
瓶邪推文1(总68篇)
本篇推荐各种同学会,综艺/直播/论坛的题材和原著向长篇
❤为强推
同学会篇
3.同学会
4.开家长会 ❤
5.张起灵的战友会
6.黎簇的高中同学会
8.记人生中最后一次同学会 ❤
9.防腐剂是麒麟精 ❤
10.同学聚会:人前老虎人后猫 ❤
11.记一次难忘的同学会 ❤
综艺/直播/论坛体
12...
本篇推荐各种同学会,综艺/直播/论坛的题材和原著向长篇
❤为强推
同学会篇
3.同学会
4.开家长会 ❤
5.张起灵的战友会
6.黎簇的高中同学会
8.记人生中最后一次同学会 ❤
9.防腐剂是麒麟精 ❤
10.同学聚会:人前老虎人后猫 ❤
11.记一次难忘的同学会 ❤
综艺/直播/论坛体
13.被认识很久的朋友表白了
14. 上坟路上碰到了豪门集体祭拜,豪门少爷好像是我妈大学Crush ❤
15.沉浸式体验平行世界关根的书迷们上长白 ❤
16.关于关根一更新就刀死他粉丝这档子事 ❤
17.为了50万吴邪决定去参加真人秀挑战 ❤
18.一次见义勇为的始末 ❤
19.潜行追踪真人秀 ❤
20.记意外爆红的二三事之综艺初体验 ❤
21.记一次亮光和铁三角的打脸综艺 (是联动文,但不影响观感,雷者注意)
22.客串上热搜的可行性
23.直播真人秀 ❤
24.关于我在综艺节目里干老本行这件事 ❤
25.另一位太太的推文 ❤
26.雨村村民装逼实录
27.心动的信号
长篇
28.宿命
29.(abo)一觉醒来我兄弟变成了我老公 ❤
30.(abo)国家分配伴侣
31.恐怖游戏他找错人了 ❤
32.观棋不语 (烧脑解密向)
33.雪域幻境 (烧脑解密向)
34.老宅诡事 (烧脑解密向)
35.穿成了反派工具人怎么办? ❤
36.恋爱游戏 ❤
37.盲
38.弃犬效应 ❤
39.秘密
40.真香 ❤
41.破戒 (解密向)
42.当雨村邪和同人邪互穿 ❤
接下来的推文都是同一位太太写的→主页链接
43.循迹 ❤
44.代沟 (日常向)
45.思春 (abo民国pa)
46.一枕黄粱 ❤
47.烽火四九城
48.这个影卫不太冷静 ❤
49.鬼夫 ❤
50.倒插门 (abo民国pa)
51.套路
52.16G的你 ❤
53.君不见 ❤
54.归来+陪伴 ❤
55.平邪线 ❤
56.我的地瓜分你一半 ❤
在此结束
57.落世千万俗,终得一如意
58.天命长生 (悬疑he)❤
59.庄周梦
60.倒春寒
61.伴读(古风pa)
62.遵纪守法好公民误入死亡直播为哪般 ❤
63.溯洄 ❤
64.无字遗书 ❤
65.因为作者的一些做法,这篇文被我删了 👎
66.同上理由。 👎
67.南洋事 ❤(我愿称此为阿坤文学的巅峰)
68.别的太太的推文
【快新】顶级暧昧
未来星际涉及点军事,两个有点反社会人格的爱情故事
*相爱相杀预警!!!
这不是预告!!
全文字数9000+,如能接受,请往下
上校×指挥官
summary:“身在此处,心向所致,余光之中,”
“这是我和你的,顶级暧昧。”
“……现在第一军区遇到一点麻烦,指挥部关于第四区的资料被偷了,第四区里面有很多帝国资源,如果不找回来的话我们可能损失惨重。”
“……我怀疑估计是对面搞得鬼,但是如果是他的话你现在必须回来一趟。我们躲不开他的连环套,栽进去可能损失会更加惨重。”
“……”
“……工藤?工藤你在...
未来星际涉及点军事,两个有点反社会人格的爱情故事
*相爱相杀预警!!!
这不是预告!!
全文字数9000+,如能接受,请往下
上校×指挥官
summary:“身在此处,心向所致,余光之中,”
“这是我和你的,顶级暧昧。”
“……现在第一军区遇到一点麻烦,指挥部关于第四区的资料被偷了,第四区里面有很多帝国资源,如果不找回来的话我们可能损失惨重。”
“……我怀疑估计是对面搞得鬼,但是如果是他的话你现在必须回来一趟。我们躲不开他的连环套,栽进去可能损失会更加惨重。”
“……”
“……工藤?工藤你在听吗???”
手机另一旁身着白金军装的青年百无聊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敷衍的应了他一声:“嗯嗯嗯,在听在听。”
“……”服部平次表示很无语。在听,在听个屁。
他忍不住朝电话另一头怒号:“我说你特么家被偷了!被你死对……死对头黑羽快斗偷了!他有八百个心眼子我斗不过他赶紧给我滚回来!!”
“哦,这样啊。”
他随手抓了一把桌面上一沓一沓的资料纸,扫了一眼然后随手往旁边一扔:“没事。”
他把这间资料室的的资料撒在地上,还有几张被他特意的撕成了碎片
“第四区的资料……他们偷了就偷了吧。”
他把手中的碎片一扬,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是你家啊喂!!你家在第四区!你被偷家了你听清楚没!你在干什么呢还不要赶紧给我滚回来?!”
工藤新一敲了敲耳中的无线耳机,说:“……放心,在听,不就是家被偷了吗,偷回来就好了。”
他看着脚底的碎纸,认真地思考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躲不开他的连环套就不要躲了,让他自己钻进去不好么。”
他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轻轻打开了窗户门
为了保护自己军区的机密,资料室通常是建在几十层高的楼层之中还被重重防线紧紧包围
没想到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帝国第一军区的资料室被偷了一次,特殊军区的资料室也没逃过这命运
“……???你……”
服部平次还没说完,另一边的工藤新一轻轻啧了一声直接挂断了通讯
“??卧槽,工藤新一你给我等着。”
还留在指挥室的服部平次放下通讯器破口大骂,但转身立刻就走向指挥室外
“第一卫队跟着我,剩下的人守好资料室,检查队把那基地都给我检查一遍,但凡类似特殊军区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他的命令很快公布下去,在大厅侯着的人全部依照命令各自奔去
服部平次带着第一卫队边走边骂,每次黑羽快斗一来他们的设备绝对会出现数不胜数的故障,绝对会让他们头疼很久
黑羽快斗在刚才的几分钟内就越过了他们的防线把第四区的资料调出来然后删了个一干二净,看工藤新一那边的情况估计他也去对面偷家了
这两人怎么就这么巧呢。
服部平次又在心里骂了一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工藤新一歪头看了看窗外站在一根细细的银线上的人,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呦,真快啊。”
“刚偷完我的资料,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是啊,这不是知道新一你来了专门回来看吗。”
他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对工藤新一说:“我的资料撕着好玩吗?”
“挺好玩的,但是我很有分寸哦,我只撕了你收录的我的资料,剩下的……”
工藤新一点燃了火柴,随意扔在地面上,说:“我觉得不是很重要,就顺便帮你烧了吧。”
特殊军区的资料无法电子保存,资料室建在了一百多层的高楼上,房间内一燃起火星就触发了灭火系统,没想到这火却越来越大
在窗外的黑羽快斗笑了笑:“那新一,你怎么出去呢?”
他故作烦恼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新一是想要我救你嘛,可是不行哦,你都把我的资料烧了,我很伤心。”
随后他又笑了笑,然后瞬间变了语气:“不过,如果新一愿意被我拷住的话,这件事情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呢。”
工藤新一似乎也跟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好啊。”
他冒着后面燃起的火星,右膝顶着窗户的边缘爬上了窗,双手扶住了黑羽快斗的肩膀,似乎是要投入这人的怀抱
下一秒,他的右膝用力一顶,压在黑羽快斗的胸膛上,带着黑羽快斗一起往窗外一倒,左手拿出能源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布满他们的大脑,风的呼啸声仿佛要刺破他们的耳膜
工藤新一的声音却仍然清清楚楚的进入他的耳中
“这么喜欢做梦,那就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他的声音丝毫没有被风吹散,丝毫没有因为无安全感而带有的颤抖
——就像用能源枪指着他的太阳穴的左手一样。
黑羽快斗笑出了声。他一把搂住工藤新一的腰把他往旁边一甩冲破玻璃窗甩进了室内
脆弱的玻璃碎片洒满了一地,还有几片带着丝丝血痕
一百多层的楼说高也不高,短短几秒钟内情况瞬息万变。
工藤新一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头也没抬就朝眼前开了一枪
后面进来的那个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威胁,他甚至还穿着一身繁杂的公服,皮鞋落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压迫感十足的声音,看上去就像个从旧世纪走来的贵公子
——当然,忽略他脸上刚被弄伤的鲜红划痕的话。
“新一,你的枪法又退步了。”
他靠近工藤新一,握起他纤细的左手,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一点也不颤抖
“你只有对这里开枪,才能杀死我。”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感受了一下从那感受到的比他的体温烫许多的温度,慢慢扣下了扳机
然后一脚踹向了黑羽快斗藏在身后的左手
“你的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把手藏在后面就怕我看不出来你要拿你的玩具枪是吧。”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前方,那支浑身都是银色光泽,被工藤新一称为玩具枪的枪,就躺在破碎的玻璃窗前
丝毫不夸张的说,再往前一毫米,它就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黑羽快斗脸上带着无辜的神情,似乎是控诉地说:“新一你在说什么?我明明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朝我开枪才把左手放后面的呀。”
他又故作委屈地说道:“而且我才把左手放后面两秒钟都没有呢。”
“不过——,新一,你可要小心一点。”
黑羽快斗笑起来,“到时候不要死在玩具枪手上了。”
工藤新一也跟着他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然后把手上的能源枪一扔,扔在了黑羽快斗的玩具枪旁
一分一毫都不差。
“既然你这么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也这么信赖我会输在你的手下,”
他一点一点解开了自己同样繁重的正式军装,放在了一旁,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
“——那就,来单挑吧。”
黑羽快斗收住了笑容,脸上的漫不经心终于收住了些许,依旧像是个贵公子一样。但脚下的步子却收住了许多
他确实要认真了。对待认真的工藤新一。
他们两个的身高顶多一二毫米之差,体型虽有一些差别,但是受到衣装约束,影响也不大
那么这次随意被挑起的战斗的关键就在于他们的个人技巧与心态上了。
这个空间并不大,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工藤新一搓了搓手指,随手把衣服一甩,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黑羽快斗面前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拉
在惯性的作用下,工藤新一往前走了几步,但后面的人也不是就站着给他打的,他似乎是顺着工藤新一的步骤往后退了一步,硬是凭借蛮力重新把宿敌压回了身下
工藤新一啧了一声,“你也就只会这个了。”
“新一不是哦,”身前的人笑起来,“我只是比较喜欢这样。”
话虽这样说着,两人的动作可一点也没有停。工藤新一一脚踹向身前人的胸膛,环住他的腰硬生生把两人的体位扭转过来
“巧了,”他说,“我也喜欢这样。”
他的膝盖顶住了黑羽快斗胸膛,对上对手浅蓝色的眼眸
黑羽快斗又笑了一声,被工藤新一抓住的双手朝地面用了力,磨的工藤新一的手红了一片
工藤新一面不改色,但他深知这场玩闹般的战斗根本没有这么快结束,他刚想说话,结果就被外面直升机的轰鸣声以及队友的交换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一失神,就反过来被黑羽快斗按在了玻璃窗前,心里暗骂一句,刚想做出什么动作,身体就突然被身前人的动作弄的僵硬了一瞬
黑羽快斗把他按在玻璃窗前,控制住了他的动作,双眼望进他深蓝色的眼眸中,眼神越靠越近,最后停留在了他被玻璃窗碎片划破的脸颊上
下一秒,他伸出舌头,在工藤新一被划破的脸颊中的伤口上,舔了一口。
舔掉了他伤口上还未凝固的血珠。
工藤新一:“………………”
他愣了一秒后才回神,又朝黑羽快斗的胸膛上踹了一脚,挣脱对手的控制之后起身骂了句脏话
“……不打了。”他站起身,说道:“希望我下次与你战斗的时候,你可以学一些新的方式。”
这场工藤新一认为很长的挑战就这样荒谬而又急促地结束了。
看着工藤新一离去的有些匆忙的背影,黑羽快斗舔了舔嘴唇,然后满足地笑出了声
很期待与他的下次见面。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场十分重要的战斗即将打响呢。
他走出了54层。
工藤新一站在指挥厅中,面无表情地听手下汇报此次黑羽快斗友好来访所带来的损失
过了片刻,他偏过头,又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正在汇报的宫野志保抬头看了工藤新一一眼,继续说:“……由于这次纷争首先是由对方挑起的,再加上并无什么实质上的损失,您所需要负的责任并不大。”
“但是第四区的资料还在他们手中,想要拿回来或许会有点困难。不过令我感到较为惊讶的是,”
年轻的女军官抬起了她绿色的眼眸:“您烧了他们一整个资料室的资料,他们竟然没有对此进行追究呢。”
工藤新一的目光转移了回来,淡淡道:“不用谈,直接撕票。他偷得第四区的资料是假的,他们资料室的资料除了我的也是假的。”
“和他们说,他们破坏了我们的通讯设备和有关机械,并且私藏帝国重要人员资料,威胁帝国重要人员安全,严重危害了帝国第一军区的安全性与威严性。让他们赔钱。”
宫野志保:“…………”
她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叹了口气,“好的,指挥官先生。那么您是否要与黑羽上校进行军事方面的访谈?”
