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巍澜推文】:50篇虐文,含沙雕,有一方、两方去世的推文
简介:整理巍澜约50篇一方和两方去世,假si,消散文,有he有be,本篇存活时间未知,图片版前面有,兼职推文bot值得关注。
#本篇仅包含巍澜
#为了过审阅读体验极差
#关于预警
攻受在tag和分类已标,he或be看真的去世/假的去世应该能看出来,我没有标。
推文有标记具体哪一章节涉及假si/si亡。
标哨//向包括向//哨,双哨//兵,没有特意区分。
lofter搜不到的标✘。
#关于收录哪些文
个别文很优秀,但涉及不应该被推荐的内容,未收录。
批皮原耽未收录。
个人不欣赏但很多人喜欢的文,仍然收录。
不专门收录涉及巍澜前世轮//回、芥子文...
简介:整理巍澜约50篇一方和两方去世,假si,消散文,有he有be,本篇存活时间未知,图片版前面有,兼职推文bot值得关注。
#本篇仅包含巍澜
#为了过审阅读体验极差
#关于预警
攻受在tag和分类已标,he或be看真的去世/假的去世应该能看出来,我没有标。
推文有标记具体哪一章节涉及假si/si亡。
标哨//向包括向//哨,双哨//兵,没有特意区分。
lofter搜不到的标✘。
#关于收录哪些文
个别文很优秀,但涉及不应该被推荐的内容,未收录。
批皮原耽未收录。
个人不欣赏但很多人喜欢的文,仍然收录。
不专门收录涉及巍澜前世轮//回、芥子文,下一期整理,有存稿
原著、剧版后续文同理,不专门找(续写基本都是si一个扭he的,想看的我推文有巍澜推文系列,第4、6篇有很多)
重生文也不单独整理
以上都只挑我印象深刻的,或者恰好遇到的推荐。
推文质量整体不错,我认可的大大居多,ooc文一定会包含,踩雷的话请自己点叉。
#不放联/接,会艾特大大,lof搜不到的我会标✘,我知道的会标大大的凹三名,请去wb和wl//and和凹三找,或者自己问姐妹。
#感谢 @凉月十三 , @佈裙子 , @我居北海 , @他是真的很爱你 , @小黄豆包,巍澜成双姐妹们以及销//号仍关心巍澜的星老师的推文整理或帮忙找文(前四位都有非常多推文贴整理贴,是粮仓大大)
感谢 @人骨伞 , @龟行居止脑袋又圆又硬 , @青梅煮饺. , @负相关 大大们的自推,
感谢 @朱白宇龙巍澜找文bot 的皮下姐妹们,评论区姐妹们,置顶文包群姐妹们对相关文的投稿。
★★★巍澜
推荐tag:搞巍的1001夜(感谢致力于搞巍的一众大大创造了该tag);悠悠生si别经年(生离si别专项活动);病/弱澜;病/弱巍;战/损巍
一、自然过\世,平淡中有点伤的,一般是普通人au:
人生不可逃 by 一个为爱千里爬墙的小号 @一个为爱千里爬墙的小号
(咕咕写平淡刀真的太绝了,这是巍澜普通人au长篇,巍澜女儿视角,由很多很多碎片组成。关键剧情刑警澜多年旧伤积病去\世,沈巍不久后跟随,他们很好,,只有他们领养的女儿以及我们很伤)
如花 by Maxilla @maxilla
(m大永远的神呜呜呜,反正就是牛逼,非常牛逼的短篇);
向晚 by 空山的彦 @空山的彦
(赵云澜走后,沈巍一边搬家一边想他,挺温暖的短篇)(这位大大的文评也非常非常绝,强推)
后来 by 某娃 @某娃
(书剧融合,有鬼有妖,赵云澜普通人,病/弱/澜最后去/世,很虐)
二、一方杀另一方/一方zi杀
★完全不虐,很爽的:
神明之si by 听书倒酒抖 @听书倒酒抖
(赵云澜sha沈巍。超级宠!!超级爽!!)
罹难地 by rigeld (销号,不艾特)
(沈巍吃赵云澜,有点病娇但是很满足不虐)(✘)(去凹三和wl、and找星老师的文哦)
都是神仙文!!!非常非常牛逼的原著向!
★有一点点虐的
玫瑰 by 不言麒 @不言麒
(短篇au设定,“他在sha我的路上带了一支花”,沈巍sha赵云澜)
斯//德/\哥/\尔//摩//情/\人 by 咖喱咖喱呀 @咖喱咖喱呀
(✘)(看标题知剧情,中篇,结局沈巍自sha)
伤 63.5 无责任be支线 by 黑化的菌类 @黑化的菌类(动物园预售见置顶)
(沈巍认为赵云澜要离开他了,先下手sha了他)
过错亦错过 by Min. @Min.
(沈巍杀si赵云澜换回昆仑,后来他后悔了)
泾渭 by 青梅煮饺. @青梅煮饺.
(短篇,黑bang/巍x警cha澜,沈巍为了赵云澜自sha)
三、一方在另一方面前假si;明明假si但是传回si讯:
★剧设、原著设定
1. 你要好好的 by 卧鱼儿 @卧鱼儿
(剧版,海星//鉴//shen//讯,巍巍伪装是海星人心//zang//病发作去世)
2. 神的99次违\逆\悖\论 by 琳pure @琳pure
(短中篇,赵云澜和前世的自己几次互相穿越的故事,他当皇帝调//戏救命恩人巍巍,巍巍试图假死脱身但被看穿,纯种沙雕甜文)
3. 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by 二十七杯酒/jaelily @二十七杯酒
(✘)(放饭处/嗷三)(短篇,主线剧情巍澜参加世界灵异交流大会苏爽打脸,有赵云澜对大庆提及沈巍在面前吐//血假si)
★黑//bang//文
1. 义父 by 越山丘/yueshanqiu(✘)@越山丘
短篇,大\佬赵云澜是卧底假si做回jing//cha,跟义子巍巍jing//fei勾结(昆仑在沈巍面前被炸/si)(粤语写作)
2. 追/\/悼会 by 夜行衣/(✘)@夜行衣
短篇,巍巍是澜澜的养子,澜澜是大/佬,有巍巍参加澜澜的葬//礼情节,有澜澜目睹巍巍被qiang//sha情节,(超狗血,我超喜欢)
3. 论两个影帝可以擦出怎样的火花 by 非言咕 @非言咕
长篇,巍澜少年相识相恋,但沈巍抹去赵云澜记忆,故事从多年后两位大佬重逢开始。二十二章,沈巍在赵云澜面前中/qiang/假/si
★朝\\堂文,后\\宫文(朝\\堂文真的很喜欢搞假si,真的)
一人之下 by 一只年兽皮又皮/jenalia @一只年兽皮又皮 (✘)(中篇,关键剧情基本在开头,赵云澜假si,主要是为了试探沈巍的真心);
故人归 by 一只年兽皮又皮/jenalia
(短篇,非典型追妻火/zang//场,巍巍离/魂/飘回来看到澜澜作为皇/帝失去自己的悲痛,意识到双方是相爱的)(我爱惨了这篇!!)
千金不换 by 入庭无香/Rulting @入庭无香 (✘)
(短篇,作为臣子双假si脱身,续文百世无忧也非常非常棒!);
影与刀 by 桑叶糯米球 @桑叶糯米球
(短篇,赵云澜自愿做了王爷沈巍的影子,结局沈巍siwang,番外he)
山河乱 by 叶子青 @叶子青
(中篇朝/堂皇/帝巍巍和昆仑王澜澜,结局赵云澜si/wang,番外he)
难为情 by 霜雪月华满天下 @霜雪月华满天下
(朝堂文带灵异设定,皇帝澜文臣巍,长篇he,七十三章,鬼王离//魂,赵云澜以为他si了)
★仙侠文
犯上 by 夜行衣/yexingyi(✘)@夜行衣 (wb全)(二十一章,赵云澜在沈巍面前魂//飞魄//散)
四、一方或双方si\\wang
★其中一方si\\wang导致另一方黑\\化产生更多悲剧:
人间故障 by 越山丘(✘)@越山丘
(入圈必读不需要介绍,大/sha/器,永远的神,新入圈的小可爱去凹三找)
★剧设、原著向设定:
MO忘了——指甲刀“他的样子”,剧设沈巍独活,短篇;
——大刀“糖.吻”,短篇哨向设定+罗密欧与朱丽叶设定,最后双si消散) @MO忘了
漆园蝶 by 一碗馄饨 @一碗馄饨
(赵云澜独活,短篇“地星安平,海星和乐……他的小巍与他洗手作羹汤,同他安稳平凡地过日子。真是再好不过的美梦了。”)
望乡台 by 雨醉青蔷 @雨醉青蔷
(短篇原著向双si,有si后的梦幻世界)
半梦+半醒+万圣节 by 沈嗔 @沈嗔(看置顶和山河预售)
(双si,剧设原著向短篇,应该在听潺涌合//集)(刀子精的刀子值得吃,沈嗔的刀向合//集更好吃刀哦)
忘 by KONG @KONG
(赵云澜想要忘了沈巍,孟婆汤起作用了)
黑//化的菌类——药(联文,古代架空,沈巍把自己炼成了给爱人的药)
——闭环
(给剧版补天的时空闭环,沈巍曾遇到穿越来的自己,不敢改变已知的自己si//wang的结局。当他si去的时候,小鬼王睁开了眼) @黑化的菌类(动物园预售见置顶)
不言/赵云澜说今晚想做 by 维氏手术刀/VickyvChen(✘)
(都是优秀的沈巍si后的剧设灯澜文,似真似幻,似虐似甜,我非常非常喜欢) @维氏手术刀
沈教授和赵处长为什么会反目成仇 by 甜甜甜甜圈 @甜甜甜甜圈
(以“我”的视角来到特调处工作,“我”闺蜜嗑特调处的巍澜CP,但“我”发现根本不像闺蜜说得那样,沈教授特别冷,特调处故意忽视、架空赵处长,赵处长不热情甚至很冷漠,“我”眼中沈巍和赵云澜根本不是爱人……)
悬\命 by 听书倒酒抖 @听书倒酒抖 (春病是沈三和后一世)
(某芥子的生离si别场景)
婚书 by 枪枪 @枪枪
(民国芥子,沈巍si了留下了婚书)
江南歌不尽——我有迷\\魂\\招不得/哈利路亚/朝暮/求心(✘,凹三应该有)
(原著向,这些篇赵云澜都si了,橘猫大大超牛逼的) @江南歌不尽
★au设定
余生 by 此去经年(中篇双医生au,番外下沈巍心肌炎牺牲,强推)@此去经年
余生是你 by 春归深处 @春归深处 (短篇 ,精神病人巍x心理医生澜,沈巍自sha成功)
何以歌 by 纪夜 @纪夜 (短篇,歌手巍x调酒师澜,酒吧闹事,沈巍替赵云澜挡刀si//wang)
雪国记 by 越山丘 @越山丘 (短中篇,末世科幻设定 ,仿生人au,结局沈巍目睹赵云澜的si//wang且将永生)
沈巍的一百种si法 by 桑叶糯米球 @桑叶糯米球 (写手沈巍si去,与之相互暗恋的论坛AI赵云澜xun情)
长恨歌 by 玄筝 @玄筝 (古代au,都si了)
五、一方真\\世了又回来的:
何以思念诉诸口 by Mo忘了 @MO忘了 (剧设,沈巍单si后看着赵云澜娶妻(妻子的心上人也没了,两个人相互取暖各自思念自己的爱人,短篇,我最喜欢的mo大的文)
最盛大的孤独/三年后 by Mo忘了(剧设,巍澜分别单si后复活的中篇)
8.25撞见/鬼 by Mo忘了(au设定。沈巍si后又回来。)
亲吻末世纪 by Mo忘了(au设定,沈巍一次si而复生,一次濒si)
旧伤复发 by 芍青@芍青 (abo,哨向设定,沈巍si了又培养出来,中篇);
荒野 by 偶尔码点字 @偶尔码点字 (娱乐圈重生,影帝沈三si了,重生成赵云澜和沈巍相认,中篇);
祭昆仑 by 不作不死的ET @不作不死的ET (一方沈巍以魂/唤昆仑,最后双方存活但爱逝,短篇)
飞花过雨 by 朽二 @朽二 (赵云澜在沈巍面前消散了)
Humanity by 朽二(科幻中篇,人机恋,十七章,机器人沈巍看似为了苍生实则为了赵云澜(这个梗真是经典),选择自然si//wang)
苍天还我沈教授 by 你像云卷了又舒_ @你像云卷了又舒__ (原著向设定,结局章:沈巍长/逝,十三年矣。番外he)
六 、双si后复\\生/双方差点没了
均为剧设/原著向:
(原著向长篇续写,第一部完结处,巍澜差点/xun/身,赵云澜//神//魂破碎。前面有一单元沈巍心血熬干)
孤骨 by 夏一未 @夏一未 (仙侠au,昆仑仙君和黑莲妖。完结章提及昆仑君魂/飞/魄/散骨肉还天地,黑莲舍身唤醒八卦救昆仑,反正最后都活了)
七、一方濒/si/抢//救/一方或双方传回si讯(但是最终活下来的)
★剧设/原著设定
若有岁月可回头 by 某娃 @某娃
(剧设,18章也是倒数第二章,赵云澜被抢//救)
听他说 by 奇林啊麒麟 @奇林啊麒麟
(长篇,剧设+私设,赵云澜抑//yu//症,倒数第二章濒si)
殇之魇 by 三千星尘 @三千星尘
(剧设,开篇赵云澜抢\\救后醒来,得知沈巍si讯,后来巍巍回来了)
万劫不负 by 徒离忧 @徒离忧
(融合原著设定,双演员+鬼帝巍x天师澜,第十一章沈巍离魂后肉身受创被拉去抢//救)(连载中)
[论坛体]原来磕cp磕到走火入魔是真实存在的 by 维氏手术刀 @维氏手术刀
(八卦历史合集,剧版设定,楼主的朋友磕巍澜cp的“转\\世”,历史传闻二人si去)
★au向
海棠依旧 by 玄筝 @玄筝
(长篇帝后au全文he,第45章赵云澜“凶多吉少”)
岂曰无衣 by 朽二 @朽二
(长篇战争au,七十五章巍巍濒/si)
成全 by 非言咕 @非言咕
(中篇,总//裁巍学//生澜au,第五章,“一身殷红换一滴晶莹”巍巍濒//危/被抢/救)
思念成疾 by 少葱葱少 @少葱葱少
(短篇,民国au,华/裔巍x军/fa/澜,沈巍得到赵云澜si讯和写着吾爱沈巍的怀表)
烟火 by 那个红官啊 @那个红官啊
(长篇黑//bang//au,三十三章两人经历爆//炸现场后被抢救,三十四章有沈巍自/sha/情/节带过)
金主特差钱 by 兔兔朵儿长 @兔兔朵儿长
(病//娇/影帝巍x中二金//主/澜,14章,沈巍目睹赵云澜住处火灾爆炸,见到了带着戒指的shi体。)
★花吐/症、花纹/症、飞鸟/症设定顺带整理,所谓濒si都是假的
朱砂 by 柴骨铜声 @柴骨铜声 (赵云澜花吐/症,斩魂使听他说喜欢一个人误会了)
医我 by 泡面一碗 @泡面一碗 (赵云澜花吐/症)
骨纹 by 备考ing. @备考ing… (沈巍花纹/症)(坑)
生命树/窥惊蛰 by RigelD (销hao不艾特)(✘,凹三有)(也是原著向牛逼的大大)
当赵云澜得了花吐/症 by 想要咕咕咕的向日葵 @想要咕咕咕的向日葵
八、顺便提一下虐\\身很猛的
(都是特别有名的,虐巍巍为主,我也没看完,没有剧情梗概反正看标题就懂了)
每天回家都看到老婆被\打得半si(系列) by 菟写子 @菟写子
你别哭我这就走、也许我会si于今//晚 by 枪枪(au向)@枪枪
扩梗第一蛋(挡冰锥&昏/迷不醒)by 枪枪 (以及非常多虐身梗扩写的系列)
有种人只会作si by 卧鱼儿 @卧鱼儿
我是你的眼/不做你的救\命恩人 by 爷许你一世韶华(剧版续写)@爷许你一世韶华
沈巍的一百种疾病 by 桑叶糯米球 @桑叶糯米球 (溺/水、心//脏//病、血//友//病,真的虐很爽啊姐妹们)
以虐之名 by 纪夜 @纪夜 (沈巍各种//病//症)
狙击组(下) 38
谁也没想到普哈德的分支会打到维和营地周边,附近的许多避难边民被逼到营地门外,哀嚎着想要往里涌。
以他们绝对中立的原则,不能参与介入政府军与普哈德的冲突,只能疏导安抚四下无助的边民。
维和战士们浅涉其中,只为把无辜的边民拖离交战区,却被惨烈的地狱逼红了眼。他们都是战士,无数次持枪的手在颤抖,却只能咬着牙扶起踉跄的民众,连刀都不能拔。
时间被枪炮的炸响声拉长,混战中的枪口界限变得模糊,队里陆续有人挂彩,贺承飞果断地一声令下,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路怀勋从战区深处背回两个伤了腿的青年,孟旭已经清点完人数,汇报了一中队的伤亡情况。
平日里严苛的训练在这一刻显...
谁也没想到普哈德的分支会打到维和营地周边,附近的许多避难边民被逼到营地门外,哀嚎着想要往里涌。
以他们绝对中立的原则,不能参与介入政府军与普哈德的冲突,只能疏导安抚四下无助的边民。
维和战士们浅涉其中,只为把无辜的边民拖离交战区,却被惨烈的地狱逼红了眼。他们都是战士,无数次持枪的手在颤抖,却只能咬着牙扶起踉跄的民众,连刀都不能拔。
时间被枪炮的炸响声拉长,混战中的枪口界限变得模糊,队里陆续有人挂彩,贺承飞果断地一声令下,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路怀勋从战区深处背回两个伤了腿的青年,孟旭已经清点完人数,汇报了一中队的伤亡情况。
平日里严苛的训练在这一刻显示出它的价值,营地下上近三百人没有重大伤亡,轻伤员在医疗组消毒抗炎处理后也回到了列队里。已救回的边民由营地暂时收留,为了保障安全,营地大门暂时闭锁,各小队轮值守夜。
路怀勋坐在台边围墙下的影子里看他们,队列队形竟然比过去都要好,精疲力尽后的战士反而把脊背挺得更直,像在和院子中央的旗杆做映照。
贺承飞还在讲话,路怀勋已经不大能听得进去。肩上不知何时嵌了块断掉的弹片,直到回营地坐下才觉出疼痛。伤似乎还在流血,疼得他意识混沌,身上还有些冷。
好在贺承飞说得并不多,很快便宣布解散,嘱咐轮值的战士提高警惕,其他人今夜好好休息。
路怀勋按着膝盖站起来,在阴影里咬着下唇呼出两口气,才慢慢走到台前,手指扫过队伍边上的几列,道,“一队留下,我说两句。”
“停。”贺承飞忽然提高声音道,“路队讲两句,都听听。”
路怀勋并不意外,冲他点点头,“该说的话贺营长都说到了,我就简单说两句。”他扫视整个队伍,“过去我们练为战,战为家、为国、为笃定的信仰。”
他长久地顿了顿,说得很平静,“如今我们站在这里,为了直面战争的悲剧,替绝境里的人送一束灯火,打破世界漠视苦难的常态。”
他目光柔和了许多,以至于不像传闻里浴血舍生的特战队长。
“但这一切的前提,我希望你们都活下来,健康平安地回到祖国。”
他扬起头,缓缓扫视整个队伍。也因这个动作,能感觉到有血顺着脊背往下流。
夜深了,没人看得清。他在心里庆幸。
“平安回国!平安回国!”
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声响彻云霄使他清醒,开始只是重复着他的话,到后来成了彻底的情绪宣泄。过去说过无数次的誓言似乎在这一刻才最郑重,也最真诚。
台下那些被疲惫冲刷得更明亮的眼睛里,闪着比过去无数次训练更珍贵的力量。
这是最原始却最有力的自我激励。
路怀勋等了几分钟任由他们宣泄着情绪,而后摆摆手,等他们静了静,严肃地看向他自己的兵。
“孟旭带人守东方向。”他用最简短直白的话给雪鹰下命令,这才是他叫住队伍的最初目的,“小邵跟我看住西南,今夜我们辛苦些,给其他兄弟减轻点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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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的路是不是不太一样0v0
这一刀要慢慢来
狙击组(下) 37
三天后,阿尔布扎重新出现在营地,垂着头说,边境线被封锁,他过去联络的蛇头被杀,已经没法带母亲到邻国就医。
贺承飞心软,答应他把母亲接到营地的临时医院,由医疗队看护。
从这天起,阿尔布扎日日到营地汇报他各处打听来的消息,还强调说,交易延长到无限期,这次是义务的。
到七月,普哈德蠢蠢欲动,下一轮爆发几乎已板上钉钉。联合国持续观望,不敢顶着舆论压力提前撤军。他们只好加紧布防,优先保障营地周围的安全。
有过去跟裴立哲打配合的经验,在总体思想相仿的情况下,路怀勋跟贺承飞的合作部署还算顺利。
“我们队人少,不适合做主力,这样就很合理。”路怀勋站得笔直,这也是他属于军人的挺拔,...
三天后,阿尔布扎重新出现在营地,垂着头说,边境线被封锁,他过去联络的蛇头被杀,已经没法带母亲到邻国就医。
贺承飞心软,答应他把母亲接到营地的临时医院,由医疗队看护。
从这天起,阿尔布扎日日到营地汇报他各处打听来的消息,还强调说,交易延长到无限期,这次是义务的。
到七月,普哈德蠢蠢欲动,下一轮爆发几乎已板上钉钉。联合国持续观望,不敢顶着舆论压力提前撤军。他们只好加紧布防,优先保障营地周围的安全。
有过去跟裴立哲打配合的经验,在总体思想相仿的情况下,路怀勋跟贺承飞的合作部署还算顺利。
“我们队人少,不适合做主力,这样就很合理。”路怀勋站得笔直,这也是他属于军人的挺拔,做起来流畅自然,只是对如今的他来说不太轻松。
贺承飞点点头,“今天没什么安排,你先歇着,外面我来盯。”他按住路怀勋的肩膀,眼睛笑着,“明天换你,让我也歇歇。”
路怀勋想了想,没推辞。
太阳西沉,气温过了能烤得人坐立难安的那个点,微风才开始吹得开身上的汗液,有了凉意。
路怀勋望了望天,发现自己此刻连站直都花着力气。
他握着打火机,想到烟在左兜,随即就放弃了抽烟的想法,而后听着不远处留守队伍拉练的号子,冷静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
宿舍楼后面有块左右都是遮挡的空地,像营地里的世外桃源。贺承飞老早就安排人开垦出来种上了菜,分小队轮值干活。
他没记错的话,今天轮的是雪鹰一队。
“队长。”侯建坤眼尖,看见他就远远招手。“正好还给你留了点活。”
路怀勋当没听见,拐弯加入了旁边坐着喝茶的彭南。“一群老家伙干这个,怎么不叫小朋友来?”
彭南悠哉道,“小朋友出去援建,家里只剩我们这些好家伙。”
“还是老家伙会偷懒。”路怀勋了然,“医疗队怎么舍得放你歇着?三五天没见你了,大军医神龙不见首尾。”
“没歇着,这干农活也是保障我军后勤工作。”彭南看见他手里的火机,忍不住问他。“又抽烟?你到底带了多少出来?”
路怀勋呼了口气,把帽子摘了往他怀里一扔,“带了半卡车。”
“带了不分给我们,吃独食不厚道。”孟旭汗湿了半个背心,坐在地头上感慨,“给我两根解解馋也行啊。”
彭南拿帽子扇着风说他,“你跟他老光棍能一样吗,你戒上小半年回去休假正好要二胎。”
路怀勋微闭着眼,慢悠悠接了句,“谁同意回去他就能休假,他走了报告谁写、字谁签。”
他说的半真半假,孟旭仰头一声哀嚎,“你不是人——”
侯建坤往他身边丢了一铲子土,大笑道,“能者多劳啊。”
这里视野有限,也没外人,孟旭一把脱下背心,甩开膀子要跟侯建坤打架。
彭南“好心”添了把火,“你又打不过猴子,差不多得了。”
下一秒,孟旭窜出去的身影带起的土有半米高。
彭南看着两人的方向,往路怀勋旁边挪近了些,低声说,“有事?看你不太对劲。”
路怀勋沉默了一会儿,“还行,就是累。”
彭南见他没有主动说什么的打算,低下头想检查他的左手,谁料他猛地一躲,像是连这样的姿势都难以维持,拧着眉深深吸了口气,妥协似的用肩膀抵在彭南肩膀上,哑声道,“别动。”
“贺承飞才是我们营地的头儿,怎么一天到晚净是你瞎操心。”彭南被他吓了一跳,压着心里的火,“你但凡一天多睡两小时,至于现在这样?”
