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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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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几件大事，其一东边的码头炸毁，原来是姬无夜的手下被策反，早早另攀了高枝，其二是城中城那位终于没法了，把航海权卖了，洋人是会做生意的，只要你是有钱的爷，不止美英，世上哪个旮沓你都去得，于是很有些闲的长毛的世家子弟加了钱，想去那海上游玩游玩，平民里倒也刮起了一股出游的风头。

第三件不大不小，只在一些男人里传：紫兰轩的耳朵娘娘被关起来了。

眼看那小姑娘还有两月到十六岁，十六向来是紫兰轩挂牌的年纪，可她却在这节骨眼让她那义父关起来了——他们说起这消息时，总是眉来眼去的，露出一种很是暧昧的笑容，他们对于卫庄似乎有种奇妙的代入感，似乎把那个女孩关起来的不是卫庄，而是他们自己。

“可惜了。”他们又不无遗憾，“看不见她挂牌喽——”

 

不能挂牌的盖聂在自己房间里睡的可香了。

他被关过很多次禁闭，但他要是在房间里藏些书本报纸来看、找些信件写出去，卫庄以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回倒像动了真格的，把房间里搜的干干净净，一只笔墨都没给他留，窗户也彻底锁死了。

这若是以前，盖聂是要跟他争一争的，但他现在颇有无事一身轻，或者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态度，头三天睡的天昏地暗，之后每天都扒拉小甜点吃，别提多滋润。

反观卫庄，这紫兰轩的主人，这几日每每回家恨不得贴着墙根走，但求经过盖聂那层的时候悄无声息，这反常的情况可让韩非稀奇了好久，但紫女叮嘱他不要问，他就没多嘴，不过他估计卫庄这几天都没睡好，因为经过听雨阁的时候能闻到好大一股烟味。

不过等他知道卫庄改签船票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犹豫再三还是问他，“你要把小耳朵送走？”

那船票是他定的，下个月去澳洲的船票，而卫庄改了其中一张，目的地变成了扬州，没有返程。

“扬州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卫庄说，“他母亲什么都给他置办好了。”

更别说他这几年还给填填补补了不少。

“我是说——”韩非拉长声音，“你舍得啊？”

这次卫庄沉默了很久。

“他长大了。”最后他说，“我不能总拘着他。”

他的说法韩非半个字都不信，之前跟他说盖聂还小不急着谈婚论嫁的人是谁？不过韩非差不离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所以他难得地没有戳破老友，只是想了想，最后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站在一起吗？”

卫庄莫名其妙瞟他一眼，“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这自信真欠揍。”韩非嫌弃的要死，不过还是说，“还有个理由——你不在樊笼里。”

他生在一个只剩华贵壳子的世家，他虽唾弃却也放不下血缘，至于卫庄，这人少时和他处境相似，却比他看得开，那种自由又傲慢的劲儿让他牙根痒痒，也让他羡慕。

“小耳朵也是，你们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说，“既然如此，问心无愧不就好了？”

男人一听，表情更糟心了。

哦，韩非一看，这是问心有愧啊？

“我突然想起我的鸡汤还没关火，”他打个哈哈，“先走了！”

他下到厨房里，一把薅住在炖鸡汤的紫女，以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口气道，“卫庄兄他居然还有良心！”

“你皮紧了？”紫女觉得好笑，捞了块天麻塞他嘴里，“多稀奇呐？那可是他养了十年的孩子。”

韩非嚼了两口，“软了，可以吃了——我还以为小耳朵一辈子都不打算说。”

“你们男人，一个二个都是木头。”紫女用勺子搅了搅鸡汤，“给我拿个碗。”

“我哪木头了？”韩非给她扒拉了一个下来，扒拉完才觉得不对，“什么叫我们男人？”

紫女又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饱含着好笑和某种看傻儿子般的慈爱，韩非还没觉出味来，又被她指挥：“拿那个有耳朵的，你拿这个我怎么端？多烫呐。”

韩非只好又给她换碗，紫女分了好几碗，他也有分，刚喝了口，就鲜的差点把舌头嚼下来，等他再想起那个问题，紫女早拿了有耳朵的碗，袅袅婷婷上楼去了。

这里面加了安神的药材，是卫庄要的，他这几日都睡不着，但他把那鸡汤喝干净了，晚上照样睡不着。

也许是床窄了，他想，他睡盖聂的床睡习惯了。

他一想到盖聂就头疼起来，最后又从床上翻坐起来，坐在床沿点了烟。听雨阁的地板上全是烟头，他抽了这样多，也没有打扫的心思，一根烟抽完，从床上起身，下楼去了。

他走到盖聂的房门口，从兜里掏了钥匙，把扣在上面的锁开了，他动作轻，倒没发出什么声音，开门进去后立刻掩住房门，连光都没怎么漏进去。

这个点盖聂是睡熟了的。

卫庄走到他床头边，他背对卫庄裹着被子在睡，卫庄就弯下腰去，用两根手指把他下巴捏住，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盖聂脸上的掴痕早消肿了，只是他脸嫩，指痕还留在脸上，全消掉还要几天。

睡在盖聂屁股后面的苗苗喵了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盖聂被踩到了一下，眼睫毛颤了颤，但他好像睡得熟，也没睁眼。

卫庄捏着他又看了两秒，而后松开手。

“醒了就别装了。”

以前盖聂冬天不愿意起床，每次都装睡，久而久之卫庄练就了一幅火眼金睛，盖聂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见被他识破，也就睁开眼看着他。

屋里没灯，月光也朦朦，他眼睛倒是黑亮的，瞅着卫庄看。

之前韩非问他舍不舍得时候，他是真下了把人送走的决心，这下让盖聂一瞅，又难免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说，“起来，跟我出门。”

盖聂看着他，有那么一下，卫庄觉得他好像在难过，但盖聂下一秒就坐了起来，踩进了鞋子里，卫庄注意到他袜子没脱，而且一反常态地把出门穿的鞋放在了床边，就像他早就料到自己要把他送走似的。

卫庄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不过他没说什么，等着盖聂把风衣披上，伸手拿了条围巾出来，把他脸围上。

他以前给盖聂披衣服围围巾都是大咧咧的把人一裹，裹得紧梆梆，恨不得一道灌风的缝都不留，但这次他却很谨慎，也说不好他是避免碰到盖聂的伤，还是不想要肢体接触，裹好后说，“你从后门走。”

他们分开走，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做男性打扮裹得严严实实的盖聂，他从后门出来，一猫腰钻进车里，从车发动到上路都一言不发，还是卫庄开口，“你不问去哪？”

盖聂没说话，他看着窗外，其实窗外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卫庄等了一会儿，忽然烦躁起来，但他硬把脾气按了下去，告诉他，

“等到了扬州，会有人来接你，你跟着他们走，缺什么让他们买，等念完今年，你考个大学。”他说，“喜欢什么念什么。”

他说完后又交代了些别的，盖聂安静地听他说了一大串，最后问了两个字，“你呢？”

卫庄一顿。

“你生日时我来看你。”他说，“好好读书，嗯？”

盖聂没应，等车停下来了，下车前说，“照顾好苗苗。”

然后他就拿着卫庄给他的船票，径自往检票处去了，卫庄看着他，几乎有点不信居然这样顺利，他以为盖聂怎么都会跟他吵一架。

还有，什么是照顾好苗苗？他都不说声保重？

卫庄有点忿忿，感情老子还不如猫。

他觉得盖聂是故意的，但是他先把人送走，也不好计较。

他一直看着盖聂上了大船，船起锚，汽笛响，栏杆边都是挥手与岸边告别的人，他没有看见盖聂。

他心里空了一下。

感觉就像他以前放风筝，风筝线断了，不知落去了哪里，他堵得慌。不过他很快收拾了这种情绪，调转车头返程。

姬无夜死，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盖聂看着那辆黑色的汽车离开码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等他呼吸完，脸上的神色乍然变了，变得极为惶急，他转身跑起来，直到遇到一个船员，一把抓住她，道，“小姐，我坐错船了！”

那姑娘让他一抓，吓了一跳，正要甩开他，看清盖聂了，又没动。

“你……你坐错了，找我也没用啊。”她软糯糯地说，“船都开啦！先生！”

“可我不是这艘船！”盖聂边说，边像个慌张的少年人一样原地踱了两步，把手里的票塞给她看，“我有急事去苏联！”

他的情绪是很有感染力的，女孩下意识看了看船票，确实是一张去列宁格勒的船票，她为难地说，“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呀！”

盖聂一下颓丧下来，他在原地站了两秒，忽然把风衣和围巾脱了下来往地上一扔，就往栏杆上踩，女孩顿时吓得叫起来，“先生！先生你做什么！”

“来人！”她的声音高起来是很拔尖的，“有人跳海！”

盖聂并没有真的跳，最后船长赶来了，一番商量后，他把手腕上一块表递给了船长，船长给他安排了一艘小汽艇，送他回港口，上另一艘船。

“谢谢您。”

他下去前，礼貌地道谢，女孩抱怨他，“什么事情这么急呀，连命都不要了？”

盖聂扬了扬嘴角，温和地说，“一个赌局。”