工藤新一的回答干脆利落:“不见。”
“您已经拒绝了对方七次的访谈了,您确定?”
“确定,”他的语气很是认真:“且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个下一次,是指下一次不会拒绝访谈,还是指访谈没有下一次?
宫野志保垂下眼眸,然后说:“最后一件事,指挥官先生,陛下要求在三天后见您一面。”
“三天之后?……我明白了。”工藤新一说,“你等一下让服部去一趟资料室,把我的资料和第四区的资料打印一份交给我,辛苦了。”
“好的。”
宫野志保一走出他的办公室在外面等着的小女孩就跑了过来
这小女孩是吉田步美,幼年时期经历了一场战争被压在了废墟下,被工藤新一救了出来,因本身具有回溯一定的时间的能力被留了下来
他们给“回溯时间”起了一个很适合的别名,叫做“亡者记忆”。
在星际来看,虽说有特殊能力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回溯时间”仍然为他们战争后的复盘起到了重要作用,看到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宫野姐姐!宫野姐姐!”步美抛下了她的两个小伙伴跑过来,宫野志保也蹲下,问她:“怎么了?有什么想要和指挥官先生说的吗?”
步美摇了摇头,凑近女军官的耳朵:“宫野姐姐……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问一下你嘛……”
为了更好的还原事情的经过,服部平次过去接工藤新一的时候顺便把吉田步美也带上了
小女孩犹豫半晌,小心翼翼的说:“宫野姐姐,指挥官先生和黑羽上校,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宫野志保挑了挑眉,说:“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就是,”步美四处看了看,发现她问的主人公不在这后心中好像有了莫大的勇气,她说道:“跟你讲哦,我刚才跟着服部中校去接指挥官先生的时候看见黑羽上校把指挥官先生压在身下,然后亲了他一口!”
宫野志保:“…………”
“而且我回溯时间的时候看到……”
“步美,”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野志保打断了:“……那是他们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吉田步美惊讶地说:“诶?是吗?”
“应该是吧。”
“是这样的呀,”步美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黑羽上校和指挥官先生是一对吗?”
宫野志保:“………………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东西?”
“服部中将说的,每一次黑羽上将来的时候他都要说‘工藤新一他死对象怎么又来了’或者‘这对死情侣又要搞什么东西’……”
“那是他乱说的,你别听他乱讲话,我会帮你和服部中将好好说说的。”
小孩子还在这里,讲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步美乖乖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吗?”
宫野志保:“………………”
她这下清楚了,是这个小鬼头自己想要问的
她感觉今天叹的气比今年一年还多,她摸了摸步美的头,说:“可能吧。”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情,许多事情都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今天讲给步美听,就算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吧
“步美,这样说吧。”她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轻轻说:“如果你要问指挥官先生他最喜欢的人是谁,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黑羽上校,但是如果你要问他最想杀的人是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说黑羽上校。”
“他们两个之间或许不会在一起,但是一定会有一个人会杀死对方。”
“啊?”吉田步美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个很聪明。可以这样说,除了他们两个,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和他们中的每一个匹敌了。”
“棋逢对手,成王败寇。”
“他们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会死在另一人的手下。”
步美似乎是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半晌都没有说话,紧紧攥着宫野志保的衣角
其实,还有一些话,宫野志保仍旧没有说出来
当你在百无聊赖的众生中遇到一个能够和你一样的棋手,那你的第一想法一定是去打败他
但是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不一样,他们是疯子,疯到了极点,不同于所有人,他们在遇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就会认定这个人与所有人都不同
不仅要打败他,而且要独占他。
所以你要问黑羽快斗最爱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工藤新一
宿敌,就是一生的敌人。
宿敌与爱人,这两者的身份可以并存吗?
她也曾问过工藤新一这个问题,难道会杀死对方的恋人也叫作爱人吗?
工藤新一的回答到现在依旧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这句话
年轻的指挥官似乎是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抬起深蓝色的眼眸,望向她,认真说道
“不是只有做过爱的人,才能被称之为爱人。”
而黑羽快斗不一样。她能感觉出来
黑羽快斗只会更爱他。
小孩都能看出来的爱意,又怎会比不上明面上的“爱人”二字呢?
当工藤新一抬步进入金碧辉煌的宫殿的时候,宫殿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年迈的皇帝躺在床上一阵一阵的咳嗽,声音也是止不住的发抖
工藤新一单膝下跪:“陛下。”
皇帝挥退了伺候他的下人,看着工藤新一,说:“新一啊,当初你在我跟前就这么一丁点大,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他又继续说:“没想到十几年过得这么快啊,转眼间,我也已经老喽……”
“这个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是时候该退位了……”
“还记得当初见了你一面就躲在我身后怕的不行的你太子哥哥吗?哈哈,当初他还大你几岁呢,怕你怕的不行,胆子真小”
他几乎是每说一句话就要咳嗽一声,说完这句话之后更是像要把肺咳出来
“……新一啊,你也知道他的胆子这么小……就看在当初我拉了你一把的份上,减小一点他的压力吧……”
减小压力?这个国家,能给太子的压力有哪些?
他,和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听着,等皇帝说完了,他才开口:“不,陛下。我欠您的情早在三年前就还完了。”
三年前,北方爆发了极其凶猛的战争,再加上参议会专权,整个国家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够站出来抵挡这场灾难
于是年仅十七岁的工藤新一被推了出来,打了个胜仗,最后凯旋而归。
他说:“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不是为了皇室而活了。这是您亲口和我说的,陛下。”
皇帝还想说什么,最后颤抖着手,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走吧。”年迈的他说:“……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去为了你自己活吧。”
年迈的皇帝挑了一辈子的大梁,可到了最终,连个能够依靠的人都没有。
一个星期后,皇帝驾崩,太子被扶上位。
这位新皇上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交给了工藤新一管理军队的特权,但却并不包含黑羽快斗所处的特殊军区。
这是挑明了要他们两个内斗了
于是维持了三年表面和谐的两个军区,终于撕破了和平的面纱。
这终究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斗争,两个军区你来我往谁都没占到多少便宜
工藤新一却觉得有些无聊了,对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计划上,估计自己的每一步也都踩在对面的计划上
真是——有些无趣。
他来到前线的后备营,简单的随便查看了一下情况。
这一次新皇挑起来的内斗不仅是针对他和黑羽快斗,更是针对第一军区和特殊军区,为自己立足了威严
伤亡人数不多,但是仍然存在。
他垂下眸,随手抽起了一把放在武器筐里的长弓,抽起一支箭,抬手射下了天空之上浑身雪白的白鸽
这时一直在后勤部队忙来忙去的宫野志保看见他,连忙跑过来:“指挥官,您这是在干什么?您赶紧回去!”
“嘘。”工藤新一一根手指竖在嘴前,朝她笑笑,说:“宫野小姐,把我当做朋友吧,现在我可不是什么指挥官。”
宫野志保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仍然催促他回去
他拒绝了,对她说:“不,我要去迎战。”
年轻的青年像展翅欲飞的雄鹰,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拦不住的。她内心已经将这句话压下去了无数次,但最后一次,她选择放任
于是她微笑起来,对她的好友说:“好吧,工藤,希望你像三年前一样,凯旋而归。”
工藤新一也笑了,背过身,逆着光对她挥了挥手
战场永远比现实残酷。相较于后勤部队的紧张,正面部队的紧张更是沾满了血腥味。
他隐匿在人群之中,左手持弓,右手垃箭,看着对手浅蓝色的眼眸,三箭齐发,目标是也在人群中站立的黑羽快斗
垃箭的那一瞬间,黑羽快斗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抬起头,精准捕捉到工藤新一,然后对他笑了一下
——总算是把你给引出来啦。
三支箭矢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黑羽快斗的眼前。黑羽快斗也丝毫不慌张,抬手飘出三张卡片代替了自己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
下一刻,又有三支箭瞬间朝他飞过来。他眼皮都没眨,抬手拿出扑克枪往前射出了一张扑克牌,然后往旁边一滚
工藤新一为了躲避他这一张卡牌,在又射了三箭之后转身一躲,下一秒,黑羽快斗就冲到了他面前
他果断抛弃了长弓,抽出几支箭在中间折断,往身前一刺,划破了黑羽快斗的右肩膀。与此同时,黑羽快斗手中的枪也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又是下一瞬,工藤新一抬脚一扫,把他的扑克枪打飞出去,手中的箭矢抵住了黑羽快斗从背后想要刺过来的匕首
强烈的碰撞感几乎要把他的手腕震得发麻。
一番交手之后,脆弱的箭矢已经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光荣牺牲。黑羽快斗可没给他反应时间,直接近身朝他攻过来
工藤新一也直接抽出卡在身侧的能源枪,迎上他的攻势,左手抵住黑羽快斗的心脏:“感谢,我已经学会了。”
黑羽快斗又笑了一声,扯过他的右手腕把他往后面一扯,两人又瞬间拉开了距离
片刻之后,这两道身影又迅速纠缠到了一起
“学艺不精呀,新一。指心脏怎么可以用左手呢?”他躲开工藤新一的肘击:“应该用枪啊。”
工藤新一没有搭理他,朝他脚下开了一枪,战争之后,地面上满是尘埃。
片刻的交手,满身的伤痕。
他的速度真的极快,前一秒还在黑羽快斗眼前,下一秒就已经在他身后。他重新拿起长弓,手持一支箭朝对手的后脑勺射去
但和他对战的也不是一般人,他马上在地上滚了三圈找回了自己的武器朝工藤新一发射了一枪
这一枪弄断了工藤新一的长弓,也划破了他的脸颊。
他把破损的长弓一扔,拿起能源枪就开始往对手的方向冲
黑羽快斗没有躲,顺着他的动作把宿敌拥进怀里,后脑勺被抵上了能源枪,可身下却被锋利的物品刺穿了胸膛
残破的箭矢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环抱住工藤新一,从后往前,被人称为“人间凶器”的玫瑰匕首,从工藤新一的心脏,刺向了他的胸膛。
怀中的人闷哼了一声,眼中并无太多太乱太杂的情绪,和他的声音一样清冷
他想要把黑羽快斗抱的更紧,但却没有力气,于是他只能和宿敌说:“你赢了。”
他做不到的事,黑羽快斗替他做了。
他抱紧了工藤新一,用脸颊蹭了蹭怀中的爱人,轻轻说:“不,新一。是你赢了。”
这场战斗,是第一军区和特殊军区的斗争
是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的斗争
可又何止呢?
他们先是宿敌,再是爱人。
新皇登基第三个月,第一军区和特殊军区的内战以指挥官工藤新一的牺牲而告终
但这绝对不是新皇想要的结果。他当初把权限发放给工藤新一而非黑羽快斗无非便是工藤新一更好听从他的命令
至少三年前是这样的。
但如今工藤新一牺牲,而黑羽快斗也在这次的战斗中落下了病根,总而言之对他还算有利
可管理军队的人选又成了一个问题
直到工藤新一旧部的下属宫野志保给他推荐了两个人选:服部平次和白马探。
两人能力也很不错,再加上他们分别处于两个流派,也刚好能够相互牵制
于是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宫野志保应付完新帝的会面,急急忙忙来到工藤新一原本的办公室,在工藤新一的办公桌上翻找着第四区和工藤新一的资料,从头到尾翻了个便却一点都没找到
片刻后,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的一下松了口气
把资料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生怕黑羽快斗进来看不见是吧。
她慢慢靠着桌子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难怪每次黑羽快斗来偷都是偷第四区的资料,难怪每次工藤新一去烧都是烧自己的资料
原来搁这明里暗里的秀呢。
难怪服部平次天天骂他们小情侣。
黑羽快斗身上落下的这么严重的病根还敢过来偷资料,也是能耐了他了。
她看着工藤新一一尘不染的办公室,抬起小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了
挺好的,至少不用在肩上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了
至少,宿敌过后,就是爱人了。
新皇登基第三年,国泰民安,帝国发展欣欣向荣,不少百姓都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安稳生活,至少不像之前的第四区一样流民到处都是了。
宫野志保换了一身衣服,从军装变成了白大褂,拿了一束花,放在了她的故人墓前。然后开口道
“周年庆快乐。应该是你们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
说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在墓前说周年庆快乐。
到头来,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于是又说起三年前的陈年旧事
“我知道黑羽快斗肯定会在你死后找你殉情,但是我倒是没想到他回来找我。”
她回想起工藤新一死后的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
年轻的上校朝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二十岁的年轻人,嘴里却说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话
“虽然说杀死他的前前后后真的很有趣,但是没有他的世界真的是太无聊了。”
“而且我也不太想让他等太久,可以委托你帮我完成两个事情么?”
