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朴综星| 西雅图不眠夜
全文1w6➕
“因为我们不接受一切都是偶然,所以我们发明了命运。”
推荐配合bgm《Easily》---Bruno Major
01.
当Tacoma机场礼貌而冰冷的广播内容第三遍响起后,我把皱巴巴的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把手上塞得满满的证件、蓝牙耳机和登机牌一股脑地丢进行李箱上的大托特包里,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破事儿” 我心里骂道。这趟西雅图出差之行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从出发前一晚突发的胃疼,飞...
全文1w6➕
“因为我们不接受一切都是偶然,所以我们发明了命运。”
推荐配合bgm《Easily》---Bruno Major
01.
当Tacoma机场礼貌而冰冷的广播内容第三遍响起后,我把皱巴巴的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把手上塞得满满的证件、蓝牙耳机和登机牌一股脑地丢进行李箱上的大托特包里,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破事儿” 我心里骂道。这趟西雅图出差之行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从出发前一晚突发的胃疼,飞机上精力过于旺盛的爆炸头小孩,再到故意绕路让我白扔几十美刀的出租车司机,没有热水的所谓四星级酒店和难缠得几乎苛刻的西雅图客户,再到现在,我回程的航班,由于这样那样的破理由,晚点整整20个小时。
算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把黑色口罩向上扯了扯,让我疲惫的面容能尽量少裸露出来一点,眼镜摘下来按了按鼻梁顶,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出登机区域,把围绕着机场工作人员喋喋不休抱怨的其他旅客甩在后面,好像这样就能甩掉一点烦躁。
西雅图今天的天气倒是难得的不错,虽然没办法跟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California相比,但对于这个一年有九个月都在下雨的海洋气候城市来说,没有了湿漉漉的云雾,投下一点儿阳光就足以让每一个西雅图居民的开场白变成“what a nice day ”’。
我停住脚步,过往人群匆匆的脚步声,行李箱滚轴滚动的声音,送别亲友的交谈声还有外放的tik tok声一同融合,我的目光夹杂其中,透过巨大的机场玻璃向外望去,望向这个难得才被阳光沐浴的城市,心中情绪微动。
“好吧”,我抬腕看表,
9:23AM
“那就再呆20个小时。”
02.
其实,这一趟西雅图之行,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公司刚好有这个需求而同事们又都抽不开身,于是我自告奋勇毅然奔赴地球另一端。
理由嘛,倒不是说为了增加绩效升职加薪或者是什么别的,单纯只是我感到疲倦麻木。我想逃,逃开每天死气沉沉的公寓,工作,情绪或者是任何一项我成人世界里的日常,哪怕一会儿也好。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终极任务就是做好一个成熟稳重且冷酷的大人到死,不然为什么我的情感世界没有一丝波澜,从毕业参加工作以后,似乎我就提前耗尽了年轻的激情,酒吧蹦迪彻夜狂欢只会加倍空虚,读书养花普拉提让我觉得提前三十年退了休,我每天凌晨与我的小夜灯相顾无眠,然后花上大价钱去买最贵的眼霜拯救我的眼袋。
我的前室友Cathy说都赖我灰暗风的装修风格害的我X冷淡,我连夜收东西去她波西米亚暖色调的loft里苟活一个半月,最后被她扫地出门说嫌每天跟活死人说话晦气。
我甚至跑去看过心理医生,看看我是不是患上了抑郁或者是其他任何学名长的要死的心理疾病,但我的心理医生兼研究生学长只是半躺在他私人会客厅的沙发上把检查单递给我,漫不经心地对我说:‘‘也许你只是需要给自己放个假,灵魂上的那种。”气得我一把夺过检查单要他把我刚请客的价值不菲的牛排大餐吐出来,并冷冷地甩给他一句话
“我好像没有灵魂,或者说灵魂与肉体早就分离一万年了。”
总的来说我的心空洞乏味,只能灌进风的回响。
03
我对西雅图为数不多的印象,只有全世界第一家Starbucks和创立在此的波音公司、阴雨连绵的天气, 还有那部经典的爱情电影《Sleepless in Seattle》。这就不得不提到我的前室友Cathy了,她是那种典型的情感多得简直泛滥的女人,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偷偷舀走了属于我的那份情感。
前几年我们还在一起合租一套平层的时候,她拉我和她一起用她精心淘来的投影仪看了至少不下五遍的《Sleepless in Seattle》,并且每一次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声感叹着“Oh Destiny!”, 她好像十分相信命运,相信一见钟情和命中注定,留恋着这片Sam和Annie相爱过的土地。而我,却恰恰相反,西雅图湿润的气候似乎无法浸润我干燥的心房,我只觉得帝国大厦上丑不拉几的爱心不如一套Tiffany Setting来的实在,Cathy翻了个白眼表示无比鄙夷我这种铜臭心态:“你懂不懂什么叫浪漫,什么叫命运!。”我摇头,她气得用枕头打我并骂你活该一辈子单身。
后来我搬走开始独居生活,并不顾我妈的强烈反对把房子装修成只有黑白灰的冷淡风,唯一别的颜色的东西是Cathy作为乔迁礼物送的绿植,明明有浇水施肥却还是半死不活,像我一样。
直到前段时间我为了尝试换个居住环境改善心情而搬去她家借住,她特地买了食材打了边炉来欢迎我,在她家暖融融的挂灯灯光和火锅冒起的水蒸气中,我告诉她公司安排我下半年去西雅图出差小半个月,激动得她毛肚都忘了捞,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说: ”你说不定就能在那里遇到你的命中注定!” 我有些嫌弃地把她的爪子扒拉下去 “别做梦了,你的毛肚快变成橡皮了。”
什么是命中注定?
我坐在机场Starbucks里,盯着面前星冰乐杯壁上的水珠慢慢滑落浸湿纸巾,有些发愣地想着,也许因为飞机晚点而被困在西雅图20个小时,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这时一声手机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我的发呆进程,打开一看是航空公司发来的长段废话道歉,并表示可以提供酒店给延误的乘客休息,我眯了眯眼,望向阳光有些刺眼的窗外,也许是因为Cathy对西雅图的向往实在太多感染了一小点我,我做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有些吃惊的决定。我回复道,
“Thanks, but I decide to have a smalltour in the city.”
04
10:48AM
当我吃力地将我的箱子搬上西雅图的红色双层观光巴士的陡峭楼梯时,我开始后悔自己半个小时前的决定了。也许我就应该听从航空公司的安排住进酒店呼呼大睡熬过剩下的十几个小时,而不是拿着行李大汗淋漓地挤在一堆兴奋的游客里动弹不得。正当我一边感叹这帮外国佬真没眼力见一边艰难地把箱子提上楼梯的衔接处,把头发拨到耳朵后准备卖力开始提下一段阶梯时,背后响起了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 。
“需要帮助吗,Miss?”
我抬头的那零点几秒已经想好了说辞准备婉拒这位可能有点秃头啤酒肚的美国绅士,“Th.......”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来,我惊呆了。面前这位男士,哦不对应该说男生的模样跟我脑海里的想象没有一毫丝沾边的地方。
个子很高,小麦色的亚洲面孔棱角却很分明,黑色的头发很有光泽,顺毛刘海搭在额头上,说话的时候好像习惯笑着嘴角形成一个小括号,脖子上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你需要帮助吗 女士?” 他好像是以为我没听懂,贴心地放慢语速又问了一遍,这才把我从晃神中猛然惊醒。
我连忙点点头 “麻烦你了”,把行李箱的把手递给他。他接过去又朝我笑笑,转身向二层走去。我扶着扶手跟在他后面,他宽阔的肩膀好像挡住了一部分阳光,让我躲在他的阴影里,有机会暂缓我的心跳。
“我完蛋了” 我感受着我狂跳不止的心脏这么想着,见到他的第一眼,我的脑子里就炸开了我半个小时前还在怀疑的四个字 “命中注定”,我干枯的心洞仿佛被春风化开了一丛嫩绿,我枯萎的情感仿佛被甘露滋养出一片雏芽。
好吧,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这真的是我当时的心情。
“我完蛋了,真他妈给Cathy说中了,我好像遇到命中注定了。”
我突然想起《Sleepless in Seattle》里的一个经典桥段,Sam在机场看到Annie的第一眼时,是不是也是同样的脚步定住,心脏停拍,在脑海里响起命中注定的siren,一眼决定往后一生。
也许我是需要在平凡生活中经过无数漫长乏味的等待,才能在异国街头换来最俗不可耐又浪漫至极的一眼注定。
走上楼梯,我看到他挑了个欣赏风景视野极佳的位置放下我的行李,我想挤开过道上一群站着拍照喧闹吨位不小的外国游客们向前走去,不料这时司机突然开动巴士,我并未站稳就被惯性往前甩出,脏话还没骂出来就不得不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座椅或者是地板的亲吻。
意外的是,想象中的痛觉并没有来到,一只有力的手就拉住了我,
“小心。”
我再睁开眼,目光所及就是两条大小不一的项链,我花了整整两秒才意识到我离他的怀抱就差这么十几厘米,我的耳边轰一声炸开了。
可能是看我没有反应,他低下头想更近一点check我的情况,
“你没事吧?”
我敢打赌我的耳朵已经全红了,赶紧挣脱出来跟他道谢。他笑的更开心了,嘴边的小括号更加明显:“小事,可你要是再不坐下的话,我俩可都没位置坐了。”
我才发觉经过刚刚那一插曲,顶层巴士的座位都已经占满,剩下站立的头发颜色不一的游客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那两个空位。
我感觉我的脸更加发烫了,匆忙坐下就把眼睛瞥向窗外风景,疯狂头脑风暴如何开始一段自然的搭讪。我感受到他也在我旁边坐下,带起一阵香气,很好闻,也许我应该问他香水用的哪个牌子?不不,这好像太突兀了点,一般外国人聊天开头用的什么来着.......
我看着巴士扶手上反射的阳光,神使鬼差地来了一句,
“What a nice day.”
“你是来旅游的吗?”
我没料到他也同时开口,且他的开头比我自然太多。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主动搭话,愣了一秒后咧开他的小括号:“对啊,天气真好,很难得呢。”我被自己蠢的简直想一头撞死在栏杆上,也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我是来出差的,本来今天就应该回程了,飞机延误了挺久的,就决定来城里逛逛了。”
“飞机延误啊.........” 他露出一副有点惋惜的神情
“那你呢,也是来旅行吗” 我迫不及待想弥补我的失误,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 不,我是......呃...我是学生,在西雅图上大学,今天周末没课闲着出来逛逛的。”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说这话时有点犹豫,但看他这宽松白T外罩NBA球衣的,还有脚上一双干净的空军一号,学生气浓郁,怎么看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是弟弟呢.......”我心里略微有点可惜,要先问问成年了没才行啊。
“你是亚洲人?
“对,出生在西雅图”
“你在大学学什么专业?”
“那个....经济。”
“好巧,我也是学经济的。”
“那拜托行行好,别提任何专业的东西吧,我在过周末呢。”
奇怪,为什么总要一边说话一边笑呢,总是让人不自觉就把注意力放在他笑起来嘴边形成的小括号上,完全忘了下文要继续接什么。
我们又接着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天知道为什么会聊起社团之类的鬼东西,我的注意力其实完全不在对话上,我只想想尽办法找个理由跟他多呆一会,让我们的相遇不止停留在这一场短短的bus tour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错过他,我会错过更多。
他应该也是想不出什么话题了,短暂的对话中断让我们各自把头偏向两边,就是这么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瞥,我有些惊讶地发现这条街区的景观有些熟悉,我出差时陪客户来过的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就坐落在这里。几乎是瞬间,一个绝妙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转头,
“前面那家bar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去喝一杯?当我感谢你帮我搬行李了”
他本来也在观赏着风景,侧颜线条分明,阳光偏落在他的头顶,把他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有些栗色。听到我说话的瞬间就转过头来,脸上笑意盈盈,
“好啊,乐意至极”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Jay”
我挑了挑眉头,他笑的更开心了
“朴综星”
“我叫朴综星。”
05
12:27AM
餐厅里人不多,放着慢摇的爵士,我和朴综星面对面坐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餐厅里的光线比我上次陪客户来昏暗许多,是吊灯老化还是换了窗帘?我的视线从周围环境移到面前的人上,不得不说,朴综星的脸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越发........ 好看了。
他用手半撑着脸,抬着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我摇摇头想把一系列花痴的想法赶出脑海,抬手叫waiter 应声走来的服务员是个个子不高扎着丸子头的拉丁裔女生,围着围裙轻快地走过来地给我们两份菜单。我推过去一份给他,
“看看要吃什么吧”
“不是怒那请客吗,那就努娜看着点吧”
好啊,姐姐已经叫上了呢,这小子。
我也丝毫不客气,菜单翻得迅速,点了双份的沙拉,烤牛排和两碟说是特色的海鲜杂烩,至于酒水嘛,我给自己倒是点了一杯看上去清爽的薄荷金汤力 ,我抬头再看看他,微微皱着鼻子在看手机.......
嗯,点杯柠檬汽水好了。
我叫waitress过来点菜,当我合上菜单说就这些的时候,朴综星突然抬起头来,笑着加了一句:“再来两个冰淇淋球,香草味。”然后再转过来笑盈盈地面对我 “不会介意的吧” 我也笑着说当然没关系,心里却想着“给你点汽水还真是点对了啊。”
直到最后一份菜品也端上来,朴综星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姐姐没有给我点喝的吗?”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
“不是给你点了吗”
“汽水吗”
“没错啊,你应该还不能喝酒吧”
他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我带上我陪客户喝酒时常用的假笑
朴综星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得小括号明显
“可真是贴心呢”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不明所以地抿了一口我的金汤力。
管他呢,小孩
餐厅里菜品不错,我吃的津津有味,海鲜杂烩口味独特,牛排烤的恰到好处,酒杯见了底,我又得开始想想下一步如何把他套牢在我身边。
朴综星吃东西得时候脸颊肉一鼓一鼓,我忍下想捏一把的冲动,起身走到前台去结账。总账单再加上小费,这一顿饭还花费不小,我付钱的时候隐隐心痛。也许是走回座位的时候脸上肉痛的表情没控制好,朴综星先我一步开口道:
“这顿饭不便宜吧,那作为报答,我当努娜的西雅图一日向导怎么样?”
我盯着他笑开的小括号,心想着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轮廓这么好看,一边学着他答应我的语气:
“好啊,乐意至极”
06
14:17PM
我坐在朴综星蓝色老爷车的副驾驶上,旅行箱卡在后尾箱里,车窗大开,我的脑袋被风搅得一团浆糊。缓了好一会儿,我终于问出了一个十分困扰我的问题,
“你哪来的车?”
“租的”
“你有驾照?”
朴综星把茶色墨镜摘下来插在头发上,脸转过来笑着说,
“是喝醉了吗,没有驾照怎么开车啊”
说的很有道理,但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啊,姐姐”
在等交通灯的间隔,我费力地用转动把柄把车窗摇上去,朴综星则在控制面板的几个按钮上按了按,有些老旧的车载音响便放出歌来
“Don’t youtell me that it wasn’t meant to be,
Call itquits, call it destiny
Justbecause it won’t come easily
Doesn’tmean we shouldn’t try’’
我嘲笑他谁一大中午放节奏布鲁斯,朴综星只是不可置否的耸耸肩,
“想先去哪里?”
我跟着布鲁斯的节奏伸了个懒腰
“随便啊,不是你是向导吗”
朴综星低头轻笑,踩下油门
“好啊,那就先去这里吧”
15:12PM
去Pike Place Market的路程不算堵车,但找到一个方便的位置停车倒是花了我们一番功夫。我跟朴综星并肩走着,走过周围花花绿绿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游客们,店铺的装修各有风格,很独特。要是在我大学的时候,一定会激动地排进长队挨个游览。可惜,现在的我不会了。
“姐姐是第一次来派克市场吗”
“嗯,出差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景点游览”
“那就趁现在好好走走吧”
烦人的小括号,真是。
一路走下来,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店逛了不少却没有怎么买,我本来看上了一件玻璃挂饰,雕刻工艺很特别,上面的图案跟朴综星脖子上的胎记形状很像,我拿着它久久驻足,看着阳光在玻璃上反射出不同颜色的光。但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把它买下来,理由?朴综星问我的时候,我也说不上来。
“好像没有这种习惯”
“什么习惯?”
“这种想要带走什么的习惯,眷恋的感觉”
但我们并不是两手空空地去世界上第一家Starbucks店排队的,我手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浇满枫糖浆的华夫饼,芝士夹心的烤乳酪,还有几袋热心店员给的试吃糖果。朴综星手上则拿着个洒满巧克力和奥利奥碎的榛子冰淇淋——天,他怎么这么喜欢冰淇淋。
“要来一个吗?”
我歪了歪头指向正在排队的店面,意示他我喝咖啡。
“总是喜欢这么苦的东西吗?”
“等你长大就懂喽”
“别变成冷酷无趣的大人啊,姐姐你”
其实我想回答他我已经是了,不然为什么面对着好不容易心动的年下crush还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对不起啊,姐姐好像真的失去了拥有感情的能力。
所以,救救我吧,Jay
午后的派克市场好像总是散发着一种懒散的气质,阳光随意地洒在没有屋檐遮挡的石板路上,游客们大多带着墨镜或者草帽脚步拖沓地漫无目的闲逛着,各式各样的街头艺人拉着手风琴或者打着架子鼓,叫不出品种的花色小狗懒洋洋地趴在脚旁,尾巴当作主人的节拍器。
朴综星心情很好地把刚刚买甜食找下来的硬币扔进他们敞开的乐器箱里,我蹲下身来轻轻摸着小狗的耳朵,它好像很喜欢我摸它的手法,翻过身把肚皮露出来撒娇,我很少碰到向我示好的小动物,准备上双手大摸一场。等到我终于撸狗撸得心满意足,拍拍手准备站起来回头找那个白色身影时,一个巨大的棕色马男头套出现在头顶,
“ Surprise!"
我直接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几把东西??
朴综星摘掉头套笑的前仰后合,我气的上手想揍他,却被他笑着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还没等我开口骂他幼稚,他就从背后掏出来一把五彩斑斓的花束递到我面前
“作为赔罪,收下这束花吧。”
我一瞬间被这太斑斓的色彩震住,几乎是头脑空白地接下这束花。上一次怀抱一束花是什么时候来着?我盯着这束新鲜得还带着露水的花 几乎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好像很久了,我总是觉得鲜艳的花跟我腐朽的灵魂不相配。
朴综星好像还嫌不够似的,伸出手在花束中间折下一朵,帮我别在了领口,
“衬托一下你的美貌”
真是.......
我整理了一下精神力,把花单手抱着,开口
“小小年纪这么会flirting,经验很丰富啊。” 然后,自然地环上了他的手臂。
朴综星笑得更厉害了,眯着眼睛说
“可别污蔑我啊 只是看到你这样而已”
我一只手挽着花,一只手搂着朴综星的手臂,继续跟他一起走在派克市场的街道上,与任何一对擦肩而过的游客情侣没有任何区别。不远处有个金发碧眼的小孩拿着应该是刚从街边小贩手里买的泡泡水,一串又一串的泡泡就从我眼前飘过,阳光透过其中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线。风略过我的发梢,我忽然感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入梦境一般,令人头脑混沌脚步虚浮,流动着与我而言有些奇幻的气息,好像谁在画笔在我黑白灰的世界胡乱添上了一笔色彩。
我竟然还搂着一个人,好不可思议。
像是在提醒我一般,那些随风飘浮的泡泡在我眼前就那样迅速裂开,有一些泡沫水溅到我的眼睛里,我立刻闭上了眼。
是啊,泡沫裂开只需要一瞬,梦境也总是会很快醒来然后消失在大脑皮层深处。身旁的人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还有十几个小时我就会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不知怎的,突然有点难过,我松开了他的手。
“我不想离开” 好像有个声音模糊地对我说到,“我不想离开”
“怎么了?”朴综星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低下头来问我
“没事” 我压了压涌上喉头的情绪,扯出另一个话题,
“你知道口香糖墙吗”
于是我跟朴综星就站在这面沾满了口香糖的墙前开始比赛谁用口香糖吹出的泡泡大,朴综星怎么样都学不会吹出一个完整的泡泡,我终于找到个机会肆意地嘲笑他,他恼羞成怒买了一大包一条条嚼进嘴里尝试,最终还是宣告失败。直到我俩都嚼口香糖嚼到腮帮酸疼,才找了一个位置把我俩的口香糖吐出来再黏上去。
“gross!!”朴综星终于忍不住在我用手想把口香糖调整得更牢固时说出这个单词,我转头眯起眼睛向他得意地笑,笑得真心实意。
“我很久都没笑这么开心了”
朴综星拧开刚在自动售卖机买的矿泉水倒在我手上给我洗手时,我盯着他的侧脸,不知不觉地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他继续倒着水
“嗯......因为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我感受着水流,含糊地给出了我的答案。
“这样啊”他捏着瓶子,倒完了最后一滴水
“走吧,我们去看日落吧”朴综星说。
17:58PM
我早就知道派克市场的摩天轮日落很有名,所以排不上坐摩天轮的队也是正常的。我看着弯弯绕绕的队伍,有些无奈地朝朴综星笑笑,
“看来今天是看不上喽”
朴综星撇撇嘴,
“谁说一定要在摩天轮上看”
朴综星找了一个稍微离摩天轮广场远一点但视野开阔的小平台,顺便在旁边的流动餐车买了两份经典美式热狗套餐当作晚饭,我们就这样懒洋洋地窝在长木椅上等待着日落。我抿着冰块碰撞的可乐,看着朴综星一点一点用塑料叉挑出热狗里的酸黄瓜,
“不吃给我” 我把热狗递过去,
于是他又乖乖把酸黄瓜一点一点叉进我的热狗里,我忽然又有一种恶趣味想逗他,“小孩怎么还挑食”,朴综星翻我一个白眼。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日落降临。今天西雅图一日的好天气就预兆着日落不会令人失望,先是橘色将天空笼罩,将朴综星的脸上都打上一层暖光,再是漫上来的红,焰成一片烧到天边,再与涌上来的墨蓝相融,打翻了天空浓墨重彩的调色盘,摩天轮立在其中,显得好不真实。
好美的日落
我跟朴综星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面前的天空。而我也终于掏出手机,拍下了今天滞留在西雅图的第一张照片。
落日,夜幕,摩天轮。
当然,还有镜头之外的朴综星,照片内只留下他一撮发丝。
夜幕降临,最后一点橘色也被吞没,我把最后一张纸巾撕开,一半分给朴综星让他擦擦嘴角的蛋黄酱,一边问他下一站去哪。
“让我想想.......”他好像有些苦恼地将用过的纸巾揉作一团,“景点的话......”
“Space needle?”
07
我又坐在朴综星的蓝色老爷车副驾驶里,乘着夜色往Seattle Center驶去,他脱掉了外罩的球衣,只穿简单一件白T,感觉好像气质不一样了?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在Chihuly Garden&Glass博物馆里,玻璃工艺品更是精巧多样琳琅满目,折射出不同的光线。但比起饶有兴趣参观游览的朴综星,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不断打开手机屏保看时间,想知道我还能在西雅图待多久,流逝的时间让我有些烦躁。
“我不想走” 那个声音更清晰了一点。
20: 16PM
登上Space Neddle 的电梯时我仍没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直到朴综星敲敲我的头,
“又在想什么啊”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才不信”
好吧,在想你。我在心里回答道。
到达观景台,我的注意力终于被景色吸引走。晚上的太空针塔没有白天游客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瞭望台上游走。我向前走去,手搭在在瞭望台的栏杆上,盯着远处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大概轮廓的雷尼尔雪山,底下是西雅图市区的车流和灯光,二者相互映照着。朴综星也跟过来我身边,背对着景观,手肘靠在栏杆上,带着笑望着我说:
“怎么样,对我这个一日向导满意吗”
我也扭头回望着他,挑着眉毛装的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还不错?”