女孩一愣，旋即有些失望，目送盖聂离开的时候心想，真可惜，这样一个好看的人，居然有赌瘾。

可是他真好看呀，女孩脸红地想，不知道哪家姑娘是他媳妇呢。

TBC

聂：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并让你预判不到我的预判

本攻略由蜜糖君（13524622610）倾情奉献～有疑问欢迎评论区( ๑ˊ•̥▵•)੭₎₎

属性要求：同倾线，全属性要求。

攻略套路：好感是保命之前提。诚实是我国传统美德。

简易攻略：

施建中线与司徒倾线并行，第一年始至第三年五月前剧情建议全部参照司徒倾线攻略。

详细攻略：

注1.本攻略建立在g君所制作的倾/施线个人攻略基础之上而产出，尤其前期赋值多有参考，感谢～

注2.开头从普通通道进入，且会标注所有学习赋值，因倾/施线存在多处属性卡值而导致短结局，请务必完全按照攻略走。（短结局也值得一看）

注3. 再说一遍！高亮！施建中线与司徒倾线并行，建中线另开攻略只是考虑倾线为主题线的分量意义，倾/施线至第三年五月前所需触发剧情和属性完全完全相同，故而若是想体验施线不需要重刷前期剧情，在最后剧情点分歧处（第三年五月中）直接进行存读档即可。

注4.为查看便宜与攻略对象无关人物好感及剧情点不标注。

【高亮】：

游戏十线全结局及番外不设任何剧情鲜花锁。

四花通道仅提供初始属性赋值（四项属性各15，普通通道进入按攻略走完全ok）以及战场东西面四线快捷通道（第三年八月）以感谢送过花的玩家，四jio资瓷新玩家普通通道进入，感谢。（鞠躬

元顺二十四年（第一年）

普通通道进入（智力/谋略/魅力/武学＝0）

神秘药丸（智力+20）——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智力+5）——要——这是我的地方——似有不妥——那就依你所言——询问昨晚之事——自动剧情【司徒倾好感+10/10，剧情点1】——抬头回望【司徒倾好感+5/15】——直言拒绝【司徒倾好感+5/20】——终于可以拜见圣上了——太子殿下亦与父皇相像【司徒倾好感+5/25】——真的，君无戏言？——果真如此？【芳菲+5】——是，小倾哥【司徒倾好感+5/30】——要——扶她起来【芳菲+5】——司徒倾和尉迟奉国（太子与丞相）——不用管他——询问“玉哥哥”是何人——挺有意思——多谢小倾哥来看我【司徒倾好感+5/35】——从文馆——行作揖礼——学习四书五经（智力+5）——你威胁我！——从文馆——学习四书五经（智力+5）X3——我看你根本不理我——是……吧？——从文馆——学习四书五经（智力+5）——秦风/莫兰逸将军不是……——这样一比，大齐皇室是强多了【司徒倾好感+5/40】——多谢小倾哥来看我【司徒倾好感+5/45】——从文馆——学习琴棋书画（魅力+5）X4——小倾哥确实很有气量【司徒倾好感+5/50】——小倾哥才叫厉害【司徒倾好感+5/55】——从文馆——学习琴棋书画（魅力+5）——白色——政务【司徒倾好感+5/60】——从文馆——学习兵法谋略（谋略+5）X2——不是威逼就是利诱——表示以和为贵——从文馆——学习兵法谋略（谋略+5）

【梦境】上卷第一页为司徒倾判词

【分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静观其变/那小倾哥现下在何处——赞成司徒倾【司徒倾剧情点5】

请芳菲过来——和芳菲玩闹【芳菲+5】——就算是吧……——自动剧情【司徒倾剧情点6】——去后山休息——练习书法——请芳菲过来——和芳菲玩闹【芳菲+5】——不管他——跟着司徒倾去东宫【司徒倾剧情点7】——表示赞成【司徒倾好感+5/65】——就像我们当年那样吗【司徒倾好感+5/70】——逝者已逝【司徒倾好感+5/75】

【梦境】我希望能见父亲一面

（另一个选项达成短结局浮生梦空）

自由养成开启：

东宫崇文馆开放学习，四书五经/武艺剑法sl到云绍谦/莫兰逸有双倍赋值，记得多多sl～

七月上 东宫——崇文馆——学习武艺剑法（sl到莫兰逸，武学+10）

七月中 自动剧情——赞赏尧闵怀【司徒倾好感+5/80】（谋略+5）

七月下 去找皇帝——直言进谏【司徒倾剧情点8】——随众臣退下【司徒倾好感+5/85】

东宫明政堂开放学习，记得和温良聊天4次再去干活～

八月上 东宫——明政堂——与温良闲聊

八月中 东宫——明政堂——与温良闲聊

八月下 你当时还不是也很糗【司徒倾好感+10/95】——学习兵法谋略（谋略+5）

九月上 学习武艺剑法（武学+5）——留下来温习一会功课【司徒倾剧情点9】

九月中 【小基友支线1】御花园（sl到魅力+5）

九月下 表示赞同【司徒倾好感+5/100】

十月上 东宫——明政堂——与温良闲聊

那我也出去走走吧【司徒倾好感+20/120】

十月中 学习武艺剑法（武学+5）——要！

十月下 温习功课——武艺剑法（武学+5）——按顺序全选一遍

十一月上 留在写碧居——去后山休息——练习书法【开启天梦之子支线，非真相线非必要触发】

十一月中 跪到尧君素身边【君素+5】

十一月下 东宫——明政堂——与温良闲聊

十二月上 司徒倾【司徒倾剧情点10】——是为了增进我们的情谊【司徒倾好感+5/125】

十二月中 【天梦之子支线】御花园——渐闻语笑寂，空剩雪霜痕——询问“天梦之子”

十二月下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

【夜补】自信微笑【司徒倾好感+5/130】——原来只是轮到我而已【司徒倾好感+5/135】——琴棋书画（魅力+20）

至此属性：

司徒倾好感＝135 剧情点＝10 芳菲好感＝20

尧君素好感＝5

智力：50 谋略：35 魅力：50：武学：25

【考试】第一名！

【春节】sl到黄庭坚《松风阁诗》！

师兄来看你啦（谋略+5，武学+5）

元顺二十五年（第二年）

一月上 御花园——要——《松风阁诗》兑换魅力40点（魅力+40）

一月中 建议司徒倾派郑培东调查此事【司徒倾好感+5/140】（谋略+5）

一月下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

二月上 【小基友支线2】练武场（sl到魅力+5）

二月中 此人不忠之罪大矣【司徒倾好感+5/145】——自当在你身边为你解忧【司徒倾好感+5/150，司徒倾剧情点11】（智力+5）

开启附加剧情“明政堂论政”

二月下 自动剧情（智力/谋略/魅力/武学+5）

三月上 【封王】——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明政堂论政

三月中 批阅奏折（sl武学+5）——要/不必——批【司徒倾好感+5/155】——开启附加剧情“素心居问道”——明政堂论政

三月下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明政堂论政

四月上 东宫——崇文馆——学习武艺剑法（sl到莫兰逸，武学+10）——周维庄很奇怪——明政堂论政

四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到智力+5）——静观其变【司徒倾好感+5/160】——明政堂论政

四月下 温习功课——兵法谋略（谋略+5）——出言回应【司徒倾好感+5/165】——明政堂论政

至此属性：

智力：65 谋略：85 魅力：100 武学：50

五月上 儿臣恭喜父皇！【司徒倾好感+10/175】——郑大人乃国之栋梁【司徒倾剧情点12】——明政堂论政

五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武学+5）——坦诚直言【司徒倾剧情点13】——明政堂论政

五月下 你们可以相互疼呀！【司徒倾好感+5/180】——明政堂论政

六月上 东宫——崇文馆——学习武艺剑法（sl莫兰逸，武学+10）——素心居问道

六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5）——跟去看看——素心居问道

六月下 那么朝廷竟无人可用了【司徒倾剧情点14】——素心居问道

七月上 提议由司徒悠出手【司徒倾好感+5/185】——不用——素心居问道

七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5）——此乃反间之计【司徒倾好感+5/190】——这个人……是明玉堂本人【司徒倾好感+5/195】——素心居问道

七月下 东宫——崇文馆——学习四书五经（sl云邵谦，智力+10）——师兄送你书啦（谋略+10，武学+5）——素心居问道

八月上 自动剧情——素心居问道

八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5）——【答应】——素心居问道【此次为关键剧情，影响结局，建议存档】

赞成他/反对他（智力/谋略/魅力/武学+10）

八月下 东宫——崇文馆——学习四书五经（sl云邵谦，智力+10）——自动剧情——明政堂论政

九月上 雨露亦是天恩，怎有不适之说/你忘了，我并没淋着雨啊【司徒倾好感+10/205】——自动剧情——明政堂论政

施建中出场，至线路倾/施分歧处还有一段共线剧情，并且建中好感若不足第三年四月中则有抹杀短结局，故而需兼顾建中好感。

九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5）——委婉拒绝【司徒倾好感-10/195】——随便走走——【小基友支线3】御花园（sl到武学+5）——明政堂论政

九月下 东宫——崇文馆——学习四书五经（sl云邵谦，智力+5）——明政堂论政（智力+10，谋略+10）

十月上 事已至此，见招拆招【司徒倾好感+10/205】——明政堂论政（智力+10，谋略+10）

十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智力+5）——【师相真是料事如神，羽仇佩服】——【不知师相家的亮公子考得如何】——明政堂论政（智力+10，谋略+10）

十月下 原来如此！【司徒倾剧情点15】——追问周尚行对司徒倾态度【司徒倾好感+10/215】——明政堂论政

十一月上 东宫——崇文馆——学习武艺剑法（sl莫兰逸，武学+10）——素心居问道

十一月中 施建中……——上书房——批阅奏折（sl魅力+5）——明政堂论政

十一月下 自动剧情（谋略+10）——父皇定是非常高兴——不服【司徒倾好感+5/220】——为国奉公，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司徒倾好感+5/225】——求教尉迟奉国【司徒倾剧情点16】——素心居问道