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找出了两个人顶替他们的位置,也就是服部平次和白马探。
第二件是他的私事,麻烦她在自己殉情后给自己收一下尸,毕竟工藤新一有他给收尸,黑羽快斗可没有呢。
说到这里,她停下笑了一声,“很离谱对吧,我居然还同意了。”
她偏了偏头,道:“我还给了他个惊喜,把他葬在了你旁边。”
这个国家没有因为失去两个人而发生改变,也没有人因为他们而失去自己的光芒。
都是这两个人一手造成的。
多温柔啊。
夏日蝉声聒噪,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她觉得正好
最后,她开口说:“工藤,不知道黑羽在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他其实给你写了一封情书,我觉得很适合你们。”
【“身在此处,心向所致,余光之中,”
“这是我和你的,顶级暧昧。”】
“我就突然理解你之前和我说的话了。”
宫野志保慢慢回想起她所问出的问题,工藤新一所给的答案
“不是杀死了恋人的人就不能被称之为爱人。”
“我想杀他,和我爱他,其实一点也不冲突。”
棋逢对手,成王败寇。
谁又是王,谁又是寇呢?
她闭上眼睛,靠在工藤新一的墓碑前,脑海中浮现的仍是年轻的指挥官认真看向她的眼睛
他说,“不是只有做过爱的人,才能被称之为爱人。”
同样,也不是与世俗完全不同的爱,就不能被称之为爱
这就是他和黑羽快斗的,顶级暧昧。
| 快新 | 败于极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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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详见01章
Chapter.22
十二时十四分。
想要找到这样一家既能观察到现场状况,也能让属下们按时吃上一顿不算将就的午餐的店铺,不算太容易。
除非接到报案,工藤新一基本不会在闲暇时间来到城市的这一片区域,因而对周边环境并不熟悉,最后凭感觉走进一家装潢清新氛围又显得安静的综合餐厅,一整个小组的人数几乎占完了一大半的位置。
老板娘却是捂嘴笑着迎接他们进来,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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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本刊的预售内容与场贩计划均有变动,具体情况可见此条
/介绍详见01章
Chapter.22
十二时十四分。
想要找到这样一家既能观察到现场状况,也能让属下们按时吃上一顿不算将就的午餐的店铺,不算太容易。
除非接到报案,工藤新一基本不会在闲暇时间来到城市的这一片区域,因而对周边环境并不熟悉,最后凭感觉走进一家装潢清新氛围又显得安静的综合餐厅,一整个小组的人数几乎占完了一大半的位置。
老板娘却是捂嘴笑着迎接他们进来,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客人了,招呼着坐在一旁偷懒玩手机的员工,意欲把几张桌子拼起来供他们使用。工藤新一连忙阻止,表示不用这么麻烦,他们只是来简单吃个饭。
他不希望这家小小的店里的人数惹人注目,因为从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街道对面的景象,对面自然也能看见这里。虽然一行人根据要求穿的全是融入人群就不易察觉的朴素便装,但也说不准就有人往这边热闹的场景多看了几眼后,认出了他工藤新一这张不算太陌生的脸。
工藤新一选了一张角落里的四人桌,从这里他还有一半的视野能够看到窗外,但外面的人应该不太会注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率先落座后,贤谷世人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津岛真雪则是乐呵呵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示意依次落坐的下属们随意点单,这一顿全部记在他的账上,不出所料地迎来了几乎震颤这小小店面的巨大欢呼。
撒网颇广的联合行动阵线终于掌握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今天下午三点会在这片区域某幢还在修建的写字楼的闲置停车场进行交易,涉案人员的人数和身份都很可观,如果警方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对整个案情的进展将是质的突破。
同时根据线索的细节显示,有位在一课的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罪犯很有可能也将会出现在下午的交易现场,工藤新一便被授命来到现场协助工作,同时也将由他的小组重点负责该指名通缉犯。
从工藤新一的座位往窗外望去,斜对面的街道上便是那幢还在动工的写字楼,外围被特定的高大路障拦住,几乎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也是因为附近正在施工的缘故,街道上显得很冷清,这里不是商业区,也没有什么游玩景点,大约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会出来走动。
的确是适合地下交易的场所。
同时也是适合,一旦发生变故,警方可以没有那多么顾忌与后患进行反击的场所。
今天下午的行动很重要,也将会是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工藤新一这么想着,拿起自己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紧接着像是又陷入了别的想法中,就这么捧着杯子迟迟没有放下。
最后还是身旁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别这么严肃嘛,工藤警部。”津岛真雪嘴里还嚼着披萨,像是并不在乎这样的形象放在性别为女的自己身上毫不文雅,甚至话音都还因为舌头被堵塞而显得模糊,“午餐时间还是要好好享受呀。话说,这家店超——好吃啊!”
贤谷世人则是点了一份拉面,端起碗刚喝完一口汤,见状也附和道:“是啊,工藤警部。至少别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工藤新一没有为自己辩解,也全盘接受了来自下属的关心。他放下咖啡,低头看向自己点的这一盘意面,绝对不是护短,但是光从卖相而言,就已经输了。那么味道呢。他夹起一口送进嘴里尝了尝,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又拿起了自己的咖啡——输得一败涂地了。
继很久之前那次披萨后,前段时间黑羽快斗又做了一次西式意面,味道即使是他这个不那么喜欢番茄酱的人也觉得惊艳的。对此黑羽快斗倒是很谦虚,表示其实意面的手艺是从酒吧后厨里学来的,工作上做得次数多了,算是熟能生巧了。
此时店里的这份意面,称不上难吃,但是番茄酱的口感太浓郁,以至于有点腻,和家里那位完全熟知自己的界线在哪里而特调的味道几乎没有可比性。
这么想着,他发觉自己忽然有些想念黑羽快斗了。
工藤新一拿出手机,有些犹豫该不该把下午的行动告诉黑羽快斗。职业原则而言是不得向无关人等透露任何信息的,但是这场行动很特殊,几乎是和黑羽快斗重逢以来所经历的最严肃的案件,他是不是至少应当给对方报个音讯,或者提个醒。
他点开联系人列表,备注为「KAITO」的那一张名片被他设置了新的背景图像,是上个周末黑羽快斗午睡时他偷偷拍的。
平日里没什么合照的契机,冷不丁说一句「我们拍张照片吧」也略显做作与矫情,那天只是机缘巧合,他回房间拿个东西,就见黑羽快斗侧身躺着,没盖被子,一只脚还搭在床外。
他也不是没见过黑羽快斗的睡颜,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那时黑羽快斗睡在属于自己的那边,大半张脸都快埋进他的枕头里,只露出一截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眉毛,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样睡真的不会憋醒吗。
可黑羽快斗就是能够睡得安稳且舒服,几乎一直睡到阳光黯淡下去才醒,那都是后话。
黑羽快斗入睡的姿势也很别扭,就像是本来只是扑到床上,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只是恰好躺在了带着另外一人味道的枕头上,可躺着躺着,就这么沉溺地睡了过去。
工藤新一看了好一会,最终没有选择叫醒黑羽快斗,而是把黑羽快斗身下压着的被子轻轻抽出小半截,然后勉强盖在了人的腰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鬼使神差地就很想拍一张照片,研究了好一阵拍照的音效怎么取消后,心满意足地留下了这一张。
工藤新一盯着背景里黑羽快斗由于入睡而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半晌,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重新把手机收了起来。
一顿午饭大约吃到一点半才算结束,其中免不了众人有意的拖延。
这附近人流量小,客人自然也就不多,所以老板娘并不介意他们侵占着座位,反而与靠近收银台的一位年轻男刑事攀谈起来,旁敲侧击地打探着年龄与喜好,又问目前有没有在谈的女朋友,同桌的同事一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都加入了起哄和打趣的队伍里。
对象倒不是老板娘本人,虽然打扮和化妆都很得体,但还是能看出年岁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于是聊到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走向了长辈们最关心的内容。
先是感叹了一下有个好领导,再谈到她也很想念以前做着文职工作时和办公室同事聚餐的乐趣,最后顺势问道,小伙子是做什么的?
一桌人顿时不说话了。并非是觉得刑警的职业在相亲里总是被人避讳,而是因为他们此番是隐瞒了身份乔装打扮出来,哪怕这个老板娘看起来很亲切,也不至于像是卧底或眼线,他们也并不方便直接吐露。
反而是工藤新一坐得远远地突然接了话:“一间小小的工作室而已。”他仰起头看向窗外那幢正在装修的高楼,“还说等这写字楼建好了,就搬来这里呢。”
老板娘好似相当满意这个答案,一如他们刚进店那般捂着嘴笑了:“那今后搬来了,可要经常来光顾啊。”
工藤新一客气地笑笑:“那是自然。”
然后像是真的与对方闲聊起来一般,他又问道:“您是在这开店很久了吗?”
“我和我女儿就住在这附近。”
“那您了解关于这幢楼的信息吗,比如租赁价格什么的。”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哪会关注这种事情。”
工藤新一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本来也只是顺便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没有也无妨。
老板娘却又接着开口道:“但是肯定不低,上次散步听到有人聊起过,光是停车费就怪吓人的。”
工藤新一一愣:“停车费?”
“是啊,也就是路过时无意听了一嘴,没听清楚什么,好像是什么买断多少号车位多少多少钱,那个数,都快赶上私宅停车位了。”
工藤新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多少号?”
老板娘被他这个动静吓了一跳:“记、记不住了。”
工藤新一站了好一会,最后无事发生一般重新坐了回去,表情也再次添上温和:“没关系,就是随便问问。”
重新坐下来后,他给对面的贤谷世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十分意会地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这场行动的主指挥官。
警方的线索虽然指向了这块区域,但是更具体的交易细节并不清楚,行动的要求也是听从指挥,随机应变,没能掌握到这一条新的情报有些可惜,但至少老板娘的话证明了,的确有什么人在这里筹备着高额交易,这场行动的出发点不会落空。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也不知道自己绷着的这根神经是更僵硬了还是稍微放松了。
行动成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行动的风险性,也同样大大增加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下午两点,他们需要在两点半之前到指定地点集合待命。
这个时间点人们最容易犯困,因为就坐在窗边,虽然太阳没有直射下来,目之所及却是一片金黄灿烂的光芒,几乎填满了空旷的街道,隔着一层玻璃也能感觉到在空气里静静弥漫的暖意。
工藤新一示意众人可以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养精蓄锐,自己则是又点了一杯咖啡,依旧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对面的大楼附近。
而这一次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时,却是顺带送了一些别的。
“哇——”
又是津岛真雪夸张的感叹让他忍不住回过头,然后就看见服务员将一个巨大的黄色蛋糕摆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我们没点这个啊。”贤谷世人率先问出了他的疑惑。
服务员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消费金额达到了标准,我们店赠送的。”
“这是什么?”津岛真雪好奇道。
“芝士布丁蛋糕。”
光是名词带来的甜腻感就已经让工藤新一胃下意识抽搐了一下,津岛真雪竟然也和他近乎一个反应,连连摇头往后坐了坐:“这也太发胖了!”
然后她抬头看向贤谷世人,后者耸了耸肩,回以她一个「你觉得我会吃这种东西吗」的眼神。
连唯一一个女性津岛真雪都拒绝的话,剩下所有的男刑事们就更加没人会接受了。眼看着服务员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开了口:“这个,能带走吗?”
