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循环(58)
PART 24 期限终至
如现在的各位所知晓的,韦斯莱双胞胎奔向自由的故事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又一个经典传奇,每一次传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要考虑添加增订本的消息时,都会有雪花一般的信件被猫头鹰们带着冲向编辑部,要求把这一段加入其中。不过故事都是在口口相传中越来越夸张的,如果《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在今天专程采访当年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学生,他们中的很多说不定也确信自己看见了弗雷德和乔治是骑着扫帚向乌姆里奇扔了几个粪弹才飞走的——我得替他们澄清一下(虽然当事人可能觉得并没有必要),他们当时并没有这么做。
韦斯莱双胞胎的离开并没有让霍格沃茨就此沉寂下来,...
PART 24 期限终至
如现在的各位所知晓的,韦斯莱双胞胎奔向自由的故事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又一个经典传奇,每一次传出《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要考虑添加增订本的消息时,都会有雪花一般的信件被猫头鹰们带着冲向编辑部,要求把这一段加入其中。不过故事都是在口口相传中越来越夸张的,如果《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在今天专程采访当年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的学生,他们中的很多说不定也确信自己看见了弗雷德和乔治是骑着扫帚向乌姆里奇扔了几个粪弹才飞走的——我得替他们澄清一下(虽然当事人可能觉得并没有必要),他们当时并没有这么做。
韦斯莱双胞胎的离开并没有让霍格沃茨就此沉寂下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学校时到底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和鼻血牛轧糖,教师们也纷纷表示对横亘在塔楼东侧走廊上的那片沼泽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觉得弗里维一秒钟就能清理干净。”“那我打赌麦格半秒钟。”),费尔奇不得不拖出笨重的平底船来载学生们渡过沼泽去教室上课——这占据了他大量本应该用来抓违纪学生的时间,不过现在试图违纪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他成天提着马鞭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也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搞得昏头转向。
“乌姆里奇是不是气疯了?”去图书馆时我们看见又一大群流着鼻血、满脸呕吐物、大汗淋漓、脸色惨白的低年级学生成群结队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乌姆里奇的教室,罗恩仿佛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我感觉最近除了上课她甚至不来礼堂吃饭了!”
“听说她最近莫名其妙地掉头发。”哈利用满意的口吻回答,“皮皮鬼一直跟在她身后大吵大嚷,前天突然把她的帽子掀了下来——我听拉文克劳的人说,他们以为教室里突然多了一盏灯。”
“哪个天才干的。”塔卢斯的眼睛闪闪发亮,“我还以为让沃林顿的身上长玉米片已经是极限了。”
“谁知道呢,庞弗雷夫人应该能给她治好吧。”我嘟哝道,赫敏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话,我知道她其实因为帕金森脑袋上长鹿角暗自高兴好几天了。
“我真希望庞弗雷夫人能像麦格教授他们那样说自己无能为力。”纳威耸耸肩膀,抱着一大堆粘满了奇怪符号纸条的书和我们汇合,“嘿,我听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说,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蒙太好像确定打不了下周的比赛了。”
“他该庆幸没有在遇到弗雷德和乔治时也遇到我。”罗恩听到这个名字整个后槽牙都开始咯吱咯吱地响,“居然跟在金妮的后面想对她——”
“小声点吧,听说他爸妈今天就来接他走了。”赫敏提醒他,“别给你的哥哥再惹麻烦了。”
“麻烦?他们现在已经自由了!只有我还困在这里!”罗恩不服气地嚷嚷,“只有我成天提心吊胆,担心我妈通过乌姆里奇审查的第二封信就是尖叫着质问为什么我没有抓住他们两个的扫帚尾巴把他们拦下来!”
“这个纸条看起来很新奇。”眼看着要吵起来,我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纳威课本上那些纸条。
“哦,卢娜送我的。”纳威今天看上去心情挺好,“那天她问我D.A.以后还有没有活动,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这个纸条有助于增强记忆力。”
“哇,可以给我也来一点吗?”罗恩果然转过头来问,我看见赫敏在他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离考试只剩下了一丁点时间,我们实在无法理解男生们依然还有心思讨论魁地奇比赛(“年年都有魁地奇奖杯!O.W.L.一生只有一次!”“看在梅林的份上!赫敏,不要扫兴好吗!这是我们唯一能获得快乐的东西了!”)。赫敏板着脸窝在摇摇欲坠的书堆后面复习古代如尼文,我一边看着自己面前跑来跑去的茶杯一边听男生们兴致勃勃地分析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
“我说,我知道马尔福一向糟糕,但真没想到他状态能差成这个样子。”塔卢斯快活地把墨水瓶羊皮纸都弄得嗖嗖乱飞,然后就像一个找球手一样把它们抓回来,“好几次我都看见飞贼在他脚边打转,我的眼神可比哈利差远了,而且我们都在场外。”
“也该让他尝尝满场喊‘塞德里克·迪戈里——真正的男生学生会主席’的滋味了。”罗恩尖刻地说。“没有抓到飞贼直接摔扫帚走人,还不是让所有人看笑话。”
“也不能太乐观,毕竟他们输得不算多。”哈利原本应该画天文学星象图的羊皮纸上现在密密麻麻地写着四个学院的赛季总得分和拉文克劳惯常用的几个阵型图,金妮坐在他身边认真地听他讲秋·张在球场上的表现特点,“她飞得没有你好,这个我能确定,但是她很能缠人——没有火弩箭的速度要甩开她就更不容易了,最好想点其他办法。”
“如果我由着她呢?”金妮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我反过来拖住她的注意力,如你所说高速转弯是她的一个弱点的话……”
“艾莉丝。”赫敏提醒了我一声,我才发现自己的茶杯差点跑出了桌子的边缘,再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懂金妮在说什么了,当然哈利肯定听懂了,因为他一直在点头表达赞同。
尽管斯莱特林的赛场失利让格兰芬多重新燃起了夺得魁地奇杯的希望,但大家都明白形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罗恩依然很容易漏球,劳珀时不时会用球棍击中队友或者自己的脸,只有金妮的状态异常出色能让安吉丽娜稍微放下一点心。
“我其实希望他们快点比赛完。”赫敏不太耐烦地在她的计划本上涂涂改改,“成天这样又吵闹又效率低下,现在我不想管他们了,比赛完他们陷入慌张的时候也别来找我。”
“嗯。”我心不在焉地附和她,知道如果最后男生们向她求助的话她肯定会冷着脸帮忙——这么些年赫敏的脾气早就被男生们摸清了,不过我也挺希望魁地奇比赛能早点结束。
“你去看比赛吗?”赫敏问我,“这次不是格兰芬多打斯莱特林了。”
“不去。”我干脆地说,“麦格教授说我需要再花点心思变形术才有可能拿到‘O’,反正我几乎没有看过魁地奇比赛,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
事实证明安吉丽娜的判断是正确的,也许是这一次赛场边没有了目光灼灼审视罗恩表现的韦斯莱双胞胎,也许是一年来的训练突然产生的质变,也许是斯莱特林高唱的“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一次没有干扰他的耳朵,罗恩在最后一场魁地奇球赛上的精彩表现让他成为了整个格兰芬多的英雄,格兰芬多们嘹亮的歌声即使是身处图书馆的我都能听清楚几句。他很少有这种被所有人簇拥在中央的机会——大部分时候都是哈利或者纳威被簇拥在中央,挤不进去的人再向他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罗恩简直沉浸在了这种热烈的气氛里,整个人都显得晕晕乎乎的。
“就一个晚上罢了,”我发现赫敏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挤在罗恩身边给他递黄油啤酒的拉文德·布朗,对她说:“他明天一早肯定就开始担心考试了。”
“我不太关心他今天想什么——我是说,我知道他今天表现得很好。”赫敏心不在焉地摆摆手,我这才发现从魁地奇比赛结束一直到晚上她和哈利都显得不太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心事重重。
“发生什么事啦?”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都还在大声说笑,压低声音问他们两个。
“海格在禁林里养了一个巨人?”听完哈利简单地讲述他们怎么被海格带走以至于错过了几乎整场比赛、在禁林里先是遭遇巨人再是遭遇马人之后我瞪大了双眼,“马人……我们不是还有一个马人老师吗?为什么他们要那么粗暴地对待你们和海格?”
“马人一直对人类都不太友善。”哈利举起黄油啤酒向休息室另一边傻笑的罗恩和塔卢斯致意,“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在禁林就遇到过它们,费伦泽才是其中的异类,所以它被驱逐了。”
“海格还让我们去教他那个同母异父弟弟学习英语。”赫敏用一种恐怖的口气说,“而且我们居然还点头答应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罗恩解释这件事……他好不容易赢一场比赛我们却没有看,还多了这么一个麻烦……”
“我去和他说,塔卢斯应该不太在意,他说不定还觉得挺好玩的。”哈利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搞得更像是一个鸡窝了,我这才发现他头发里还夹着几片树叶,“如果真的要去教他……我和塔卢斯去吧,毕竟我们两个会阿尼——我是说我们两个跑得比较快。”
“还是先担心考试吧。”赫敏用一种疲惫至极的口吻结束了这场讨论,“这个周末结束就到六月了。”
六月的到来意味着五年级的学生们不再有任何侥幸喘息的时间,我们不再需要完成家庭作业了,但所有人依然都目光呆滞地坐在位置上嘴里飞快呢喃着各种知识点,只要一个人嚷嚷某个冷僻知识点自己还不会都会立刻引起一阵恐慌,这段时间因为走路看书而陷进恶作剧楼梯的人数激增。我完全顾不上询问纳威他最近大脑封闭术练习得如何,虽然嘴上从未说过,我心里还是默默希望自己能在这场考试里多拿几个优秀,至少不要和当年的爸爸妈妈差得太远。
妈妈给我寄了好几封信,看日期有些一早就送到了,是因为审查得太慢所以现在才到我手上,但我发现这些安慰对于一个即将面对考试的人来说用处真的不太大,反而会有种“如果我表现得不够好会不会辜负这种温柔”的愧疚感,所以我干脆把它们全部压在了枕头底下打算考完试再仔细读。
忙碌的不止是我们,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开始在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之间流行起来,从“可以穿透前排人身体的眼镜”到“一品脱十二加隆O.W.L.靠它拿九个优秀的巴费醒脑剂”,如果那天我没有路过,哈利和塔卢斯就已经向那个拉文克劳男生付钱了。
“蜂蜜公爵十个纳特一盒的薄荷妙妙蝇被你碾碎了兑上水就能卖十二加隆,”我一边晃那个瓶子一边闻里面还有没有其他更值钱的东西,“这个脑子也怪不得能拿九个优秀。”
“真的是假的吗?”塔卢斯和哈利显得很丧气,“我说,有没有可能有一点点用——”
“——没有。”收缴了一大袋违禁物品的赫敏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没收了我手上的瓶子,跟在她身后的罗恩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袋子说:“但是哈罗德·丁戈的龙爪粉——”
“我看过了,那个是风干了的狐媚子粪便。”赫敏板着脸把瓶子塞进口袋里,“还想吃吗?”
三个男生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之后的复习时间里安分了不少。
“马尔福说他爸爸和巫师考试管理局的头儿有很多年的交情。”在拿到考试安排的那个晚上大家都因为紧张反而看不进去书,赫敏又提起了魔药课之前德拉科大声向周围人炫耀的内容,她甚至慌张到试图向我确认,“考试管理局应该是非常公平的对不对?哪怕他说的是真的,我是说——”
“我印象里从来没有在他家见过那个格丝尔达·玛奇班。”我难得回忆了一番,“不过他家人脉关系问我没什么用,那个时候我们年纪都太小了。”
“我觉得不是真的。”纳威突然插话道,“玛奇班教授从前是我奶奶的朋友,我奶奶去世之后她也来我叔爷家拜访过几次,从来没听她提起过马尔福一家。”
“那她是什么样的?很严厉吗?”我们立刻眼巴巴地围住了纳威。
“不好说,她耳朵不太好。”纳威闷闷不乐地说,“我猜我挺让她失望的,没有继承奶奶和爸爸的一丁点优点。”
O.W.L.考试一直没有经历太大的变革,和现在的制度一样持续整整两周,上午考试理论下午考试实践,天文学实践在晚上进行,成绩在七月份时统一通过猫头鹰送达。要现在的我仔细回忆当年具体考试的内容实在有些困难,因为紧张很多细节变得很模糊,甚至有种那段时间其实是在梦游的感觉。因为复习的时间太长,往试卷上填写答案成了一种本能,甚至大脑还没有仔细咀嚼清楚那一行字母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手就已经抓起羽毛笔开始作答了——唯一让人感到快乐的是乌姆里奇不得不出面接待远道而来的主考官们,她戴着一顶比平时还要巨大的帽子把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裹了起来,时不时就伸手去检查一下帽子还在不在。而年迈的主考官们对她并不太热情,他们更好奇邓布利多教授去了哪里,并一口咬定魔法部不可能有本事抓到他,这可令我们大受鼓舞。
第一周的考试进行得非常顺利,D.A.成员在黑魔法防御术实践考试之后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除了赫敏,她每次考完试一定要把内容完整复述一遍查找错误的毛病让大家都不愿意呆在她的身边,她脾气暴躁得简直就像四年级时海格养的最后一只炸尾螺,尖叫着对我们说又有人把一只嗅嗅丢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好像这件事是我们中的谁干的一样。
“多么可爱温柔的好女孩啊。”在赫敏怒气冲冲地回到女生宿舍之后,罗恩轻声感叹道。
“她是在担心海格被乌姆里奇开除,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反驳道,“乌姆里奇很容易把嗅嗅算到海格头上不是吗?”
“说不过你们这些女孩,道理都是你们的。”罗恩嘟哝道,让他巫师棋盘上的王后暴打哈利的马,“我们又能怎么办!难道去给乌姆里奇当巨怪保安吗?”
第二周的星期一是魔药学的理论和实践,也是我考得最顺利的一门课——我注意到其实不止我一个人很开心,下午的时候爸爸并不在场,我从来没见过纳威和哈利在坩埚边也能露出笑容,而且他们也没有做出散发稀奇古怪味道的玩意儿。而接下来的算术占卜就显得难得多,在羊皮纸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时我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烧,就像整个大脑因为一刻不停的计算即将爆炸,直到交卷之前我都怀疑自己最后一道题其实从第一步的姓氏字母转换数字就算错了,但是又没有勇气重新算一遍。而男生们看起来对考得一塌糊涂的占卜课并不在意,他们甚至松了一口气说终于从此能直接把泡完的茶叶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天文学的考试在晚上十一点,我们需要通过望远镜填写天空中恒星和行星的精确位置。城堡在夜晚中逐渐熄灭了窗口的亮光,即使已经是夏天,接近午夜的风也带着一丝寒意。突然空旷的场地上传来了一条大狗的哀鸣,紧接着是什么人在咆哮,很多同学都惊讶地抬起了头。
“请集中注意力。”托福迪教授提醒我们,“你们还有二十分钟。”
我的图表大部分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水星非常晦暗难以观测,我正通过望远镜在天空中仔细搜索时,场地上又传来了一声巨响。我发现大部分人此时都已经没有用望远镜看向天空了,大家都急切地想知道场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听见一旁的赫敏发出了惊呼。
此时不需要望远镜也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旁一阵阵红光闪过,我匆匆调整了镜头,看到那些昏迷咒在击中海格之后又被反弹了回去,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包围他的巫师在逐渐缩小范围,一个昏迷咒击中了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海格的牙牙,海格怒吼了一声,把那个念咒的人举起来扔了出去,看起来没有人还关心自己的星图有没有填完,很多女生都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还剩十六分钟!”托福迪教授大喊,但他也呆呆地看着一个瘦长的身影从城堡冲向打斗中的人。
“你们怎么敢!”麦格教授的声音穿过了黑夜,“你们有什么理由攻击他?他不该受到——”
“不!!”我大喊起来,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还在考试,整个天文塔楼都充斥着学生们的尖叫和怒吼,格兰芬多眼睁睁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院长被至少四道昏迷咒同时击中,麦格教授就像一个散发红光的无意识物体悬浮了起来,然后重重地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不再动了。
“狂奔的滴水兽啊!”托福迪教授也加入了我们,“无耻!过分!难以想象!!”
我几乎想不起来考试是怎样结束的,海格在麦格被攻击之后发出了吓人的怒吼,在打昏两个进攻者之后逃出了霍格沃茨大门,我们就像灵魂出窍一样盯着望远镜里乌姆里奇的背影,在那个瞬间我真切地思考从背后用神锋无影咒也好粉身碎骨咒也罢——钻心剜骨也没有关系,我想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发出痛苦求饶的叫声,想让她也露出绝望的表情,想让她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代表考试结束的钟声沉闷响起,我们几乎是把自己的星图表胡乱塞到了主考官的手上就匆匆离开了,但是没有人想要睡觉,尽管第二天还有最后一门魔法史的考试。
“麦格教授会没事吗?”拉文德·布朗从麦格被攻击开始就一直在哭,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海格反而因为被目睹顺利逃出了霍格沃茨而没有被太多讨论。
“她已经被抬进城堡了。”在休息室里的科林·克里维告诉我们,“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已经宵禁了谁也不能溜出去。”
“现在别去了。”赫敏看到起身的哈利和塔卢斯,无力地阻止道,“去了也没有用,你们能帮庞弗雷夫人的忙吗?”
这天晚上谁都没有睡好,尽管魔法史的考试在第二天的下午,但走进礼堂面对反扣的试卷坐下时,很多人都显得憔悴不堪,没有感到任何考试即将结束的喜悦。
“请把试卷翻过来。”玛奇班教授在大礼堂前把一个大沙漏翻转过来,“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坐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交界的那一行,明明已经可以开始答题,我却显得有点焦躁不安,也许是窗外的阳光过于灿烂温暖的缘故,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我怀疑自己听见了坐在前面的赫敏已经翻页的声音,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坐在我左前方的德拉科看起来已经写完第一道题了,但其他人好像和我一样还没有进入状态,右手边的哈利在转羽毛笔……
“咳咳。”玛奇班教授咳嗽了一声,我才终于开始看题。
在我刚刚把试卷写到最后一道题时,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纳威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捂住他的伤疤痛苦喊叫起来。
[塞德里克×你]大危机!女朋友不理人怎么办
自设预警
全文2k+ 无刀
放心食用
塞德里克最近很苦恼。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第三天没有和希尔蒂说过话了。
他和你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自从前天起,他总能察觉到你故意躲着他的视线,甚至连上课都要踩点进教室,好像生怕坐得离他近了。
出什么问题了呢?塞德里克很困惑。
01
其实你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躲着塞德里克,也许是因为他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对待你也没什么两样;也许是因为你不喜欢每次你们说话时,突如其来插话的任何人都可以越过你直接和他说话;又或许是因为那天...
自设预警
全文2k+ 无刀
放心食用
塞德里克最近很苦恼。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第三天没有和希尔蒂说过话了。
他和你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自从前天起,他总能察觉到你故意躲着他的视线,甚至连上课都要踩点进教室,好像生怕坐得离他近了。
出什么问题了呢?塞德里克很困惑。
01
其实你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躲着塞德里克,也许是因为他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对待你也没什么两样;也许是因为你不喜欢每次你们说话时,突如其来插话的任何人都可以越过你直接和他说话;又或许是因为那天有个赫奇帕奇的女生被嘲笑,说她喜欢塞德里克很不自量力,但是那天他替那个女生解了围,“她是我的朋友”。
你一直知道塞德里克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你也是他的朋友吗?
直到现在,你还是对在一起前的事历历在目,以朋友之名互相接近。那现在呢?大家都是他的朋友吗?你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吗?
不过最终也还是没敢问出口,怕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更怕自己听到不够重要的答案。
可是那天在人群中看到他替那女孩解围,“朋友”一个词让你的心止不住的发颤,你不想再听了,转身离开了人群。
但是你还是不甘心的,作为女朋友,应该是和那些所谓的“朋友”不同的存在吧。所以那天晚上你去找了塞德里克。
“塞德”兜兜转转,终于是在休息室找到了他
“嗯?你怎么突然来啦?”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如往常一样的对你微笑着
“今天我……”“学长,请问天文台在哪里”
“顺着右手边的楼梯向上走就行”
又是突然被打断的对话,又是相似的场景,你好像已经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话题了,没有意义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指完路,塞德里克又是笑意盈盈的看向你
“我想告诉你,明天我不陪你去图书馆了”说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几乎是逃出了休息室
塞德里克只觉得你实在可爱,没办法一起去图书馆这种事都要专门来一趟告诉他。
但是塞德里克没想到,你其实是想告诉他,你明天不陪他了,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
02
你们之间,到底比其他人多在哪里呢?不去找他的时候你总在想这种问题。
于是你开始回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平常会牵住你的手,会轻轻拥你入怀,也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吻你。毋庸置疑,塞德里克是个完美的男友,可是你总感觉你们之间的相处少了点偏爱。
这也有你的原因吧,为了配得上这么好的塞德里克,你也极尽努力地表现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虽然你看到其他情侣之间那么明显的偏爱时,你还是会忍不住羡慕。
可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喜欢塞德里克,但是你也想要一个无条件偏爱你的男朋友。如果这两个愿望注定不能同时达到的话,那什么对你来说是更重要的呢?
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你决定离开塞德里克一段时间。
03
是最近太忙了吗?塞德里克想不明白。
在又一整天没有见到你之后,他觉察出了些不对劲。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终于是在下课时看见了你的室友,“希尔蒂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希尔蒂?她最近没在忙什么吧,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你室友感到奇怪,你们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感情也是公认的很不错,怎么还会看到塞德里克来问关于你的事情。
“是吗?那谢谢你了”塞德里克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其实心中已经警铃大作了。
如果你最近不忙的话,为什么会无故提出不和他一起去图书馆的要求呢?如果你最近既没跟室友在一起,也没跟他在一起,那你最近到底和谁在一起呢?你们什么关系?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塞德里克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好像要失去他的希尔蒂了。
可是为什么,你们感情明明很好的,一直很好的。
04
这几天里你前前后后复盘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事实证明,你还是很在意“她是我朋友”那句话的。纠结,在他心里你们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一再纠结,就只能在能遇到塞德里克的场合躲躲藏藏,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起码能躲一会是一会。
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一次回宿舍的路上和他碰上了。
还是那样清浅的微笑,你听到他说“希尔蒂,我想你最近在躲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是啊,他做错什么了呢?这几天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你单方面在和他冷战,但是你又做错什么了呢?想要一个无条件偏爱自己的男朋友,这个要求没什么过分的吧。
回了一句“没有在躲你,只是最近太忙了才没时间去找你,等我忙完这段就好”
在人群中,你再次离开了塞德里克。他想抓住你,却最终没有伸出手。
05
也许是你没来得及告诉舍友你在忙的事情吧,塞德里克安慰自己,却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他想听你亲口说。
你这边也不好过,想起以前的种种快乐时,你希望你们能永远在一起;但现在你们之间比普通朋友也才多了些亲密举动,这好像也不是你想要的。
再见到塞德里克时,你是恍惚的,“你最近怎么了吗?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同样的问题,又是相似的场景。
“没有”本来准备一走了之,却在转身的瞬间被紧锢住了手腕。
“告诉我”是和平常不同的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
无法摆脱他的桎梏,你只好把那个缠在心头很久的问题问出口“我们也是朋友吗?”
他的手松弛了一瞬,许是没想到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却趁这个时候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天你替那个女孩解围,我也在,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纠结。纠结我们的一切是不是你的温柔给我造成的错觉。”
“对不起”
“我不要道歉!你没有错,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就是一个很小气的人,我希望男朋友能给我无条件的偏爱”
“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
“什么都不用说了,努力过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可是说完这话你没有走,也走不掉,塞德里克把你紧紧禁锢在身前“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了的,那天我后来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感情很好,没跟你说确实是我的错,但我发誓不会再有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见你沉默,他更加慌乱“我可以给你偏爱,我不知道怎么挽回女孩子,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不理我的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这次算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见你神色有缓和,他便乘胜追击“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走”
真是栽他手上了,你无奈。
破晓 5
Love in TOKYO
吃醋梗&追妻火葬场
地铁按部就班地靠站等候,车门临关闭前,一个小男孩被爸爸牵着蹦蹦跳跳的进来。列车继续开动。安静的车厢被小男孩的叫声打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周围的乘客都看过来,有的神色不耐,有的好奇,还有的在小声议论。孩子的爸爸尴尬不安的解释自家孩子精神有些问题,不住道歉。
吵闹声传入耳里,琴子睡意渐渐消退,迷糊的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入江直树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失落和不舍,他抚了下指尖残留的余热,清醒的意识到连她窝在他身边安心睡着都已变成奢侈了。
入江直树,你何至于此。
他自讽地笑了笑。...
Love in TOKYO
吃醋梗&追妻火葬场
地铁按部就班地靠站等候,车门临关闭前,一个小男孩被爸爸牵着蹦蹦跳跳的进来。列车继续开动。安静的车厢被小男孩的叫声打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周围的乘客都看过来,有的神色不耐,有的好奇,还有的在小声议论。孩子的爸爸尴尬不安的解释自家孩子精神有些问题,不住道歉。
吵闹声传入耳里,琴子睡意渐渐消退,迷糊的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入江直树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失落和不舍,他抚了下指尖残留的余热,清醒的意识到连她窝在他身边安心睡着都已变成奢侈了。
入江直树,你何至于此。
他自讽地笑了笑。
想到裕树动手术那次,他在外打工赚生活费而搬出了家,除了自身想要历练的原因,其实还有个原因,琴子估计都不记得自己夸过金之助离开家乡一人来东京打拼的事情。
这很值得她夸赞吗,他也能做得到的。
因为裕树的事情忙到很晚,幸而手术成功,入江松了口气。大雪纷飞,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琴子搓着手哈气,想让冻僵的手暖和一点。他抬头望天不咸不淡的故意道:这么晚最后一趟电车没了,出租车也很难招到。
在她一脸茫然失措时,他不动声色地提出早就想好的“建议”——“我的公寓,要来吗?”不等回答就大步流星的抬步就走,琴子只好小跑着跟上他。
那晚他背对着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向她吐露只有自己知道的心事。空气安静又祥和,他几乎要表白了,正含蓄地不紧不慢地铺垫着,“开始忙起来之后,我开始一点点发现对自己重要的,令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身后呼吸安稳,没有一点声响,他转过头看,这家伙不知何时早已睡得正香。
入江直树头枕在手臂上,轻叹了口气,眼神无奈又温柔,“你真是,每次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心道算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那时候他还以为她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可他不知道,再炙热的爱意也会被冷漠中伤,没有人会一直等在原地。
“哎?”琴子看了一眼线路站点,眼角眉梢就耷拉下来,竟然坐过站。她转头看向入江直树,他垂着眼不说话也不动,竟然在发呆。
出了地铁站,两人打一把伞往回路走着。她暗自庆幸只坐过了一站,走个几百米就能回到住处,不由得又开心起来。她搬了家,深觉一直打扰好友总归不好,便在离医院近点的地方租了一间房暂时住着,平时上下班乘地铁也很方便。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不小却又连绵不绝,实在有些烦人。一片静默下思绪翻涌,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预感谁开口就将打破什么,破碎什么。
裹挟雨滴的风钻入伞下掠过。
“冷吗?”入江直树问。
琴子摇摇头,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走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又漫无目的的看向他那边,他的头顶半边黑半边白。
雨水接连不断的滴沥,在他的肩头落下又消隐不见,浸湿在布料里透出暗沉,和伞下干燥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他将大半的伞偏向她那边。
琴子微张嘴巴,胸口像被浸泡发的海绵充斥,有些胀胀的酸涩。她慢慢呼气,努力压制住这种感觉。
很快就到了租住的地方,琴子吸了下鼻子,脸被风吹的有些僵,想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再暖暖地睡个好觉。
“这几天我认真想了,无论是因为鸭狩启太还是以前的金之助导致情绪不好,我都不该跟你发脾气。”入江直树想赶快把问题解决好,两人难得单独相处,深觉现在或许就是个好机会。
“所以呢?”琴子笑了,“这是根本问题吗?”
入江沉默了几秒,心里有点紧张,他来不及思索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是否适宜,但还是认真道:“我喜欢你。”
说出口他心里奇异的如释重负,突然发觉这几个字说出口也没有那么难,之前为什么总是羞于启齿一直逃避呢。
琴子平静地看他,觉得事情突然变得可笑起来,半晌没有说话,后来她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念念不忘想要你说的话,现在听到了好像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以前的她一定欢喜的要疯掉了,她在他身边锲而不舍的追了这么多年,他吝啬的不愿多说哪怕一句让她开心的话,现在她决定放弃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倒是说得轻松又容易。
那这些年她算什么,他怎么做到在喜欢她的同时对她冷言冷语的?看她一次次被打击又自我安慰后贴上来很好玩吗......这样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
她不痛快,她有太多的委屈,那种无力的愤怒,压抑的烦躁,复杂难言。
“琴子......”入江直树看她神色不明眼眶通红,心中细细麻麻的泛起恐慌,即将要失去她的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他恐惧,从心脏深处一寸一寸抽空剥离,蔓延上来的是巨大的心悸绝望。
入江直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他好像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对,自己的心意都表达不好,连让她开心都做不到。
是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什么没有早点懂得感情不可以冷处理,有问题要说,想她就告诉她,去找她,去见她。
在感情里他一直被爱,被哄,被迁就,是只顾着自己情绪的自私鬼,他是被她宠坏了。
矛盾和问题不会在沉默寡言中悄然解决,也不能一直让对方去妥协迁就,别耗到最后感情气数已尽、大势已去的地步你才说后悔。
他心里此时如潮水般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后悔。琴子热烈又充满活力地横冲直撞地闯入他的生活,用自己滚烫的真心捂热了他的冷漠,他的狂傲,而他却仗着这份偏爱肆无忌惮,屡屡伤人。
琴子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一眼,快步离开。入江直树不自觉的跟上,琴子知道他跟在后面更是不管不顾地走着,一直到她开门走进去,琴子转身,动作顿了一下,关上了门。
入江直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头昏昏沉沉地发晕,忽然脱力般后退几步,他背靠着墙,仰头疲惫地阖上眼睛。湿透的肩膀已经浸湿到另一边,湿乎乎地黏在身上,憋闷难受。
琴子在门后擦了擦眼泪,去衣柜里抱出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她没想过他会在门口一直等她,听起来就不是入江直树会做的事。
洗漱完困意又渐渐涌上来,她抱着被子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门口的尖叫声惊醒,她清醒过来,听出声音是那个在便利店工作的女孩,住在她隔壁。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点害怕和无措,她下床踩上拖鞋,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拿起旁边的雨伞藏在身后,把门开了条小缝。
她从来不知道入江直树还有这副样子。
入江直树低头靠墙坐着,脸色发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手,一片冰凉,又摸摸他的脸,额头滚烫。
“入江君?入江君?”