十二月上 我喜欢这里【司徒倾好感+30/255，司徒倾剧情点17】——明政堂论政

十二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武学+5）——施大人，还是公私分明比较好【施建中好感+10/10】——明政堂论政

十二月下 东宫——崇文馆——学习四书五经（sl云邵谦，智力+10）——你要说的，我都能明白【司徒倾好感+5/260】——但愿施兄记得今日之语【施建中好感+10/20】——自动剧情（建中帮你复习，智力+30）

至此属性：

司徒倾好感：260 司徒倾剧情点：17

施建中好感：20 施建中好感：0

智力：140 谋略：210 魅力：115 武学：100

【考试】第一名！

【春节】拿奖励！到此沉死境属性要求可以通过了，所以随意啦，这边拿的是张旭《肚痛贴》～

明年今日，师兄你在哪里见我啊！qwqqq

信王之事——（谋略+10，武学+5）——明政堂论政

元顺二十六年（第三年）

一月上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素心居问道

一月中 上书房——实话实说——“素心居问道”关闭——师相竟已作如此长远打算——……？——批阅奏折（sl智力+5）——不叫醒施建中——依旧帮他盖上披风——帮他把脸也盖上【施建中好感+10/30，施建中剧情点1】——明政堂论政

一月下 【小基友支线4】御花园（sl魅力+5）——为尧君素求情【君素好感+5】——若你认为本王不辨是非，就不必多言【施建中好感+10/40】——不要过来！【施建中好感+10/50】——明政堂论政

二月上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明政堂论政

二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武学+5）——……——你在等本王【施建中好感+10/60】——难道是……【施建中好感+10/70】——确实是很美丽——出言探究【施建中好感+10/80】——真不知与施建中聊些什么——施大人太高估本王了【施建中剧情点2】——要——《肚痛贴》兑换谋略50点（谋略+50）——明政堂论政

二月下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明政堂论政

三月上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小基友支线5】出去散心——本王方才见到莫将军了——要——走近查探

三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 +5）——紫玉？（全属性+5）——【小基友支线6】出门查探——等时间条过去——莫兰逸将军来了！——秦统领有什么心事吗——明政堂论政

三月下 练武场——跟去看看——明政堂论政

四月上 好啊【司徒倾好感+10/270】——明政堂论政

四月中 上书房——【小基友支线7】——跟去看看（sl谋略+5）——批阅奏折（sl谋略+5）——原地不动——顺从点头【施建中好感+5/85】——施建中不会武功，我定要护他周全【施建中好感+5/90】——明政堂论政

四月下 ……——明政堂论政

五月上 原地不动——原地不动——坚持【施建中剧情点3】——明政堂论政

五月中 允芳菲去内务府挑衣裳——上书房——批阅奏折（sl智力+5）

【倾/施分线处！！！！！此处存档】

师相为何会行此举……？【转入施建中线 建中剧情点4】

至此属性：

施建中好感：90 施建中剧情点：4

智力：155 谋略：330 魅力：125 武学：115

【沉死境】继续留在梦中——明政堂论政

五月下  东宫——明政堂——帮温良处理政务（谋略+10）

【夜宴】参加谈笑——周维庄、施建中和莫兰逸——这话没错——臣弟出去散一散，怕会好些/此言差矣——有道理，此刻臣弟就想出去散散

司徒倾：qwq你不爱我了

六月上 当务之急，你应早做打算【司徒倾好感+10/280】——“明政堂论政”关闭——先宽慰尧君素，再嘱咐保密【君素好感+5/15】——本王处理文书，晚些亲自送去——处理文书（智力+5）——不悔——处理文书（智力+5）

六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谋略+5）——出宫走走——东南市——茗香小筑——……——我下次不会留情——愿来日还可一会——拒绝

（另一个选项达成略有区别的短结局）

六月下 直接进去

七月上 宫外莫兰琛府——前往安和殿

七月中 上书房——批阅奏折（sl魅力+5）——如实告知——秦风/郑培东【施建中剧情点5】

七月下 自动剧情

【进入战场副本】

注：倾线需要注意好感的人物在建中线则不必要

查看地图——查阅军情——随处走走——谈论造筏木材/谈论造筏数量——改道而行——和楚珝闲聊——和杨宗闲聊/和陈翩闲聊/向杨宗陈翩了解军中情况

忠烈军中绝无内鬼之说——不为楚珝求情——纵横军议事厅——前往内厅——去——去

樊城养成【查出明营中齐军暗哨】

蒙正已→孙友柔→宋立书——查看完毕

八月上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积累五次关于情报谈话开启选项】阴书——字验——不必【调查选对开启后续剧情】

八月中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

校场——帮忙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东墙上的

校场——帮忙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东墙上的

八月下

校场——帮忙

（至此浇花三次就够了，不要去浇第四次浇多了花会死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西墙上的

随意（去哪都行去浇花也行！_(°ω°｣∠)_但小唐会哭：我的花花！

纵横军议事厅——留在外厅——西墙上的

【东西墙面各观察两次开启解谜剧情】

顺序是：警令妹勿妄动伤尉迟

注：按现代汉语读音设计，不要较真古音啦。

注2：一个细节，警令妹勿妄动后接句号，之后才是伤尉迟，即是小楚发出两个指令。

原理：

八：jing 十：qing  三→jing 警

十九：luo 十：qing  四→ling 令

四：mei 三十五：nei  四→mei 妹

二十：wo 二十六：lu  四→wu 勿

二十：wo 九：wang  四→wang 妄

二十二：duo 四：kong  四→dong 动

二十三：shao 九：wang  一→shang 伤

十六：yuan 三十一：yu  四→you 尉

一：chun 三十八：si  二→chi 迟

自动剧情——前往东面战场

建中来了建中来了建中迎着我们走来了！！

曜城养成【查出使楚珝伤势迁延的内鬼，建中线查不出】

九月上

自动剧情

安乐堂

辕门

辕门

辕门

九月中

楚珝自动剧情——我不会告诉莫兰琛

安乐堂

建中剧情

“若不是他，无论媸妍贤愚，无论男女老少，我都没有兴趣。”

“但你不一样，你没有任何机会，再好看也没用。”

( ͡°ᴥ ͡° ʋ)真的没有？

随意/树林——建中剧情【此处自由活动是否与建中谈话将影响结局】

正经事都泡汤了，唉

安乐堂

九月下

树林——陈翩剧情——依依姑娘是怎么回事

树林——罗羡剧情

辕门

随意（这里没有小楚剧情了）

自动剧情——……

（阻止楚珝杀死平安选项只有倾线可以达成）

十月上 杨家村自动剧情——【……】

贺兰山道

韩萧第一次追杀：三次往后，两次往西（注意，和倾线是相反的）

提示：爬之前存档蛮容易随机死的

第一次病发

十月中 北疆故居剧情

厨房——书房——院落

十月下 勉城地道战剧情

战斗胜利——【……】

十一月上 樊城宋孙剧情——【……】

十一月中 第二次病发——梦境

十一月下 贺兰山道

韩萧第二次追杀：四次向南跑，同时两次及以上射中韩萧（同样和倾线选项相反）

提示：同样之前存档蛮容易随机死的

【九月中曜城养成第一次建中树林剧情之后，再去一次树林与建中谈话，则出现选项】希望是施建中——三次向北——达成结局【相逢应识】

不希望是施建中——三次向北——达成结局【沉浮寻踪】

【全线完结】

肖战不配拥有同人，肖战不配成为任何人的灵感缪斯。对于那些仍执念于虚幻梦境而甘愿为阴沟里的老鼠消耗才华的人，我除了一丝可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都是帮凶。 ​​​

补充：“路人们”，“理中客们”不必回复了。我无意也无权禁止任何人的产出，举报他们的文章，压缩他们的空间（我甚至连tag都没有打）——哪怕这些都是他们曾对我们做过的事情。

我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对这些到如今依然为一个毫不尊重同人文化的偶像创作同人的斯德哥尔摩患者们表达我的轻蔑。

前情：本文在百度贴吧上已连载完结，由于作者太太贴完结章时不小心删掉了原文全贴，现在授权于我在lof上转载全文，喜欢本文的读者，可以前往贴吧向作者太太表白~

本文作者百度ID：来~给爷捶捶

完结章地址：https://tieba.baidu.com/p/5571064191

1.