服务员为他的解围眼睛亮了亮:“当然可以!还可以给您提供冰袋保鲜。”
工藤新一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当他再次看向那几乎鲜艳到刺目的明黄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帮我打包吧。”
服务员前脚刚拿着蛋糕离开,津岛真雪后脚就立刻凑了过来:“工藤警部,我怎么记得您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呢。”
工藤新一垂眸,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我确实不吃,我就只是带回家而已。”
津岛真雪了然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是一副要跳起来的模样:“带回家不照样还是您吃……!”她的声音突然像是卡带般戛然而止,整个人也仿佛坠入一种无我的境界,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再度回过神时,脸上竟顿时添上一抹热烈又谄媚的笑容,“所以果然是的吧,是带回去给您家里那位的吧。”
贤谷世人无奈地扶了扶额,只觉得津岛真雪碰了这么多次壁还能锲而不舍也算是勇气可嘉。从他的角度已经能看见工藤警部一如既往地把不带感情的视线瞥向了身边,不出意外津岛真雪又要迎来不知道第几次工藤警部冰冷的眼神警告——不是他说,既然天天都要跟自己吐槽工藤警部对她比对别人严厉,她自己就不能长点记性矜持点。
“嗯。”
看吧,工藤警部的回应还是这么的干脆利……嗯?
“的确是——”工藤新一平静地收回目光,低头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带回去给我家那位的。”
比起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那个津岛真雪如遭雷殛的表情。贤谷世人一瞬间有些麻木地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又是什么表情。
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
明明现在更值得关注的是工藤警部这幅完全不否认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笑意的表情啊!
津岛真雪变得更像是一台坏掉了的发报机了:“您……那个……家、家里那位……那位……指、指的是……”
工藤新一放下空杯子,无视掉她的目光,自顾看了一眼腕表,然后仿佛对两位下属的情绪浑然不觉似的指示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陆续起身窸窸窣窣地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工藤新一却没急着离开,应该是说,此情此景下他暂时没法离开,津岛真雪还坐在他身边靠近过道的那个位置上,他必须得等对方先行起身了,才能跟着出去。
好在贤谷世人及时地反应过来,先一步路过时拍了一下津岛真雪的肩膀,惹得后者如梦初醒似的一个激灵站起身,也不知道她方才有没有听见工藤新一的指示,总之此时只是遵循本能般跟在队伍的最后。
工藤新一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提防着以她现在的状态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但他却没想到,虽然的确是突然出了意外,但是导致意外的人并不是津岛真雪。
骚动从走在最前方的几个刑事处传来,即使是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工藤新一也清晰地听到了一阵碰撞的闷响,以及在那之后瓷具打碎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而来的便是男刑事局促的声音:“抱歉!……你没事吧?”
工藤新一困惑地伸了个头看向最前方,倒不是他多么好奇出了什么事,而是他的下属道歉时,语气不仅没有显得太愧疚或者是诚恳,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显得有些羞涩。
而这么一看,工藤新一顿时就明白了。
下属不小心撞上的,是一位女性。但又不能仅仅用「女性」这么单薄的词来描述。
那位女子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即使身上沾染着方才碰撞导致泼洒上去的红茶渍,雪白无暇的外套顿时变得污秽不已,可她的身影依旧显得高洁而孤傲,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注意力。
也并非完全是出于她身上太过独特的气质,哪怕光从视觉来看,她也无愧孑立于万人中心。
她有着一头罕见的及腰长发,发色是工藤新一见过最纯净的红,似温热的鲜血,似新生的玫瑰。
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那女子竟突然朝他转过了头,他躲闪不及,又或者更像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要回避的念头。
于是他们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在空气里相交,那个瞬间工藤新一无端感到一阵眩晕,他本也不是在偷看,可此时竟然像是不再受自己的思绪主导,视线竟然无法移开分毫,他愈是不想与对方继续对视,目光就好像愈要将其贯穿。然而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他看不透零星半点这女子身上浓如雾霭的秘密,但对方轻易地越过厚重的空气,好像仅仅通过自己的眼睛,就能看进自己的灵魂里。
他不知道这场无声的沦陷究竟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终于重新回过神,随即像是本能般,像是早就有所判断,像是注定会这么做,他抬脚朝着那女子走去。
“不好意思。”最后工藤新一站定在下属的身边,即使是现在,那位下属也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觉古怪,却又无从深究,只得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我的下属给你造成困扰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如果你需要赔偿或者其他说法,可以晚些时候再联系吗。我们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不能在这里久留。”
这么说着,工藤新一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虽然他很少会有机会用到名片,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张警官证就能解决,但他还是一直随身带着,并且上面也真实注明了自己警察的身份。
依然很古怪。工藤新一虽然莫名有些提防这位女子,可同时他又毫无理由地相信这个身份暴露给对方不会有任何问题。
令人意外的,却又不那么意外的,这个脱俗得仿佛与人间都格格不入的女子,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工藤新一递上前的名片。
这个举动好似解放了整个空间里一阵莫须有的凝固,工藤新一甚至无端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一些多余的情绪——又或者说,是本该一直都存在,却不知为何在方才消失了的情绪——也一并涌了上来。
工藤新一忽然觉得面对一位女性,自己的举动和态度好像有些太过于冷淡和生硬。
犹豫了几秒,他又从制服的内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
“不介意的话。”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餐厅,工藤新一莫名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降落了些许。
下属们反而在这时后知后觉地议论起来。
“大美女啊……”以津岛真雪为首,众人似乎都还沉浸在某种恍惚中,“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贤谷世人明显比她恍惚得还要厉害,因为清醒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刚刚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我几乎觉得,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工藤新一没有阻止诸如此类的言论在周身蔓延,这些荒谬的话语反倒能让他更加清醒。
在经过某个转角时,他假装不经意地扭头看向那家餐厅,却发现那女子竟然还站在方才发生过碰撞的地方,好似一步都没有挪动过。而她手上正好好地拿着属于工藤新一的名片和手帕,低着头的神情莫名显得专注而执迷,在工藤新一看过去的这个瞬间,也许真的是机缘巧合,他恰好看见了那女子将手帕略微抬起,然后抵上自己额头的画面。
没由来的,工藤新一感到一阵心悸与诡异。
方才在店里,他就有这种深深的违和感。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出现的细节,他几乎是记住了每一个店里新来和离开的客人,可是他却完全不记得那位赤发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店里,明明是存在感强烈到根本不容任何忽视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发生碰撞之前,他没有任何关于那女子动向的记忆。
然而临近行动的关键节点,再大的疑虑也要暂时抛诸脑后。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再去思考那女子的事情,随即带着一行下属准时抵达了待命地点。
十五时整。
的确如情报所言,在光线暗淡的地下停车场里,陆续出现了几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影。可随着这些人的行动轨迹逐渐相交,一些暗地里的动作也逐渐浮上明面。
警方们暂时还在等待,没有暴露任何身份与视野。
大多便衣都是装作行人游走在街道上,还有的伪装成建筑方的员工,在脚手架附近和较高层的楼里待命。另一部分则是身处在交易的停车场现场,这里虽然只是修建的雏形,到处都是尘石与泥沙,基本不会有什么人选择在这里停车,但也不乏一些人并不在乎环境,不用收费也不会被交通管制,自然乐得贪图一点小便宜。
工藤新一便与津岛真雪、贤谷世人二人坐在其中的一辆车上,车窗做了特殊的贴膜处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状况,还特地在车身上撒了很多灰尘与泥渍,伪装成一幅已经停在这里很久没有被使用过的模样。
而为了不引起嫌疑人对车辆的怀疑,警方还特地安排了几个便衣光明正大地在停车场里闲逛,比如来采风的学生,比如寄居的流浪汉。
疑似交易对象的人果然无法对这些人群视而不见,打着各种闲聊的话题开始依次搭话,最后决定不理会喝醉的「流浪汉」,任由他睡在停车场的角落里,但是威胁吓跑了来采风的「学生」,其本性由此暴露无遗。
对其他的便衣多多少少确认完对自己应当没有威胁后,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全部赶走以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像是为了不再耽误时间,于是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以几辆车作为阻挡,又派了几个人在路口望风,交易似乎就要开始进行。
工藤新一在车上屏息等待着。
待抵达现场的交易人物基本与情报吻合,待警方暗地里布置的监视器已经清晰捕捉到交易进行的瞬间并留下证据,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此次联合缉拿行动便就此开始。
然而再怎么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总是可能会发生措手不及的变故。
就像嫌疑人们同样万万没有想到这场暗地的交易早已暴露给了警方。
就像警方们再怎么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没能完全抵挡住这些罪犯们在这样必败无疑的局面下,鱼死网破的反击。
-
十五时三十分。
虽然已经竭力控制神经与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任何弱态,可鬓角还是缓慢地淌下一滴虚汗。并非是由于恐惧——即使他的性命如今就只被掌握在一个指节的距离间——而是身体绷得太僵硬,各方注视的目光如炬,紧贴着皮肤的物什却冰凉至极,此情此景之下,他本能地有些应激。
僵持已经接近十五分钟,足够准备好很多东西,也足够很多细节发生改变,于是他开始重新审视目前的状况。
这里是地下停车场的最南边,身后是一堵破损的墙垣,两边没有任何通道或紧急出口,唯一的去向只能是正前方。
正前方则是同样密不透隙的人墙,警方驶了几辆车进来,打开了特制的探照灯,代替电路不稳的昏黄灯泡,将地下黯淡的环境照得一清二楚。警方众人则是蓄势待发又戒备地站在车边,有人以标准的射击姿势持着枪,也有防护特警立在前方,但是仅限于以上静止的画面,没有任何人有进一步的动作。
配备的狙击手在地下场所里毫无用武之地,原本也只是安排在外面待命,停车场的东边的墙顶其实有一扇小小的天窗,但是在方才的混乱中他失败了,没能成功将人引导到东边去。
而那人此时几乎完全匿在自己的身后,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显然在遮挡的角度以及方式上都很有经验。即使身在现场的警方想要在后方发动奇袭,也无法在完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的下给予那人致命一击。
工藤新一默不作声地思索到这里,最后却不得不承认,目前依旧没有任何破局点。
反而是泽城英二——造成此时境况的男性罪犯——再一次沉不住气,语气满是焦躁地低吼起来:“你们还在耽误什么!如果老子今天真的跑不掉了,我发誓会拉着他做陪葬!”
抵在后颈的枪支蓦地一用力,喉咙也在瞬间受到强烈的压迫感,惹得工藤新一无声地闷哼了一声。
这野蛮的动作也引起了一点细微的疼痛,早在最开始时,泽城英二就开过枪以示威慑,随即丝毫不顾及发烫的枪口,径直压在了他后颈的皮肤上。虽然不至于被烫伤,但也不可避免留下了一点破皮的痕迹。
见状,站在一众警察中的目暮十三率先微抬双手,是一个示弱的姿态:“你先冷静下来,你的罪名并不严重,但你要是在这里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工藤新一下意识循声望去,竟是恰好迎上了目暮十三关切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明明身处如此紧迫危险的境地,可这一刻毫无理由的,工藤新一忽地感到一阵感动与安心。
虽说早年与目暮十三有着很深的交情,也在无数次参与案件时受到他的诸多照顾,几乎完全将他作为了自己职业道路的明灯与良师,但自从在大一那年目暮十三升任警视后,他们的交集就变得屈指可数。目暮十三几乎不会再出现在以他的资历能接触到的案件现场,在警视厅大楼里能打上照面的机会也不多,只有偶尔开全体会议时会在结束后专门留下来交谈几句。
这一次行动并不是由目暮十三指挥,但他也同样参与到了行动现场,工藤新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行动前没有合适的时机说上话,便是打算在行动结束后特地去拜访对方。
只是没有想到——其实也不难想到——在他失手被罪犯劫持作为与警视厅交涉的筹码时,是近乎半年没见上面的目暮十三第一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缓缓蹲下微胖沉重的身躯把自己的配枪放在地上,然后对着犯人说:提出你的要求,不要冲动,不要伤人。
即使知道不合时宜,工藤新一还是忍不住想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很奇妙,他们的情谊没有因为身份或距离而变得疏远冷淡,来自长辈或前辈的温暖,无论自己有没有机会感受到,都会始终存在于那里。
所以此时工藤新一近乎是本能地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在目暮十三面前犯了错的后辈,没有任何辉煌的名气或过往,也不再持有搜查一课最高破案率警部的身份,他不是任何人的榜样与目标,也不值得被任何人崇拜或敬仰,他仅仅只是要作为一名警察,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代价。
其实如今的状况并不能归责于他,他的小组顺利完成了被交付的任务,成功缉拿了潜逃多年终于在交易现场再次出现的通缉犯。但是在随后发生的双方交火中,他为了掩护几名年轻刑警撤退,自己却不慎被卷了进去。
而无论起因如何,现在被挟持,让罪犯掌握着主动权,令警方变得束手束脚的人是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
泽城英二的条件非常常规,让警方给他提供一辆车,不准跟上来,等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放了工藤新一。
任谁都知道不能相信最后一句话,然而即便不寄托于这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不照做,以泽城英二如今的不理智状况,也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之前那句「拉人陪葬」是句空话。
现场再度归于压抑的寂静,连呼吸都仿佛变得紧张而刺痛起来。
唯一仍在亢奋的是几乎急躁到有些自乱阵脚的泽城英二,但即便是他偶尔会露出几个破绽,也完全不足以扭转情况。
他应上目暮十三对他的警告:“我早就回不了头了!别再废话了,我要的车呢!”