“只是不错的程度而已吗,好受伤呢”朴综星夸张地捂住心口
就这么互相沉默地享受了一会儿晚风,朴综星又孜孜不倦地开口问我,
“说真的,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到之前Cathy问我的问题,神使鬼差地,我把它抛给了朴综星
“你相信命运吗”
朴综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给出了他的答案,
“相信吧,不然哪有这么多偶然,不都是命运吗”
我那一瞬间好像有点理解,所谓命运,不都是世间的人们为了解释那么那么多或好或坏的偶然而创造出来的吗。要是把一切都叫做碰巧呼作偶然,那未免也太不浪漫,所以有了命运论,对吧。
“所以姐姐想说遇到我是命运?”朴综星带着他的小括号笑盈盈地问我。我也带上一丝轻松的笑意回答,
“不,是好运。”
晚风从雪山的方向吹来似乎也带上一些凉意,吹起朴综星的刘海和衣角,让他好像和风融为一体,我走上前几步,踮脚在他嘴角轻轻印上一个吻,代表着我暂时抓住了这阵风。朴综星托住我的脸,加深了这个印记。
夜色渐深,游客都散去,只有我和朴综星十指紧扣坐在瞭望台的长椅上。今夜没有星星,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望着远处几乎看不见的漆黑的雪山,
“怎么办,我不想回去了”
他歪过头亲吻了一下我的发顶,扣紧了我的手,
“那就别回去了,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可我清楚知道他又在说孩子话,我比谁都清楚我不可能就这么抛下一切赖在西雅图,所有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是泡沫,是幻梦,再过不到十个小时就会破灭。我有自己的生活,朴综星则会在西雅图完成学业再进入社会,我只是他的一日crush,可我竟然真的把他当作拯救我空洞心灵的那个救星。今夜有多浪漫,就让事实对比显得有多残忍。
一天的命中注定也叫命运吗?我好不容易遇到拯救我行尸走肉生活的良药,还没喝上两口老天就要我立刻把他泼进下水道里,这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我希望直接判我绝症。 我在心里呐喊着,把头更深地埋进了他的颈窝。
朴综星轻轻叹了口气,也把头靠过来。我们像小动物一样在晚风中靠在一起,面对着雪山和黑暗,害怕着离别命运的到来。
我的头脑里混乱一片,前几年的生活与今日的记忆交替着播放,好像这么久以来的麻木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一下子全涌上来,让我眼眶发红,我搂上他的肩膀,想把我自己再靠近他一点。他也许是感受到了颈窝的湿意,坐起来捧住我的脸,真挚地一点点吻掉我的眼泪。
“跟我回家吧”
08
跟前两次不一样,这次坐上朴综星的车,只有沉默,车内的气氛被我的低气压笼罩,朴综星叹了口气,又拧开了收音机,又是majors的Easily.
但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轻轻跟着哼唱起来,
“But I am not about to let us fail”
“I will be the wind picking up yoursail”
“Coming and going ,inside out,back tofront”
“All tangled and messy,thats how wehave been and we will always be’’
“And thats alrights with me”
Just because it won’t come easily
Doesn’t mean weshouldn’t try’’
“因为它的来之不易,每一次努力都弥足珍贵”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应尝试”
这歌词太合适,我捏紧手机,抑制住我又一次想哭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
“知道了,别搞得这么伤感,我们才只认识一天”
朴综星单手握方向盘,抽出一只手来捏捏我,
“姐姐好像是爱哭鬼呢”
又得寸进尺,这小子。
22:15PM
朴综星将车开进地下车库,我敏锐地发现这里停的车都价值不菲,他有些破旧的蓝色老爷车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但朴综星丝毫没有顾虑地就一把倒进车位里停稳,技术娴熟。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遍夸他,
“技术不错小伙子”
他挑了挑眉毛。
“我说车技”
“多谢夸奖,其实我两个都不错”
真是服了。我无语以对
我跟着他上了电梯,按了23楼,电梯快速上升着,我打量着这电梯的装潢,再盯着他穿着纯白T恤宽阔的后背,心中疑惑渐起。直到电梯一开门就是他家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 “你住在这?真够young and rich的哈”
朴综星本来在脱鞋,听到我说话后抬起头来,
“不是,我跟我同学一起合租在这,那人是个澳洲阔佬,我沾他的光” 他看我站着没动,又补充道 “他回布里斯班去了,最近都不在”
听他这么讲我也没继续多想,跟着他脱了鞋进了家门。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朴综星家的装修风格竟然跟我完全不一样,而是相反的很有生活情调,米白的沙发和地毯还有大投影仪让人感觉很舒适。也许是他那位澳洲室友喜欢的风格?
朴综星打开冰箱拿了两罐气泡酒,又打开橱柜拿出两只高脚杯放在吧台式的餐桌上,操作着制冰机,
“你稍等一会”
我没再留心朴综星的举动,而是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往里走着,参观着他的家。两层窗帘是搭配好的米黄色,落地灯开着散发出橘黄暖光,茶几上摆着造型可爱的烟灰缸(竟然抽烟吗)落地衣架上随意地搭着几件衬衫,沙发背上还有随手乱丢的领带.......
领带?上大学也有校服吗,我拿起那根领带正准备回头问朴综星,却发现他背对着我围着围裙在半开放式厨房里忙活什么。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围抱住了他,
“在干什么”
一阵食物的香气袭来,我发现他竟然在用小锅煮拉面
“不饿吗,反正我是有点了,所以煮了拉面” 他用筷子搅拌着汤料,嗓音有些哑
我没说话,双手围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独特香气。这样的场景,不说的话感觉已经是同居很久的情侣了
我和朴综星一起窝在在茶几和沙发的空隙中的地毯上,面前是朴综星亲自煮的热气腾腾的拉面,贴心地撒了葱花还有火腿肠,两杯气泡酒冰好了盛在高脚杯里,气泡一点点上升破碎发出小小的声响。
“第一次见喝香槟配拉面的呢”我有些忍俊不禁
“努娜没见过很正常,毕竟不是谁都有我的style”
又开始了,洋洋得意的自大鬼
朴综星打开了投影仪问我想看些什么,我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那部我本来很嫌弃的《Sleepless in Seattle》。朴综星听到电影名字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啊———”
“很有sense呢,努娜你”
接下来的客厅里就只有电影的台词声和玻璃高脚杯的清脆碰撞声,我们没怎么说话,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很快。我酒量其实还不错,但不知道今夜是为什么几杯下肚就有些头晕,也许是因为奔波一天辛苦状态不好,也许是因为喝的太快,又也许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
好像上一秒我还在听Sam的深情独白,下一秒我就和朴综星滚到了他的双人床上,他的床很软,是灰白色的床品,床头有一只黑色的猫咪玩偶。
“他叫综咪”
“什么?”我被他身上的味道晕的迷迷糊糊
“小猫的名字。”他顺手把综咪扯过来给我垫在脑袋下面
“我也是姐姐的小猫”
于是我就大方地容忍了我的小猫在我脖颈上又抓又咬,也任由他不安分的爪子隔着衬衫勾掉我的内衣肩带。我搂住他的腰,把手伸进他的白t里往上探,感受着他漂亮的背肌和精瘦的腰腹,像真的在给小猫顺毛一样,一下子一下子顺着他的脊背抚摸。
朴综星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的手正挂在他脖子上,气氛正迷离,也许下一秒我们就可以彻底互相拥有,但他微蹙着眉,眼神里有一丝悲伤。
悲伤么?你也同我一样,为即将落下的离别之刃而感到悲伤吗,朴综星,你也在难过吗,你在难过什么
我轻轻用手摩挲着他的眉头,试图把他的眉毛抚平,开口
“今晚西雅图夜色真好”
他没说话,又低头吻下来。我们吻的好用力,铺天盖地夺走全部呼吸,拥抱的也很用力,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
我好想流眼泪,但是又不想让朴综星看见,作为姐姐在年下弟弟面前流泪什么的,有点丢人。于是我就躲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蜷缩成一团。朴综星搂紧我,像搂着一只小猫。我大力地深呼吸着,调动着我所有的记忆力,想把朴综星身上的味道记下来,作为我安睡的秘籍。
最后还是没有做,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互相依偎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快要睡着。我感受到朴综星动了动,侧过身来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很轻很轻的一个吻,顺便重新把我的内衣肩带扣好。
“走吧,我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他的声音很哑,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我眼眶发肿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说什么,离别快要把我击垮。
3:00AM
朴综星还是开着那辆蓝色老爷车,载着我来到我在西雅图的最后一站Kerry Park.这里以能观看到西雅图全景闻名,在日出或日落的时候人山人海。可现在正是深夜,这个小平台上只有我和朴综星独享西雅图的夜景。
我踩着挡风玻璃爬到车顶坐着,朴综星跟着我一起,沉默着欣赏着西雅图灯火星星点点的夜景。
“我好像有那种感觉了”我终于找回我自己的声音,开口说
朴综星双手撑在背后,扭过头来盯着我,
“什么感觉”
我没有看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眷恋的感觉,想要带走什么的感觉,被命运击中的感觉,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没说话,我自顾自地说下去
“其实没遇到综星之前我的人生也算不上差劲,只是有些.....无聊?乏味,感觉做什么都一样没意义,就好像我的心干枯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跑来西雅图出差的原因,想找点新鲜感,找到点我还在鲜活地活的证据。好可惜呢,到最后一天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直到因为飞机晚点遇到你” 我自嘲地笑笑,
“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蠢,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但我还是想真挚地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真正去感觉活了一天,感到开心地活了一天。我很舍不得你,很舍不得西雅图。真的很感谢”
我还是没有看他,但眼前西雅图的灯光糊成一团团光晕,随即落下。我想深呼吸一口将情绪压下去,但是眼泪却来的更凶猛。
我好像真的要靠这一天的记忆,度过接下来的半生。
“我之前一直不相信destiny这种东西,还大肆嘲笑过相信的朋友。但这一次......这一次我屈服了,遇上你可能真的是我命中注定,朴综星。”
朴综星又一次怀抱住我,用手揉着我的后脑勺,我在他肩上泣不成声。
我的命中注定,期限只有一天,即将结束在这个西雅图不眠夜。
“我们今天可能来不及看日出哦,”朴综星终于说话了,我也稍微从情绪中挣脱出来,靠在他肩上,静静地感受着吹上来的夜风
“但是每一天都会有日出的,无论跟不跟我一起看,姐姐都要好好迎接每一天的日出。就按照今天作为example吧,不用拿每一天跟它比较。只要记住那个感觉,无论是笑的还是释放的,都努力去做吧。用力去爱,用力去感受,用力去活,尽力做到这样,结果不尽人意也没关系,不留下遗憾就好了。”
“希望你每天都能笑的开心。”
时间差不多,要出发去机场了。我提议我来开车被他拒绝了,于是我就乖乖回到我的副驾驶上,把车窗打开,头靠在窗檐上,最后感受着西雅图的空气,顺便眯着眼偷瞄开车的朴综星,用手指沿着他的侧脸轮廓,由眉骨一路描到下颚线,想把他的脸死死印在脑海里。
“干嘛”
“没事,你长得真帅”
朴综星扭头瞟我一眼,
“现在才发现?观察力有够差”
我没说话,凑过去继续专注地盯着他看,他空出一只手把我的脑袋推过去
“刚刚在伤感现在又立刻犯起花痴,努娜才是更像小孩的那个人吧”
“综星欧巴”
我看到他的脸浮上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我继续说到
“综星欧巴,再跟我接吻吧”
于是朴综星就在等红绿灯的期间,跨过安全带,托着我的脸给予了我一个很长很长的一个吻。他很会吻,唇舌一起进攻,我没有招架的份。幸好是深夜,马路上空荡荡,交通灯颜色变了好几轮,也没有车鸣喇叭催促正在车里接道别吻的我们。
到达tacoma机场的送客区,朴综星帮我把行李搬下车,离别的时刻真的要到来了。我们再次拥抱,亲吻,像任何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一样。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gratitude and love 他却跟我说让我给他的一日向导打好评,我气笑了,拉上行李扭头往机场里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朴综星带着笑倚在车旁边,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来跟我say bye
好吧 拜拜。我也举起手来挥,心里也默默说到着再见。
感觉这个告别的身影,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很多很多次。
5:13AM
在滞留在西雅图几乎二十个小时后我终于登上回家的飞机,我把自己摊在座椅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走道上忙碌的空姐们,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刚过去的那跟朴综星呆在一起的二十个小时。突然一声手机提示音打断我的思路,是一条短信:
Fate made usmeet,and will made us meet again. Love you .Have a good flight.
Jay
我摁灭屏幕轻笑,到底哪里搞来我的号码的啊朴综星,叮咚又是一声:
And don'tforget to check your bag.
我也真听他的话,弯下腰翻找着我的包,看看他是不是偷偷扯走了我一张支票或者顺走了我的首饰当自己的日结工资,正这么想着,突然就看到了一样,本来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把它扯出来,这串玻璃吊坠在机舱的灯光下反射出光线,我很清楚的记得,这是那串我在派克市场没有买下来的挂饰,朴综星帮我买了下来。
什么意思呢,是要我感受到眷恋的感觉对吧,还是说,让我以后看到这串挂饰就想起他
真是........我眼眶又有点发酸
飞机在十分钟后准时起飞,我顺遂朴综星的愿景,带着那串偷偷塞进我包里的玻璃挂坠飞越整个太平洋,带着我们独有的记忆离开。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飞机划过天际,我闭上眼的那刻想到,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他可以完美地永远地鲜活地存在于我在西雅图这一天的回忆里,永不褪色。
09
十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我双脚又踏上熟悉的土地。这十个小时里我将跟朴综星呆在一起的时间反复描摹 ,想要它印记得再深刻一点,却不知不觉伴着机窗外的漆黑睡了过去。
“也许我醒来就会把朴综星忘的干干净净”
可惜我没有,我在睡醒之间混沌着直到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完毕,略过空姐的问候走出机舱门。踏上舷梯的一瞬间,大片红光笼罩了我,让我一时有些睁不开眼。我将手挡在眼前,勉强抬起眼,看着这夺目的初升的太阳。
是日出。
我们离别时来不及看的日出,在我独自踏下舷梯时登场,光芒刺眼将人从无今夜梦中打醒,好像我从未离开过西雅图。
我跟朴综星一起看了日落,现在我独自迎接日出,这很好,我好像又看到他的笑。
我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抿了抿嘴角,走下了被日出映成橘红色的舷梯,步履不停。
从西雅图回来后,我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照常工作生活。这次去西雅图出差搞定的客户在项目上帮了公司大忙,接受了领导长达二十分钟的夸奖和一笔丰厚奖金,顺便也把不久后来访的西雅图外企商会组织大权丢了给我,我说着谦虚自我恭维领导的屁话,转头就把大半奖金捐给了流浪猫基金会。
Cathy知道我回来后某天下班堵在我公司门口又拉我一起吃饭,这次吃的东南亚菜,她一边调着香味奇异的酱料一边问我有没有在西雅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情。看着她那张八卦的脸,我淡定地搅拌着我的冬阴功汤,告诉她遇到了特别烂的酒店,特别难搞的客户
———— 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向导
“向导?”Cathy嚼了一口她的沙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嗯,没错,向导。”
一些回忆涌上来,我不禁勾了勾嘴角。
我的专属向导。
她还想问更多,但我可不想把我的小猫向导介绍给太多人,随便扯开了话题。
晚饭后我开车送Cathy回家,她坐副驾,好奇地拨弄着挂在顶端的玻璃吊坠,玻璃互相碰撞发出响声
“什么时候买的,好漂亮”
“西雅图”
没错,那串朴综星偷偷买下塞进我包里的玻璃吊坠,被我挂在了车里,挂在了我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也许我应该纠正一下。我的生活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比如我的朋友圈背景从纯白换成了一张落日摩天轮风景照,我开始添置除黑白灰以外的家居用品,我开始买花并把它们悉心修剪养在花瓶里,我开始尝试给我自己做便当,西雅图飞回来的机票和那朵干花被我好好夹在日程本里,还有那串被我挂在车里的玻璃吊坠
总而言之,我开始好好生活,去感知生活中的温度,去尝试丢掉麻木,尝试找回感觉幸福的能力,尝试去活丰富一点的人生。
我没有给他发短信,即使我有他的号码,即使我很想他。我们都知道我们的轨迹就只在西雅图相交一霎,没必要再通过网络藕断丝连,那只会徒增烦恼。但这并不妨碍我像痴女一样每晚睡前都点开他的聊天框,看一眼他在机场给我发的两条消息再入眠。
值得一提的是,我现在睡眠好多了,真心地感谢他。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在正轨上好好运行。最近在负责商会的策划案,事无巨细全都要我亲自过目,但我现在可不会把工作项目看的那么重了,我急着去花店买走最新鲜到达的一批鲜花,于是就把呈上来的流程图策划案通通交给下属处理,自己则跨上包轻松离开。
但当时的我不知道的是,这即将成为我无比后悔的一个选择。
商会开在本市的豪华酒店宴会厅,我从衣柜里挑了条经典又得体的黑色小礼服,给自己涂了个淡妆,选了一双最舒服的高跟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举起手来捏了捏拳头,
能不能再升职一把就看今晚了
做完这个举动的我自己都有点惊讶,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我勾了勾嘴角,抓起车钥匙出了门,临走前想起Cathy前几天说的话
“你好像变了挺多的”
“是吗”
“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
我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
商会一切按计划如期进行,我站在台上对着麦克风介绍着流程,按照名单念欢迎词。耳麦里突然传来下属的声音,说是西雅图外企那边的代表因为堵车可能要迟到一会,我望向台下左侧空荡荡的宴会桌,了然地向下属点点头,三言两语就将场面圆过了去。
正当我扭头,向大家介绍大屏幕上我们公司的合作企划时,宴会厅大门被服务生拉开,姗姗来迟的来自西雅图的代表们入场。
我把头转回来,准备重新念一遍欢迎词时,我呆住了,一股电流贯穿我全身,我被锁在原地。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来自西雅图的代表,穿着一身黑西装逆着宴会灯光向我走来的男人
朴综星。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短短零点几秒的时候我就从世界上有两个人长得一摸一样的可能性分析到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不过还好宴会上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没人注意到主持人的脸色已经白的好像刚从停尸间拉出来。直到他们缓缓入座,我才回过神来瞟到那张圆桌最前面的名牌,上面写着 Jay Park
我天呢?
记得我早退的那一天吗,想去买花所以把商会资料扔给助理过目的那个周五下午,如果我当时愿意抽出最上面的一张客户名单看两眼,就会发现来自西雅图的客户总代表的名字叫Jay Park,并且附上一张他的证件照。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强撑着主持完整场流程了,我甚至不敢把视线往左边方向移动,生怕再看多一眼他的脸我就会失去理智冲上去。我只是死死盯着远处的灯光,麻木地念着手上的流程词。但我的脑海里已经爆炸了,我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他,
是你吗?
你怎么会在这?
你还会走吗?
你想留下来吗?
你爱我吗?
直到宴会晚饭时间开始,我都像失了魂似的,我看着他穿着合身的黑西装和油光锃亮的皮鞋挂着标准的社交笑容,举着香槟与人攀谈,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成熟气息,我几乎有点不敢相信是他。
助理发现我脸色很不好,扶着我问我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我摆摆手拒绝,走到吧台给自己灌了两大杯香槟下去,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摇了摇头,又望向他的方向,看到他正在和我领导谈笑风生,笑起来嘴角有若隐若现的括号。
我彻底冷静不下来了,说了句抱歉就扔下酒杯冲进宴会厅的washroom,想洗把脸却发现自己化了妆没办法就这么向脸上泼水,只能懊恼地靠在沙发边上,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跟朴综星的对话框,第一次往里面打字。
“是你吗?”
发送成功,我握着手机迫切等待着,正准备发第二条时,有人推开了washroom的门
“好久不见,努娜”
我短信还没编辑完,手停在键盘上微微发抖,我甚至不敢转过身去,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好像没有勇气去面对,面对这么快到来的重逢。
但我还是转头了,我看着朴综星笑着,带着经典地只勾起一边嘴角的笑容站在我面前,我很快就看不清了,眼前模糊一片。我感受到朴综星走上来把我搂在怀里,让我把眼泪都擦在他的高定西装上,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好啦,对不起嘛,我不该骗你的,我不是学生,我只比努娜小几个月呢”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努娜的包里不是放着证件吗,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但有一点我能保证没有骗你,命运会让我们再次相逢的。”
“我爱你。”
西雅图的风还是能吹来我这里,我的一日向导又返场, 命中注定我们会相逢。
“ 命运不会轻易到来,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不应尝试”
the end.
[紅薯] Rosebud (六)
徐玄竟然在回歸期確診了!希望她早日康復嗚嗚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徐玄注視連身鏡前的自己,擺出幾個常用姿勢與表情,以手機拍照留下紀錄,對這陣子的運動成果還算滿意。
下週有服裝型錄拍攝,雖然品牌方並未要求身材,但考量到商品是夏季新裝,需要露出大塊皮膚,她仍希望擁有好看的肌肉線條,可以漂亮上鏡。
她將照片上傳到個人團隊的群組,果不其然得到一片好評。
「姊姊好美麗!」
「我已經設成桌布了!」
「姊姊我超超超超超愛您!」
「您太耀眼,我的眼睛無法直視!」
每則回覆都以驚嘆號結尾...
徐玄竟然在回歸期確診了!希望她早日康復嗚嗚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徐玄注視連身鏡前的自己,擺出幾個常用姿勢與表情,以手機拍照留下紀錄,對這陣子的運動成果還算滿意。
下週有服裝型錄拍攝,雖然品牌方並未要求身材,但考量到商品是夏季新裝,需要露出大塊皮膚,她仍希望擁有好看的肌肉線條,可以漂亮上鏡。
她將照片上傳到個人團隊的群組,果不其然得到一片好評。
「姊姊好美麗!」
「我已經設成桌布了!」
「姊姊我超超超超超愛您!」
「您太耀眼,我的眼睛無法直視!」
每則回覆都以驚嘆號結尾,夾帶無數個眼冒愛心的表情符號,宛如聲聲讚嘆此起彼落。
團隊成員都比徐玄年輕,有著新一代的率真奔放,無論公私,總愛大肆吹捧她,營造眾星拱月的氛圍,看似浮誇,卻很受用。
「謝謝你們給我這麼多信心,下週一起好好拍攝吧,麻煩各位了!」
傳出回覆,徐玄離開視窗,瀏覽起近期聊過的幾個聯絡人,視線停留在鄭容和的頭像上,他稍早傳來訊息,但她還沒已讀。
每次收到他的訊息,她的反應不是點閱,而是遠離手機,逼自己先處理其他雜事,等到真的無事可做的時候,才會解鎖螢幕、點開視窗。
今天也是,明明起床不久就收到訊息了,徐玄硬是不看,先出門健身,又繞路去買了咖啡,最後回到家中,和同事聊了一頓,然後才輪到鄭容和。
「絕對不能錯過《權力的遊戲》,強力推薦!
《紙牌屋》也可以看一下,已經完結了。
妳聽過《絕命毒師》吧?那部非常經典。」
鄭容和似是美劇發燒友,她不過隨口請益,他就洋洋灑灑列出一串片單。
話題是怎麼兜到這的?啊,原本在討論電視劇,順帶聊起拍攝趣事,中途談及「聽說A的女友是B」「可是我聽到的是C」,兩人仔細比對時間線,意外發現某位攝影師跨劇組劈腿,震驚之餘,有默契地點到為止,幽幽岔開話題。
然後就到這了。
徐玄動動手指往上滑,回顧起聊天紀錄,發現內容有越來越日常的趨勢,早前還拘謹地三句不離「請、謝謝、對不起」,直到鄭容和發了第一張照片,數個空瓶橫放堆成金字塔,右側留白處有人用手比讚。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分裝山藥蘋果汁的瓶子,笑了足足五分鐘才回訊息。
「哥哥怎麼還留著它們?」
「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啊。」
「隨便丟了吧!」
「那可不行,要回收。」
如此無厘頭的對話,讓她產生回到過去的錯覺。他們還是假想夫妻的時候,通訊軟體尚未出現,只能互傳有字數限制的簡訊,儘管克難,仍有效幫助兩人了解對方,例如她從不誤用標點,而他愛用時興的顏文字。
科技日新月異,如今傳送訊息不但免費,還可以支援影音。鄭容和在那張空瓶照之後,開始不時傳來一些照片,有回甚至發了影片,說是廣角拍照會使美景變形,不如錄下來給她看。
雨後出現的雙道彩虹,片長10秒鐘,徐玄重播不下10遍。
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而已,卻總能引起共鳴,使她快快樂樂輸入訊息,延續不見盡頭的你來我往。沒有迂迴推拉、沒有曖昧擒縱,就像遇上頻率相同的朋友,話題一個接一個,不需費心就綿延不絕。
可是,倘若他們真的這般單純,為何她還會延遲讀取他的訊息?