他是一个很克制的人。

大家都这么认为。

包括他自己。

可是他今晚喝多了。喝多误事，他知道，但是他已经喝多了。

盖聂瞥了眼梯厢里的镜子一眼，里面反射出来的男人鼻青脸肿。

他把他逼到绝路，他知道；他斗不过他，他也知道。但是他不会因此放弃。

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

他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电梯门应声而开，盖聂趔趄了一下，然后强迫自己挺直背脊，走出去。目光所及之处，略显模糊，以指骨按压眉心，微微阖眼，他真的喝多了。

端木蓉几分钟前留言给他说在这里给他开了房间休息，行李已经放进去，给他留了门，直接过去就好，而端木蓉自己则出去给他寻吃的去。

他摸索着一路过去，途经每一扇门都轻轻推一下，不知道推到第几扇的时候，门顺势大开，他扫了眼门牌号——0916,是他的房间。

他关了门，拖着骨头都泛着疼的双腿往床的方向而去。

困。

累。

头痛眼花。

掀开被褥一角的同时，人已经倒了上去。

……

……

房间里很安静，悄然无声，落针可闻——不对！有呼吸声。

除了他之外，属于另一个人的细弱呼吸声。

蓉儿没走？

盖聂疑惑，没有睁眼，伸出一只手往旁边的位置探去，触手可及之处，一片柔软……

肉体的柔软——

赤\裸的……肉体？

盖聂陡然睁开眼。

旁边的被子隆起一块，原本背对他的女人突然滚过来，紧紧贴上他，带着诱惑。

盖聂推开她，一跃而起。

盖聂站在床边，女人躺在床上。

女人看清来人之后突然撑大眼眸，似不相信眼前所见。

他们两个瞪着对方，异口同声：“你是谁？”

静默了两三秒，二人再次同时出声——

“赤炼。”

“盖聂？”

两个都是在娱乐圈混的人，一个正混得风声水起，一个曾经风声水起过，就算不曾合作，也是知道对方的。

“不是！”赤炼急了，“怎么是你？”

盖聂刚开始也是一头雾水，当然，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思索着这件突发事件的缘由，奈何头脑依旧昏沉，始终摸不着头绪。他走到一边开始穿他之前脱掉的鞋。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脱衣服，还好，不然有嘴也说不清。

赤炼还在抓狂：“怎么是你！”

门口传来磁卡刷门的声音，随后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

高大，英俊。

男人走进来，抬头，顿了顿。

“怎么回事？”男人问，声音不高，语速也慢，不怒自威，带着隐隐的气势。

盖聂穿好鞋，慢慢直起身，他怕起太快头会更晕。他努力将视线焦点对准面色不善的男人：“走错门了，抱歉。”

“走错门？”尾音略微扬了扬，盛气凌人的感觉更甚。

盖聂又道：“门没有关，是我弄错了。”

“这也能弄错？”赤炼气急败坏，对于盖聂坏了她的好事不得释怀，她看到门外站了几个人，是她的人，大概是跟着卫庄过来的，于是对着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一伙人得了命令一下子蹿进来，很快把已经被人教训过一顿的盖聂再次撂倒。

盖聂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卫庄，没有还手。

门外有人急急经过，但又马上倒退回来。

是打包了食物回来的盖聂的助理。

“住手！”端木蓉扔了手里装食物的袋子，冲进来挤进人群护住盖聂，“你们不要欺负他！”

没有人理她。

“别打了！”混乱中，她被踹了好几脚，盖聂伸手推开她。

赤炼看了卫庄一眼，接着抬了抬手，示意那些人住手。

卫庄踱过去，弯下腰去捏住盖聂的下巴，将之抬起。

二人目光对视。

空间里似乎静默了数秒。

赤炼裹着床单撞过来，撞开了盖聂偎进卫庄怀里，偏头俯视盖聂：“这个混蛋！胆子不小，别轻易饶他。”

卫庄拍拍她的背，将她往外扯了扯，拉到了一边，上前一小步，抬腿一脚踩住盖聂的脑袋，不重，但够羞辱人。

“你干什么！”正蹲在那里扶人的端木蓉抬头怒目而视，倔强的神情里带着愤恨，用力推他一把。

卫庄借力往后退几步，顺势倚在墙上，双手环胸，脸带嘲讽：“这个圈子一向小，盖聂是不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不过是个——”不过是个什么？他意有所指，却故意不把话说完。

盖聂轻轻推开端木蓉，拒绝她的搀扶，站起身，不疾不徐拍拍肩膀上的灰层，腰杆挺得笔直，缓声道：“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卫庄眸里的讥诮加深，“今天我心情不错，这个推脱之辞我收了，滚吧。”

赤炼哼一声，敛目看着自己纤纤十指蔻丹，道：“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来轻薄人，这种登徒子——”

卫庄不客气打断她：“为什么门不关还穿成这样？”

闻言，赤炼立马泄了气，但是仍旧给自己找了理由，才张嘴，又被卫庄抢道：“去把衣服穿上，十分钟，签约的人就在楼下，剧本我已经过目，该谈的条件我也已经替你谈妥，你下去亮个相，签个名就好。”

赤炼叫：“十分钟？不是说两小时之后？”

卫庄不耐烦道：“提前了。”再次命令，“去穿衣服。”

赤炼撅着红唇，瞪了盖聂一眼，哼一声，进了盥洗室。

打发了赤炼，卫庄又把视线调到盖聂身上。端木蓉紧张地护在盖聂身前：“登徒子？他不是！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他脸上有伤，因此我才没有让他去前台取房卡而是留了门，我们在0919,他应该是走错了，信不信由你。”

卫庄维持着原姿势，没有说话，只是倨傲地朝着门口位置抬了抬下巴。

盖聂神情自始至终淡漠，好像事不关己，他最后扫卫庄一眼，不置一词，带着端木蓉离开。

summary：巴基决定不原谅史蒂夫。

 

盾冬 接复联4结局 有魔改 甜饼

 

 

剧透预警！！！！剧透预警！！！！！剧透预警！！！！！！！没看的不要再往下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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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1.

 

“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

 

“怎么会？傻事都让你做尽了。”

 

2.

 

在再次看到史蒂夫——已经变成老头子的那个——的时候，巴基心里其实是有点得意的。兄弟。他想，看我多了解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回来啦。

 

他们在这方面还算是有默契，就像巴基在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回过布鲁克林一样，史蒂夫也没准备再回到这个时间。连永别都能做得心照不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们的友谊呢？

 

巴基平静地抄着手看山姆对史蒂夫挤眉弄眼：“说说你和你的姑娘的事？”

 

史蒂夫眼神游移了一下，害羞的样子倒是和年轻时候没多大不同：“……没什么好说的。”

 

他无名指上的老旧戒指在光线下闪闪发亮，有一瞬间闪花了巴基的视野，巴基闭了闭眼，开始有那么点后悔没和史蒂夫一起回去——去看看爸爸妈妈和妹妹，再和那时候心爱的姑娘来一场浪漫的重逢。

 

不过他那时候爱的是哪个姑娘来着？

 

巴基苦思冥想了几分钟，完全没有头绪，便也坦然地把这个念头抛到了一边。这大概就是他和史蒂夫的区别，史蒂夫能将一支舞的承诺铭记七十年，他却没法想起来最后一次接吻是和谁——也不能全怪九头蛇，他活该没对象。

 

3.

 

山姆接任美国队长后很是繁忙了一阵，每次匆匆路过休息室看到巴基瘫在沙发上吃薯片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十几天后他耐心告罄，走过去用盾牌敲了敲沙发背：“老兄，起来干活。”

 

巴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金属臂，抬头谴责地看他：“禁止压榨残疾人。”

 

山姆翻了个特别白的白眼：“你可以试着申请个残疾证书，看看政府会不会批准。”

 

巴基盯了他三秒，然后干脆躺了回去：“反正我不起来，又没什么需要我的事情，你们搞得定。”

 

山姆看了看他乌青的眼圈和下巴上的胡茬，沉默了一会儿，坐到茶几上把盾搁在一边：“詹姆斯，你知道的，在这件事上我支持你。”他语重心长地劝道，“确实是队长不够义气，你一个人留在这个时代肯定难以适应，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特查拉在youtube上直播放羊。”巴基在打断他，“我觉得他看上去挺闲的，你们要真缺人手的话可以去趟瓦坎达。”

 

山姆头疼地把他凑过来的手机屏幕推到一边：“……我们不缺人，詹姆斯，我只是——”

 

“我知道。”巴基叹了口气，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粽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适应得很好，甚至学会了使用youtube。”他搭住山姆的肩膀，“不需要担心。”

 

山姆看着他灰绿的眼睛里浓郁的沧桑与疲惫，良久才耸了耸肩：“好吧，你说是就是。”

 

4.

 

巴基确实在努力适应新的时代，他作为现今唯一一个过时之人，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史蒂夫从冰层里醒来时有多么恐慌与迷茫，因此也不由得更加理解史蒂夫最后的决定——谁会愿意在不熟悉的地方当一个异类呢？更何况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我的小史蒂薇也长成一只爱情鸟啦。巴基啧啧地感叹着，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件T恤套上，哼着七十年前偶然听过的小调出门慢跑。前方的林荫道上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巴基目不斜视地加快脚步，像一阵风一样从那个人身边掠过。

 

在被不声不响地超了三圈之后山姆终于没忍住问：“这次怎么不说‘在你右边’了？”

 

巴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以所能做出的最欠揍的姿态再次与他擦肩而过。

 

要不是为了配合史蒂夫那点小乐趣，谁乐意和你说话啊。

 

5.

 

半个月后自认为自身状态可以胜任任何任务的巴基主动提着武器找到了新任美国队长，然而之前还对他百般催促的山姆这会反而却支支吾吾地说：“其实也不是很忙，你要不再休息一段时间？”

 

巴基把他揪到训练室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完全不需要休息，山姆面无表情地躺在地板上，竖起中指：“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巴基回敬了两根中指和一个撇嘴，自己去拿起任务记录翻看，山姆揉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说起来，你在以前是不是被称为美国队长的小跟班？”

 

巴基顿了顿，抬头危险地眯起眼。

 

山姆完全不怕他，只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他的背：“现在你又干回老本行了，兄弟！别害怕，哥罩着你呢。”

 

巴基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收进口袋，冷笑着回答：“我从来就没有跟随美国队长，我只是跟着他而已。”

 

他们都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山姆一下子噤了声，想到史蒂夫苍老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唏嘘：“队长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你眼光不错。”

 

“那当然。”巴基轻哼着瞟了一眼靠在墙边的盾，“所以别得意了，我会帮你只是尊重他的选择，懂了吗？”

 

“……我总有一天要把你套上麻袋揍一顿。”

 

“我等着。”

 

6.