他们并排坐着,路怀勋左手僵硬地搭在膝盖上,呼吸都放得轻缓,可后背还是直的。
“普哈德购买大量军火,同盟军延长驻扎时效,石油协议……”
彭南打断他,“关你屁事。”
“从冲突地半天就能打到咱们营地门口,你说关我们事。”路怀勋深吸了口气,“到时候要保证这二百多号人安全撤离。”
“咱们队肯定没问题,其他的有贺承飞安排。”彭南无语,“你就没想过你的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打起来你拿的动枪么?”
“废话。”路怀勋答得理所应当,“这方面要是没点底气,我来这儿不是添堵吗。”
“又不是让你卧床半个月,你多睡两小时不会恶化塔那干局势。”彭南觉得跟他说不通,“就比如现在,看他俩菜鸡互啄你不如回去眯会儿。”
路怀勋笑着闭上眼,困倦在他大脑里盘旋,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累过。
不仅仅是身体的疲乏,更多是心累。
心态像回到五六年前刚接任队长的时候,感觉肩上的责任比过去要重。是他身上的伤带来的不自信,怕扛不住害了这帮兄弟。
于是意识到危局已近,他比过去更担心那个万一。
风静得如同时间暂停,他耳边有蜂鸣般的嘈杂在响,这是他近几个日夜常有的情况。两秒钟以后他忽然听见枪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往外跑,孟旭已经迎着集合号飞奔出去。
彭南跟着他往回跑,边跑边喊,“我x你个乌鸦嘴。”
——————————————————————————————————————————
怎么说呢,这个主题下我想写的东西很多,所以几条线展开都很慢,大家忍耐一下。
目前的构思来看,下部大概会比上部要长0.0
狙击组(下) 29
军演和新训一过,大段枯燥的训练压倒性的盖过了一切。
山上的无数个日夜就是被重复了千万遍的训练科目填满的,这似乎是每一代雪鹰逐渐刻进日常点滴的肌肉记忆。
偶尔有几个经验浅的私下抱怨,便有身经百战的老雪鹰好心“安抚”——你可知足吧,到了夏训有你受的。
然而今年的夏训具体是什么项目,没有人真正心里有数。
就连冯明磊催了几次,都没能把一中队的夏训计划书催出来。
按照过去的规律来看,这可不像路怀勋的风格。
以冯明磊对路怀勋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是又在“谋划”大事,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好怎么跟他申请。
于是冯明磊一天两次密切监视自己的血压,力图在什么重磅炸弹之前提高自己的承受能...
军演和新训一过,大段枯燥的训练压倒性的盖过了一切。
山上的无数个日夜就是被重复了千万遍的训练科目填满的,这似乎是每一代雪鹰逐渐刻进日常点滴的肌肉记忆。
偶尔有几个经验浅的私下抱怨,便有身经百战的老雪鹰好心“安抚”——你可知足吧,到了夏训有你受的。
然而今年的夏训具体是什么项目,没有人真正心里有数。
就连冯明磊催了几次,都没能把一中队的夏训计划书催出来。
按照过去的规律来看,这可不像路怀勋的风格。
以冯明磊对路怀勋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是又在“谋划”大事,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好怎么跟他申请。
于是冯明磊一天两次密切监视自己的血压,力图在什么重磅炸弹之前提高自己的承受能力。
小半个月顺当日子过去,就在冯明磊都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路黄鼠狼笑眯眯地来拜年了。
“哎呀,首长,领导,老大……”
冯明磊摆手让他闭嘴,“有屁快放。”
路怀勋嬉皮笑脸地,“有阵子没见您了,看看您身体怎么样。”
冯明磊一记眼神杀,“三句话说不完正事就给我滚出去。”
“哎!”路怀勋只顿了一下,马上答应着。
“这也算一句。”冯明磊毫不客气地提醒他。
路怀勋多年来控制得极好的表情管理差点崩盘,但还是反应很快地把脸往前一凑,笑得很狗腿地说,“昨天晚上我发给您的材料写的不太好,希望您能退给我重写。第二句完毕。”
就这?
冯明磊脸上的问号快有了实体。
“解释一下。”冯明磊手指敲敲桌面。
“昨天加班写得太晚,犯了个比较低级的小错误。我怕您看见以后气出高血压。”路怀勋认错认得很诚恳。
“我被你气出高血压还少吗。”冯明磊说,“就你不在的那一年,我降压药少吃了一瓶半。”
路怀勋笑就没停过,“这不是我今天看见了就抓紧来自首,能少气您一回是一回。”
冯明磊仍觉得心里不踏实,这点毛病压根不值得路怀勋狗腿成这样。
他一边数落路怀勋,一边把昨晚收到的文档打开,要求他当面把错误指出来看看。
路怀勋左右糊弄不过去,把那行字标了出来。
【镰刀和锄头*合并在一起迸发的火花……】
冯明磊拧着眉,回头瞥了路怀勋一眼。
他嘿嘿笑,“昨天困懵了……”
“回去改好了重发。”冯明磊移开目光,懒得再理他,“以后这种屁大点的事打个报告行了,别老一惊一乍的。”
路怀勋连忙答应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乐呵呵地坐在办公桌边。
冯明磊瞥了他两次,从他这表情里琢磨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还有事?”他沉下嗓音,语气里盖着一层威严。
路怀勋点点头,“刚刚三句话只用了两句,您还记得吧。”
冯明磊闻言双手从键盘上收起来,抱胸倚在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等着他的下文。
“夏训的事儿,您催我四五次了,我这负罪感与日俱增……”
“你还剩一句话。”冯明磊好心提醒他。
路怀勋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收起来,长顿了顿,郑重地说了句,“今年夏训,我想带队再去一次塔那干。”
路怀勋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便静等着没说话。
仿佛几公里外山间的浓雾漫进办公室里,空气中升腾起种种复杂的情绪,模糊地揉进两个人中间。
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塔那干。
几年前一中队出征塔那干,回国后因为大大小小的伤进医院的人数过半,最终因伤病离队转业的人也接近历史记录。还留在队里的人,也多半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队里光是集中心理疏导就进行了三个多月。
……
他想带队再去一次塔那干,这个计划比冯明磊预想的还要疯狂。
冯明磊沉默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个?”他声音低下来,没了质问的意味,更像是谈心。
路怀勋应了,“当年的妥协方案一签,塔那干化武罪名已经洗脱,去年开始已经有三批维和步兵营回到塔那干。我们再去,国际上不会有大麻烦……”
他说到这,见冯明磊摇头,收了话音。
“你琢磨事情周全,这我信。这些东西大可以写在申请方案里交给我以后慢慢看。”冯明磊把胳膊放下来坐端正了,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的出发点。”
“上一次我带兄弟们过去,为的是不战这个我认为最好的主题。很可惜这条路走下来,很多人都没找到答案。”路怀勋望进他深邃却意外温和的眼里,声音沉而缓地答,“战后的塔那干,我想会有更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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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人不知道吧,我党应该是镰/刀和锤/头。
路的仕途差点就此断送【不是
和队长在一起的日子番外(朱大明四)
旁边的监护仪正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大队长紧闭着眼睛歪在一边,乔栋满头是汗地抱着他。
医生来的很快,显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医生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家属请出门,只是从乔栋怀里接过人,放平了床头,开始抢救。乔栋退到我身边,把我往旁边拉了拉,以免影响医生的工作。我机械地被他拉到一边,手脚冰凉地看着眼前的惊醒动魄。
“肖医生,血压掉得很快!”
“升压药,用最大剂量。”肖医生上前翻开队长的眼睛看了看,“马上打电话给主任,他在门诊,马上!”
“心率骤降!血压测不到了!”
我看到监护仪上的心动曲线变得极其诡异,血压数值从60一下子变成了跳闪的光点。
“多巴胺入壶一支,入液一支,推注...
旁边的监护仪正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大队长紧闭着眼睛歪在一边,乔栋满头是汗地抱着他。
医生来的很快,显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医生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家属请出门,只是从乔栋怀里接过人,放平了床头,开始抢救。乔栋退到我身边,把我往旁边拉了拉,以免影响医生的工作。我机械地被他拉到一边,手脚冰凉地看着眼前的惊醒动魄。
“肖医生,血压掉得很快!”
“升压药,用最大剂量。”肖医生上前翻开队长的眼睛看了看,“马上打电话给主任,他在门诊,马上!”
“心率骤降!血压测不到了!”
我看到监护仪上的心动曲线变得极其诡异,血压数值从60一下子变成了跳闪的光点。
“多巴胺入壶一支,入液一支,推注一支!快!”肖医生有条不紊地下着医嘱,动作紧张却不慌乱。但是一切都让我心惊胆战。我看看站在身边的乔栋,也正紧张地盯着这一切,紧皱着眉头。
“刚刚他什么情况?”肖医生一边忙着,一边回头问。
“一直都挺好的,神志清醒,沟通交流都没问题,精神也可以。大家刚走,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了,我叫他,他完全没反应。”乔栋紧握着双手,语速很快,但是条理很清晰,“刚昏迷的时候,一下子出了很多汗。”
“知道了。放心。”
乔栋不再说话,又拉着我往墙上靠了靠。
“什么情况?”主任推开门冲进来,两步跨到床边,有些微微喘着,可见是跑着来的。
“老师,张队长突然晕厥,无意识,无疼痛反应,大汗,心率血压急降,血压一度测不到。我给了升压药最大剂量,现在70/40,心率从118骤降到23,给了多巴胺一支入壶,一支入液,一支紧急推注,1分钟后恢复到55,基本稳定。”
主任一边掏出听诊器听着心肺,一边点头。随着听诊器的移动,主任的脸色开始阴郁起来:“肖鸣,你听一下,肺部湿罗音。”
肖医生掏出听诊器听着,眉头也渐渐皱起来:“双肺都有,右肺严重一些。”
主任点点头,掀开被子,轻轻摸了摸队长的小腿:“要留意观察有没有下肢水肿。”
“老师,您怀疑……左心衰?”肖医生犹豫着问。
“我希望不是。他出现过右心衰,目前用药物控制,没有再发展。但是右心功能损伤损伤不可逆,不过还是幸运的,日常生活没有影响。如果再出现左心衰……”主任摇摇头,“只有心脏移植一条路了。”
我和乔栋惊恐地对视一眼,我的心脏仿佛也停跳了。我的队长,因为我……
“老师,体温升高了。”肖医生拿开覆在队长额头上的手,转身拿过额温枪测温,“38℃。”
“血氧下来了!”护士叫道,监护器上的血氧数值开始闪烁。队长的呼吸明显地变得艰难起来,脸色也有了不正常的潮红。
“老师,插管吗?”
“我怀疑肺部有出血,他免疫低,抗炎能力差,不到迫不得已,不插管,感染风险高。”
“切……气管?”肖医生有些犹豫。
“张启说过,无论何时,他不切气管,不做介入抢救。我们尊重他。”主任又看了一眼监护器数值,“给呼吸兴奋剂吧。再开一条静脉通道,尼可刹米,静滴。一定要控制速度。肖鸣,你亲自盯着。”
“知道了老师。”
“床头升高。”主任继续下着医嘱,“马上约床旁胸片,立刻,我在这儿等着。还有,紧急心肺功能,马上,加急,床旁做,护士长,直接打电话给检测中心,就说是张启,马上安排!”