“琴子,你认识他?”女孩松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太好了,下了晚班回来门口坐了一个人,怎么叫都不醒,真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一个人等在这里啊,是你男朋友吗?你们吵架了?”女孩放松之后话也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问个没完,“嘿嘿仔细看你男朋友还挺帅的!今天下了雨晚上会更冷,身体肯定受不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
琴子在女孩的帮助下把入江直树放到床上,向女孩道谢之后转身看床上躺着的人着实有些头痛。
傻傻的等在门口真的不像他会做的事,若是以前的入江直树,听到这样的事一定会觉得可笑,对此不屑一顾。
他发了高烧,琴子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她用电子体温计测了他的体温,记在纸上,想着下一步要做的事就僵着不动了。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扒下他的衣服。脱外裤的时候是真下不去手,但一想到都做到这一步了,还差最后一步吗!总不能半途而废,又狠下心来闭眼扯了他的外裤。
琴子去浴室打了盆温水来,拧了毛巾哼哧哼哧地开工,费了老半天劲给他擦洗完,一点都不休息的把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她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再更换湿毛巾给他继续降温。
雨渐渐停了,房间里愈加安静。
忙活了很久入江直树的体温逐渐趋近正常,琴子坐在床边,俯身把手覆在他的额头认真感受温度,体温真的降下来了,她松了口气想站起身来时手突然被拉住,只能猝不及防地跌坐回去。
“别走。”
入江直树烧了许久,嗓音都有些沙哑,昏昏沉沉中察觉到额头上温软的手即将远离,他来不及思索,只知道自己不想也不能让她离开。
醒了?琴子看他的脸色好了点,恢复泠若冰霜的样子。拉住她的手有些用力,琴子尝试抽离无果,无奈道:“你睡的是我的床,我走哪儿去?松开,去给你拿杯水。”
入江直树慢慢松开她的手,待她起身,他便抬手捏了捏鼻梁,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刚一抬手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忽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把被子掀开一点,他向下扫了一眼,动作停顿了几秒,默默地盖好被子躺了回去。
柔和暖黄的灯光洒下来,屋子里处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被子是她爱的粉色,沙发上有一堆她喜欢的玩偶。喔她的杯子也是各种可爱涂鸦造型的,琴子端着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走过来,他接过水杯时想。
无论她在哪里生活,周围都是充满阳光和温暖的。
万物皆可爱。
“为什么没回去?等在门口不是你会做的事。”琴子说。
“话是这么说......”他扯了下嘴角,话说了一半也不再接了。老婆都没了,还管什么骄傲什么自尊。
琴子没有追问,入江等或不等在她看来都没什么意义,可毕竟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看到他这副从未见过的狼狈样子,心里还是会有些心疼,但还在气头上的她想,迟到的喜欢她不愿意要了。
入江直树挺起上身后靠,她随手拿了个抱枕垫在他背后,被子从胸膛一路向下滑落,她动作一顿,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
“啊你的...这...我......”故作冷漠的面具在看到裸/lu的胸膛瞬间破裂,琴子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解释是好,她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什么什么!她只是,只是为了快点降温!入江可不要乱想啊!
“嗯,衣服都湿了,脱了以免病的更严重。”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嘴角扬起笑意,“做得很好。谢谢你,琴子。”
“好好休息,我去看下衣服洗干净没有。”
琴子避开他的视线,话题转移地实在拙劣,入江直树看着她转身慢慢笑不出来了,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垂眸盯着手心杯子上的小兔图案发呆。
水杯在手上停留时间久了还是很烫的,他后知后觉的抽回手,搓揉了一下已经被烫到泛红的指尖,轻叹了口气。
洗衣机发出提示音,衣服已经洗干净并且甩干了,她摸了摸,衣服已经不再滴水,放进烘干机里按下启动键。
她靠在墙边,烘干机运行的声音扰得她静不下心来。事情的走向越来越离奇,入江住在她这里更离奇,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愁今晚她该怎么睡。
让生病的人去睡地板不是她身为护士会做的事,如果要自己睡地板,她心里也不太愿意。在她皱巴着小脸纠结万难的时候,衣服已经烘干好了,她把衣服拿出来叠整齐放到床边。
入江直树闭着眼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眉眼好看到不像话。
“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张脸不管看了多少遍,琴子都还是一样地感叹,上天真是偏心呐,给了他帅气还要给他智商。
她沉溺了一会儿美颜,又站在床边思考何去何从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道,“一起睡吧。”
他的眼睛未曾睁开,琴子几乎以为自己在幻听,半晌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她差点厥过去。虽说没有背地里说坏话,但偷偷夸人家长相还被当场抓包也很尴尬好不好!
脑中百转千回,一时没有答话,他忽然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老天,我不是在想这个......她默然。从小到大数不清有多少人夸他的长相,高中时候追求者就众多,估计人家早就已经免疫了。她这样安慰自己,心一横就爬上了床。
至于扒他衣服看到胸膛的事,总归还是夫妻关系,洗完澡和做那事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她躺下来给自己打气,但心里难免紧张,被子盖住下巴,两只手老老实实的覆在小腹上,身体都崩成一根弦。
身边的人平稳睡着,甚至都没有转过来,琴子飞速地瞥了一眼,放松了些,也就没有看到他耳朵尖的红。眼皮眨的越来越慢,折腾了一晚上确实困倦,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便睡得沉了。
入江直树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翻动身体转过来,他支起一只手臂,静静地歪头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闭上眼睛。
这种感觉实在久违了。
他留了一盏灯,不至于太亮。不知做了什么梦,她皱了皱鼻子,又抿嘴巴笑,他的心柔软下来,眼里也漾起温柔笑意。暖黄的光衬得一切都如此安谧。
被娇宠的金丝雀穿成了万人嫌6
一片灰色我 无法逃脱
ooc我的
徐明浩不开心,李洙赫能感觉到。
小孩儿总是蔫蔫的没什么生气,有时候坐在花园里一坐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只是盯着什么出神。
他知道徐明浩喜欢画画,于是让人去买来画材。徐明浩这才有了点活力,认真画画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脸上沾到颜料的样子也可爱。
他有时候会坐在一边陪着徐明浩,只是看着徐明浩画画时专注的脸,他就觉得被外面一切嘈杂所扰乱的心情一瞬间就平复了。
本来只是觉得徐明浩很漂亮所以才无所谓的答应了svt的人质交换,可现在李洙赫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陷进去了,甚至开始心疼徐明浩。
他偶尔会...
一片灰色我 无法逃脱
ooc我的
徐明浩不开心,李洙赫能感觉到。
小孩儿总是蔫蔫的没什么生气,有时候坐在花园里一坐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只是盯着什么出神。
他知道徐明浩喜欢画画,于是让人去买来画材。徐明浩这才有了点活力,认真画画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脸上沾到颜料的样子也可爱。
他有时候会坐在一边陪着徐明浩,只是看着徐明浩画画时专注的脸,他就觉得被外面一切嘈杂所扰乱的心情一瞬间就平复了。
本来只是觉得徐明浩很漂亮所以才无所谓的答应了svt的人质交换,可现在李洙赫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陷进去了,甚至开始心疼徐明浩。
他偶尔会在无人的黑暗里哭泣吗?一想到徐明浩眼角带泪的样子,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
徐明浩正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观察鱼缸里的小鱼,不自觉的学着鱼的样子鼓腮。
可爱。
李洙赫敛去眼中可能会吓到徐明浩的情绪,低头饮了一口手中的茶。
“明浩啊。”看着徐明浩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鼓着脸抬头看他的样子,李洙赫笑的快找不到眼,“要出去玩吗?”
徐明浩两眼一亮,开心的点头。
可是如果知道会遇见文俊辉和小念,李洙赫宁愿徐明浩在家里呆着。
李洙赫皱着眉,他没想到竟然会在高奢店看见他们,看着徐明浩不开心的样子他甚至后悔提出来出去玩的提议。
“徐明浩?”
文俊辉看见徐明浩先是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不自在,看见他身旁的李洙赫后又有些诧异。
“明浩少爷……”小念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在文俊辉身后,颤着声音好像受了什么欺负一样。
他装作不自然的握着手腕,低着头唯唯诺诺的。
“……”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徐明浩轻笑了一声,打破这份宁静。
小念难堪的不行,只能一直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
李洙赫冷哼,颇有些不屑的样子:“竟然还有闲心陪情人逛街啊?文大少爷。”
文俊辉听见李洙赫说情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徐明浩的表情,可惜徐明浩冷冷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不是情人。”文俊辉对于徐明浩的不在乎竟然觉得有些烦躁,“只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而已。”
听到文俊辉的话,徐明浩嗤笑出声:“那我呢?”
“……”文俊辉愣了愣,“你是我弟弟啊。”
“那哥哥们把我扔给别人当人质的时候拿我当什么?”
李洙赫皱了皱眉,对徐明浩话里对自己的称呼有些不满。
“你这不是也没事吗?”文俊辉脱口而出。
他说完又觉得后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去看徐明浩表情。
徐明浩没有难过的样子,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只是点点头,抬手给了文俊辉一巴掌:“文俊辉,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李洙赫看了一眼左脸通红的文俊辉,眼里的嘲笑之意快溢出来,转身跟上徐明浩。
日子好像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徐明浩依旧偶尔发呆,时不时的拿起画笔勾勒一两道线。
他觉得如果是这样的生活,当个人质好像也没什么。
窗外飘着雪,看着很漂亮。徐明浩搬了个躺椅坐在上面看雪景,突然就想起以前和哥哥们打雪仗时的场景。
可还没回忆完,一阵可恶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一直响个不停,大有徐明浩不接就一直响下去的样子。
手机上显示着“胜澈哥”,嗡嗡的振动着。
徐明浩心一动,带着期盼的接通了电话。
“胜澈……”哥。
“徐明浩!”崔胜澈恼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刺耳又难听,“我警告你很多次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如果不是发现了小念手腕上的青紫,我们还不知道你竟然还在欺负他!”
徐明浩眼睫颤了颤,静静的听着崔胜澈的数落。
“徐明浩。说话。”崔胜澈不满于徐明浩的态度,终于停了下来。
说什么呢?
“……哥,今天是我生日。”徐明浩平静的说。
那头的崔胜澈愣住了。
“我本来以为哥给我打电话,是祝我生日快乐的。”
徐明浩垂下眼睫,看起来很落寞:“我没有欺负过小念,他手腕上的青紫是他自己摔得,那天我警告过他不要摸我的狗。”
徐明浩很想质问崔胜澈,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先听他解释。
可他知道答案是什么。是无尽的沉默。
就像现在一样,崔胜澈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
……
“哥,祝我生日快乐吧。”
依旧是沉默,徐明浩笑了笑:“算了。”
他挂断了电话,突然觉得连雪都没有那么好看了。
电话那边,崔胜澈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愣了半晌,最后嘴唇嗫嚅着说出了那一句:
“明浩……生日快乐。”
“徐少爷。”刘管家的敲门声把徐明浩的思绪拉了回来,“家主请您去宴客厅。”
徐明浩不知道李洙赫想做什么,可还是跟着刘管家往宴客厅走去。
走到宴客厅门口,刘管家示意徐明浩进去,自己却走了。
徐明浩不解的推开门。
咔哒一声,本来还一片黑暗的大厅灯火通明,厚重的窗帘被全部掀了起来,巨大的落地窗把雪景很好的框选起来。
还有……
那个推着蛋糕的李洙赫。
“……”徐明浩眼眶通红,颇有些感动,“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你的生日对我来说不算很难。”李洙赫笑着把蛋糕推到徐明浩面前,伸手摸了摸徐明浩的头。
“明浩,生日快乐。”
“许个愿吧。”
—tbc—
【澈八】恋爱结界
*队内恋爱,小情侣刚确定关系的日常,没有逻辑伪现背,慎入慎入
*OOC,文笔崩坏,点文产物(感谢点文让我写写澈八呜呜呜),慎入慎入
*彩蛋是之前“我才是你的队友”的那篇设定的小段子(本来是当小段子的,结果不知不觉就长了一点点,cp不止澈八,all八向,慎入慎入)
01
徐明浩刚打开门就听见后面有谁在叫他。
“哥你要出门吗?”
他回过头,恰好见崔韩率直挺挺的从沙发上立起来。...
*队内恋爱,小情侣刚确定关系的日常,没有逻辑伪现背,慎入慎入
*OOC,文笔崩坏,点文产物(感谢点文让我写写澈八呜呜呜),慎入慎入
*彩蛋是之前“我才是你的队友”的那篇设定的小段子(本来是当小段子的,结果不知不觉就长了一点点,cp不止澈八,all八向,慎入慎入)
01
徐明浩刚打开门就听见后面有谁在叫他。
“哥你要出门吗?”
他回过头,恰好见崔韩率直挺挺的从沙发上立起来。
“是啊。”
崔韩率接着又问:“去干什么?”
“吃酱蟹,好久没去吃了。”徐明浩拢了拢系在脖子上的围巾答道。
崔韩率一听是酱蟹就两腿一蹬站了起来,性质很高的从沙发上捞起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就跟着跑到玄关那边换鞋,埋头说:“好啊,带我一起去吧。”
徐明浩倒不是很介意,欣然接受临时加入的小饭搭子,点点头:“嗯好,就去上次……呜!”
长长飘逸的围巾另一端被旁边同样准备和徐明浩一块出门的人狠拽了一下,徐明浩被迫后仰,看见了身旁崔胜澈满脸就要溢出来的哀怨。
韩国人的说话发音方式跟国人不同,崔胜澈张嘴好像是要骂些什么,嘴唇小小的努起,口型幅度不是很大,一张一合,看起来嘟嘟囔囔的很委屈的样子。
徐明浩没有接收到电波一样,疑惑的拧眉:“哥你怎么了?不想吃酱蟹吗?”
听到可能不吃酱蟹后崔韩率噌的一下抬头,手里还攥着两根鞋带,鞋带被拉扯的紧绷,崔韩率眼都不眨的盯着崔胜澈,啊的感叹了声:“酱蟹很好吃的啊,最近正好是蟹很美味的时节,哥也一块去吃啊。”
我本来!最开始!就是要一起出去吃的!崔胜澈像只河豚一样,生气的时候涨得鼓鼓的,可最后看着面前两双清澈又不明所以的眼神,气不过但力又无处使的捏了捏拳,不甘又无奈的喘口气:“又没说不吃,快走吧。”
说完就自己先打开门出去了。
毕竟生活在一起快十年了,崔胜澈表现的又比较明显,崔韩率朝徐明浩看去,语气笃定:“他生气了。”
被注视的另一个哥哥跟他对视,在对方的脸上见到了相似的迷惑。
“应该是生你的气了。”
徐明浩震惊的往后退了半步:“怎么可能生我的气,肯定是你哪里惹到他啦,胜澈哥在出门前都跟我聊的好好的。”
崔韩率摇头:“肯定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那还真是奇怪。“
“对啊真奇怪。“
两人在奇妙的地方达成了共识后,就相互一块出门找正在门口打车的崔胜澈,小心翼翼的哄回去。
02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酒杯嗑在桌面上,洪知秀看着杯子摇晃出的几滴红酒,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找了纸巾把撒漏出的酒液擦干净。
“请珍惜我的酒。“洪知秀后悔把崔胜澈放进来了:”要是再浪费我就要把你赶出去。“
“现在就把他赶出去吧。“尹净汉笑呵呵的抿了口高脚杯中香醇的液体,直勾勾的看着桌面上即将被三个人瓜分的红酒,要是把崔胜澈赶出去就是两个人平分了。
“出去后就去找明浩,说清楚你为什么生气。”洪知秀接话:“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呀。”
“没错!”崔胜澈准确的从洪知秀的话语中精准的跳出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赞许的同时絮絮叨叨的回道:“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啊!”
“为什么明浩总是不在意这种事情呢,两个人出去吃饭叫约会,三个人就是家庭聚餐了啊出门吃饭的本质就变了!”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本该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其他人也可以随意加入进来。”
“我真的是……”
“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很在意一样。”
崔胜澈垂头倒在桌面上。
“他醉了吗?”洪知秀指着他们散发出怨念的leader。
“才喝了一杯半不至于。”尹净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应该是气坏了。”
说话之间,尹净汉余光看到崔胜澈枕着自己的手臂,他的目光正死气沉沉的看向自己。
尹净汉不知为何头皮发麻。
“啊啊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尹净汉双手投降:“但是,你们交往也还没多久吧,当了十多年的朋友一下子转变成情侣,肯定也是要给明浩点适应的时间。”
“对。”洪知秀没听尹净汉刚刚说了什么,被对方一手肘捅了下就下意识回应。
崔胜澈思绪放远,说话有些迟缓:“适应的……时间?”
“对。”又是什么都没听无辜挨了一肘子的洪知秀。
崔胜澈眉头拧起:“可我都不用适应啊。”
“你算算你都暗恋多久了。”当了两三年军师的尹净汉用崔胜澈自己的手比划了个数字:“听说过吗,先爱上的本身在一段稳定的关系里需要付出更多,对我们的弟弟宽容点,知道了吗?”
崔胜澈迷迷糊糊的跟着点头,大脑自动处理话语中的字符,过滤出自己听到的信息后,突然皱眉:“才不是我们的弟弟。”
“是我的才对。”
尹净汉无语的想把这家伙给扔出去,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能把那一句阿西骂出口。
“真是……恋爱后就变成霸道的笨蛋。”
这会洪知秀听见了。
“对。”
03
徐明浩很喜欢下班后靠在车窗上看江边的日落,窗外的每一天的景色都不相同,绚丽的橘红色会慢慢黯淡渐变为温柔的灰紫,残阳粼粼在涌动着波纹的江水上涌动,这容易给他一种虽然世间万物无时无刻都在变幻,但这一刻的宁静是永恒的。
像是躁动的生活中片刻的喘息,自然与人类社会碰撞产生出的怪异的和谐,而他就生存在这片罅隙当中。
如同旁观者注视着瞬息万变的环境,而自己却恪守着一成不变的习惯。
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不变的变化下去。
而变数就在此刻出现了。
崔胜澈是他的意外。
在袒露心迹的那天徐明浩把自己关起来做了一天的冥想,从房间出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满脸惴惴不安的崔胜澈。
“我不想给你压力。”崔胜澈皮肤很白,在太阳下亮得惹眼,由此显得如今那眼下的青黑尤其明显。
在情感中焦灼的不止他一人。
“但是哥,如果我不喜欢你,那你昨天的话就是在给我压力。”徐明浩看着这样的崔胜澈从骨头缝中攀升出的麻痒病毒似的传递到大脑,手似乎在抖,却没有什么余力控制出此时的失态。
话语就像是闷棒,临头不留余力的砸在颅顶,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针扎一样泛起了细密难忍的疼痛,崔胜澈凝视着面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原本比他矮一截的个子不知什么时候渐渐与他持平,身体成了空壳,空落落的有股令人眩晕的失重感。
他试着发出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过于失落。
“所以……”
他垂眸忽然失去了面对的勇气。
“是不喜欢吗?”
04
喜欢的。
特别喜欢。
喜欢很久了。
徐明浩刚扬起安抚的微笑,就被崔胜澈的脸色给惊了下。
他那年长的哥哥黑着脸,拽着他就进了房间,把锁上了门。
一套动作连贯又迅速,崔胜澈常年健身,力气大得根本挣脱不开,徐明浩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但下一秒后腰被狠狠勒住,对方的脸埋在颈窝,身体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情绪极端紧张的时候感官被无限放大,徐明浩甚至还感受到崔胜澈的睫毛扫过皮肤的轻轻微微的酥痒。
徐明浩不敢说话了。
他穿的衣服很薄,能清楚的感受到有湿漉的眼泪透过衣襟贴在皮肤上,那点温热的热度却好像要把那处皮肤烫坏了般,让徐明浩有些不知所措。
“我差点——”崔胜澈带着哭腔,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语调抖得不成样:“差点以为没机会了……你为什么不早点答应!”
知道自己也被喜欢后,底气也足了起来。
“不是说也喜欢我很久了吗!为什么要让心爱的哥哥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哇,才刚刚确定关系就称自己是心爱的哥哥了吗。徐明浩从旁边桌子上拿了张抽纸,递给头还埋在自己身上的崔胜澈。
对方还低着头,一把接过,背过身擤鼻子。
习惯把偶像包袱背在身上的崔胜澈怎么样也不愿意抬头看他。
哭的时候五官会拧起来乱飞,样子很丑。
徐明浩再递张纸,然后担忧的看着自己衣服上那晕开的像眼睛的两片湿迹:“我衣服上没蹭上吧。”
崔胜澈这下恶狠狠的抬头:“你嫌弃我?”
徐明浩看在大哥红红的眼眶和鼻头,默默的把那句“有点”咽回嗓子:“怎么会。”
他大张开怀抱,徐明浩臂展长,十分自然的将自家哥哥拢在怀里。
“所以回答呢?”崔胜澈觉得自己在弟弟面前哭有些别扭,就把卫衣自带的帽子戴上了,还拉上了绳子,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只是眼底的水光和血丝还没消散,反而看起来像一种毛茸茸但凶巴巴的小动物。
崔胜澈不会贸然捅破那暧昧距离的窗户纸,喜欢是能够感受到赠与之后的回应,以为原本无望的心动却意外得到了相同怦然的反馈,崔胜澈才会下定决心袒露出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悸动。
而当天徐明浩的反应则却让他撞到水泥墙一样,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他难得那一晚上慌得六神无主,手心凉了一晚上,一直在思考未来会怎么样,怕自己深思熟虑的选择被当成困扰的冲动,害怕仅仅是他一人的私欲会影响到未来。
在那时,他差点被绝望和责任压得快无法呼吸。
“因为害怕。”徐明浩像崔胜澈之前对他做的那样,指尖轻轻拂过后脑的发丝,然后掌心贴在后颈一下又一下的安抚。
“原本十多年像家人一样在一起,怎么会突然说喜欢呢。”
多突兀啊。
随意脱口而出的爱,但对他来说却是显得挺恶意的玩笑。
他不敢赌。
在崔胜澈不安的夜晚,徐明浩也是怀着恐惧看着黑夜慢慢出现鱼肚白的破晓。
“要是我会错意了怎么办,要是那种喜欢是哥一时的错觉怎么办。”徐明浩靠在崔胜澈的肩上:“我没有哥那样勇敢啊。”
他清醒的掌管好自己的情绪,但喜欢的不够坦然,导致两个人都原地踌躇了许久。
“所以昨天我不说出来的话,你这辈子都打算瞒着吗?”
徐明浩眨了眨眼。
“没错。”
“所以谢谢哥。”徐明浩抱小孩一样的抱抱崔胜澈,在他后背拍了拍。
“是你给我,爱你的机会呀。”
05
崔胜澈慢慢睁开眼,眼皮有点浮肿,他挣扎的坐了起来,背后神经一下子传来尖锐的刺痛。
“嘶——”
崔胜澈睁开眼,就见徐明浩正在打理他锈红色的长卷发,然后打开衣柜在众多服饰里挑挑选选。
“醒了?”
听到床上的动静,徐明浩回过头:“昨天shua哥把你扛回来的,真是费了不少的劲。”
徐明浩说话的音色比较轻,语气不是很亲昵的时候听起来有点冷。
“我说,想要喝酒的话,我这里也有啊。”崔胜澈愣愣的看向朝他走来的徐明浩,面前的恋人捧起他的脸左瞧瞧,右瞧瞧:“肿了,早餐就别吃了,不然不好消下去。”
徐明浩说完就要抽身走人。
指尖被一股小小的力气拽住,崔胜澈勾住徐明浩的小指,没出多少力却把人拉了回来。
“明浩啊……”崔胜澈抬头,用那张中国人都极其偏爱的混血的容貌在徐明浩的视野灼灼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太耀眼了。
这张脸就算是素颜、身上套了件花里胡哨的卡通睡衣,可头发蓬乱遮住眉眼,下颌紧致,脸庞白皙则唇色微红,这依旧称的上是慵懒风帅哥。
但凡再丑一点,徐明浩都会……算了,被拉住了他也不会走的。
“生气了?”
徐明浩面无表情的捂住他的嘴:“乱说。”才没有。
“只是shua哥把你喝掉他三瓶酒的帐记上我的名字了。”
徐明浩现在不想说敬语。
说是生气,倒也称不上,说是不生气,但好像确实心里有的闷得慌。
“可我还在生气。”崔胜澈清醒过来后,将额前的头发用手往后捋,盘着腿坐好。
“我们在一起后有好好约会过吗。”
“昨天本来说好要一起出去玩的,你还带上了Vernon。”还吃了他夹给你的酱蟹!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不然显得他小气。
徐明浩愣了一下,他托着下巴,眉毛皱起表情有些纠结:“可是,以前我们都是这样相处的……”
十多年来他们面对许许多多的险阻,都是靠着相互鼓励和照顾走过来的,
走到哪,看到什么景色,都会联想到自己的队友。在恋人和朋友之间的界限,对徐明浩来说还很模糊。
“那至少,”崔胜澈把人拽上床:“要留点时间给我们自己啊。”
徐明浩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那张脸,视线飘忽的往周围瞥了下,长吁一气。
“我这周六和下周三没有行程,那哥呢?”
崔胜澈去找手机,在枕头旁边摸半天没摸到。徐明浩了然的弯腰手往被子里一伸,把手机递给他。
“周末、下周三……”崔胜澈碎碎念的翻行程,他个人行程其实不是很多,很多都是团队活动,但最近明显因为刚回归完,公司又派给他很多需要达成的目标,所以行程琐碎。
“那就下周三。”崔胜澈敲定时间。
“要瞒着孩子们出去啊,不然看到了又要跟着一块走。”崔胜澈在电子日历上注了个标记。
徐明浩手搭在崔胜澈的头顶,乱揉了揉,笑道:“好。”
06
还是没瞒住。
夫胜宽在缆车上看着山脚发出一声惊呼,金珉奎和李硕珉把徐明浩夹在中间,他俩手横过徐明浩镇定的身体,像小姐妹一样手拉着手嘴唇发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崔胜澈咬着后槽牙眼盯着前面快要下降的徐明浩坐的缆车,脚尖一下一下在地面轻点,宣示着他的焦躁。
“他醋了吗?”
“嗯好像是吧。”
“哇表情真可怕呢。”
尹净汉搬着小板凳坐在亭子里,看着慢慢下滑的缆车,门打开后,夫胜宽和徐明浩一手拎着一个大型犬走下来。
07
SVT有一种神奇的磁场——次人磁场,无论是躲在哪个小角落里独享孤独的次人,都会散发出奇妙的引力。
能吸引次人的只有落单的次人。
所以想过二人世界,还需要很久很久啊。
【水舟】师祖不可以
* 补档重发,钟离越水 x 方潮舟,原作《穿进万人迷文的我人设崩了》。
* 时间线延续舟舟变成小孩后,可以当做本文里没有小师弟的存在,被屏好几次了,完整版看爱发电。
方潮舟自那日下了山再回来后,对钟离越水的观感稍微转好了一些,起码没那么怕了。
“要是有一天师祖愿意带我下山去买话本儿……”方潮舟躺在美人榻上,啃着一个果子,他脑子里刚冒出钟离越水那张脸,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了别了,这太可怕了。”
刚啃完半个果子,眼前一个残影闪过,方潮舟只觉得身上一重,低头一看,一只白色的猫正躺在他的腿上。
“荼白。”方潮舟如今还是一个小童的模样,他有些费力地抱起那团毛绒绒...
* 补档重发,钟离越水 x 方潮舟,原作《穿进万人迷文的我人设崩了》。
* 时间线延续舟舟变成小孩后,可以当做本文里没有小师弟的存在,被屏好几次了,完整版看爱发电。
方潮舟自那日下了山再回来后,对钟离越水的观感稍微转好了一些,起码没那么怕了。
“要是有一天师祖愿意带我下山去买话本儿……”方潮舟躺在美人榻上,啃着一个果子,他脑子里刚冒出钟离越水那张脸,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了别了,这太可怕了。”
刚啃完半个果子,眼前一个残影闪过,方潮舟只觉得身上一重,低头一看,一只白色的猫正躺在他的腿上。
“荼白。”方潮舟如今还是一个小童的模样,他有些费力地抱起那团毛绒绒的白猫,挪到一旁,还没来得及捶捶被压得酸疼的小腿,那白猫又立马跳了上去,俨然一副要在此处扎窝的模样。
方潮舟有些无奈,他捏了捏荼白的耳朵,末了,又把自己的脸埋进荼白的身子,吸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
小童的身子一僵,速度极慢地将头抬起来,当看见面前站着的一身白的男人时,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我在,在……”
该怎么和师祖解释吸猫这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呢?
好在,钟离越水似乎没打算追究,他一手提起荼白,然后单手将方潮舟从美人榻上抱了起来。
方潮舟被钟离越水的举动吓了一跳,稍微扭了下身子,感觉有些不自在。
虽说自从变成了三四岁的小童模样后,钟离越水也没少抱过他,但他还是不能习惯这样亲昵的互动。
“师祖,我自己下来走吧……”
“你腿短,走得慢。”
“……”
走得慢就走得慢!为什么还非要强调一下腿短!
方潮舟鼓着脸:“师祖,你要带我去哪里?”
“书房。”
“啊?”
钟离越水已经到了门前,他抬手将门推开:“修炼。”
方潮舟不情愿地坐在一张加高的凳子上面,面前摊着一本书,他盯着上面晦涩难懂的文字,有些头疼。
要说他缩小成现在的模样有什么好处的话,免去了每天的练剑倒是一个,可谁想到钟离越水还能强逼着他读书,美名其曰“修心”呢?
方潮舟两只手撑着小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师祖,我……”
男人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卷竹简,闻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有不懂的问我便是。”
“师祖,我可不可以不看啊?”小孩儿眨了两下眼,语气里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方潮舟的人生宗旨就是安安心心当一条咸鱼,随遇而安,他要是穷,自然有穷的快乐的法子,既然有钱,便多了话本果脯这些兴趣,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孩儿,也是适应的很好,让人怀疑他连这心智都一起倒退了。
“为何?”
当然是因为不想看了啊!
“……我,我看不懂……”
钟离越水将手里的竹简放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孩儿看,方潮舟被看的有些发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半晌,钟离越水开口道:
“方潮舟,你迟早会变回去,修炼不可落下。”
“就算变回去也没关系啊……”方潮舟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没有。”小孩儿赶紧摇摇头,又抓起面前的书,挡住自己的脸。
方潮舟正躲在书后做着鬼脸,突然听到那道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日内将这本书研读完毕,我带你下山……”男人的声音顿了一下,“去栖霞居。”
栖霞居是方潮舟最喜欢的一家酒楼,这个奖励对他的诱惑自然不言而喻。
况且,只要下了山,他可以做的事情就可多了,他还能再囤一些灵粽果、火板栗……方潮舟想着想着,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读着书上的字。
钟离越水走出书房,将门合上,荼白从一旁冒了出来。
“喵,钟离大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设置奖励来督促别人修炼,这可一点也不像他啊。
钟离越水瞥了它一眼,没有吭声,荼白伸出一只爪子,想要推开门进去,却被钟离越水一袖子挥到一旁,荼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布下一道结界。
“别去打扰他。”
“……”
三日后,方潮舟顶着满脸的疲惫,磕磕绊绊地完成了钟离越水的检查。
“怎地读了三日还这般生疏?”