 

巴基以厌倦了当狙击手为由冲在战场的最前线，山姆也拗不过他，再说冬兵的单兵作战能力绝对是最顶尖的，让他主导正面战场有益无害，所以也就只能任由他去。这直接导致一段时间内任务完成度和战损数额一起直线上升，山姆每次看巴基用他的振金拳头恶狠狠地揍爆敌人的脑花就背后发寒，总觉得他是拿这个来充当发泄渠道，真正想揍的另有其人。

 

上帝保佑不要是我。举着盾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猎鹰抹了一把冷汗。

 

战争总不会是安全的，巴基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与日俱增，好在劣质血清也能替他分担一部分，让他能够随心所欲地冲进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击溃敌人的主要战力，即使身上多出七八个弹孔，过几天也依然活蹦乱跳。

 

这次巴基也不顾通讯频道里山姆的怒吼孤身潜入了敌方基地，他一路顺畅地踩着守卫的鲜血踏上顶层，几枪崩掉惊慌失措的保镖，摸了半天才从被血液浸透的制服里摸出一副手铐，然后清了清嗓子：“那句话怎么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

 

“去死吧！”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从警匪片学到的那句冗长的喊话就被疯了一样朝他扑过来的敌方头目撞了个趔趄，肩上的枪伤被这一下撞得生疼，巴基好不容易从剧痛造成的失神中找回意识就对上了那个秃顶男人癫狂的眼神，他心里警铃大作，迅速从刺耳的“嘀嗒”声中明白了对方的企图，他飞快地估算出爆炸范围朝山姆大吼让他赶紧撤离，自己则死死架住眼前的人肉炸弹不让他有机会跑到别的地方。

 

倒计时只剩下个位数，巴基冷静地思考自己的遗产留给谁最合适，一秒后因为发现好像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放弃向山姆发送遗嘱。他感慨地摇摇头，不着边际地想，不知道被他杀死的那些无辜的人得知他最后尸骨无存，会不会稍微高兴个几分钟？

 

可惜他注定下地狱，没办法在天堂和那些相识或不相识的家伙当面道歉了。

 

倒计时还剩下最后三秒，恐怖组织头目已经放弃反抗，巴基把他铐起来塞进角落，自己则朝离他最远的地方走去，即使被炸成碎肉他也不想和这家伙的残骸混到一起，但愿山姆还能从废墟里挖出他的某一根手指，好让他有一部分能和史蒂夫葬在同一片墓地，就像小时候开玩笑说的那样。

 

史蒂夫。

 

巴基猛地站住，耳边毫无征兆地回响起史蒂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我回来前别做傻事。”

 

操。

 

巴基飞奔着跃出十几层高的大厦时简直愤怒得无以复加，他亲爱的、敬爱的好兄弟又摆了他一道，用一句魔咒一样的话束缚了他的行动，他不能死，他得活着，直到史蒂夫回来——

 

但史蒂夫不会回来了。

 

热浪烧灼上他的脊背，巨大的冲击波将他甩飞出去，巴基在剧烈的失重感中努力护住要害，咬牙切齿地将挚友的名字嚼碎在齿间。

 

你既想着要去赴你最爱的姑娘的约，又想用一句话把我死死捆住，你可真够自私的，史蒂夫。

 

该死的，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你，你个混球。

 

7.

 

事实证明可能这面星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魔法加成，任何一个拥有它的人都会无师自通十级说教技能——巴基躺在病床上被包得像个木乃伊，还要被迫倾听山姆一连串连换气都没有的全方位批评，烦躁地简直想给他或者给自己的脑门来上一枪以图清净。

 

“你在听吗？！你是不是搞不懂‘听从指挥’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大群人都在后面用得着你一个人去勇闯敌方基地吗？！老兄，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你每天刷推特十个小时连现在不流行自我牺牲都不知道？天可怜见的医疗部的姑娘都在问是不是你得罪了哪个领导，但我看明明是我得罪了你吧！托你的福我走在路上都要被她们翻白眼！”

 

他说话听起来真像rap。在网络上学习了不少新知识的巴基摸了摸下巴。

 

“你的老朋友在外面坐了三天就等着你醒过来，我估计他比我还生气，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和他解释吧。”山姆冷酷地用这句话作了结束语，“祝你好运。”

 

巴基皱起眉：“哈？你就放任一个百岁老人在门口坐着？”

 

山姆非常微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拉开病房的门：“……你自己看吧。”

 

阴沉着脸的史蒂夫站在那里，蓝眼睛里满是美国队长式的不赞同，他目光扫过巴基吊着石膏的脚，沉下嗓音笑了一声：“傻事，嗯？”

 

山姆打了个哆嗦，迅速撤离了房间，还体贴地给他们带上了门，而巴基呆滞地瞪着史蒂夫漂亮的金发与年轻的脸，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史蒂夫与他对视了很久，最终像是拿他没办法似地叹了口气，走到病床边将手搁到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我只是稍微回来晚了一点你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是令我——一点都不惊讶，巴基。”

 

巴基仍然没回过神来，连嗓音都透着恍惚：“你——你不是——回到过去和卡特女士结婚了吗？！”

 

史蒂夫哭笑不得：“什么？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那她的丈夫要怎么办？”

 

巴基倒吸了一口气，对自己猜错了史蒂夫的目的感到非常难以接受：“这不可能，我了解你，你肯定是回去和她——”

 

“跳了一支舞。”史蒂夫随手拿起一个苹果，自然地开始削皮，“这是我欠她的，美国队长可从不食言。”

 

“那……”

 

“跳完舞后我尽量在不过多透露未来走向的情况下与她聊了会儿天，然后告诉她我一直都很敬佩像她这样的女性，毕竟就那个时代来讲这确实不太容易。”

 

“……”巴基已经不知道能对他的这些行为做出什么评价了，“然后你就回来了？恕我直言，放弃这样一位美好的伴侣人选大概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不明智的决定。”

 

“你在想什么啊，巴克。”史蒂夫无奈地使劲捏他瘦了不少的脸颊，“佩姬会遇到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而我……”他俯下身，几乎与巴基额头相抵，“也早就遇到我命中注定的人了。”

 

但巴基仿佛完全不解风情般地偏过头，耿耿于怀地指出：“你明明结婚了，史蒂夫，我看到了戒指。”

 

史蒂夫茫然了两秒，随即像想到什么似地吸了一口气：“哇哦，我只是在回来前告诉他巴基还没死，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一起去救你，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他抄起手臂严肃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

 

巴基先是疑惑地拧起眉心，然后终于从记忆的角落扒拉出老年史蒂夫被山姆问到爱人的事情时的表情——游移的眼神除了羞涩外还可以理解成心虚，以及那双始终清澈的蓝眼睛里那点隐隐约约的光亮看起来就像是……哦，不是像，那很明显就是使坏。

 

把事情捋顺后巴基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颓废就尴尬得眼角抽搐，他磨着后槽牙挤出一句：“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一定把你揍进墙里，兄弟。”

 

史蒂夫冤枉地眨了眨眼，切下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为什么？我只是回来的途中遇上了点小麻烦，其余可什么都没做。”

 

是啊，一切都是我在网上看太多狗血剧的错。巴基愤怒地嚼碎苹果咽下去，抬抬下巴示意史蒂夫再给他切一块，这次史蒂夫没有如他所愿，而是凑上来与他鼻尖相触，滚烫的呼吸与他交融在一起：“我会陪着你直到时间尽头，巴基。”他小心而又温柔地贴上巴基的嘴唇，“美国队长从不食言，另一个我已经做到了，而我也不准备输给他。”

 

纯洁的轻吻逐渐变得深入而火辣，巴基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眼前全是史蒂夫长到令人火大的睫毛，他尽量无动于衷地坚持了半分钟，然后自暴自弃地吻了回去。

 

一吻结束后巴基气喘吁吁地撂下狠话：“你欠了我整整五秒钟，队长，我不会原谅你的。”他抬起不太灵便的金属手拽住史蒂夫的头发，“你可以为一支舞的承诺特地跑回去兑现，应该也做好了为五秒钟而赔上一辈子的准备吧？”

 

史蒂夫轻笑着回答：“乐意之至，中士。”

 

END

 

熬了通宵脑子不清醒，有bug的话请见谅。

 

意难平产物，终究只是想给我爱的cp一个完美的结局吧..也希望这个能让暴躁的姑娘们冷静点。

 

盾冬永远值得，只要坚信，他们的爱就是真的。

 

睡觉去了睡觉去了。

* 接复联4。

* 喜欢A4盾、支持他最后五分钟决定的人就不要往下看了。

* 不接受在私信和评论里说好话，不要跟我讲“他也有他的道理他的逻辑”。

* 结局应该还算是，HE，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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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天我要回去送还原石，巴基，我觉得咱俩该有个正式的告别。

——告别？好吧，史蒂夫，我觉得这五年你变幽默了。那就，为那五秒钟去喝一杯？

——不，巴克，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吧？在眼下咱们这个时间线上的五秒，可以是另外一条时间线的五秒，或者，五十年。

——等等，你……你是想……

——是，我想回去，跟佩吉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你说过你欠她一支舞，没听说你欠她一个丈夫。