终于,监护器上所有报警闪烁的数值都稳定下来,我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憋着气,忘了呼吸。
黑白16
一个纹着花臂的伙计走到他面前,凌翌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双脚并拢,被绳索束在一起绑在地上露出的钢筋下,花臂伙计一脚打开他手上的锁链,用绳子把凌翌的手臂吊起来。
绳索穿过楼顶的横梁收紧,凌翌被牵扯的只能跪直了上身,身体被绷到极致,膝盖将将挨着地,不是什么舒坦的姿势。
看到花臂伙计把绳索固定好,雷爷嘴角勾起:“你们都出去,阳子守门。”
脚步声响过一阵,雷爷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凌翌面前。
凌翌今天的毛衣是高领的,有些修身,雷爷矮下身子掀起他的上衣下摆,顺着他双手抬高的姿势,把毛衣褪到头肘处。
衣服遮住了凌翌的头,挡住了他的视线。凌翌不安的动了动,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一个纹着花臂的伙计走到他面前,凌翌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双脚并拢,被绳索束在一起绑在地上露出的钢筋下,花臂伙计一脚打开他手上的锁链,用绳子把凌翌的手臂吊起来。
绳索穿过楼顶的横梁收紧,凌翌被牵扯的只能跪直了上身,身体被绷到极致,膝盖将将挨着地,不是什么舒坦的姿势。
看到花臂伙计把绳索固定好,雷爷嘴角勾起:“你们都出去,阳子守门。”
脚步声响过一阵,雷爷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凌翌面前。
凌翌今天的毛衣是高领的,有些修身,雷爷矮下身子掀起他的上衣下摆,顺着他双手抬高的姿势,把毛衣褪到头肘处。
衣服遮住了凌翌的头,挡住了他的视线。凌翌不安的动了动,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
“啧。”雷爷看着凌翌身上未能完全愈合的鞭痕和淤青,手指从他的锁骨一寸寸抚到腹肌,突然开心了一些,“没想到凌社长也好这一口儿。这印子是谁留下的?姓黎的?还是他儿子?”
凌翌在毛衣里面咬住嘴唇,身上的伤虽然不疼,可是被人这么摸,实在恶心。
腰部被人很重的拧了一把,凌翌疼的闭了下眼,鼻腔中发出一声气音。
“喜欢?”雷爷挑眉笑了笑,隔着毛衣拍了拍凌翌的脸,“别着急,一会儿你更喜欢。”
凌翌深吸一口气,鼻尖是黎岚别墅中常熏的古木香,他看不到雷爷在做什么,这加深了他的不安。
有什么盒子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些小物件叮叮铃铃的碰撞声。
雷爷拿起一颗图钉,比划了一下,猛地按在凌翌肩头。
“嗯……”凌翌没有防备,肩膀出传来尖锐的疼,他偏头忍过,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雷爷更有兴致。
第二颗图钉被按在锁骨边上,凌翌的肩膀抖了一下,锁骨的地方没什么肉,这一下仿佛钉在骨头上。
雷爷晃了晃盒子,里面的图钉大概有六十来个。他索性蹲在凌翌面前,一个一个的“装饰”在他身上。
不知道下一个会钉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的疼痛。鲜艳的红色顺着肌肤滑下来,凌翌咬紧牙关,被钉进了大概五十个钉子之后,他身体稍微动一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带来又尖利又酸麻的疼。
雷爷不愧是学医出身,钉子全部扎进肉里,没有扎破一条重要的动静脉。
看着凌翌身前、身后星罗棋布的反着金属光泽,雷爷拿出一卷细细的红线,以这些图钉为桩,绕着它们把钉子从身前到身后,串在一起。
红线缠在钉子上带来侧向的力,像是有人在不停拨弄它们,折磨着凌翌的神经。
“瞧,多好看。”当背后最后两颗图钉也被雷爷串在一起后,他绕回到凌翌前面,把红绳的两端拎在手里。
凌翌紧抿着唇,手攥成了拳头。雷爷游走在他身上的手,就像在演奏弦乐一般,看似轻拢慢捻抹复挑,带来的疼痛却绵延不绝。
毛衣套在头上有些憋闷,好像出汗了。凌翌稍稍扬起头,手指却骤然被掰开。
尖锐的疼痛在他手掌心迸发——
雷爷竟用一把小刀,洞穿了他两个手掌。
黑白15
凌翌被人反剪了胳膊,扔到冰凉的地上。
一针麻醉枪打下来,他只清醒了三秒钟,就再没有防备的倒地不起。
他没有想到小齐会背叛他……当然,或许也称不上是背叛。
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当然会选择更重要的一个。
凌翌醒来的时候,头晕的不行,如果不是身体贴着地面,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躺着还是站着。
前面有东西在晃,他眯着眼睛看,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雷爷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凌社长,好久不见。”
凌翌听出来声音,闭上眼睛缓着麻醉的劲儿,两条手臂被锁链拴在背后,他只能用手指重复着张开又握合的动作:“原来是雷爷。您想见我,方法多的是,现在这样……您是想毁约了?”
“毁约?哈哈。”雷爷放下腿,嘬了...
凌翌被人反剪了胳膊,扔到冰凉的地上。
一针麻醉枪打下来,他只清醒了三秒钟,就再没有防备的倒地不起。
他没有想到小齐会背叛他……当然,或许也称不上是背叛。
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当然会选择更重要的一个。
凌翌醒来的时候,头晕的不行,如果不是身体贴着地面,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躺着还是站着。
前面有东西在晃,他眯着眼睛看,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雷爷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凌社长,好久不见。”
凌翌听出来声音,闭上眼睛缓着麻醉的劲儿,两条手臂被锁链拴在背后,他只能用手指重复着张开又握合的动作:“原来是雷爷。您想见我,方法多的是,现在这样……您是想毁约了?”
“毁约?哈哈。”雷爷放下腿,嘬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弥散到凌翌的脸上,“凌社长当的一条好狗,真是又当又立。你既然已经跟那姓黎的串通一气,还跟我这儿装什么孙子。”
他欺身向前,眼里是狠戾的光,“俩礼拜不到就端掉我四个盘口,凌社长,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
凌翌的睫毛颤了颤,他不知道什么盘口的事,黎岚也没跟他说过。
雷爷黑着脸,抬手把烟头按在凌翌因为侧躺而微微露出的锁骨上。上半身麻醉的药效已经褪去,凌翌被这突然的炙痛刺激的动了下,雷爷看着他的眉眼,把灭了的烟头扔到一边。
“不过,四个盘口换你凌社长一条命——这买卖倒也不算亏。”
坐回椅子上,雷爷招呼手下人把凌翌架起来。
头晕好像好了点。凌翌睁开眼,身体没有力气,腿也软的不像他自己,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像是某个废弃的工厂,水泥地上围着十来个人,应该都是雷爷的伙计。
他看向雷爷,嘴边挂着笑:“雷爷说的哪里话,盘口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雷爷冷笑一声,看着凌翌的目光变得让人琢磨不清,“凌社长一句没关系,撇的倒干净。手底下百十号儿人大夜里下黑手——你说这跟你没关系?”
凌翌维持着笑容,心中一冷。能命令地下分社的人行动……看来盘口的事是老爷子做的。
他心中苦笑,上次黎驰把他从地下室放出来再没有后续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原来在这儿等着。
雷爷心胸狭隘,现在肯定认为是他背信弃义,跟黎驰一起算计他……凌翌看着外面的天气,现在大概下午五点来钟,如果小齐真的成了雷爷的人,那么黎岚就算发现他不见了,多半也会被小齐搪塞过去。
身体在慢慢恢复,心却越来越沉。
凌翌眸光暗淡,看来今天很难逃出去了。
狙击组(下) 18
敌方阵营像是下了死命令,前线死咬着的阵地最终还是被他们吞回去部分。
裴立哲早有心理准备,突破反击能压进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敌军仍驻守高地,死守防线不太现实。
演习目的达成,结果都在预料之中,这波操作也算是血赚。导演组也不想看他们拉锯战再耗下去,一声令下演习提前结束。
炊事班准备好大餐通知各中队开饭,雪鹰们长年高强度训练,早习惯了短时间休息就能满血复活,更何况这是起来吃肉。
于是炊事班简直一呼百应,驻地都热闹起来。
不过再多的肉也不够小伙子们分的,这方面经验丰富的裴立哲留了个心眼,提前盛了两碗红烧肉和一斤馒头搁帐篷里盖好,逆着他们打饭的方向在驻地里转悠着...
敌方阵营像是下了死命令,前线死咬着的阵地最终还是被他们吞回去部分。
裴立哲早有心理准备,突破反击能压进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敌军仍驻守高地,死守防线不太现实。
演习目的达成,结果都在预料之中,这波操作也算是血赚。导演组也不想看他们拉锯战再耗下去,一声令下演习提前结束。
炊事班准备好大餐通知各中队开饭,雪鹰们长年高强度训练,早习惯了短时间休息就能满血复活,更何况这是起来吃肉。
于是炊事班简直一呼百应,驻地都热闹起来。
不过再多的肉也不够小伙子们分的,这方面经验丰富的裴立哲留了个心眼,提前盛了两碗红烧肉和一斤馒头搁帐篷里盖好,逆着他们打饭的方向在驻地里转悠着找路怀勋。
他以为的路怀勋会像他记忆里那样,在某处数落这趟任务里表现不佳的队员,却没料到路怀勋还在睡觉。
“像话吗你这,年轻人都起来干活了,勤奋的老牛还睡。”裴立哲踢了个板凳过来。“红烧肉都请不动你?”
路怀勋一直疼着睡不着,不仅没休息好,反而在消磨精神。
“年轻人有干劲,让他们去吧。”
他声音哑得像泡过烈酒。
裴立哲吓了一跳,板凳也不要了,两步窜到他这边,“你没事儿吧兄弟。”
路怀勋被疼痛磨得失了力气,提不起精神再做什么掩饰,只能淡淡一笑,道,“报告首长,还活着。”
裴立哲不觉得好笑,沉着脸,也不说话。
“我不饿。”路怀勋坐在床边,一点胃口都没有,说,“你去吃吧,饿了叫你。”
裴立哲见他这幅样子,总算明白了电视剧里动辄捏爆个杯子的人是什么心情。
……四十多个小时在那鸟不拉屎的山上打仗,单兵口粮都不敢热,配着压缩饼干硬抗。
到这会儿说不饿,当他脑子有泡呢这么好骗。
可话虽这么说,裴立哲也深知这事儿不是他能搞定的,果断选择了出去找外援。
-
彭南刚吃了两口肉,馒头都没放下就被大领导拎着袖子扔到帐篷口,花了半分钟梳理形势。
……
能让大领导头疼成这样的人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而那个人出了什么状况他也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彭南愤愤地两口吃了手里的馒头,抬手掀开帐篷。
里面的人侧身躺着,右手扶着左手腕,微合着眼。
听见他进来的动静,抬了一下眼皮。
这个老裴……
路怀勋在心里叹了口气,松开右手坐起来,放任左臂沉在身侧。
“老裴叫你来的?”路怀勋问。
彭南坐在裴立哲留下的凳子上,默认了,“就因为你,我损失了半碗红烧肉,这笔账怎么算。”
“算在老杨头上。”路怀勋笑得很轻,因为额头上有汗。
从手腕辐射的疼痛一直放射到肩胛,没有外力支撑就像失了力气重心,抓不到存在感,只剩虚无缥缈的酸胀。
起初他最受不了这个,因为比简单粗暴的疼更难忍,甚至有几次他从梦里惊醒,以为没了左边的胳膊。
可久而久之,倒也适应了。
彭南见多了他这样,可还是气,气完偏偏又能从传下来的战报里读出他的心思。
“过瘾么?”彭南问。
“过瘾。”路怀勋笑。
彭南看了他几秒,没再多说别的什么。
既然道理路怀勋都懂,他还选择这样打,那么过瘾就够了。
路怀勋见他取注射器,按住他的手腕。
彭南不解,抬头看他。
有关止疼的事他们曾专门讨论过,彭南建议顺其自然不该太过排斥,路怀勋也不得不开始承认,极少数时候,他的意志力也需要药物辅助。
路怀勋摸出自己常备的一支止疼,说,“要是真撑不住,这支留不到现在。”
彭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笑了笑,却又说,“用了吧,想睡会儿。”
——————————————————————————————————————————————
啊——彭南竟然没骂他,啧啧啧
狙击组(下) 17
后半夜新人醒了几个,坚持要交接下来让他们也睡会儿。
孟旭不敢睡,仍守在外面。侯建坤倒是真累了,说到旁边眯几分钟。
邵言心里惦记着队长没放下,睡不着,跟年轻人挨边坐着数星星。
“照我本来的计划,这’演习首秀’怎么也要来个惊艳四方。”张宇阳愤愤道。“现实还是太残酷了。”
他临撤出来的时候被人摸了屁股,贡献雪鹰四分之一的战损,浑身上下都写着血亏。
“我什么时候能像路队,轻轻松松留下一句’你们先撤我殿后’,多帅。”张宇阳由衷感慨。
孟旭笑他,“你就这么相信他回来的时候牌子还在。”
“不会吧。”张宇阳愣了一下,“哪有打仗把指挥官打没了,我们还活着的道理。”...