目暮十三依旧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的条件,只是继续道:“以你的情节程度,至多五年。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挟持警察的罪名我可以不计。”他的语气逐渐带上一些真诚的劝诫,“你还年轻,还会有很有意义的未来,不要因为冲动毁了自己的人生。”
泽城英二忽然不再露出那副歇斯底里的表情,整个人也意外地沉默下来。
就在众人以为是不是目暮警视的话语打动了他时,泽城英二突然又有些神经质一般地笑了起来,声音嘲哳嘶哑,难听不已。
“你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对吧。”
这个瞬间,工藤新一本能地感受到脊背窜上一阵寒意。
“跟我白费口舌了这么久,无非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留住这家伙一条命。”这么说着,泽城英二握紧了手里的枪,只有在工藤新一这个距离下才能听见枪膛与外壳挤压而发出的细小声响,“但是在你们眼里,其实这家伙死了也是无所谓的吧。”
他突然凑近了工藤新一身后,说话时吐出的气息令工藤新一几乎感到头皮发麻。
“原来你跟我一样,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抛弃的人啊,警官大人。”
工藤新一没有接话。事实上,从他被劫持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开口说过话。
作为人质,同时却又身为一名警察,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个人立场,不想向罪犯表现出求生或向死的意志,也不能展现出希望或绝望的暗示来干扰警方做出最后的判断,即使他最清楚,警方从来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同僚。
这一刻他其实很想反驳泽城英二:你太小看日本警察了。
但他还是依旧保持着沉默,某个瞬间突然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像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扰乱了他堪堪维持住的神志,让他冷不丁地想,现在的自己,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其实并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要说自己能够坦然地慷慨赴死,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时此刻他迟钝地意识到,有什么从一开始就被他刻意压制和隐藏的东西快要喷薄而出,也许比起肉体上即将到来的折磨与疼痛,他的灵魂才要迎来真正的凌迟。
他没有去想那个名字,没有去回忆某一张脸。
他只是无端开始庆幸,那个时候没有发出那一条短信,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是啊。”
这个声音在地下密闭的环境里突兀回响起的瞬间,工藤新一蓦地一愣。
然后下一秒,连思绪都还没能处理完这个声音带来的意义与信息,整个人便已经在本能之中堕入无尽的寒窟地狱。
工藤新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居然还能保持住让身体不展露出丝毫的颤抖,现场所有的动静都仿佛被放大到了极致,所有感官的灵敏度也被近乎超越人类极限地拔高到了极致。
四周涌起一阵躁动,警方的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人声,有冷静的交谈,也有严厉的警告,甚至夹杂着什么人急躁的破口大骂,也不乏一些带着惊讶情绪的窃窃私语。
他察觉到,这一刻就连身后的泽城英二也流露出了一丝诧异的动摇。
而来人仿佛就是能够对周遭一切声音熟视无睹,依旧冷静平淡,几乎是不带一丝多余感情地继续开口:“警察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公众的利益,可以欣然迎接自己死亡的人。”
工藤新一抬眼望去。
他不知道,不能理解,也不敢相信,黑羽快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可黑羽快斗那是什么打扮,接近零度的气温,为什么只穿着一件毛衣和工作的制服,那件今早出门时穿着的羽绒服呢,那件自己在发现他其实很怕冷后,特地送给他的厚重又暖和的羽绒服呢。
黑羽快斗那又是什么眼神,为什么明明带着笑意,却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呢。
眼看着黑羽快斗就快要越过警方划下的安全界限,目暮十三立刻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也一并阻止了他前进的动作。
目暮十三语气低沉地问:“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黑羽快斗并没有真的不守规矩到试图挣脱,但他停下脚步后,就只是安静地看着工藤新一,没有丝毫要回答问题的意思。
阵型后方跑来一个在外面待命的警官,满脸惊慌地道歉说自己没能拦住,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正式的指挥官是个急性子,闻言又大声指责了几句,几乎打算将黑羽快斗以妨碍公务的罪名直接抓起来。
这时站在人群里的津岛真雪和贤谷世人终于挤到了前面,津岛真雪立刻向目暮十三开口解释:“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他是工藤警部的朋友!”
“他是工藤老弟的……朋友?”
此番解释一出,都不需要确切证据,众人几乎立刻就不怀疑此人的立场,但是这个身份却又让人忍不住质疑。比起朋友,这两人显然更应该像是——
“他叫黑羽快斗。”贤谷世人适时地补充道,说起了之前在西城的那起银行抢劫案,“那个时候他就帮了警方很多忙。”
目暮十三听完后,便基本打消了全部的怀疑,然后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工藤老弟,但是擅闯现场是不对的……”
一边这么语重心长地劝告着,他一边放开了黑羽快斗的肩膀。
不对!
工藤新一的瞳孔猛地一缩。
没有任何理由的,但他就是有预感——不要放开他!不要让他离开你们那边!不要让他靠近我!
他的预感立即成了真。
当感受到肩膀上的桎梏消失的那一秒,黑羽快斗就像是一心只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动作,无视掉身后所有的声音再次抬脚直接往前走去。目暮十三反应过来不对劲立刻伸手去捞时,却连黑羽快斗的背影都没能碰到分毫。
但就在众人害怕黑羽快斗的举动会刺激到泽城英二时,黑羽快斗忽然主动停下了脚步,不远不近,就在警方与工藤新一之间的正中。
随即再次令众人完全没想到的,是黑羽快斗并没有向工藤新一开口,甚至没有再看向他,而是语气无波无澜地对着泽城英二道:“你想活下去吗。”
工藤新一心蓦地一沉。
泽城英二并没有听见方才警方中的解释,所以并不知道面前这是什么人,但他视力正常,自然也就不可能看不出这人与被自己挟持的警官有着神似的面貌。即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新的机会。
“什么意思。”
黑羽快斗说:“你也很清楚,警察不可能放你逃走,如果被你逼急了,无非就是两败俱伤。但是你挟持的这个警察,根本就不惧牺牲自己,也许还会觉得你现在垂死挣扎的模样很可笑,他的上级要做的就是在事后给他追加一个烈士头衔,一切都皆大欢喜,只有你是个丑角。”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快要到临界值了,黑羽快斗究竟在做什么?
泽城英二早在之前就预想到了这个结局,此时被黑羽快斗这般毫不留情地点破,走投无路的愤怒与绝望再也隐藏不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换我来做你的人质。”
黑羽快斗平静地说。
“放他走。”
在泽城英二有任何表态之前,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只是他的声音嘶哑,狠狠咬着牙,像是硬生生从血肉与骨骼中挤出来一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黑羽快斗的眼神有一瞬的动摇,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快到连工藤新一都要以为那是错觉。然后他看着黑羽快斗恢复自然显得淡薄的表情,忽地感到一阵嘲弄,没想到再一次见识到这家伙真正的扑克脸,竟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而泽城英二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黑羽快斗的提案是什么意思,警方内部也因为黑羽快斗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而引起了极大的躁动,这让泽城英二紧张起来。
“凭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凭什么你就可以让我活下去?”
黑羽快斗忽然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像是真的在与泽城英二进行友好的交谈一般。
“因为我是普通人。”
“因为他们可以宣扬警察的高尚牺牲,但他们不能牺牲任何一个普通民众。他们也不敢。”
泽城英二顿时露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
就听黑羽快斗又说:“而且,现在被你挟持的那个警察……”
然而即使是说到这里,他也仍然没有看着工藤新一。
他只是带着一种莫名雀跃的语气道:
“他不会让我死的。”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住我的性命。”
工藤新一脸上由于压抑而略显扭曲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缥缈的茫然。
泽城英二像是也为这太过夸张的话语重新找回一点理智,随即警惕地问道:“为什么。”他话音顿了顿,“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啊,为什么。
这一刻好像就连工藤新一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我们是什么关系,才让你敢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
黑羽快斗忽然沉默了很久,久到几乎令泽城英二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生机而快要暴走时,黑羽快斗终于有了动作。
他终于在此时此刻,看向了工藤新一的眼睛。
对视上的瞬间,工藤新一感到心脏好似为之不规律地震颤起来,马上就要过速,马上就要失衡。
这一刻工藤新一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如今的处境,世界变得苍茫而空旷,仅仅一个黑羽快斗的身影填补进来。
他会怎么回答,难不成又是房东吗。
他会在这个时候,用那个曾经被他亲自否认过无数次的理由,说他们是兄弟吗。
还是说,他打算就在这里告诉所有人——
“家人。”
黑羽快斗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们是家人。”
临界值的心跳频率缓了下来。
失真的耳畔传来清晰的回音。
眼前的黑白夹缝里染上色彩。
黑羽快斗拾起脚步,向他走来。
工藤新一其实想过,在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会不会收到来自黑羽快斗的暗示,这么疯狂的举动一定是对方有计划有准备的决定,即使没能和自己沟通过,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懂。他们一直以来都能互相读懂。
但是一直到泽城英二非常警惕地将枪支从自己的后脑飞快地转移到黑羽快斗的额间,他都没能在黑羽快斗的眼中看出除了安慰以外的任何情绪。
然后立场迅速掉转,泽城英二挟持住黑羽快斗,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形之后,没有给警方提供任何一丝奇袭的机会。
工藤新一与他们隔着几步的距离,忽然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站在这里。
但他也就只是原地静默了数秒,就立刻转身,朝着警方的阵营走去。
“工藤警部!您没事……吧……”津岛真雪第一个跑上前迎接工藤新一,但本是关心的话语在看见他阴沉的表情时不自觉地噤了声。
工藤新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其实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任何对警方众人为什么不阻止黑羽快斗的指责,但就是这样毫无意义的一眼,让津岛真雪莫名一阵心慌,比平日里被工藤警部训斥时还要令她无措。
然后他走到目暮十三的身边,微微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的责任。”
目暮十三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而此时黑羽快斗面对着泽城英二,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同时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恐惧或者不甘,好像被交换了人质此时性命攸关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只是用一道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泽城英二一番,那个眼神让后者很不舒服,毫无自己才是掌控着他生死的立场。
“你不怕死吗。”他恶狠狠地威慑道。
然而黑羽快斗却一反之前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几乎是嘲弄地勾了勾嘴角:“你,坐过牢吗。”
泽城英二在那一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然后就在这一念的恍神间,黑羽快斗竟然忽然抬手握上了抵在自己额间的枪身。泽城英二起初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现在反应过来后,竟发现自己没法把枪从他手里抽出来。
黑羽快斗却在这时冷不丁又问:“你真的敢开枪吗。”
而他像是并不想得到泽城英二的答案,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又自己主动放了手。
泽城英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面对这个人时的感觉,他开始觉得交换人质就是个极度错误的决定,然而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于是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地拽着黑羽快斗的肩膀把他推得转过身去,然后用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姿势,将枪抵在了对方的后颈上。
方才黑羽快斗的一番举动不仅吓到了泽城英二,更是吓到了他身后的一众警察,此时转过身了黑羽快斗才发现,工藤新一正攥紧着双手,一双眼睛由于用力过度而泛着通红的血丝,几乎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见方才的惊悚一刻并没有发展成他们想象中悲剧后,警察们也略微松了口气。
此时黑羽快斗倒是再也不避讳工藤新一的目光,自己也甚是坦然地隔着压抑的空气与其对视着。
无言地看了一会后,黑羽快斗忽然又说:“你碰了他吗。”
“什么?”泽城英二完全没听懂。
黑羽快斗的语气则是如风云变幻般霎时沉了下来:“碰了哪里。比如……”他往后靠了靠,枪口的轮廓几乎半嵌进后颈的一块软肉里,“这里吗。”
泽城英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听不懂是其次,他还从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质。
然而下一秒黑羽快斗又笑了,很低很轻的一声,全无阴翳的情绪,方才像是泽城英二的臆想或幻觉。
“没什么。”黑羽快斗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和善了。
“就是突然在想,你用一把不能出膛的枪威胁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句话泽城英二不可能宣称自己听不懂了,但是更多的是没有轻易相信,以及居然被质疑了的气恼。
“谁说不能出膛。”