——巴克！

——唉，史蒂夫，你何必要问？……你知道我总是会支持你的。如果咱们两人里还有一个有机会尝到正常家庭的滋味，我希望那个是你。

——谢谢，巴基。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可比，但成家生子，教小孩骑自行车，送女儿去毕业舞会，那是不一样的，是另一回事。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也死得早，没什么家人，我真的渴望有个热闹的家，吃饭时坐满一桌子……

——你不用解释，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么多，我都懂的。我唯一想说的只是：祝你幸福。

——我想好了，男孩取名詹姆斯，女孩就叫娜塔莎。……怎么了，巴克？你好像不开心？

——史蒂夫，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你的……你的伴郎。这回彻底没希望了。唉，真希望能吃到你的婚礼蛋糕啊。

——说不定佩吉会拒绝我，那就没有婚礼了。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拒绝得了你？你跟任何人求婚都绝对无往不利。你要是跟我求婚我都会说“好”！……哈哈哈哈哈，瞧你那脸色，那句是玩笑啦！我的幽默感也进步了吧？……

 

2

1946年3月10日，一个早春的傍晚，美国华盛顿特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玛格丽特·佩吉·卡特从神盾局的办公室里站起身，把未处理完的文件装进皮包，只听外面走廊里传来嬉笑声，局里“他们不承认但谁都知道他们是一对”的两人走过去，佩吉转头透过窗户望着他们亲密地并肩离开，叹一口气，看一眼自己桌上的相框。

她关掉灯，拎起包，走出办公室，转身锁门。

明天是周日，办公楼里早就空空荡荡，尽管战争结束后百废待兴，但人们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多享受生活。

她把钥匙放回包里，从包里闪电般擎出一把袖珍手枪，指向走廊尽头。那里有一串灯坏了，一片黑暗。

她厉声说，你是谁？出来！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中显出，说，是我。

佩吉一动不动，两秒钟后，执枪的手起了颤抖。一同颤抖的还有她的脸颊肌肉，眼泪慢慢从她眼中滚下来。

那个人慢慢走过来，柔声说，佩吉，是我。

……史蒂夫？

是的，我回来了。史蒂夫·罗杰斯，军号976853420。把枪放下好吗？上次你朝我举起枪，是我第一次拿起盾牌那天，你开了三枪，还挺吓人的。

佩吉带泪的脸上露出笑容。枪掉在地上，她的手臂扬起来，紧紧搂住走到她面前的人。

史蒂夫也抱住她，手伸到她背后轻轻抚摸脊背，腕上手表在暗中闪闪发光。

佩吉哽咽道，你终于归队了。欢迎回来，罗杰斯队长。

 

欢迎回来，冬日士兵。佐拉那张和颜悦色的丑脸上，露出笑容。

……1946年3月10日，一个早春的傍晚，一座地下秘密实验室。佐拉拿着上峰的批示文件，站在手术床边，看着那个被皮带捆绑住的人。有人在给他注射。

距离佐拉第一次见到刚被俘虏的他已经几年过去了。初号机械手臂接驳上去，出现严重排异现象，他在生死线挣扎一个多月。后来终于解决了排异问题，人工洗脑又不够成功，他曾恢复意识，几次试图自杀。他们无奈把他运回冷冻仓中。旧的主管升职，新的主管调来了，又把他从仓里拉出来，重启“冬兵改造计划”。

最好的情况是他在洗脑后的空白和虚弱中，像婴儿学语似的称呼自己为“冬日士兵”。但大部分时候他会嘶吼，挣扎，痛骂，直到再次被迫陷入昏迷。

不管怎么看，这都距离上面设想的超级士兵差得很远。佐拉不太明白，为什么上面始终不肯放弃这个计划。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青年中士也始终不肯放弃。

注射针剂渐渐起效，那人睁开眼，一边眼白里净是被殴打过的淤血，目光不能聚焦，神志也似乎不清醒。

佐拉反复说道：冬日士兵，你好。欢迎回来，冬日士兵。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对眼珠慢慢转动，朝他冷漠地凝视。

重复说了十数遍之后，佐拉说，告诉我，你是谁？

他嘴唇蠕动，喃喃说话。

低下头，凑近点听，能听见说的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军号32557038。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军号32557038……

佐拉脸色沉下来，长叹一声，把手里文件扔在放药物的轮车上，无精打采地对身边的人说，再处理一次吧，去，告诉格曼博士，“感知剥夺”失败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巴恩斯又回来了。

 

3

1948年8月6日，盛夏，华盛顿郊外露天电影院今晚放映的是《乱世佳人》。人们坐在自家汽车里看电影，或坐在汽车旁的草地上，铺开野餐布，摆上酒瓶酒杯奶酪沙拉，与爱人共度愉快的夏夜时光。

白天佩吉应邀去参加一个二战纪念碑揭幕，她跟史蒂夫约定在露天影院见面，史蒂夫先开车过来占位置。七点三十六分，她急匆匆走过来，史蒂夫靠在车头盖上等她。她接过史蒂夫手里的啤酒瓶，咕嘟喝大一口，看着银幕说，演到哪里了？艾希礼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佩吉松一口气说，太好了。我最喜欢看他圣诞假期回来在火车站跟梅兰妮拥抱那一段。

为什么？

她看一眼史蒂夫，柔声说，因为那让我想到你回来的那天——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天。两人向对方探过头去，亲吻了一下。

佩吉说，有什么吃的没有？一整天只吃了早晨你烤的两片吐司，我饿得能生吞一头大章鱼。

可怜的姑娘，市政厅中午不给自助餐吗？

给的，但我被一群人围住了，根本没机会吃。

你是名人嘛，谁不想见见大名鼎鼎的二战女英雄？

佩吉妩媚一笑。你才是英雄，史蒂夫。今天还有人跟我聊起你……你真的不想到神盾局来带带队伍？

史蒂夫笑道，又想招募我？不，“该打的仗我已经打完了”。我现在只想每天看早报，遛狗，研究玫瑰花种植，以及做意大利面等你下班。

佩吉望着他，欲言又止。史蒂夫说，不喜欢意大利菜？我也打算学学法国菜。

好吧，史蒂夫，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赌一块钱，清闲日子过不了两年，你就会主动向我要活儿干。

史蒂夫笑而不答。半晌，他说，我也饿了，我去那辆餐车买两个热狗。

佩吉在他身后说：还要一份薯条，和芥末酱！

斯嘉丽跟将要上前线的船长吻别时，史蒂夫两手满满地捧着食物回来，佩吉从他手里拿了薯条，吃了两根又拿热狗。史蒂夫说，哎，等等，不是那个，拿错了！忽然又像自知失言似的闭紧嘴巴。

佩吉瞧着他的脸色，心念一动。罗杰斯，你是不是，把戒指放在热狗里了？

史蒂夫没奈何地笑笑，挠挠头发。嗯，在烤香肠里。要我拿出来吗？

他从香肠里挖出一枚钻石戒指。低声说，你知道我的士兵津贴并不多……

佩吉凝视他指尖拈着的戒指，发出一阵喜悦的啜泣。

不远处有人凑巧看到这一幕，立即嘬唇吹了一声口哨，更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看到戒指与情侣，纷纷鼓起掌来。有人起哄叫道：跪下！跪下！……

史蒂夫嘴角含笑，慢慢单膝下跪。

佩吉双手捂住下半截面孔，嘴巴在手心里笑，身子微微摇晃。他捞起她的手，把戒指套到她手指上。她拉他站起来，两人都忍不住地笑。

人们又叫道：吻她！吻！……

史蒂夫向佩吉俯下身，嘴唇碰到她柔软的嘴唇，那上面带着女性的芬芳和食物的蓬勃香气，就像正在眼前徐徐展开的幸福生活的一种气味缩影。

巨大的银幕上，斯嘉丽凄然说道，现在我发现自己活在一个比死还要痛苦的世界，一个无我容身之处的世界……

 

跪下。训练人员面无表情地说。

……“冬日士兵”茫然瞪视前方，他每次呼吸都喷出一团白雾，石室寒冷，训练员身着厚厚棉衣，戴红色呢帽，但他几乎全身皮肤都裸露在外，只穿一条遮蔽私处的短裤。

一本红皮手册执在训练员手中，他今天的任务是评估冬兵对命令的忠诚度和耐受力。

他重复说道，跪下。

冬兵木着一张脸，慢慢单膝下跪。

训练人员说出下一个指令：好。现在，吻我的皮鞋。

冬兵并不犹豫，俯下身，把头一直低下去，嘴唇碰到一块坚硬的皮革，那上面有泥土的苦涩气息和刺鼻鞋油味。

皮鞋忽然在他嘴唇下动了，咚地一声，硬邦邦的鞋尖狠狠踹在他口鼻之间。

冬兵毫不抵抗，被踢得朝后坐倒。热乎乎的血从鼻孔里涌出来，蜿蜒流过嘴角。血是暖的，唯一温暖的东西，他抬手时顿了一下，有点舍不得擦掉那点暖的感觉。

然后他爬回来，重新跪好。

训练员满意地点点头，在一张表格的某行上打了个钩。

 

4

音乐轻柔，他们在室内拥抱起舞。

她将脸颊依偎在他胸口。那么温热厚实的胸脯，犹如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沃野。史蒂夫说，亲爱的，记得这支歌吗？