后半夜新人醒了几个,坚持要交接下来让他们也睡会儿。
孟旭不敢睡,仍守在外面。侯建坤倒是真累了,说到旁边眯几分钟。
邵言心里惦记着队长没放下,睡不着,跟年轻人挨边坐着数星星。
“照我本来的计划,这’演习首秀’怎么也要来个惊艳四方。”张宇阳愤愤道。“现实还是太残酷了。”
他临撤出来的时候被人摸了屁股,贡献雪鹰四分之一的战损,浑身上下都写着血亏。
“我什么时候能像路队,轻轻松松留下一句’你们先撤我殿后’,多帅。”张宇阳由衷感慨。
孟旭笑他,“你就这么相信他回来的时候牌子还在。”
“不会吧。”张宇阳愣了一下,“哪有打仗把指挥官打没了,我们还活着的道理。”
孟旭听见这后半句,到嘴边的玩笑话都咽了回去。邵言跟他对视了一眼,想到的都是那一年的塔那干。
是啊,哪有打仗先牺牲指挥官的道理。
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平日带兵教育得太好,他们执行命令的时候都没想过,指挥官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
“怎么了?”张宇阳感觉到氛围变化,有点懵逼。
“没怎么。”孟旭踢了块小石子,“指挥官没不了,多操心你自己。”
……
天边将白的时候,路怀勋到达临时驻扎地跟他们汇合,雪鹰的大部队已经休整完毕,准备整队撤离。
他一身的行装多数都丢在半路,最后三小时连通讯都没有,仅剩了一把步枪一把狙。
即使是了解他的实力,深知他不至于为了演习丢掉这条命,也不免要替他后怕。
这荒山野岭没了通讯,随便一点变数都足够要命。
孟旭向他汇报完雪鹰全队的情况,见他满脸的疲态,实在是不忍心,提议大部队先撤,留两个人守着他,原地歇会儿再走。
路怀勋摇摇头,只要了口吃的,坚持一起下山。
邵言把水壶递到他左边,他自然地接过来,左手还是稳的。
邵言放心了些,没反驳他一起下山的决定。
侯建坤没想那么多,只愤愤道,“队长你不厚道啊,你’老婆’是带回来了,就不管我’媳妇’。”他眼看着邵言把路怀勋的狙接过去,添油加醋道,“临走前我把它托付给你,你就这么给我扔山顶了?”
路怀勋没好气地答,“你想陪着殉情?”
侯建坤一乐,“我的意思是,回去换个新的。”
路怀勋嚼了根能量棒,没再说话。
侯建坤见他精神不高,识趣地闭上嘴,顺手捞住了想往路怀勋那边窜的张宇阳。
“干什么,毛毛躁躁。”侯建坤把他扯到外围。
张宇阳倒不介意,头一抬真诚地看着侯建坤,问,“队长还活着吗?”
侯建坤强忍着把他丢出去喂狼的冲动,道,“你死了队长都不可能死。”他说完,撇撇嘴,“差点忘了,你确实是’死’了,咱们现在是‘阴阳两隔’。”
张宇阳意识到自己这个问法的确不太妥当,嘿嘿陪着笑,“我就知道队长肯定能活……呃,全身而退!”
-
这一战,雪鹰‘牺牲’四人,真正的伤员只有被石头山划伤小腿的倒霉蛋。
裴立哲听完战报拍手连说了三个好,大手一挥命令炊事班整点拿手绝技。
雪鹰们个个都已经累到极限,回去的头等大事就是要睡觉,更别提路怀勋这中途没合过眼的人。
他随手掀起个帐篷进去,里面是早睡成一片的战友,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于是他垂下眼,右手抵住左肩,长而缓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战,他一个人把侵入敌军范围较深的作战小组从火力线内依次接了出来。
为了迷惑敌军,在小组撤退以后,他留在原地伪装小组作战,直到雪鹰全队顺利撤到外圈,才开始向外突围。
……
如果作战前把这份计划拿给冯明磊,大概率只会得到一句评价,纯粹的疯子。
哪怕是几年前巅峰时期的他,都不会写这么疯狂的一份计划。
那天裴立哲却说,“我相信兄弟,导演组那边交给我,你放开了打。”
路怀勋闭上眼,左边半个身体都不像自己的,别说要做什么动作,正常呼吸都跟针扎似的。
头昏沉着,困到了极点,稍一放松就能到意识飘忽的边界,睡意却一次次被左臂的疼痛冲开。往复几次下来,心跳快得像要冲出来,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他歪着身体用右手把自己撑起来,深深呼吸了几下,待视线清明以后,看见垂在身侧的左手在颤抖。
放开了打……
没有真正的伤亡,也没有重重责任和后顾之忧。
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无法拒绝的、想为之冲动一次的机会。
——————————————————————————————————————————————
唉,今天写的时候忽然觉得老裴真的很好。
更多的时候他其实是个像冯明磊那样理智的领导,但是对路怀勋,他有时候会在底线范围内无条件相信和支持他。
多亏了他小路才能疯这一次OAO
鉴于好像有些同学相信了昨天那篇“在一起”,也收到一些私信询问,不得不发一个(有点啼笑皆非的)声明:
昨天发了跟诸葛“在一起”的图,不是真的“在一起”。
我跟诸葛都是直女。戴戒指、说我愿意虽是真的,但只是极言友情诚挚、相互爱敬,也是为写来有趣。是一种修辞!……
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改变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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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好像有些同学相信了昨天那篇“在一起”,也收到一些私信询问,不得不发一个(有点啼笑皆非的)声明:
昨天发了跟诸葛“在一起”的图,不是真的“在一起”。
我跟诸葛都是直女。戴戒指、说我愿意虽是真的,但只是极言友情诚挚、相互爱敬,也是为写来有趣。是一种修辞!……
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改变性向!
【瓶邪】爱之欲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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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慎入、慎入、慎入
00
闷油瓶站在我的面前,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我的表情肯定充满抗拒,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无奈,尽管如此,在这方面闷油瓶向来是不会随我意。
他把碗递到我面前,我就是不接也得接,不然他肯定会自个儿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老子叛逆过一回,后果终生难忘。
其实我鼻子是闻不太清的,但不妨碍我的舌尖还能尝到苦味。
也或许是我鼻子不灵光,进而促使我的舌头变得敏感,我硬是从苦中尝到其他。
妈的,酸甜苦辣都尝遍,简直比青春的滋味还酸爽。
我一口气喝光,末了深深呼出一口气。
闷油瓶接过空碗,带有赞赏意味的摸摸我的脑袋,又在我嘴里塞...
其他文:文章總整理
*ooc,慎入、慎入、慎入
00
闷油瓶站在我的面前,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我的表情肯定充满抗拒,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无奈,尽管如此,在这方面闷油瓶向来是不会随我意。
他把碗递到我面前,我就是不接也得接,不然他肯定会自个儿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老子叛逆过一回,后果终生难忘。
其实我鼻子是闻不太清的,但不妨碍我的舌尖还能尝到苦味。
也或许是我鼻子不灵光,进而促使我的舌头变得敏感,我硬是从苦中尝到其他。
妈的,酸甜苦辣都尝遍,简直比青春的滋味还酸爽。
我一口气喝光,末了深深呼出一口气。
闷油瓶接过空碗,带有赞赏意味的摸摸我的脑袋,又在我嘴里塞了颗糖。
我嘴里嚼着糖,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我不敢作声,现在这个家里最没发言权的就是我了。
01
雷声并没有带走我的疾病,从雷城回来的我从苟延残喘变成稍微没那么苟延残喘。
这个事实众人并不意外,那棺材只是替我续了一点命,一但到头,大罗神仙也是难救我。
我现在的打算就是好好的过日子,和闷油瓶胖子一起在雨村安然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但闷油瓶显然不这么想,回到雨村后没几天,张海客就带着几个张家人来访。
那时胖子出门搓麻将,家里难得安静,我就干脆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睡午觉,睡的正香,一群人就闯了进来,任谁被这样打扰都会有脾气,我气得睁开眼,一望就望见张海客的脸,火气更是直冒,几乎就要起身骂人。
不过闷油瓶先我一步走了出去,他背对着我,也不知道什么神情,只见那几个张家人原本还粗鲁的动作,一瞬间变轻了,站在闷油瓶面前拘谨了许多。
"安静点。"闷油瓶道。
我抱着我的毛毯,满意的又躺了回去,张海客见我早就醒了,一脸憋屈。
闷油瓶转头过来,我朝他眨眨眼,看看他,又看看张海客等人,充分表现出我被吵醒了心情不太美丽,闷油瓶走了过来,摸摸我的脸。
"还睡?"
我摇摇头,看张海客几人不是手搬大箱就是肩扛大包,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我哪还睡得着。
闷油瓶嗯了声。
张海客咳了声,挥手示意后头的人继续动作。
后来我进屋里,里头东西已经被拆开,闷油瓶正一一看过,我探头看了看,似乎是中药材,大多我都没看过,老实说,要不是有几样是我知道的,其他根本看不出来是药材,黑乎乎一片,说是炭渣都有人信。
闷油瓶检查的仔细,品相不好的就被他扔一旁,看张海客肉疼的表情,我猜这批药材价格肯定高的吓人。
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闷油瓶要这些药材要做什么。
我叹口气,心里明白,我这破毛病,哪怕是张家也束手无策。
这些药或许就像那口棺材一样,吊着我一口气在。
张海客没事做,凑到我身旁感叹道:"张家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我喔了声,"是要我割肾还你们张家钱?"
这话一说别说他一脸蛋疼,闷油瓶还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我说了什么胡话一样。
张海客憋了许久,在闷油瓶带着警告的眼神下,终究还是闭嘴了。
我明白,张海客只是不想让他们族长的辛劳被埋没,他想让我知道闷油瓶为我做了多多的事。
然而就算他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那些天里,我夜半睡的朦胧,隐约能看见闷油瓶开着小灯翻阅古籍的身影。
我实在无法开口对闷油瓶说算了,放弃吧,别那么拼命了。
如果今天角色对换过来,我想我也会一样,在生命结束前,做尽一切能做的。
我看着闷油瓶,那人低头认真,哪怕手里已经是千挑万选的珍贵药材,他仍一一过手,一点损伤也不容忍。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多为了闷油瓶多活个几年。
02
不过想多活几年是一回事,喝起药又是另一回事了。
起初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酸爽的味道,跟闷油瓶斗智斗勇了许久,最后还是被他治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习惯了,感觉味儿变淡了不少。
我砸吧砸吧嘴,觉得今天药的味道更淡了,我只尝到了点苦。
闷油瓶照旧要往我嘴里塞糖,我赶紧摆手,"哎,不用不用,你药不都少放了,味儿没那么大了。"
我以为是闷油瓶见我每晚难受,良心发现后减少药量,不过见他罕见皱起眉,我就知道事情不单纯了。
"……你没少放?"
闷油瓶没回答我,他紧抿着嘴,还是把糖塞进我的嘴里,我嚼了嚼,跟药一样,甜味也变少了。
他坐到我的身旁,我两一时间都没说话,他只是抓过我的手,有点紧,我没挣开。
良久,他突然道。
"吴邪,你信我。"
我眨眨眼,慢慢握紧他的手。
03
味觉消失对我的影响最大的地方就是我不用再为了那碗苦药发愁。
但同时我连食物的味道也尝不出来了,我鼻子闻不见,舌头也罢工,哪怕胖子煮的菜看起来再好吃,对我来说跟白开没什么两样。
胖子知道我味觉出了问题的时候,难得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小哥,我知道你是不会害天真的,但你打量着什么也跟兄弟说一声,胖爷好有个照应,兄弟三个都在,照料天真的事儿也该算我一份吧。"
前半段我还听着,后半边我就沉不住气了,"我又不是残了,用不着事事都顾着我吧。"
话一说完,他们两个齐刷刷看我。
胖子呸了声,把饭碗推了过来,"你ㄚ的吃饭行不,我跟小哥谈正经事!"