徐玄將訊息拉至底部,回到最新段落,默記鄭容和提到的幾部作品,然後點開影音平台,將那些影集加入片單,傳出訊息:「謝謝推薦,我會找時間收看。」隨即退出視窗。
狀態列跳出通知,鄭容和回:「看完再跟我說心得。」
回這麼快?徐玄瞪著那則通知,一番天人交戰,終究還是點了進去,進入幾秒前剛離開的視窗,傳出OK貼圖,立刻被已讀。
話題到此告一段落,她等了一會兒,確認對方不會再回,才鬆口氣,放任自己點開他的個人檔案,背景是藍天、頭像是櫻花,兩者勾勒出春天的模樣,欣欣向榮。
乍看之下,鄭容和是主動的那方,無論文字、照片、影片等形式,都毫無顧忌與她分享。無人知曉,徐玄被動接受的背後,有千迴百折的心思,縱使滿懷期待,依然擺脫不了自小養成的習慣:先別急著吃棉花糖。
因為喜愛,所以珍惜。他的訊息,是她留到最後捨不得吃的棉花糖。
藏得夠好嗎?會被發現嗎?兩人重逢至今,徐玄盡可能表現得落落大方,也如願讓鄭容和改觀,給出「好的改變」這類評價,因此她更不想讓他知道,其實某部分的自己一如過去,還是時時拿捏分寸,不想太快已讀破壞期待,也不敢太晚回覆錯失時機。
什麼步調適合現在的他們?徐玄毫無頭緒,憂心對話偶爾太過流暢,高速衝破三緘其口的柵欄,觸及深埋心田的私密記憶。
前陣子她談到啵啵胃口不佳,單純發個牢騷而已,鄭容和卻推薦好幾款狗食,認認真真幫她思考對策。
「哥哥有養狗嗎?」
「我自己住,不方便養。」
「那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家以前養過,叫作晶兒,但牠去當天使了。」
經歷過寵物「豆腐」去世的痛,徐玄感同身受:「我很抱歉。」
「沒關係,已經好幾年了。而且這也讓我確認,以後如果要再養狗,必須是在我能充分陪伴的前提下,現階段,還不行。」
「晶兒離開的時候……」
「牠在釜山,我在首爾,年末妳懂的。」
啊,年末,各大音樂獎項的最終結算、特別舞台、頒獎典禮,加以他跨足戲劇,還有電視台的影視大賞必須出席,使出影分身之術也疲於應付的旺季,連睡覺都是奢侈,何況回到老家探望愛犬最後一面。
似乎再多文字都無法彌補那份遺憾,徐玄踟躕半晌,決定鼓起勇氣自剖。
「我可以理解哥哥的心情,我在太蒂徐出道那天,收到奶奶過世的消息。」
「但妳還是堅持上台了吧?」
「對。」
「一定很痛苦……辛苦妳了。」
「哥哥也是。」她繼續輸入,準備長篇大論開導對方。
他的訊息卻先來到:「奶奶如果天上有知,一定會很欣慰,孫女徐朱玄好好成為一名優秀敬業的藝人了。」
徐玄停下動作,盯著那行文字,驀然冒出些微哭意。
即便在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她也沒掉過多少眼淚,現在卻猝不及防被戳中哭點,險些失守淚腺。真可笑,舊事重提本為安慰對方,孰料卻是自己被安慰了,反轉的反轉。
強行擱置悲傷,她發揮職業素養,巧妙轉換氣氛。「說不定奶奶會在天堂遇到晶兒,這樣的話,她、豆腐、晶兒就可以互相作伴,應該會很熱鬧。」
「那不好說,我家晶兒可難搞了。」
什麼啊!她發出晴天霹靂的震驚貼圖,捧著手機,暢然破涕為笑。
自古以來,交換秘密都是拉近距離的萬用手段,然而他們的關係不近不遠,正處在合適階段,大可不必出賣自己破壞平衡,事情發展至此,早已超出控制,但是徐玄並不介意。
又來了,她的原則又輕易被鄭容和打破,就是這樣才教人憂慮。
青空粉櫻的頁面閒置過久,螢幕自動鎖定,轉為黑屏。徐玄記得鄭容和喜歡華麗風格,這類恬淡畫面,決計不是以前的他會留心的風景。
時間前行,她變了,他何嘗不是?初見時的純粹,如今剩下多少?現在的他們,宛如摸黑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演唱會後台,每一步都是未知,若不當心,隨時可能迎頭撞上障礙,然後失足受傷。
以往會有工作人員護她無虞,現在不行了,徐玄自知必須獨當一面,拿出歷來積累的果敢與韌性,全心全意面對鄭容和。
[紅薯] Rosebud (五)
是否覺得進度慢?那是正常的,這可是容徐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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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工作室一趟,有好東西。」
外人恐怕會以為是什麼交易暗語吧,殊不知其實是有福同享的意思。
無緣無故在樂團群組拋出這麼一句,若非合作超過十年,李正信也摸不透團長在想什麼──現在倒是見怪不怪了。
拍攝中途收到訊息,他簡短應好,下戲後領命來到工作室,鄭容和正在彈奏烏克麗麗,聽上去是輕快的熱帶小調。
「你說的『好東西』是什麼?」
「在冰箱,自己拿。」
李正信打開冰箱,裡頭有好幾瓶淡黃色飲料。「這什麼?」
「山藥蘋......
是否覺得進度慢?那是正常的,這可是容徐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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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工作室一趟,有好東西。」
外人恐怕會以為是什麼交易暗語吧,殊不知其實是有福同享的意思。
無緣無故在樂團群組拋出這麼一句,若非合作超過十年,李正信也摸不透團長在想什麼──現在倒是見怪不怪了。
拍攝中途收到訊息,他簡短應好,下戲後領命來到工作室,鄭容和正在彈奏烏克麗麗,聽上去是輕快的熱帶小調。
「你說的『好東西』是什麼?」
「在冰箱,自己拿。」
李正信打開冰箱,裡頭有好幾瓶淡黃色飲料。「這什麼?」
「山藥蘋果汁。」
一秒關門以示拒絕,他望向團長。「你何時變得這麼注重健康?」
對方下巴微揚。「徐玄做的,前幾天送來給我。」
「喔。」
見他反應平淡,鄭容和停止彈琴。「慢著,你怎麼好像不太意外?」
「不然你以為她怎麼會有你的新號碼?」
「竟然瞞著我……」
「不客氣。」
「可是,你不是反對我找她嗎?」
「可以反對只有她本人,既然她沒拒絕,那我就不會礙事。」李正信抽走他懷中的琴,靠著沙發扶手安坐,隨意彈起。「哥你是不是太久沒戀愛了?反應有點遲鈍啊。」
「少囉嗦──」
「哥我來了!」姜敏赫人未到聲先至,打斷兩人。「聽說你有『好東西』?」
「徐玄做的山藥蘋果汁。」李正信破哏,從冰箱拿出飲品。「喏,給你一瓶,喝喝看。」
他卻未接下。「唔,我對那個還好……」
「不要拉倒!」鄭容和伸手攔劫果汁,逕自開喝。「真是的,一群暴殄天物的傢伙……」
「不過,哥你怎麼又和徐玄搭上線?正信不是叫你不要騷擾人家嗎?」
「李正信做賊的喊捉賊,他才是居中牽線的人。」
「我再說一次:不客氣。」
「正信你為何……?」姜敏赫也在沙發坐下,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架式。「我是沒意見啦,但我以為你是不贊成的?」
「因為,徐玄傳訊息給我。」
兩道眼神掃來,來自團員的是訝異,來自團長的是質疑。
李正信聳肩。「不用緊張,沒怎樣,就她謝謝我們現在還會問候伯母而已。只是,這讓我不禁猜想,或許她那天願意搭哥的車,並不完全出於不得已。」
「難道他們真的有戲唱?」
「我說,可以不要在當事人面前討論八卦嗎?」
「反正我也好奇後續,就給了她容和哥的新號碼。」
「她如果沒興趣的話,不可能會聯絡哥吧?」
「但她聯絡我了,之前還說,不怕被我影響。」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不約而同想起近年風波,主唱被懷疑內線交易與不法升學,吉他手陷入圈內醜聞與桃色爭議,雖然結果證明主唱是清白的,吉他手也退團切割了,但已經潑出去的髒水,就算乾了還是不潔,樂團形象從此一落千丈。
反觀徐玄,出道以來幾無負面新聞,與前公司走完多年合約,轉型演員也算順利,即便遭受男主角冷暴力,依然盡職完成作品,事件在幾年後才因對方捲入爭議而被披露,反倒為她收穫一片好評。
曾經兩人都是當紅偶像,挺過風風雨雨,如今聲勢各有消長,固然並非因此不能來往,但是變得謹慎是常情,何況他從不希望她受到波及。
姜敏赫嘗試釐清:「哥我不懂,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想徐玄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倒是你,需要整理一下想法。」李正信公允評論,將烏克麗麗置於桌上。「我就幫到這了,剩下的,你倆看著辦吧。」
鄭容和輕晃手上的山藥蘋果汁,若有所思,過了很久才說:「我沒想過有一天會輪到你們來關心我的私生活,我們不是很少聊這些嗎?」
「因為是徐玄啊。」
「所以?」
姜敏赫訝於兄長的駑鈍,進一步解惑。「雖然是很久以前了,但哥你每次和她錄完影回來,心情好像都不錯,洗澡還會唱歌。」
「吵死了,大半夜的。」
「看來正信也記憶猶新。」姜敏赫笑看團長作勢掐死貝斯手。「我們都知道『徐玄效果』多驚人,所以如果有機會,當然會希望你把握,要是對象換作別人,我們才不會過問。」
「原來如此。」
「肉麻的話就不說了,總之我的立場是:哥,你開心就好。」
「我和正信一樣,真的,你快樂最重要。」
人高馬大的兩位弟弟擠在工作室的狹小沙發裡,坐沒坐相,發言倒是正經八百,讓團長非常不習慣,尷尬無從排解,臨時起意,各捶他們一下。
「噢!」
「謝謝啦,愛你們。」鄭容和從電腦椅起身,硬是擠進滿載的沙發。
「哥你幹嘛!」
「走開啦,容小學生!」
「我要是小學生,那你們應該還在幼稚園吧!」
「這時候還要計較祖譜?」
三個人吵吵鬧鬧,沒半點三十多歲男人的樣範,童心隨著赤誠一同流露,加深十多年來的深刻情誼,彷彿又為樂團疊加一塊穩固基石。
結成至今,他們慣於各自保留一定隱私,便於包容彼此差異,也利於維持社交距離,而團長身為最年長者,長期以來都是權威角色,鮮少開口向誰求援,如今卻成為被關懷的對象,倒是新鮮。
但是這種感覺不討厭。即便遭到弟弟們聯手壓制、被迫以臉親吻沙發,鄭容和掙扎得都流汗了,依然這麼想。
[紅薯] Rosebud (四)
本週《少時貪探》終於有徐玄了,耶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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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喝山藥蘋果汁嗎?」
訊息來自陌生號碼,鄭容和毫不懷疑那是徐玄。
看來李正信誤判了吧,他肯定沒對她造成困擾,不然怎麼會有後話?
鄭容和不會傻到以為這則訊息只是字面上的詢問,她有此一舉,某種層面也像測試,確認他是否記得他們一同經歷的事。
徐玄注重養生,山藥蘋果汁是她常在節目上打給他喝的果汁,他不偏愛那種清淡味道,但喜歡有人關心自己,因而都很捧場。
結束合作後,鄭容和就沒再喝過山藥蘋果汁了,以此婉拒對方合情合理,可是他完全不...
本週《少時貪探》終於有徐玄了,耶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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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喝山藥蘋果汁嗎?」
訊息來自陌生號碼,鄭容和毫不懷疑那是徐玄。
看來李正信誤判了吧,他肯定沒對她造成困擾,不然怎麼會有後話?
鄭容和不會傻到以為這則訊息只是字面上的詢問,她有此一舉,某種層面也像測試,確認他是否記得他們一同經歷的事。
徐玄注重養生,山藥蘋果汁是她常在節目上打給他喝的果汁,他不偏愛那種清淡味道,但喜歡有人關心自己,因而都很捧場。
結束合作後,鄭容和就沒再喝過山藥蘋果汁了,以此婉拒對方合情合理,可是他完全不想這麼做。
「好啊,哪裡喝得到?」
「我做好送去您的工作室,就當謝謝您送我回家。」
天外飛來美妙答案,他一度無措。
雖然那晚也有感覺,不過此刻看到文字,鄭容和更加確信:她不一樣了。
「這麼好!那就麻煩了,妳出發前跟我說一聲。」
「好的,再連絡您。」
「謝囉!」傳出訊息,鄭容和將陌生號碼存為「徐玄22」,然後看看四周。
如同她的設想,他又泡在工作室了,這裡的裝潢以木質紋路為基調,處處有陽光、沙灘、椰子樹等裝飾,鮮豔色彩為內部空間平添活力,準確反映他近年的喜好「夏威夷」,讓人心甘情願成天在此作業。
因為沒事也來報到,難免留下生活痕跡,鄭容和心裡有數,得清理一番了。
成鐘鎮進門看見自家藝人認真擦拭黑膠唱片機的喇叭時,著實一驚。
「哥您在做什麼?」
「看也知道在打掃吧。」當事人的聲音落進喇叭,不大清楚。
「無緣無故幹嘛打掃,有誰要來嗎?」
「不是……」更加含糊了。
成鐘鎮將咖啡和餐盒放到桌上,環視一塵不染的工作室,心中困惑擴大。「不說還以為代表要來呢,但我記得沒有啊?」
「哦……」
鄭容和擦完喇叭,這會兒又異常專注於擦拭電子琴按鍵,不看他。
成鐘鎮目睹一連串反常行為,猛地閃過一個念頭。「慢著,有女人要來?」更精確地說,這名宅男最近接觸的異性也就一位。「徐玄姐要來?」
「不要再問了你。」
謎底揭曉。成鐘鎮一面感嘆愛情的力量,一面懷疑這算愛情嗎?就現況看來,兩人應該只是禮尚往來,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但這就足以使人有所作為呢。
作為經紀人,他理應從中阻撓,或者提醒藝人三思而行,不過面對兩位出道超過十年的資深偶像,囉嗦那些八成都是多餘,何況他們還有過「婚姻」關係,對彼此不陌生,容錯率相對高得多。
沒想太久,成鐘鎮就決定不過問。「哥,我幫您買了冰拿鐵。」
「幹得好。」鄭容和這才暫停勞動,騰出手拿咖啡。「鐘鎮,我有預感,今天會是適合寫歌的日子,我明天沒行程吧?」
「沒有。」
「那可以寫到很晚了。」
「哥,您心情很好?」
「還好。」鄭姓唱作人虛應,吹起口哨。
還好?成鐘鎮忍住沒吐槽,默默拆開午餐,主菜是雞胸肉與紫米飯,搭配水煮蛋、花椰菜、紅椒,湊齊黃綠紅三色,典型的健身餐盒。
由於懶得規劃三餐,成鐘鎮盡量配合藝人的口味進食,鄭容和退伍後熱衷運動,飲食取向變得健康,他也就跟著吃了不少健身餐盒,逐漸建立口袋名單,知道哪些店家好吃又不用排隊,哪些地方可能偶遇崔強路。
下次如果遇到,再跟他探探口風吧。成鐘鎮想,認命嚥下索然無味的菜色。
#
等待山藥蘋果汁外送那幾日,鄭容和都不敢離手機太遠,終於在某個平日午後,收到期待已久的訊息。
「我要出發了,大約15分鐘後到。」
他秒回:「路上小心。」
15分鐘能做什麼?鄭容和再度檢查環境,輕噴香氛噴霧,撢掉肉眼難見的灰塵,不意瞥見電腦桌布有一堆零散音檔,緊急將其通通拖進新資料夾,最後才檢查儀容,確保休閒恤衫與合身卡其褲在正經和隨便之間妥當折衷。
剩3分鐘,他頂著簡單吹整過的頭髮,腳步輕盈走向公司大門。
一樓除了櫃檯職員,只有兩三人在開放式的員工餐廳討論公事,越過大廳,建物外面沒有粉絲蹲點,不枉警衛盡忠職守。鄭容和一方面安心,一方面也擔心,在這森嚴守備下,陌生車輛難保不被驅趕。
結果證明,是他多慮。徐玄開著敞篷車到來,露在外頭的清麗臉蛋是face ID,不需驗證就直接通關,能在門口臨時停車。
「嗨,我沒有打擾哥哥工作吧?」
「沒有。」鄭容和走到車旁,接過她遞出的帆布包,裡頭瓶瓶罐罐。「啊,我以為只有一瓶而已,沒想到這麼多……」
「哥哥不喜歡?」
「怎麼會,只是覺得對妳很不好意思。」
「這不麻煩,都是一起打成汁的,再分裝而已。」徐玄摘下墨鏡,殷殷叮嚀。「冷藏可以多放幾天,但我建議盡早喝完,放久會走味。」
「嗯,知道了。」
那晚在超市碰見,燈光昏暗看不仔細,今天在大太陽底下,倒是讓現狀無所遁形。徐玄身上一襲天青藍亞麻無袖洋裝,搭配白色混紡罩衫,長髮紮成包頭,兩頰瘦削,膚況平滑,雙眼和以前一樣閃閃發亮,卻多了幾分智慧的柔光。
鄭容和端詳對方,猶豫開口:「妳等一下有事嗎?要不要進來坐坐?」
「先不了,我接著還要去開會。」她嫣然一笑。「何況,送到你們公司也是極限了,如果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鄭容和如夢初醒,驚覺自己事前東忙西忙,偏偏忘了最重要的避嫌,趕緊亡羊補牢,飛快巡視周遭一圈,所幸並未發現可疑人士。
光天化日下,他和徐玄在門口短暫交談,像一般業務拜訪,誰又會曉得,這看似平凡無奇的畫面,在早年偶像圈風聲鶴唳的時代,是不得為之的大忌──或許,至今依然如此?
但他已經遇過更糟的事,不會害怕這些;而她,顯然也少了很多顧忌。
「我以為妳真的要來工作室,還大掃除了呢。」鄭容和半邀功半埋怨,將誠意藏在玩笑中。「看在收到愛心飲料的份上,這次就不跟妳計較了。」
徐玄雙手用力合十,故作抱歉。「不好意思!是我沒講清楚。不然下次吧?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來拜訪。」
「真的?」
「真的。」
他瞇起眼,毫不遮掩視線,從頭到腳將她瞧了個遍,像在研究眼前這人怎麼回事;她倒也坦蕩,就這樣任他盯著,臉上笑意加深,既有害羞,也有得意。
末了,鄭容和作出評價:「徐朱玄,妳變了。」
「我都出道15年了,不可能沒變吧。」
「不是那個意思……」想解釋,可是沒有合適措辭,他只能道:「總之,我覺得是好的改變,希望這樣說不會冒犯妳。」
「當然不會。」她戴回墨鏡,右手放上排檔桿。「那我走囉,哥哥慢慢喝。」
「我會好好享用的,謝謝妳特地送來!」
徐玄擺擺手,起動車輛,轉動方向盤,俐落駛出街道,轉眼消失在視野。
鄭容和抱著滿懷果汁目送她,涼飲的溫度滲出帆布,像隔布抱著一袋冰塊,慢慢冷卻胸口的熱意,讓他回到理智思考的常溫。
走回工作室,他將飲品悉數放進小冰箱,只留一瓶開封,仰首喝下,熟悉的味道進入喉間,霎時召回許多記憶,其一是假想妻子在廚房料理的背影。
除了山藥蘋果汁,節目拍攝期間,徐玄也送過香蕉、蘋果乾、光皮木瓜茶,甚至在他聲帶結節的時候,還私下送了高級蜂蜜。婚姻是假,關懷是真,彼時他忙得昏天暗地,無暇感念那些照料,如今想來,再無人用心付出如她。
煥然一新的工作室裡,鄭容和喝著山藥蘋果汁,靜靜回味那段新人時期,更加強烈地感知到,韶光易逝,有些事情似乎不該再錯過。
[紅薯] Rosebud (三)
我收到評論會很開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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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工作的日子,徐玄清早就出門運動,結束後從健身房步行回家,正好陪父母好好吃一頓熱騰騰早餐,聊些芝麻綠豆大的瑣事,之後花費大量時間逗弄愛犬「啵啵」,優哉游哉度過一天。
這樣愜意的休假模式,在幾年前是天方夜譚,當時一心以事業為重的徐玄,恨不得將行事曆填得滿滿當當。
早餐飯桌是交流日常的重要場合,賢妻良母金英靄女士相當民主,擬訂菜單會徵求丈夫與女兒的意見:「明天吃泡菜鍋吧?豆腐今天煮完了。」
「這麼快,我不是才買幾盒回來嗎?」
「那已經是兩星期前的事...
我收到評論會很開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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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工作的日子,徐玄清早就出門運動,結束後從健身房步行回家,正好陪父母好好吃一頓熱騰騰早餐,聊些芝麻綠豆大的瑣事,之後花費大量時間逗弄愛犬「啵啵」,優哉游哉度過一天。
這樣愜意的休假模式,在幾年前是天方夜譚,當時一心以事業為重的徐玄,恨不得將行事曆填得滿滿當當。
早餐飯桌是交流日常的重要場合,賢妻良母金英靄女士相當民主,擬訂菜單會徵求丈夫與女兒的意見:「明天吃泡菜鍋吧?豆腐今天煮完了。」
「這麼快,我不是才買幾盒回來嗎?」
「那已經是兩星期前的事了。」她提醒,挾了些黃豆芽給女兒。「那天妳回來得晚,沒和啵啵玩就直接進房,我跟妳爸還覺得奇怪呢。」
「那天……」徐玄沉吟,盯著豆腐鍋出神。
徐父敏銳察覺異樣:「怎麼了,我們女兒有話想說嗎?」
「那晚,是容和哥哥送我回來的。」
「哪位『容和』?」
「哎,你真糊塗!」徐母向丈夫使眼色,後者一愣,恍然大悟。
徐玄被爸媽的對話逗笑。「對,就是他。我們在超市碰見,他知道我讓強路先回去了,就提議送我回來。」
「容和這小子挺上道的嘛。」
「他現在是自己住吧?記得以前他們住我們社區的時候,我常叫妳送小菜過去,然後才知道,男孩子的食量這麼驚人。」
「媽媽!」
「妳老是剩飯,所以我都不曉得,原來料理被吃光這麼有成就感。」說著,徐母又為女兒添了些醃黃瓜。「多虧這樣,我好像養了幾個乾兒子,他們現在逢年過節都還會發訊息來問候我。」
「真的?您怎麼都沒跟我說過這些?」
「不怪妳媽,妳以前躲容和躲得凶,漸漸我們就不提他們了。」徐父客觀指出,留心女兒表情。「現在妳肯讓他接送,爸爸我倒是意外。」
「就是……覺得差不多可以了。」徐玄低語,乖乖吃掉碗內小菜。
女兒語焉不詳,但父母並未多問,就是這樣開明的作風,讓徐玄願意對家人暢所欲言,包含退出節目之後,自己多麼害怕深陷其中。
曾經太過年輕,以為感情可以一刀兩斷,孰料剪不斷理還亂,即便停止聯絡,氾濫的心潮無孔不入,像潺潺山澗侵蝕石縫,滲透、瓦解她堅守的情感壁壘。
見女兒沉默,徐母提議:「老公,要不看一下新聞吧?」
「我們家吃飯不是不看電視的嗎?」
「孩子的爸!」
「好好好,我開就是……」
時候尚早,城市還沒甦醒,沒有大事發生,主播的聲音填補餐桌靜寂,提及昨晚某組K-POP偶像空降Billboard冠軍,延續前輩們的豐功偉業。
作為「前輩們」的一員,徐玄對溢美之辭置若罔聞,心裡想的是:那些孩子,快樂嗎?
當年固定綜藝的效益驚人,她和鄭容和的清新組合大獲好評,知名度水漲船高,連帶拉抬所屬團體聲勢,邀約應接不暇,行程堆積如山,以致他們最終不得不退出節目,各自回歸工作崗位。
熱度遽增、活動滿檔,種種跡象證實她正在攀上高峰,可是比起成功,徐玄感受到的更多是衝擊,第一次領會到,原來真的有努力也無法達成的事情,例如她與鄭容和好不容易漸入佳境,卻被忙碌吞噬殆盡。
倘若繼續拍攝下去,他們會走向什麼結局?說實話誰也沒底,但可以確定的是,事業順利的滋味不如想像中甜美,甚至帶點酸澀。
她爬得越高,見識越多風景,就越想念那個牽動自己喜怒哀樂的人,在他之後,沒人會為寄丟的簡訊和她爭得臉紅脖子粗,沒人會出國工作還打越洋電話跟她話家常,沒人會罔顧睡眠不足,熬夜為她寫信、做書、織圍巾。
像一場突然清醒的美夢,鄭容和就此從她的生活消失,徐玄無可挽回,眼睜睜看塵埃落定,青春匆匆畫下句點。歲月不待人,她沒空適應成長痛,一夕之間被迫長大,心傷之餘還得奮勇向前,過程之艱辛,只有見證一切的家人清楚。
無止無盡的失落感從何而來,很久之後徐玄才明白,原來,那就是愛情。
#
天氣預報提醒沙塵暴即將來襲,趁著空汙指數尚未升高,徐玄出門遛狗。
啵啵是小型犬,平常的活動範圍不出社區,不過今天她休假,有時間牽著寵物走得遠些,來到綠地更多的江邊公園。
啵啵有陣子沒來公園了,在草坪上蹦蹦跳跳雀躍得很,不厭其煩玩了幾十遍你丟我撿,結果體力消耗過度,玩沒多久就窩到主人腿上,早早躺平,順從地讓徐玄一邊擼狗,一邊滑手機。
早春時節,江面吹來的風帶著水氣,絲絲附在狗毛上,使啵啵摸起來像即將烘乾的毛毯,濡濕而溫暖,還有勃勃生命力。
徐玄卻沒心思感受這些,注意力集中在稍早傳出的訊息:「聽說你們現在還會和我媽聯絡,不好意思,讓你們費心了。」
說來奇妙,她和鄭容和「離婚」後,CNBLUE搬至新宿舍、她自少女時代宿舍遷居新房,雙方竟然入住同一物業,徐母對節目中男子宿舍的空蕩廚房印象深刻,不時轉贈自製家常小菜給美男鄰居。
有心的話,那是拉近關係的絕佳機會,但一直到CNBLUE團員陸續遷出該物業為止,徐玄只和同齡的李正信、姜敏赫變熟,與鄭容和接觸得反倒不多。
李正信發來回覆:「容和哥要求的,我們至今都很感謝伯母的照顧。對了,哥年初又換號碼了,妳有嗎?」
「沒有。」
「我給妳。」
對方迅速傳來一串數字,徐玄盯著螢幕,猜想他們巧遇的事八成傳開了。
果不其然。「怕妳不知道才說的:容和哥不常載人。」
「為什麼?」
「開車技術差、方向感不好,還討厭社交。」
這樣爆料團長沒問題嗎?想歸想,她誠實地笑出聲。
啵啵感覺到主人動靜,從半昏迷狀態警醒過來,眼看就要開始吠叫,徐玄連忙摸摸狗兒下巴,牠才又悠悠趴下。
安撫完畢,她回傳:「辛苦他了,請代我轉達誠摯謝意。」
「妳都有他的號碼了,就直接跟他說吧!」
「我怕尷尬……」
「你們這樣,我才尷尬。」
好像給旁人添麻煩了,徐玄平白感到抱歉。
縱是一樁假想婚姻,她與鄭容和的人際網絡從此交織,已是不可逆的事實,夾在兩人中間的親友們,包含雙方父母、成員、同事在內,興許都有過不少為難時刻,只是不曾言說。
李正信和她同齡,兩人認識不久就以朋友相稱、說起平語,徐玄知道他本來就是坦率的人,卻很少見識到他的有話直說。
手指懸在螢幕上方,她苦思字句,費了一番心力才擠出一個字:「好。」
腿上狗兒的小小身軀一起一伏,啵啵墜入夢鄉,熟睡中發出模糊的呼嚕聲。徐玄放下手機,撫摸愛犬,望向廣闊江面,回想自己與鄭容和的種種,有些念頭逐漸成形,比沙塵暴的來臨更加明確。
【恋爱兄妹】龙宇×初雅|「仲夏夜之梦」(四)
06.