“可我,我看完了。”方潮舟睁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我也都回答上来了,师祖……”
做人要言而有信的。
“休息一日罢。”钟离越水看着小孩儿恨不得原地睡着的模样,“你这般困倦,如何下山?”
“不要!”方潮舟立马清醒了一大半,他一下子抱住了钟离越水的小腿,“师祖,你答应我了的,要带我下山,我们今天就下去,好不好?”
谁知道过了一天你会不会又改变了主意,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钟离越水垂眸看着仰着脸的小孩儿,默不作声,良久,他弯腰将小孩儿抱了起来。
“你自己要求今日下山,莫要喊累。”
“不会不会!”
方潮舟一时兴奋,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钟离越水唤来了金翅鸟,用宽大的衣袍给方潮舟挡住了飞行时的寒风,一行二人,下了华黎山。
等钟离越水抱着小孩儿在地上站稳后,方潮舟立马扑腾着小腿要下去。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踢到了男人,他还没察觉到,臀部却突然被一只手轻轻一拍。
方潮舟猛然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莫闹。”
等钟离越水将他放到地上后,方潮舟还是愣愣的。
他刚刚……被打了屁股?
小孩儿的脸逐渐升温,虽说刚刚那一下不过是提醒,并不疼,况且他现在的模样还是个三四岁的小童,可是……他居然被打了屁股?!
“现在去栖霞居?”
“啊?嗯……”方潮舟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又猛然摇了摇头,“等等,师祖,要不您先去吧……”
钟离越水微微皱眉:“为何?”
“我,我想去买些,果脯……”
“那便一起去。”
“不不不。”方潮舟拒绝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合适,他拽住钟离越水的衣袖,“师祖,我好饿了,您先去点菜好不好,我买完果脯立马就去。”
“方潮舟。”钟离越水冷声道,“你现在只是个凡人小童。”
方潮舟也觉得自己貌似有些不识好歹,可是,可是他想去偷偷买个话本啊!师祖要是跟着肯定就泡汤了啊!
方潮舟咬咬牙,轻轻晃动了两下自己攥住衣袖的胳膊,拖长了调子:
“师祖,果脯店离栖霞居很近的,我半柱香……不,不要半柱香的时间就去了,您先去点菜,好不好?我想吃西湖牛肉羹,八宝鸭,桃仁鸡丁……”
小孩儿的眼睛湿漉漉的,钟离越水垂眸看了半晌,忽然抬手,在小孩儿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方潮舟只觉得被点的地方热乎乎的,他摸了摸,再去看,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方潮舟笑得咧开嘴,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方潮舟先去了果脯店,屯了五斤的灵粽果,店里的老板娘还记得他,笑着捏了下他的脸,又送给他一斤,他本来还想去买些火板栗,可排队的人有点多,他要是再去买,恐怕真要超时了,只得径直去卖话本的店铺。
一个小孩儿去买话本着实有些怪异,方潮舟怕麻烦,为了避免被老板拉住问东问西,干脆在店门口拦住一个要进去的人,给了他点灵石。
“劳烦您帮我带本话本,对,给家里大人买的,要最畅销的那本。”
方潮舟乖乖地站在门口,见到人出来,脸上一喜,伸手将话本接过来,宝贝似的放进了储物戒,等他刚想离开去栖霞居,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方潮舟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等视线渐渐清晰后,他才发现自己貌似躺在一间柴房。
“该不会遇到仇家了吧……”
小孩儿揉了揉脸,迷迷瞪瞪的,随机又意识到,他哪里有什么仇家,自打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几乎都没怎么离开过华黎山。
方潮舟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除了一点,他的储物戒没了。
小孩儿的脸垮了下来,完蛋,白费这么大劲儿了,他的果子,他的话本……
当他正想站起来,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时,柴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打扮艳丽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
“哟,醒了?刚好,把他带到刚刚那间房,洗干净了,再换身衣服。”
那女人凑到方潮舟面前,一身刺鼻的脂粉味,拿着帕子的手挑了挑小孩儿的下巴,“啧啧”了两声,才吩咐小厮把他带走。
方潮舟从这伙人出现的时候就默默对比了自己和对方的战斗力,然后选择了,妥协。
走了整整一路后,方潮舟才确定,自己这是掉进青楼窝了。
他倒是没想到,打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进青楼,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方潮舟躲在房间里,急得乱转,刚刚那两个小厮打了热水后又送了身衣服过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门外没人守着,可楼底下有不少打手啊,这该怎么跑?
小孩儿的脸都皱成一团。
师祖啊师祖,这下可怪不得我,我不是故意要去晚了的。
“方潮舟。”
刚刚才在心里念叨完,耳边立马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孩儿愣了一瞬,朝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异样,失落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怎么还幻听了呢?
“方潮舟。”
门被猛地一下推开,方潮舟从椅子上弹起来,瞪大了眼睛。
“师祖!”
钟离越水站在门口,眉间隐隐还有一丝愠怒。
“这就是你说的半柱香的时间?”
方潮舟自知理亏,没有任何反驳,心里的那点儿委屈在看到男人的时候被瞬间放大,他直接飞扑上去:“师祖,他们,他们绑了我来的……”
方潮舟将脸埋进男人的小腿,他听到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接着,自己整个人又被抱了起来。
方潮舟和钟离越水平视,他瘪着嘴,轻轻喊了句“师祖”。
“回华黎山。”
“啊?”
“犯了错,自该认罚。”
“可我……”小孩儿刚想发出抗议,却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微微拧眉,“是,弟子知道了。”
钟离越水抱着方潮舟下了楼,也不知这人刚刚做了什么,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不敢吭声,方潮舟打量了一圈,看到那两个之前见过的小厮,突然叫道:“我的储物戒!”
栖霞居吃不成了,储物戒可不能丢,否则这一趟岂不是白下山了,那他苦读了三天的书为的什么?
方潮舟指着那两个脸熟的人:“你,你,那个老……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那两人早被吓的两股战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末了,哆哆嗦嗦地朝后指了指。
“在后头?”
“对,对,贵人饶命,啊不,仙人,仙人饶命啊!”
方潮舟皱皱眉,小心翼翼地看了抱着他的男人一眼:“师祖?”
钟离越水没有应声,抬脚向刚刚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方潮舟脸上一喜,顿时也不为吃饭泡汤的事气恼了。
两个人在走廊上碰见了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水桶腰的老鸨,那女人看不清钟离越水的样子,却是认得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儿的,可不就是刚刚迷回来打算养大了当自己家头牌的那小子吗?她吓得手里的扇子都掉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人,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方潮舟下了地,从老鸨身上翻出自己的储物戒,检查了下自己的东西,又犹犹豫豫地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钟离越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动作,小孩儿注意到男人的视线,讪讪地笑了两下,想了想,又乞求道:“师祖,这次……是我不小心,能不能,别做其他的事情了……”
要是钟离越水因为这件事生气,再把气撒到这家青楼上面,这可就成了他的罪过了,左右他也没损失什么,何必呢?
方潮舟还想再劝,却听男人开了口:
“那便你代他们受过。”
“……”
“啊?”
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方潮舟恨呐,让你多嘴,这下好了吧,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面前堆着一摞书籍,拢共有十来本的样子,这是他半个月要完成的任务。
想想之前,他废寝忘食才花了三天读完一本,考核起来还磕磕绊绊的,这十来本,他差不多要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可钟离越水居然把期限给他生生缩减了一大半!
“喵,你怎么看这么慢,这一页停了好久了。”
“……”
那是因为我在走神啊。
“荼白,我没时间陪你玩,你自己出去玩吧。”
“这些都是基本的功法,喵,以你现在的修为应该不难看懂才是。”
“……”呵呵。
方潮舟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荼白支走,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扫过面前泛黄的纸页,突然心神一动,做贼似的扭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
师祖今日下山,不知处理些什么事情去了,不如趁这会儿……
小孩儿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个灵粽果,用手擦了两下,刚要咬上去,动作一顿。
灵粽果的味道太大,倘若师祖今日内便回来,发现他身上残留的气味,定要罚他读书不用功。
方潮舟叹了口气,将果子丢回储物戒,又摸索了半晌,拿出之前折腾不少力气才买回来的话本儿。
小糯米团子瞪大了一双葡萄似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话本封面上的标题——《霸道师尊轻点爱》。
方潮舟看话本儿的速度是极快的,和看那些功法相比完全相反,堪称一目十行。
当他看到话本儿里的两个主人公终于互相坦露心意,并且有了进一步发展时,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有些口干舌燥。
小孩儿猛地将书合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这,这就是现在最畅销的话本儿吗……
现在写话本儿和看话本儿的人胆子都这么大了?!
方潮舟自诩博览群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更露骨的描写更是比比皆是,可这……这师尊和……和这徒弟间的不伦禁忌,怎么让他觉得这么刺激呢?
小孩儿吐出一口浊气,脑子里乱哄哄的,呆了半晌,又偷偷地翻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页,夹了片树叶,末了,趴在桌子上,不知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就这般睡了过去。
“方潮舟。”
小孩儿睡得正香,眼看梦里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穿着白衣的男人就要转过身来,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他不耐地挥了下手,那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方潮舟。”
那人终于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方潮舟双眸因为震惊放大,整个人猛然惊醒。
钟离越水正站在他面前,小孩儿额头上还沁着汗,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方潮舟,你就是这般修炼的?”
“……”方潮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钟离越水见他这幅愣愣的样子,甩了下衣袖,转身离去:“随我来。”
小孩儿偷懒被逮个正着,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惩罚,一时间又气又恼,搂过桌上乱哄哄的一堆书,扑腾着跳下那张加高了的凳子,等把怀里的书一股脑全塞进架子上,这才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方潮舟跟着钟离越水进了他的寝殿。
这人的寝殿和他本人如出一辙,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方潮舟一身青色,待在里面倒是显眼。
小孩儿心里有些忐忑,正兀自不安,那浑身淡漠的男人却坐了下来,也不看他。
“成鸿义让我问你,你现在可愿回去跟着他?”
“啊?”
方潮舟回过神来,没太明白男人的意思。
问他愿不愿意回去?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能不能回去啊?
等等,这个问题,难道是在问他,你想活着,还是去死?
“……师祖,我觉得,在我变回去之前,还是留在您身边好好侍奉您吧。”
“变回去后就离开吗?”
小孩儿沉默了。
师祖这是什么意思,是希望他说是还是不是呢?
方潮舟纠结了半天,生怕说错哪个字就惹得男人不高兴了,半晌,钟离越水道:“罢了,你回去吧。”
小孩儿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竟从这个向来让人不敢直视的师祖身上看出一丝孤寂。
他望了望门外被浓墨晕染了一般的夜色,低声道:
“师祖,我……我今天能不能在您这儿休息啊?”
方潮舟在华黎山有自己的房间,但却不是没在钟离越水的寝殿休息过。
那还是他刚变成这幅模样的时候,钟离越水让他每日卯时起床听他传授功课,可咸鱼惯了的方潮舟哪能做到,赖了几次床后被男人用剑柄抽打小腿以示警戒。
刚成了三四岁奶娃娃的方潮舟连着心性也有些受影响,当下委屈地哭出了声,再加上小腿实在是疼的紧,就赖在钟离越水的寝殿不肯离去,将就了一夜。
方潮舟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暗暗吞咽了下口水,观察着钟离越水的神情,奈何男人无论何时都好似只有一副表情,也看不出来什么。
小孩儿等了许久,没等到师祖直接把他丢出去,便知晓自己成功了一半。
是夜,方潮舟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在里侧,后背紧挨着墙壁,以此证明自己不怎么占地方,钟离越水坐在远处的塌上,背对着床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小孩儿一开始还努力睁着眼睛,像是要从那个白色的背影上看出一幅画,可夜色渐浓,到底挨不住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下午做的那个朦胧的梦境再次袭来,那张本来已经变得清晰了的脸又渐渐的模糊,方潮舟觉得自己好似一团雾,轻飘飘地飘在空中,不上不下的。
场景一换,一张红色的大床出现在视野中央,方潮舟隐约听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还有两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他皱着眉,费力思索,恍然间想起,这不是他白日里看的那本话本里的两个主角吗?
他这是……又穿书了?
“你是谁?”
方潮舟猛然抬头,发现床上一人坐了起来,看向他的位置,他眼前像蒙了层纱,什么都看不清。
“方潮舟,你为何要偷窥我与师尊?”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他认识我?还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叫方潮舟?
“……是不是,你也想与你的师祖,做同样的事情呢?”
方潮舟猛然一惊,脸色大变,再去看,哪还有什么顾葭,什么红色的大床,视野里又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出现一个小点,逐渐向他靠近,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方潮舟。”
是……钟离越水。
钟离越水喊了方潮舟一声便不吭了,兀自挑起他的下巴,低下头去。
“唔……师,师祖……”
“方潮舟,你心悦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方潮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没等他细细追究,一只大手挑开了他的腰带,他猛然睁大了双眼。
白色的床铺上,方潮舟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锁住了身边的男人,他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一个激灵,向后缩到床角。
“师,师祖……”
方潮舟刚出声,就被自己的声线惊住了,再注意到自己长手长脚的,哪还是一个小童的模样?
他……变回来了?
再联系到刚刚睁眼的那瞬间,他,在师祖的怀里变回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方潮舟挠了挠自己的脸。
“师祖,我,我好像变回去了……”
“并未。”
“啊?”
方潮舟连忙又低头细细检查自己,才发现与先前比确实有许多不同之处。
所以,可能是长大了一些,还未完全变回去。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方潮舟扇着右手,想要消散一些脸上的热意,他正想着要不要请辞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就听钟离越水道:“你刚刚起反应了。”
“……”
嗯?
“可是做了什么梦?”
嗯???
还有比突然长大不少然后在师祖怀里醒来更尴尬的事情吗?
没错,有。
方潮舟被钟离越水那句话引得不住回想刚刚那个梦境,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扯了下自己里衣的领口。
“热吗?”
“啊?”
钟离越水将方潮舟从床角拉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还是……难受?”
方潮舟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男人看他的眼神也太……
梦境与现实重叠,方潮舟发现,面对现实中的钟离越水,自己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
自那夜后,方潮舟便有些魂不守舍,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能干出这档子事,一边又忍不住将那晚的情形回顾一遍。
结束后,钟离越水将方潮舟抱在怀里。
“潮舟,待你恢复……”
方潮舟大致能猜到男人要说什么,可他现在浑身发软,又实在困倦,只是闭着眼,并不吭声。
他没想到,钟离越水承诺的,比他想的,要重得多。
“……待你恢复,我便和你举办结侣大典。”
钟离越水要与他结成道侣,还要昭告天下,举办结侣大典。
方潮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师祖,心悦于他。
可是他又想不通,钟离越水这般厉害的人,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呢?
“哎。”
方潮舟叹了口气,这般心事重重,都不像他了。
暂时把这些理不清的事放到一边,方潮舟想到自己之前还没看完的话本儿,心中一动,就去翻自己的储物戒。
“……没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没看完收了起来,还夹了片书签……
方潮舟一顿,随即猛然站直了身子。
完了,他好像,把话本儿,《霸道师尊轻点爱》,和那堆功法,混在一起塞进书架了!
方潮舟在去书房的路上碰见了玩水回来的荼白。
“喵,方潮舟,你去哪里?”
“书房。”
“喵,等等我。”
方潮舟一路狂奔到书房门口,推开门,内里空无一人。
他急切地凭着印象走到之前的那个书架,一眼就看到了之前被他胡乱塞进去的几本功法,他将那些书都取下来,翻了又翻,还把本来就没多厚压根藏不了什么的功法抖了又抖,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不应该啊……”不在储物戒,也不在这里,那会丢在哪里呢?
方潮舟没了头绪。
“喵,你在找什么?”
方潮舟看了荼白一眼,叹了口气。
“喵,方潮舟,你从那天身上染了钟离大人的味道后就变得怪怪的。”
“你,你说什么?!”
被戳到内心隐秘的俊美青年提高了声音,又瞪了那地上的白猫一眼。
“不许乱说话。”
一人一猫正幼稚地大眼瞪小眼,屋内传来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方潮舟闻声望去,见到一身白衣的男人,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痒。
钟离越水将荼白丢出门去,又布下结界,彻底把猎物封锁进了自己的领地。
“在躲我?”
“没,没有。”方潮舟不自觉地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
钟离越水却不管,将人困在自己和书架之间,垂眸看他。
“我那日所言非虚。”顿了顿,男人又道,“生同衾,死同椁,方潮舟,我定不会负你。”
方潮舟看着男人好看到极致的眉眼,心里突然胀胀的,钟离越水抬起一只手覆住他的眼睫,轻抚了几下,接着换成了一条红色的缎带。
方潮舟感受着绑在自己眼上的缎带,没有奇怪男人为什么蒙住自己的眼睛,而是问道:
“为什么是红色的?”
他几乎没在钟离越水的身上看见过第二种颜色。
“衬你。”
话落,方潮舟感受到男人在他的眼上印下一吻。
“唔……”
钟离越水的手指来到方潮舟脑后,轻轻一扯,红色的缎带落下,搭在青年的脖子上。
方潮舟的眼睛有些迷离,他看着男人的眼角泛红,终于明白了自己甘愿沉沦的原因——禁欲者破戒,饶是天上的神仙也遭不住啊。
在书房这等圣洁的地方做了这般荒唐的事情,别提对象还是永远一副清心寡欲模样的师祖,方潮舟内心有些微妙。
“方潮舟,你的回答呢?”
“嗯?”
“承诺既已给出,你的回答又是如何?”
青年淡淡一笑,不知该说这人执着还是固执,他既没有拒绝他屡次求欢,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弟子自然,不敢不从。”
刹那间,方潮舟明确地瞧见钟离越水眼中爆发出的无限光华,他整个人再次被压在凌乱的衣衫上,双唇被噙住。
方潮舟笑弯了眼睛,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尽情享受这番欢愉。
此生棠棣开奢靡,三遍荣华,皆不如你。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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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感
/又是好久不见/
/最近ele(不是)有好好切瓜刷音源嘛,没有的快去面壁思过/
/哥哥太太太甜导致我生日贺到现在都没能满意的写完有些心塞/
/老少年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吧十元回归真的太好了/
少年感
知乎提问:如何保持少年感?
-1.
李东海在节目最后画了幅画,被鉴别为心理年龄32岁,他得意的冲桌子那头的朴正洙嚷嚷。
“我有好好长大哦!”
朴正洙懒得搭理他,金希澈申东熙金钟云也都懒得搭腔,只有换了位子坐过来的李赫宰在桌子底下勾了勾小孩的小指,顺从的等那人借势和他十指相扣,还不断的拿光秃秃的指甲挠他的手心。
李赫宰假装没笑,脸上是认真听讲心里却吐槽李东海,您这哪是长大了,您这是早熟吧。
然后朴正洙看着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
/又是好久不见/
/最近ele(不是)有好好切瓜刷音源嘛,没有的快去面壁思过/
/哥哥太太太甜导致我生日贺到现在都没能满意的写完有些心塞/
/老少年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吧十元回归真的太好了/
少年感
知乎提问:如何保持少年感?
-1.
李东海在节目最后画了幅画,被鉴别为心理年龄32岁,他得意的冲桌子那头的朴正洙嚷嚷。
“我有好好长大哦!”
朴正洙懒得搭理他,金希澈申东熙金钟云也都懒得搭腔,只有换了位子坐过来的李赫宰在桌子底下勾了勾小孩的小指,顺从的等那人借势和他十指相扣,还不断的拿光秃秃的指甲挠他的手心。
李赫宰假装没笑,脸上是认真听讲心里却吐槽李东海,您这哪是长大了,您这是早熟吧。
然后朴正洙看着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完美,实际上却是憋的通红的脸无奈的按了几下圆珠笔,他想你们可别自以为是了吧,在哥这你俩和门口偷吃了糖的小孩没啥太大区别。
呵,还是太年轻。
-2.
早年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李东海闹腾,带着木浦特有的傻气,屁颠屁颠的跟在人后面打转。
朴正洙第一眼见着孩子的时候人正在低着头擦桌子,作为练习室里留级最久的老大哥,他看多了初来乍到的小孩,那天却是突发奇想地跑去搭了话,结果收获一双湿漉漉的冒着热腾腾水汽的大眼睛,他被小孩抓住袖口,从那时候起他就大概猜到明天后天大后天这个小身板都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了。
没想到一去就是未来所有的人生。
李东海总是保持着好奇心,对人对物对事对任何周遭的一切。
刚开始少年总是带着一些冲动,哦,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勇气。比如说郑允浩用好不容易从饭钱里扣出来点的闲钱买了装逼的皮衣,正炫耀着呢金希澈就风风火火的从里屋跑出来挑事,李东海听着他俩争来争去,带着纯良的笑容猫在亲哥背后煽风点火,郑允浩只听到有声音细细碎语,搞得他心烦意乱,一怒之下猛的拍了拍桌子跳起来说好!点就点谁怕谁啊!
最后金希澈一边拿手硬生生拍灭溅在郑允浩身上的火星一边用另一只手护着李东海的头,脚下生风,逃离火源。
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沈昌珉同志回忆,这三哥们最后站在公寓外面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从SM被赶出去以后依靠自己那点少的可怜的技能度过人生。
金希澈每次想起来还是骂郑允浩孩子心气成不住气,李东海傻逼样子乱起哄,然后俩人还是闹作一团互相指责决不让步,金希澈烦得一批,他说你俩还吵吵啊别幼稚了好不好,咱成熟点。
李东海掰开郑允浩捂他嘴的手把亲哥拉入战场。
“哥,平心而论还是你先挑事的吧错都在你啦!!”
嘿,是我金希澈提不动刀了。
您的好友nikonikoni加入了战场。
于是李赫宰来接李东海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平均年龄超过三十岁的,穿着昂贵衣服带着名牌表,却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像蛇一样缠在一起扭打的现役idol。
他抬了一半的胳膊还没放下,余光看到对面站着一脸冷漠喝茶的朴正洙和压低了帽子准备快速离开的沈昌珉。
他叹了口气,只好叫住同病相怜的二人丢下后面的三傻,一起往隔壁桌走去。
-3.
李赫宰老吐槽说李东海没眼色,活了那么多年了还总像个孩子。
然后朴正洙搁着旁边拆台,他说哟不是吧那年国外面包店里哭着要买饼干的是哪个小朋友啊。
相比李东海对哥哥们对黏糊糊,李赫宰往往是家里哪个稍大点的孩子,一边照顾着小的一边咬着指头往玩具堆里看,搞得哥哥们说实话有些时候更稀罕宠着他。
以朴正洙金钟云开头,金厉旭曺圭贤结尾。
啊你说曺圭贤最嫌弃李赫宰了?
兄弟你还是不了解这个死傲娇。
强爸红火的时候一段时间同时两个固定节目,眼色嘴皮都是一流的,那阵子李赫宰状态有点低迷,没什么自信,上了节目不知道什么时机插话比较好于是金英云就三句话不离调戏李赫宰,弄的小孩又无奈又感激,后来熬到朴正洙退伍,李赫宰卸了重任在就忍不住演唱会上哭的不能自已。
金英云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猴子脸心里难过的堪比又有人匿名说他圆,他大长腿一迈豪情万丈的把李赫宰哭花了妆的脸按进自己肩窝里。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他低头吻在孩子头顶,跟他说没事哥在这呢,哥身强力壮心宽体胖,天塌了哥顶着呢。
然后李赫宰就哭的更凶了。
这时候金英云就不得不场外求助李东海同志,把人往他怀里一甩,然后后退半步插上耳机静看李东海软着声音哄人,又是摇胳膊又是亲肩膀,俩人身影融合在一起。
虽然画面很美,但大多数结局都是李东海不但没能哄好哭鼻子的李赫宰,反而因为心疼于是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金英云表示自己还不如不叫李东海过来。
真是一对宝宝啊。
-04.
如果说金希澈是李东海亲哥,那朴正洙就是李赫宰的后台。
有时候李东海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惹了别人生气,就不知所措的往金希澈那里看,后者就只好拉过小孩护在身后,然后脖子一横说来来来什么事都冲我来。
最典型的就是总是全身而退的李东海人设,谁心里没点数到底是谁提议要泼水的,但火到了嗓子眼亲哥就推门进来,大眼睛上下翻动一会,对面的人就只好认命的疯狂灌水,试图浇灭心中的火。
毕竟天上天下金希澈,惹不起惹不起。
李东海全然不知,依旧整天扯着李赫宰炫耀说你看我好幸运哦,每次恶作剧干坏事都没被发现,厉害吧。
李赫宰捂着自己被拍的通红的手背,看了眼远方面带笑容的至亲,咬了咬嘴巴说哇东嘿你真厉害。
好不委屈。
又有些时候小情侣吵架,原因无所谓是今天谁又多看了几眼女团谁sns又给哪个女星点了赞,两个人在待机室里闹着冷战,最先出声的往往是李东海,揪着李赫宰质问他是不是不想过了,李赫宰还没来得及反驳那头金希澈就跳起来大吼你小子能耐了欺负我弟,然后朴正洙听不下去从房间另一头跑过来把金希澈按住说你别发疯了我们孩子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东嘿的事。
最后赫海不到三个小时就和好如初又偷偷摸摸的牵个手接个吻,83line却大打出手甚至三个月冷战到底。
还不是都因为你俩臭小子。
多年后金希澈一边给朴正洙满上烧酒一边吐槽到。
太幼稚了太幼稚了啊。
-05.
朴正洙总听人说李赫宰又双叒被人认成了你。
他笑了下满不在意的回答说那可不呢我弟不像我像谁嗯?
从开始他就打好了算盘叫李赫宰接盘队长职务,于是每次发言都推着人上去讲,开会也习惯性带着他,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反正就是培养着。
李赫宰好在也给面子,责任心强心地善良,朴正洙看着他成长就如同父母看自己的孩子学着走路一样欣慰。
李赫宰和李东海刚好那阵蹑手蹑脚的跑来跟他摊牌,他抱着被子在房间里纠结了好久,倒不是说接不接受这份感情,而是在想我怎么才能保护好这小傻子。
想来想去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不接受,没什么比得过李赫宰惹人讨厌的牙龈笑,于是他带着满脸胡渣终于爬出卧室,一开门就看见显然哭红了眼眶的李赫宰窝在他门口,看他出来以后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哥。
朴正洙想就冲这句哥我他妈可不得死心塌地护你一辈子啊。
后来他只记得自己总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绞尽脑汁想办法给两人堵柜门打掩护,罢了不提也罢。
只是这瑞士,朴正洙表示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录idolmoms的时候小孩子问他说利特哥哥和银赫哥哥长得好像哦,他是你弟弟嘛?
朴正洙抬手擦掉李赫宰嘴边的奶油,无比自然的说那是当然。
他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弟呀。
-06.
有人看到这问我题主今天咱要谈的不是如何保持少年感嘛扯这些干嘛。
哇这你都没看出来那我就真的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了。
少年感就是,需要保持一颗永远年轻充满活力的心,即使日子有时候不尽如人意,有时候累的喘不过气黑的看不清对面人的脸,但总有那么一群人会捧着闪闪发光的爱意一步步摸索到你身边,抓紧你的手说别怕我在这呢,我们都在这呢。
然后你扭头,发现爱人站在光的源头冲你咧开嘴笑,那些苦的难以下咽的委屈和难过跟着眼泪一起落在原地,而你。
被他们牵着奔跑向挚爱的怀抱。
-07.
“所以说,我跟你说了我在军队学会了好多嘛,你老是不信,我现在一个人可以生活的可好了呢!”
摄影机撤掉下去了导演组于是都假装看不见对面小情侣的日常腻腻歪歪,忙着收拾手头的工作准备逃离狗粮工厂。
“谁说你长大了,我跟你讲李东海,你就在我手心里哪都不许去!你没必要长大!”
李赫宰捏住男朋嘟嘟的脸就往两边拉,听着他叽叽咕咕的辩解嘴上却笑开了花。
哎一古我们东嘿真可爱啊。
“呀别丢人现眼了赶紧走着吧,今天你俩不是还要去看晟敏的舞台剧嘛。”朴正洙骂骂咧咧的从包里掏出来两张南瓜色的票,满足的看见俩小孩瞬间放光的眼。
“去吧去吧,赶紧的,给你们三分钟消失。”
“谢谢哥!爱你哦哥!”
李东海欢呼着搂上李赫宰的肩膀,兴奋的说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李晟敏了多么想念之类的话,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李赫宰一遍自然的收拾好两人的包一起背上一遍空出一只手来搂在李东海的腰上,嘴里还不停的安慰着小孩,快收拾不住的时候就鸡贼的上去给个响亮又甜腻的亲吻把人的眼泪逼退。
朴正洙倒在一旁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一副满足又欣慰的家长模样。
他想自己也没白费这么多年辛苦,可算是守住了俩宝贝嘎哒的少年心性。
然后金希澈过来揉了下他的头,朴正洙抬头意外的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傻笑的蠢样。
-07.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我只愿你们历尽人间万事,归来仍是少年。
🌙🌙
【正泰】乌龙婚姻
kv1123贺文/非典型先婚后爱/he/一发完
小田医生实习第一难:病人醒来突然叫我老公该怎么办
1.0
“师兄,这谁呀这么大排场,”田柾国倚靠在值班室的桌子边,眼珠骨碌紧跟着郑号锡手中正在削的苹果转,“院里不是有规定,私家车不能进住院部的吗?”
循着问话郑号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头去看窗外发生了什么,手松的瞬间苹果就转移到了田柾国手里,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汁水在他嘴里爆开,田柾国炫耀似的对反应过来的郑号锡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号锡哥的苹果!”
郑号锡对这个科里刚来的实习生印象很好,田柾国年纪小是忙内,平时撒娇卖萌求投喂深得大家喜欢,再加上他又...
kv1123贺文/非典型先婚后爱/he/一发完
小田医生实习第一难:病人醒来突然叫我老公该怎么办
1.0
“师兄,这谁呀这么大排场,”田柾国倚靠在值班室的桌子边,眼珠骨碌紧跟着郑号锡手中正在削的苹果转,“院里不是有规定,私家车不能进住院部的吗?”
循着问话郑号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头去看窗外发生了什么,手松的瞬间苹果就转移到了田柾国手里,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汁水在他嘴里爆开,田柾国炫耀似的对反应过来的郑号锡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号锡哥的苹果!”