我捧着饭碗,特别委屈。
以前出门在外他两都是听我的,何曾像现在一样,说一句话都不行,地位连家里的狗还不如。
吃饭就吃饭吧,但偏偏嘴里没味道,吃的没意思,我看我现在连吃屎都能面不改色了。
我抬头看他两还在说话,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桌上的菜没动几口,我随便扒了几口饭就撂下筷子走人了。
反正我是病号,洗碗擦桌子这种体力活我是做不了。
我草草洗完澡就摊在床上玩手机,洗完澡心情也放松了,刚刚还憋着一股火气,现在想想也挺矫情的。
闷油瓶和胖子是为我好,我心里清楚,但就是有点儿不是滋味,想想几个月前全部的人都瞒着我,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和十几年前没两样,一样要人处处照料,少看一眼我就会出事的样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表示我在他们眼里始终没变。
我叹口气,把手机丢到一旁,翻身缩进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进来了,我动也不想动,甚至刻意放缓呼吸,营造出我睡着了的假象。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惊动了闷油瓶哪根弦,他非但没有放轻脚步,还急匆匆的走到床边,然后我就感觉到身子被翻了过去。
"吴邪?"
他喊的焦急,我也不装了,赶紧睁眼应道,"没睡没睡,我还记得要吃药!"
闷油瓶见我睁眼,顿时一愣,又好像松口气般,重重坐在床边。
我看他这样,心里觉得酸涩,你瞧瞧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担惊受怕过,哪怕是要进青铜门也面不改色,但自从和我在一起后就不一样了,天上地下没他怕的东西,唯独一样例外,那就是我的死。
这对我来说不是个禁忌,但对闷油瓶来说是。
一切有关我死亡的事他从来闭口不言,偶有我不经意提到过,他也会用尽一切方式让我闭嘴。
在这时候我就能感受到他有多害怕。
害怕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但我抱着他安抚的时候,他回抱的死紧力道告诉我,这是真的,他有多害怕。
我蹭到他的身边,手环抱住他。
"我的药呢,现在没喝我可睡不着了。"
闷油瓶没说话,抬手压过我的脑袋,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被亲的晕乎乎的,也没推开他。
治就治吧,如果能让他心安的话。
04
我睁开眼,望了望窗边,似乎天才刚亮不久,看了看柜上的时钟,有点不清楚,我又揉揉眼再看,才刚过六点。
时间尚早,导致我懒散了起来,翻了个身想睡个回笼觉,我下意识摸摸床边,却空空如也,这一下我瞬间就清醒了。
闷油瓶不在。
脑袋空白了一下,过了几分钟我才回神,想起了人去哪了。
昨天晚上闷油瓶突然说要上山采药,胖子立刻急问道:"天真的药没了?他娘的张海客是不是没给齐了!"
闷油瓶摇摇头,说有一味药山里的长的比较好,所以当初没要张家那些,而是决定等时候到了再上山现采。
我嘴巴尝不出来,也不知道药方有变,药方多,需要的药材就多,我不敢想象闷油瓶为了所有的药方要花多少时间心力。
他看我想的出神,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只去一天。"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他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就失踪,每次出门都会在前一天和我说,要去哪去几天都交代清楚,哪怕临时晚回来也会打电话说一声。
他对我的心结清清楚楚,所以他会做到一切足以让我放下心的事。
闷油瓶不在,我也没心思睡了。
这个点胖子一定还在睡,我自个儿随便煮了东西吃,想了想,还是没留胖子的份,现在没有味觉,煮的东西能不能吃还真不好说。
吃完后我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节目没几个,很快我又无聊了起来,两眼发神,突然看到挂在墙上的钓竿,想想这几天也没出去走走,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去河边钓鱼好了。
一这么想我就立刻行动了,在桌上留了"我去钓鱼"的纸条后,扛着钓竿和水桶就要出门,踏出门前我又停了下来。
看看院子,我抬手揉眼,最终还是回房间戴上眼镜才出门。
05
河边的鱼我向来是钓不到的,从我第一次来这到现在从没有鱼上钩过,闷油瓶也百思不得其解,还为此检查过我的钓竿,后来发现纯粹是我运气问题,因为他拿我的钓竿钓起过一桶子的鱼,而我拿着他的钓竿发了一整天的呆。
但钓不钓的到鱼,跟我钓不钓鱼完全是两回事。
我就喜欢这种静心的活动。
我们三一起钓鱼的时候,通常是他们两钓一桶子的鱼,而我负责发呆睡觉,胖子常说我的钓竿拿了像没拿一样,还不如搁家里,我就会回说老子钓的不是鱼,是情怀。
今天倒没有人管我钓鱼还是发呆睡觉。
我来到河边随便挑了个位置就坐下甩竿了,反正哪里我都钓不到鱼,就没必要刻意选位置了。
我托着下巴,看浮标飘啊飘的,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奇怪。
抬手摸了摸,触感冰凉,我把眼镜拿了下来,的确,我是戴着的。
我是有点近视,但不太严重,日常生活无碍,也就看书或其他东西的时候会戴上眼镜,但从今早开始我就觉得视线模糊的严重,本以为是刚睡醒还看不清楚,但经过了这么久,视野还是一样,哪怕戴上了眼镜也没多清楚。
我揉揉眼,心想可能近视变严重了,这副眼镜是不能戴了,得重新配副新的才行。
我又坐了好一会,钓竿照旧没动静,我眼睛盯着浮标,久而久之也有点困了,正想睡一会,就被远方传来的轰隆声给吵醒了。
循声望了过去,不知何时天边黑了一块,一看就知道等等会有一场大雨,这里的雨说下就下,有时雨滴大的能打疼人,我也不敢多待了,赶紧收回钓竿和水桶准备离开。
从河边到我们家要走好一段路,而且多为偏僻的山路,我刚走一会雨就下了,雨滴打在我身上有点疼,我赶紧避到树下去。
这不行,用走的用跑的都危险,山路湿滑,更别说大雨冲刷泥土,泥泞不勘,踩错一步可能都会摔下坡。
看来只能等雨停了,也或许胖子良心发现,会给我拿伞来,我叹口气,走到树干旁想坐下,不过我低估自己走霉运的程度。
刚要坐下时没注意旁边有个缺口,在我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我已经掉了下去,我不停的翻滚着身子,速度太快,根本抓不住什么,我只能紧紧抱住我的头减轻伤害。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滚到底了,我无力的趴着地上,身上无处是不疼的,刚刚无数的树叶枝藤从我的身上打过,留下一道道伤口。
雨还在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又加重了疼痛感,我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坐起身。
真他妈的倒霉,平时跟他俩一起出门,也没见过这么多幺蛾子,偏偏一个两个不在,就什么都遇上了。
我揉揉腰,想看伤的多重。
"……"
眨眨眼,又眨眨眼。
我抬手在眼前挥了挥……
如果说刚刚摔下来时我只有想骂人的心,那现在,我是真的觉得怕了。
雨还打在我的身上,一时之间,我突然分不清楚,究竟是雨水带给我的冰凉,还是自我心底蔓延开来的冰凉。
我看不见了。
06
现在我是真的落难了。
从上头摔了下来,不只把我摔瞎了,连带着也不知道把我摔哪去了。
我心知不能慌,找个避雨的地方比较重要。
好不容易在跌跌撞撞下,找到个可以暂时避着的山洞───我四处摸了摸,觉得应该是山洞,很浅,勘勘只能容下一个人,应该没有躲藏野兽。
找到可以避避的地方我也放松了下来,开始思考怎么回事。
其实我心里隐隐有个答案……
味觉消失让我产生了个错觉,因为时常喝药的关系,我以最直接的方式将两者联结在一起,却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我原本以为,闷油瓶给我的药可能刺激到我的舌头,以至于味觉丧失,但现在想想,可能不仅如此,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副作用。
我不自觉摸摸鼻子,我在想,如果我的鼻子还是好的,能闻到气味,那是不是可以更早知晓这事的严重性。
最先让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是因为味觉,但事实上,可能更早之前,我的嗅觉也丧失了,只是因为前几年被自己糟蹋一番,早早就闻不到味道,以至于我一直没有发现。
而到今天,我的视觉也丧失了。
我还记得初雷城后被拉着去医院检查一番,给出的诊断书上没有丧失五感的字句,唯一比较糟糕的就只有我的肺,也就是说,现在的状况不会是我自己身上潜伏的毛病,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哪怕我不愿意这么想,我也无法克制自己去想一个人。
我双手抱住脑袋,心里泛起寒意。
闷油瓶。
或者准确的来说,是每天晚上的那碗汤药。
但我不明白,荒唐点的来看,如果闷油瓶是不愿意我晚年活的那么痛苦,想让我走的轻松点,那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更快更容易的方式多的很,何必浪费张家那么多药材呢。
而反过来说,如果闷油瓶是真的想救我……
───"吴邪,你信我。"
直到这时候我才了解他当初的惶然是为了什么。
我猛的闭上眼,还是不相信闷油瓶会害我。
这可能真的是他山穷水尽时唯一找到的方法,但这个活命的方法太可怕了,我想他必然是不忍心,所以选择到雷城碰运气,但奈何雷声终究没带走我的病。
他想要我活,不计代价。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方法。
我不敢想象他看着我喝下一碗碗像是毒药一般的苦药时心里会有多煎熬,他甚至也做好了被我埋怨的准备。
但对他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我还活着更重要的了。
雨声渐渐停了,如同我心里一样渐渐明朗。
我的眼前仍然是一片黑,但已经无所谓了。
有人会找到我。
哪怕我掉进十八层地狱,也会有人找到我,带我离开。
"吴邪!"
07
外头似乎在下雨。
我坐起身,眼前依然是一片黑,但我已经习惯了。
自那天闷油瓶把我带回来也过了好几天,狼狈被带回来的结果就是被闷油瓶关了好几天的小黑屋(是不是小黑屋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啥都是黑的),就算看不见我也能知道闷油瓶的心情有多坏。
虽说我看不见后他对我越发关怀备至,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似乎生气了。
后来胖子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
"哎,你是不知道,小哥那天刚回来就把我揪出被窝,你看看,胖爷这么个顿位说揪就揪,太侮辱我这身神膘了。"
我不耐烦的朝声音处挥挥手,"行了,我看不见,谁要听你啾啾,接着说。"
也不知道胖子什么神情,总之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小哥也是急疯了,那天不下大雨吗,一看就知道怕你出事,连带着我也急了,还好胖爷眼珠子利索,一眼就看到你的纸条,小哥遇上你就不淡定,要不这么明显的纸条他能没发现?"
的确,我那纸条直接搁客厅桌上,谁经过都肯定能一眼就看到,闷油瓶平时不可能会忽略,只能说我突然不见是真的让他乱了分寸。
"小哥一看纸条就跑了,胖爷想你也不会傻逼到下大雨还在外头浪,就在家里等你两,结果你他娘的还真在外头玩泥巴。"
我也不敢反驳,在山里滚过一圈,哪怕我看不见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惨,难为闷油瓶没嫌弃,肯背我回来。
胖子叹口气,"你是没看见,小哥脸黑的像锅底,你一回来就晕了去,小哥又是给你洗身子又是给你擦药的,配上那脸跟服丧似的。"
"你不想活了啊!被小哥听见怎么办!"
闷油瓶的忌讳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胖子估摸也是看人不在才开起玩笑,我又了个问题,胖子却没有回答。
"胖子?"
房里依旧安静,我皱眉,以为他逗着我玩,伸手就往床边摸,还真让我摸到温热的皮肤。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我问你话呢,小哥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不好。"
"……小哥?"
"恩。"
我赶紧缩回手,"胖、胖子呢?"
闷油瓶在床边坐下,"走了。"
我心里咒骂一句,人来了也不暗示我一下,只顾着自己跑!