泽城英二像是被挑衅了而要回击一般,更是为了给面前这个奇怪的人一点真实的威胁和警告,把枪口偏移了一点弧度指向了黑羽快斗侧颈前的地面,也不顾及在这个距离下开枪会对人耳造成什么影响,径直就扣下了扳机。
然而在警方注意到这一动向也同样全员举起了枪意欲反击,却并没有等到对方真正开枪时,泽城英二则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淌下了层层冷汗。
他居然真的扣不下扳机。
黑羽快斗又笑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没有嘲讽,没有得意,没有放松,也没有怜悯。仅仅只是笑了一声。
仅仅只是笑了一声。
就在同个瞬间,泽城英二猛地发现了端倪,枪的保险杠不知为什么重置了。他的眼里顿时流露出无法掩藏的焦虑与愤怒,他拽着黑羽快斗的衣服,试图单手重新拉下保险,想着等会一定要给面前这个人一点教训。
就在同个瞬间,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声枪响了。
黑羽快斗应激地闭上眼睛。
鲜血溅到了他的眼角,略微渗进去些许,刺激得眼球一阵麻痒与刺痛,沾染上液体的脸颊也是传来温热的感受。
他一时间看不见了,所以听觉就变得格外敏感。
耳边是一声不亚于枪响瞬间的凄厉尖叫,随即而来的就是七嘴八舌的命令,凌乱嘈杂的脚步。动作太大,跑过他身边时甚至还能带起一阵风,地下停车场内沉闷浑浊的空气也被惊动,呼吸顿时变得不畅起来。
来自身后的挟持已经消失,他茫然且无助地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漆黑,从他身边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们搅动了气流与磁场,几乎令他仅剩的方向感都要消失。
下一秒,终于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支点。
比起给,不如说,是直接把他从漂泊的汪洋里拉上了岸。
黑羽快斗能感受到那是一个温暖而颤抖的拥抱,对方用脸颊贴上他的脸颊,毫不顾忌同样会沾上鲜血,随后像是注意到了他眼角的血迹,闭眼的模样让那有些像是从他眼里流出的血泪,也不知道在对方看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只知道对方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本以为对方会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数秒后却是感受到冰冷的指尖抚上了眼角,对方细致地一点一点抹去晕开的痕迹,待差不多全都擦干净了,才洒上一点温热的呼吸,随即轻颤着吻上他的眼睛。
工藤新一离开后,黑羽快斗才试探着睁开眼睛,视界边缘还带着一点血色,但本身的不适感已经几乎消失。
他眨了眨眼,然后应激地打了个冷颤。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扬手转了一圈把黑羽快斗严严实实地裹在里面。这个姿势没法再继续拥抱,工藤新一只能替黑羽快斗拢着衣襟,尽可能地与他靠近。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工藤新一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黑羽快斗又是浑身一哆嗦,被寒气完全浸透了的脑袋隐隐作痛起来,话都几乎要说不流利:“肾上腺素分泌太多,没觉得冷。”
工藤新一要被气笑,但看着黑羽快斗微微发青的嘴唇,最后也只是黯下表情,沉默着将外套拢得更紧了一些。
待黑羽快斗缓过来一点,工藤新一带着他走向了目暮十三。
后者率先张了张嘴,他却不甚礼貌地没等上级先开口就径直插了话:“对不起。”
他松开黑羽快斗,以标准的九十度向目暮十三弯下腰。
“我未经许可擅自开了枪,我无条件接受任何处分,检讨与报告也会一并上交。”
最后的那一枪,是工藤新一开的。
方才在所有人都为泽城英二古怪的举动而警惕时,唯有工藤新一率先反应过来。
不如说,他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他一直都相信会有这么一刻。
他自己的配枪早在被劫持时就不慎遗失,觉察到的那个瞬间,他来不及做出任何解释,于是直接抢走了贤谷世人的配枪,争分夺秒地瞄准,上膛。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扣下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贯穿了泽城英二持枪的肩膀。
然后不等目暮十三回应,工藤新一又说:“今天这场行动的损失责任我会全权承担,任何事情出现了任何问题,责任我都承担。”
他抿了抿唇:“请您不要追究黑羽快斗的责任。”
“如果一定需要一个说法,能不能只把他当成临时的谈判专家。被挟持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也是我导致任务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我……”
他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也蓦地噤了声。
“工藤老弟,工藤。”目暮十三扶住他的双肩,将他从鞠躬的姿势中慢慢扶起身,当终于能看到他的脸,看清他的表情时,目暮十三轻轻叹了口气,“新一。”
他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又抬起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先回家吧。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答应我,先什么都别想。好吗。”
工藤新一愣愣地看着目暮十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恍惚中好似有人握住了他冰冷又僵硬的手,他在掌心几乎快要感知不到的摩挲中,终于缓慢地对目暮十三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是开着自己的车过来的,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露天停车场。
在目暮十三的指示下,一路上虽然遇到了许多对他们投以好奇表情的警员,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拦下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向他们开口问询。
黑羽快斗觉得身体稍微暖和起来一点后,就把外套还给了工藤新一,生怕对方推拒,便是脱下来后亲自披到工藤新一身上。
工藤新一倒是没有拒绝,安分地任由黑羽快斗给自己披上。几分钟过后,他也仍是披着那件外套,完全没有要好好穿上的意思。
黑羽快斗狐疑地看了工藤新一一眼,就见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也不是在走神,工藤新一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即便面对黑羽快斗专注的视线,也丝毫没有要转头看他的意思。
他微愣。
这一刻黑羽快斗毫无理由地断言,工藤新一有点不对劲。
他握着工藤新一的手,对方虽然没有挣开或拒绝,却也完全没有像平时那般主动回握上来。工藤新一仅仅只是让他牵着,像是仅仅只是在他的掌心里逗留片刻。
他们甚至一路无话。
莫名沉默下来的氛围,和周遭空旷的街道相比,忽然不知道更冷清的是哪个。
一直到他们坐上了车,虽然刚刚成为过人质的工藤新一理应身心俱疲,但他还是率先,更是一言不发地坐进了驾驶座,任由黑羽快斗在驾驶座的门边等了半晌,然后妥协似的转而走向副驾。
一关上车门,隔绝了凛冽寒风,几乎要为适宜的空气产生了温和的错觉时,黑羽快斗主动开了口:“你怎么了。”
像是为了印证真实性,工藤新一打开空调,回答得飞快:“我没怎么。”
黑羽快斗转头看他:“是我不能知道的原因吗。”
工藤新一握着方向盘,直视着前方,没有接话。
黑羽快斗继续说:“如果是,你告诉我一句「是」,我就再也不问了。”
工藤新一的回答是踩下了油门径直冲了出去。
全程工藤新一都再没说过一个字时,黑羽快斗便基本能判断出,是因为自己。
却又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情。
黑羽快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的皮肤因为受冻而透着白里发青的颜色,活动起来也仍然显得僵硬,但是在车内空调过高的温度熏染下,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也不再感到连心的刺痛。
手指一直是魔术师最重要的,也是最骄傲的「道具」,即便他已经暂时不做魔术师了,可他一直都习惯于好好保养自己的手指,即便是在美国的那八年中,也绝对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到手指的活计。
赶来的路上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寒冷,这是真话。但是他体感不冷,并不代表他的肢体就真的不为冷意而影响。
与那名犯人对峙时,在试图用自己的技巧破坏枪的保险杠时,他才发现自己几乎感知不到指尖的任何触觉。那仅此一次的机会里,那千钧一发的时机里,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法有没有成功,他只能赌一把自己多年来的本能与肌肉记忆。如果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
黑羽快斗没有再想下去。
他永远不会把这个插曲告诉工藤新一。
就像工藤新一,突然间再也不肯直视他的眼睛。
回到公寓停好车时,工藤新一微妙地顿了一会,似乎是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转过头,而是率先开门下了车。黑羽快斗有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虽然立即跟着下了车,却没有急着追上去。工藤新一的脚程不快,并没有要甩下他的意思,但他还是选择给彼此一点空间,也是给对方一点冷静和思考的时间。
整个事故发生与结束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一个小时,或许工藤新一还没能走出方才的状态,无论他们要谈什么,现在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没走出去几步,工藤新一忽然停下了脚步。黑羽快斗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愿意和自己说话的开端,便同样停了下来,保持在一个应当是工藤新一希望的距离中。
下一秒工藤新一果然转过身来,却并不是要搭理他,而是径直绕过他重新回到了车旁,打开了后备箱,弯腰摸索了一会,从里面抱出了一个泡沫盒。
黑羽快斗倒也没那么失望,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工藤新一回来,至少工藤新一并不会阻止自己跟在他的身边。
所以当工藤新一逐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且根据这个方向,怎么看都是直接朝自己的身体走来时,他反而有些茫然了。
然后就见工藤新一真的站定在自己面前,虽然没有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们之间已经近到足以感知到彼此的体温,也是稍微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彼此的距离。
他的确触碰到了。
工藤新一主动拉过他的一只手,把自己怀抱里的盒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随即再次头也不回地抬脚往前走去。
黑羽快斗这回更加不急着追上去了,这个泡沫盒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不知道是不是易碎品,所以他没有摇晃,而是学着工藤新一将其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时的小心翼翼。
盒子也并没有完全封口,仅仅是盖上了隔绝空气的盖子,他用一只手谨慎地揽在臂弯里,然后轻轻掀开了盖子。
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瞬间,黑羽快斗蓦地愣在原地。
密封了太久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逸散出来,带着凉意的清甜被吹乱在寒冬里,就好像一并吹乱了本该在正轨上的某个命运。
他就这样低着头,久久地看着那个金黄色的蛋糕。
连工藤新一的身影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都不知道。
不知是哪个瞬间,他在无人知悉的清风里泄出一声低低的苦笑。
黑羽快斗,你还真是把一切都搞砸了啊。
To Be Continued.
/快斗那句「家人」脑补的语法是「かぞく(kazoku)」
/这一章交换人质的情节是在这篇文最开始构思的时候就想好要写的,虽然剧情很烂俗很狗血,但是我就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试着写一次hhh
/下周双更,周日完结
/果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得呀
【瓶邪】《你长得像我前男友》[一]
“你长得有点像我前男友。”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你前男友?”
心血来潮写点狗血的,破镜重圆,失忆梗,应该算是哥追邪,非典型接十年,对原著设定有不少改动
‖……‖正‖……‖文‖……‖线‖……‖
1
八月末,天热,东北近期高温预警已经是日常,从早到晚不下35度,吴邪坐在茶楼二楼,吹着空调也觉得闷。
他原本没必要亲自过来的,一开始也确实推了说让坎肩替他过来,但前些天看一眼日子,突然改了主意,东西也没收拾,让人买张机票就飞过来了。
现如今吴家盘口和张家合作不少,大多是吴邪前些年各种折腾时联系上的,莫名其妙就保留了下来,还搞得风生水起,一时半刻想断也断不开了。吴邪和...
“你长得有点像我前男友。”
“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你前男友?”
心血来潮写点狗血的,破镜重圆,失忆梗,应该算是哥追邪,非典型接十年,对原著设定有不少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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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天热,东北近期高温预警已经是日常,从早到晚不下35度,吴邪坐在茶楼二楼,吹着空调也觉得闷。
他原本没必要亲自过来的,一开始也确实推了说让坎肩替他过来,但前些天看一眼日子,突然改了主意,东西也没收拾,让人买张机票就飞过来了。
现如今吴家盘口和张家合作不少,大多是吴邪前些年各种折腾时联系上的,莫名其妙就保留了下来,还搞得风生水起,一时半刻想断也断不开了。吴邪和张家人的关系十分微妙,早几年吴邪脾气最差的时候和那几个张家主事的骂街互殴也不是没有过,但两边谁也没下过死手,吴邪现在脾气好些了,反倒能偶尔坐下来和他们聊聊了。
吴邪亲自来的消息没告诉张家,张海盐还以为来谈事情的是坎肩,一进屋看到吴邪突然变了脸色,嘴动了动,没说什么,坐下后也不大安稳,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你们张家是不是最近过得太安逸了。看见我有什么好稀奇的,还值得广播一下?”吴邪嗤笑一声放下茶杯,“一把年纪了,稳重点。”
张海盐没理他的嘲讽,一脸凝重地敲手机,半天才放下,开始谈事情。
事情还是坎肩在谈,吴邪只是过来坐着听,偶尔发表点看法,当个吉祥物,或者给张家添点麻烦。立秋刚过,马上又是七夕,他心情不好,只好来张家找茬。
今天的张海盐状态确实不太好,有些焦虑地反复看手机,脸色也差,吴邪大发善心没折腾他,临走时候还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年纪大了注意保养。”
“……”
“张海客也是,你记得跟他转达。”
“……”
张海盐走得匆忙,吴邪觉得无聊,叫上坎肩出去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鹿鞭人参的,让人敲锣打鼓地给张海盐送去一份,又给解雨臣寄了一包。解雨臣看到快递推送给他发了个“?”,张海盐那边倒是没什么回信。
吴邪晚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他睡眠不好,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不受控地充斥着大量杂乱的信息,他回想起今天张海盐看到他的反应,意识到哪里不对,猛地睁开眼坐起来,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给我查件事,张海客他们最近都在哪?”