整个暑假,朴美淑忙着上班,李珠妍忙着玩耍,李镕宇和朴初雅忙着学习和苦中作乐。自从那天过后,李镕宇每次下楼打球都会叫上朴初雅,用的借口是在楼上闷着学习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朴初雅闻言笑了笑,点点头,跟他一块下去,这样她还能帮忙看着珠妍。李珠妍已经掉了一颗门牙了,可不能因为摔跤什么的再磕掉一颗。
这天,三人正准备下楼度过愉快的运动时间时,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中年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零食好像也有玩具。进门时,朴初雅听到李珠妍叫他“大伯”。
李大伯脸上堆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李镕宇,随后还亲昵地想要抱一抱李珠妍...
06.
整个暑假,朴美淑忙着上班,李珠妍忙着玩耍,李镕宇和朴初雅忙着学习和苦中作乐。自从那天过后,李镕宇每次下楼打球都会叫上朴初雅,用的借口是在楼上闷着学习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朴初雅闻言笑了笑,点点头,跟他一块下去,这样她还能帮忙看着珠妍。李珠妍已经掉了一颗门牙了,可不能因为摔跤什么的再磕掉一颗。
这天,三人正准备下楼度过愉快的运动时间时,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中年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零食好像也有玩具。进门时,朴初雅听到李珠妍叫他“大伯”。
李大伯脸上堆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李镕宇,随后还亲昵地想要抱一抱李珠妍,却被李珠妍躲了过去。
李珠妍小跑着到朴初雅身边,牵住朴初雅的手。
李大伯感到有些尴尬,只好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几分。
李镕宇看着他带来的东西皱了皱眉,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想着等朴美淑回来再问她如何处置。
李大伯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打量着侄子侄女住的家。
李镕宇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后,默默地站到了朴初雅身边。
李大伯喝了口水,看着李镕宇点了点头:“镕宇长高不少嘛。”又说:“珠妍也变好看了。”
说完后,才仿佛刚看到家里多了一个人一样,开口问道:“这个小姑娘是?”
朴初雅尴尬地笑了笑,想要回答他的问题,却听见李珠妍清脆的声音响起:“这是初雅姐姐。”
“初雅……”李大伯故作思考状,三秒后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死了亲妈住来你们家的?”
朴初雅像是被当头一棒,笑容僵在脸上,不知作何反应。
“大伯!”李镕宇愠怒,向旁边挪了一步,站到了朴初雅面前,替她挡去了李大伯审视的视线。
李珠妍大声地反驳道:“初雅姐姐的妈妈是生病去世的,现在初雅姐姐就是我们的姐姐!”
李大伯仍旧是笑呵呵的:“珠妍,你什么都不懂,人家小姑娘就是暂时住在这里,以后肯定会搬走的。”
朴初雅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凉,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
这么多天小心翼翼地伪装,突然被人粗鲁的撕开血淋淋的现实。
她想抽走被李珠妍牵着的手,而李珠妍却是更加用力拉住她的手指头。
李镕宇胸膛不停地起伏,额角青筋微跳,但仍旧记着面前坐着的人是自己的长辈:“以后是以后,现在初雅就是我们的家人。”
李大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呵,家人?她和你们有半点血缘关系吗?你们还姓李,我是你们的大伯,我们才是家人,就算你妈和你爸已经离婚了!”
李镕宇严严实实地护着朴初雅,丝毫不惧地对上大伯的视线:“您也知道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法律上我和我爸早就没有关系了,血缘关系不是我能选择的,但家人是我自己选择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他不承认和这个所谓的大伯是家人。
李大伯听明白了李镕宇的意思,气愤地站起来,指着李镕宇:“你……”
李镕宇深吸一口气:“从前我敬您,是因为您是我的大伯。我知道您对我和珠妍不差,但这不是您对我和珠妍的家人指手画脚的理由。请您回去吧,恕不留您吃饭。”说完,手抬起示意门口的方向。
李珠妍听哥哥这么说,乖巧地摆摆手:“大伯,再也不见。”
朴初雅一动不动地站在李镕宇身后,看着他宽阔的后背,似乎其他一切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听着李镕宇的话,手指传来李珠妍的温度,朴初雅感觉内心正恢复着平静,只是她还止不住地在颤抖。
李大伯实在被气得不轻,鼻孔哼出一口闷气,恶狠狠的眼神想要越过李镕宇看向他身后的朴初雅,然而却被李镕宇护着的气势逼退了。如此这般,只好甩手告别。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镕宇随即转身,扶住朴初雅的肩膀,焦急地关心道:“你有没有事?我大伯他……我不知道他今天会来,还会说这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朴初雅努力整理心情,抬起头看着李镕宇,看着他略带慌张的表情,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谢谢你和珠妍为我说话。”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朴初雅继续说道:“我想回自己房间静一静,你和珠妍一块下去玩好吗?可能要麻烦你打球的时候分心多关照她……”
李镕宇想多说两句安慰她,但深知这个时候她需要独处,于是松开她肩膀上的手,拉过李珠妍:“……好。”
08.
朴初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没有哭,心底只觉得不知如何是好,有种不受她控制的无措感。李大伯的话虽然难听,但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到底以什么身份在这个家自居呢?朴阿姨凭着和母亲的交情,善良地将她接回家,而她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什么呢?是麻烦和累赘吗?友善的母亲、懂事的哥哥、乖巧的妹妹,看起来这个家里像是缺了什么,但实则比哪个家庭都富足。所以她的到来,还是多余的吧。
朴初雅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她感到一阵阵无力。
突然,房间门口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朴初雅坐了起来,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门缝被塞了进来。她下床走过去拿起来——
「心情好点了吗?晚饭想吃什么?」
是李镕宇的字。
看到纸条的一瞬间,朴初雅突然释怀地笑了。这一刻,她不想再纠结问题的答案,因为她知道,这个家里的人是真的都把她当家人看。
她推开门,看到李镕宇坐在垫子上陪李珠妍搭积木。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李镕宇转头朝她看过来,笑着问道:“想好了吗?晚饭吃什么?”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抹去了不愉快的记忆。
夏天的雷暴雨一定会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忽高忽低的气温,朴初雅也因此感冒了。
李珠妍想来她房间找她玩,被她用“担心把病气过给你”拒绝了。
李珠妍只好撅着嘴去敲响哥哥的房门。
朴初雅本以为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可她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非但不见好,脑袋好像更重了。
朴美淑下班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朴初雅把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初雅,感觉怎么样?”
朴初雅本想强撑着坐起来,却被朴美淑按了下去。她答道:“我已经吃了药了,感觉再睡一觉就好了。”
朴美淑看她精神的确不佳的样子,关切道:“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朴初雅立刻摇了摇头,她实在不喜欢医院的气味,而且就这点小病还去医院的话,真是有点折腾了。
“不用了,阿姨,我再睡一觉就行。”
朴美淑仍旧十分担心,思索了一下,走出房间。
朴初雅本以为她可以安心继续睡下的时候,又有人敲了她的门。
她抬了抬双眸,房间没开灯,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身影。
那身影踌躇了片刻,便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朴初雅这才看清是李镕宇。
“我妈让我来照顾你。”
朴初雅想说不用了,但浑身像是被卸了力气一样,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把她叫起来,扶着她喂了药。
看着朴初雅难受的样子,李镕宇心疼地皱了皱眉头。好在吃了药以后,朴初雅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
以防半夜朴初雅醒来想喝水,李镕宇就这么盘腿坐到了她的床边。
房间里很昏暗,唯一的光亮是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月光。在月光下,沐浴着沉睡的朴初雅。
李镕宇静静地看着朴初雅的睡颜,突然注意到朴初雅放在脑袋边的手——紧紧捏着。
他缓缓凑上前,连呼吸也变轻,伸手想要松开朴初雅紧紧捏住的手,却被睡梦中的朴初雅下意识的握住。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雨滴一下一下地拍在窗户玻璃上,像是李镕宇此刻的心跳。
夏天能不能永远不要结束。他想。
【TBC】
【恋爱兄妹】龙宇×初雅|「仲夏夜之梦」(三)
05.
沈辉贤说到做到,后来的几天,他的确天天按时按点敲响李镕宇家的门,美其名曰怕李镕宇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话说出口才想起明明家里还有朴初雅这样一个大活人。
朴初雅闻言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而李镕宇却面色不虞地推了他一把:“我不需要你陪我玩,回去吧。”
李镕宇不需要,可是李珠妍需要啊!李珠妍从小就喜欢和沈辉贤一起玩耍,比起沉稳的哥哥,沈辉贤更调皮好动一些,和她很是玩的来。李珠妍走过来扯了扯沈辉贤的衣角,她刚拔了牙,口齿不清地说道:“辉贤哥哥,你来陪我玩吧。不要打扰哥哥和初雅姐姐,他们每天都要学习的。”
沈辉贤仿佛没听到李镕宇...
05.
沈辉贤说到做到,后来的几天,他的确天天按时按点敲响李镕宇家的门,美其名曰怕李镕宇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话说出口才想起明明家里还有朴初雅这样一个大活人。
朴初雅闻言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而李镕宇却面色不虞地推了他一把:“我不需要你陪我玩,回去吧。”
李镕宇不需要,可是李珠妍需要啊!李珠妍从小就喜欢和沈辉贤一起玩耍,比起沉稳的哥哥,沈辉贤更调皮好动一些,和她很是玩的来。李珠妍走过来扯了扯沈辉贤的衣角,她刚拔了牙,口齿不清地说道:“辉贤哥哥,你来陪我玩吧。不要打扰哥哥和初雅姐姐,他们每天都要学习的。”
沈辉贤仿佛没听到李镕宇的逐客令,屁颠屁颠地陪李珠妍玩去了。
书桌旁,李镕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朴初雅的脸色,发现她仍旧和平常一样,清冷的面庞温柔平静。他问道:“如果你不喜欢辉贤来找我,我让他以后别来了。”
朴初雅转过头,吃惊地看着他:“我有什么好不喜欢的,而且这是你家,他是你的朋友。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他的。”
李镕宇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像是突然断了一般,发出一声轻响,他迟疑地开口:“你……喜欢……他?”
朴初雅原本平静的脸庞突然绽开笑容:“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虽然话很多,但是个挺可爱的孩子。”
“你喜欢话多的男孩子吗?”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李镕宇不知如何回答。
朴初雅将面前的数学习题推到李镕宇面前,指着上面一道做了标记的题目说道:“好了,学习时间不说这些了。李老师,请问这道题怎么做?”
李镕宇盯着她的指尖,又想到了她的手触摸自己肌肤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蔓延上他的心头。
李镕宇的脚伤得不严重,没几天就恢复如初了。沈辉贤少了这么个打球搭子,本来就等的难熬,一听李镕宇脚好了,赶紧来约他下午去小区篮球场打两局。
李镕宇转头看向正陪着李珠妍看电视的朴初雅,犹豫着想要拒绝沈辉贤的邀约。谁知沈辉贤冒头朝客厅喊道:“初雅姐姐,下午要不要去看我和镕宇打篮球?珠妍也一起去啊,朴阿姨不是给你买了个新脚踏车嘛,一起下去玩呗!”
李珠妍听沈辉贤提到自己的宝贝新脚踏车,拍拍手掌叫道:“好好好,我要下去玩!”
朴初雅低头看着露出梨涡的李珠妍,又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李镕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李镕宇的眼神中读出了期待的情绪,于是她笑着答应:“好,下午我带着珠妍去给你们加油。”
这是朴初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加入小区孩子们的活动,来到李家这些天,她大多时候都在家里学习,偶尔会在早上陪着朴美淑一起去超市购物,那个时候,小区里不会有很多人。
而李镕宇多了个姐姐这个消息,孩子们都是通过沈辉贤知道的,听沈辉贤说那个姐姐很漂亮,他们最初是不信的,直到朴初雅站到他们面前,他们才认同沈辉贤没说谎。
朴初雅身上有种他们都没接触过的气质,很难说清,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她很好看。
年纪稍微小点的早就围着李珠妍问东问西了,而李珠妍拉着朴初雅的手,骄傲地昂起头:“这是我姐姐,你们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吧。”其他小孩子哑口无言,他们确实没有,在他们心里,李珠妍简直是人生赢家,有个高大帅气的哥哥,现在又多了个漂亮温柔的姐姐,他们别提有多羡慕了,恨不得跑回家让父母连夜生一个哥姐出来。
而李镕宇那边就安静多了,没那么多叽叽喳喳的声音,但是仍有关系不错的朋友问他怎么多了个姐姐。李镕宇对这个话题十分排斥,只匆匆撂下一句:“暂住我家的。”随后便捧起篮球往场上走去。
朴初雅静静地坐在篮球场边,一会看着打球的李镕宇,一会看着在旁边空地和小朋友们“飙车”的李珠妍。烈日下,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烧得烘热起来,那是一种心里从未有过的被填满的感觉。她沉迷地眯起双眼,让视线变得朦胧,全身心感受着这份夏天的灼热。
06.
“初雅姐姐有男朋友吗?”
正在运球的李镕宇听到面前防守他的沈辉贤这样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镕宇语气不善。
沈辉贤看了一眼场边坐着的朴初雅,笑道:“我觉得她很漂亮啊,如果是单身的话,我就去追她。”
“不行。”李镕宇回答得很坚决。
“她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李镕宇盯着他。
沈辉贤有些无语:“就算他是你姐,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连我都不信?”
李镕宇停了下来,将篮球直直砸向沈辉贤:“你不许对她有什么想法。”
沈辉贤被突然飞过来的篮球砸个正着,闷哼一声,一时顾不上李镕宇说了些什么,叫道:“李镕宇,你干嘛?”
李镕宇迈着步伐朝场边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脚疼,不打了。”
朴初雅离得远,听不见李镕宇和沈辉贤说了什么,只看到李镕宇朝她走了过来,以为他是来喝水的朴初雅连忙把水瓶递给他,问道:“怎么了吗?”
李镕宇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下一大口:“没什么,突然不想打了。”
这才打多久?朴初雅有些不解。
“可辉贤说你球打得很好,我还想一睹为快呢,你就不打了。”她有些可惜地说道。
李镕宇拧瓶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反问道:“你想看?”
朴初雅点点头。
李镕宇把水瓶递给她,弯下腰看着她,笑着说道:“那你答应我,待会要给我递水,还有毛巾。”
迎面而来的除了李镕宇的双眸,还有他身上的热气,朴初雅愣了一下,就这么接过了李镕宇递过来的水瓶。
当她默许了的李镕宇一边倒跑着退回场上,一边指着朴初雅:“说好了啊!”
看着李镕宇越来越远的身影,朴初雅捏着他喝过的水瓶,瓶身还残留着他握过的温度,她突然就这么笑了出来。
夏季的白天很长,但总会迎来日落。
打完球后,李镕宇带着朴初雅和李珠妍来到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他跟李珠妍说今天特许她吃一次冰淇淋。李珠妍听哥哥这么说,高兴到差点蹦起来,半个身子都扑进了冰柜里,挑了起来。
李镕宇拿起一根巧克力味的甜筒,递到朴初雅面前:“这个好吃。”
“给我的?”朴初雅有些惊讶。
李镕宇点点头:“奖励你今天陪我打球。”
选完想吃的冰棍,三个人就坐到了便利店门口,一边吃一边欣赏着天边的晚霞。
李珠妍摇晃着双腿,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朴初雅拿出纸巾轻轻地帮她擦了擦。李珠妍看到朴初雅手里的甜筒,好奇地问道:“初雅姐姐,我可以尝一下你的冰淇淋吗?”
“当然可以呀。”朴初雅把自己的甜筒凑到她嘴边。
李珠妍小小舔了一口,眼睛里放出光芒:“哇,好好吃。哥哥,你也尝看看,真的很好吃。”
李珠妍就这么拽着朴初雅的手,把甜筒放到李镕宇面前。
朴初雅心下一惊,有一瞬间,她担心李镕宇会真的张嘴。
而李镕宇只是摸了摸李珠妍的头,说道:“哥哥以前就吃过了,的确很好吃。”
听他这么说,朴初雅放下心来。
吃完冰棍,到了回去吃晚饭的时候了,三个人这才起身。
李珠妍骑上自己的脚踏车,灵光一现,喊道:“哥哥,初雅姐姐,我骑车,你们来追我呀!”
说着,就卯足了劲儿朝着家的方向蹬脚踏车。
“珠妍,你小心一点。”朴初雅忍不住关心道。
李珠妍像是听不到一般,蹬得越来越起劲。一溜烟就骑了好远过去。
朴初雅还在皱眉担心李珠妍会不会摔了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
李镕宇牵过她的手:“快点,再不跑追不上她了。”说着,随着晚风跑了起来。
李镕宇紧紧地牵着朴初雅,看着远方天边消失的落日,多希望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而他和她,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TBC】
【都到曦x郑九元】请勿弃养小狗
*一点吃醋委屈的小狗
*私设如山。ooc巨多
*人物性格不贴我的锅 一切我脑补
——
郑九元想,他知道那句话时已为时已晚。
严格意义上来讲,在郑九元成为靠签订契约生存下去的恶魔之后,就没有再生过病了。
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他已经什么都记不清,记不清人类到底是怎样生活的,也记不清人类的情绪究竟是怎样的。
理所应当的,他也记不清生病的感觉是怎样的。
所以在跟着都到曦踏进未来餐饮集团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过高的体温。
不应该啊,郑...
*一点吃醋委屈的小狗
*私设如山。ooc巨多
*人物性格不贴我的锅 一切我脑补
——
郑九元想,他知道那句话时已为时已晚。
严格意义上来讲,在郑九元成为靠签订契约生存下去的恶魔之后,就没有再生过病了。
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他已经什么都记不清,记不清人类到底是怎样生活的,也记不清人类的情绪究竟是怎样的。
理所应当的,他也记不清生病的感觉是怎样的。
所以在跟着都到曦踏进未来餐饮集团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过高的体温。
不应该啊,郑九元微微蹙眉,在车上的时候明明和都到曦牵过了手,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自燃的现象发生了,难道....这是什么新的症状?说明书里也没写啊.....
这样想着,他几步跨过去伸出手,在都到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向后甩开了胳膊,有些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在车里不都已经牵过了吗?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触碰是一触即分的,所以都到曦并没有感觉到他偏高的体温。
他们两个之间其实一直是以这样互怼的相处方式来交流的,但大概是生病后的情绪作祟,郑九元没来由的有些委屈,眼神又飘过去看了眼辛秘书手里拿着的相亲安排,睫毛压下来挡住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不就是牵一下吗...小气....”
都到曦疑惑的看他一眼,又转回去重新和辛秘书交谈。
一上午都无精打采的窝在都到曦办公室旁的房间里,郑九元烧的眼底都泛着水润的红,他其实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和脸颊都已经是滚烫的了,然而自燃的现象却没有出现,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都到曦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微微弯腰探进半个头来,“九元xi,麻烦送我去相亲吧。”
故意的,郑九元咬牙切齿的撑着桌子站起来,都到曦一定是故意的。
当然了,都到曦背过手率先迈开步子向外走,有些高傲的挑了挑眉,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让郑九元送她去相亲,故意让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她都到曦也是最优秀的人。
身上的热度烧的他发晕,郑九元晃了晃脑袋后坐进驾驶室,手贴过去圈住都到曦的手腕,重新让自己的能力波动回自己身上。
过高的体温通过郑九元的掌心和指尖传到都到曦手腕上,她终于觉出不对,侧过头仔仔细细去看郑九元的脸色,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人向后躲了过去。
“又要做什么?”郑九元连握着的右手都松开了,有些戒备的看着她。
都到曦心里又腾起些火气,下一秒就把手重新放回了腿上,“没什么,赶紧开车吧,不然我的相亲就要迟到了。”
又是相亲。
郑九元盯着都到曦的侧脸,深吸一口气之后双手握住了方向盘,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她就那么着急结婚吗?当初面对他可以头脑一热摘下戒指问出口要不要和自己结婚,被拒绝了之后就可以立马去参加下一场相亲,她以为结婚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儿戏吗!
不对,心里的想法猛地停止,郑九元趁着红灯的间隙掐了掐掌心,结婚是人类最无趣又无用的契约形式,根本就不配让他在乎。
汽车稳稳地在约定的地点前停下,都到曦拎起包包,打开车门前还自认为贴心的把右手手腕递了过去,“要牵一下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郑九元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有十字印记的手腕,而是她微凉的手掌心。
坐在驾驶位的人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垂下来让人看不清眼神,他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唇瓣之间一点点挤出来的一样,“可不可以不去,都到曦....”
都到曦歪了歪头,“我好像没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偏要凑近些去看郑九元,“你既不肯和我结婚,又叫我别去相亲,这么自相矛盾,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九元抓着她手的指尖颤了颤,他终于抬起头来,逼得泛红的眼眶撞进都到曦眼里,“你就这么想结婚?”
“对啊,”都到曦回答的坦坦荡荡,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靠在靠背上,“我就是很着急结婚啊。”
就这么两句话说的郑九元感觉自己都快要自燃起来,大脑发晕的感觉加上体温过高带来的灼烧感让他甚至就快要无法继续思考,只有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是让他拉住都到曦的手别放来着。
车里的气氛又回归成奇异的安静,都到曦看着眼前既不放手、也不开口说话的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空着的左手又贴在郑九元的额头,“你发烧了,过来坐副驾驶。”
两个人的座位对调,都到曦系上安全带之后给辛秘书发了消息,让她和相亲对象联系一下取消相亲,又重新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坐在她旁边的郑九元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乖乖的眨着眼盯着都到曦不放,看的她也有些不自然,趁着红灯时侧头和他对视,“你看我干什么?”
郑九元修长的指尖下意识搓了搓安全带,说出口的话和她的问题毫无关系,“你不去相亲了吗?”
“看来你挺希望我去的?”都到曦挑眉看他。
“我....”
“送你回去之后我再过来继续相亲,放心吧,不会耽误的,真是敬业的保镖。”
一句话称得上是句句带刺,郑九元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她怼的没办法再说下去,张了张嘴之后又重新闭上,垂下脑袋不再看她。
倒是都到曦又侧头看了他几次,觉得人怎么看怎么像心情低落的落水小狗。
车子再停下是在都到曦家的地下停车场,她拉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敲了敲窗户,没等人回应就把车门打开了,“下车吧。”
郑九元强撑了快一天的身体在此刻终于快要告罄,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跟在都到曦身边,指尖探过来时烫的人心里发慌,都到曦也就没再甩开,反而整个胳膊伸过去搂住人的细腰,好让他能不那么吃力。
家里空旷又冷清,但药箱里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都到曦扶着郑九元在沙发上坐下,拎了药箱过来翻找着里面的退烧药。
药没过期,热水也有,都到曦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站在郑九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药喝了,如果再烧就去医院。”
郑九元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烧的湿漉漉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扇扑扇的,他其实没太理解“发烧”到底是什么样的病,又应该怎么治疗,他只是觉得比起发烧,自己的病更像是和都到曦有关。
不想看着她去和别人相亲,更不想看到她和别人结婚。
“别和其他人结婚好不好?”说来说去仍是这个问题,郑九元把手心贴在都到曦握着杯子的手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乞求,“我可以...和你结婚....”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或许早已算不得势均力敌的博弈中,是他输了。
是他先服软,是他求都到曦,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结婚。
都到曦弯下腰,把水杯塞在郑九元的掌心,又把药片放进他的另一只手里,弯起眼睛笑得像一只小狐狸,狡黠又漂亮。
“人类结婚呢,是因为爱,”她缓缓开口,声线里带着蛊惑意味,“对你来说,爱这种情感,难道不应该也是一种多余又耗神的情感,完全不属于你这种高级的恶魔吗?”