郑号锡对这个科里刚来的实习生印象很好,田柾国年纪小是忙内,平时撒娇卖萌求投喂深得大家喜欢,再加上他又是自己的直系学弟,更是多了几分关爱,所以看着苹果被抢了也不生气,一边擦着水果刀一边解释:“那是上周送来的VIP床的家属,就是那个金泰亨,哦对你上周考试没来,送医院的时候那情形才夸张呢。”
“金泰亨?”闻言,田柾国瞪大了眼睛,说起金泰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当年凭借着一张酒会上的侧面照风靡全网,身份被扒出来之后又迅速成为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男人想娶、女人想嫁,不过他本人一直非常低调,除了给自家集团拍了几张宣传照以外很少有私照流出来,不过这更加剧了大家对他的好奇,神秘贵公子的人设越炒越热,一波又一波的讨论把他渲染成了高岭之花、冰山美人的存在。
饶是田柾国这种上网只打游戏和看搞笑视频的人都知道了,可见影响力之大,不过在他心目中,金泰亨就跟那养在玻璃罩里的白莲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总之,他觉得自己是无福享受这种美人的,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觉得这种人又娇气又麻烦,他可不想成天把人捧在手心惯着,磕着碰着了闹起脾气来他可不愿意哄。
“嗯,车祸,到现在都没醒呢,”郑号锡提起这个话题有些兴奋,他干脆靠近田柾国和他并肩唠起嗑来,“给他会诊的都是大牛,也不用担心。那天他被送来医院,门口围了乌泱泱一群记者,就连咱们休息室的卫生间窗户外面的那棵树都有人蹲着,哟呵那天我一抬头可真把人吓一跳,侵犯我隐私权呢你说是吧。”
田柾国听了也吓一跳,他平时虽然听说狗仔很可怕,但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么可怕,那我们可得离他远远的,”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不过凭着我这张脸蛋,希望他别对我一见钟情,到时候我一定狠狠地拒绝他,我不喜欢这种小公主小王子的类型。”
“是是是,我们院草,”郑号锡笑着压了压田柾国头顶翘起来的那根头发,“也别担心,我们这种住院医师应该没机会见到他本人,不会有交集的。”
“也是,”田柾国赞同地点点头,“反正遇到了就躲得远远的。”
*
“柾国柾国柾国!快醒醒!”
刚在梦里瞄准靶子的田柾国就被叫醒了,对准的红心突然变成了郑号锡的脸,对方一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白大褂往他怀里一塞:“快快快,现在去V6,人醒了,但值班的人不够,快跟着我走。”
迷迷糊糊套上白大褂,被半拖半拽往VIP房走的田柾国还在听郑号锡叮嘱:“我们就是过去凑数的,不用说话,只需要腰板挺直,展示出我们脑科人的精神风貌就可以了,你就跟着我站在最后就行,”一边交代一边还帮田柾国扯了扯胸牌,“也挺好的,白天还说没机会见着呢,现在还能近距离看美人,让我细细观察一下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好看!”
田柾国脑子一片浆糊,等他被郑号锡推进病房的时候才被里面的场景冲得清醒了。好家伙,平时在院里神龙不见尾的一群人都聚在这里了,大略一看自己的导师、副院长都在其中,人头攒动间他只能见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病床中间隐隐约约有个单薄的人影。
意识到自己见到了怎样的大场面,田柾国瞬间就站直了身,还是手指贴着裤边缝地站着,虽然他现在很想垫脚看看金泰亨本人到底怎么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搞小动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了。
他和郑号锡站在门口的位置,不过两人身高都不错,还是能大致看清一点,比如离床边最近的那两位西装革履的高个子男人们应该是金泰亨的家属,其中一直微笑的那位突然靠近正在做检查的副院长身旁,对他说了什么,只见副院长直起身,对旁边簇拥着的医生们说了句“散一下”,然后原本围着病床的人都往两边后退了几步,把中间病床的视角空了出来。
那一刻,田柾国觉得这场景很像电影里那种绝世花魁出场的惯用套路,想到这里他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而偏偏他出声的那一瞬间周遭原本叽叽喳喳小声交谈的人声突然消失,显得他的笑声格外突兀。
尤其是,空出来的位置——从病床视角直直看过来,田柾国和郑号锡正处于因为众人向两侧后退而空出来的通道的末端,这下引得众人的眼光都聚焦了过来。
田柾国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惨了,不过他没忘记郑号锡所说的要展示脑科人的风采,所以挺直了腰板、一脸我骄傲我自豪的表情直视前方,甚至还向所直视的虚空扯出了一个标准的医护安心笑,而在旁边恨不得缩到地下还不忘拉田柾国衣角让他后退的郑号锡的对比下,他更加突出了。
目光灼灼,田柾国感受到有一束格外炙热,但他还没来得及稍微将自己直直看向床头背景板的眼神往下挪一点、放在金泰亨身上,就听到病床中央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第一次听到金泰亨说话,但却让他对这人是够真实存在增加了怀疑,原因无他,因为声音很好听,是和他本人传说中冰山美人形象很符合的低音,不过飘进他耳朵里的时候却觉得黏黏糊糊,好像是融化了的草莓软糖,又像是在里面掺杂了跳跳糖,噼里啪啦在耳边炸开,冲得听着思绪一片混乱。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大病初醒的金泰亨本来还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半靠在病床上,可刚一注意到田柾国就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一样,甚至惊喜地扬着嗓门冲对方喊了一声:
“老公!”
声音一出,田柾国觉得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道,尤其是有几个人眼神里的八卦火都藏不住了。旁边郑号锡拽他袖子的力气因为惊讶一下没掌握好,把也受到这句话冲击的田柾国拉得晃了一下,他没站稳小声地“诶”了一声,却被认为是对金泰亨的那声老公做回应。
田柾国眼神终于下移,他看着金泰亨那张因为大病未愈而有些苍白的漂亮脸蛋,是锋利冷面的长相,但因为和自己目光汇聚,脸上的坚冰迅速融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四方嘴笑,冲淡了原本的疏离感。在这个时刻,田柾国还能分出心来感叹:这个雪莲花笑起来像个傻白甜。
见对方应了,金泰亨笑意越盛,甚至还想要下床,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副院长按住,他不太高兴地撅嘴抱怨:“干嘛不让我去找我老公呀?”
几个字被他嚼得极尽缠///绵,田柾国被酥得一抖,赶紧扯郑号锡的袖子,眼神却没离开金泰亨,只是张嘴机械地问:“号锡哥,他在喊谁‘老公’?”
“好像,”郑号锡看见因为这句话而迅速也成为焦点的自己,尤其是金泰亨投来的锋利眼神,俨然自己已经成为介入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他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袖子从田柾国手里抽出来,保持距离,“在喊你...”
“老公!”这次声音又带着点不太开心的情绪,跟热融了的黄油一样糊在田柾国的耳膜上,他被这又一声老公叫得半边身子都软了,“你干嘛和别的男人说话!”
完了,田柾国感觉周围人八卦的火已经烧到自己的裤脚了,他悲哀地想,我惹上大麻烦了。
*
最后这场闹剧在外力干预下暂时中止,田柾国心力交瘁地拖着步子走回了休息室。刚刚的十分钟对他来说是人生最煎熬的十分钟,其中包含了不少难以描述的场景,比如:
“泰亨,别闹了,”金泰亨的二哥——金南俊最先回过神,投给田柾国一个歉意十足的微笑,转头对金泰亨说,“你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副院长恍然大悟似的把眼神从田柾国身上收回来:“对,我们得明天早上做个全面的检查,目前的情况我们怀疑是...”
田柾国听着副院长分析了一大堆,归结到底就是记忆出问题了,好不容易从恐慌中回神的田柾国看着大家都已经将刚刚的一幕定义为误会一场,他也已经退出闹剧的舞台中心,正准备抓住空档冲出去,可谁知他刚抬起一只脚,金泰亨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
“他就是我老公呀,”金泰亨不解地看着还在交流的金南俊和副院长,随后左手朝着田柾国的方向一指,“他腰窝那还有一颗痣呢,不信你们问他?”
焦点又重新回到了田柾国身上,他身上确实有一颗痣,而且还是在比较偏下的地方...他眼神飘回到金泰亨身上,对方信誓旦旦地看着他,一副“我说的对吧”的样子。金南俊皱眉正要开口劝金泰亨别闹了,后者倒是迅速回击了回去:“还有更隐私的呢,我老公那里...”
“停!”田柾国差点脚下打滑给人跪下,他确定自己和金泰亨没有见过面,可对方一番你不相信我我就什么都往外说的架势,田柾国只好高声打断,他扶着膝盖、半弯着腰默默消化这一切,金泰亨被他这一声吼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捂着嘴哼哼地偷笑出声:“老公害羞了,好啦我不说了就是。”
双方僵持不下,还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副主任发话了。副主任闵玧其年纪很轻、资历不浅,和田柾国也是熟人,他上前一步安抚金泰亨说:“小田呢,就是你先生,正在我们医院实习,”他看了一眼田柾国继续说,“也忙了一天了,就让他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找你好吗?”
金泰亨也算善解人意,他手一挥点点头对田柾国说:“那老公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工作喔!”说完还隔空给他了一个飞吻,“么么。”
回忆完这整出闹剧的田柾国除了深刻记住了当时病房里一众人士吃瓜的八卦眼神以外,就是把金泰亨的漂亮脸蛋想了一遍又一遍。在休息室喝了好几杯水,他还是没能将金泰亨冲自己喊“老公”时的神情从脑海里摘出去,还有最后的那个么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脖子以上开始蔓延上红晕,以至于闵玧其进来的时候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田柾国!想什么呢?”
闵玧其这一嗓子音量虽不大,但威力颇大,田柾国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声音洪亮地答了个到。等看清是闵玧其一个人,他又像被人抽了气一样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哥,你干嘛呢?”
闵玧其和田柾国是熟人,相熟到什么程度呢,两人表兄弟,从小就住隔壁,小时候田柾国的纸尿裤还是闵玧其给扔的呢。
闵玧其自顾自地躺在下铺的床上闭目养神,等了好一会儿才说:“金泰亨,就你老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专门开田柾国的玩笑,“脑子出了点问题。”
田柾国默:“哥你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直白。”
没理他,闵玧其继续说:“我刚以你哥哥的身份和金泰亨的哥哥商量了一下,”他没给田柾国说,他前脚刚走,金泰亨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到最后还丢给自己一个颇为怨念的眼神,看上去倒像是自己拆散了人家俩夫夫一样,“我们决定,让你以金泰亨丈夫的身份参与到治疗过程中去。”
后面闵玧其说了一大堆,什么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实习生参与到这种大项目中完全是哥哥给你争取来的福利呀,你要是把人治好了金家肯定给你一大笔钱,总之言辞就没留给田柾国拒绝的权利,到最后他翻身、直视着已经完全愣在原地的田柾国的眼睛说:“必须去,你哥我能不能踢走十点上班十一点下班、压迫员工的老方头,夺下主任之位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他按住田柾国的肩,“时间不会太久的,而且对方长得也不错,你又不亏。”
“我不要!”田柾国迅速后退了好几米,后背贴着墙抱紧自己反抗,结果他话音刚落,闵玧其眼刀子就飞了过来,他只能声音越来越小地说,“这不好吧,万一...”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想出了后半句,闵玧其见他这幅样子干脆下了最后通牒:“你考虑吧,他们预计三天后出院,到时候我亲自来问你。”
加重了“亲自”,顶着闵玧其的威压,田柾国还是硬着头皮张嘴准备说出那句“绝对不要”,结果还没张嘴就被闵玧其“砰”的关门声打了回去,他张了张嘴,算了,三天后拒绝也可以。
就让金泰亨先高兴三天,万一今晚就告诉他真相,人想不开又晕过去了怎么办。
*
三天的时间不算太长,期间也没传出金泰亨在找自己的消息,田柾国一边在休息室检查着病历,一边心不在焉地想:金泰亨是不是已经好了,记起来他认错人了。
原以为那天过后是接踵而至的各种麻烦,但麻烦的源头似乎也太过安静了,安静到田柾国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做了梦。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却说不清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田柾国转头看着时针快要指向12,决定去找闵玧其告诉他自己不会同意假扮金泰亨的丈夫的,他正准备拉开椅子往门外走,对方的电话先一步进来了。
按下接听键,田柾国身子还没转回去,看见休息室的门小小地被推开一个缝隙。推门的人似乎还不确定是否这里就是自己的目的地,门来回摆动了几下,推开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病号服浅蓝色的边。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同时,电话里的声音也传来出来。
闵玧其大概刚刚从手术室出来,那边还有洗手的声音。而田柾国看着那条缝隙慢慢又被推开了些,然后一颗浅栗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金泰亨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整个身子都藏在门后,所以只露出了半截肩膀,让田柾国想起了前段时间陪小侄子看的动画片,里面那只笨笨的小棕熊也是这样,从树干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眨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悄悄观察正在专心拔萝卜的小兔子。看得出来金泰亨找到这里应该费了不小的力气,肩头因为呼吸而上下颤动着。而他的眼神刚一接触到田柾国,像是里面有烟花炸开一样瞬间有了光彩,他抬眼自下而上地看着田柾国,露出好看的上目线和浓密的下睫毛,语气真挚地轻声问他:“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电话那头的水流声还在继续,闵玧其也在等着田柾国的答案,看着金泰亨的这幅样子,田柾国莫名幻视出对方毛茸茸头顶上一双耳朵正抖动着。
随着那双耳朵抖了两下,鬼使神差的田柾国也跟着点了点头,慢慢吐出:“好。”
2.0
刚被塞进后座,金泰亨的胳膊就缠了上来,他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两颊也有了一点颜色,此刻正双眸灼灼地紧盯着田柾国,炙热得让后者有些害羞。感受到对方贴过来的身体,田柾国瞬间僵硬,他双手摆正搁在大腿上,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座司机的后脑勺。
看着田柾国这幅故意不看自己的模样,金泰亨还以为他生气了,又凑近对方身边,去蹭他的侧腿肉,眼看着一条腿都要搭上田柾国的腿了,他压低了声音有点委屈地问:“老公呀,你怎么了?”
田柾国还是没能习惯被叫老公,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却被对方误以为冷,金泰亨想都没想就抱住了他,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双手还圈住他的脖子,像是要努力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和对方分享:“老公你很冷吗,我帮你暖暖。”
田柾国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对方,可金泰亨的呼吸裹挟着他身上的甜味争先恐后地蹿进他的鼻息中,一下让他失了动作。
金泰亨搂着田柾国的手不停地收紧,好像生怕自己会从他身上掉下去一般,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对不起啊,老公,我身体已经都好了,医生说回去养病就好了,但是,”说到这里他好像有点心虚,把田柾国抱得更紧了一些,一个劲往人怀里挤,“我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老公你的名字了...”说完还敲了敲自己不争气的脑袋。
田柾国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是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是我们压根就不认识。可他一低头就看见对方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上下嘴唇一碰就说:“田柾国,我叫田柾国。”
金泰亨皱了皱眉头,似乎还是觉得这个有些生僻的名字有些陌生,他悄悄把读音记下决定回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写的,不过他很好地就藏住了这份情绪。一抬眼就看到田柾国一脸淡定的样子,觉得他不过是在故作坚强,肯定对自己很失望,连老公的名字都记不住,这下心中愧疚更甚,缠着田柾国的胳膊又收紧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对他加倍的好。
这边金泰亨想着要怎么对田柾国好,而田柾国却一心只想怎么离他远一点。昨天刚一答应完闵玧其,他送金泰亨回病房的路上,对方一直偎着他一个劲地叫老公,他整整一晚都被这俩字洗脑,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打包进金泰亨出院的“随身物品”中,临走时还看到闵玧其笑意甚浓地在门口对他挥手,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口型却说的是“好好演,别露馅了”。
昨晚金泰亨的哥哥们也赶到休息室了,俩人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他面前,田柾国还以为财经杂志上的人直接从画报上走下来了,太可怕了这三兄弟,他一度以为自己穿书进了什么《豪门娇妻赖上我》。两人先是对田柾国表示了感谢和歉意,随后的时间就用来给他科普金泰亨的生活习惯,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喝什么,周末要干嘛,几点起床,一大堆琐事说到凌晨,田柾国愣是一个字没记住,只有一个想法:好麻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之后闵玧其也加入到这场讨论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最后拍板:“明天田柾国你就跟着金泰亨一起出院,回你家。”
“这不好吧?”有人比田柾国反驳得快,金南俊歉意地对田柾国置以一笑,随后对闵玧其说:“泰亨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再打扰家里人恐怕不太好...住我们家就行了。”
洁癖处女座田柾国正要点头说感谢二哥理解,结果被闵玧其拦住:“没事,他一个人住,不打扰。”
在一旁的金硕珍也突然开口,他拉过金南俊的手:“哎呀,我们家有我们在,万一哪天穿帮了多不利于治疗呀。”
你一句我一句,田柾国从来不知道闵玧其能和别人打配合这么好,这边金南俊和他都莫名其妙接受了这个走向,田柾国迷迷糊糊报上自己家地址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末了还加上了一句:“那哥、大哥二哥慢走。”
等他关上门躺上休息室的床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只是对最后金硕珍那个微妙的微笑感到有些许怪异。
第二天田柾国给司机报了地址,金泰亨听到这个新目的地也完全没有不适感,他又在心底的备忘录记下了这个地址,并将其命名为家,亲昵地手挽着等在一旁、一脸生无可恋的田柾国开心地说:“走,回家咯!”
*
田柾国自身家境也不错,他的公寓地段好、面积大,里面的家具陈设都是父母选的,自然品质都是最好的,再加上今早他让阿姨紧急整理了一番,所有的用具都换成了情侣的,看着倒也像是新婚小夫妻的婚房。
金泰亨拉着行李箱在一楼的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说:“老公,你的房子真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太暗了,我们后面再装一下。”
已经被叫“老公”到麻木的田柾国接过他的行李箱就往二楼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套说辞:“嗯,我们刚结婚,婚礼结束就去度蜜月了,说起来你还没来过这个房子几次,你先休养,装修的事情以后再说。”
怎么可能让你动我的房子,田柾国想,只是假扮夫夫,你还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呢!
田柾国打开刚收拾出来的客房,把金泰亨的行李箱推进去:“来,泰亨...哥,”对于用亲密的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想了一下田柾国干脆按年龄叫,所幸金泰亨也没反对,顺着他的声音上楼,“这就是你的房间。”
“啊?”金泰亨一看是客房就不开心了,他严守着不踏进客房的界线,眼巴巴地望着看着像主卧的房间问,“我们为什么还要分房住啊?”
说完还要去抱田柾国的腰撒娇,结果被后者早做准备地拦住,他一胳膊拦住还要往自己怀里冲的金泰亨,后者所幸直接半蹲着,把软软的脸蛋肉压在他的胳膊上,田柾国本来早就想好的理由被这突然袭击打得思绪有些乱,只好搬出自己的专业乱七八糟地扯了一通。
不过还好金泰亨也不懂,对方一通专业术语砸下来把他都绕晕了,晕乎乎听了好久在田柾国的引导下点头摇头,最后在对方说出那句“如果我们俩一起睡很可能对你的治疗造成很大的影响,万一治不好了怎么办”,他立马跨大步走进了客房,还依依不舍地拉着田柾国的手哼唧唧地闹:“不要治不好,不想弄丢柾国...那柾国,”又是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鼻尖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汗珠,“你要多来看我噢...”
田柾国最抵抗不了这种撒娇语气了,被勾地拂去那滴汗珠,结果被金泰亨得寸进尺抓住手亲了一口,他一边推着笑嘻嘻的金泰亨进房间,一边想起昨天问金南俊说他原来是这样一个爱撒娇的性格吗,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当时金南俊认真地对他说:“嗯,我们泰亨本身性格很可爱的,只不过脸长得比较冷,但对越熟悉的人他越会撒娇的。”
不用怀疑,作为老公的田柾国当然是最熟悉的人了。不过如果金南俊在场,也会惊讶,毕竟就算是共处了二十多年的亲兄弟,弟弟也从未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如此依恋。
答应了金泰亨睡前会来看他,对方心情不错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田柾国在旁边看了一会,看见金泰亨原本别在耳后的头发因为动作而落了下来,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想要替对方重新别起,却在抬手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的不寻常,田柾国有些莫名的心虚、抬脚反向就跑出了房间,匆匆地丢下一句“我去做饭”。
狼狈地逃到厨房,田柾国觉得口渴,水一杯又一杯地接着喝,却还是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凉白开没什么味道,可他突然尝出了一股并不明显的草莓味。正想要低头再闻一闻,结果味道更加浓郁了。
“柾国!”
被金泰亨从后背突然搂住,对方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田柾国不敢动,双手僵硬地抬着,看起来颇为滑稽,也不应答,金泰亨使了点力气把田柾国转了个身正面对自己。
他俩身高差不多,可当下金泰亨半个身子都赖在对方身上,所以田柾国稍微下移视线就能看见金泰亨亮晶晶的双眼。金泰亨踮了点脚,就着田柾国刚刚喝过、还未消散的杯沿上的水渍印,让他喂了自己一口杯子里的水。
抿了一小口,估计觉得味道不好,金泰亨砸着嘴巴嘟嘟囔囔:“不喜欢喝水,喜欢可乐。”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抱着田柾国的腰晃开始撒娇,两只脚还试图撒开拖鞋,直接踩在田柾国的拖鞋上,“老公,我们明天去给家里添点可乐好嘛?”
其实说着话金泰亨也有点忐忑,在家里就被严禁多喝可乐,他虽然没有和田柾国的记忆,但想着大致情形应该差不多,生怕田柾国不答应,他还凑上去想去亲对方的喉结,结果被田柾国一把捂住嘴,上半身后仰尽量拉开二人的距离,连连答应:“买买买,说什么都买。”
有可乐了,但金泰亨却有点不高兴,他圈着田柾国的手在他后背轻轻捏了一下,然后摩挲了两下才放开说:“那我先上楼继续收拾了。”
看着金泰亨背对着自己走出了好几步,田柾国才放松下来,可刚一靠在桌旁打算放松一下自己刚刚紧张的情绪,可猝不及防地,脸蛋就碰上温柔的触感,像是被果冻突然砸到一样,不痛、痒痒的。
他抬眼一看,金泰亨去而复返、正背着手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朝田柾国抛了一个得意洋洋的飞吻,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蛋笑嘻嘻地说:“啵啵。”
看着金泰亨蹦蹦跳跳逃离厨房的身影有些怔愣,他的手触上被偷亲的地方,觉得之前喝水尝到的草莓味又来了,脸颊也热热的。他拿起水杯想喝口水冷静一下,结果对上金泰亨刚刚留下的唇印又觉得草莓味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不由自主地朝那处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舔。
很甜,同居的第一天田柾国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老婆有了新的了解,金泰亨是草莓味的撒娇鬼。
3.0
第二天一大早田柾国就起床了,他站在镜子面前无奈地按着自己眼下的青黑。单身二十多年,家里突然住进来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特别漂亮的陌生单身男人(其实也不算陌生,毕竟亲都亲过了),每一点都精准打在田柾国的点上,他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
半夜又被惊醒,田柾国决定悄悄去客房看看金泰亨是不是也没睡着,结果当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客房门口,发现不仅没上锁还开了一个小缝,田柾国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心想明早一定要给金泰亨普及一下安全意识,住在一个陌生单身男人家里怎么能不锁门呢?要是这家的主人恰巧是个意图不轨的坏人怎么办?殊不知他正骂的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想是这么想的,田柾国还是偷偷凑过去,顺着门缝去看屋里的情况。金泰亨睡觉还开着一盏小夜灯,这刚好方便了他把里面看了个清楚,自己睡不着,可对方看起来睡得很香,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金泰亨睡相不好,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把枕头缠在怀里,头枕在被子上,大概觉得这样睡不舒服,总是翻身,翻身的时候还被带起睡衣的一角,露出有些肉乎乎的小腹。
虽说做医生的对肉体已经是完全司空见惯的程度,可是在看见金泰亨露出的那一截腰腹田柾国还是觉得脸上热得发烫,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对方抱着自己时身体蹭着自己锻炼良好的腹肌时柔软的感觉,像是小猫咪主动献上自己软软的肚皮,好像戳一戳还会弹。
退出金泰亨的房间,田柾国重新回到自己床上打算闭眼睡觉,可一会儿觉得有小猫在拿爪子挠自己的脸,一会儿又觉得不听话的小猫在用湿漉漉的鼻子拱自己,闹了大半夜才好不容易睡下。
打算上班的时候,金泰亨还没醒,田柾国在玄关处磨磨蹭蹭地穿鞋,想着自己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还要起床上班,而金泰亨不仅睡得好还赖床,起床了还有自己已经做好的三明治,最过分的是...田柾国把鞋柜门砰地关上,赌气地想,老婆送老公上班不是天经地义的嘛,金泰亨怎么不来呢!
田柾国越想越气,正准备拿上公文包出门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金泰亨跑得很急、拖鞋也没穿,头发乱糟糟地像只刚学会飞的雏鸟跌跌撞撞地冲到自己面前,他揉了揉因为睡得太多而有些浮肿的脸,大概觉得这样有些不好看,用手托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瓮声瓮气地对田柾国说:“老公,你要上班啦...”
田柾国看着这样的金泰亨,觉得可爱得要命,像是刚刚烘烤出炉的小面包,正噗吐噗吐地散发着奶气,心里那莫名的火气也没了,放低了声音说:“嗯,我先走了,你再回去睡吧,”看着他光着的脚丫皱着眉嘱托,“把鞋穿上。”
金泰亨缩了缩脚,看着田柾国已经拉开了门,站在玄关处有些无措,他想上前给对方一个goodbyekiss,可想到自己此刻脸还肿着不好看,万一靠近了田柾国觉得自己丑怎么办,他只好扭捏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离开。
眼看着田柾国就要关上门,金泰亨又垫着脚小跑到门口,他拉着门把手,探出头、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对着在等电梯的田柾国小声地说:“老公拜拜,我等你回家。”
“嗯。”看着对方小鹿一样的眼神,田柾国觉得自己好像被甜甜的气泡水填满了,咕噜咕噜地在喉咙管吐着气,他压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好勉强让笑容看起来不是那么夸张,对金泰亨摆摆手。
结婚,好像也挺不错的,田柾国在电梯里幸福地想,不过仅限于和金泰亨结婚。
达到医院的时候田柾国的心情平静下来了,忙碌的实习生活让他暂时忘了家里的事,只不过比起平时的他今天总觉得特别有力,郑号锡看着精神满满的田柾压低了声音打趣道:“已婚男人就是不一样,赚钱养家都这么有动力。”
田柾国哼哼两声,本意是让他别乱讲,结果却看到对方促狭的笑意,一副你默认的样子,又赶紧嘟囔反驳:“都是假的啦。”
但也不算假的吧,田柾国心里默默地想,至少现在同居是真的,叫老公也是真的。带着一点点小小的炫耀心思,田柾国此刻确实很想在社交软件上臭屁地问一句“你们谁被金泰亨叫过老公”!
平时中午田柾国都不回家,午饭在员工食堂就解决了,可今天时钟刚指向十一点他就开始考虑中午要不要回家,就在举棋不定的时候金泰亨的短信来了。
他还没给金泰亨备注,之前存下联系方式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备注,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对方的头像应该是之前给公司拍画报时候的,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侧过身露出锋利精致的五官线条,配上简单的字母V显得冷漠又不近人情,倒是有点传闻中高岭之花那味。
不过发给田柾国的短信却十分可爱。
“老公(*^▽^*),我中午做了便当给你带去~”
*
金泰亨不太会做饭,他打电话给金硕珍求助,结果被后者明令禁止下厨,最后在考虑到不要搬进来第一天就把家里厨房炸了,金泰亨还是委屈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外卖软件。
饭菜很丰盛,而且是已经打包好了的,金泰亨左看右看觉得不合适,翻箱倒柜找出了便当盒,又把外卖菜品重新装盘,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出门去给田柾国送饭。
出门戴上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又从旁边衣架上随手拿过田柾国的渔夫帽,金泰亨这才一手提着便当盒一手插口袋走出了门。
估计是他的装扮太过奇怪、气质又足够出挑,出租车司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从后视镜有意无意地打量他,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只有陌生人的环境内金泰亨感觉到有微微的不适,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进的信号快要冲出本就不大的封闭空间。他皱着眉头,手上却一刻不闲地在打字。
“老公ヾ(◍°∇°◍)ノ゙,我已经坐上车了!”
“老公老公,今天吃爱心大餐喔(๑*◡*๑)!”
若是有人现在拿过金泰亨的手机,就能看到这个冷面帅哥其实正和老公撒娇闹个不停。
田柾国很早就在住院部大门口等着了,除了郑号锡和金泰亨的几个主治大夫,医院的其他人还不知道田柾国和金泰亨的关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田柾国决定直接带着金泰亨去休息室。
大门口人不多,金泰亨隔老远就观察好了,看附近没人,车一停下来就迅速开门冲了下来,直接扑进了田柾国的怀里,帽子掉在地上都不知,只一个劲地蹭着要对方夸他。还没来得及走的司机就看着刚刚一言不发的帅哥突然在另一个帅哥怀里撒娇,还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田柾国一手虚搂着金泰亨,一手帮他提过便当盒,顺着他的意思夸了好几句才被放开。金泰亨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里面走:“老公呀,”刚一说完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刚刚田柾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医院喊老公,可金泰亨一开心又忘记了,此刻就像犯错了的小孩一样眨巴着眼睛看着田柾国,“对不起呀,柾国。”
田柾国没忍住在他蓬松的发顶揉了一把,也没好多说:“没事,我们进去吧。”
他们在休息室吃饭的时候正巧碰到郑号锡进来,田柾国感觉到郑号锡进门的那一瞬间,金泰亨就像炸毛的猫咪突然就竖起了身上的刺,敛着笑、坐直了身,甚至微微侧过身不去看郑号锡。
变得太快,田柾国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人从暖春的北半球扔向南半球的寒秋,愣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金泰亨可能在紧张,赶紧去拍对方的手安抚说:“这位是我关系很好的前辈,你跟着我叫号锡哥就好了。”
听到田柾国解释金泰亨才放松一点,他看了一会儿郑号锡,发现对方眼睛亮亮的、也笑的柔和,手上好像也没有藏着手机在偷拍,这才放松了、略带歉意地一笑:“号锡哥你好。”
郑号锡坐下和田柾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眼神却时不时地去瞄金泰亨。后者难得安静地待在田柾国身边,紧贴坐着、偶尔帮他夹一片牛肉放在勺子上,完全没有参与他们谈话的意思。
本来进来是想看这对临时夫妻怎么相处的,传闻里金泰亨娇气又冷漠,田柾国自己也是锦衣玉食堆起来的公子哥、又对这件事特别抗拒,怎么看都会闹得鸡飞狗跳,结果一进来两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田柾国乖乖地坐在小圆桌旁吃饭,金泰亨贤惠地给他夹菜,俩人都不说话,郑号锡闷得发慌,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跑出来了。
末了还给田柾国悄悄发了个短信:“漂亮是漂亮,但人有点太闷了吧!”
田柾国看到短信的时候刚刚吃完便当,金泰亨一改刚刚在郑号锡面前温婉少言的形象,正抱着他的胳膊晃着让他同意以后每天都让自己来送饭,田柾国简单回郑号锡了个“哼”,心里想着:这哥懂什么!