吴邪跟坎肩要了车钥匙,自己开着车往记忆里的方向开。东北过了九点,路上的车很少,吴邪一路通畅,越开越快,手把方向盘攥得死紧,听到手机铃响才回过神似的慢了些,接起电话。
“东北。怪事诶,那群张家人最近全跑东北来了。”
吴邪没说话,挂断电话不受控地笑了起来,油门踩到底,手不知是紧张还是亢奋地发着抖。
张家在吉林有个老宅,具体位置很少有人知道。不巧,吴邪就是其中之一。
吴邪看着远处黑暗中灯火通明的老宅,停车熄火,徒步过去。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反而很是熟悉,偷偷潜进去过,也大摇大摆闯过,甚至耍无赖似的在里面住过两个月。吴邪有时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那群张家人心里怎么烦他。
张家人口凋零,为适应现代社会也不再坚持挤在这里,这边平时人很少,住的都是些张家年轻小辈,算是轮流过来看家,只有碰上大事所有张家人才会天南海北地聚过来。
老宅里面不同寻常地热闹,吴邪熟门熟路翻到僻静处的院墙上,往里看,张家人忙里忙外喜气洋洋地收拾东西,送往主院。
张家人很快就发现了吴邪的动静,吴邪不甚在意,跳下院墙大摇大摆往里走,张家人都认识他,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拦,吴邪已经快步走到主院门口。他站在那,突然顿住脚步,抬头看一眼里面的灯火和窗边攒动的人影,有些怯了。
万一又不在呢。
短短的犹豫,张海客已经出来了,面色不好,只是问:“你又来干什么?”
“晚上吃多了,来消食,顺便问问小张哥,下午的礼物有没有收到。”吴邪漫不经心笑了笑,他又看一眼里面,看看神情复杂的张海客,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这会儿也困了,你家床太硬不好睡,我先回去了。”
他刚要转身,就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站在台阶上,低头看他。那张脸,那双眼睛太过熟悉,吴邪一刹那像被定住,他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呆呆地看着,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不该是这样的。
吴邪张张嘴,想叫一声,或者打个招呼,再不济只笑一下也好,可他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拼尽全力才叫出半个音节:“小……”发出声音的一瞬五感像是才归位,他的眼眶蓦地红了,嗓子堵得更厉害,索性闭上嘴,转身匆忙离开。
“他是谁?”
跌跌撞撞走远前,吴邪恍惚听到了张起灵的这句问话。
太狼狈了,吴邪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他本想坐在车里缓一下情绪再走,却发现张家似乎有人追来,手忙脚乱地打火起步,摇晃地开远了才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关了灯,趴在方向盘上。起初是肩膀,最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十年没见到过张起灵了,分手到现在,十年了。
2
吴邪坐在铺子里出神,耳边不断回响张起灵刚刚进门时问他的话。
“我们是不是认识?”
吴邪当时说不出话,只怔怔看着他,最后下意识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张起灵现在就站在铺子角落的货架边,在那里翻看拓本,在此之前他已经将整个屋子都观察过了,着重观察了吴邪本人,直看得吴邪表情无法自控,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吴邪这两年稍微闲了些,别处没什么需要他去处理的事,他就窝在这个小铺子里继续做他的店老板,像是恢复了很久以前的平静生活,即便内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店员被吴邪放了假,识时务地出去玩了,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别的客人,吴邪只能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发呆。
那天从张家出来,他当晚就回了杭州。没买到合适的机票,坎肩得留下处理生意的事,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找了两个伙计连夜开车送他回来的。
上车后吴邪就一声不吭地坐在车后排,他把宽大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遮住额头和眼睛,闭着眼睛像是睡了。可他根本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张起灵的眼神,陌生的,探究的,刺得他头重脚轻,浑身都疼。
两个伙计轮流开车,速度很快,远离了那个地方,吴邪才慢慢平静下来。
张起灵明显是又失忆了,他是什么时候失忆的,为什么会再次失忆,吴邪混乱的脑子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张起灵早早就失忆把他忘了,那他这些年都在折腾什么?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他面前,吴邪被吓一跳,下意识向后躲,张起灵看到,规矩地后退半步,又问了一遍。
吴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是来过,不止来过,还在这住过,就在楼上的双人床上,还把他睡了。
吴邪还没有恢复正常和张起灵交流的能力,只张着眼睛看他,没说话。张起灵似乎不大在意,继续拿着那摞拓本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看一会儿吴邪。吴邪感觉自己就像被糊上石膏做了雕塑,摆在台子上成了呆滞僵硬的模特。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一下午,吴邪坐得腰酸背痛腿麻,犹豫要不要提醒张起灵关店时间,就见他已经从拓本里精挑细选出了一小叠,说要买,吴邪随口说了个数字,趁张起灵付钱僵着手指翻了翻,被挑出来的那些拓本,无一例外,都是他亲手做的。
张起灵付的是现金,年轻模样的人从兜里掏出一大堆现金,有种古怪的好笑。
吴邪也数不明白钱,对面递过来多少就收多少,看见他拿着拓本转身要走,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去哪?”
问题很奇怪,但张起灵认真回答了,是附近的一个酒店,听起来应该是张海客帮忙安排的住处。吴邪点点头,看着他一路走出去,自己又坐了半天,回过神点了点手里的钱,好像多收了不少。
—————未完待续—————
【瓶邪】原著分析:无关哥名场面
考研学烦了的休息时间又回顾了盗墓笔记本传,看到蛇沼鬼城名场面又觉得心痒痒,想要记录一些东西。以下是我观看无关哥名场面有感。不知道前人有没有写过相关分析贴,如有雷同,一定是我们磕点相同,心有灵犀。
以下是瓶邪同人分析向,会有一些磕学家行为,受不了的同学出门左转。
首先,前情提要。
在云顶天宫中,小哥混入阴兵,进入了青铜门。进门之前,还向胖子和吴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吴邪在吉林照顾三叔时收到了两盘录像带,回到杭州后又发现阿宁也收到了录像带,而录像带的内容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吴邪胆寒,在录像带中找到了格尔木疗养院的地址,在疗养...
考研学烦了的休息时间又回顾了盗墓笔记本传,看到蛇沼鬼城名场面又觉得心痒痒,想要记录一些东西。以下是我观看无关哥名场面有感。不知道前人有没有写过相关分析贴,如有雷同,一定是我们磕点相同,心有灵犀。
以下是瓶邪同人分析向,会有一些磕学家行为,受不了的同学出门左转。
首先,前情提要。
在云顶天宫中,小哥混入阴兵,进入了青铜门。进门之前,还向胖子和吴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吴邪在吉林照顾三叔时收到了两盘录像带,回到杭州后又发现阿宁也收到了录像带,而录像带的内容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吴邪胆寒,在录像带中找到了格尔木疗养院的地址,在疗养院中遇上了来取地图瓷盘的小哥,跟着小哥来到了塔木陀。无关哥名场面就发生在他们进入戈壁的第一晚,定主卓玛与瓶邪的会面之后。
原文:扎西摆手请我坐下,那老太婆的儿媳便送上酥油茶给我,我道谢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边上的闷油瓶,发现他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也有一丝意外。
小哥收到定主卓玛邀请后,居然发现吴邪也在邀请之列。十分意外,应该是才发现吴邪这个人原来也处在谜题之中,而且比他想象的要深。
原文:我看向闷油瓶,他却看着火,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就问他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口信会传给我们两个? ”
他却不回答,闭了闭眼睛,就想站起来。
我看他这种态度,一下子无数的问题冲上脑子,人就有点失控,一下把他按住,对他道: 你不准走!
他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还真的就没有走,坐了下来,看着我。
他这行为很反常,我还以为他会扬长而去,一下我自己也愣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我,问我道: “你有什么事情? ”
我一听就心中火大,道: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能再逃避,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把脸转回去,看了看火,说道: “我不会回答的。”
“我一下就怒了,叫道: 他娘的!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耍得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 ”你当我们是什么?
他猛地把脸转了过来,看着我,脸色变得很冷: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下我就为之语塞,支吾了一声,一想,是啊,这的确是他的事情,他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气氛变得很尴尬,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段其实是可以理解为两个人在吵架的。两个人的火气都很大。首先站在小哥的角度来浅浅分析一下:
小哥这这个时候其实是发脾气了。“他猛地把脸转了过来,脸色变得很冷” 就是证明。
他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内心烦躁,(烦躁的原因下文会进行一些磕学家的说明),之前“他闭了闭眼”这个动作也是在冷静。定主卓玛说的话影响到他了,他对 对话的内容很在意。不过在这种烦躁的心情下,吴邪反常的失控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要知道吴邪怎么了,所以他坐下询问吴邪有什么事情。就算吴邪又是老生常谈的询问真相,他也只是说“我不会告诉你的”。现在小哥还没有到达发火阶段。顶多就是觉得有些焦头烂额。
那么小哥是因为什么才突然心头火起的呢?我们看小吴同志说了什么。
原文: 他娘的!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耍得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 ”你当我们是什么?
吴邪认为是小哥故意不说,把他们耍的团团转。但是下文我们知道,小哥其实并不是故意不说,他只是在去做汪藏海曾经做过的事,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是不给理由,是给不出理由。而且在云顶天宫小哥曾经留下了纸条,劝说他们返回。在小哥的立场来看,这就是吴邪不听劝告,执意要下悬崖底青铜门前,还要怪自己耍他,当然生气。大概小哥此时的内心os也是十分委屈的:我哪里耍你了!我甚至留下了纸条让你们别过来!你们自己跟过来之后还要怪我?还要和我要理由?他娘的我要是知道理由就好了!
在这样烦躁又生气的心情下,当然就兴冲冲的说了一句,“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
那么前面说的小哥烦躁的原因,本人在此无脑推测一下:
小哥在去塔木陀的路上其实是一直在避讳与吴邪的接触的,这点吴邪本人也察觉到了。
“这其实有点反常,因为在之前的接触中,闷油瓶虽然同样不好相处,但是并没有这一次这么疏远的感觉, 我总感觉他是在避讳什么。”
(定主卓玛对话)我们都抬起头看着她,她就道: “她还让我告诉你们,它,就在你们中间,你们要小心”
所以小哥是在避讳它,避讳在它面前与吴邪的亲密接触。小哥是不希望吴邪过多的引起它的注意的。这是一种保护,不想让吴邪卷进来。那么定主卓玛半夜三更把吴邪和他叫出来的这个行为,就正好踩在哥的雷区了。吴邪势必没有办法再在它的视线下保持低调了。所以小哥烦躁。
so,浅嗑一把,小哥是不是在怨陈文锦,你把吴邪牵扯进来干什么?吴小狗黏黏糊糊一定要一个真相,好声好气的说他不听,赶又赶不走,一定要追着他要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境地。现在好了,陈文锦把他俩单独叫出来,已经引起它的注意了,小狗现在逃不脱了。自身都难保还要傻乎乎的追着我要真相。我的真相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想一想都觉得头痛。
回到正经的,小哥在发表完无关言论后,看到吴邪尴尬的呆住后,又做了什么呢?