她笑得愈发灿烂,眼睛里像是盛着永远不会熄灭的银河似的,直直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郑九元,“还是说,你已经,爱上我了呢?”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都到曦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郑九元,睫毛扇动时就掀起一阵德克萨斯州的风暴。
“我,”郑九元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看着都到曦的眼睛开口,“我已经,”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伊甸园中被禁果诱惑的亚当夏娃。
“爱上了你。”
郑九元脑海中恍然响起朴室长说过的话。
“第一,只能注视着她。”
“第二,不能离开她身边。”
“第三,绝对 不要爱上她。”
他想朴室长说的太晚了,早在第一次见到都到曦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爱上了她。
彩蛋是生病发烧不舒服于是撒娇的九元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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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到了冬天韩国人重操旧业简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太好看了太上头了wwww看完第四集之后等不到更新速码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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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曦x郑九元】请勿对爱人嘴硬
*一点婚后心疼到曦的九元
*私设如山。ooc巨多
*人物性格不贴我的锅 一切我脑补
*现背 极速短打
——
他成为恶魔之后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是心疼
都到曦的睡眠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
以前是很难入睡,只要和别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会不可控制的保持清醒,不过自己一个人偶尔也能睡着,勉强算得上是能保证睡眠。
直到身边的局势诡谲云涌,她被人捂住口鼻,再次醒来之后是被吊在窗外,而身上的布条被一点一点剪开,都到曦那时觉得自己一定要完蛋了。
郑九元已经不会再当自己的保镖了,没有人能救她了。
...
*一点婚后心疼到曦的九元
*私设如山。ooc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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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背 极速短打
——
他成为恶魔之后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是心疼
都到曦的睡眠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
以前是很难入睡,只要和别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会不可控制的保持清醒,不过自己一个人偶尔也能睡着,勉强算得上是能保证睡眠。
直到身边的局势诡谲云涌,她被人捂住口鼻,再次醒来之后是被吊在窗外,而身上的布条被一点一点剪开,都到曦那时觉得自己一定要完蛋了。
郑九元已经不会再当自己的保镖了,没有人能救她了。
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都到曦瞪大双眼喘着气,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纯白布条被剪断后她的身体极速下落,和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巨大声音震耳欲聋,而眼前是散不尽的血红色。
闭着眼尽力平复下心情,她缓缓侧头,看到正侧着身子睡在她旁边的郑九元。
她最终还是选择和郑九元结婚,为了他时时刻刻能拥有能力,也为了自己的安全。
指尖揉了揉太阳穴,都到曦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多半是很难再睡着了,心里又害怕睡着了会做噩梦,于是轻轻掀开被子,怕出声音连拖鞋都没有穿,悄悄地走出了卧室。
从厨房倒了杯热水握在手里,都到曦身上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眼神毫无聚焦点的随意盯着一个地方,直到天微微亮时才恍然回神,轻手轻脚的溜回了卧室的床上。
这样的情况在不知不觉间,缠绕在都到曦的身上不肯离去。
她能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更痛苦的是每次都会做梦,梦里是已经去世的父母,是倒在她怀里的周女士,是郑九元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说都是因为你,都到曦,你毁了我,最后是她被悬在窗外,重力作用下飞速下坠。
都到曦身心俱疲。
她想可能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所有对她好的,和她走得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不会得到幸福,她只会带给他们痛苦。
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装睡骗过郑九元之后再自己偷偷溜出卧室,在他醒之前再偷偷溜回床上。
安眠药和褪黑素都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都到曦自暴自弃的想让自己永远都别再睡着,反正睡着了也要惊醒,又有什么意义。
郑九元是在某次半夜忽然醒来时发现都到曦不在的,他吓得心脏都快要停跳,明明洗漱之后人还和自己一起躺在了床上,侧头看他的时候笑的漂亮又可爱,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他急匆匆的打开卧室门,猝不及防和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都到曦对上眼神。
“都到曦?”
都到曦一开始还以为是她困出了幻觉,眨眨眼才反应过来真的是郑九元站在自己面前,“啊,”她无辜的笑起来,“我口渴了出来喝水来着。”
很蹩脚的借口,郑九元没信,但也没立刻拆穿她,只是叹了口气把她从沙发上一把抱起来,稳稳的让都到曦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
“好,”他抱着她走回卧室,把都到曦重新放在柔软的床上,“现在继续睡吧。”
都到曦乖乖的躺在床上,而郑九元躺好之后,忽然伸出了胳膊搂住她,眼神闪躲着看向天花板,“我...我怕那个人突然过来。”
“哦。”都到曦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小恶魔身上的香气令她感到安心,护在她身上的胳膊也像是一种保护,都到曦久违的感受到困意上涌,闭上眼之后还向左侧了身子,整个人几乎都埋进了郑九元怀里。
她就在这样安心的气氛中慢慢睡了过去。
郑九元再次醒来是因为耳边的声音,他迷糊着睁眼,看到都到曦在他怀里哭着掉眼泪,小姑娘整张脸上都湿漉漉的,还可怜的皱着眉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害怕的摇着头,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我没有想要拿走你的能力,我不想毁了你....”
他一下就清醒过来,心里又想起他因为都到曦的相亲对象吃醋生气的那天,口不择言的对着她吼出的那些话。
那时候他还不懂自己是爱上了都到曦,他只是一味地责怪她,用最难听的话刺痛她,他明知道错不在她,却依然没有让她更好过一点。
郑九元以为都到曦早就忘了的。
而如今他才明白,那已经成为了她心头的一根刺。
眼看着都到曦的眼泪越流越多,口中的话也变成了不要杀我,郑九元支起来半个身子,把都到曦整个人都搂进来。
“到曦,醒醒,”他用指尖拨开她汗湿的头发,“到曦,睁开眼,到曦....”
都到曦猛地睁开眼睛,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看清郑九元的脸之后却哭的更凶,抓着他的衣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郑九元....我没有想要拿走你的能力的...对不起....”
她的脑子混沌一片,梦里的事情还充斥在其中不肯消散,折磨的她整个人都要碎掉。
郑九元心疼的要命,一边在心里骂着曾经嘴硬的自己,一边腾出一只手给都到曦擦眼泪,嘴里还不停的哄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错,”他低下头,唇角擦过都到曦的发丝,“到曦,不哭了。”
都到曦一边嗯一边点头,鼻音软软的可爱又可怜,整个人抽抽噎噎的窝在郑九元怀里,指尖依然用力的揪着他的衣服。
“做噩梦多久了?”郑九元忽然开口。
“....”都到曦在他怀里咬着嘴唇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第一次....”
“小骗子,”郑九元叹一口气,掌心揉了揉都到曦的肩头,“有不少时间了吧?为了不让我发现,所以才跑到沙发上待着?”
猜的真准,都到曦撇撇嘴,又把脸往郑九元衣服上埋了埋,没再回答他。
郑九元叹气,郑九元愧疚,郑九元心疼。
他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思时,说了不少伤人心的话,都到曦几次三番都被他气的红了眼眶,亮晶晶的泪水盛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又可怜。
“对不起....”郑九元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之前说的话,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
话说一半他又停住,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
字字带刺把人骂了,还要人别放在心上。
“到曦啊,”郑九元的声音放的很低,“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都到曦教给他的第一课。
是别对爱的人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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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完第五集就想写了,郑九元你就等着心疼你老婆吧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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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主义恶魔(11)
都到曦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落在郑九元卧室的大床上。
“郑!九!元!”都到曦想坐起身理论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浴巾散了,赶紧抬手捂住。
郑九元本来在傻乐自己计谋得逞,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洗过澡后白皙的皮肤上属于自己的吻痕更加扎眼,松松垮垮地盖着胸口的浴巾将落未落,郑九元看得呼吸一滞,赶紧从床上退了下来。
郑九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衫扔到床上,背过身去,“先穿这个遮一遮。”
都到曦本来看到他的眼神,以为自己要被吃干抹净了,没想到恶魔这么守信,赶紧接了衣服换上。
“好了,郑九元你的衣服好大啊。”都到曦换好衣服,下床想去穿衣镜看看。
郑九元回身去看,宽大的衬衫下是玲...
都到曦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落在郑九元卧室的大床上。
“郑!九!元!”都到曦想坐起身理论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浴巾散了,赶紧抬手捂住。
郑九元本来在傻乐自己计谋得逞,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洗过澡后白皙的皮肤上属于自己的吻痕更加扎眼,松松垮垮地盖着胸口的浴巾将落未落,郑九元看得呼吸一滞,赶紧从床上退了下来。
郑九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衫扔到床上,背过身去,“先穿这个遮一遮。”
都到曦本来看到他的眼神,以为自己要被吃干抹净了,没想到恶魔这么守信,赶紧接了衣服换上。
“好了,郑九元你的衣服好大啊。”都到曦换好衣服,下床想去穿衣镜看看。
郑九元回身去看,宽大的衬衫下是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从大腿中段起就没有一点遮盖的长腿肤若凝脂,领口包裹不住的红痕宛如出墙的一支红杏。他又清楚地知道,这件薄薄的衬衣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都到曦!不要再诱惑我了。”郑九元喉结微动,咬着下嘴唇,抓起床上的薄毯往都到曦身上一裹。
原本在兴致勃勃地转圈照镜子的都到曦有些疑惑地看着郑九元快速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大眼睛眨了眨。
“都到曦,你坐床上等我冲完澡送你。”
“好晚了,不想折腾了,你家有客房吗?”都到曦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我没客人,自然没客房,就这一张床。”
“我旁边有人的话会睡不着耶。”
“胡说八道,你之前在副驾驶睡得直打呼。”
“……”
“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一起睡你真的能忍吗?”都到曦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担忧。
“这个嘛,我确实也觉得有人一起睡很烦,勉强可以忍受吧。作为补偿你要让我握着手腕啊,知道了吗?”
都到曦大眼睛眨了眨,“嗯…我说的不是那个忍。”
肉食主义恶魔(10)
都到曦顿了一下,把手从领子移到他的肩膀,轻轻往后一推,“那留到明天吧,明天还要办婚礼,很累人的。”
“好,那你别走了,在我这睡吧。”
“你直接用这个送我回去呗。”都到曦把手腕抬到郑九元面前。
郑九元隐隐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本能地应了,握起手腕,两个人一起被传送到了都到曦的家。
都到曦直接把手腕抽出来就往洗手间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晚安啦,我先洗洗睡了。”
回过味来的恶魔有点抓狂,拍着都到曦已经关上的浴室门,“呀!都到曦,我这样怎么回去!”
里面水声很大,都到曦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一句话没有回。
十几分钟后裹着浴巾走出来的都到曦刚一开门就看到搬...
都到曦顿了一下,把手从领子移到他的肩膀,轻轻往后一推,“那留到明天吧,明天还要办婚礼,很累人的。”
“好,那你别走了,在我这睡吧。”
“你直接用这个送我回去呗。”都到曦把手腕抬到郑九元面前。
郑九元隐隐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但本能地应了,握起手腕,两个人一起被传送到了都到曦的家。
都到曦直接把手腕抽出来就往洗手间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晚安啦,我先洗洗睡了。”
回过味来的恶魔有点抓狂,拍着都到曦已经关上的浴室门,“呀!都到曦,我这样怎么回去!”
里面水声很大,都到曦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一句话没有回。
十几分钟后裹着浴巾走出来的都到曦刚一开门就看到搬了个椅子堵在浴室门口的郑九元,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啊!”
郑九元一脸怨念,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开衫和皱巴巴运动裤,你让我这样怎么回去。”
都到曦笑着捂住脸,“我确实没想到,那不如你先穿我的睡衣吧,我有客房。”
“什么?我堂堂恶魔穿你的睡衣????!”
“有宽松的睡裙啊,肯定穿得进去。”
“啊尼!是这个问题吗!”恶魔不由分说握住了都到曦的手腕,都到曦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落在郑九元卧室的大床上。
肉食主义恶魔(9)
【明天不会更新哦 今天多更一点】
恶魔引诱般地低语,没想到恶魔生涯里有一天是以自己为饵,“都到曦,我是你的……自己来拿吧。”
都到曦心里瞬间升起了一种前面是万丈悬崖的即视感,但即便是万丈悬崖,她也跳了。
但未来集团的继承人跳悬崖也要跳得更有收益些。“郑九元,那就请和我结婚吧。”都到曦从自己手上取下一只戒指,真诚地、勇敢地定定望着他的眼。
郑九元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个请求也哑然失笑。
恶魔嘴上说着诱惑的话,实际上自己才是被迷惑的那个。他鬼使神差般单膝跪地,双手从都到曦手上接过了戒指,直接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戒指严丝合缝地箍着他的手指,像是......
【明天不会更新哦 今天多更一点】
恶魔引诱般地低语,没想到恶魔生涯里有一天是以自己为饵,“都到曦,我是你的……自己来拿吧。”
都到曦心里瞬间升起了一种前面是万丈悬崖的即视感,但即便是万丈悬崖,她也跳了。
但未来集团的继承人跳悬崖也要跳得更有收益些。“郑九元,那就请和我结婚吧。”都到曦从自己手上取下一只戒指,真诚地、勇敢地定定望着他的眼。
郑九元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个请求也哑然失笑。
恶魔嘴上说着诱惑的话,实际上自己才是被迷惑的那个。他鬼使神差般单膝跪地,双手从都到曦手上接过了戒指,直接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戒指严丝合缝地箍着他的手指,像是本就属于他的东西。郑九元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像个孩子,把带了戒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前晃了晃,给都到曦看。
都到曦直接伸手抓住了郑九元乱晃的手,在手背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扑通扑通扑通……”郑九元被都到曦抓着手吻手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比起我还要更像恶魔。”
都到曦闻言忍不住笑了,松开郑九元的手,双手拢着牛仔开衫的衣领,把单膝跪地的人从地板上带起来,一点点靠近他的唇。
郑九元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俯身凝望着她越来越近的唇瓣,看着她的诱人的模样心里挣扎,“都到曦,再来一次我可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肉食主义恶魔(8)
【加更咯 恶魔生涯中第一次以自己为饵】
他深呼吸几次,把手从她的上衣里抽出来,安抚性地顺顺都到曦的长发,又拍了拍都到曦的背,顿了顿开口,“别哭……不继续了。”
都到曦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顺利,因为身下的东西没有一点ruan下来的意思。她慢慢试探性地地松开手,在沙发上跪直,然后缓缓后撤站起来。过程中都到曦一直盯着郑九元,他坐着一只手扶着都到曦的胳膊帮她站稳。
郑九元的瞳孔还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表情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往下瞥到他皱皱的灰色的运动裤中间一片因为自己而洇湿的痕迹,都到曦赶紧心虚地把眼神别开。
办公室里弥漫着尴尬的空气。
...
【加更咯 恶魔生涯中第一次以自己为饵】
他深呼吸几次,把手从她的上衣里抽出来,安抚性地顺顺都到曦的长发,又拍了拍都到曦的背,顿了顿开口,“别哭……不继续了。”
都到曦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顺利,因为身下的东西没有一点ruan下来的意思。她慢慢试探性地地松开手,在沙发上跪直,然后缓缓后撤站起来。过程中都到曦一直盯着郑九元,他坐着一只手扶着都到曦的胳膊帮她站稳。
郑九元的瞳孔还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表情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往下瞥到他皱皱的灰色的运动裤中间一片因为自己而洇湿的痕迹,都到曦赶紧心虚地把眼神别开。
办公室里弥漫着尴尬的空气。
“谢谢,那我……回去了。”
“你等等,我洗个冷水澡开车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吧。”都到曦脑海里信息过载,脚步虚浮地想直接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几乎是一整天都吵得激烈的两人最后会走到这个境地。
“别走,我送你。”郑九元起身拉住她的手,牵着她把人按回沙发,上下打量着都到曦:她头发凌乱,小脸挂着泪痕,红彤彤的鼻尖、晕开的口红、红仲微张的唇、颈部新印的吻痕、松散的衬衫,还有腿根的一片暗色,无一不昭示了她刚刚经历了什么。恶魔十分确信她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发疯般地想要她。很危险。
郑九元伸手理了理都到曦的长发,用微凉的指腹温柔地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珠。
“原来恶魔也会被诱惑吗。” 郑九元声音很轻,直勾勾望着都到曦的眼睛,然后俯身靠近她的唇。堪堪停住,两片唇几乎只有一指的距离。
恶魔引诱般地低语,没想到恶魔生涯里有一天是以自己为饵,“都到曦,我是你的……自己来拿吧。”
肉食主义恶魔(3)
手掌从后脑滑至脸蛋,大拇指轻轻用力把她的嘴张开一些,舌头滑进去细细品。不知道她刚才吃过什么东西,好甜、比蛋糕上的樱桃还甜。
都到曦放弃对抗那股阻力,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感觉自己的心脏蹦得快要跳出胸口,身上渐渐卸了力,好像变成了软骨动物,被这个吻融成了一滩水。
一吻结束,郑九元心情是空前的愉悦舒畅,调皮地啄了一下都到曦的唇瓣,直接松开握住恶魔印记的手。
【连着发不出试一下这段能不能发】
手掌从后脑滑至脸蛋,大拇指轻轻用力把她的嘴张开一些,舌头滑进去细细品。不知道她刚才吃过什么东西,好甜、比蛋糕上的樱桃还甜。
都到曦放弃对抗那股阻力,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感觉自己的心脏蹦得快要跳出胸口,身上渐渐卸了力,好像变成了软骨动物,被这个吻融成了一滩水。
一吻结束,郑九元心情是空前的愉悦舒畅,调皮地啄了一下都到曦的唇瓣,直接松开握住恶魔印记的手。
【连着发不出试一下这段能不能发】
肉食主义者恶魔(2)
都到曦x郑九元
“你…想要我,对吧。”
讲话间气息带着诱惑的话语送进都到曦的耳朵。
好痒,她直接抬手捂住了耳朵,忍下心里的悸动,身体往后缩试图拉开距离。
“郑九元!你突然在这发什么疯?” 都到曦怎么缩都拉不开距离,后面是大门,一只手还被郑九元紧紧攥着。
郑九元眉头微皱,心里念着: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油盐不进。于是趁她不注意,手挪下去握住了她印着自己恶魔纹身的手腕,直接定住了都到曦的身体,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果断地亲了下去。
都到曦瞪着眼睛想反击,但身体就像被封印了一样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哼哼...
都到曦x郑九元
“你…想要我,对吧。”
讲话间气息带着诱惑的话语送进都到曦的耳朵。
好痒,她直接抬手捂住了耳朵,忍下心里的悸动,身体往后缩试图拉开距离。
“郑九元!你突然在这发什么疯?” 都到曦怎么缩都拉不开距离,后面是大门,一只手还被郑九元紧紧攥着。
郑九元眉头微皱,心里念着: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油盐不进。于是趁她不注意,手挪下去握住了她印着自己恶魔纹身的手腕,直接定住了都到曦的身体,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果断地亲了下去。
都到曦瞪着眼睛想反击,但身体就像被封印了一样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试图表达不满,这份不满也被郑九元柔软的唇覆盖了一并咽下去。
在触碰到她嘴唇的那一刻,郑九元脑中乱麻般的纠结思绪瞬间清空。这种感觉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好,甚至胜过每次拆开蛋糕外包装迫不及待地吃掉上面沾着奶油的小樱桃时的喜悦。
果然只是想要她,仅此而已。
肉食主义者恶魔(1)
都到曦x郑九元
恶魔自我欺骗之这不是爱 只是生理现象
【第五集贴贴也太少了!逼得我自己下厨炖肉。。。嘴硬恶魔看得人好着急,所以直接自己编剧情!
下面接着第五集开头的剧情,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的肉食主义者郑九元是怎么误会与看清自己心意的。】
从都到曦家门口逃也似的回家后,为了平复躁动的心情,郑九元久违地洗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澡。走出浴室,郑九元终于回归了平时理智占领大脑高地的平静,哼着小曲,想回办公室把没签的文件都一口气签掉。
结果感应门一开,刚才疯狂占据自己脑海的都到曦本人就出现在眼前。郑九元的心跳又开始反常地加速跳动,如果不是都到曦一直在伸手够恶魔...
都到曦x郑九元
恶魔自我欺骗之这不是爱 只是生理现象
【第五集贴贴也太少了!逼得我自己下厨炖肉。。。嘴硬恶魔看得人好着急,所以直接自己编剧情!
下面接着第五集开头的剧情,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的肉食主义者郑九元是怎么误会与看清自己心意的。】
从都到曦家门口逃也似的回家后,为了平复躁动的心情,郑九元久违地洗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澡。走出浴室,郑九元终于回归了平时理智占领大脑高地的平静,哼着小曲,想回办公室把没签的文件都一口气签掉。
结果感应门一开,刚才疯狂占据自己脑海的都到曦本人就出现在眼前。郑九元的心跳又开始反常地加速跳动,如果不是都到曦一直在伸手够恶魔使用说明书,郑九元会以为自己疯到开始对她产生幻觉了。
很烦躁,烦躁极了。郑九元长腿一迈,走到都到曦面前抬手把她够了半天的书毫不客气地拍了回去。
“深夜跑到别人家里乱动别人的东西会不会太不礼貌了。” 郑九元皱着眉头,语气嫌恶。
都到曦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出现,眼睛张得像一只吃惊的兔子,抱臂往后闪了一步,稳下心神,眼珠子一转就回头反呛,“难道那是你的日记吗?干嘛这么尖酸刻薄。”
都到曦话音还在半空中,就控制不住地歪头偷看郑九元的反应。
郑九元明显刚洗过澡,薄薄的开衫下,完美的胸肌腹肌一览无余。她猛然注意到郑九元胸口坠着一只黑色的小十字架,和都到曦已经看习惯了的手腕纹身别无二致。
郑九元跟随她的视线,发现都到曦在偷看自己的腹肌,心里小小得意,又忍不住反唇相讥,“你这居心叵测的女人。”
这时郑九元注意到门外偷听的身影,没有给陈明星太多加戏的机会,直接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回身背对着门口坐下来。
都到曦质问了几句,没得到郑九元好声好气的回应。几个回合刀光剑影,两个人都有些剑拔弩张。
直到他那句冷漠的“我没有理由对你和颜悦色吧”出口,彻底击碎了都到曦对他的依恋幻想,骄傲的她拎起包就准备起身离开。
郑九元吵架是吵赢了,但心里的烦闷却更甚,在都到曦即将推门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出声叫住了都到曦。
都到曦推门的手停了一瞬,冷冷地回应,“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郑九元脑子里千头万绪好似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解,却知道都到曦是他的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他不受控制般地张嘴说了一句,“都到曦,到我这儿来。”
都到曦低头一笑,心里只觉得讽刺,“我不会自作多情,但也希望郑九元先生您停止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又是推门要走。
郑九元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单手把都到曦推开的门拉上了。
两人紧紧盯着对方,愤怒、疑惑、悲伤、不解……种种情绪在空气中碰撞,然后一些混沌的欲念从热切的眼神里蒸腾上来。
郑九元盯着都到曦倔强又受伤的眼,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她真诚地、充满信赖感地望向自己的时刻,心脏跳得异常地快。这种感觉,很讨厌。
郑九元呼吸很重,努力定了定心神,视线缓缓下移到都到曦樱桃般饱满的唇,眼神在她的眼与唇之间游移,突然福至心灵,一瞬间为自己的烦躁与异常找到了合理的原因。
只是想做了。绝对不是爱上了微不足道的人类。恶魔先生在心里为自己下了诊断书。只是太久没有纵欲,身体有这种本能的呼唤,而都到曦适时地出现了,仅此而已。
都到曦并不知道郑九元短短几秒钟心里跑马一般呼啸而过的念头,还在心里来回念着他刚才的那些冷酷的话,劝自己早日看清、不要再傻傻沉迷。
郑九元突然伸手抚上都到曦的脸颊,他开始动用自己蛊惑人心的技术,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头深情地望着都到曦,俯身嘴唇缓缓贴近她的脸,呼吸交缠。
都到曦被恶魔低于人类体温的冰凉手掌吓了一跳,也不理解郑九元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是为了什么,但刚才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被他耍得团团转。于是她直接伸手轻轻把郑九元的脸拨到一边,自己防御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被打脸的郑九元也并不恼,唇角一勾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上前一步把都到曦逼退到门板上。一只手握住都到曦的小手,带着放到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拨开都到曦耳边的头发别在她耳后,唇瓣贴近,轻轻往耳朵里面吹了一口气,“你…想要我,对吧。”
草不生【灿x你】
很久没写 给大家露一手
(开玩笑滴;p
“请特队12组到钟楼R室集合。”
冰冷的播报声从挂在头顶的音响里传出,李东赫挠挠耳朵,转身把被子压在身下,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没过一会儿,广播声就变的急促,内容也变为让李东赫速速前往R室集合。墙上的挂机电话也开始叮铃哐啷的响起来,李东赫一个鲤鱼打挺,拖着光溜溜的上半身和乱糟糟的鸟巢头接电话。
“喂…”
“听声音就知道你没睡醒,有要紧事儿通知,我劝你最好赶紧滚来集合,五分钟以内必须看到你人站我面前。”
还没来得及张口回话呢,那头已经火急火燎把电话给挂了,留下一串嘟嘟挂断声在李东赫耳朵里回荡。长叹口气,钟楼......