我不说话,闷油瓶也不说话。
他摸摸我的手,又掀开被子摸摸我的脚。
听胖子说,我的手脚惨不忍睹,被划出很多伤,我心里有底,毕竟疼的厉害,这大概也是闷油瓶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
他这几天帮我擦药擦得很勤,时不时就查看一下,但从来不多话,以往就算不不多话,但基本上我说的话他都会应,但现在哪怕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曾开口。
我被这样冷对待了好几日,心情自然也差了。
我他妈的都瞎了你还不珍惜,等以后我哑了你看找谁说话去。
本于赌气的心情,接下来几日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
眼睛看不见,导致我现在开始倚赖耳朵,比起说,我更倾向于去听,胖子最近最常抱怨的就是我越来越安静了,活像家里又多了个闷油瓶。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才缓缓起身,我可以确定闷油瓶不在房里,就算不说话,但他还是对我照顾有加,早上我睡醒总会递给我一杯温水。
人不在也没事,家里布置我也了然于心,从房间出去我还是做得到。
我慢慢起身,手伸直打算摸着家具走出去,但手指碰上去的触感却有点奇怪,我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我愣了愣,下意识往后退几步。
是我碰掉的吗?我又碰掉了什么?
我蹲下身,往地上摸去,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摸不出东西。
正当我还在寻思,房门就被大力打开,然后我就听见胖子的声音。
他大声骂了一声娘,接着道。
"天真!你ㄚ的踩玻璃上头了!"
08
后来胖子说,我当时手脚都是血,还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他们。
饶是他在斗里见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被我吓住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胖子立刻喊道:"行了,这儿胖爷收拾!小哥你先带他出去,这血流的我看的蛋疼!"
闷油瓶嗯了声,他似乎有了动作,但我感受不到,只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就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了。
他靠的我很近,就在耳边。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不自觉叹了口气。
"你再不跟我说说话,以后没机会了。"
他的呼吸一顿,又朝我靠得更近了,我听见他的声音。
"……不会。"他哑声说道。
我猜他肯定抱住我了,我忽然有点难过,到最后我竟是连这一点温暖也感受不到了,在我的设想里,在闷油瓶的怀里安然离开是最好的,但现在哪怕我在他的怀里,我也感受不到了。
我笑了笑,"终于肯说话了,你说说,干嘛对我发脾气,我都看不见了,你也不会多说说话哄我开心吗。"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不是生你的气,是我自己的。"他停了一下,又道"我总是照顾不好你。"语气有点难过。
"你怎么照顾不好我,胖子都说了,你对我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嗯了声,默认了后一句。
我眨眨眼,"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个,但是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总归是要说的。"
意料之中,他没回我。
但我不理他,依旧继续说:"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写了几封信,放在我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我要是不在了,你把那些都寄出去吧,喂有没有听见?"
他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我的笔记还是烧给我吧,好歹我也风光过,以后见到潘子也可以显摆一下,至于其他东西就分了吧,不用留着了,当然啦,你要是有想要的,那就留着。"
"胖子年纪也大了,你就多照看些,你也知道他老爱吹牛皮,不服老,小伤小病不当回事,但他年纪总归有了,你多看着他点。"
闷油瓶又恩了声,算是答应了,胖子在他心中占着位,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去做的。
"我爸妈那边……二叔会照看的,他比我还清楚我的状况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和胖子要是有空的话,逢年过节就去探望他们一下,我没脸见他们,但也不希望他们太难过,你们也算替我,行吗?"
"好。"闷油瓶立刻道。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笑了笑。
"这房子我已经转到你名下了,你如果以后不想回张家,好歹还有个可以让你回的地方,你要住着也好,出去走走也行,总之,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会有个可以让你遮风避雨的地方。"
闷油瓶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哈哈哈笑了,他大概很想要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吧。
"有,最后一句。"我循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我走后,多想着我不好的地方,越不好越要想着,知道吗?"
多想着我不好的地方,这样我走后,你才不会那么难过。
09
当我的身体动不了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时间快到了。
除了耳朵还能听听胖子的胡侃外,连话都不怎么能说出口了。
后来几天他们依照我之前说的,没通知任何人,只有他们两个在我身边,但闷油瓶依旧话少,大部分的时间只有胖子的声音。
跟胖子这人相处永远也不无聊,哪怕没人陪他说话,他也可以自个儿说上一天,有时是吐槽电视上的狗血剧,有时是说村里听来的八卦。
他像是一直都没变,无论我有没有病,他都还是一样的态度,嘴里嫌弃,但除闷油瓶外,就属他就护着我。
胖子心里比谁通透,我甚至想,哪怕我不在了,他也不过是喝几口酒,醉个一晚,全当吊祭过我,过几天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在我的床边叹了口气,用我从没听过的语调对我说,"天真啊,我老实跟你说了,我和小哥半个月前差点打一架。"
我心里一惊,算算日子,大约是我刚失去触觉的时候。
"你说小哥那什么狗屁药,怎把好好的一个人喝的残了呢……"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小哥让我信他,操!胖爷怎么不信他!要说这世界上能救你的,除了小哥外,胖爷还真想不到谁。"
"但、但怎么就治不好呢,兄弟几个都死里逃生这么多回了……"他的声音有点哑,与其说给我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闷油瓶在说照顾不好我的时候也是一样,难过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我很想对他们说,我这辈子遇过最幸运的的事就是遇到他俩,因为他们,所以我吴邪可以活到现在,这个结局已经是最美好的了,兄弟两个都在身边,父母亲人都安在,更重要的是我还躺在床上呢,而不是死在哪个斗里。
我闭上眼,胖子又恢复如常,好像刚刚多愁善感的不是他一样,就这样听着听着,我竟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后,胖子似乎走了,房间里安静了许多,但我还是听得出来还有另一个呼吸声。
闷油瓶在房里。
他察觉到我醒了,呼吸声又朝我靠近些。
我嘴巴张了张,想对他说些话。
道别也好,或者肉麻点,说我爱你。
但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该交代的我也交代过了,没说的我也都写下来了,想想似乎没遗憾了,于是我又闭上嘴。
闷油瓶却靠了过来,呼吸声似乎在我眼前,我在想或许他吻了我,不管是不是,我都希望他吻我。
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有给我一个吻,但我知道,最后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闭上眼,或许将不再睁眼。
10
"坐月子还比你省事!"胖子嚷嚷着,把我吃完的空碗拿走。
我耸耸肩,"你去跟小哥说。"又不是我不愿意收拾。
胖子呸了声,又看了我一眼,估计也是看我刚醒不久,他也就没计较了。
"你倒精神了,知不知道你去阎王爷那儿走一遭了。"
对我来说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但对他们来说可不一样。
胖子说,我是真的"死"过一次,呼吸全没的那种,一"死"就"死"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我才又恢复呼吸。
"小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偏偏又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胖子抹抹脸,"你死了几天,小哥就放了几天的血,他说那是给你续命的,一过就是好几天,胖爷本来还觉得有希望,小哥什么人啊,麒麟血这么牛逼,肯定救的回来的。"
胖子喝了口水继续道:"结果你ㄚ的一直没醒,胖爷都准备给你备棺材,小哥还坚持放血,我一想,糟,别是失心疯了,怕把他也赔进去了,我就拦他,嘿,你猜怎么着的?胖爷劝一次他就捏我一次,你瞧你醒来那会儿我还昏着呢。"
我哈哈哈笑了一会,心里酸酸涩涩的,我也不能保证闷油瓶最后还剩多少理智,说不定真像胖子说的,真的失心疯了,别说他了,换我我也疯。
但还好,还好我真的活过来了。
不然,我真怕疯癫的他会跟着我走。
我原以为我对闷油瓶的执着无人能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闷油瓶对我的执着远胜于我对他的。
刚想着闷油瓶就走了进来,看见我时还皱了眉,然后快步走了过来把我摁回被窝里。
"会着凉。"
我睁大着眼看他,"你还比我虚呢!"说着我又挑起被子一角拍了拍,"快,你也进来。"
闷油瓶没犹豫,立刻就缩进被里,胖子一边嚷着没眼看了一边冲了出去,我们谁也没理他。
闷油瓶把我揽了过去,我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他说再等几天。
我喔了声,盯着他看,"你是不是以后都要把我栓在裤头带着走了。"
他亲了我一口,然后说:"恩,栓裤头。"
我叹口气,抱紧了他。
"我想陪你一辈子,我希望可以陪你一辈子。"
闷油瓶嗯了声,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们都可以。"
11
我最后听见的声音,是你哭着叫我的名字。
所以我想,我得睁开眼。
完
12
张海客欲言又止的看着张起灵,但那头的人只是专心致志翻着手里的古籍。
他心里琢磨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族长,你真的打算……"
张起灵没说话,手指又翻过一页,心意坚定。
张海客忍不住道:"那法子虽被叫诈阎王,但总归还是要到阎王面前走一遭,哪怕之后有麒麟血做牵命绳,也不一定能把人给牵回来。"
张起灵动作一顿,依旧没说话。
张海客叹口气,他说的那些没有谁比张起灵更清楚。
吴邪的症状不能再拖了,张起灵剩下的法子只有手中那薄薄一本古书。
早死晚死都得死,但还是能挣一点生机。
那本古籍就是张起灵唯一的浮木,他可以为吴邪出生入死,但唯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生死线上徘徊。
张海客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了,最后只是问道:"族长,除了药材,还有什么要备着的吗?"
张起灵终于开口,语气轻淡,"两口棺材。"
张海客一愣。
"他回不来,我去找他也是一样。"
完
【忘羡】大梦不醒 第三章·第一节
·病弱羡
·穷奇道之后,金子轩被温宁所杀,魏无羡求得一味名为大梦不醒的仙药,换得金子轩的复活。
一命换一命,他将逐渐失去生命。
第三章·乍暖·第一节
此刻他处在什么人的怀抱里,鼻息间皆是一阵淡淡的檀香气,浑身虽疼痛,却难得温暖。
魏无羡愣神片刻,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
抱山散人说,他会陷入永夜。魏无羡一直以为那是指他那些怪诞又可怖的梦,现在看来,怕是真正的永夜。他略微有些吃惊,却也并未慌张。
也没怎么超乎预料。
魏无羡眨眨眼睛,微微动了动身躯。...
·病弱羡
·穷奇道之后,金子轩被温宁所杀,魏无羡求得一味名为大梦不醒的仙药,换得金子轩的复活。
一命换一命,他将逐渐失去生命。
第三章·乍暖·第一节
此刻他处在什么人的怀抱里,鼻息间皆是一阵淡淡的檀香气,浑身虽疼痛,却难得温暖。
魏无羡愣神片刻,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
抱山散人说,他会陷入永夜。魏无羡一直以为那是指他那些怪诞又可怖的梦,现在看来,怕是真正的永夜。他略微有些吃惊,却也并未慌张。
也没怎么超乎预料。
魏无羡眨眨眼睛,微微动了动身躯。
环抱他的人立刻将他小心翼翼的扶正,魏无羡这才发觉自己缩在蓝忘机的怀里,像个兔子似的团成一团,靠在他的胸前。
蓝忘机道:“魏婴,可有不适?”
魏无羡什么也看不见,兀自感受了一下,诚实道:“渴。”
他想了想,又道:“还有点饿。”
蓝忘机沉默片刻,拿过一侧的水杯给他渡水,魏无羡趁机把水杯握进自己手里,笑道:“这种小事就不劳烦含光君了,蓝湛,我睡了多久?”
蓝忘机道:“七日。”
魏无羡噗的一声把水呛了出来,惊道:“七天??”
他抖了抖身躯,并无长时间躺卧的酸麻感,疼痛感也减弱不少,除了实在是饿了些,实在不像是昏睡七日的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蓝忘机拿了手帕替他擦干下颚的水,有人顺着墙根走进来,哼道:“怎么,你还嫌短?”
温情把药碗放到石桌上,向蓝忘机行了一礼,道:“辛苦了,含光君。”
蓝忘机点点头,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温情坐下来,把药碗怼到他手里,没好气道:“喝。”
魏无羡端起碗闻了两下,立刻皱起了一张脸,嫌弃道:“怎么越来越苦了?温情,你这是公报私仇!”
温情冷笑道:“今天不喝,明天还有更苦的等着你。想试试吗?”
“免了免了。”魏无羡摆摆手,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着脸又灌了半杯水下去,才觉得嘴里那阵浓郁的苦味没那么无可忍受了。
蓝忘机站在一边看着他,魏无羡意识到蓝忘机居然还没走,抬头问道:“蓝湛,你一直没走?”
蓝忘机正欲回答,温情却道:“你一直抓着人家不放,让他怎么走?”