*
日子过得很快,小半个月过去了金泰亨半点恢复记忆的迹象没有,反而是和田柾国的夫妻生活越过越熟练。每天早上田柾国上班、午饭还是由金泰亨准备,不值班的时候田柾国就准时下班、自己下厨,加班的话金泰亨就跑去医院和田柾国一起简单解决。金泰亨平时在家没事,他似乎格外享受和田柾国的婚后生活,金南俊叫他回去工作他总是以身体不好为理由推脱,整日在家就想着怎么装修,偶尔搬回来一盆绿植,或者买一副挂画,总之田柾国的家里已经充满了金泰亨的标签。他也没觉得不适,闵玧其期间来他家看过一次,问他怎么让金泰亨动了这么多,他解释说觉得过去的房子看起来确实冷调了一些,现在这样才看起来像个温馨的家嘛。
当时闵玧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嗯,像个家。”
这几天田柾国发现金泰亨好像精神不佳,一般早上八点多金泰亨就醒了,可有几次都快十点了他打电话回家还是没人接,来送午饭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很困的样子,好几次还靠着休息室的椅子睡着了。
今天田柾国临时要值班,等他忙完想起来告诉金泰亨不要等他的时候已经都十二点了,想着恐怕对方已经睡了,他还是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可没想到金泰亨秒回:“好的!不用担心喔我在看电影~”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看电影,田柾国正想问他结果被医生叫走,待他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郑号锡打着哈欠路过、拍了拍田柾国的肩膀:“快去睡会吧,明早还要开会呢。”他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金泰亨的聊天记录上,抬头看了看时钟,田柾国定了定神,脱下白大褂对刚踏进休息室的郑号锡说:“号锡哥,我今晚回家,明早我一定准时到岗。”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田柾国小心地打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甚至平时金泰亨总是不关掉的客厅的夜灯也暗了下去,他穿过玄关,却看见一束灯光从厨房的位置泄了出来。
金泰亨脑袋昏沉沉的,他已经失眠了快一周了,他原本睡眠就不好,抱着什么能缓解一点,刚来的时候就算抱着枕头也能很快入睡,但现在枕头也不管用了。金泰亨好几次想给田柾国说向抱着他睡,但一想到当初对方说的那一通自己听不懂的话还是默默忍住了。好几次他半夜睡不着,偷偷溜去田柾国房间,却被锁住的门挡在外面,又委屈又伤心,发誓第二天一定不要和田柾国说话,结果醒来还是软乎乎地给对方发一句语音早安。
此刻他又睡不着,幸好田柾国今天不回家,他不用躲在被子里装睡,看了电影却还是毫无困意,在网上搜了好几种入睡的法子,准备自己实践一下。他一边把热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一边呼着气往后退,结果不小心撞进来人的怀里。
金泰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热牛奶往身后人身上浇去,结果被人握住手腕,身后是熟悉的嗓音:“不睡觉在干嘛呢?”
田柾国有点生气,没用敬语、语气也有些严厉,他握着金泰亨的手把人转了个方向,直面自己,金泰亨看起来很不好,脸颊瘦了很多、眼神也有些游离,黑眼圈非常明显,平时都是活力满满的样子,这下一看田柾国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他的不对劲。
金泰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想赶紧跑,却被对方抓着手腕抵在桌前。
“为什么不睡觉?”
“医生有说过的吧,要好好睡觉不能熬夜。”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都四点了。”
面对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弟弟,金泰亨一下子更加慌乱,他抬头看到田柾国,发现对方脸上也是和自己一样、显而易见的疲惫,才意识到他估计也是担心自己所以才会半夜赶回家,心疼地想去摸摸他的脸,结果被偏头躲过,田柾国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攒着他手腕的劲又加了一点:“为什么不睡觉?”
金泰亨还是不想说,被他捏的痛了,呲牙咧嘴地想要让田柾国放开,谁知对方不为所动,他又想着低头拿脚去蹭田柾国的拖鞋,结果惹恼了田柾国,他生气地把两脚啪地并拢,把金泰亨的双脚夹在自己的之间,这下金泰亨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弹,像是罚站的小学生。
田柾国看着他一副沉默到底的模样,气急地把金泰亨推远、甩手就要离开。一看他要走,金泰亨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去拉他的手。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两只手抱着田柾国的胳膊不让走,他抽抽搭搭地说:“呜呜呜,我睡不着...”
金泰亨越哭越凶,原本两人还是在厨房聊,到最后还是田柾国搂着人在客厅聊。金泰亨一手用纸巾捏着鼻子哭,一手抓着田柾国的胳膊,像小猫一样用小爪子在上面轻轻地挠,田柾国任凭他闹,瞥到他手腕的红痕,还颇为愧疚地去帮他揉揉。
金泰亨吸着鼻子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田柾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扫了一眼早就冷掉的牛奶问:“那怎么办?”
金泰亨听到这话,往田柾国怀里钻了点,可怜兮兮地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请求:“不可以和你睡一起吗?”怕他拒绝,金泰亨说着说着哭腔又加重了,甚至要去扯田柾国的衣服给自己擦眼泪。
“啊?”田柾国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感觉趴在自己怀里的金泰亨又有新一轮眼泪要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那你来吧。”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等田柾国收拾完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金泰亨已经抱着他的小熊玩偶乖乖地缩在床头等他了。见他进来,连忙把头缩进玩偶里,两颊绯红地等着他。
田柾国有些紧张,他连和亲表哥都没睡到一张床上过,更别说和认识了才一个月的陌生男人了。他松了松被扣住的最顶端的睡衣扣子,一步一步往床的方向挪。
“老公,你干嘛同手同脚呀?”金泰亨的声音好像在蜜罐里泡过一样,一声老公出来叫得田柾国腿软,尤其是他正偏头看着自己,长睫毛扑闪扑闪地,田柾国一下就脸红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烧。
迅速翻身上床的动静有点大,金泰亨被颠得顺势倒在柔软的被褥里,笑得花枝乱颤,田柾国脸又红了,僵在原地懂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还是金泰亨先做出行动,他郑重地把玩偶放在他们俩之中,对他说:“老公,我把泰泰熊放在这里,我睡相不好尽量不打扰你呀。”
田柾国头点得向拨浪鼓,钻进被子里合上眼睛,希望快点入睡,他感觉到金泰亨越过他关掉了头顶的小夜灯,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念了一句晚安才睡去。
田柾国紧张,金泰亨也是,他把自己这说不清的紧张和激动归结于自己的失忆,因为记不清和田柾国之前相处的时光所以才会如此,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再怎么深呼吸也压不下去。
身旁人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静,金泰亨睁开一点眼睛去瞧田柾国,他好像已经睡熟了,因为劳累呼吸声比平时大一些,可对他来说却像是催眠曲,格外令人安心,没一会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田柾国太累了,所以即使和金泰亨同在一张床上,他也只是紧张了一会、挨上枕头就睡了,不过睡了有一会他突然感受到身边窸窸窣窣的,然后有重量突然加到自己身上。从梦中惊醒,田柾国就看到金泰亨的头正埋在自己的锁骨窝,原本作为楚汉分界的泰泰熊也早就被扔在床头,正背过身不看他们,而且也不知道金泰亨睡觉什么习惯,竟然微张着嘴、偶尔像小金鱼一样吐着泡泡,因为距离足够近,甫一接触到自己的皮肤就迅速破裂,水汽散在上面激起一小簇鸡皮疙瘩。
田柾国一下就清醒了,他挺直着身子不敢动,呼吸也粗重了好几分,金泰亨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他脖侧蹭了蹭,随后一条腿大喇喇地搭在他的腰上,脚趾还够着去蹭他的背。田柾国被闹得浑身燥热,想要挣脱,可刚一动作就受到金泰亨的抵抗,对方嘤咛一声,下半身抬起往他的方向又挪动了一点,眼看着就要相贴,吓得田柾国一动也不敢动。
接受现实的田柾国睁着眼睛开始数羊,身上热乎乎的、脑袋也晕乎乎,偏偏屋里的冷气开始发力,斗争了没一会眼皮上下打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田柾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从金泰亨的桎梏下解救下来,早餐也来不及做了,抓起外套就往电梯跑去。
开会的时候同期的实习生看见他疲惫不堪的样子,笑着打趣:“夜生活很丰富嘛。”田柾国却只想翻白眼,可顺着玩笑话回忆起昨晚金泰亨娇憨的模样,又悄悄红了耳朵。
*
起床金泰亨发现田柾国已经走了,中午要去给他送便当也被拒绝,晚上他正在穿衣镜前选衣服打算去找对方一起吃大餐,结果来了短信说“要回学校准备考试,这个周都要住宿”。
晚上田柾国回来收拾了衣服,正打算自己开车走,结果金泰亨正堵在门口、泫然欲泣地扯着他的衣角央求他让自己跟着一起去。
全副武装的金泰亨不能进学校,只好在门外和田柾国告别,趴在车窗上拉着他的手说会想念他。
夜晚的学校门口还是有人流,本身他们今天开的车就很惹眼,再加上一身黑的田柾国也很是吸睛,有人不停地将目光投向他们这儿,田柾国硬着头皮顶着这些八卦的目光,他发现自从和金泰亨在一起他就总是受到这些八卦眼神的攻击。
所以当时他就和郑号锡说了,要离金泰亨远一点,不过...他看了一眼正捏着自己手指不放人的金泰亨,因为太粘人了,好像也没办法离他远一点。
好不容易哄着金泰亨回家去,田柾国拉着行李箱往宿舍走,舍友陆陆续续都回了宿舍,几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待在一起,泡面味、洗衣粉、还有运动后的荷尔蒙混杂在一起并不陌生,却莫名让田柾国怀念起家里的草莓味,准确来说是金泰亨身上的草莓味。
熄灯躺在床上,虽然走之前已经给金泰亨准备了热牛奶,但他还是担心对方睡不着,点开游戏果不其然发现金泰亨正在线上,田柾国气得给金泰亨发去了一个气势汹汹的表情包,再一看游戏头像已经灰了。
等了很久也没回复,看来金泰亨打算装睡到底,田柾国又怕现在打电话过去影响休息,只好戳着屏幕上金泰亨的头像生闷气,突然叮一声金泰亨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张照片,是金泰亨的自拍。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嘟起来,脸颊是粉红色的、嘴唇也是,像是田柾国上学时候学校门口那家店里的那只布偶猫,每次他去小猫都在睡觉,可自己刚一转身,装睡的小猫咪就睁开眼睛偷看自己。
发了照片就不再说话了,田柾国估计对方现在是真的睡了,他打开照片,凑近了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床,床单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有人在上面滚过的结果。原本应该生气的,洁癖如田柾国并不喜欢别人上自己的床,不过想到对方是金泰亨,好像也没那么生气,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
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除了有点想念金泰亨,田柾国发誓只是有一点。
这边金泰亨发了睡觉自拍就准备睡了,他在田柾国的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确保每个角落都沾上自己的味道之后,才抱着田柾国的枕头睡去了。
过后的几天金泰亨决定去公司露个脸,他难得重新穿上西装、大踏步地走进办公室,结果中途路过茶水室的时候听到秘书室的人在聊。
“今天小金总看起来很和蔼呀。”
“真的真的!今早进门还是笑着的呢,吓了我一跳。”
“真是难得呀。”
金泰亨听着秘书们的感慨,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自觉并不是一个会在公共场合流露太多情绪的人,尤其是工作场合,能面无表情就面无表情,不仅是希望同事能将注意力从他的脸放到工作上面,也是想给自己减少点麻烦,所以外界对他的评价一概不理。
不过和田柾国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对方身上好像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能让他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对不起家里人,但金泰亨觉得自己对田柾国好像更亲近一点。
大概这就是因为结婚了的缘故吧,金泰亨这么想着推开了金硕珍办公室的门。
金硕珍这几天因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的,看到自己好久不见的弟弟终于回到了公司,本来想趁机假意教训他一顿,结果一看到人嘴巴转了个弯就说:“我们泰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呀。”
金泰亨疑惑,他故意压下嘴角,板着脸说:“怎么哥也这么说?”
金硕珍脑子转得快,他脑筋一转就知道金泰亨肯定刚刚也被说了类似的话,他郑重地点头:“是啊,满面春光的。”
脸红了一瞬,在只有兄弟两人的空间里金泰亨又恢复了那副软软的模样,他托着腮、心里想着另外的人,盯着脚尖一个劲地傻笑:“嘿嘿。”
见他这幅样子,金硕珍开起玩笑:“看来婚后生活很幸福呀。”见金泰亨也不答话,只是笑容咧开得更大了,金硕珍对金泰亨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那可要把我们弟婿拴紧了。”
这句话金泰亨听进去了,他颇有自信地仰面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张他偷拍的田柾国的睡颜说:“放心吧,都结婚了,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4.0
金泰亨自信满满,可当天就遭遇了滑铁卢。给田柾国打电话,不接,发短信,说在忙,睡前又打了一通电话,对方嗯嗯嗯敷衍了几声然后竟然是比自己先睡去,电话都没挂断。金泰亨看着正在通话的界面,气得把自己的脸整个埋在田柾国的枕头上来回蹭,带点淡粉色的润唇膏在上面留下了还算明显的印子这才罢休,可挂了电话又想起田柾国的洁癖,还是憋着嘴委屈地拆下枕套丢进洗衣筐里。
第二天金泰亨顶着黑眼圈起了一大早,赶着早八的铃声响起之前给田柾国发了短信过去,对方这次回的很快,是一张照片,课室门外垒着书包,监考老师正站在门口检查,田柾国的意思很明显:在考试,勿扰。
金泰亨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别打扰的好,可他还是觉得委屈,想跑去学校找人,但又觉得太高调了,忍了又忍他决定等田柾国这周考完试再说。
这几天田柾国确实忙,每天忙着复习和考试,不管是郑号锡约他出来吃饭还是金泰亨的短信电话都没时间回复,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他还是有意想要和金泰亨冷静一段时间。他俩本身就是金泰亨的一个误会,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的,凭着金泰亨平时对待外人那副冷淡的模样,等他回忆起这根本就是一场乌龙,肯定再也不想和自己来往了。而且,田柾国压了压自己的胸口,这里热得发烫、还扑通扑通地跳,他意识到如果在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的要栽了。
周六还有最后一场考试,他在食堂吃早点的时候打开置顶的聊天框,和金泰亨最后的交流还停留在那条对方发来的那个哭泣的小老虎的表情包,在往上是一条撤回消息的通知。其实那天田柾国一直看着金泰亨发来的信息,当时他和舍友在复习题目,手机响个不停,他不好回就只能点开看着,金泰亨先是惯例发来什么想你、睡不着、想抱着你之类的,后来没等到回应,田柾国看着上面正在输入来来回回好几次却都没有新消息的提醒,过了一会儿对面才发来“再也不理你了!!!!”,他在这边看着甚至能想象对方气鼓鼓的样子,还没等笑意消失,金泰亨又悄悄撤回了这条,紧跟着发来了哭泣的表情包。看着上面那个翻着肚皮哭的可怜兮兮的小胖虎,田柾国觉得可爱得紧,笑个不停,结果被舍友用笔敲脑袋,一手就给他把手机关掉了。
田柾国一边咬着小面包,一边想要不要给金泰亨回个信息,再怎么说他又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胡思乱想怎么办,但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十分恐怕太早了,金泰亨肯定还没醒,还是考完试再回吧。他咬下最后一口,暗自下了决心,今天考完试就去找金泰亨的哥哥们还有闵玧其聊一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找一个合适的方式说开好了,之后的事就看金泰亨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考试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这是今年的最后一门,刚交卷舍友就勾住田柾国的脖子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烤肉庆祝一下,田柾国摇头拒绝,舍友笑他怎么感觉这次回来之后多了很多秘密。田柾国刚要解释没什么,结果旁边冲出的人流把他撞了个踉跄。
三四个女生拿着手机,叽叽喳喳快步往前走,边走还边在交流着什么,舍友是个爱凑热闹的,抓住中间一个相熟的隔壁班同学就问怎么了怎么了。那个女生看起来只是急着去凑热闹,被这么一问也只能模糊地回答:“说是来了大明星,我们去看看。”
舍友一听也来兴趣了,他扯着田柾国的袖子非要他们一起去看看,周围人大概也抱着凑热闹的想法,再加上考试周的落幕,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股不小的人潮。田柾国不想去,他满心都想着怎么解决和金泰亨的事,可无奈舍友看热闹的心太过强烈,他挣脱不开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路途有点远,再加上说是明星,但实际上掌握信息的只有领头的那几个女生,本来一起去看热闹的人群走着走着就散去了大部分,到最后竟然只剩下田柾国在内的不到十个人的小团体。他看着渐渐突出的自己,觉得些许尴尬,用了点力气想拉舍友赶紧退出这个追星小分队,结果领头的那几个女生突然叫嚷起来。
“是吗是吗?”
“好像是吧!不过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呀,我再仔细看看,不是演员吧,感觉有点像那个那个..金!”
听到金,田柾国反射性地抬起头,正对不远处小花园外站着的那个人。
又是乌龙,确实不是什么明星,而是金泰亨。
金泰亨大名在外,但又很少有清晰的照片流出,旁边的女生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确认一下,另一边手机拍照的喀嚓声响个不停。
金泰亨今天很高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田柾国平时看他出门都是帽子、口罩装备齐全,但今天他穿的很学生气,戴了一顶贝雷帽,乖乖地站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是不是踮脚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田柾国后知后觉,这里靠近他们学院的学生宿舍。
舍友也跟着女生们在八卦到底是谁,等他们终于决定上前去问的时候,舍友先一步后退回到田柾国的身边,他压低声音对田柾国说:“是金泰亨诶,”怕田柾国不相信,他还调出手机上存着的金泰亨照片,“就是他,你看这鼻子、这眼睛,不过他看起来好小啊,还以为是霸道总裁那种类型呢。”
田柾国没回答他,眼神直愣愣地看着还在向里张望的金泰亨,后者大概根本没放心思在周围人身上、一心只关注宿舍那边的情况,旁边舍友还在不停地说:“哎呀哎呀太帅了,真的,好帅啊。”发觉根本没人理自己,舍友扯了一下田柾国的背包带:“怎么你魂都被勾去了?”
“嗯?”回应是回应了,可眼神根本没看他。
舍友也不在意,他的眼神也锁定着金泰亨:“我觉得我弯了。”
听到这话,田柾国倏地转过头,他紧盯着舍友,后者脸上还是嘻嘻哈哈的表情,平时打嘴///炮惯了,这么一说田柾国也没当真,他拉着舍友要往回走:“别想了,人家对你不会有意思的。”
“什么呀?”舍友有点不服气,他甩开田柾国的手就停在半路和他争执着,“你怎么知道人家对我没意思啊?”
因为他对我有意思啊。田柾国脱口而出就要说出这句,可对上舍友不解的眼神,又觉得说不出这话来。先不说他本来就是和金泰亨是陪对方演的一出戏,再说了金泰亨真的喜欢他吗,不是因为以为自己是他丈夫所以才整日黏着自己的吗?
“没什么,你要去就去呗。”田柾国泄气般地揪着自己的书包带,丢下一句转身就朝宿舍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舍友被他这番行动弄得莫名其妙,嘀咕了一声真奇怪,回头去看还站在原地的金泰亨,后者因为站在太阳底下有一段时间,脸颊粉扑扑的,越看越惹人怜爱。舍友是绝对的行动派,看着前面几个本来准备要电话的女孩还在犹豫,干脆大踏步准备自己去。
可刚踏出半步就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舍友回头发现是本已走远的田柾国正拉住自己,他还没来得及问这是在干嘛,就看见田柾国向前踏出一步,像是小男孩之间赌气一样看着自己,提高了声调说:“不行,我的。”
他们的动静把原本在看金泰亨的人都引了过来,大概有人脑补了什么,讨论的话题又转移到自己身上。被人围观讨论的滋味不好受,可田柾国现下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现在只想冲过去抱住他,管他什么乌龙、演戏,当下金泰亨就是他的。
“哈?”如果不是田柾国直奔着金泰亨的方向快步走去,舍友绝对怀疑刚刚那句是给自己的表白,不过玩笑归玩笑,他没想到田柾国是一个会追着漂亮男孩要电话的性格,正想追过去让他不要冲动,就看见金泰亨突然笑着扑到来人的怀里。
他和周围的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快门声响个不停,刚刚还想要电话的女生们此刻似乎更激动了,放大拍、全景拍,各种各样的角度都被拍了个遍,直到最后田柾国搂着人转了个身,把金泰亨护在怀里,只留给看客们一个背影,这才稍微好一些,不过讨论声似乎更大了。舍友晕头晕脑地看着田柾国好像正在被怀里的人搂着晃,感叹田柾国可真是深藏不露。
*
田柾国带金泰亨在校外的餐厅吃饭,金泰亨正在点单,而自己的手机则在不停地响,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一群人来问他和金泰亨的关系的,他扫了一眼看到舍友发来了好几个学校论坛上的帖子,还说有人已经搬运到社交软件上了,最后加了一句:“田柾国!你要火了!!!!!”
算了,最怕麻烦的田柾国这回是真遇到了个大麻烦,他干脆把手机翻了个面,索性不去看,爱怎么就怎么吧,反正除了金泰亨亲口和他说不要继续了,不然他是不会放手的。
他抬头看正在和服务员纠结到底是点草莓气泡水还是草莓奶昔的金泰亨,对方总是在这些小事上举棋不定,到最后大概也选不出来,考虑到服务员等了太久了,金泰亨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田柾国身上,后者接收到信号,假装思考了一会,在他期待的小狗眼神中对服务员说:“草莓奶昔吧。”说完还伸手在金泰亨的贝雷帽上薅了一把,“真是小朋友的口味呢。”
金泰亨似乎特别享受在田柾国面前当小朋友的时光,他从鼻子里哼唧唧了两声,对田柾国做了一个可爱的花托,露出有些傻兮兮的四方嘴。
笑闹过后金泰亨记起了正事,他咬着吸管,大概在考虑怎么说出口,踌躇了一会才说:“老公,我明天想让你陪我一起回家。”没注意田柾国陡然变了的脸色,他继续说,“是这样的,我们之前结婚应该早都见过家长了,但后来我出事之后就没见过了,我想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好吗?”
在金泰亨认知里这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田柾国在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很难答应他,虽然金泰亨的父母对他们俩的关系是知情的,但真的跑到人家里去扮夫妻,田柾国自觉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况且他现在对金泰亨有点别的意思,连带着对他的家里人也带着点微妙的心思,刚想拒绝金泰亨就拿起手机给他看:“我哥明天亲自下厨呢,老公你有口福了。”
手机屏幕上家庭群的消息还一个劲地在蹦,金硕珍对这次聚餐格外热情,可其他人就不是了,田柾国略微扫了一眼就看到金南俊至少想了三个理由来阻止这次聚餐的成行。
金泰亨看到田柾国盯着屏幕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往下扣住了屏幕,他表情带着明显的歉意和没藏好的疑惑,不敢直视对面人的眼睛,像是做错事一样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公你没在这个群里,不过你放心这个群不常说话的,在不在都一样啦。”说着还作势要把田柾国拉进群,被后者按住。
田柾国把吸管重新塞进他的嘴巴里,还仰头示意金泰亨张开点牙咬住:“不用啦,这就当做你们老金家的小秘密吧。”
感动田柾国对自己的体贴,金泰亨倾身在他的左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老公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田柾国享受着对方软软的嘴唇,小声念了一声:“出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才好呢。”
*
一大早田柾国就起床了,尚在梦中还未清醒的金泰亨睁眼就看见田柾国对着穿衣镜在选衣服,他迷迷糊糊地问:‘老公你干嘛呢?’
田柾国还在身上比对着:“泰亨哥你说我今天穿这件怎么样?”
金泰亨挣扎许久,可眼皮还是上下打架,他也不抵抗了闭着眼睛就夸:“老公你穿什么都好看,哎呀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确实是第一次见,这么想着田柾国更紧张了,他看金泰亨已经背过身重新睡过去了,也就不指望他出谋划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回头对他说道:“我一会儿去买点礼物,你先回去,我到时候直接去找你。”
金泰亨勉强从鼻腔里挤出几个音算是回应,田柾国也不磨蹭,知道今天见家长才是大事,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挑礼物去了。
金泰亨到达金家的时候还给田柾国发短信问他在哪,对方很快就回复他说在订蛋糕,还问他父母都有什么忌口的吗,金泰亨一边笑一边回复说不用这么正式,早都一家人了。可田柾国少有的执着,他说这不一样,反正哥你别管了,我来买。
觉得小孩这样格外可爱,金泰亨便也随他去了,只是下车的时候扯了扯自己的阔腿裤反思了一下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够正式。
金父金母早就在客厅等他了,不过金泰亨莫名觉得他俩有些局促,甚至在看到自己是一人来的时候还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母亲招呼他快点坐下,他摆摆手说:“不了,我想去看看,”说着就往二楼走,还问仍然等在原地的母亲,“妈,我当时结婚的dvd放在哪里了呀,柾国说当时我们好像没带回家。”
金母有些迟疑,她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说法,最后还是金父出来解围:“可能收拾了吧,也有可能柾国爸妈拿走了吧,等吃完饭再让阿姨去找找。”
金泰亨点点头,在房间里参观一般逛着,这其实算是他出院后第一次回家,眼看母亲一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他笑着回头安抚:“妈你紧张什么呀,我就在家里随便逛逛,看看有什么可借鉴的,我回去要把我们家也重新装一遍”。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记忆中有一块空白,不管怎么想也填补不全,见到田柾国的第一眼他就仿佛有受神诏认定对方是填补那片空白唯一的色彩。虽然这一个多月他还是没能找回和田柾国的那部分记忆,田柾国不着急,甚至还安慰他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过去不重要,当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可他自己还是着急,他总觉得这样特别对不起田柾国,就想着回到家里看看,在熟悉的环境里能不能触发点什么。
可今天当他踏上原本的家,确实找回了一点被遗忘的事,那片记忆中空白的角落被打碎重建。曾经是透明的碎片有了具体的影像,不是他一直以来以为的和田柾国的二人时光,而是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件件一桩桩小事,有的是小时候在角落拆魔方,有的是不小心把可乐打翻在母亲新买的那块羊绒地毯上,没什么特别的,也正是因为它的微小而被遗忘。
他的记忆完整了,没有田柾国。
当金泰亨看到摆放在二楼拐角处的全家福照片时才意识到,这一个月以来估计都是一场乌龙。
全家福拍摄于他出事的前一天,只有五个人,父母,两个哥哥和他。
金泰亨终于意识到,不是他弄丢了田柾国,而是他的记忆里原本就没有田柾国。
*
田柾国还在挑选蛋糕,这家店离市区有点远,他开车一个小时才到,看着透明橱窗内蛋糕师已经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才着急出声拜托道:“麻烦您在上面多放几颗草莓,要大颗的。”
蛋糕师很少看到有这么用心的男孩,田柾国是踏着蛋糕店开门铃进来的,从造型到口味都是自己敲定,制作的过程中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工作室作监工。
蛋糕师看面前这个兔相男孩,笑着问了一句:“是给喜欢的人订的吗?”
“嗯嗯!”田柾国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容有些憨涩,“给老婆。”
蛋糕师有点惊讶地抬头扫了一眼,这位客人看着年纪不大,猛然一看还像是高中生,可没想到竟然已经步入婚姻。
被这么一看田柾国更害羞了,他从没叫过金泰亨老婆,即使对象不在身边,现在这样念出来还觉得面上臊得很,他抓了抓头发,小声地补充:“我今天第一次见他父母。”
对方了然地点点头,把包装盒上的蝴蝶结扎得更结实之后才递给田柾国,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那祝你今天心想事成。”
田柾国满心欢喜地托着蛋糕往停车场走,小心翼翼地把它固定在后座堆放的一堆礼物中。他曲着腰点了点礼物,确定金家包括阿姨司机在内的每个人都有,这才放心地去开车。
刚寄上安全带,电话就响了,田柾国扭头就看到来电显示上金泰亨正笑得两眼弯弯,这是之前有次金泰亨缠着他非要换上的,当时自己还不情愿,现在是越看越喜欢。
“喂怎么了呀?我马上就到了,礼物也都买好了。”
可电话那头没人接话,田柾国又喂了几声,才传来声音。
“...嗯...今天不去了,我已经回去了,”金泰亨的声音听起来微微颤抖,田柾国正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那边紧跟着又说了,“先回来吧,...田先生。”
金泰亨从不会喊自己田先生的。田柾国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胡乱地点头,可发现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着说:“嗯!回来再说,我还买了你最爱的草莓蛋糕...”
电话率先被对面挂断了,草莓蛋糕的尾音还没散去就被电流切断了,连同他无法传递的真心。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开了快两个小时,在门口踟蹰半晌田柾国才敢推开门,他准备很久的笑容还没正式上场就被拉着行李箱靠在玄关鞋柜的金泰亨硬生生退回。
金泰亨原本在发呆,看到来人也怔愣一瞬,手足无措地直起身,眼神乱飘不敢去看田柾国,还是田柾国先开的口,他问:“嗯,这是要走了吗?”
“...嗯呢,”被这么一问金泰亨原本组织好的说辞全被推翻,他胡乱地点点头,“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打扰多时,不好意思。”
他抬眼迅速瞄了一眼田柾国的表情,对方抿唇,被汗微微打湿的发丝微微垂着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看着他这副样子金泰亨觉得自己好像在被推着往回走,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家了。
说实话,有点想哭。
忍住内心的酸涩和翻涌起的不舍情绪,金泰亨拉起行李箱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行李箱在木质地板上滑过制造的哗啦哗啦声音正好掩藏住偷跑出来的呜咽声。
擦过田柾国肩膀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往旁边躲了一下,好像一副并不愿意看到他的样子,金泰亨憋不住了,他故意把箱子在门槛位置重重磕了一下,然后负气一般跨出门。
“等一下!”
原本以为田柾国不会说话了,但出乎意料的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小孩年纪不算大,忍了这么久这才情绪完全藏不住了,说起话来有些乱,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哭腔:“草莓蛋糕,带回去吧,”话音刚落,又连忙摆摆手,“不吃也没关系,不用勉强,只是草莓很多,想着哥...金先生你应该爱吃。”
金泰亨刚想转身对他说些什么,但田柾国好像特意防着他面向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全抛了出来:“前几天看你夜里睡觉总是咳嗽,回家可以煮一点雪梨,芒果也不要多吃,容易上火,哦还有看你挺喜欢吃拔丝地瓜的,你要是回家自己做的话记得少放点糖,不过我想你家阿姨应该比我做得好,嗯...”他顿了顿,好像在想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可是想说的话太多,末了还是做了告别,“失眠的话,热牛奶还是有用的,就这些了...再见。”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金泰亨轻轻点了下头,好像也对自己说了再见,又好像没说,总之随着关门声这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叹了一口气,田柾国只觉得心里压抑得厉害,转头才发现蛋糕还放在柜子上,他转身就想跑出去找金泰亨,可怕做了告别再见面会更加难堪,他手点着包装盒上的贺卡,他自己在右下角画了一只兔子和小熊,当时画完发现自己脸蛋已经浮上红晕,一边拍着脸蛋散热一边想着金泰亨会不会发现这个小心思。
站在门口开门不是,不开门也不是,他紧贴着门想听听电梯是否已经载着金泰亨离开了,可公寓隔音很好,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手抚上门把手的那一刻,门铃响了,田柾国几乎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向后退了一步,把草莓蛋糕藏在身后,这才颤抖着手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金泰亨,眼圈还泛着红,下唇被咬得深红,他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不好意思地指着田柾国背后藏不住的草莓蛋糕说:“嗯,蛋糕,没给我。”
原以为金泰亨要说什么的田柾国顿时又失望了,不过能再看到对方他已经很满足了,在提醒后赶紧把蛋糕递给金泰亨,松手的时候还有些不舍,直到他捏着的那处已经被汗濡湿这才放手。田柾国看着金泰亨把这个家里最后一件属于他的也带走了,觉得眼睛干干的,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忍住内心的酸涩说:“那,再见。”
“等..等!”金泰亨一脚抵住田柾国正要关上的门,吓得田柾国怕伤到他连忙把门拉到最大。
金泰亨也很紧张,他一只脚还踏在田柾国的家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吞吞吐吐地说:“嗯,我想说,热牛奶好像对我的失眠没什么用了,还有,”他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郑重地直直看向田柾国眼底,找到那个小小的自己的倒影,“我放不下你做的拔丝地瓜,也放不下你。”
“所以...”