很久没写 给大家露一手
(开玩笑滴;p
“请特队12组到钟楼R室集合。”
冰冷的播报声从挂在头顶的音响里传出,李东赫挠挠耳朵,转身把被子压在身下,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没过一会儿,广播声就变的急促,内容也变为让李东赫速速前往R室集合。墙上的挂机电话也开始叮铃哐啷的响起来,李东赫一个鲤鱼打挺,拖着光溜溜的上半身和乱糟糟的鸟巢头接电话。
“喂…”
“听声音就知道你没睡醒,有要紧事儿通知,我劝你最好赶紧滚来集合,五分钟以内必须看到你人站我面前。”
还没来得及张口回话呢,那头已经火急火燎把电话给挂了,留下一串嘟嘟挂断声在李东赫耳朵里回荡。长叹口气,钟楼离宿舍少说也有三公里,跑过去最快也得十五分钟,这次是必然要吃罚了。洗漱过后,李东赫望着镜子,端详着还有淤青的左下颌,咂了咂嘴。刚走下楼,就看到大厅有个人来回踱步,他看到李东赫立马一个冲刺拽着他就跑,绑架似的把他扔上等候已久的车,窜进驾驶座扬长而去。
“就知道他们会派你来接我。”
“给我省点事吧你!你们队的人都开完会解散了,还不见你人影。”
驾驶小兵刚准备破口大骂,从后视镜看到李东赫那张笑嘻嘻的脸蛋子顿时无话可说,翻了个大白眼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些。李东赫呲着脸扒在驾驶座包上,给他全方位展示挂花的漂亮脸蛋。他嚷嚷着让李东赫快滚开别挡着后视镜,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软膏扔给他,“只有你最疼我了。”李东赫接过后嘿嘿一笑,“我还以为这次过后不会再让我去模拟了。”
车还没停稳,李东赫就跳下车朝钟楼方向跑,驾驶小兵跟在他身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你伤的最重,但成绩也最好,要不是同队的那新兵小子拖累你,你也挂不了彩。你一心想着退伍,说不定这一次是通知你这事的呢。”李东赫抿嘴,说了句借你吉言,便溜进R室里去。
“上次模拟战强度大吗?”问话的人窝在旋转椅上,头都没抬,翻看眼前有些泛黄的资料。李东赫没有回话,那人抬眼瞟了他一眼,又说道“明天去新兵营报道,你不用上前线了。这次的事也充分能体现你的责任心,让你带新人最合适不过。”声音顿了顿,“退//伍的事情…就别想了。”
李东赫早就没想着退//伍了,自打他上战//场那天,他就知道除非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被抬出去之外,没有能离开这里的办法。新兵营总比前线好,李东赫这么想,好歹不用缺胳膊少腿,也不用把素不相识的敌人打个半死还要接着冲锋陷阵。李东赫虽肩上挂着星星,胸前挂着功勋,其实骨子里是个反//战//者。因为一户一兵的政策,他才在无奈之下入//伍,本想做个医疗兵,奈何他体能好又懂新技术,新兵营都没待多久,就被调去一本部发光发热了,既搞研究,还得上战//场带//兵。每个休//战日,李东赫都会去忏悔室里静坐,他轻轻摩挲着十字项链,口中喃喃自己的罪行。
简单收拾行李,李东赫拎着一个大行李袋站在宿舍楼前,寒风凛冽,吹得他脸蛋生疼,薄薄一层的常服没能抵御多少寒流的攻击,像用针刺骨一般,挑拨着他的神经。
“上车,送你。”只见一辆车迎面驶来,车窗开了一条小缝,车里的人努力让自己别和冷空气接触,他只露出眼睛,眨巴眨巴让李东赫上车。“怎么是你来送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有作//战模拟呢。”李东赫把行李朝车内一扔,跨坐进车,突然被暖气包围让他烧的脸颊通红,“暖气开的可真足啊,怪不得连窗户都不愿意摇下来。”李东赫说。驾驶小兵转头答道自己平日里受李东赫不少照顾,于情于理都得把他安全送到目的地,谁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接着又说自己受不了这里的鬼天气,反正冬天开空调耗不了多少油,当然要暖暖和和,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
“你小子…”
“东赫哥,保重身体,我抽空想你。”
煽情话说出口,本想着能来个大大拥抱呢,没想到吃了一记爆栗,小兵捂着额头泪水涟涟,留下一句一定要再见,踩着油门慢悠悠走了。李东赫笑,目送他直到变成地平线上一颗小点,才转身进了新兵营大门。
这里气氛没有本部那么紧张,迎面看到的几乎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孩,最大的看起来也才刚刚成年,脸上带着稚气。李东赫并没有放松,他径直走进上层的办公室,签字报道。对面的人看起来和之前那些管理人员无差,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小胡萝卜一般的手指翻看着他的资料。
“没想到一本部会把这么优秀的人放进新营,没呢留在战//场上真可惜啊。”
“过奖了…”
接过新兵营的地图册和学员手册后,李东赫退出了充满廉价烟草味的办公室,紧了紧身上的行李袋,摸索着向宿舍楼的方向走去,他东张西望的观察着,这个营队和他初来时待过的那个差不多,很快便适应了环境。宿舍比他想象中要舒适很多,可他无暇休息。草草收拾过必需品后,坐回桌前研究起学生手册来,他一页一页的翻看,数个面带微笑的孩子印在那纸张之上,细看他们的年龄,果不其然,都是十几二十的孩子,甚至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
“真是烂透了…居然让小孩去打//仗。”
上岗第一天,阳光明媚,李东赫起了个大早,脸上的淤青消散了不少,不过张口闭口牵动到时还是会隐隐作痛。戴上帽子,将手册窝起来塞进裤子口袋里去,刚好腾出手来,一手抱外套,一手抓早餐。面见了那些“新鲜血液”,李东赫的厌//战情绪又多了几分。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教会他们保命技能,让他们能在这乱世生存。课程并不难讲,理论和实操都由他来教,忙碌又充实。李东赫性格好,没什么长官架子,没过多久就和那帮小子玩到一起去了,走哪都一堆人簇拥着,嘻嘻哈哈,好不快乐。
在新营里初见你是在每月例行检查,他进医药室后四处张望着,原本安静的室内充斥着他皮鞋踩地的响声。你应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李东赫倒有一丝不好意思,低头望着脚尖,手背在身后,问是不是在这里做月检。
“脱了上衣,里面有帘子的房间等我。”
你问过他的姓名,一边翻找他的医疗记录,一边指明方向。他点点头,朝里走去。在你进去时,他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宽大的套在身上,让他看起来轻飘飘的,像一片叶。你先是和他进行交谈,询问些基本情况后,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并说报告会在三个工作日后的傍晚前送去他的住所,不需要再跑一趟来取。他走后你却一直想着,他的面孔对你并不陌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三个工作日后,你带着还未过目的报告到餐厅负一层的咖啡厅小坐。你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抿着手里泛苦的美式,眼睛上下扫着报告中的数值。
“好巧。”
抬眼后看到身着常服的李东赫趴在前桌的卡座上,头抵在沙发背上,笑眯眯的看你。你点点头,犹豫几秒后,邀请他同坐。你用食指敲敲一旁的杯子,问他要不要来一杯。李东赫摆手,说不喜欢喝苦的,指了指吧台说已经点好单了。一阵沉默,你从包里拿出他的报告,说原本晚些会一同送去宿舍,既然在这里碰到,就提前交给他吧。递给他报告的同时,他点的饮品也刚好送到,是一杯冒着泡泡的姜汁汽水,冰块在泡沫中躲藏,杯壁上的水珠却出卖了它是冰饮的事实。
“今天休息?”
“晚上有体能课,不过我打算试试逃课。”
说着话,李东赫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这是个秘密。你笑,说怎么连教课的人也想着逃课啊。他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答到体能课最无聊,拉练一晚上,腰酸背痛的连床都爬不上。“有分队教官看着呢,我就可以稍微偷偷懒啦。”看着眼前说着俏皮话的男孩,你突然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他。
在入//伍从医之前,你是个专栏作家。你痛恨乱世,渴望自由与和平,你将想法变成文字,用笔做武//器。在第一次跟战做文章时,你被眼前的景象吓呆,无数生命瞬间消逝,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你的心也再安静不下。你跟随行军的时候听说过李东赫的一些事迹,之后甚至采访过他本人,只不过那时的他,比现在多一份阴郁,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对你问题的回答虽简短,但句句肺腑,你被他的言语所打动,也意识到文字无法拯救生命,为李东赫写了人生中最后一篇专访,你便潜心苦读医学。
没坐多久,李东赫起身准备离开,得回去准备晚课了,他说。之前还洋洋得意说着可以偷懒,其实还是放心不下一群孩子在黑乎乎的夜里拉练。你也收拾面前的纸张装回包中,说你也该回去交付工作。
在记起李东赫后,你想起在那次采访结束后两人还合了照,那时你将它随手夹进笔记本中。回到房间后,你从衣柜底部的小箱子里找到了那个本子,还没等翻看,相片便从纸页中掉了出来,你蹲在地上端详许久,捡起放入书桌的抽屉。
医疗兵与其他兵种是分开训练的,你背着医疗包整装待发,准备开始晨间训练。你已经训练了快一年,再过两个月过了年关就能出发前线跟战。你期待这一天太久了,迫不及待的想去拯救生命,用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做出贡献。你跟着队伍往山路上跑去,到达山顶时太阳也才刚刚升起,没休息一会儿,便又追着影子一路跑回营地。
值班结束,你伸了个懒腰,和来接班的队友闲聊片刻。队友突然偷摸的瞟向你背后好几眼,你疑惑的转头,李东赫正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歪头看你,见你转头,他开朗的冲你嗨了一声。队友的眼神在你俩人之间转来转去,读出现在的气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立马推搡着让你下班。
“怎么来这儿了?身体不舒服?”
“刚好路过,就想来看看你。”
李东赫说没想到凑巧碰上你休息,正好之后没事可做,他邀你一起去新开的活动场坐坐。你没听说最近开了什么新活动场,跟着李东赫的步伐慢悠悠的晃着向前走。果真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片火光之处,热热闹闹的,你被吸引目光,不禁有些兴奋。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喧闹快乐的场面了,让你回想起小时候和家里人跨年时的光景,不由得嘴上带了一抹笑。
你们找了一处歇脚,李东赫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罐无酒精啤酒,往你手里塞了一罐。他说认识的医疗兵朋友闲聊时曾聊到你,给他讲你喜欢喝冰啤,私底下偷偷带进宿舍的时候还被抓到过,被罚连扫一个月的厕所,从那之后就彻底戒酒了。李东赫没能找到带度数的,只得带了两罐小麦饮品。你立马明白是哪个不靠谱的朋友把这事兜出去的,又羞又气,拉开易拉罐便哐哐往嘴里灌。两人的沉默很快被身后的喧闹声淹没,你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想起之前见过他的事,便试探的向他提起。
“原来你记得啊。”
“你也记得?”
手中的易拉罐已经见底,被你捏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李东赫说月检时就认出你了,但根据你当时的态度,他猜你可能已经忘记曾经见过一面,怕突然提出会让你尴尬,所以一直没提这事。你默默点着头,李东赫又说很意外会再见到你。
“其实那次访问之后,我就辞职去学医了。我也意外会在新兵营见到你,还记得你当时可是一本部最炙手可热的上将。”
“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也正好随了我的意。”
还想追问下去,谈话却被几个小孩打断。他们哈哈笑着冲到你们面前,偷摸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烟花,说什么都要拉着李东赫一起去放烟花。李东赫拗不过他们,便拽着你一起跟去。你也太久没放过烟花,激动程度不亚于那群新兵小孩。你欢呼雀跃的加入他们,拿着他们分给你的烟花又蹦跳着回去找李东赫,抓起他的手给他分了几根。烟火忽明忽暗,闪耀在空气之中,炫耀自己美丽又短暂的瞬间。李东赫投过那烟花看你,你的脸被光亮映着,眼中像是装满星河,闪闪发亮。
“怎么样东赫哥!烟花超美的吧!”
为首的小孩笑嘻嘻的讨夸,他们平日就和李东赫十分亲近,私底下更是直呼李东赫为哥哥。李东赫笑着捏了捏那孩子的脸蛋,声音却作出严厉样子,说下不为例。
烟花自然是美,但要李东赫来说,手捧烟花的你更胜一筹。他初次见你时就被你吸引,为采访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他本人想要回答并解决的。可那里的人并不想听他提出建议,只想让他扛着武//器打一场胜仗。
每月都会有一次动员大会,所有人都懒洋洋的站在台下,听那所谓常胜将军的经验之谈,你觉得无趣,偷溜出来,不料半路偶遇检查人员。情急之下,你钻进器械室一躲。李东赫听到声响,从登记窗口探出头来,别的没看见,就看到你做贼一般轻手轻脚的在墙根挪动。他敲敲登记窗口的玻璃,你吓的一激灵,看向声源处,李东赫用口型问你在干嘛,你看是他,放松警惕。
解释了来龙去脉,李东赫哈哈大笑,说你也真是个不循规蹈矩的人,不是被罚扫厕所,就是偷溜被查人的逼到东躲西藏。你嘟囔着反驳人生就是不守规矩才叫人生,一边还留意着门外的动静。李东赫示意你不用担心,他可以出去替你做解释,只要说是他叫你来帮忙,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再为难你。你扒在门口看李东赫向检查人员做解释,没说两句话他们就表示理解,行礼离开了。你回去也无事可做,便真的留下来帮忙。他清理枪//械内部,你擦拭其表面。
经过上次新活动场小聚,你们熟络不少,话匣子也渐渐打开。和李东赫待在一起时,仿佛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以前的事,你询问李东赫从一本部调来新营的原因,见他动作稍有停顿,你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有些越界。
“没什么的,并不是不光彩的事。”李东赫回道,“在本部基地会有定期模拟战测试,大多用在刚分配去的新兵身上。我负责其中一次测试,但是出了点意外。一个新人小子太过紧张,拔掉手//榴//弹//栓后失手扔在队伍附近。也怪我发现的太晚,最后只能用身体去挡雷,受了点伤。”
他语气轻松,像是全然不在意,手却一直在腿上来回摩挲。你知道那是他受伤的那条腿,你看过他的医疗记录。你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安慰的话该如何说出口。李东赫看出你的顾虑,立马转移话题,问起你什么时候合格前往本部基地。
“两个月后,等过了年关就去。”
晚哨响起,你站在走廊等李东赫做最后收尾工作,一起去深夜食堂薅点小食吃。两人有说有笑的向食堂方向走。平日里吹了晚哨后,就要点名熄灯了。好在这天有动员大会,所以食堂延长营业时间,并且通宵不熄灯,实行自行关灯。这样的好日子也就一个月才能轮到一次。
桌上放着被揉成一团的三明治包装纸,你翻找着口袋里的纸巾,连带着一张相片一起摸出。李东赫好奇的指了指相片,问你能不能看。
“啊!我专门带在身上的,想着下一次见面给你看看呢,看我这记性。”
你给李东赫展示那张合照,说当时太匆忙只照了一张。他看着照片笑出声,指着你们两人笑道,居然连表情没做好就被拍下来了。一个人笑变为互相嘲笑,都说对方的表情太严肃奇怪。最后把错误推给了着急忙慌给你们拍照的摄影师。
最近不值班的日子你也会待在医药室,想着尽可能多学一些知识的同时也期待可以看到路过的李东赫。你整理着药瓶,听到外面有人喊你。
“有人找喔!”
“来啦!”
以为是李东赫再一次“顺路”来见你,但门口站着的却是个陌生脸庞。
“出发日子提前了,后天就走。”
得到消息的你竟没有以前那份期待,反而有些不舍起来。你才刚和李东赫熟络,才发觉自己的心。世事难料,让你措手不及。队友却高兴的抱着你欢呼,这里的人都真奇怪,渴望着到战//场上去,仿佛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通知下达的临时,你没想好该怎么给李东赫说。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呢,他得知后又会是什么心情,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那日怪的出奇,你在哪都不见李东赫的踪影,后来得知他们又去山上拉练了,估计傍晚才回来。你在他宿舍门前等了大半宿也没见人影,眼看自己的出发时间也要到了,只能不辞而别。
你临走前你把照片撕成两半,有你的一半留给李东赫,你将有他的那一半带走,只留下字条和半张相片就离去,没有当面道别。
“替我保管吧,再见时交还给我。”
到达后你给李东赫写过信,但是他没有回复。你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做法对他来说很过分,并后悔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你不知道的是,那封信根本连基地大门都没出过,而是和其他马上被分派据点的战士们的信件一样,被扔进收发室的大绿桶里,理由是将死之人不必徒留念想。你在本部基地也没待几天,就被发配到具体据点。所以李东赫寄来的信,你也一封没有收到。
据点的生活节奏很快,日夜颠倒的日子常有,你会跟战救治,有时会留在据点照看伤员。实战和以前所做的测试模拟还是不同的,看着有血有肉的人在你面前消逝,对你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你承受着压力,日复一日的逐渐埋没在血//肉//堡//垒之中。
听闻战事有起色,你一心想着的都是能有机会再见到李东赫。自你离开新营,你们便再也没有联系。他以为你不辞而别,你以为他默不回信,你在之后去了据点也再没写过信,他大概也不清楚你的具体位置,无法联系。
捷报频传,你每日都在祈祷着战事结束,可枪//炮声依旧不断。搬回来的伤员已经无处安放,在十二月的寒冬只能将他们安置在洞穴中抵御风寒,因为环境恶劣,还没等到被医治就去世的人也不在少数。就在你以为事情不可能更糟糕时,传来了第一次失利的消息,死伤惨重,基本无人生还。整个营中乱成一团,从各个新兵营里调派部署,就连只训练过一周的孩子也被拉来做救兵。李东赫得知消息,痛骂一声,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夜半时默默擦着配枪,他将一切随身行李都留在营中,只在腰间别了一把枪,赶在日出前上了救援车。
再次见到李东赫时,你的惊讶不亚于他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张着嘴不知如何表达。他首先反应过来,客套的问了你近况可好。你苦笑,这种环境下又怎样才能称作是好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许久没见,他觉得你变了不少,从眼神中就能看出你经历了太多,李东赫不经有些心疼,他埋下头不再看你。
“怎么跟着来了?”
“放心不下。”
不知放心不下的是谁,是那群小孩新兵,还是你。你见李东赫低着头,意识到他是在避开你,不由得心头一紧。
“什么时候走?”
“今晚突袭。”
仿佛知道此次可能有去无回,毕竟在这里,每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在感到悲伤前眼泪已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腿上,像一朵朵水花在沾满土灰的作战裤上绽放,颜色一块深一块浅。“我在这里等你。”你用袖口拂去脸上的泪,清了清嗓子说。李东赫并没有回答,他从外套内的口袋里掏出你留给他的半张相片,又看了一眼才递给你,他说终于物归原主了,不然睡觉都不安心呢。话毕,他不再靠着石墙,拍打着背后的尘土,嘟囔着向你道别。
保重,李东赫说。
有那么多种道别的词,他偏偏挑了一个没有再见意味的。这次换作你不做言语,直勾勾的盯着他,希望他下一句能说再见。可并没有等到,保重就是他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揽过你,轻轻拍了拍你,像是在安慰,即是安慰你,也是安慰他。你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在他脸上的可爱小痣上停留。你们都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只是默默对望,最后挥手告别。
在伤兵之中是无法拥有片刻安宁的,你忙的不可开交,整日穿梭在血//腥味与火//药味之中。你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没日没夜的医治伤员。在被调去后方跟战救治时,你也一口答应下来,不出十分钟便准备出发。周边的人都替你着急,想替你分担些工作,甚至是代你去跟战,你都一一拒绝。你说自己现在唯一活着的希望就是看到战事平息,想要人们早日恢复自由身,每次闭眼休息都像身处地狱之中,战事一天不平,你也一日不得安宁。看你心意已决,也便无人阻拦。
这批新兵上战//场后,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再次大捷。李东赫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你,但你跟随另一支队伍去了后方支援,并没能相见。
身边到处都是散落的管状炸//药,你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三点钟方向的伤员已经意识不清,你想尽量快些朝他移去。突然爆//炸声四起,你无暇顾及,连忙冲向伤员,将他护在身下,不幸被流弹划伤眼睛。视线一片猩红,你已经分不清身上沾着的是谁的血。胡乱擦了擦脸,询问身下人是否还有知觉,明显他被刚刚的声响吓到,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但不断的抖动着,又或是你在抖动。你像是失去了感知,唯一会做的事只有大口喘气。
因为负伤,你被调回休息。在你回来的当天又与李东赫错过,营里集结所有士兵一起出//战,想靠这一举成功。你回到据点时,只剩下病残伤患,得知又与李东赫错过,你无奈的笑出声。用温水拭去脸上凝固的血和泥土,又重新换了眼上的绷带,终于能舒口气歇息。却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喊声。
泥浆早已布满李东赫全身,他带领一队人参与伏//击行动,在原地一动不动待机将近十小时,眼看黑夜将至,一旦太阳落山,气温必定骤降,看来今夜也将十分难熬。李东赫觉得自己能清晰的感知每一秒气温都在下降,从手指开始逐渐发僵。他时不时朝手指哈气,保证能够顺利扣住扳机。耳边的哆嗦声随着时长减弱,周围变得与夜一样寂静。
一道光划破天际,在漆黑夜空刨开一条裂口,这便是行动的信号。
可当到达指定地点时,不仅不见敌方军队,连自己人都不见踪影。李东赫意识到中计,大喊撤退,但早已来不及。敌方将领拎着一颗圆球从阴影处走出,又一记信号弹冲向天空,那抹光亮并不长久,足矣让李东赫看清那人身后大部队亮起的枪//炮,也让他看清那颗圆球,并不是别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是将//军的头//颅。
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迅速,李东赫眼前闪过许多画面。子//弹如同百米赛跑一般冲刺,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李东赫高喊着卧倒撤退,一边朝被这番场景吓傻的最年轻新兵扑去,将他护在身下。李东赫记得这孩子才十二岁,因为父亲早逝,但又有一户一兵的政策,被强行绑来入//伍。
“哥…我们该怎么办…”
男孩的声音染上哭腔,无助的死死拽着李东赫的衣领。
“嘘…没事的…会没事的。”李东赫轻声安慰。
没有人的生命无足轻重,这孩子本不该在这里,所有人都不该如此,每个人都过着原本幸福简单的生活,却被某些人的贪欲变得复杂。
从洞穴中只能听到吵闹声,此时你还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两声枪//响,陌生面孔走入安置伤员的洞穴,环视四周,“藏得真严,让人一顿好找。”他笑着说。你明白前线出事了,下意识皱起眉。那人身后跟了一小队人,走进将洞穴内能够行走的伤患都拷了起来,不能走的留在一边。你被拷起塞进队伍,枪眼指着你们往外走。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一阵枪//声,剩下的人都被当场处//决。
五年后,战//争彻底失败,你重见天日。依旧是被驱赶着向外走,所有战//俘都执行驱逐的命令。在这之前,还要像牲畜一样拉上街游行,你跟在队伍最后,恍惚间听到有人喊你。一个男孩从人群中挤出,一边跟着队伍走一边和你说话。你的双耳已经听不清声响,你看向男孩,他盯着你光秃秃的血红手指直冒眼泪。
“东赫哥,东赫哥他叫我一定来看你!”
你停下脚步,满脸不可思议,心里止不住的祈祷,可惜男孩并不是报喜鸟。带着哭腔的声音更加不好辨别,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讲。
“东赫哥不在了。”他说,“对不起。”
感觉脑中有一根弦被剪断,除了耳鸣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你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随行的人都鄙夷的看着你,你却毫不在意那些目光。队伍被带领到领土边境,你被迫戴上枷锁,围绕那草都不生的旱土地徒步绕行,直至死亡。
两半相片再也没能合成一张,两个人再也没能见上一面。
反//战//者战//死沙场,自由人戴上枷锁。
-END
很久没写生疏了许多 脑袋里有很多故事 但是写成文字就变得有些平淡无趣 如果能口述故事给大家就好了 感觉能讲出一本一千零一夜hhh
【玹你 民你】启示录
^永曜日 夏至晷联文
^双男主 末日救赎
^结合BGM食用
上一棒 @蓝 山
下一棒 @环游北冰洋
Chapter 1
BGM:Hello Zepp -Charlie Clouser
天色初开,荒芜的大地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混沌的新日吐白,不带丝毫温度地照在森森枯骨之上。蓦然,夹杂着血腥味儿的风吹动一块颅骨在碎石间滚过。风的来处,上百只似人似兽的怪物狂奔而来,嘈杂的喘息声、嘶吼声破开黎明的宁静,如蝗虫过境一般卷着风沙欲要踏碎土地。...