魏无羡一愣,想起自己梦里闻到的那阵好闻的檀香气,想来是他梦里难得有点让人舒适的东西,于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让他留下,反映在现实里,就是他死死抓住蓝忘机了。
他干笑两声,道:“蓝湛,对不起啊,我一迷糊就喜欢抓东西,你别见怪。”
蓝忘机道:“无事。”
温情把手搭在魏无羡的手腕处,皱着眉摸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道:“情况基本稳定了。”
魏无羡道:“早说过我没什么大事的,就是看着吓人。”
他说这话时,仍然是垂着头的。只听声音虽能多少判断出方向,却也无法确定这几人究竟在什么位置,索性垂着头,谁也不看。
温情看了他几眼,神色微动,皱眉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事?早跟你说不要随便独自下山,这次是含光君为人正直,若是碰上金……那些人,我看你现在骨头都被挫成粉了。”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挫成粉就挫成粉,我倒要看看我若是化成厉鬼,他们能把我怎么……”
话没说完,四叔跑进伏魔洞中,先是对蓝忘机行下一礼,道:“蓝二公子,门外升起一信号烟花,瞧着像姑苏蓝氏,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蓝忘机微微一怔,转身欲行,又想起魏无羡刚刚苏醒,顿在原地。
魏无羡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蓝忘机离去的声音,心下有数,道:“蓝湛,你们家有事,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他迟疑一瞬,道:“我真的没什么事的,无非是最近虚耗过多,累了些。耽搁了你这么久,你哥哥也该找你了。”
蓝忘机沉默一会儿,缓缓道:“魏婴。你当真,不会有事吗?”
这一次,却是魏无羡沉默了。
他闷闷地笑了两声,抬头道:“蓝湛……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这次都没有叫我弃鬼道修剑道,我真有点不习惯了。”
他沉吟片刻,道:“我尽量吧。”
蓝忘机定定地看着他,魏无羡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才听到蓝忘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他道:“我会再来。你……”
他眸光闪烁,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些担忧和暖意:“你……保重自己。”
蓝忘机转身,走到伏魔洞外去。
温情坐在一边看了这么久,见蓝忘机走出洞,这才悠悠地把目光又投掷到魏无羡身上。
她抱着手臂,食指在臂弯处敲打几下,挑眉道:“魏无羡,解释一下。”
魏无羡一颤,装傻道:“解释什么?”
温情道:“眼睛。怎么回事?”
魏无羡为难地捏了捏太阳穴,泄气道:“温情,你猜的也是快了一点。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温情冷笑:“哦?那你指望我怎么发现?某天夜半听见伏魔洞一阵巨响,跑过来一看您老人家又跪在地上吐血?”
魏无羡知道这是指上一次他隐瞒病情的事,温情此刻多半气的不轻,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我这次真的没想瞒你!”
温情道:“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不如你一口气全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仰头看伏魔洞的顶,掰着手指道:“吐血,心脏疼痛,七窍流血,失目,昏迷,梦魇。”
“还有什么,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魏无羡听她说了这么久,此刻也不辩解了,只笑了两声,道:“也没多少了。就这些,来来回回而已。”
温情道:“我起先料想过,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住魏无羡那双现如今透不进一丝光亮的眸子,道:“我行医多年,岐山温氏收藏的古籍,大半我都读过。现如今你这样的情况,我也在古书中略知一二。”
“你该明白,决定前你就该知道……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温情没有明言,魏无羡却知她是何意。他当然是不一样的,从他将金子轩从死亡之中夺回的那一刻起,他发病,虚弱,梦魇,失明,一切都太快了。
除却最阴毒的毒药,没有什么仙丹妙药会如此迅速的榨取一人的生命。
除非这个人,除了生命之外,已经一无所有。
原本,他此刻应当是修为渐失,金丹散去,他会做一个身体并不健壮,却仍然称得上康健的普通人,顶多会比常人早些去往轮回。但魏无羡早就没有金丹了,因而仙药直接瞄准了他的元神和生命,将从中汲取需要的一切。
魏无羡把空杯在手里转了两圈,淡淡道:“知道又如何。温情,你也明白,没有第二条路了。”
温情几乎是瞬间便站了起来,攥紧了双手,在掌心掐出深红的月牙。
“你……”
她看着魏无羡那双毫无光亮,空洞至极的眼睛,忽的感到一阵无力。
再骂他一百遍又有什么用,魏无羡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改不了,也不想改。温情明白,因为她自己也是如此。
温情松开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没好气道:“你好生歇着吧。还没有人死在我手上过,你别砸了我的招牌。”
说完,温情自己也觉得一阵好笑。她现在还有什么招牌,温氏余孽岐山毒医,魏无羡不死才是真的砸她的招牌呢。
但魏无羡没有多说,只抬起头对她笑道:“遵命。不过温情,你脾气真的越来越坏了。”
这又是拜谁所赐?温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哎,温情,你等等!”
温情回头道:“干嘛?”
魏无羡笑嘻嘻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水杯,道:“照顾一下我这个柔弱男子……帮我放一下杯子呗?”
温情深吸一口气,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杯,砰地放在一边的石桌上,端着药碗咚咚走远了。
魏无羡松下肩膀,重新躺下来。石床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檀香气,魏无羡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侧身眨眨眼睛。
蓝忘机这个人,顶着一张了无生趣的脸,身上的味道倒是好闻的紧。
不知道姑苏蓝氏用的是什么檀香。用一般的香调一下,能调的出来吗?
还是算了。乱葬岗上哪来的闲钱做这个。
魏无羡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困意席卷而来,他往蓝忘机待过的位置又凑了凑,沉沉地睡去了。
温宁守在洞口,时不时悄悄往里面看一眼,踌躇许久,却又不敢进去。眼见温情终于走出来,他忙跟上去接过温情手中的药碗,道:“姐、姐姐……”
温情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道:“叫我干什么?那么关心他,你自己进去看啊。”
温宁愧道:“我……我不敢。”
温情看了他两眼,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耳朵,温宁像他还活着时那样面露慌乱,温情恨铁不成钢:“都能徒手撕邪祟了,怎么连这种小事都不敢?早就跟你说,躲有什么用?你不迟早还要跟他见面!”
她骂够了,松开温宁的耳朵,喘了两口气,才道:“……暂时还死不了。”
她顿了顿,又说:“可什么时候会出事,就难说了。”
温宁急道:“那、那怎么办?”
温情侧过身,看着温宁那张脸。
他已是一具尸体,面部表情实在是寡淡的很。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是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担忧和信任,还有……依赖。
是了,就是这样的眼神。自从温情的父母故去之后,家里所有人看她,都是这样的眼神。她是天才,她生来就刚强,他们盼她能顶天立地,而她也不负众望,一直做得很好。
后来射日之争,温家覆灭,温情的力量在世俗面前,实在是太小太小,不值一提了。
好在她尚且有人可求,好在尚有人能救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温情想,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习惯了依赖别人了。
受人依赖,顶天立地有多累,她分明是知道的。却还是心安理得地把担子卸下来,负到别人的肩上去。
温情抚摸着温宁的脸颊,叹道:“阿宁啊……别怕。”
她低声道,像说给温宁,又像说给自己:“姐姐来想办法……别怕。”
温宁冰冷的手覆在温情的手上,乖乖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忽的落在温情的身后,脸上又浮现出慌乱之色:“蓝、蓝二公子??”
温情心中一咯噔,猛地回头,蓝忘机站在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她。
温情眉头紧皱,头皮发麻,面露戒备:“你听到多少??”
魏无羡的身体状况,是绝对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仙门百家知道的。如今仙门百家容许他们蜗居在这乱葬岗上,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夷陵老祖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令人胆寒的传闻。他们只敢在茶肆酒楼里呈口舌之快,要攻上乱葬岗,那是万万不敢的。
可若是叫他们知道了魏无羡的状况……单是想要靠踩夷陵老祖一脚给自己扬名的闲散修士,就足以让这山上之人遭遇灭顶之灾了。
蓝忘机面如冰霜:“……‘暂时还死不了’,是什么意思?”
他淡若琉璃的眸中染上微微的红色,紧紧盯着温情的眼睛。
温情张了张嘴。
蓝忘机向前走出几步,温宁从温情的身后绕出来,挡在了温情的前方。
蓝忘机一字一字道:“他怎么了?”
这副神情,当真可怖。温情按着温宁的肩膀,定定地看着蓝忘机的脸。
焦急,慌乱,紧张,担忧……独独没有快意。
温情想起魏无羡与蓝忘机几次三番的不正常的偶遇,端方雅正的蓝忘机,独独直呼魏无羡的名,又回忆起七日前,蓝忘机抱着魏无羡冲上乱葬岗时的焦急,还有这些天他不眠不休的,没有丝毫不耐的陪伴。
那样的担忧与关切,实在不似伪装。
难道……温情心跳加快,心底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从温宁身后走出来,抬头注视着蓝忘机。
她定定神,深吸一口气:“蓝二公子,魏无羡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蓝忘机一怔。
温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双手发麻,心跳急促:“……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蓝忘机睁大了眼睛,温宁焦急又不安道:“姐姐!”
温情按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道:“闭嘴!”
她看着蓝忘机:“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要让我知道……你是可信之人。”
蓝忘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什么问题?”
温情的心跳的飞快,血液直直向上涌,激的她呼吸急促,阵阵眩晕。
她在赌,赌一件世人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之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蓝二公子,你对魏无羡……”
蓝忘机面上不显,手指却突兀的抽动一下。
温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蓝忘机,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在回暖,新的希望冉冉而生,她咽了一口口水,艰难道:“你当真……”
蓝忘机垂下眼眸,决绝般地点点头。
温情几乎在瞬间热泪盈眶。
“……救救他吧。”良久,她听见自己说,“蓝忘机,救救他。”
那声音颤抖又哽咽,听来陌生无比。
却真真的透出希望。
TBC.
……
深吸——
卡——死——我——了——
我错了,我不该贪图省事把这段的大纲简写,开始动笔之前万万没想到自然过渡能难成这样。
而且我最近还忙的想死,过上了两点睡六点起的快乐生活。我负责体育大会的项目,为了让队里的小伙子们服服帖帖老实训练头都要秃了,展开讲我能再咆哮三千字【不
原著里我有个部分一直很在意,就是魏无羡送完蓝湛回来,情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从不往山上带人,怎么今天带了蓝忘机来。
虽然羡羡一如既往的木头,但情姐的反应真的很有意思。
“碰到的?怎么碰到的?又是偶遇?”
“好巧。我记得之前你们在云梦也偶遇过。”
“刚才我听你都是直接喊他名字,胆子很大嘛。”
“哦?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差吗?听起来像是水火不容,见面就打。”
情姐!!你看出什么了!!!你这个女人的感觉好像很敏锐啊!!!
所以蓝湛【又一次】和魏无羡偶遇并把他送回来,还守在人家床边不眠不休的帮他按摩肌肉,渡水照顾,明明用点力气就能把衣角从魏无羡手里扯出来偏偏赖着不走,家里信号烟花都放了还要顾及一下魏无羡犹豫一阵。
温情:我懂了。
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可以多分散一点,嗯,我不是很确定这篇有多长,预计不会比银铃仙短。刀吗……我不发墨香那种屠龙宝刀,但是水果刀还是发的起的。
原本今天更新也很困难的【因为最近rio忙,之前已经够忙了没想到还能更忙】,但是昨天一上线收获了好多条长长的评论……鸡血+++,我昨晚激情码字到两点。
羡羡生日快到了,生日那天这篇就不更了,我会专门写个生贺发。不出意外应该是纯甜的少年羡,具体的梗你们到时候看,我还挺喜欢的。【顺便缓解一下写这篇伤到的我自己的小心肝
这周还会有三次更新。不出意料是周四周五各一更,周六周日两天二选一。【如果没卡文没被队里的混小子折腾疯的话。】
结局不剧透,羡羡会死吗?是he吗?类似的这种问题我就不回了……见谅啦。
[扫文]
夏天的LAN《一夜/情后》
总裁攻和警员苦逼受。哇咔咔我最近真是超级喜欢病弱受啊,所以茶茶弱受扫文超级满足我。这篇受经历了胃疼胃出血强制戒毒精神崩溃等一系列折磨,看得我爽死了……有个桥段是受用针扎自己伤口用疼痛保持清醒,攻发现了就用水果刀捅了自己一刀,问受疼不疼,受崩溃着哭喊疼。我知道沉舟里也有这个梗,但是这梗真是百看不厌心头好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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