田柾国觉得有烟花在自己脑海中炸开。
“可以带我一起回家吗?”
后记
那天田柾国还是跟着金泰亨回了家,不过身份不是假扮的夫夫,而是男友。再后来金泰亨又以田柾国未婚伴侣的身份去见了田柾国的父母,当天闵玧其也在,看着俩人在餐桌上腻歪的样子,他没忍住扔了一粒核桃仁过去,对旁若无人秀恩爱的田柾国金泰亨说:“多吃点吧,补脑。”
晚上田柾国搂着金泰亨在自己的房间看电影,他突然心血来潮地问:“对了,老婆你怎么知道我腰下有颗痣的呀,还有为什么一醒来就觉得我是你的老公?”
金泰亨正趴在对方怀里,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得不出答案,可看着田柾国又是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凑上去咬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田柾国很喜欢这个词,他反客为主揽住金泰亨的腰,未来还很长,我们仍在相爱的路上。
我们将无法解释的事情称为命运,命中注定你与我相爱
END
很开心和各位老师一起参加1123的活动!辛苦啦!
纪念日就要吃糖 祝大家节日快乐 小盒幸福相爱!
【围巾】捉迷藏的必胜方法(1-8完结)
*现背+一点点超现实设定
*第一人称沙雕,已完结
*故事皆为虚构,请勿上升
1,21禁的刺激场面
在醒来之前,我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现在我站在床边,已经发呆了整整五分钟;而另一个自己还躺在床上,怀抱我白胖丰满凹凸有致的羊驼儿子,被子下的躯体有规律地起伏,睡相甜美平静。我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然后安详地躺了回去。
估计是在做噩梦,明早醒了就好。
其实我睡前本来想吃点褪黑素软糖的,可惜没找到在哪。而且最近练习压力确实有点大,睡眠质量可能也受了点影响,所以才会做这种噩梦。
看来明天得找PDnim好好商量一下。要不干脆做个PPT吧,我看...
*现背+一点点超现实设定
*第一人称沙雕,已完结
*故事皆为虚构,请勿上升
1,21禁的刺激场面
在醒来之前,我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现在我站在床边,已经发呆了整整五分钟;而另一个自己还躺在床上,怀抱我白胖丰满凹凸有致的羊驼儿子,被子下的躯体有规律地起伏,睡相甜美平静。我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然后安详地躺了回去。
估计是在做噩梦,明早醒了就好。
其实我睡前本来想吃点褪黑素软糖的,可惜没找到在哪。而且最近练习压力确实有点大,睡眠质量可能也受了点影响,所以才会做这种噩梦。
看来明天得找PDnim好好商量一下。要不干脆做个PPT吧,我看上次那个模板就挺好,不做PPT不足以唤起公司的重视。
当然做了也不一定。
我一边想着一边随手拉起被子盖到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接着睡。然而躺了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刚刚是抓到被子了没错吧?
一瞬间,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于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一看,被子还在原地。
所以我刚才到底抓了什么?
我静静思考片刻,斗胆朝棉被再次伸手——然后,我就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手穿出棉被,伸进了空气里……
我是不是游戏打太多出现幻觉了?这是穿模bug吧?!
我吓得原地起跳,挣扎着扑向床头,试图打开房间里的灯好好确认一下。然而扑棱了一阵子却连开关都摸不到,反倒把半只胳膊送进了墙里。
我以断臂之姿趴在床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冷静;bug我见得多了,熬夜打游戏到早上八点的时候比这还鬼畜的都见过。
艰难地做过一番心理建设后,我鼓起勇气睁开眼,成功地盯着自己露在墙外的半截手臂长达十几秒,最终还是崩溃了。
这情况换谁都得崩溃,毕竟哪有人能活着见到这种奇观啊!我该不会已经挂了吧?!
于是在那短短几分钟内,我回顾了自己的人生。
今年我芳龄二八,虽然是那个28,并且按照无情的国内算法其实已经29了。在直奔三十代的路上,我工作勤恳与人为善,待人接物有礼貌,从不浪费食物;连方PD说自己减肥失败又胖了两斤的时候,我都忍住了没当面笑出声。
思及此我不禁悲从中来。像我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事呢?身体变得奇怪不说,还平白多出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要是冒充我刷我黑卡可怎么办啊!
出于各方面安全考虑,我飘到床头,开始认真观察起另一个金硕珍;他也是浓眉红唇尖下巴,在帅气的外表这方面和我确实一模一样。但内在就不知道了,没准跟我给儿子的反面设定DJ一样呢?
这时,那个金硕珍在睡梦中吧唧了几下嘴,开始讲起梦话,只是说得含含糊糊,没法听清楚。
按照套路,梦话里一般都会泄露点关键信息吧?
我顿时精神起来,凑过去竖起耳朵,努力辨认每个字的发音,企图分析梦话的内容。
费劲听了半天,终于听出来了。
说的是“烤牛胸肉真好吃”。
……好吧,不愧是我。
我惆怅地坐到床边,内心茫然又无助。现在我确定了,床上那个人就是我金硕珍,并且目前还活着;根据此前为数不多的恐怖片观看经验,我应该是碰上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了。可是好端端地,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正当我严肃地思考自己明天还能不能上班时,睡在旁边的那个自己忽然又说了一句梦话,这次倒是说得字正腔圆无比清晰。
“泰亨啊……”
我从床上跳起来惊恐地盯着自己,并深深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有可能是谐音吧?大韩民国叫Taehyung的人还有谁来着?
然而熟睡中的那个金硕珍很快就又叫了一遍,清清楚楚就是泰亨的名字。在一边旁观的我看着自己嘴角含春面泛桃花的表情,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肉麻得打了个哆嗦。
我这是梦到泰亨了?
其实偶尔梦见一回弟弟倒也没什么,我压力一大就容易说梦话,据说还在半夜唱过歌;并且天天和这帮人一起相处,会梦见他们也很正常。但这个语气腔调委实有点可疑,耳朵还这么红,看上去很像是对泰亨有那么点非分之想的样子。
我对泰亨应该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吧……
我陷入了纠结中,而床上的另一个金硕珍显然没什么感觉,他还在睡,并且看样子很有点要把梦话继续讲下去的趋势。
我脸皮薄,实在是觉得很尴尬,于是伸手就想去推醒他。可惜我不小心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所以在用力的瞬间失去重心,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然后我探出去的那只胳膊就轻轻松松地把我的壳子捅了个对穿,十指破胸而出,场面十分之惊悚。
我被当场震撼,默默收回了手。
这画面……放电影里起码得是个21禁吧?!尤其那个人还长着我的脸。
然而我的壳子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咂了咂嘴,睡得更香了。
我无力地瘫在床上;这里的瘫其实是概念上的瘫,实际跟被埋在床里差不多。
换个角度想想,这跟我现在的存在状态其实有那么点微妙的相似。
我觉得我存在,并且是清醒的,但自己又没法证明;而别人眼里我不过是在睡觉,于是现在这个清醒的我就变成了一种概念上的存在。
听起来挺复杂,实际上不过是魂魄离体罢了。
我们团也是这样,每次回归都要搞概念,我就没一次弄明白过我们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不过也能理解,如今大家都是有精神文化追求的人,就算只是卖专辑,弄个概念看上去也会比较高级。而且我们不懂没关系,反正粉丝们总是会把它解读得很厉害。
要是我写硕士毕业论文的时候也这么能编就好了。
我也思考过大家究竟是怎么搞出那么多原作者都不知道的解说,后来思考的结果就是大家智商都太高了。心地善良的人总会把别人往好处想,聪明人大概也认为别人都和他们一样聪明,总觉得他们这么简单就能想到的东西,别人没理由不理解。
唉,以后要是有了JinHit好想把他们都挖过来啊。
我正在心里默默计算按目前的价格要想收购公司还得赚多少,旁边的另一个我就又开始在梦里念念叨叨,叫来叫去都是泰亨的名字,听得我恨不能以头抢地。
我无视自己躯壳脸上那两坨红晕,努力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我偷吃了泰亨的冰淇淋,所以才会被他夜里托梦。我愿意明天买一箱冰淇淋回来赎罪,只求别再让这个壳子满嘴跑火车了。
我刚许下这个心愿,旁边的壳子就立刻闭上了嘴。我长出一口气,从床上勉强把自己拔出来,对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心想可算是消停了。既然如此,那冰淇淋或许可以缓两天再买。
然后,我的躯壳就张开嘴,开始自由奔放一泻千尺地倾吐起自己的春夜心事。备受冲击的我脚步虚浮,一头栽进了羊驼儿子的怀里,被迫接受滔滔不绝的良知拷问。
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怆然泪下。
我想我大概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2,谁能想到后面续播的是伦理剧呢
但我最终还是顽强地站了起来,只是不太有精神。我努力甩开一堆穿过身体的抱枕玩偶,蔫蔫的像坨泡开了的紫菜。
说实在的,只是梦话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不免想起了金泰亨。
我早觉得这个弟弟有哪里不太对劲,无论平常的举动也好,还是说话时的态度也好,总让人感觉有些微妙,而且还只针对我,跟别人相处时倒是挺正常。但具体从哪天开始的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最近这种情况好像格外明显一点。
比如昨天,他闯进我房间里丢下一堆零食就跑,还说我是猪。
再比如前天,他彩排时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想来拉我的手,结果差点把我拽倒。
再比如大前天,我发现他在偷拍我。
……太幼稚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总是20岁负责尝歌吗?
虽然有点傻兮兮的,但我知道弟弟是想和我亲近。如果换个人,我可能会觉得他喜欢我,但那是泰亨。
泰亨很好,泰亨很受欢迎,泰亨看谁都是那副样子……泰亨不会跟我发展出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
哪怕他真有那种心思,大概也是荷尔蒙上头后的本能反应。爱豆单身久了偶尔会产生想要恋爱的冲动,这个我能理解。
我也会有这种时候,特别是跑完行程后回到家,经常一个人蜷在床上话都不想说。心好累,可是外面只有一群臭小子在闹哄哄地惹我生气。
每到那种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人可以抱抱我就好了。
不过我还有游戏,还有僵尸美剧,实在不行还可以睡觉,一觉醒来我就会感觉好多了。寂寞总是有办法化解的,可我怕泰亨对我的喜欢也是这样可以轻松消解掉的存在。
虽然总有人说爱豆的私生活都很混乱,恋爱对象换来换去;但爱豆也是人,只要还没彻底麻木,就一定会被某种感情深深刺痛。
我见过付出感情却受到伤害的人,我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我确实是个胆小鬼。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也的确刻意疏远了泰亨,但肯定还是多少有被影响到。不然怎么解释今晚我那些奇怪的梦话?
没人能对泰亨无动于衷。我还没好意思说,自从上次被泰亨莫名其妙骚扰过后,我至今看他的脸都自带热播剧深情BGM,还是换着来的,每回都不一样,都快轮出一个melon榜单了。
想到这里,我纠结地咬起自己的下嘴唇,但咬着咬着心里又开始庆幸;还好今晚这事发生时没别人在,哪怕再丢人也只有自己知道,不然可真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离泰亨这小子远一点,思春期的辐射影响真是太可怕了。
我正苦苦思索该怎么亲切圆滑又不失冷淡地提醒弟弟队内恋爱是不会有结果的,忽然发觉自己啃了这么半天,嘴唇上面翘起的死皮居然还在。
我意兴阑珊地松了牙。还是先把个人问题解决吧,连嘴唇都咬不到还吃什么烤牛胸肉啊!人生简直索然无味。
鉴于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什么都没法做,我选择了场外求助。
玧其和南俊没回宿舍,今晚睡在工作室;而剩下的几个弟弟中,怎么想都是号锡和智旻更靠谱一点。
然而我刚穿墙进屋就发现他俩房里黑着灯,两人一边一个呈轴对称翻转式熟睡,屋里弥漫着令人安心的香气。
看来是叫不醒了。于是我叹口气,转身去了老幺柾国的房间。
只是没想到,连习惯熬夜打游戏的柾国今晚也早早睡下了。我在他房里转了一圈,在角落发现了自己失踪的褪黑素软糖瓶子。
他估计是真把这东西当糖吃了,也幸亏那瓶子里本来就只剩最后几粒。
我气得想笑,抬脚踢了下张着嘴呼呼大睡的忙内,还趁他听不见连骂了好几声帕布。毕竟他醒的时候我是不敢骂的,这孩子最近肌肉又长了。
骂完他又叹口气,现在我真的只剩最后一个选择了。
我其实是不太想去找泰亨的,毕竟刚才还在梦话里喊人家名字,现在就要我单独跟泰亨见面,多少会有点心理障碍。可这个弟弟确实是我最后的指望了。
我在门外扭捏再三,想起我的烤牛胸肉烤牛小肠烤韭菜,最终还是把心一横,飘然入室。
泰亨房间里也黑着灯,不过床上手机屏幕亮着,显然人还没睡。我小心翼翼躲在门边的阴影里,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来索命的,括号里老年人、孕妇、高血压及心脏病患者请勿观看的那种。
算了,仔细想想就算是鬼,贞子和小倩也是有区别的,我努力一下或许可以朝后者靠拢点。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拿出营业用的教育节目腔,柔声细气地呼唤:“泰亨啊,能看得见哥吗?”
……毫无反应。
我不死心,又飘到弟弟床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而泰亨还是一动不动地划着手机。
看来是真的看不见。
我彻底泄气了,幽怨地蹲在弟弟床头看着他的后脑勺,心想我怎么就这么惨呢,碰上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居然只能自己一个人害怕,什么也做不了;并且别人还帮不了我,甚至都没法发现我变成了透明人。
真是太孤独了,明天他们点外卖时会想起我吗?
虽然不知道明早会是什么情况,但我现在的确寂寞又无聊,除了看泰亨玩手机没有其他任何打发时间的办法。这个弟弟是我唯一的安慰了。
我托着下巴想,泰亨为什么还不睡呢?
我知道他最近失眠,经常半夜还在官咖回复消息,白天有时看起来也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平时活动很多,练习量也很大,连玧其那种夜猫子都得拿美式当水喝才能撑下去。泰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他又不喜欢喝咖啡。
总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会垮掉的吧。
我好担心他。
可实际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我和泰亨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日子都留在了很久以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泰亨不再会跟我说他的心事了。而我也很害怕去听,因为总有预感,一旦我知道了,就再没法和他维持现在的关系。
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屏障,阻隔了我们的声音,却也保护着我们。这有点一场捉迷藏游戏,在泰亨的手越过屏障之前,一切都还是安全的。
因为我的心就藏在它背后,一旦被发现,我就输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在意泰亨到底在手机上看些什么。
该不会已经背着哥哥交了女朋友吧?那我就是真的白操心这么多了。
我看这小子用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似乎是在翻相册,于是紧张地探头过去。
结果,我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我自己……
还是大前天他偷拍我的那张。这孩子大半夜看这个干嘛?
然而泰亨的手指很快滑了过去,下一张还是我,再下一张,依旧是我……甚至还有小视频。
我深受震撼,他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啊?!
与此同时,我心中也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我觉得今晚第二波精神冲击没准就要来了,而这次的冲击很有可能是毁灭性的。
因为我发现泰亨看着我的视频,把手伸到了下面……
3,泡菜台午夜剧场之兄弟迷情
五!雷!轰!顶!
他居然真拿我的照片在做那种事!
我眼前一黑,脑子有十万头猛犸象呼啸而过,腾起的灰在空中缓缓拼出一句——阿西吧。
几乎每个大龄单身男青年都做过这种事,除非他不举,或者信教,或者性冷淡,或者……反正大韩民国的生理健康课本上也说这是青春期的一种正常行为,不过需要节制。
我不知道泰亨做这种事节不节制,我现在的怒火反正是不太能节制。
讲道理,我金硕珍还算是个不错的哥哥吧?能做饭能陪玩能送崽子们上学,但帮忙解决生理需求也他妈是哥哥的职责吗?从来没听说过啊!
再说了,现在的成年人找到片看也不是很难吧?打开P站随便一个视频都比这个好撸得多,除非性癖特殊一点,可能得费事找找。但泰亨对着这种照片都能硬,还真不好说到底是太变态,还是单纯天赋异禀。
Shake it,我干嘛要操心他的性癖。
于是我干脆从床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踹了他后脑勺几脚。可惜半点用也没有,泰亨还在进行上上下下的手部运动,而我也实在没法再踹下去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大了!每次踹他我都得被迫看到那里,太辣眼了。
都是吃同样的饭,凭什么泰亨就发育成那样啊!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虽然我也没有差很多,但还是觉得自己输了。
尽管大小问题让我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一点点挫折,但真正令我恼羞成怒的还是泰亨的行为。
真的太羞耻了!我痛苦地捂住脸,却感觉自己哪怕闭眼也能看到弟弟的迪奥,还比我的大。
我的心灵在各个方面都受到了伤害,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颓然地坐回床上,心如死灰,满怀惆怅。旁边的小崽子仍旧不知悔改,还在看着我的视频,低喘着宣泄青春热血。
妈的,他来一发的时间怎么这么长!
我感觉房间气温好高,虽然我现在连实体都没有,可是却热得好像要蒸发掉了。泰亨低沉的声音喘起来也让人感觉怪怪的;我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又没办法堵耳朵,只得想想别的办法保持我的一身正气。
念经管用吗?可是我背不下来。要不试试卡着他的节拍念rap?
和泰亨的喘息同时传来的,还有小视频里的对话声。
泰亨说,珍哥,看这里,对我笑一笑吧。
我天真无邪地说,这样吗?可是肚皮好冷。
泰亨说,对,没错。但哥别再故意搞笑了,也不要挡肚子。
我说,你镜头贴得也太近了吧?这是要拍哪儿啊?
泰亨说,啊!哥,别往我镜头上哈气……
……硬了,拳头硬了。
我想起来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了。当时我们正在拍概念照,造型师给我找了件衬衣,下摆很短,偏偏还留了两个扣子不许我系,然后让我侧躺在床上拍照。
泰亨那小子就举着手机,挤在摄影师旁边一起拍,后来摄影师走了他还在拍。那身衣服我本来就穿得别别扭扭,很想早点脱掉下班走人,结果愣是被他拖着又拍了一段。
我当时怎么就没多嘴问一句他拍来干嘛呢?!
最过分的是,这小子拍了我这么多照片,却从来都不给我看也不上传。我居然还为此真情实感伤心过,觉得弟弟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现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
事已至此谴责也没用了。我蜷缩在床头,内心悲凉,回想起曾经乖巧清纯的弟弟,不禁痛心疾首。
以前的泰亨多可爱啊!那时候他又听话,又粘我,不会拿我的照片行不轨之事,只会缠着我撒娇,要跟我一起洗澡,赖着躺在我床上,然后晚上偷偷钻我被窝……
不过这样好像也没比现在好到哪去啊?!
……算了,我不能因为他一时误入歧途,就抹杀掉温馨美好的曾经。当初的泰亨一定还是很单纯的,对我也一定是怀着纯洁的兄弟情。
正当我惋惜我们逝去的年少光阴时,泰亨终于完事了。他用纸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擦干净,然后重新缩回被窝里。
他才烫了卷毛,这样蜷缩起来,就很像小动物受了伤,然后钻进窝里委屈地藏起肚皮。
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长睫毛垂着,仔细看还有点想哭的样子。
我理解男人贤者时间确实情绪不高,可是不至于丧成这样吧?难道我的照片让人撸得很痛苦吗?!
然而接下来,我就收起了自己逐渐走歪的猜测。
因为我看到泰亨将显示着我照片的手机放到枕头边,然后依恋地将额头靠了过去。
他的手轻轻搭在屏幕上,食指贴着我傻笑的脸。
他闭上眼,看上去终于要睡了,可是我却看到了他的眼泪。
我不知该说什么。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我只能看着他阖起的睫毛,还有睫毛下湿漉漉的泪痕,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苦涩的海水里。
我从一开始就只想做个好哥哥,但没人告诉我好哥哥该怎么做。
所以我努力把我觉得好的东西都给弟弟,我想尽我所能让弟弟快乐一点。我以为自己做得还算不错,原来却并非如此。
我让泰亨这么难过。
让弟弟伤心成这样的哥哥,应该是很差劲的吧。
我好想给泰亨一个拥抱,哪怕他感受不到我的存在;这是我以前难过时最渴望的东西,我不知道对泰亨是不是也会有作用。
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泰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靠在他枕边,忽然不再想追究那些事了。我伸出手,在虚空中摸了摸他的头发。
无论怎样,泰亨都是我爱的弟弟。
4,wuli信赖母鸡鸡
再睁开眼时,外面天已经亮了。我发现我躺在自己床上,怀里仍抱着那只毛绒RJ。
昨晚我在泰亨身边搂着他睡着了,他应该没发现,但现在我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里。我猜可能只有睡着时,我才会出现这种魂魄离体的情况。
我丢开儿子从床上坐起来,赶紧脱掉衣服,开始四处摸索,检查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然而就在这时,我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响彻屋内。
“珍哥!你怎么还没……”
我身体一僵,同时田柾国的声音也卡住了。
此刻我的手正停留在胸前两点处。
我们面面相觑,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田柾国迅速转身,冲着走廊高声叫道:“哥哥们!我刚才看见珍哥在……”
“等等!”我飞速从床上蹿下来,一把揪过他的后衣领,然后关门落锁。田柾国被我关在房间里,看着我的目光充满鄙视。
我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挠痒痒。”
田柾国继续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
我说:“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哥?难道要跟你说我昨晚其实灵魂出窍了所以今早正在检查看身体有没有出什么毛病?”
田柾国不再鄙视地看着我了,他现在看我好像在看神经病。
妈的,我就知道哪怕说真话他们也不会信。
田柾国道:“我就说哥叫我起床的时候怎么总是捏我那里……哥你好变态啊!”
我崩溃地道:“都说了不是!我捏你那儿只是因为你睡太死了不弄点狠的你根本起不来!”
田柾国翘起二郎腿,用一种嚣张的大爷姿势坐在我椅子上,“哥要是请我点一个星期的外卖,我就不跟其他人说哥大早晨在房间里激情自摸的事。”
我冷静地道:“首先,我真的只是在挠痒痒。其次,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哥!你还想敲诈我?”
田柾国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拧开门锁冲走廊大喊:“哥哥们!听我说,珍哥刚才在……”
!!!!
我又一次及时地拉回了他,并用椅子堵上了门。
我抹了把汗,诚恳地道:“柾国啊,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不是我怂,如果是以往,我一定随便田柾国怎么胡说,到时候跟他互殴就好了。但我今天突然特别在意这些听起来有点丢人的事,尤其不想让泰亨知道。
田柾国说:“好,那就一个周的外卖。”
我说:“不行,最多三天。”
田柾国说:“一个周,一天都不能少。”
我说:“我的褪黑素软糖是你偷吃的吧?”
忙内眨巴着闪闪的宝石兔眼道:“珍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好像不是很明白哎。”
我说:“空瓶子就在你房间门后面的角落里,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田柾国在震惊中沉默下来,看向我的目光游移不定。
最终他道:“那玩游戏定吧。哥赢了就三天,我赢了就一个周。”
然后我们玩了游戏。
再然后我输了。
阿西,我为什么要答应田柾国玩糖醋肉游戏,玩德心不好吗?!
5,突然插播的糖醋肉广告
直到我们坐上车,来到后台待机室,做好了发型妆容,我还是觉得很悲伤。
我疼爱的两个弟弟,一个拿我照片打飞机,另一个敲诈我让我给他点外卖。
阿西,这苍凉的人世。
预录的时候,泰亨总在看我,而我一直在努力回避他的视线。
如果是以前,哪怕想要故意疏远他,这种公开场合里一定限度内的接触我也还是会接受的。但现在我心里很复杂。
一方面,昨晚才亲眼看到泰亨用我的照片做那种事,此刻我实在没法坦然面对他;另一方面,泰亨的样子又很让我心疼,忍不住想要多关爱他一点。
这样矛盾的情绪让我整个人都很混乱。我想,要不还是把问题搁置吧。我需要暂时先躲开他,也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们做完预录就回到待机室。因为接下来的活动还要等很久,所以我打算睡一觉休息一下,顺便验证看看早上的猜想是否正确。
在小睡之前,我还要被迫给田柾国点外卖。
我原本是想点烤牛胸肉的,但田柾国那小子非说他要吃糖醋肉;我觉得他纯粹就是想用今天早上的事来嘲笑我。
我悲愤地划着外卖软件,又想反正也不差那些了,干脆把大家的份都点了吧。
我问了下旁边的郑号锡,“厚比啊,你吃糖醋肉吗?”
郑号锡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上的彩排录像,头也没抬地说:“谢谢哥,我不吃。哥就不用点我的份啦。”
于是我就点了剩下几个人加上经纪人的分量,然后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再次睁眼,从沙发上坐起来;回头看看身后,果然有另一个自己正在熟睡。
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只要我睡着,灵魂就可以脱离身体自由活动,并且谁也没法发现。
这个技能也太优秀了吧!感觉会很好玩。说实话,谁上学时没幻想过变成透明人然后去偷看考试卷呢?
反正我是好孩子,我没有。
但小时候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变成这样。
尤其是当我要负责藏起来的时候,每次蜷缩在漆黑角落里,我都会想,如果我是透明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跟在寻找者身后,偷偷看他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只要没有人找到我,我就永远不会输掉这场游戏。
不过现在没人陪我玩,我只能跟在大家身后飘来飘去,探头探脑。
不用动腿的感觉好快乐,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这样的编舞呢?我畅想了一下舞台效果,感觉十分震撼。
正好这时我的外卖到了,我飘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没法开门。闵玧其从我身后走过来,开门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我的糖醋肉,然后把门关上了。
我眼巴巴看着他把几大袋餐盒放在桌上,拆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糖醋肉和酱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玧其夹起一块肉,在酱汁里蘸了蘸,然后送进了嘴里。
我松了口气。他要是敢把酱汁淋上去那我们就绝交!
但这是我订的外卖吧?!怎么不把我叫醒一起吃啊?而且还自己一个人吃个没完,就这一会儿,半碟肉已经没了。
……算了,反正本来就也点了他的份。
我在闵玧其身后幽怨地盯着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他能吃到什么时候,结果他还真就没放下过筷子。酸甜的酱汁味道飘得满屋都是,我只能听着咔嚓咔嚓的酥脆响声咽口水。
这时郑号锡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寻找屋子里香气的源头,最终锁定在玧其身上。“哎?哥点了糖醋肉?”
闵玧其僵了那么几秒,然后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道:“嗯。”
阿尼!那是我点的!
玧其不说话,鼓鼓囊囊塞了满嘴的肉。郑号锡含蓄羞涩地挪过去,眨着眼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只是糖醋肉而已啊!J-ho你难道没吃过吗?那刚刚我问你要不要吃你怎么说不啊?!
玧其在他委婉又关切的注视下显然也有点消化不良,只好说:“筷子在那,你自己吃吧。”
号锡于是迅速拆开餐具加入了进去。
“这家的糖醋肉还是那么好吃。”郑号锡一边咯吱咯吱嚼着,一边说道:“刚才珍哥好像也点了糖醋肉,不过那时候我还不饿,结果现在闻见这个味道突然就饿了。”
听见了吗闵玧其?那是我的糖醋肉!
玧其淡定地端起旁边的可乐喝了一口,然后说:“哦。”
……差不多是个骗子了。
这时南俊智旻他们都从外面回来了,一群人闹哄哄地一拥而入。柾国闻到糖醋肉的香气,快乐地小跑过来,抄起一次性方便筷,钻石兔眼闪闪发亮。
智旻跟在他身后,也开心地问道:“哥点了糖醋肉吗?”
闵玧其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平静地道:“大家吃吧。”
这位朋友,或许你也是电影专业毕业的吗?
然后他话音刚落,田柾国就欢呼着拎起装酱汁的盒子,哗地全淋了上去。
要窒息了!千算万算,忘了这小崽子才是我的冤家。
我看着被淋上了酱汁的糖醋肉,默默按住绞痛的胸口。
闵玧其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愤而发声:“糖醋肉怎么能淋着酱吃呢?!应该蘸着吃才对!”
感谢这位朋友出言维护我们蘸酱派,但外卖还是我点的,这个基本问题不能动摇。
田柾国手速飞快地往嘴里塞吃的,含含糊糊地道:“设么呀烫粗又就因该淋着酱才好次!”
还有这位亲故,别以为你口齿不清我就听不出你的叛逆之词!
氛围顿时剑拔弩张,眼看一场血案正在酝酿,泰亨却悄悄离开了战火纷飞的现场,来到正在熟睡的我旁边。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我身上,然后压低声音,对正在斗嘴的哥哥弟弟们道:“你们小声一点吧,珍哥在睡觉呢。”
说实在的,我很感动,我知道泰亨是在关心我……
但是他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哪怕已经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离气壮山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甚至比正在抢肉吃的那几位还要吵。
而另一边的桌子上,淋酱派和蘸酱派完全没在意泰亨的劝诫,并以那碟糖醋肉为中心开始了battle;看这个紧张的气氛,我实在很担心他们会就此掰掉对方的头。
不过实际上,我更担心的还是正在逐渐减少的糖醋肉。
双方都在力争比对方吃掉更多,而肉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我还一口没吃上呢。
我看着空掉的一个个盘子,含着热泪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争斗,又为什么总会有一些无辜的人因此受到伤害。
我们出道太久,果然已经失去了黑泡peace&love的初心。互相宽容,对彼此多一些忍让不好吗?
……实在不行还可以泡着吃啊你们这群傻小子!
正当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金南俊放下了筷子,并随手捞起一瓶随外卖赠送的可乐,拧开瓶盖……
——嗤。
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色的可乐泡沫喷涌而出,气势磅礴,仿佛庆典上的香槟,在空中喜气洋洋地溅开,棕色的液体洒在周围每一张呆滞的脸上。
而桌上剩下的糖醋肉全都泡在了可乐里。
那瞬间无比短暂,却又漫长得仿佛过了一生。
房间里一片安静。
我猛地捂住胸口,缓缓闭眼,感觉我的呼吸正在离我而去。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屋子里爆发了更加激烈的吵闹声。
“呀!金南俊!你开可乐干嘛要对着桌子啊!”
“米亚内……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糖醋肉泡了可乐会好吃吗?要不尝尝看?”
“柾国啊!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
金泰亨惊恐地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紧张不安却又声若洪钟地道:“你们不要把珍哥吵醒了啊!”