^永曜日 夏至晷联文
^双男主 末日救赎
^结合BGM食用
上一棒 @蓝 山
下一棒 @环游北冰洋
Chapter 1
BGM:Hello Zepp -Charlie Clouser
天色初开,荒芜的大地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混沌的新日吐白,不带丝毫温度地照在森森枯骨之上。蓦然,夹杂着血腥味儿的风吹动一块颅骨在碎石间滚过。风的来处,上百只似人似兽的怪物狂奔而来,嘈杂的喘息声、嘶吼声破开黎明的宁静,如蝗虫过境一般卷着风沙欲要踏碎土地。
“呼叫总部,西门十二点钟方向发现丧尸潮,正在快速向我们靠近!”率先发现的卫星塔岗哨立刻向总部汇报。
“能看清具体数量吗?”正位于总部中央的中指挥官信手握起对讲机,向岗哨发问。
“大约一百多只,与先前变异的丧尸群一样,拥有基本的组织和较大的规模。”岗哨回复。
“收到,启动防御工事,全体戒备。”指挥官放下对讲机,转身对在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的人发出命令,“在玹,你带上先锋队立刻前往西门,务必清除这批丧尸。”
“明白了。”郑在玹领命,带上黑色的皮质手套遮掩住缠着纱布的手,他脸上的神情冷淡又沉静,丝毫不像是准备奔赴战场的模样,更像是早起去餐厅吃饭。
“先锋队集合,立刻赶往西门,目标,清除丧尸群……”郑在玹边走边按下夹在肩头的对讲机,说话间,来到一辆挎斗摩托车前,“把那个丫头叫上,让她坐我的车。”
五分钟前,先锋队休息室。
所谓先锋队,是在丧尸病毒爆发初期,由各地特种部队严选人员组建起的专门执行清缴丧尸的队伍,算得上是刀尖上玩命的职业了。
休息室里,队员们吵吵嚷嚷地聚集在一起,人群的中央,是一个面庞清秀的男孩和一个扎着马尾靓丽俏皮的少女在扳手腕。两人分坐餐桌两端,手腕交缠在一起,只见男孩涨红了脸下了死力气却无法奈何少女分毫,反观少女叼着糖果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5,4,3,2,1!我宣布,春草胜利!李楷灿,你又输了!”
闻声,少女卸掉力气,站起身跃上桌面,“愿赌服输,记得买糖果给姐哦!”春草在楷灿的面前摊开双手,做了一个鬼脸。
“姐你又赢了,我看啊,咱们先锋队也就郑队长能扳得过姐了。”李楷灿揉着泛红的手腕感慨着,围在四周的队员们哄闹着各自散去。
忽的,音响里传出郑队长的声音,“先锋队集合,立刻赶往西门,目标清除丧尸群。这次的丧尸群具有组织和规模,不容小觑,行事务必小心。”
春草从桌子上跳下来,领着队员们边走边穿戴好防护器具,带上枪械,与郑在玹汇合。
“队长,早上好啊。”说话间,少女跳上郑在玹的挎斗摩托上,摩托车随着一声轰鸣极速向前驶去。
郑在玹身体前倾,驾驶摩托的同时不忘和身边的队员们交待,“这次的任务十分紧急,所有人,速战速决。”
“郑大队长一会儿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少女闻言望向郑在玹,男人的蓬松的头发被呼啸而过的风吹成飒爽的模样,更显得露出的眉眼分明的好看,惹得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郑在玹似乎注意到了停留在身上略带留恋的目光,瞥了一眼她的主人,“有啊,要和你一起吃早餐。”
“好吧~”得到的答案似乎在预料之中,春草接着说,“你说这次的丧尸潮是有组织和规模的,难道失去人类意识的丧尸还能受到控制?”
“不无这种可能,所以这次任务不仅要清楚丧尸群,更要观察他们的行动方式,说不定能有一些发现。”郑在玹没有纠缠,认真地回答了她的疑问,这也是最一段时间来卫星塔最大的困惑。
“行,正好试试新武器!”少女闻言给别在腿根的手枪上膛以备不时之需,她在摩托上站起身,“郑队长,一会儿见喽!”话音未落,少女已经借着钩索跳上了西门的高墙。
郑在玹嘴角浮上一抹轻笑,转瞬又被冷厉的神情取代,也随着队员们跳上高墙。从高墙向下望去,丧尸犹如潮水翻滚着向着他们袭来。五百米,两百米,“电磁炮准备”一百米,五十米,“发射!”
炮弹落地的瞬间在丧尸群中炸开,遍地残肢碎体,哀嚎怒吼声钻入先锋队员的耳中,每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紧盯着丧尸潮中的异动。
“郑大队长,这些丧尸突出的眼睛怎么都变红了?”春草在郑在玹一旁举着狙击枪问道。
“不好,他们暴走了,狙击手准备,都给我瞄准了脑袋开枪。”郑在玹的声音响起,仿佛给队伍投了一颗定心丸。
“收到。”子弹击穿肉体的声音一瞬间铺天盖地,弹壳如雨般落地砸出脆响。高墙下的丧尸也接二连三地应声倒地。这场看似惊天动地的战斗在这群人手中仅仅持续了一刻钟时间。
“任务完成的不错,剩下的就交给后勤清理部队吧。”或许这场战斗的结局早在郑在玹势在必得的轻笑时就已经定下。
Chapter 2
新型病毒“最后的审判”的爆发,也带给人类主导的世界最后的审判。这种由米国研制出的病毒,是类“狂犬病”的急性传染病。人在感染后,会极度恐水,呼吸困难,身体中的水分似被抽干一般,化作干瘪的皮囊包骨头之相的怪物。同时人的神经会严重受损,丧失神志,如同野犬狂兽一样撕咬一切活物,此时病毒便会通过血液二次传播,恐怖如斯。
这场由人类蓄意制造的灾祸,烈火过境一样焚烧着地球上的每一片土壤。人类被迫抛弃赖以生存的家园,搬进暗无天日的庇护所之中。可是人们倾尽资源,能够建立庇护所也是少之又少。这种庞大的庇护所由两部分构成,分别是地下供人们居住的地下城,和地面供军队驻守的灯塔。灯塔又分为中央塔与卫星塔,四座卫星塔呈包围式环绕在中央塔周围,守护着中央塔与地下城的安全。
郑在玹所驻扎的正是中央塔的西部卫星塔,这座卫星塔也因郑在玹所带领的先锋队在执行任务时未曾失手而得名。听闻郑在玹的副官春草也是个生得伶俐的狠角儿,与郑在玹搭档默契无间,被称作先锋战神。
先锋队队员们吃完早饭,各自前往训练室训练,郑在玹则带着副官春草向指挥官作战情汇报。
“这次的丧尸潮相较之前更容易暴走,攻击性更强,初步判断是病毒进化后,对于某种特定的东西更加敏感。不过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的防御工事造成太大的威胁,目前还没有加固的必要。另外新型武器穿透力强,杀伤力也大大提高,建议可以投入大量研制。”郑在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而平稳。
“嗯,那么先将资源抽调给机械部研制新型武器吧。”指挥官向一旁的人下达指令,又转头看向郑在玹和春草。“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不过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您说让我们去中央塔任职的事情吗,”郑在玹深吸一口气,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向身侧瞥了一眼,神情复杂,“考虑清楚了,我们随时可以赴任。”
“嗯,好。”指挥官点头,“好了,那就去做一下准备,后天去中央塔报道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总部走出来,“郑队长,我记得和你说过我不会去中央塔任职的吧。”春草跟在郑在玹身后,不明意味地发问,语气中压抑着怒气。
郑在玹没有回头,只是向着某个方向沉默地走着。
少女见状跃步拦在郑在玹面前,在玹不得以停下脚步,低头望着眼里满是疑问与不解的少女。
“当年的事情,难道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春草直直望着郑在玹深邃的目光。
郑在玹听后显得有些惊异,双唇微启却凑不出字句,看着眼前少女坚毅的目光,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我们这次去中央塔,就是为了当年的事情。”
少女怔怔地愣在原地,良久,郑在玹挪开步伐侧身由春草身边过去,在少女的耳畔带过一阵风,“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跟我来吧。”
二人一路向上来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这间不小的屋子已然没有了生活痕迹。只见在玹单手附在看似干净的墙面上,随后,墙后响起机械女声的提示音“静脉解锁成功”。两人熟稔地向后退了几步,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体忽的从中开出一道门来,随着大门的开启,一座规模宏大的实验室豁然显出全貌。
这间连着休息室的实验室原是属于罗渽民的,后来再没有人住进来过。这座实验室的一切似乎都不只是冰冷的器械,他们承载着盛满温热的回忆,在无声地向来访者倾诉着原主人的情愫。
郑在玹先一步走进去,拉起总电闸,在键盘处操作起来,随后在电脑上郑重其事地插进一个标有“JAEMIN”字样的芯片。
“你在干什么?”春草后一步进来,克制着胸腔内翻涌的情绪,道出自己的疑问。
“我在确认,如果猜的没错,芯片插在这台电脑上,就能知道那样东西的位置。”
“什么东西?不会是!”
“对,就是渽民的克隆体,当年的‘一号机’。”郑在玹看了一眼激动的少女,笃定的答道。
电脑屏幕上很快弹出一幅卫星地图,上面赫然有一个红点在闪烁着,“果然,‘一号机’没有被销毁掉,而且现在就在中央塔。”
春草宛若在茫茫沙海之上看到一星绿洲的旅人,眼中充盈着希望重现的光亮。“在玹,谢谢你!”
郑在玹闻言挑眉,明知故问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破解芯片的信息,愿意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我,而且还,还找理由带我去中央塔,让我有机会真正地带走他……”春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微低下头思量着什么,再抬头,她对上郑在玹的双眼,“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到时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自己来做吧。”
“如果我说愿意帮你呢?”“嗯?”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的。所以这次,我选择站在你的身边,无论会遇到什么都一起面对。”郑在玹满是柔波的眼神里,是背弃一切的笃定。
Chapter 3
BGM:只有我不行的恋爱—脸红的思春期
一年前,西部卫星塔。
“春草!郑队长叫咱俩去接一下来报道的新人。”李楷灿张牙舞爪地跑到春草前面。
“哎哟,什么新人还要咱们先锋队亲自去接他。”春草从栏杆之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李楷灿的肩膀,“走吧,去见识见识。”
看着少女一蹦一跳地走远,李楷灿追在她后面跑,“哎!姐姐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
二人来到卫星塔入口,只见一位翩然少年拉着行李箱站在门边,清澈的双眸正打量着周围的秩序井然的一切。
春草在看清少年面庞的那刻忽的停下脚步,李楷灿来不及刹车撞在少女的后背上。
“哎哟,你干嘛突然停下来。”李楷灿捂住鼻子抱怨着。
“楷灿,帮姐一个忙呗。一会儿他过来,你就从这里消失。”
“啊?”李楷灿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想从少女微妙的表情中再挖掘到些讯息。
不远处的罗渽民似乎发现了在看着自己的两人,虽然他们的举止很奇怪,但是看样子是来接自己的。渽民逆着光朝两人走来,稳步定身在春草面前。
“你就是中央塔来的新人吧,你好,我们是负责和你对接的。叫我春草就行,这位是——”楷灿说话间从身后探出脑袋,“哦哦,我叫楷灿,你来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们。”
“嗯,我是罗渽民,那就有劳了。”渽民向春草伸出手,眼中的眸光流转,似多情的星在澄澈的夜空翩然闪烁。春草迎上去,伸手回握住他,罗渽民的明明微凉的指尖,却惹的少女脸颊发烫。
“我先带你去报道吧。”春草接过渽民手中的一个行李箱,转身准备带路。
李楷灿见状低声在春草耳边说,“姐,那我走?”
“走吧你!”春草的话音刚落,楷灿便一溜烟没了人影。这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尽数落在罗渽民的耳中,他失笑,配合得假装未曾听到。
春草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渽民见状两步追上去,从她的手中拉过自己的行李箱,“还是我来吧,怎么能让女生拿重东西呢。”渽民的气息落在春草的耳边,行李箱拉杆从指缝间被移走,回到主人手上。
下意识的照顾和尽显绅士的举动,也足以破开尘封的少女悸动。
两人来到郑在玹的办公室中报道。深埋在战情工作中的在玹抽身出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脸上带上礼貌的笑容,“欢迎渽民来到卫星塔工作,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生物学博士了,真是年轻者有为。”
“郑队长谬赞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罗渽民回复道。
不再有更多的恭维之辞,郑在玹再次开口,换上了略带严肃的语气,“我们收到命令,要求我们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不过,容我冒昧地提醒一句,先锋队的工作是扫清丧尸带来的威胁保护人民安全的,可不会派队员给谁当私人保镖。”说话间,郑在玹若有似无地瞟了春草一眼。
罗渽民好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苦笑了一声,没有辩驳。
春草感到身上突然有一丝寒意,连忙拍拍渽民的肩膀,说,“我们卫星塔可是出了名的固若金汤,这可多亏了郑队长呢。你放心吧,待在这里绝对安全。”
在玹皱眉,见冥顽不明的少女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说,“桌子上有详细的安排,你们拿了在路上边走边看吧。”下了逐客令之后,郑在玹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言语。
春草上前抽走写着“罗渽民”字眼的文件夹,带着罗渽民从郑在玹办公室出来,“渽民,你别介意啊,我能看出来郑队长对你没有敌意的,他可能只是看不惯中央塔的行事作风而已。”
“没事,我知道卫星塔的人们对于中央塔有很多不满,我不会计较这些。”可惜,罗渽民也只是执行中央塔的意志而已。
“对了,我是郑队长的副官,以后你遇到困难了可以来找我。如果你遇到危险了就叫我,我绝对有能力保护好你!”春草自顾自地说着,说罢,又急忙解释,“那个,你千万别误会,就当我是代表先锋队履行保护你的职责好啦。”
那个瞬间,罗渽民觉得少女的笑像蜜糖,她本人也像一颗糖,一颗他不敢剥开糖纸,甚至不能放在手心的糖。
Chapter 4
受到病毒的影响,全球的人口数量急剧减少,人们或死于病毒感染,或死于饥饿,或死于严寒。这场灾难迅速蔓延,人类积攒的文明分崩离析,科技的弊端尽数显现,人性开始吞噬着最后的和平。
为了发展生产力,弥补严重缺失的劳动力,各国开始研制克隆人并且许多国家已经将实验成果投入使用。针对此现象,联合国紧急召开线上会议,制定了关于研发克隆人的政策,并且明确规定了各国不允许研发拥有独立思维的克隆人。
罗渽民此次来到卫星塔的任务,是研制出游独立思维的克隆人,故而他的任务需要严格保密。这是灯塔最高层的决定,灯塔认为联合国现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权威,各国开发这种技术是迟早的事。我们也需要拥有自己的底牌,才能仍在国际上立足。至于为什么选中罗渽民,是因为他曾发表过一篇《克隆人是否能够拥有思考能力》的文章,灯塔觉得确有可行性,值得一试。
旁人自是不知晓实情,只有漫天流言的猜测。有人说罗渽民是个天才,作为最年轻的博士能拥有独立实验室无可厚非,也有人说他是小白脸,攀附上了中央塔高层,怕被发现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被发配来了卫星塔。
庞杂的流言蜚语叫渽民百口莫辩,也无从解释。对于外界的一切,渽民想要选择视而不见,,每当他想封闭自己的世界时,春草都会出现,一次次地拉住他的手,将他从自己的世界带出来。
记忆如同胶片电影一帧一帧涌上心头。
“渽民!我刚出任务回来啦,给你带了水果要一起吃吗?”春草打开保险盒,向渽民递上塑料叉子。
“你吃吧,我不太喜欢草莓。”
“原来你不吃草莓吗?我不知道,下次给你带别的!”
“没关系,我看你吃也不错。”说罢,渽民接过春草想要收回的塑料叉子,插在一颗饱满新鲜的草莓上,送到她的嘴边。
这是第一次和渽民讨论到他的喜好,后来两人似乎把能想到的喜好都说了个遍,大到四季昼夜,小到猫猫狗狗。霎时间,他们就如同所有平常少男少女一般,没有顾虑,只分享欣喜与欢愉。天才博士也好,先锋战神也罢,虚名在外,眼里只有彼此。
“枪要拿稳,要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眼睛看清一个事物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在这个黄金时间内进行射击……”春草耐心地教渽民用枪,她站在他身后,用手轻轻托住渽民的手臂。
渽民戴着护目镜,全神贯注地神情仿佛不是在瞄准目标,更像是神明爱抚生灵。“这样对吗?”屏息间,子弹出膛。
“哇,九环!渽民你简直是天才!”
“你教得好。”
这是春草第一次带着渽民来枪械训练室练枪,她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之后几乎隔几天,就能看到两个人在枪械训练室里进行射击训练。两人并肩站在各自的靶前射击,子弹出膛、弹壳落地的声音都无法掩盖耳边心跳的轰鸣。
“如果不是在末世,我也没有选择加入先锋队,把命交托在战场之上,那么我应该会向渽民表明心意吧。在心动未成形之前,早点熄灭喜欢的火种是不是更好。”
“如果我没有接受枉顾人伦的任务,应该也能和普通人一样追求所爱吧。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在并不好的时机遇见了很好的女孩,如春风过境草木兴荣的女孩。”
两人各自将心意小心掩藏,犹如两颗在既定轨道上驰骋的行星相互吸引。渽民日夜潜心研究激活克隆人思维的技术,春草每日出外勤消除威胁安全的隐患。实验枯燥恼人,外勤凶险疲累,日久天长,两人逐渐成了彼此心中慰藉一般的存在。
七个月前,中央塔,灯塔高层保密会议。
一位议员在投屏前汇报着,“可植入克隆人体内使其产生独立意识的芯片已经研制成功了,下一步将由罗渽民博士在西部卫星塔的实验室内实践其效果。”
“很好,等‘一号机’实验成功,我们就可以规模化生产独立思维的克隆人,到时候就能拥有一支只执行我们意志的机械化队伍。”
会议结束不久,独立意识芯片研发成功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一时间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灯塔一边在内部紧急清查高层人员,一边在外部试图压下各国铺天盖地的舆论。眼见形势有变,灯塔最终决定,将所有的一切全盘否认,销毁了除“一号机”以外,所有与罗渽民相关的信息和联络记录。灯塔想把这一切都推给罗渽民,打算对外宣传这一切都是“罗博士自己进行的秘密研究”,并向大众承诺抓捕罗博士公开处置。
与此同时,罗渽民收到了一条陌生电话的短信,“抱歉,罗博士,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未能琢磨出其中的意思,房间的门就被急切地敲响了,“渽民快开门!出事了!”春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罗渽民打开房门,“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春草的呼吸急促,“刚刚我去参加会议,我们接到中央塔的通知要抓你,我听到以后趁没人注意溜出来了。渽民,你现在是通缉犯了。”
“怎么会这样?”罗渽民一瞬间明白了陌生短信的内容,短短一句话写满了高层丑恶的嘴脸。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赶在会议结束之前离开这里!你简单收拾一下随身物品,我去开直升机,五分钟后在直升机的起降平台汇合。”春草说罢转身就走。
罗渽民也不再迟疑,迅速启动了实验室的数据自毁系统,提上存放着芯片的保险箱。罗渽民戴上口罩和眼镜,换上白色大褂,将两个保险箱藏在推车的白布之下,朝着起降平台走去。卫星塔内有持枪的士兵在劝返工作人员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待命,人们从他的身边慌乱路过,他只低着头,随着人流加快了步伐,不敢作声。
春草迈开步子奔向起降平台,在先锋队驾驶的直升机面前停下,她打开驾驶舱的舱门,在坐进去的一瞬间后悔了。此时,郑在玹正坐在副驾驶上,似乎在等着她的到来。
Chapter 5
“打算去哪儿?”郑在玹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些许玩味。
“郑队长好巧,你也在啊。”春草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个遍。
“要带着小男朋友逃跑是吗。”郑在玹望向身旁局促不安的少女,他似乎在确认,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着急帮罗渽民撇清关系,却不想直接将她套在了里面。春草心一横,干脆承认下来,“我要带罗渽民走,郑队长,你应该也不相信中央塔的说辞吧,你知道渽民他是替罪羊而已。”
“所以你就要为了一只替罪羊,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外面有多危险你比谁都清楚,你们能走到哪里去?”得到答案的郑在玹失去了彼时的平淡和冷静,急切的语气暴露出他心底的慌乱。
“难道这里就安全吗?我没办法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的身处危险,却什么也不做。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郑在玹又怎么会不懂。方才开会时,郑在玹就注意到春草偷偷溜了出去,他便跟了出来。身为多年的搭档,郑在玹猜她一定会选择开先锋队改装过的直升飞机走。改装过的直升机有更好的武器,飞行速度也更快,加上直升机之上有完备的物资,是最好的选择。
郑在玹坐在直升机副驾驶上等待着,短短几分钟里,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所有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无关其他,只关乎春草肆意妄为的后果和自己能为她做的事。结果不出所料,驾驶舱们开启,闯进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女。
郑在玹从身侧抽出自己的匕首,锃亮的匕首上映出春草惊异的神色。下一秒,匕首出现在春草雪白的脖颈之上,“春草上尉,我们是军 人,我们不可以背叛,更不可以违抗军令。”
郑在玹的眸光闪烁,话语中听不分明是威胁还是恳求。春草看着近在眼前的郑在玹,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心跳也一齐纷乱,“从要带他逃跑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会失去生命的准备。在玹少校,你动手吧。”
“我不杀你,”郑在玹将匕首移开,目光掠过春草的配枪时有一丝哀伤,“我命令你,向我开枪。”郑在玹想以自己制造混乱,帮他们逃走,或者说,他只是想帮春草。
另一边,罗渽民推着推车顺利穿过混乱的人流,来到起降平台的门口,正要推门进去,身后传来士兵的声音,“喂,那边那个是干嘛的?”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罗渽民不敢回头,只得偏过脑袋,压低声音,“长官,我去送资料。”说话间,士兵来到罗渽民身侧,罗渽民一手向他展示工作证,一手紧紧攥住放在口袋里的小刀准备在身份被识破时刺向士兵。
士兵并没有将工作证接过仔细查看,只把罗渽民当成了普通工作人员。“这位先生,现在这里很危险,正在抓捕嫌犯,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好。”罗渽民暗暗松了口气,待士兵走远后,他推开起降平台的大门,比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再次冻结在原地,罗渽民看见春草手中举着枪,枪口对着正在步步后退的郑在玹。
虽然罗渽民将自己裹了起来,但是春草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别愣着了,快上直升机!”
罗渽民拉回理智,将推车上的布掀开,提着保险箱上了直升机,坐在方才郑在玹的位置上。
枪声在这时骤然响起,郑在玹吃痛地捂住肩膀,他的双眼充满血丝,眼里盛满绝望和难以名状的悲伤。春草双手颤抖着,动作却没有犹疑,跟着罗渽民上了直升机。在直升机凌空的那一刻,她望向窗外的郑在玹,泪水止不住地翻涌而出,腥咸的味道淌进嘴角,“对不起,在玹。”
顷刻间,卫星塔的警报铺天盖地地响起。喇叭里是指挥官的重复声音,“先锋队的直升机,听到后立即降落,不然我们将采取非常手段。”地面之上的士兵乱作一团,医疗兵七手八脚地将郑在玹抬上担架。
混乱之中,春草捻熟地驾驶着直升机以最快的冲出卫星塔,直到身后的一切都被拉远,世界恢复一片寂静。
罗渽民摘下口罩和眼镜,额前的发丝被汗打湿。他转过头望向春草,半晌,在想说的千万言语中,只道了句“谢谢”。其实罗渽民很想告诉她,谢谢她未曾向他确认就选择相信他,谢谢她不顾一切地带他出逃,谢谢她给了他被偏爱的实感。
“渽民,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春草没有看到,指向不明地发问。
“你是说我做的实验吗?我知道不允许发开有思维的克隆人,可是我,我一直都相信人类和智械是可以共存的,我想为这样的未来做努力。”渽民的眼里闪烁着名为希望的火苗,即使在刚经历了诬陷与背叛,也不愿熄灭的火苗。
“傻不傻。”春草失笑,脸颊上的泪水还没有风干,“为了看不见的未来赌上自己的一切,真的值得吗?”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罗渽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们都太傻了,在这座无人幸免的牢笼之中冲动下注,堵上一切去实现着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即使脆弱的生命受尽威胁,也总有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是希望,还有爱。
Chapter 6
BGM:下潜——川青
大地之上遍布疮痍,城市的繁华不再,乡村的生机不再。放眼望去,四下焦土连片,分辨不清旧时的模样。走上绝路的文明,走到最后,再也找不到一寸可供栖息的土壤。
直升机停在南山山顶,两人从飞机上下来,匆匆带好东西,隐匿进深山之中。南山是郑在玹和春草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发现的。在病毒爆发之前南山是因塌方而暂时关闭的景区,因为没有游客,所以病毒并没有被带到这里。春草决定冒险,带着渽民躲进南山暂时避险,待到日后再做打算。
两人穿过树林里的栈道,跨过断桥残垣,终于在最深处的驿站里落了脚。简单收拾好住处,逃难的日子仿佛也没有多么不堪了,这深山便仿若他们的伊甸园。次日的夜晚,渽民走出驿站,来到澄净的湖边坐下。罗渽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地面了,也未曾像这样看过大山,观过群星。
“在想什么?”春草在他身旁坐下。
“在想,其实不那么完美的事物,也很好看。”荒乱的原野,破碎的星辰,甚至残缺的故事。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
罗渽民转过头看向春草,“因为感觉好像在你身边,经历过的一切都化为了风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三天后,在玹提前出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楷灿突然打了声报告进来,“队长,春草姐他们被发现了!外面正在召集部队要去抓他们,还让我们先锋队员避嫌,要怎么办。”
事实往往并不如人所愿,卫星塔的巡逻机发现了被他们遗弃的直升机。郑在玹夺门而出,直直向指挥官的办公室而去,“指挥官,我申请加入这次抓捕行动。毕竟她是我的副官,我想亲自把她带回来。”
卫星塔派出的部队将南山围得水泄不通,山腰上架起音响不断喊话施压,“我们将进行搜山,劝你们趁早放弃抵抗。”
喧嚣打破了两人短暂的安宁,为了躲过搜山,两人再次启程藏进树林更深处。春草在前面开路,渽民紧跟在她身后。他们一路东躲西藏,不知奔波了多久。春草注意到树上的一些记号,看样子是被人刚刻上去的,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她和在玹的记号——▽。
郑在玹也来了?他要留下记号,是要引他们去哪里见面吗?