原文:静了很久,闷油瓶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酥油茶,忽然对我道: “吴邪,你跟来干什么?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你三叔已经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蹚的。”
我忽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数了一下,四十一个字,他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个句子,这太难得了,看了看他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我也不想,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满足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让我知道,我想不蹚浑水也不可能。 ”我对他道。
小哥喝了一口酥油茶,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情绪刚刚没收住。可能也是看到吴邪尴尬到哑口无言,还是不忍心,决定要继续劝一劝,顺便给个台阶。(ps:吴邪这个脑回路真的很脱线)
原文:闷油瓶看着我道: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让你知道这个真相的原因呢?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神,忽然发现他在很认真的和我说话,不由吃惊,心说这家伙吃错药了。
不过这么说来,也许这一次他能和我说点什么出来。我立即就正色了起来,摇头: 我没想过,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想。”
他淡淡道: “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浅嗑一下,我觉得这个“他们”真的很意味深长。这个他们,在对话语境里面是指代的吴三省。但是其实在潜意识里,我更觉得指的是张起灵自己。
结合一下对话的发展脉络,俩人都聊了一些什么呢?从俩人在疗养院见面开始,吴邪从来没透露过自己收到录像带的事情给小哥,在疗养院见到的时候也是问小哥是怎么从门里出来的。之后几次对话,也都是说我有问题要问你,但是没等到问出来就都被小哥堵回来了。换句话说,吴邪是没有向小哥探寻他自己的谜团的想法的,或者说小哥的秘密才是他想要问的主要问题,他自己的谜团只是顺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小哥在说出“无关发言”之后吴邪真的立马哑口无言。
所以这个“他们不让你知道真相的原因”的他们,其实潜意识上是小哥。
所以,想要保护吴邪的是谁?是小哥。
磕生磕死,太甜了。
接下来就是两人互相交锋。
原文:“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 ”我道, “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小吴的踩雷发言。这句吴邪是想要表达:我不想被你保护。我觉得吴邪是听懂了小哥的弦外之音的,因为他说的是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你凭什么保护我?我不想被你保护,我更想要知道真相。没想到脑子短路,言论踩雷,勾起小哥伤心事。
其实吴邪在这个对话里面状态是不同寻常的。他对于小哥其实是十分敬重,小哥指东他不打西,完全遵命。但是在这里,他却敢“一下子把他按住”,而且纵使好奇心强烈,他也不至于一定要咄咄逼人的逼问出小哥为什么进青铜门,又怎么出来的的一系列问题。我认为有两点原因:
第一:吴邪此时心理压力过大。吴邪收到了吴爬爬的录像带后,整个人处于一种惊恐的应激状态。他第一次主动出击,孤身一人,连胖子都不告诉的前往格尔木。到了格尔木居然发现了小哥也在那里,而且似乎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谜题都有了光亮,所有的压力都有了出口,让他恨不得一下子要摁住小哥,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
第二:吴邪收到录像带后,他的立场改变了。以前是他追着三叔跑,寻找他的谜题,是他的好奇心。但是现在他自己也是一个谜,所有的行为变成了一种自救。这种改变是吴邪难以诉说的恐惧,所以在格尔木发现小哥,还发现了他似乎与自己的秘密有联系。再加上两人下过几次斗,吴邪对小哥的态度是依赖和信任的。种种原因让吴邪对小哥产生了类似于小孩子受到委屈后,见到了可以信赖的家人一样的情感,情不自禁的进行了情绪的宣泄,甚至于口不择言。
原文:闷油瓶沉默了,两个人安静的待了一会儿,他就对我道: “我了解。 ”然后看向我, “而且比你要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
我一下想起来,他失去过记忆,就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什么不和他去比,却和他比这个。
小哥这段话挺委屈的。“你遇到的谜题,还可以来问我。可我呢?我只能一遍一遍的自己找。”这是小哥少见的情绪化的瞬间。整段都洋溢着悲凉。不知道是吴邪这句话刺激到他了还是别的事情的影响,这部分小哥的情绪极端差,甚至已经到了忍不住要和吴邪发泄的程度。
而且一想到小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语气还是平淡的没有波澜,眼神也淡淡的,似乎是和说“我要去买二斤白菜”一样说出这么令人心疼的话,简直就让这段的令人心疼值翻倍,也难怪吴邪想要自己抽自己了。
原文:他继续道: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 “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我说不出话,想了想才道: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这段自白,其实也能展现出小哥的内心状态。他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是有怀疑的。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一遍一遍的失忆造就了他绝对的孤独。他不懂自己的来路,也找不到归途。只能茫然的在世界中独行,被一个个目的拴着,被一群群利益裹挟着,走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静静的消失,世间就再也没有他的痕迹。也只有他这样的心性与智谋,才能在这样的道路上走下去,甚至还能在有余力的时候拉上别人一把。
(歪个楼,我总觉得这块有那么一丢丢卖惨的嫌疑。前面的或许是愤懑不易说出来的,后面的嘛…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是觉得这些话有一点不符合他本人的风格。毕竟瓶子里装满墨水,后半段一大长句话,不知道有多少是宣泄情绪的成分,有多少是为了引吴邪心软特意说的。他不希望好奇小吴沉溺于自己的谜题,搅进自己的浑水,可以说是使尽浑身解数了。)
不过可以想见,吴邪在听到这么多来自张起灵的心里话之后内心是有多么的震撼。在此之前,小哥在吴邪心里或许是一个强大且神秘的男人,那么听到这些话之后,之前的张起灵有多么强大,现在的张起灵就有多么令人心疼。所以他只能干巴巴的回应:“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并不是这句承诺少,而是心里的太多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文: “他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着就站了起来,对我道: 我的事情,也许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现在,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个谜,我想你的谜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了。 ”说着就往回走去。
“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件事情? ”我叫了起来。
他停住,转过头,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混进那青铜门里去? ”我问他。
他听完,想了想,就道: “我只是在做汪藏海当年做过的事情。”
“那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问道, “那巨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
他转头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对我道: “在里面,我看到了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小哥摇头,或许是已经对于这种承诺并不抱有希望了。他认为吴邪是帮不了他的。不过看后面他对吴邪有问必答的态度和两人之间轻松的氛围,他对此还是很感动和喜悦的。
他对吴邪说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会告诉他。我觉得是真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挑他认为可以对吴邪解释的部分来告诉他。后面他回答了吴邪的问题也可以看出来,不过他对于老九门施加在吴邪身上的谜题,他有所察觉,却爱莫能助。(ps:所以果然前面的无关发言是气话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吴邪的话让小哥有所反思和动摇,觉得还是可以适当的告诉他一些。)
原文: “终极? 我摸不着头脑,还想问他。他就朝我淡淡笑了一下,摆手让我别问了,对我道: 另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着慢悠悠的走远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下就倒在沙地上,感觉头痛不已。
小哥对于吴邪身上的赤子心性一定是很欣赏的。吴邪身上的善良和坚韧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察觉到了吴邪身上的谜题,或许是预见到了他艰难的未来,他深知一无所知的痛苦,也许是安慰,也许是给他点一盏不太亮的引路灯,所以他告诉他,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会陪着你。
所以整个名场面,私以为就是心理压力过大的吴小狗哼哼唧唧的来找小哥要一个说法。哥头痛得很,一边要防备它的监视,一边又糟心天真的吴小狗怎么不听话非要跟过来,要是引起了它的注意可怎么好。吴邪又不依不饶,内心烦躁的哥一不小心发脾气话说重了,给吴邪吓得呆住了。只好又循循善诱,揉碎了给他讲道理。结果吴邪顶嘴,一不小心勾起了哥的伤心事,哥也崩不住了,情绪脆弱起来。不过哥就是哥,能一边宣泄情绪,一边和小狗卖惨刷小狗心软,一边转移小狗的注意力。可谓是一石三鸟。谁是墨水瓶我不说。看着吴小狗挣扎在谜题的漩涡,又不忍心,只好给他透个底,我是和你站在一边的,我会一直挺你。
两人在这次谈话中进行了第一次感情交锋。在此之前,吴邪对于小哥的认识是符号化、片面的,他只见识到了他神秘强大的一面。现在,吴邪认识到了张起灵不是神,他也有脆弱迷茫的一面,在世间踽踽独行,消失了都没人能够发现。不光是惨,可以说是惨的无与伦比。他对于这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同情和心疼。所以说出了“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这也是后面小哥进入陨玉他一定要守在外面的一个原因。
小哥在这次谈话中也第一次袒露了自己的心声。此前他对于吴邪的态度是什么呢?他见到的吴邪应该是善良的(七星鲁王宫想要上前救大奎被小哥拉住)愣头青。在海底墓他第一次见到了吴邪聪明智慧的一面,运用自己的学识带他们逃出生天。而且还在他打算去研究青铜铃铛的时候拉住他,告诉他生命更重要,人死了,秘密就没有意义了。不知道在小哥漫长的生命长河中,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句话?第一次这个人在意的不是他身上的秘密,不是他所带来的价值,而是他这个人。云顶天宫小哥进入青铜门之前也见到了吴邪,当时那种情况,生死未卜,他会不会产生一种人生最后见到的人是吴邪这种心情?
总之,我认为小哥对于吴邪是欣赏的,对于他的天真是想要保护的。一种类似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想要你好好活着的保护欲。
所以蛇沼夜晚谈心,对于两人的感情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转折点。对于吴邪来说,小哥之前只是一个强大的神,那么现在他是一个强大且令人心疼的人了,向美强惨迈出重要一步。对于小哥来说,吴邪刚开始只是一个九门后辈,一个愣头青,一个狗头师爷,但现在是一个和他一样处在巨大漩涡的人,两人真正的开始了互相的的惺惺相惜。
疯批邪招人疼
疯批邪真香~
自从把张起灵从长白山接回来后,吴邪便收敛起自己这十年来养成的各种习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像那个小哥印象中的吴邪。
别的不说,这烟在张起灵听到吴邪经常性的咳嗽之后,是坚决不让抽了,在了解了吴邪那岌岌可危的肺的情况后,更是监管的厉害。
虽然没了烟难受的紧,但看到小哥的担心与紧张后,吴邪也乐在其中,这十年不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吗,抽烟是为了他,发疯是为了他,为了不让他担心,戒烟就戒吧。
胖子看到张起灵严令禁止吴邪抽烟后,像是找...
疯批邪真香~
自从把张起灵从长白山接回来后,吴邪便收敛起自己这十年来养成的各种习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像那个小哥印象中的吴邪。
别的不说,这烟在张起灵听到吴邪经常性的咳嗽之后,是坚决不让抽了,在了解了吴邪那岌岌可危的肺的情况后,更是监管的厉害。
虽然没了烟难受的紧,但看到小哥的担心与紧张后,吴邪也乐在其中,这十年不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吗,抽烟是为了他,发疯是为了他,为了不让他担心,戒烟就戒吧。
胖子看到张起灵严令禁止吴邪抽烟后,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小哥,你可得好好管管天真,之前我让他戒烟,怎么说都不听,平时都不要命的…”吴邪连忙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尴尬的笑了笑“就当我没说,什么也没说。”说完就溜进了厨房。吴邪对张起灵笑了笑:“小哥,你别听胖子胡说八道。”在谁面前他都可以发疯,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拿出他吴家小三爷的气势,但张起灵不行,在小哥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天真。
张起灵深深的看了吴邪一眼:“不可以。”“嗯?”“不可以抽烟。”吴邪松了一口气,咬咬牙:“行,不抽就不抽吧,忍忍就过去了。”小哥摸了摸吴邪的头“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吴邪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唉,吴邪,你真没出息,这十年白混了…
铁三角就在雨村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但有些人并不准备放过他们。
“族长,跟我们回去吧,张家需要你。”一大清早雨村就迎来这不速之客——张海客。吴邪看见他就来气,一个个的,张家是没人了吗,非得来跟他抢小哥。
“小哥不能跟你回去,你走吧”吴邪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尽量平和的对张海客说。
张海客讽刺的对吴邪一笑:“这是我们张家的事务,与吴家小三爷无关,多日不见小三爷,竟小三爷什么时候如此纯良了”净会在族长面前装,哼!
胖子在一旁听的火冒三丈“什么叫与我们家吴邪无关,是吴邪去长白山把小哥接回来的,又不是你们张家,吴邪这十年为小哥做了多少……”“胖子,行了!”吴邪看着张起灵在一旁默不作声,想来他也是想走的吧,终究是我束缚了他,十年前也好,十年后也罢,我都是他的累赘“确实与我无关,你走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红了的眼眶,顿时心里一紧,却不知如何反应,吴邪进了房间,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吴邪进了房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抽出腰间的刀,在手臂上划了几道,直到看到鲜血流出,他才慢慢冷静下来,他不能在小哥面前发疯,他会控制不住杀了每一个想要夺走小哥的人,不可以,小哥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我的,不可以……
吴邪慢慢的从门上滑落,算了,放他走吧,谁愿意守着这么一个疯子呢,他拿出烟来,不要命的抽了一根又一根,一边抽一边咳 ,以后就没人管我了吧……
张起灵站在吴邪的房间门口,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吴邪表达,一时竟愣在了那里,直到听到吴邪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张起灵着急的敲门“吴邪,你开门!”里面的人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张起灵心里着急,直接把门踹开。
一打开门,张起灵便看到吴邪手上的伤口和嘴里叼着的烟,他气急败坏的把烟夺了下来,轻轻的给吴邪包扎着伤口“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说了不能抽!”
吴邪拼命的挣扎,他不想让张起灵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张起灵按住了他,认真的看着他:“吴邪,我不走。”吴邪顿时没了动作,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张起灵轻轻的抱住了吴邪,颤抖的抚摸这吴邪脖子上的伤疤:“虽然我不知道这十年你经历了什么,但你相信以后的时光我会一直在,我会保护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吴邪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陡然崩塌,他很累,做吴邪很累,做吴家小三爷很累,这十年中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提心吊胆,他要活着,他要变强,他玩命的拼,就为了能在十年之约到达之时带小哥回家,本以为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就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天真,但终究是回不去了…他还是很累,他不敢让小哥看到那个泥潭里的吴邪,他要装成张起灵的天真,但小哥坚定的告诉了他,他不会走,不管什么样的吴邪,都是张起灵的吴邪。
吴邪轻轻的把手环在了张起灵的腰间,他抱住了他的全世界,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