……很好,快把我吵醒吧,醒了我就可以和他们拼命了。
然后我就如愿地在喧闹中幽幽醒来,幽幽地盯着一片狼藉的桌子,幽幽地道:“呦罗本,这可是我订的外卖,你们居然一点也没给我留,良心还过得去吗?”
这帮人看天看地,左顾右盼,集体变成了哑巴。
“那个……珍哥啊,对不起…..”智旻小声道歉,然后捅了捅身边的闵玧其,“玧其哥你不是还说外卖是你点的吗?”
闵玧其清了清嗓子道:“什么呀,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导演给点的……”
我懒得再跟他们计较,打开手机准备重新再点一份外卖。我肚子还饿着呢。
金泰亨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不语,怀里还抱着刚才被我掀开的衣服。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他一直守在我旁边。大家抢得热火朝天时,他却一口糖醋肉也没吃上。
我忍不住心软了,转过头问他:“泰亨啊,你想吃什么?哥一起订。”
金泰亨抬起头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微笑,“那就烤牛胸肉吧。”
他拿起手机点开app,乖巧地道:“还是让我来点单吧,珍哥。”
6,突然插播的时尚节目——汉南洞靓仔!
我们的外卖很快到了,我和泰亨一人一份,一言不发地吃着。
这用餐氛围也太诡异了,简直让人食不下咽。于是我咬着烤肉,绞尽脑汁,最后憋出了一句:“哈哈还挺好吃的是吧……”
泰亨说:“嗯。”
阿西,为什么这么尴尬。
刚才惹祸的几个现在也都老实了,补妆的补妆,装睡的装睡,总之没一个吭声的。
为什么需要你们调节气氛的时候反倒突然安静了啊?我的队友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然而没人理会我的呼唤,只有泰亨和我毫无交流地吃着外卖。我一截烤牛小肠啃了半天,感觉自己快要消化不良了。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泰亨咬了咬筷子,犹豫地道:“哥,那个……最近天气好像不错……”
……好了不必勉强,我知道你也没话可说。
这种话我能怎么接?只能干巴巴地附和道:“是啊,天气暖和了。”
然后就又沉默了下来……
我低头扒着米饭。这家的烤肉我是真的很喜欢,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它好像怎么嚼都是苦的。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个问题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但对当局者来说,关系疏离的开端往往是无迹可寻的。
先前预录的时候,现场需要一些成员间的互动,泰亨像往常那样走位到我面前;按照编排,我应该朝他伸出手,然后再握住他。
可是当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黯淡的深蓝色灯光落进他眼底,像晚空上悬挂了一万颗摇摇欲坠的星星。我忽然胆怯起来,左手悬停在原地,迟迟没有伸过去。
旋律还在进行,每个音符都如流星般与我擦肩而过。我明白,我就要错过这个时机了。泰亨向我靠近,企图抓住我的手,而我却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于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队形开始变化,我匆匆转过头,朝其他方向跑去,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明知他会难过。
我跟着音乐,无意识地做出那些重复了上百次的舞蹈动作,脑海里却在无法遏制地回想起过去。
过去我们在表演这首歌的时候,总是很快乐。我会朝泰亨伸出手,泰亨与我十指相扣,偶尔会淘气一点,把我拉进怀里。我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偷偷掐他,等灯光暗下后再小声怪他吓了我一跳。
那时我们不懂对彼此的渴望是什么,也不懂什么是渴望却不可得的失落。我们没有开始游戏,没有必须要找到什么,也不是必须要躲。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法坦坦荡荡地跟泰亨拥抱了。
我胡思乱想了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块烤肉一直在嘴里嚼着,已经被咬烂得难以下咽了。
而泰亨就静静地坐在旁边,不知看了我多久,筷子放在餐盒边。
我揪了块纸巾,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我把酱汁沾脸上了?”
“没有。”泰亨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后道:“哥,要不我们说说话吧……”
“好啊,说点什么?”我紧张地擦了擦手指。
“呃……最近天气挺好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真希望他能发现这个烂话题之前已经用过一次了。
“好像越来越暖和了……”
是啊都快夏天了,总不可能越来越冷吧?
“那个,我觉得也该买几件新衣服了……”
我闻言猛地抬起头,这话里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哥要不帮我看看,挑几件衣服?”
!!!!
“你、你是说……让我帮你挑?”我被他的勇气震撼到,差点结巴了起来。
这位亲故也太豁得出去了!只是为了聊个天而已真不必做这么大的牺牲啊!
“没错。”泰亨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显示着网购页面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战战兢兢地把它接过来,仿佛从裁判员手中接过奖杯。
此刻,爱国歌已经在我耳边奏响!这沉甸甸的重量就是弟弟的期望!
知名私服终结者居然也有帮人挑衣服的一天!我金硕珍即将定义新的时尚!
我咽了口口水道:“泰亨啊……无论哥挑什么你都会穿吗?”
说实话,我连自己穿衣服都从来不挑。逛服装店只去离家最近的,选私服也只选衣柜里放在最上面的一件。这样的审美我觉得泰亨应该心里有数吧?!
可他只是老实又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好感动。
我决定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打扮弟弟。
沙发对面假寐的闵玧其将眼皮掀开一道缝,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们半天,然后道:“泰亨啊,你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这话就让人十分不爱听了,于是我立刻反驳道:“玧其你什么意思啊?我好歹是担任过队里造型师的人啊!”
“哦,主要作品就是《啃老族》MV里的粉红钉珠西装和全身粉色长裤外面套短裤的J-hope是吗?”
……他说得没错,我竟一时语塞。
旁边的泰亨赶紧安慰我:“但粉丝们还是都很喜欢哥的那些搭配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上次哥给智旻送的卫衣就很好看......可是哥从来都没有送过我衣服……”
他说得很小声,我听了不禁觉得心酸又愧疚。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这次的衣服哥给你买。”
泰亨冲我笑得很乖:“不用了,这次我想和哥一起挑。哥如果买了衣服,就等我过生日的时候再送我吧。”
我闻言大为感动,刷着网购页面的手指更加卖力了。
泰亨凑在我旁边,不时对我选的衣服提出一点意见,当然绝大部分是夸奖。
审美被认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不禁热泪盈眶,感到有点上头。
闵玧其不再说话。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泰亨,两眼一闭选择继续睡觉。
正当我挑衣服挑得热血澎湃充满激情的时候,智旻从后面探过头来,看了眼手机屏幕,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哥,居然是你在给泰亨挑衣服?”
我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朴智旻拍了拍亲故的肩膀,同情地道:“没什么,让泰亨好好穿吧。”
我觉得他似乎在内涵我。
看来大家对我的时尚观念有着很深的误解,实在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我觉得衣服这种东西,如果搭配得好,对外表普通好看及以下的人会是一种提升。但对于好看得超出了界限的人,太过精致的搭配反而是一种浪费,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穿了什么。”
“所以像哥哥我……”我指了指自己,“还有泰亨……”我又拍了拍泰亨。
“像我们这样帅气的人,是不需要穿得太好看的,朴素简单又实用的穿搭更能衬托出我们的脸。这是一种非常超前的时尚观,所以你们可能不太理解。”我和蔼又宽容地道。
朴智旻露出一脸被噎到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珍哥,那你能说下你都给泰亨挑了什么朴素简单又实用的衣服吗?”
我说:“就是几件摇粒绒卫衣……”
朴智旻倒抽一口气,闭上了眼。
我看了眼弟弟们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还有一双很酷炫的黑色厚底运动鞋……”
朴智旻含泪扭过了头。
我小声地说:“还有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我觉得可以留到冬天再穿……”
……
我觉得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朴智旻看起来快要晕倒了。
我扭过头看向另一个弟弟:“泰亨啊,哥挑的衣服很土吗?”
“没有啊。”金泰亨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我很喜欢。”
不愧是全团最有艺术气息的人!
7,爱与恨!阴谋与背叛!
我看着泰亨下完单,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里。一想到泰亨下次会穿着我挑的私服走机场,内心就充满了成就感。
正当我飘飘然到了有点膨胀的时候,泰亨环在我肩膀上的胳膊忽然动了动。我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非常不妙的境地。
泰亨亲密地靠在我身上,下巴放在我颈窝,低头看着手机,另一只手把我整个揽在他怀里。
所以说,我们刚才就是一直以这种姿势在挑衣服吗?!
我顿时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泰亨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下了头,那只原来搭在我肩上的胳膊也颓然地放了下来。
我已经知道挑衣服不过是他想出的借口,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却有些难受。
原来不用这种手段,我们甚至都没法再好好说话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去刷个牙……”
我转身拿了牙杯,脚步飞快动作机械地走出房间。我顾不上自己走路是不是同手同脚,我只想赶快逃离那里。
看他难过,其实对我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可是我真能跟他在一起吗?我明明清楚,这样的环境里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而且我要怎么确定,我不会只是短暂地躲开了一次迫在眉睫的麻烦,实际上却又不知不觉地走向了往后的心碎呢?
那天演出完后,我在回宿舍的车上一直思考上面这些问题,然而直到最后也没想出答案。
我觉得,我应该找人好好谈谈了。
今晚南俊,玧其和J-hope他们都不在,所以我拿了瓶红酒,跑去找了智旻。我敲了敲他的房门,进去后发现弟弟正在敷面膜。
“珍哥?找我干嘛?”他低头看到我手上的红酒瓶,“又要一起喝酒吗?”
我将酒瓶放到他桌上,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是啊,反正也是闲着。”
朴智旻扔掉面膜,出门拿了两个杯子回来,然后又拖来另一把椅子,我们于是对坐着喝起酒来。
两杯下肚后,智旻眯起眼道:“珍哥,你找我其实是有话想说吧?”
“呃……是这样的……”我踌躇了一下,慎重地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朴智旻说:“哦~~”
我说:“真的是朋友!不是我!”
智旻说:“好了我知道了,哥快说吧。”
我又酝酿了一下,继续道:“我这个朋友有一个很关心的弟弟,但他最近发现这个弟弟好像对他有点意思……”
智旻惊恐地说:“哥你不要误会啊!虽然我也很爱你,但不是那种爱啊我对你真没什么想法的!”
“都说了不是我!!!”
“好吧。”智旻有些失望地说:“原来我不是哥关心的弟弟。”
我友善地看着他:“但我随时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哥的关爱。”
智旻于是立刻老实地坐直了身子,开始听我讲故事。
“我那个朋友发现了弟弟喜欢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让珍视的弟弟难过,但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不会有结果。我这个朋友和他的弟弟工作都比较特殊,谈恋爱被发现的话会有很大风险,而且他觉得两个人的性格其实也不是很适合,在一起后如果分手了就会很难堪……”
智旻认真地想了想,道:“你那个朋友,他喜欢他的弟弟吗?”
我被这个问题突然卡住,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只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没跟我讲……”
朴智旻道:“我听你的描述,感觉他应该也是喜欢他弟弟的。因为如果不喜欢的话,就根本不会考虑其他那些问题。”
我手指一颤,险些把酒杯掉在地上,还好最后及时抓住了它。我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酒杯,脑子里有点懵。
智旻叹了口气道:“哥,你回去劝劝你朋友,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人,就不要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了。他担心的那些事也有可能永远不会发生,但如果放弃喜欢的人,有些东西可是一定会错过的。”
我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端起杯子,把里面的红酒都喝完了。
朴智旻说:“哥,喝完这杯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说了声好,然后魂不守舍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可是这扇门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特别难开,我拧了好几下居然都没拧动。我恍惚地想,之前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正当我和门把手奋力搏斗的时候,智旻忽然在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见他担忧的眼神。
朴智旻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珍哥,如果觉得辛苦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扶着门框的手忽然颤抖起来,眼眶发烫,鼻子也有点酸。
智旻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他温柔地说:“不管是哥也好,还是哥的朋友也好,这些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对别人讲的。”
我伸开双臂回抱住他,心里稍微变得平静了一点。这还是我在这件令人烦闷又纠结的事里,第一次得到安慰。
智旻真是所有弟弟里最懂事贴心的一个。
我闭上眼,真心实意地道:“智旻啊,谢谢你。”
“呀,珍哥,这有什么好谢的。”智旻替我拧开了门,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哥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从智旻的屋子里出来,正打算回自己房间,然而拐过走廊,却在门口看见了金泰亨。
他正在关门,看样子看上去似乎刚从里面出来。
我奇怪地叫住他:“泰亨?你去我房间找我了?”
泰亨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他没有回答,而是靠在墙边,头埋得很低。
“有什么事吗?”我没察觉到异常,只是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打算开门。
就在这时,一双胳膊猝不及防地伸过来,拦腰将我抱住。我转身就被重重地推在了门板上,肩胛骨撞得生疼。
泰亨将头埋在我肩窝,剧烈急促地喘息着,他炙热的体温随呼吸吹拂过来,火焰一般烙在我皮肤上,烫得我浑身一缩。
他疯了一样用胳膊死死勒住我,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开口时连声音都抖得厉害。他的嘴唇也是烫的,战栗地贴在我颈侧,一张一合,像是要咬穿我。
他说,哥,你知道的吧?我其实……
我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
因为在脑海中“咔”地一声过后,我就已经什么意识都不剩了。
我只是本能地推开他,逃命般蹿回屋里,甚至还条件反射地锁上了门。
我仓皇地躲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在这个黑暗憋闷的世界里,我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一声又一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震响。
而寻找我的人正在外面徘徊,他一定也听见了。
他或许已经知道,我就躲在这里。
我蜷缩在憋闷的被子下,刚刚被泰亨触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热了起来,像是无法扑灭的火种。我整个人都快要被烧透了,脑海里也一片混乱。
泰亨为什么要来找我?他原本想对我说什么?我怎么就脑子一抽跑掉了呢?……乱七八糟的思绪搅作一团,而我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了。
我拼命想从这个漩涡里找回一点理智,却怎么都失败。最后我索性放弃挣扎,两手一摊躺在床上,安静地等着自己崩溃。
然而这时,我的手臂却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掀开棉被,沉默地坐起身,看到枕头边放着一个毛绒抱枕。丑丑的爱心头外星人呆愣愣地看着我,让我想起某个弟弟咧开四方嘴傻笑的样子。
我之前说过,想要一个新的枕头抱着睡觉。
我知道它是谁送来的。只有泰亨会像这样把东西偷偷放到我床上,然后不说一声就离开;但无论手办也好,毛绒垫枕也好,每次他送的东西都刚好是我喜欢的。
我去问他,他就总是说,那是自己不需要了的东西。
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恰好的事呢?
我抱紧那个TATA枕头,突然感觉很后悔。
就算那时再害怕,我也不该逃的;起码要听泰亨说完那句话。可是我却那么粗暴地把他推开了,虽然我是无意识的,泰亨也一定很难过。
但现在要我去找他道歉,我又没那个勇气。况且我又该怎么跟泰亨说呢?
我想起智旻跟我说的话。我也是喜欢泰亨的吗?
可我明明除了让他伤心,什么也不会做。
我只是个又胆小又笨拙的、差劲的哥哥。
那天晚上,我筋疲力尽地抱着那个枕头,在深深的自我厌恶中睡去了。醒来后,我果然再次脱离了身体。
我站在屋子中央发呆了半天,最终还是去了泰亨的房间。
他还没有睡,头发乱糟糟地蜷在被窝里,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手机扔在一边,消息提醒声响了几下,他看也不看。
我在他旁边转来转去,却只能看着他伤心,什么也做不了。
泰亨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他最后大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于是选择了接听语音通话。
他刚接通,手机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满怀激动地道:“泰亨啊我跟你说!珍哥那边好像有戏!今晚他来找我了还说了一大堆,我过后又仔细想了一下,他一定也对你有意思!”
……
很好,朴智旻。
真不愧是我最懂事贴心又能保守秘密的弟弟,等明天哥醒了立马就去替朋友好好关爱一下你。
泰亨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擤了擤通红的鼻子,闷声闷气地道:“可是今晚我才刚被珍哥拒绝了。”
“啊?什么?不会吧……”电话那头犹疑道:“你怎么跟珍哥说的?”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珍哥就逃跑了……”
朴智旻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是干了什么过分的事吧?”
泰亨委屈地说:“我只是抱了他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哽住了,过了半天后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急啊!”
“对不起……可是我一看见珍哥,就什么都忘了……”金泰亨低头抱着膝盖,有点可怜地道。
“算了,珍哥今晚才刚来找过我……”朴智旻将我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你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我已经稍微暗示过他了,相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想明白的。”
真棒,听得我都想鼓掌了呢,智旻。
泰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我觉得,珍哥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听了这话简直眼前一黑,恨不得拎着他的耳朵大喊三声我没有!
虽然我的确是经常躲着他,但那是在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情况下啊!何况我不也有对他好的时候吗?就算他发现不了这里面的因果关系,起码也要辩证地看待我对他的态度吧?!
电话那边的朴智旻显然也对此一头问号,“没有吧?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啊?”
“今天的事就是一件……还有前天,我照你说的方法给他送零食,他也是吓了一跳,好像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废话!我当时就在珍哥房间里,你进来丢下东西就跑,谁能不吓一跳啊!你就不能稍微停一下趁机多说几句话吗?”
泰亨委屈地道:“我说了啊……”
“是啊,你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说人家是猪,还说完就跑……你哪怕说小猪、猪猪呢?”
“大前天彩排的时候,我想跟珍哥牵手,但是他明显不太乐意……”
“珍哥那时候站在平台上啊!你站在底下非要跟人家拉手搭肩膀……而且你最后不还是拉上了吗?还把人家扯了一个跟头,我觉得珍哥没揍你真的算是脾气很好了。”
不错,鉴于朴智旻还算有点良心,我觉得明天的关爱可以酌情减量。
泰亨听完智旻的话,抽了抽鼻子,不再吭声了。
朴智旻叹了口气道:“我觉得珍哥应该不讨厌你,只不过搞不清楚你的想法而已,你得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再说了,你不是给珍哥拍了很多照片吗?怎么不给他看看呢?”
我单纯的弟弟啊!他当然不敢把那些照片拿给我看啦!你知道你的亲故对那些照片都做了什么手部运动吗?!
金泰亨确实也没敢接话,只是闭上嘴老实地接受亲故的教育。等智旻说完后,他才情绪低落地开口道:“但珍哥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却还是一直在躲……难道不就是因为讨厌我才这么做的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我站在泰亨身边听他这样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的确没有讨厌泰亨,相反,他还是我很喜欢的弟弟。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害怕。这样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我能掌控的限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会走到什么方向。
这样的想法,泰亨大概不会知道吧。毕竟在他看来,我只是在不停逃跑而已。
智旻静默了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珍哥是个会想很多的人,这样做说不定有他的考虑。”
泰亨没有再回答,而是捏着手机,无声地垂下了眼睫。
智旻说:“你也别瞎想了,先早点休息,等明天再看看珍哥的态度吧。”
他们互道了晚安。我看着泰亨将手机放回床头,重新躺到床上。
床和被子宽阔得像一片海洋,泰亨明明已经长到那么大了,蜷起身子却还是像一座小小的孤岛。
我就坐在这座孤岛旁,担心他会在悲伤里沉没。
我没有可以拥抱他的手,也不能对他说任何安慰的话。
我只是一个没有形体的透明人,徘徊在黑暗的迷宫里,听到他的脚步声,就会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他如果要走,我又会忍不住出来挽留。
我不知道他找到我后,是会拥抱我,还是伤害我,但我害怕自己就这样被放弃。
我看着泰亨阖上眼睛,最后慢慢入睡。我想,明天我或许可以鼓起勇气,找泰亨好好再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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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第二天却没能起来。
我站在自己的身体旁,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眼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我的身体却还在熟睡着,一直没有醒。
我本以为自己只是偶尔睡了回懒觉,但随着睡眠时长增加,我心里越发不安。
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因为我平常哪怕再累,在生物钟作用下,到了某个时刻也还是会自然起床的,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无论如何也睡不醒的情况。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因为醒不过来,所以魂魄回不去;还是因为魂魄没法回去,所以才这样一直沉睡着。
可是无论再怎么担心,目前我都没什么解决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成员们能早点发现异常,然后过来叫醒我。
第一个过来敲门的是智旻。因为没有听到回答,他拧开门进了屋里。我在旁边看着他推了推熟睡中的我的身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智旻显然也有些慌张起来,他又大声叫了我几次,我的身体却始终闭着眼。最后,他叫来了宿舍里所有人,大家一起确定了我确实怎么都叫不醒,便立刻打了急救电话并通知了经纪人,七手八脚地把我的身体送到了医院。
世贞哥在病房外和医生交谈。我的身体已经做过各项检测,都没有异常,结果显示我只是单纯地处于深度睡眠的状态。
医生目前怀疑是神经系统的问题,但需要住院观察再做判断;同时他也对我们说了,如果真是神经系统方面的问题,那可能会相当严重。
泰亨和其他孩子们都在房间里守着我,世贞哥进来,告诉他们暂时先回去,然而泰亨却不肯走。
他说,他要在这里守着我,等我爸妈来了再走。
世贞哥拗不过他,最后只能让他先在这里呆着,然后去通知了我的父母。
我的身体左手上挂着葡萄糖点滴,泰亨就坐在病床右边,握着我的右手;而现在这个没有实体的我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望着他。
我还会再醒过来吗?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好后悔;后悔昨晚没有听他说完那句话,后悔没有早一点去找他。
泰亨小心翼翼地握起我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放到唇边呵气,再仔细地捂暖。他垂下头,小声问我:“珍哥,你现在能听到吗?”
我坐在床边,在空气中抚摸他的头顶。我告诉他我能听到,只是他听不到我的回答。
他深深埋下头,紧抓着我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我手背上,看上去惨兮兮的。他问我,“珍哥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才不肯醒呢?”
我很崩溃,很想拎起他的小脑瓜告诉他别再给自己施加多余的心理压力了,我醒不醒真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以及,假如我醒了,一定第一时间亲口告诉他,我一点也不讨厌他。
而他只是抱着我的胳膊,哽咽着说:“我今天本来是想找哥好好再告白一次的,昨晚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就把哥吓跑了……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说一遍了。”
我明白他的心情,因为我比他还要胆小得多。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他还能再说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逃。
他垂着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是哥最喜欢的弟弟。我那么笨,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讨你开心……”
我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心碎。
他说:“哥最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就像我以前那样的。我也很想永远做那种孩子,可是我喜欢哥,所以就变得再也没办法听话了。
你不想见我,不想让我碰你,不想让我爱你,可是我没法管住自己。因为喜欢你,我变成了现在这种让哥讨厌的样子……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当弟弟了……”
我很想对他说,没关系的,不想做弟弟也没关系,你只要做泰亨就好。我不喜欢乖孩子,再听话懂事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泰亨。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道:“我也很想跟哥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很开心。可是我心里那些关于哥的想法太阴暗了,哥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害怕又讨厌。我不想让哥讨厌我……”
我从床边站起来,努力伸开双臂,隔着一片虚空拥抱他;而他却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看见泰亨握着我的手贴在他脸颊边,两个眼圈都红红的,看起来好狼狈。
他的眼泪那么多,我手无足措地站在他面前,整颗心都被淋湿了。
他哭着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哥,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从很早很早以前到现在,再到以后……不管多久,我都会喜欢你。
所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请喜欢我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怔愣地坐在原地,看着泰亨满是泪水的脸。我想抬起手,替他擦掉眼泪;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突然好讨厌这项灵魂出窍的技能,它让我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我和泰亨原来都在同一座迷宫里,他负责找,我负责藏。
假如我没有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而是一直躲在角落里,我将永远不会看到他的辛苦和努力,也不会知道他为了寻找我,原来已经摔倒了这么多次。
我就是这样一个笨蛋,只知道安心地躲在自己的黑暗里,寻找我的人在外面跌跌撞撞,摔得头破血流,我却一无所知。
正因为这项技能,我才可以始终跟在他身后,看到这场游戏的真相。可是当我知道了这一切,我还能继续无忧无虑地藏下去吗?
这项技能根本不会让我赢得这场捉迷藏游戏,因为它是属于泰亨的必胜方法。
我爱着他,所以当他呼唤我,我就一定会从藏身之处出现。不管他手中拿的是匕首还是玫瑰,我都会拥抱他。
泰亨抽噎得没法再讲下去了,他抹了两把脸,低头吻了吻我沾湿的手背。于是一瞬间天地颠倒,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医院白色的天花板。
泰亨完全呆住了,傻愣愣地张着嘴,似乎是要喊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他努力扯起嘴角,想挤出一个笑脸,看起来却像是要哭。
我拔掉了左手上的针头,从病床上起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我又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近在咫尺,在我怀中。
我们在迷宫中央,切切实实地拥抱着彼此。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我输掉了游戏,满脸是泪,却笑着对泰亨说,谢谢你终于找到了我。
BGM:Wherever you are
【糖锡】【副南硕】小哥,Wi-Fi密码是什么?(连载中,04—06)
04
闵玧其觉得这个莫名其妙来跟自己搭话的少年有点烦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讲,像树上那些烦人的蝉似的叫个不停。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又因为Wi-Fi的话题聊了起来,他的嘴就没停过,不累啊??不过还算这小子有眼光,能够欣赏那Wi-Fi名字和密码,闵玧其绝对不会说这是他想半天才想出来的。
可满意了。
看在这个的份上,就不计较那小子随意翻译自己的名字了。
闵玧其低头压压帽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抹笑容。
相比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闵玧其为人是有点清冷了,但仅仅是对陌生人而言。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敞开心扉的闵玧其也不过是一个喜欢笑出牙龈、不太会撒娇的少年罢了。然而闵玧其的朋友没有几个,大多是泛泛之交,那不...
04
闵玧其觉得这个莫名其妙来跟自己搭话的少年有点烦了。
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讲,像树上那些烦人的蝉似的叫个不停。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又因为Wi-Fi的话题聊了起来,他的嘴就没停过,不累啊??不过还算这小子有眼光,能够欣赏那Wi-Fi名字和密码,闵玧其绝对不会说这是他想半天才想出来的。
可满意了。
看在这个的份上,就不计较那小子随意翻译自己的名字了。
闵玧其低头压压帽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抹笑容。
相比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闵玧其为人是有点清冷了,但仅仅是对陌生人而言。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敞开心扉的闵玧其也不过是一个喜欢笑出牙龈、不太会撒娇的少年罢了。然而闵玧其的朋友没有几个,大多是泛泛之交,那不苟言笑的面具戴着戴着也就习惯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敢这么烦自己,闵玧其居然从一开始的不耐烦转变为极有耐心的一个个回答这个少年的问题。
人都是群居动物呐,谁不喜欢有人能够陪自己聊天呢?
还是不习惯大热天的戴帽子,闵玧其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拿走头上的粉帽,相当随意的抓了把头发让其散散热,又立刻戴上习惯性的往下压。
这日子怎么过这么慢啊,一个月有那么长?
看我以后不找机会整回金南俊这臭小子。
“哥的帽子压那么低,能看见人吗?”
闵玧其就发了会儿呆,郑号锡的声音突然从自己前面传来,把他吓了一跳。闵玧其发现郑号锡这小子总是能够莫名其妙的戳中自己的痛点,很厉害了。
刚想开口找个理由让他闭嘴或者换个话题,抬眼却被眼前人堵得无话可说。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因为蹲下来的关系,小小一只的缩在柜台前。担心不平衡摔了,两只爪子还搭在柜台上,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小鹿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心空!!!
别看闵玧其这种性格,他拿萌物可是一点辙都没有。金南俊已经不止一次吐槽过他一房间的熊本熊了,还有最近才养的泰迪holly,一个大男人养什么泰迪啊。用金硕珍的话来说,这人就是一闷骚货。
闵玧其被萌得在心里尖叫,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崩。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刚认识的小男生萌到,尴尬的咳了一声,语气反而比之前的更冷了。
“……能看见客人买的东西就行。”
“所以玧其哥你一直看不见客人都长什么样子哦?”郑号锡听了就开始笑个不停了,身子一颤一颤的,时不时露出整张脸。
居然还有两个小梨涡!!!
苍天啊太可爱了!!!
犯规啊犯规!!!
闵玧其心里的小人都躺在地上来回打滚了,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只是看呆了,都不记得要回答小可爱的问题。
郑号锡好不容易笑完了,发现还等不到闵玧其的回答,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
闵玧其把郑号锡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他吸的那口凉气都超可爱。
“玧其哥,你睡着了?”
不要再做出歪头盯着我这种戳我萌点的动作了!!!
还摆手!!!
“没有。”
闵玧其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憋不住去戳郑号锡的梨涡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肯定会把小可爱吓跑。干脆不看了站起来走去补货。
一边往货架上放零食,一边暗戳戳的往郑号锡那边瞄。
小可爱的嘴怎么变成'ㅅ'的形状了,刚刚笑的时候明明是心形的。
自己刚刚的举动让他不开心了?
那可不行,小可爱不开心了以后都不来了怎么办。
“等一下。”闵玧其暗自想着,回过神来发现郑号锡就要推门走了,赶紧叫住他,顺手就把手边的饮料扔了过去,“送你了,外面热。”
果然小可爱的心形嘴马上就回来了。
“哇!谢谢玧其哥!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郑号锡走了之后,闵玧其又回到柜台坐下,双手捧着脸颊,无法抑制自己的开始傻笑。
刚刚小可爱手忙脚乱接过饮料的样子也好可爱……啊……原谅闵玧其除了可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真是太可爱了。
不过他最后说的话什么意思,自己明明没有喝酒。下次还是向他解释解释好了,别让人家误会自己是个酒徒。
不过他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过几天?
快点来就好了。
05
郑号锡满心欢喜的从便利店走出来,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自己是去蹭Wi-Fi的,还想着看视频呢,怎么吃了冰棍就走了??还两根??
现在再折回去也不好意思了,还是回家继续瘫着吧。
今天还是很有收获的。
室内外的温差让手中的饮料开始滴水,冰凉的水滴顺着郑号锡抬起的手臂滑到手肘再落地,在干燥的水泥地上迅速消失。
反正也没那么热了。
郑号锡望着那瓶饮料,差点走神撞上路边的垃圾桶。但是这个人很奇怪了,反而突然笑了起来,拧开饮料喝了一口。甜滋滋的。
嘿嘿,玧其哥人真好。
第二天一早,郑号锡麻溜的起床收拾完自己,也没穿昨天的大裤衩,而是乖乖套了条牛仔裤,还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打开门就要冲出去。
“锡锡啊,还没吃早餐呢急着去哪儿啊。”腿还没伸出去就被从厨房走出来的外婆叫住了,“哟,不穿你那大裤衩了?”
“我今天到楼下便利店吃去,外婆你不用做我那份了。”郑号锡退回来对着外婆撒娇,笑嘻嘻的连眼睛都要看不见了,“中午回来陪你噢!外婆再见!”
说完像脚下有风似的一溜烟跑了。
“这小子,交女朋友了?”外婆没脾气的笑着摇摇头,走回厨房拿早饭去了。
“玧其哥,早上好!”闵玧其刚刚把门闸往上抬准备开店,就听见百米开外郑号锡充满元气的声音了,“我来吃早餐啦,哥吃了吗?”