佩吉昵声说，当然记得，那天我特地换了裙子去找你。

是的，我跟……跟巴基巴恩斯坐在小酒馆里，你穿着一身红连衣裙走进来，像个女神，所有目光都聚到你身上，但我知道你眼里只有我一人。

歌声宛如海水荡漾在室内，泛起往事的粼粼波光。他们跟着歌曲哼唱：

Kiss me once, then kiss me twice 吻我一次，吻我两次

Then kiss me once again. 然后再来一次。

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 已经过去了多么久，多么久的时间……

他们紧搂在一起旋转，旋转，旋转。

 

……他们紧搂在一起，旋转，旋转，倒在地上，不停翻滚，双方交替把对方压在下面，伴随口中重重喘息和咬牙切齿的用力声音。

这是九头蛇训练的特工的场地，冬兵负责做陪练。外籍特训官负手站在一边，仔细观看，还有七八个受训特工在一旁站立观摩。冬兵成功锁住对方的咽喉，试图将对方勒晕。

特训官喝道，冬日士兵，不许用左手。

冬兵顺从地迅速换一边手臂，改用右手束着对手的脖子。新特工的膂力亦堪称惊人，一寸寸扳开冬兵的右臂，抓着肘部往反方向一拧，翻身一闪，把他身子抡出去，重重摔在墙上。

冬兵捂着肋下，站起来，脚步略显踉跄。几个特工低声讨论刚才那一记反杀战术。特训官点点头说，once again。

 

5

1950年12月14日，布鲁克林一间小教堂鸣响钟声，为史蒂夫·罗杰斯和玛格丽特·佩吉·卡特的婚礼。伴郎是佩吉的同事兼好友丹尼尔。婚礼后，亲友们喜气洋洋地挤到附近酒店里赴婚宴。史蒂夫与佩吉领了第一支舞，然后人们都进入舞池跳起舞来。

一片欢腾中，史蒂夫和佩吉走到一边休息，一人拿了一杯酒喝。佩吉看他一眼，说，你脸上有唇膏印，过来。

她用手指肚给史蒂夫蹭掉嘴角的红痕，轻声说，每次看到口红我都会想起，我曾到一个战俘营里去，那里有一营女囚，她们营养不良，指甲凹陷，头发像稻草，可等我问她们需要什么，她们却说，能不能给我们几管唇膏？……

忘记那些吧，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学会的是忘记，没有什么比眼下的生活更重要。

史蒂夫，你还记得巴基巴恩斯吗？

当然！我当然记得。

那时你们俩形影不离。我身边有个女孩让我帮忙给她和巴基牵线，还开玩笑说：等你跟罗杰斯队长结婚，巴恩斯中士肯定是伴郎，那时我要当伴娘，到婚礼上去睡他。

史蒂夫沉默不语。

佩吉叹息一声。现在婚礼真的有了，可惜伴郎不是巴恩斯。唉，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能看得到……

过了好久，史蒂夫说，如果巴基能看到这一切，他会很高兴的。他曾说他最想吃我的婚礼蛋糕。

 

有人高呼，新郎新娘，谁来切蛋糕？……

婚礼蛋糕摆在桌子中央，顶端用红色草莓酱和蓝色山莓酱画出一个盾牌标志，中间一颗白色巧克力星星。下面是呈梯形的、雪白巍峨的两层，裱着白色奶油花朵。

宛如一座有断崖的白皑皑山峰，飘着雪花。

新郎新娘两人共同握着长刀，割向蛋糕。

雪亮的刀尖刺进去，刺进最柔软的地方，把它一刀一刀切开了。

 

夜风真冷。虽然冷冻仓里的寒气更重，但现在孤独、恐惧、迷惘都是更强力的制冷剂。他在一个街区口停下来，靠着墙站住。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任务完成后他没有回到接头点报道，脑袋里有种奇异的力量控制着他……那个火车站叫达拉斯站，他向人询问：我怎么才能去……去纽约？

人说，哦，你从这里搭火车到芝加哥，再从芝加哥搭长途巴士。

于是他就这样到了纽约城——在车上他忍不住问邻座乘客今年是哪一年，引来对方诧异的目光——那些交通灯、街道、大楼看上去都像梦魇中的怪兽一样陌生。他走上一座外观雄伟的大桥，又走下大桥。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叫“布鲁克林”。百货商场外有人举着标语牌：离平安夜十天，全部商品八折！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夜幕降临，筋疲力尽。街灯亮起来了，犹如长长珠链。每扇窗户里都亮起一盏灯。有那么多灯光，但没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最后他瘫倒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又渴又饿，近乎虚脱。几步之遥有个铁皮垃圾桶，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脑中好像有什么跟它有关的画面，挣扎着想从掩埋它的泥土下面爬出来。

忽然一扇小门开了，一个戴着厨师帽的人出来，嘴里叼着烟，手中提着一袋垃圾，打开垃圾桶盖，把垃圾袋墩在上面走回去。原来这巷子是一间饭馆的后门。那厨子路过他身边时，看他一眼，嘟囔道，年纪轻轻……又一个让打仗毁掉的……

他等了一阵，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垃圾桶前，撕开扎住的垃圾袋袋口，一股诱人的香气窜出来。借着一点微弱的街灯灯光，他看到了此刻最想要的东西：食物。

几块散发出奶油香的东西，白乎乎，在黑夜里十分显眼。

那是个蛋糕。

他一把抓下去，抓得过于用力，蛋糕在他手掌里变成了稀烂的一团。但他仍飞快把那一团塞进嘴里。下一次他就小心了些，拿出的蛋糕是成形的，能看到上面还残留一些红色草莓酱和蓝色山莓酱，其余部分是白皑皑的奶油花，犹如冰雪凝成。

他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

那本是香甜的东西，然而他不知为何鼻腔一酸，眼中流出泪来。

 

6

1954年2月，史蒂夫和佩吉在一幢等待出售的房子里转悠，房产经纪人殷勤地讲述这套房子有哪些好处：走一百米就是附近街区最好的幼儿园；超市、带人工湖的公园都很近……

房子角落堆着两个刚搬走的上一户人家扔下的纸箱子，地上几张废报纸，有个朝上的版面里印有一张半身像。史蒂夫心中一动，俯身捡起报纸。

“2月17日墨西哥城发生命案，美国杰弗森·哈特上校遭狙击手枪杀……警方根据仅有的两个目击证人的描述，做出凶嫌画像……”

那幅画像里的男人长发垂肩，下巴上有个凹坑。

房产经纪人的声音传来：女士，瞧瞧这房间，采光又好，风景又好！

佩吉走出来，嘿，蜜糖，在干什么？怎么没过来？她一只手扶在后腰，一只手搭在膨起的肚腹上。

史蒂夫把报纸丢回地上，微笑道，没什么，我在想茶几和沙发该摆哪里。

佩吉露出一个准妈妈的慵懒微笑。唉，亲爱的史蒂夫，现在最紧迫的任务难道不是布置婴儿房吗？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诞生在两个多月后的4月20日夜里。佩吉被送进产室，史蒂夫等在外面，坐立不安，紧张得连鼻尖上都是亮晶晶汗珠。

相识的医生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怎么样？罗杰斯先生，准备好迎接新生命了吗？

史蒂夫苦笑道，我觉得我永远准备不好。

产房里传出佩吉的叫声：啊！……

史蒂夫抹一把汗说，我还有多久准备时间，距离我跟我儿子会面？

这可说不准，产程有长有短，可能三分钟，也可能三天三夜。你就耐心等吧，那边有咖啡机。哎，你可以用这段时间想想名字呀。

名字倒是早就想好的。

叫什么？

詹姆斯，小名叫巴基。

 

三个小时的精神评估之后，三个x部门的专家坐在冬兵对面，各自在评估报告上写下意见，起身，鱼贯而出。

冬兵坐在绑缚他的椅子上，面上隐隐有种痛苦和郁愤，他左肩膀下是空荡荡的，机械臂卸下去了。门开了，又有一人进来。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柔声说，冬日士兵，准备好迎接你的新生命了吗？

他转到椅子背后，亲自握着把手往前推，原来那椅下有小轮。他将冬兵推过走廊，推进另一个雪白的房间，那儿有数位医生护士在等待，一条崭新的机械手臂搁在轮车上。

手术床上方还悬着一台用来做意识清洗和植入思想的机器，床后面是一个新建造的冷冻仓。

……房间里回荡着他凄厉的叫声：啊！……

 

7

1959年11月15日，下过一场雨，天气变得很冷，史蒂夫开车行驶在路上，后座的安全座椅上坐着五岁的儿子。小男孩正在玩两个手指长的兵人。

史蒂夫对着后视镜里的儿子说，宝贝，知道吗？等今天把妈妈接回家，明天她就不去上班了。

为什么？

因为她快要生你妹妹了，需要在家里等着。

等几天？

那可不确定。

妈妈不去上班，我能不去幼儿园吗？

史蒂夫微笑道，不行。男孩闻言嘟起嘴巴。他小声说，爸爸，“吃软饭的”是什么意思？

谁跟你说的这个词儿？

我们班的维克多·福克斯。昨天我没有借他我的汽车模型，他就说：你爸爸是个吃软饭的。

没什么意思，亲爱的，那是一句不太好的话。像咱们家这样，爸爸在家带小孩，妈妈出门工作，人们认为这不对，就会嘲讽当爸爸的。但是妈妈很能干，有她一个人上班，收入就足够了，她和我婚前就约定，由我在家照顾你，还有你未来的妹妹，就这样。你喜不喜欢爸爸每天接送你、陪你玩、给你和妈妈做饭？

喜欢。

那就够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快乐就足够了，不是吗？别多想了。嘿，宝贝，幼儿园今天学了什么？