思量了许久,春草决定赌一把,赌郑在玹和他们见面是为了帮他们。两人顺着记号一路来到一个山洞前。这处山洞的洞口被一棵栽倒的树堵住,很好的掩藏了起来。他们一前一后地小心走了进去,在铺好的防水垫上坐下。
“你好像很信任郑在玹,就不怕他是为了引我们过来一网打尽的吗?”渽民颇为担忧地发问。
“嗯,我们曾经是战友,也是可以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关系了,所以我一直都很信任他。”
等了许久,山洞外终于有了声响,是郑在玹过来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要烧山?那我们现在还有办法出去吗?”听过郑在玹带来的消息,春草站起来,显然有些激动。
“现在可以出去的路都被封住了,连山外都被士兵围死了。我思考过所有的可行的办法,还是没有一个两全之策,把你们都带出去。”郑在玹的话里尽是低落。残忍的事实再一次重重落下,击碎了渺茫的幻想。
在这之中,罗渽民敏锐地捕捉到了郑在玹话里的深层含义,“那就是还有办法带出去一个,对吗?”
“对。”郑在玹抬头看向踱步的春草,和罗渽民交换了一个眼神。
虽然两个男孩只寥寥见过几次,但是这个瞬间,他们产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默契。
罗渽民上前,轻柔地扶住春草的肩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郑在玹已然上手击中她的脖颈,将她打晕了过去。春草向前倾倒,倒在了渽民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少女,渽民低垂的眼眸里盛满留恋,“郑队长,今后就拜托你照顾好她了。”
郑在玹下手并不重,春草很快就醒了过来。再醒来时,春草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车上,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正是郑在玹。
“队长?我为什么在这儿?”春草揉着脖颈问道。
“这里是山顶,是我带你回来的。我跟上级汇报说,你是被罗渽民要挟来的人质,他现在丢下你跑了。”郑在玹伪装成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回复着。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春草对郑在玹表现出的事不关己的模样怒不可遏,“渽民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到他。”春草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让我出去。”
“你不用出去找他了。”郑在玹偏过头不去看她,望着窗外,像是在等什么出现。
搜山的士兵已经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烧山,熊熊烈火沿着山脚一路向上,吞噬着这方净土。山火飞速弥漫,浓烟笼罩着南山。他们要让这座大山成为坟墓,埋葬所有在末世幸存的生灵。
罗渽民手里紧握着空的保险箱,里面的芯片早已交给郑在玹保管。或许只有人们看到他和这芯片一同消失,这场闹剧才肯罢休。罗渽民将芯片递给郑在玹时,告诉他“这张芯片里储存的是我的意识与记忆,请你帮我交给她,也算是我送她最后的礼物吧。”说罢,他拿出随身的名片,提笔在上面写下:我相信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带我回来,我们一定再会重逢的,到那时,我一定告诉你,我爱你。
血口大张的火焰欲要吞没山顶时,士兵们已经准备乘着直升机离开了。他们确信这肆虐的火烧过,罗渽民和没有找到的芯片定会化为灰烬,他们对灯塔高层也能有个交代——得不到的就统统毁掉。
偏偏这时,树林之中信步走出一个人影,他双手举过头顶,手里拎着保险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渽民?”春草一眼认出来人,她打开车窗想要喊住他,却被身后的郑在玹捂住嘴巴。
“不行,这样大家会认为你还是罗渽民的同伙,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春草在郑在玹的怀中不断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他的桎梏。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只能看着渽民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罗渽民越靠越近,他的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狙击枪的红点,周围的士兵们警戒把枪口一齐朝向他。明明罗渽民的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在此刻却成了众人眼中最大的威胁。
“罗博士,放下武器,交出芯片,不要抵抗,否则我们将会采取极端手段。”罗渽民真的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放下双手,整理好衣装。仿佛打在他身上的并不是夺命的激光,更像是舞台耀眼的聚光灯。
“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指挥官冷冷地喊话。
“你们想要的芯片,当然,还有炸弹,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的炸弹。”罗渽民的头微微上扬,傲人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胆怯。
“什么?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指挥官的话音未落,只见罗渽民将保险箱高高起掷,朝着身后的火焰扔去。
“不要开枪!”春草竭力推开郑在玹的手,喊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枪声霎时在耳边响起,引得春草一阵耳鸣。
郑在玹眼眶通红,将一旁失神的少女拉进怀里,轻轻扣住她的头,“别看,别去看。”
炸弹的爆炸声并没有如预料中的响起,少女的心坍塌地满目疮痍。
“还是希望你眼中的映出的我,是坚强而温柔的”。罗渽民最后看向春草的眼神里,满是汹涌而出的爱意,和无法言说的爱 语。她确信渽民哭了,剔透的泪水泛着光,随着这滴泪水的掉落,他的火苗也熄灭了。
Chapter 7 终章
七个月后,罗渽民当时与中央塔共同研发的自己的克隆体,俗称“一号机”,并没有被销毁的消息终于被郑在玹和春草发现。他们做好了计划,打算潜入中央塔将“一号机”偷出来。
今天是二人去中央塔任职的日子,中央塔派来的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他们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与来接他们的同事一路谈笑风生,自然又亲切。
吉普车通过地下通道到达中央塔门口,门口并没有欢迎他们的仪式,只有严阵以待的两行士兵分列两旁。
郑在玹发觉不对,看向春草,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果不其然,两人下车之后双手就被铐了起来,打头的军官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两位中央塔的贵客,我们等你们很久了,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里面请吧。”
“长官,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倒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讲清楚吧。”郑在玹开口,将被拷住的上手轻轻地上抬,看起来颇为无辜。
“这样也是为你们好,毕竟你们可是通缉犯的同伙。废话少说,带走。”军官冷下脸来,向二人身后的士兵下达命令。
BGM:Splinter-Dylan Sitts
郑在玹和春草被分别带进两个审讯室坐下。
“我们调查到,七个月前,罗博士案另有隐情,春草其实是罗渽民的同伙,对吗?”
“对,她就是。”郑在玹没有犹疑,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郑在玹已经指认了你就是罗渽民的同伙,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怎么可能,我不是同伙,我当时只是被要挟了。郑在玹肯定是为了保全自己,才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的,我没有!”春草极力辩驳,拷在桌子上的手铐不断作响。
“别解释了,春草上尉,跟我们走吧。”审问的两人根本不听春草的辩解,门口的士兵将春草夹在中间带出审讯室。
走出审讯室,春草迎面撞见了也刚刚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郑在玹,在看到郑在玹的一瞬间,她提高声音喊着,“你个只会明哲保身的叛徒,一来就着急向中央塔邀功,想踩着平步青云吗?做梦去吧!”
郑在玹没有理会,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向她的反方向径直走去。
士兵们带着春草向着地下更深处的监禁室走去,忽的,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不许轻举妄动。”身后的士兵一把拉住春草,向身旁的同事发问,“发生什么事了?”
“着火了!着火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人们慌忙地逃窜起来,中央塔霎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趁着身后士兵愣神的功夫,春草敏捷地向右踹了一脚,右边的士兵呻吟一声倒地,春草接着将两手攥在一起朝左边奋力挥去,左边的士兵捂住眼睛痛苦地退后几步。混乱之中,春草向前跑着,避过混乱的人流,顺势躲进一间敞开的房间里。春草拿起桌上的笔在门口画了一个▽的记号,环顾一周,最后选择藏在了办公桌下面,堪堪隐藏住身形。
屋子外面浓烟滚滚,人们的叫喊声,东西碎裂声,火焰燃烧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春草屏息听着,在混乱的声音里想要铺捉到一丝希冀。
郑在玹从审讯室中出来后,被允许恢复了人身自由。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紧急疏散图”,避开巡逻兵的视线,快步来到配电室,找理由支开值班人员后。郑在玹打开了配电箱,果决地拉下电闸。随后,他摸索到能源储存间,不紧不慢地甩开打火机的盖子,擦着火苗,扔掉打火机的瞬间,郑在玹向远处竭力跑去。
只见打火机穿过“禁止明火”的警示牌掉落在能源储存间深处,顷刻间,火光冲天。
郑在玹没有停下动作,向着监禁室的方向奔着,他知道她还在等着自己。“什么当作挚爱,什么就会成为我的隐痛。”终于,在一个房间敞开的门上,郑在玹找到了那个只属于他和春草的记号。他见四下无人在意自己,走进房间带上了门。
“春草,你在吗?”
“我在这儿!”一个身影从办公室桌下钻出来,“你再来晚一点,我就真的以为你要当叛徒了。”
郑在玹失笑,拿出从看守士兵身上顺来的钥匙,打开少女的手铐。“没看出来,你的演技不错嘛。”
“你演的也不赖啊,郑大队长。”少女狡黠地吐了一下舌头。
中央塔紧急启动了备用电源,恢复了部分照明,火势依旧在蔓延,还没有得到有效控制。郑在玹二人打晕了两个士兵,换上他们的制服,带上配枪,向中央塔的总指挥室走去。二人来之前,在罗渽民的电脑上确认过,“一号机”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总指挥室附近。
“郑队长,我们没有权限乘电梯到达总指挥室,怎么办?”春草跟着郑在玹躲在电梯旁边,低声问着。
郑在玹的目光急急扫过电梯附近,“只能等,等有人从电梯上下来,再挟持他,刷他的权限上去。”
目前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中央塔的火势已经被控制,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发现,到时计策被拆穿,他们都不能全身而退。
老天长眼,正在忧心忡忡之时,电梯开始从高层向下,在他们这一层停住。郑在玹和春草同时给枪上膛,做好了准备。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罗渽民。
准确来说,是罗渽民的克隆人,“一号机”。
“怎么会?”春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细微的声音引起了罗渽民的注意,在他的视线扫过之前,郑在玹将春草的头按下来,在掩体之后藏好。
路过的巡逻士兵见到罗渽民之后,纷纷停下脚步,行军礼向他问好。“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对一台机器毕恭毕敬。”“你小声点,这可是中央塔改造的新型武器,专门用来杀 人的机器。听说他的枪法准得出奇,只要被他设定成目标绝对跑不了。”
士兵们的小声讨论正好传进郑在玹和春草的耳朵里,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郑在玹压着嗓子,凑近春草的耳朵,“没猜错的话,现在他的目标就是我们了。”春草闻言点头
郑在玹接着说,“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得把他引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再包抄拿下他。”
正在这时,中央塔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各单位注意,有大量丧尸群从西侧入侵,所有人去西门待命。”这群丧尸是郑在玹设计引过来的,他早就发现,变异后的丧尸群有朝向热源发起进攻的趋势,所以他没有让西卫星塔加固防御工事。丧尸群受到中央塔大火的吸引,蜂拥而来,而西卫星塔少了郑在玹指挥的先锋队,很快就被率先攻破,这时已然冲到了中央塔门口。
巡逻士兵听到命令立刻向西门而去,二人趁着四下无人只有罗渽民的空档,向武器库跑去。罗渽民敏锐地铺捉到两人的踪迹,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前后脚进入武器库。郑在玹和春草分头行动,在武器库之中穿行,分散罗渽民的注意力。罗渽民在程序的驱动下端起枪,一边连续不断地射击着,一边移动着脚步想要靠近他们。
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使郑在玹的肩上复发,只得忍着撕裂的痛,每次都是堪堪躲过子弹。忽的,枪声停了,郑在玹疑惑地停住脚步,却感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丝凉意。转过身,罗渽民的枪口直直地瞄准了郑在玹。
罗渽民利落地上膛,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在玹!”晚一步注意到状况的春草没有思量太多,两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挡在了郑在玹身前。
枪声并没有响起,春草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罗渽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郑在玹见状将春草护在了身后。
罗渽民的低哑的声音响起,“我,我的程序,不允许我伤害你,我的,我的爱人。”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手臂缓缓地放下,枪也跟着掉在地上。
郑在玹上前将地上的枪支夺过来,春草试探性地靠近罗渽民,轻声问他,“那,你会听我的指令吗?”
罗渽民的身体颤抖着,似乎体内正在剧烈的做着斗争,“无条件,服从。”
少女的鼻尖泛上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手托住罗渽民没有温度的脸庞,“好,那第一个指令,就是不要攻击我们。”罗渽民点头。
“第二个指令,跟着我们,我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跟丢了。”罗渽民再次以点头回应。
罗渽民接过郑在玹递来的枪,愣了许久,连忙跟上了走远的春草。
三人在武器库里敛了许多武器弹药,抢了一辆吉普车,向外冲去。趁着中央塔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西侧,三人开车一路混战,终是突破了东侧的大门,扬长而去。车开了一天一夜,在卫星导航之下,来到了郑在玹提前选好的一处歇脚之地——某理工大学的生物实验室。
清理掉这里残留的丧尸后,三人进入生物实验室,为罗渽民的芯片植入手术做准备。还好这里的东西足够,春草启动了这里的备用电源,郑在玹带好手套,准备手术。
电子女声吱吱呀呀的传出,“机械臂开始校准,机械臂已校准。目标肌肉已放松,应激反应已抑制,可以开始手术”。为期两小时的手术还算成功,等待“一号机”醒来,他就将重新拥有罗渽民的记忆,真正地成为罗渽民。
春草拿着自动贩卖机里剩下的啤酒,坐在生物实验室的房顶上,望着远山和落日。罗渽民终于醒过来,看到疲惫的郑在玹正躺在破旧的沙发里休息,他将外套轻轻盖在在玹身上,走出实验室。
“渽民!你醒了?”春草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嗯,春草,辛苦你了。”渽民应声抬头,看到了坐在房顶的春草。
罗渽民跟着爬了上来,尴尬地推拒掉春草递来的啤酒,春草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不能喝酒。”
她清了清嗓子,在心底鼓起勇气,开口问罗渽民,“渽民,我们终于重逢了。你不是说过,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有话对我说吗?”
罗渽民低头,思量了许久,“我现在还配得到你的爱吗?”
春草愣了愣,继而握着渽民的手,“当然,你现在就是我的渽民啊。”
罗渽民闻言,终于放下芥蒂,笑着侧过脸望着少女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也不会再像爱你一样去爱任何人。你摧毁了我爱别人的能力的同时,塑造了我爱的模式,你树立了我爱的信仰,所以,我爱你。”
我们踏过荒原,踩碎长梦,与灯塔背向而驰,在废墟之中找寻真理。直至人类文明的尽头,爱意也永不消亡,即使是沉睡的爱意也会在灰烬之中重生。
THE END
写在最后:
①感谢永曜日的邀请,很荣幸可以参加此次夏日联文~
②这篇是一直以来想要尝试的末日题材,也是想要送给春草老师@萤生牧之 的赠文,希望大家和姐姐都能看得开心~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有许多不周,还望见谅。
③因为是电影节主题,所以这次用了四首BGM串联剧情,结合BGM食用更佳哦。祝愿大家都有一个灿烂的盛夏~
④引用整理:“还是希望你眼中映出的我,是坚强而温柔的。”(《NANA》)
“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也不会再想爱你一样去爱任何人,因为你摧毁我爱别人的能力。你塑造了我爱的模式,你树立了我爱的信仰,同时你毁了我。”(严歌苓)
手术室机械女声来源于《灵笼》马克手术片段。
“什么当做挚爱,什么就会成为我的隐痛”(来源于网络)
【辰景】炽爱(7)
*连载文,不定期更新
*私设现代21世纪,浪漫爱情喜剧
*本文又名萧三哥暗恋实录(?)
*霸道总裁萧北辰×女大学生林杭景
*只为写一个真正的he
第七章:而我的本能是爱你
夜色静谧,林杭景耳边的声音只余下萧北辰的那句我喜欢你。
萧北辰在高中暗恋的人竟然是自己,萧北辰这四年多以来竟然一直喜欢着自己。
林杭景得出这两个认知后发懵的好半天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而对面的萧北辰却在她愣神期间欺身上前,林杭景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挪动坐在床上的位置结果被萧北辰收紧双臂搂了回去。
林杭景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酒气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那款香水......
*连载文,不定期更新
*私设现代21世纪,浪漫爱情喜剧
*本文又名萧三哥暗恋实录(?)
*霸道总裁萧北辰×女大学生林杭景
*只为写一个真正的he
第七章:而我的本能是爱你
夜色静谧,林杭景耳边的声音只余下萧北辰的那句我喜欢你。
萧北辰在高中暗恋的人竟然是自己,萧北辰这四年多以来竟然一直喜欢着自己。
林杭景得出这两个认知后发懵的好半天都没做出任何反应。
而对面的萧北辰却在她愣神期间欺身上前,林杭景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挪动坐在床上的位置结果被萧北辰收紧双臂搂了回去。
林杭景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酒气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那款香水味,是那种不呛鼻甚至让人闻起来很安心的味道。
“三哥,你真的喝醉了,快好好休息吧。”
林杭景没敢用太大力,只轻轻推了下萧北辰,没想到适得其反萧北辰反而比刚才更加抱紧了她。
萧北辰没再给林杭景推拒的机会,一个滚烫的吻便落在了林杭景的脖颈处。对方的气息吹拂自己耳畔,林杭景不由得浑身一颤,而这个吻更是热的像要灼伤林杭景的皮肤。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林杭景甚至忘记了推开萧北辰阻止他这看似轻浮实则自诩深情的举动。
萧北辰紧紧把林杭景扣在怀里,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个吻。
温热的触感上移至耳廓,随后又转战面颊,最后在林杭景瞪大的双眼中萧北辰为他的唇找到了归宿。
萧北辰吻了林杭景。
唇齿相接,萧北辰不经允许霸道的擅自延长了接触时间。萧北辰的吻生涩却猛烈,他像是要把林杭景吃拆入腹般疯狂的汲取着女孩唇瓣的温度。
林杭景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逐渐卸了力气,她的双手无处安放只好攥住萧北辰衣衫的肩膀处,房间里暧昧的气氛渐渐升温。
林杭景忘了自己那天最后是怎么离开萧北辰房间的,她只记得迷蒙中她回到了隔壁自己住的屋子,一整晚都没能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早她更是趁着宿醉的萧北辰没醒跟七姨和萧海山打过招呼过后就立刻回了学校。
接下来整整一周林杭景都心神不宁,无论萧北辰给她发什么消息她也都装作没看见。
而另一边的萧北辰也发愁的要命。
他当然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候断片。
不仅没断片,萧北辰还把那天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忘。
自己竟然这么简单的就向林杭景表白了。
事情有点出乎萧北辰的预料。他本来的打算是过段时间确定林杭景对自己的意思以后再表白,结果现在全乱套了。
“三哥,要我看你不如就趁热打铁,再跟林杭景表白一次得了。”一旁本来是来找萧北辰商量公司事务的许子俊和莫伟毅被迫又当起了萧北辰的感情顾问。
“许大愣子说的有道理。”莫伟毅看着沉思半天无果的萧北辰说:“三哥,照你所说我以为林杭景未必对你没有感情,只是女孩子家都需要时间来确认心里的想法罢了。”
“依我看,趁热打铁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林杭景如今不回你信息,一是她可能觉得很尴尬,二是她不确定你那天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出于真心,毕竟借着酒后胡言乱语的大有人在。”
萧北辰的食指轻敲桌面,最终他决定听从莫伟毅许子俊的建议,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一次。
爱情这东西如同商场博弈,无论林杭景接不接受自己的告白,现在都到了该扭转局势的时候了。
萧北辰错过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他不想也不愿再错过了。
周末的到来可谓是天赐良机。
林杭景躲了萧北辰整整一周,周末却避无可避。毕竟林杭景还要去萧家老宅给北意北望补课。
林杭景一到萧家老宅就径直钻进了给北意北望授课用的书房,生怕碰见那个跟自己意外亲密接触的萧北辰。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早就跟萧北辰“沆瀣一气”了。
“杭景啊,今天晚上如果没事的话不如就留下来吃饭吧,七姨给你好好露一手。”
先不说七姨热情似火的招呼自己,就说林杭景向来尊敬长辈也无法拒绝对方,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同意了下来。
而在林杭景没看见的地方七姨悄悄跟不远处看着的萧北辰打了个ok的手势。
既然七姨说要做饭,自然买菜的重任就落到了小辈们的身上,林杭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七姨推出去跟萧北辰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显然林杭景还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萧北辰安排好的。直到萧北辰开车拉着她去了萧家名下的一处风景甚好的别院。
长桥架在平静的湖面之上蜿蜒至湖心亭处,萧北辰特意找人布置了这里,入眼是一片又一片的粉红色装饰和鲜花。
林杭景虽然缺乏感情经验但是却并不傻,自是看出了萧北辰带自己来这的用意。
不等她开口,萧北辰拉着她走上了桥。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林杭景的喜好布置的,当然除了那堆粉红色的装饰。小桥流水,江南风格的建筑,还有淡淡清香的鲜花都是萧北辰的授意。
“三哥……”
林杭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天的意外之吻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乱。她不明白自己现在对萧北辰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亦或是难得的有人这么掏心掏肺对待自己而产生了依赖对方的想法。
“杭景,你先听我说。”
萧北辰按住了林杭景的肩膀,阻止了她先开口。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也知道那天是我唐突了,我先跟你道歉。”
“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那天对你吐露真心,对你做出那样的举动。”萧北辰淡淡笑了下。
“杭景,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无论是那天还是以前亦或者是现在站在这,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一句假话。”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我也不记得了。但是我只清楚的记得,在我母亲离世的那时你来安慰我,替我捂住了耳朵告诉我不要去听那些流言蜚语,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萧北辰这辈子,只会爱上你一个人。”
“也只会爱你一个人。”
爱是本能,而我的本能是爱你。
林杭景在听到萧北辰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心脏猛的空跳了一拍。
她有多久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爱”了呢。
母亲早逝,父亲又为了记者事业拼搏一生最后也因病离去了,孤苦无依的她只能投奔萧家,萧家人护她帮她,她亏欠了萧家太多太多。
投桃报李尚且来不及,而萧北辰如今竟然说爱她。
林杭景有那么一刻贪婪的想着,如果萧北辰接下来说想要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她就点头同意。
可是她不能。
她明明不够确定自己的内心明明还在左右摇摆,她有时甚至还会从内心觉得萧北辰与其他的富家子弟并无不同,如果贸然就接受了萧北辰的告白那就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
“杭景,曾经的我没有能力不学无术,不配向你告白,而如今的我已然不同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想。”
“所以杭景,做我女朋友吧。”
萧北辰双眸中盛满了光,而林杭景抬起头就能看见自己身处那片光之中。
“对不起三哥,我——”
林杭景甫一开口,她就看到萧北辰眼中的颜色暗淡了下来,就连萧北辰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下一秒,林杭景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被萧北辰紧锁怀中。
萧北辰紧张的在发抖。
他生怕林杭景的对不起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不愿意。
堂堂驰骋北新商界的萧三少此刻在害怕,他怕被林杭景拒绝后就会被对方打入万丈深渊,他怕以后再见面林杭景都会尴尬着不理他,就像这段日子一样。
萧北辰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守了盼了这么多年要的绝不是这么个结果。
“杭景,别拒绝我。”
求你。
“三哥,我不是要拒绝你,我只是想说你能给我一些时间思考一下吗。”
萧北辰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林杭景颇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来好好思考一下她和萧北辰的关系,以及自己对萧北辰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那你可要快点思考。”
萧北辰依旧没松开抱着林杭景的手臂,他俯下头抵在林杭景肩膀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