学了画水果，捏彩泥，还有练习写字母。

现在你会写什么啦？

我会写我的名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男孩说完，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呵一口气，小手指在玻璃上一字一字写出他的名字，B-U-C-K-Y。

太厉害了！还会写什么？

还会写你的名字哦，爸爸。

在BUCKY旁边，男孩又一字一字写出了S-T-E-V-E。

两个名字，并列在茫茫雾气之中。雾水被笔画刮掉的地方，透出一线一线的风景。

 

又一波任务完成，冬兵走向他自己的冷冻仓。自从数年前他脱离组织、擅自逃到纽约之后，x部门的人就坚持让他在无任务时置于冷冻休眠状态。

他在老位置站好，几条铁爪从后面伸出来箍在胸口腰间，钢铁仓盖缓缓降下来。盖子上有一块电视屏幕大小的钢化玻璃，便于外面的人观察。

冷气从四面八方喷出来。

钢化玻璃上凝起一层雾。根据经验，距离失去意识还剩不到半分钟，冬兵抬起右手，指尖在雾气上滑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B-U-C-K-Y。

在BUCKY旁边，又一字一字写出S-T-E-V-E。

两个名字，并列在茫茫雾气之中。

在雾气再次模糊那两个名字之前，冬兵闭上眼睛。

 

 

8

1980年7月13日，史蒂夫一家四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中等待，一扇门打开，佩吉的小弟从里面走出来，臂弯里抱着一个粉色襁褓，笑得嘴巴都歪了。各位，来见见卡特家的新成员吧！

已经长得跟父亲一样高的青年詹姆斯和他妹妹娜塔莎抢先挤上去，对小婴儿发出惊叹。

一向最喜欢孩子的史蒂夫，这次却迟迟没上前去，只是站在众人身后，嘴角挂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样子似乎有些困窘。佩吉小心翼翼地把女婴抱到自己怀中，天哪，她真漂亮……史蒂夫亲爱的，快来看咱们的小侄女呀。

史蒂夫只好走过去。佩吉在女婴脸颊上亲吻一下，感叹道，好多年没闻到小婴儿的香喷喷味道了。史蒂夫，你要不要也亲一下？等她长成大姑娘可就没机会了哦。

史蒂夫抚摸一下自己的大胡子，说，算了，我怕我这胡子会把她扎哭。

詹姆斯说，舅舅，她叫什么名字？

她妈妈取好名字了，叫莎伦。莎伦·卡特。

 

9

1991年2月，冬夜，71岁的老人史蒂夫坐在小酒馆里喝酒。佩吉回娘家参加姨母的葬礼，詹姆斯正在法国出差，抽不开身，娜塔莎陪伴母亲前去。

电视机里正播放突发新闻：著名实业家、慈善家霍华德·史塔克夫妇于昨日遇害身亡，警方在一辆撞毁的汽车中找到遗体，发现两人身中数枪……

几个酒客看了新闻，叹着气发表一些表示惋惜的话。史蒂夫沉默着一口饮尽杯里的威士忌，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有人在点唱机里投币，点了一首《There is a tavern in the town, in the town》：

 

There is a tavern in the town, in the town, 在镇上有一间小酒馆，小酒馆，

And there my true love sits right down, sits him down, 我的一生挚爱就坐在那儿，坐在那儿，

And drinks her feels so merry merry leave 喝着酒，如此快乐，

And never, never thinks of me. 却永远，永远不会想起我……

 

史蒂夫觉得这首歌非常耳熟。他搔搔已经变得稀疏花白的头发，推开酒杯，留下一张纸币，出门离开。

他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一阵冬风吹过，他嘴里嘶地一声，裹紧了夹克衫。现在他不再是那个身强力壮的超级士兵。他老了。

就快走到汽车处时，他忽然感到右后方有一个黑影袭来，尚不及反应，颧骨上已经结结实实着了一拳。

他仰倒在地，又尽可能快速地爬起身，一阵轻微晕眩，视野有点模糊，但他仍摆好战斗的准备姿势。双拳一前一后，向袭击者吼道，告诉你，我可以跟你打一整天！……

那人冷笑道，得了！你不配说这句话。

视线逐渐聚焦，史蒂夫怔住了。因为他看到面前站着的，是他自己。

不是现在这个衰朽的老叟，是年轻健壮的美国队长，穿着紧身制服，手臂上挂着星盾。

老史蒂夫摸着疼痛的颧骨，你，你也是史蒂夫·罗杰斯？

对，我是从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2023年穿过来的。

哦……在你们那里，灭霸也已经被击败了，是不是？

是的。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年轻的史蒂夫并不回答，他皱紧眉头看着他，上下打量，目光中有一丝厌恶。他说，真难以相信，某一个我竟然会做出这种选择。

老史蒂夫沉下脸。否则，你认为我该怎么选？

你这是明知故问吗？你明明有机会修正……

不，我没有机会。

你至少可以替巴基想想法子！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我都经历过2023年。我已经知道巴基未来会没事的，他是布鲁克林的棒小伙，是个勇士，他能熬过来。

年轻的史蒂夫咆哮道，混蛋！你听不出自己的话有多混账吗？对你来说，那个结局是已经发生了，是过去式，但对1945年、1955年、1985年的巴基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当下的痛苦。就算结果不会指向死亡，但中间过程的痛苦就无足轻重了？就可以听之任之？你从没想过哪怕把他救出一天、一小时，他起码能少痛苦一天、一小时？

老年史蒂夫那张多皱的脸上，起了一阵止不住的颤抖。他哑声说，别人不理解，你也不理解？我已经祭献过我的七十年，我的生命！——我们的生命。我已经牺牲过了一次！为什么我不能幸福一次？为什么不能有一次、让我只顾我自己？我不值得吗？

那么巴基呢？难道他值得这样的七十年？

你是认为我这样亏欠了巴基？告诉你，他自己可不这么认为。从2023年回来之前，我跟他商量过，他还祝福过我。

天哪，他当然会祝福你！他打十岁就爱上你了，难道你不知道？还是你一直知道，只是装不知道？

老史蒂夫再次闭紧了苍老的嘴唇。

还有霍华德，他也不值得你去救他一命？你从未想过要阻拦巴基杀死霍华德？

老史蒂夫喃喃道，九头蛇想要杀霍华德，即使不是巴基执行，他们也会另找杀手……而且，我已经老了。没人能当一辈子美国队长，当一辈子超级英雄，我也不能。

年轻的史蒂夫冷笑一声，幸好你只是其中一个我，否则我真觉得史蒂夫配不上当年厄斯金博士的赏识。那时你没有超级神力，你只是个浑身毛病的小个子，但你还记得当年你多勇敢、多有责任感吗？

老史蒂夫虚弱地说，这条时间线上的美国队长现在还躺在冰海里，没办法救人。那就权当我没回来过好了，我也不欠他们任何人的，不是吗？！而且人有了牵挂，会变得软弱，我有妻子和家庭……

年轻的史蒂夫毫不留情地说，闭嘴！

他转头说道，好了，巴克，你出来跟他道个别吧。

老史蒂夫瞪圆了眼睛。巴基？……

从黑影里走出了第二个人。那是个仍然年轻的巴基。

他凝视着老史蒂夫，目光凄然而温柔。史蒂夫，你真的给你儿子取名叫詹姆斯了？

是啊，他……

年轻史蒂夫再次打断他——这是个脾气较为暴躁的史蒂夫——没必要叙旧了，我这就要带巴基离开。你们快说个再见吧。

老史蒂夫诧道，离开？去哪？

在我那个平行宇宙里，巴基死了。我在各个时间线里寻找“富余”的巴基，找了两千五百四十七个平行宇宙，总算找到你这一个。

……他怎么死的？

2016年在西伯利亚，他被托尼·史塔克杀死了。当然，后来虽然少了巴基的帮手，灭霸也被打败了。世界并不缺他一个，缺他的只有我……反正他在你的时间线也是没希望的，我现在要把他带走，带到那个宇宙的2023年去。我会跟他一起买套房子，每天看报，遛狗，研究玫瑰花种植，以及做意大利面。

老史蒂夫愣在那里，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年轻的巴基走过来，用力抱他一下，然后转身，跟另一个史蒂夫向前走去。

老史蒂夫在后面叫道，嘿……史蒂夫！

年轻的史蒂夫回过头来。

在你去过的两千五百四十七个平行宇宙里，巴基都过得很好吗？

是的。在一千九百二十一个平行宇宙里，巴基都跟史蒂夫结婚了。

那剩下的六百二十六个呢？

年轻的史蒂夫一笑。剩下那些，他们没结婚，只是共同领养了小女儿，所有女儿，都取名叫娜塔莎。

（End）

 

文中冬兵大部分经历摘自漫画Captain America V5 011。原著漫画里冬兵确有一次脱离组织逃到了纽约。

上文“结婚蛋糕”一节，他在后巷垃圾箱里吃到的就是史蒂夫和佩吉的结婚蛋糕，一墙之隔，他们的婚礼刚刚散去。

作者之前消失，是出国浪了半个月的假期，前几天回来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去了影院。

看完电影觉得《雪地的三个昼夜》宛如笑话。觉得我以前写的影评“冬兵宛如命运的洼地，只有史蒂夫跳进脏水里打捞他的灵魂”都是一厢情愿自说自话。

不退圈但写完这篇盾冬要埋头向杰克柯蒂斯（和《黑与金》）求一段安慰。

再说一遍：想给A4盾说好话的、喜欢A4盾的、支持A4盾最后选择的人，请取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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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薄荷君画的小料本封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