闵玧其回头一看,这小可爱还超大幅度的在向自己招手,生怕自己不知道他来了。
“还没吃呢。”闵玧其应了一声之后赶紧进去把空调给开了,然后把包子炸货等热食热着,做开店准备,“你先坐下等等,现在太早了吃的还没好。”
“其实我吃个面包就可以了。”郑号锡坐在一边看闵玧其忙里忙外的,突然就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早来了,好像影响到玧其哥了耶……
“不行。”闵玧其说着又加快了点手里的动作,“早餐当然要吃热乎的东西,对胃比较好。”
“那好吧,我等哥一起吃。”郑号锡摸摸自己的胃,心里暗想自己的胃确实不太好,也就乖乖听话了。干坐在一边没意思,郑号锡拿出手机想看几个舞蹈视频,连Wi-Fi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哥,你把店里的Wi-Fi名字密码都改了呀?”
“嗯,想了想太长了的确很麻烦。”闵玧其把热好的牛奶递给郑号锡,自己也拿着一杯抿了一口,“先喝口牛奶垫垫,包子还得等几分钟。”
“谢谢哥!”郑号锡乖巧的接过牛奶,喝了一小口之后习惯性的咂咂嘴,小梨涡一闪一闪的,“小章鱼便利店?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
“硕珍哥和南俊闹别扭的时候起的。”想起这一段闹剧,闵玧其的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一丝笑意。
“硕珍哥?是店主吗?”
“南俊才是,就是那个送我帽子的朋友。”闵玧其指指还没有戴上的,此刻正被放在柜台的小粉帽,“硕珍哥是他爱人。”
“对了对了,玧其哥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戴着这帽子呢。”郑号锡吹走杯子上的热气,等牛奶凉了一些又喝了一大口,“我想半天了。”
“你想这个干什么……”闵玧其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一边走过去拿包子一边回答,“我和南俊打赌输了。”
“诶咿,天气这么热,戴着多不舒服!你那个朋友平时不过来,哥你也不用那么实诚一直戴着嘛。”郑号锡撑着脑袋向闵玧其眨眨眼睛,嘴角那抹笑很调皮了。
“嗯……”
“哥不戴帽子更好看。”
“那先不戴了。”闵玧其犹豫了一会儿就立马接话,后来又觉得自己答那么快好像显得很在意郑号锡看法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是真的挺闷的。”
“嗯嗯,我帮哥看着,看见有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生过来了,我就告诉哥让你戴上。”
“好。”闵玧其见郑号锡这乖巧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是两人都没发觉的温柔。
“啊聊着我都忘了。”郑号锡一点都不抗拒闵玧其的举动,还十分自然的抬头蹭了蹭,“密码改成什么了?”
“930309。”
“哥的生日?”
“嗯。”
我会记住的。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竟是意外的和谐。谁会相信他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呢?这气场融洽得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美好的一天,总是从暖乎乎的早餐开始的。
06
“玧其哥!我们今天早餐吃什么?”
每天都能卡在开店这个时间来,帮他做些准备工作,再一起吃早餐,闵玧其觉得郑号锡也是很厉害了。毕竟开店时间还蛮早的,这都坚持两个多星期了。
“豆浆油条。”闵玧其拿起手中的包装袋子,向郑号锡晃了晃。
“嗯?店里什么时候有油条了?”郑号锡的双眼噌的一下亮了,拿过一根油条就扯一口往嘴里塞。
“过来的时候顺路给你带的。”闵玧其看郑号锡脸上那幸福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我从昨天开始就谜之想吃啊!”郑号锡的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油条,导致说话的时候声音奶奶的,比往常还要可爱些,“今天哥就给我买了,当然激动了!”
“唔……谢谢哥!”果然玧其哥人真好。
“不…不用谢……”闵玧其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举起豆浆杯子遮住那完全掩饰不了的笑意。
腮帮子鼓鼓的,还吧唧着小嘴,那小梨涡一闪一闪的别提有多萌了。
买多少油条给你都行哇!!!
“玧其哥,你别光看着我吃啊。”郑号锡好不容易从油条堆里抬起头来,瞄到闵玧其捧着杯豆浆看着自己笑盈盈的样子,耳阔都羞红了,“你也来一根。”
于是闵玧其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的油条。
“玧……!!!?”金南俊和金硕珍一推门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都吓呆了。
这娃哪位哦……好胆量。
“同学!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金南俊一惊一乍的围着郑号锡转,眼睛瞪圆了很明显对郑号锡充满了敬佩之情。
“我……没事啊……”郑号锡觉得很莫名其妙了,带着一脸疑问转过头来问闵玧其,“这位是……?”
“你不用管他,这人有时候就是傻傻的。”金硕珍嫌弃的瞥了一眼金南俊,手指指着太阳穴的位置转了几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阿珍……”金南俊立刻又扑回金硕珍身边,笑得很无奈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有点傻的那个是金南俊,旁边那个偷笑的是硕珍哥。”闵玧其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大半油条咽了下去,“号锡啊……你也给我塞太大口了吧……”
“刚刚一激动就拿多了,抱歉抱歉。哥喝口豆浆缓缓。”郑号锡讪笑着抓了抓头发,赶紧给闵玧其递上豆浆,“南俊?硕珍哥?”
“哥快把帽子戴上!”郑号锡突然想起来了,凑到闵玧其耳边小声的用气声说着,又迅速抓起柜台上小粉帽拍在闵玧其的脑袋上。
啪——。
“咳咳……”闵玧其还没从耳边来去匆匆的温热回过神来,就猛的被一股力量拍了一下。于是正在喝豆浆的闵玧其再次猝不及防的噎到了。
“呜啊啊啊啊啊,哥对不起!!!”郑号锡手忙脚乱的拍拍闵玧其的背,手脚慌得不知该往哪儿摆,一张小脸垮的都快哭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自实在憋不住的南硕夫夫。
“没事没事。”闵玧其终于顺好一口气,摆摆手让郑号锡别担心。
“玧其哥你脾气变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南俊正笑得不能自己,被闵玧其一个眼刀惊得立刻静音,“Sorry,我不笑了。”
“硕珍哥,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闵玧其拉着郑号锡坐下,开始安安份份的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阿珍终于弄完他的结题报告,有空陪我了。”金南俊也拿过一根油条,撕了一小块喂给金硕珍之后,自己也咬了一口,“所以想叫上哥你一起,开车出去玩几天,现在看来可以四个人啦,刚好一辆车。”
“我也一起??”郑号锡惊讶的指着自己,眼神对上闵玧其。
“一起嘛,可以陪陪玧其。”金硕珍就着金南俊的手又咬了一口油条,非常顺手的从保温柜里拿出一盒纯牛奶,“费用南俊会出的。”
“一起吧,我可不想一个人看这俩人撒一路的狗粮。”闵玧其假装不在意的移开视线,余光却是一直关注着郑号锡的反应。
“我中午回去和外婆说一声,应该可以的。”郑号锡点点头,开心的笑出心形嘴。
金南俊狡黠的眯眼笑着,向闵玧其眨眨眼睛。
——学弟只能帮到这了。
——谢了兄弟,以后哥再也不说你傻了。
闵玧其悄悄给金南俊竖了个大拇指,开始无比期待这次自驾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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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天使帮帮忙
恶魔泰×天使旻
甜
一发完
朴智旻是个天使。
真的天使。
所以每当他看见一些天使在天堂里只用吟唱和创造艺术之类的说法都会在心里吐槽:
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
作为上帝他老人家的贴心小棉袄,有些天使必须到人间驻扎...
恶魔泰×天使旻
甜
一发完
朴智旻是个天使。
真的天使。
所以每当他看见一些天使在天堂里只用吟唱和创造艺术之类的说法都会在心里吐槽:
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
作为上帝他老人家的贴心小棉袄,有些天使必须到人间驻扎,帮助有需要的人,完成拯救世人的任务。
于是每每有人接受了朴智旻的帮助称赞他“真的是天使啊”的时候,他总是笑而不语,心里已经却刷起了一片弹幕:是啊是天使也要上班啊也要交房租啊也要填饱肚子啊还要帮助别人真是活得累死了!
当天使还不如当一条宠物狗。
又是一个要上班的星期一,朴智旻挂上工作证绝望地想。
他痛苦的开了门,一个人顺势倒进了玄关,看起来比他痛苦多了,浑身是伤,身上的天使气息微弱到了几乎感觉不到的地步。
“救…救我。”
那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晕死过去,朴智旻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周围没人,连拖带拽的把人挪进房里。
像朴智旻这样在人间的天使有很多,他们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守护着人类。唯一能够让他们辨别同类的,就是身上的天使气息。眼前这人的天使气息极为微弱,显然受了很重的伤,感应到朴智旻的存在才过来寻求帮助。
朴智旻从衣柜里抱出急救箱,扒开那人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
那人小麦色后背肌理流畅,线条分明,可以说是上帝的杰作,可肩胛骨中间却有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模糊,此时不断向外渗出鲜血。
有人折断了他的翅膀!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朴智旻上药的手有点颤抖,天使的翅膀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第二条生命,一旦被折断就再也不能长出,也永远无法……飞回天堂。
似乎是太过疼痛,那人在昏迷中颤抖起来,朴智旻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口中哼着圣歌安抚他,等他平静下来才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等朴智旻安顿好他, 墙上的钟已指向9点。
完蛋了!已经迟到了!!!朴智旻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拿起手机准备请假,看到同事发来的信息。
【帮你请过假了,说你生病了,就当是还你人情了。】
当天使也不完全是件坏事,有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惊喜。
朴智旻松了口气,看着床上的人,那人神色痛苦,脸颊上带了几丝潮红。他皱了皱眉,虽说天使失去了翅膀会失去大部分能力,但身体素质并不会因此变差。
难道是这同事体质不行?朴智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有点烫手,果然是发烧了。
他拿起钱包出去买药,关上门的一瞬,躺在床上的金泰亨睁开眼睛,笑到捶床。
小天使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容易被骗,他明明笑到发抖来着,小天使居然以为他是痛的还要哄他,他更想笑了好吗。
金泰亨下了床,大摇大摆的参观起朴智旻的家来。果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是纯白,角落里摆着几盆小小的绿植,淡奶油一样的日光漫进来,给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真是一如既往的挑战着恶魔的审美。
金泰亨撇了撇嘴,耳朵一动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急忙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朴智旻一进门,就看见那人乖乖地坐在沙发看着他,自己特意找的宽松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正合适,朴智旻把药放在桌上:
“你醒了?好一点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没事,”朴智旻干脆坐在他身边:“方便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叫金泰亨,不是这个区的天使,因为公司组织旅游来到C市,今天早上出来晨练的时候,被两个恶魔袭击了。”
金泰亨垂下眼帘,尽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夺走了我的翅膀,说是暴食大魔王想要尝一尝天使翅膀的味道。”
真·暴食大魔王·田柾国打了个喷嚏,决定吃完这顿饭找金泰亨打一架。
肯定又是这小子在背后抹黑他田柾国的名声。
朴智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拍拍金泰亨的背又顾及他背上有伤,只得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手好小!
金泰亨压抑着想要和他比手大小的恶趣味,任由那双手笨拙的安抚,故意压低嗓音,十分落魄的样子:“请你帮我隐瞒一下,不要向上面报告,当我变成堕天使了吧。”
“为什…”
“一个失去了翅膀的天使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回到天堂去接受同情和可怜的目光吗?”
金泰亨突然激动的情绪让朴智旻打消了给天使长郑号锡报告的念头。等到金泰亨能接受现实的时候再报告吧,只是希望暴食大魔王不要喜欢天使翅膀的味道。
田柾国又打了一个喷嚏,决定和金泰亨打两架。
“对不起,我失态了。”
或许是因为朴智旻就久久没有声音,金泰亨出声道歉,还没等朴智旻开口,他又抬了头略微带一丝恳求,“但是,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我公司有一个同事也是天使,我们俩是竞争对手,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打算直接辞职。”
“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能在你这里借住一下吗?”
帮人是帮,帮天使也是帮,朴智旻爽快的点了点头,“好。”
真· 傲慢大魔王金泰亨见小天使傻乎乎的信了他的话,觉得他的小天使真是可爱又善良,像从前一样。
就算天塌下来,该上的班也还得上,看着金泰亨的伤势逐渐在恢复,朴智旻一脸抱歉地告诉金泰亨他要去上班了。
金泰亨善解人意地表示大家都是工作狗,人在公司身由老板这一点他十分有同感。于是朴智旻前脚关了门,他后脚就暗戳戳的隐身跟着朴智旻去了公司。
作为一个天使,很多时候,朴智旻觉得他好像一头牛,吃的是草,挤的是血。一个下午下来,他不仅做完了自己分内的工作,还解决了同事A的两份报表,帮同事B整理了上午的会议资料,其间还微笑倾听了同事C关于老公是否出轨的猜测,并给同事D下楼买了杯咖啡,其工作之辛勤,让躲在一旁的大魔王金泰亨也忍不住咂舌。
当天使,真累。
好想把小天使拐回地狱。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漂浮在空中的大魔王金泰亨单手托腮,这样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趁朴智旻到家前金泰亨又乖乖蹲回了沙发上。
朴智旻一进门就看见金泰亨依旧坐在那里,黑色刘海掩盖他的双眼,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嘴唇,头偏向一边露出脆弱的脖颈,棉质的家居服让他显得温驯又无力。
朴智旻环视一周,发现家里都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小心翼翼的问:“你一直都坐在这里吗?”
金泰亨闻言抬起头,笑容苦涩,“我能去哪里呢。”
朴智旻一顿,问:“想吃什么?”
金泰亨抑制不住的嘴角翘起,心里的小人激动的上下跳跃,稳了稳气息压低声音:“什么都可以。”
“那我随便做一点。”朴智旻工作也一天累的够呛,从冰箱里拿出小菜,焖了米饭开始煮饭。
蹲在沙发的金泰亨尾巴几乎摇起来,他记得小天使做饭很好吃,比田柾国那暴食大魔王的厨师做的还好吃。
吃完饭后,朴智旻对金泰亨说:“你睡床吧,我睡沙发好了。”
金泰亨抱紧抱枕泫然若泣:“你能陪我吗,我很害怕。”
顾虑到金泰亨是个敏感脆弱又刚刚受到了极大伤害的天使,朴智旻不忍心拒绝他,同意了。
金泰亨在心里欢呼了一声,麻溜的从沙发冲刺到床上等着朴智旻睡觉,动作灵巧利落完全不像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天使”。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细小的念头一闪而过却未被成功捕捉,朴智旻挠了挠头对金泰亨说:“你背上受了伤,忍一忍,过两天我帮你洗澡。”
金泰亨想到天使死爱干净沾一点灰尘就要洗澡的臭毛病就苦了脸。还要装出一副简直无法忍受的表情,“麻烦你了。”
朴智旻关灯躺下,想了想又开了盏小灯。摸了摸像一条咸鱼一样趴着的金泰亨后脑勺。
“晚安。”
“晚…晚安。”
金泰亨把脸埋到枕头里,在凉凉的丝质面料蹭来蹭去,以免让小天使以为他又发烧了。
朴智旻这一晚倒是没怎么睡好,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只八爪鱼死死缠住动弹不得,要把他拉进深海里一口吃掉。一觉醒来发现金泰亨手脚并用的挂在自己身上,半边脸颊压在洁白柔软的被子上,清晨的阳光挤过帘缝偷偷的亲吻他的脸颊,颜值简直可以与天使长金硕珍媲美。
这么好看的天使,自己应该有印象啊。朴智旻歪头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有没有金泰亨这号人物。
刺耳的闹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索,朴智旻急忙关掉闹钟,慌乱地回头确认金泰亨是否被吵醒,看见那人安然熟睡的样子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扒开金泰亨的手臂准备起床,刚刚坐起来就被人用力的一把揽回去紧紧抱住。
朴智旻鼻尖抵在金泰亨的胸膛,意外地闻到与这人不匹配的草莓气味,清甜的香气将朴智旻整个人都笼罩住。脸颊不自觉的发热,心跳也跟着加速,少有的肢体接触让朴智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金泰亨倒是惬意,下巴在朴智旻头顶轻轻蹭了几下。
太…太犯规了吧!朴智旻耳尖烧的通红连忙从金泰亨的怀里挣脱,飞也似的跑去卫生间洗漱。
金泰亨睁开眼,一个人傻笑着在床上打滚,开心的连角和尾巴都露了出来。
被小天使可爱的尾巴都要打结了怎么办!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去什么地方了吗?”
天天都像痴汉一样隐身跟在小天使身边寸步不离,并且每次都先朴智旻一分钟坐在沙发上的金泰亨明知故问。
“啊。”朴智旻羞涩的挠挠后脑勺。“我去动物之家做义工了。”
金泰亨哪里会不知道,但他还是抱着抱枕凹人设:“真幸福,能和动物们一起玩。”
“等你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啊。”朴智旻笑了笑,又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金泰亨暗暗调动魔力改变背后伤口的形状,说:“好像有点痒。”
“我看看。”
朴智旻坐到他旁边,金泰亨把后背转向他,任由朴智旻掀起他的衣服。
几天前还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完全结了痂,不日就会脱落。朴智旻手一顿,给金泰亨整好衣服。
“好像快要痊愈了。”
“那我可以洗澡了吗?”金泰亨完全忘记自己病弱白莲花天使的人设,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转身,眼睛眨巴眨巴小狗一样看着朴智旻。
朴智旻站起身,“我去给你准备。”
金泰亨手里的抱枕立刻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嗷嗷嗷小天使要给我洗澡了!!!四舍五入就是鸳鸯浴啊!!!
半个小时之后朴智旻才叫金泰亨过去洗澡,金泰亨以为是热水器出了故障才弄了这么久,到浴室的时候简直受到了惊吓。
香薰蜡烛燃烧散发出淡淡香氛,浴缸水面浮着一层纯白的百合花瓣,朴智旻轻触手机屏幕,悠扬的古典音乐弥漫在小小空间。
你们天使都已经矫情到这种地步了???
偏偏朴智旻还不好意思笑着解释:“人间条件太简陋,你暂时将就一下。”
金泰亨麻木地点点头,开始脱衣服,意外的是小天使并没有回避,而是很认真的盯着他。大魔王羞耻之余有一丝惊喜,难道小天使也看上我了?
“别碰着伤口。”
已经开始脑补婚后生活的金泰亨垂头丧气。
他虽然平时不怎么爱运动,但惹是生非是一把好手,招招三头犬,打打九头蛇,没事再逗逗暴食大魔王(?)幸而没有成为一个小胖子。虽然没什么肌肉,两条人鱼线倒是清晰可见。本来金泰亨还想用魔力捏个腹肌,又怕自己太攻吓坏小天使,默默蹲进浴缸。
朴智旻摸了摸他身上其他颜色有些暗淡的疤痕,问:“这是怎么来的?”
“哦。”小天使微凉指尖差点触到皮肤带来奇异感觉,金泰亨有点心猿意马,“跟田…不是,在人间不小心弄的。”
“以后要小心一点啊,”小天使摸摸他的疤痕。“看起来很痛。”
金泰亨的尾巴因为小天使这一摸唰地探了出来。
尽管已经出生了四万年,但对于大魔王数千万年的漫长寿命来说,金泰亨还处于幼年期,换句话说,他还是个恶魔宝宝。
恶魔宝宝的魔力很强大,但并没有到控制自如的地步,因此每每到了激动的时候,就会不受控制的冒出尾巴和角。
尾巴欢快的在水里画圈圈,金泰亨一惊,摸摸额头,果然角也出来了!眼看着小天使注意力转移过来,金泰亨一脑袋扎进水里。
激起的水花溅了朴智旻一脸,金泰亨只有背露在水面,水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怎?怎么了?”
金泰亨正努力把角收回去,闻言只得捂住额头,从水里出来,顶着一头百合花瓣慌乱的找借口:“太久没洗澡,太激动了。”
朴智旻一脸复杂,觉得应该向天堂建议,研究一下天使的智商是不是集中在翅膀上。不然为什么金泰亨没有了翅膀跟没有了脑子一样?
“不是说我帮你洗澡吗?”朴智旻拿了花洒,看金泰亨脸上全是水,手放在额头上死不松开,“你干嘛呢?”
金泰亨心一横,掌心重重用力,硬是把角按了回去,痛得直打哆嗦:“我发际线有点高,怕吓到你。”
“说什么胡话。”朴智旻正在思考人类心理医生能不能治好天使受到巨大打击后的异常行为。
他拉下金泰亨的手,如同解救缠在黑色海藻里的银鱼,温柔的摘掉金泰亨头上的百合花瓣。顺着水流将金泰亨的头发轻轻理顺,指腹稍稍用力,按摩着金泰亨的头皮,金泰亨舒服得眯起眼睛,忘了尾巴还没有收回去这件事,问:“你经常帮别人洗头吗?”
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小天使替别人洗过吗呜呜呜呜。
“没有,我不是经常去小动物之家吗?”给人洗头发和给动物洗好像差不多啊,手感倒是要好点,他顺手揉了揉金泰亨的脑袋。
金泰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老话说,祸不单行。果然不假,朴智旻瞟见重重百合花瓣之下有一道黑影,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金泰亨转头看见朴智旻盯着自己忘了收起来的尾巴,整个人都僵住了。
“金泰亨,你……”
朴智旻缓慢地开口,有点犹豫,“脱发吗?”
“啊?”
“水里好像掉了不少头发……”朴智旻指指浴缸。
金泰亨愣了一下,然后猛点头。
“对,我脱发!”直直地往自己心上捅了一刀后,怕朴智旻不相信似的,金泰亨又补充:“所以发际线才高的。”
朴智旻:“…………”
我仿佛在给一个智障洗澡。
“好像差不多了。”朴智旻小心翼翼地避开伤痂,替金泰亨洗完澡,转身拿浴巾的空档,金泰亨毫不留情的 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丢进水里,痛得眼泪汪汪。
恶魔宝宝心里非常苦了,但是当小天使转过头来看他满眼含泪鼻头红红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还是强颜欢笑:“太感动了,你对我这么好。”
朴智旻笑得很开心说没有没有,把浴巾递给他,掩上浴室门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
“把浴室清理干净哦。”
金泰亨呆呆的坐在浴缸里,可以说是生无可恋。
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拔掉自己的头发啊!
恶魔宝宝这一晚久违的做了噩梦,梦见自己一边呜呜呜的拔着头发,一边对朴智旻说太感动了,最后变成了地狱有史以来第一个光头大魔王。照片被田柾国冲印到最大挂在地狱众鬼的必经之处。
……真是太可怕了。
金泰亨好歹在人间呆过一阵儿,知道小天使多养一个人其实会多不少开销。因此扒拉扒拉自己的小金库。准备给朴智旻减轻点负担。
朴智旻一进门看见茶几上摆了一摞摞钱吓了一跳。沙发上的金泰亨依旧坐在老地方,一脸忧郁的模样。可那偷偷转过来又转回去的眼珠暴露了他对朴智旻反应的关注。
朴智旻失笑,先下那一丝疑云此刻荡然无存,大步迈至金泰亨身边:“你这是做什么?”
金泰亨的忧郁顿时烟消云散,一脸“我棒不棒快来夸我”的表情道:“房租,我知道有点多,不过不用谢我,我会在这里赖很久的。”
笑意溢满朴智旻的眼睛,“今晚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可以!”傲慢大魔王金泰亨似乎早就忘了傲慢俩字儿怎么写。
金泰亨看见杯中晶莹的酒液,有点好奇又有点犹豫。田柾国那小子啥都吃,但很少喝酒,因为他说喝了酒晕乎乎的就吃不下太多,不划算。懒惰大魔王闵玧其倒是常喝酒,不过单单是想想和那哥坐在一起的场景,金泰亨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和他一起喝酒了。因此我们的恶魔宝宝到现在还滴酒未沾。
他试探性的舔了一下。咝—— 好辣,又有一丝丝凉凉的感觉,再舔一口,酒香漫到喉咙里,金泰亨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很快,一瓶子烧酒就见了底。
眼前的朴智旻变成了两个,金泰亨趴在桌子上开始傻笑。
“智旻,你,真的好可爱啊。”
朴智旻拍拍自己发热的脸颊。清醒一点,朴智旻!不要被他迷惑了!
他吸了一口气,按自己的计划开始发问:
“泰亨啊,你是什么时候到人间的。”
“三…三个月前。”
朴智旻皱了眉,天使是一年一批的,今年这一批七个月前就到人间了,时间显然对不上号。
“那你为什么要来?”
“……”
金泰亨久久没有回答,从臂弯里抬起头望着朴智旻,眼睛明亮的像穹顶上炽烈燃烧的温柔星辰。
“为了你啊。”
金泰亨起身,走到朴智旻面前。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在发生变化,墨色的头发褪成银灰,浅茶色的瞳仁染上日落余晖般的瑰丽紫色,素白的家居服湮灭散作淡淡光点,取而代之的是哥特式的中世纪宫廷礼服,额头正中长出小小的黑色尖角,尾巴在身后弯成可爱的爱心状。
朴智旻仰头看他,金泰亨手抚上他的脸颊,再次重复:“为了你啊。”
真的是恶魔啊。朴智旻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是我呢?”
或许是因为金泰亨平日的表现太过无害,朴智旻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好奇。
金泰亨脸色酡红,先前的霸道姿势完全无法维持,头一歪埋到朴智旻的颈窝,像一只撒娇的大狗。
“因为你是Chim Chim啊。”
金泰亨混迹地狱四万年,根本没有怕的东西,除了懒惰大魔王闵玧其。地狱里不讲年纪只讲实力,金泰亨一路从第一层打到第十八层,遇到的敌手也只有田柾国和闵玧其。和田柾国还能打个不相上下,和闵玧其那根本就是单方面被碾压。
偏偏他那天嘴贱和田柾国打赌,谁能惹闵玧其生气谁就赢。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金泰亨秉承着“要玩就玩个大的”的原则。不怕死的模仿闵玧其初当魔王时为自己捯饬的非主流造型,在地狱里晃了一圈。
结果可想而知。被闵玧其胖揍了一顿不说,全身魔力也被封住,
“去人间好好感受一下时尚再回来?”
闵玧其一边建议一边微笑着把人踹到了人间,并且烧掉了自己非主流时期的所有资料。
孩子大了真是难管。
他显然不知道田柾国定了一件印有他非主流造型的卫衣,正在送来的路上。
作为一个恶魔宝宝,金泰亨的真身看起来像三四岁的人类孩子,但为了男人的尊严,他一向用魔力伪装成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样子,并且屡屡鄙视田柾国用巨兔形象卖萌出卖美色博得地狱民众喂食的行为。
但他现在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还得专门找个又善良又傻的饲主。
没了魔力的宝宝金泰亨在大街上蹲了两天,有人要帮他他也不理。不知道闵玧其过多久才会把他拎回地狱,这些人一看就是一时发了善心,还是找一个长期饭票比较保险,他才不要在孤儿院里凄凄惨惨地度过。
朴智旻离他两米远的时候,他就闻到他身上的天使气息。忙低了头开始憋眼泪。
“小朋友,你怎么了?”小天使蹲下身与金泰亨对视,被那双大眼睛里满满的泪水吓了一跳。
“我…我找不到妈妈了。”金泰亨小朋友的演技可谓登峰造极,说哭就哭毫不含糊,粉雕玉琢的小脸皱成一团,眼泪珠子串了线似的往下掉,可怜极了。
朴智旻慌了神,笨拙的安慰:“那…哥哥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恶魔宝宝哭的一抽一抽,伸出双手,带了鼻音含糊不清的对朴智旻说:“抱。”
不得不说,撒娇卖乖这个技能,金泰亨加到了满点。
到了派出所,朴智旻犯了难,小孩儿懂的事儿不多,就知道自己叫Tae Tae。查监控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偏生警察一要把小孩安置到别的地方,Tae Tae就看着朴智旻啪嗒啪嗒掉眼泪,虽然不吵不闹,但就是揪着朴智旻的衣角不松手。
女民警没办法,查了查朴智旻看到清一色的公益活动记录,对朴智旻说:“要不您先把孩子带回去,我们这边会尽快寻找孩子的父母。”
朴智旻也很喜欢Tae Tae。看小孩儿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闻言马上同意了提议,把金泰亨小朋友带回了家。
小朋友坐在饭桌前等着开饭,忽然问朴智旻:“哥哥的名字是什么?”
长期饭票对不起啦,等大魔王我恢复原状,会报答你的!
朴智旻给恶魔宝宝理理脖子上的围嘴,“哥哥叫朴智旻。”
“有没有小名。像Tae Tae一样,只有妈妈才会叫我Tae Tae。”
朴智旻愣了愣,天使无父无母,作为造物主的上帝没有精力一个个取名,朴智旻这个名字都是他自己为了方便人间生活起的。哪有什么小名。
“没有吗?”恶魔宝宝拿着勺子唇边沾了一粒米粒,笑的眉眼弯弯,“那Tae Tae叫你Chim Chim好不好?”
Chim Chim?
像小孩子一样啊,尽管觉得幼稚,朴智旻还是笑着摘掉那粒米,笑容温柔的融化了金泰亨眼中的星辰。
“好啊,谢谢Tae Tae。”
那颗金泰亨从前认为可有可无的心脏,此刻突然急速地跳动起来。好像宇宙间不厌其烦的看着日出日落的小王子,不经意间拥有了一朵独一无二的花儿。
砰砰砰。
在朴智旻家住了小半个月,已经极为熟悉朴智旻作息时间的金泰亨听到敲门声,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Chim Chim!”
门前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朴智旻,而是多日不见的闵玧其。
“Tae Tae啊,叔叔终于找到你了,”闵玧其揉揉金泰亨的头,语气不像找到了侄子倒是像找到了仇人,放在金泰亨头顶的手用力之大几乎要把恶魔宝宝按到地里。
朴智旻从闵玧其身后探出头来,笑容有点落寞,“Tae Tae?叔叔来接你了。”
闵玧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走吧。”
金泰亨委屈巴巴但又不得跟着闵玧其走,他没有借口继续留在朴智旻身边。
“我去收拾东西。”金泰亨从闵玧其手底下逃脱,迈着小短腿跑进卧室。
闵玧其心想,就小半个月你能有什么东西?结果金泰亨亮瞎了他的眼。恶魔宝宝抱了一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玩偶出来了,手里还拖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玩偶零食甚至还有几套可爱的连体睡衣。
闵玧其眼神复杂地看着朴智旻,小天使年纪轻轻,没看出来还有一颗慈父心。
朴智旻没心思去看闵玧其,和Tae Tae住的久了,突然要分开真的很不舍,他本来就是情感丰富的人,渐渐的眼眶有点泛红。
恶魔宝宝看到心爱的chim chim明明眼眶都红了还忍着不落泪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把玩偶往闵玧其手里一塞就跑到朴智旻跟前,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肉肉的小手抹掉朴智旻的眼泪,金泰亨捧起朴智旻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Chim Chim不要哭,我会回来看你的。”
一旁的闵玧其恍惚中有一种棒打鸳鸯之感。母胎solo五万年的懒惰大魔王觉得自己正在被精神攻击,于是脚尖踢了踢恶魔宝宝的屁股示意他快点走。
“Chim Chim再见。”
金泰亨还在喃喃地重复着“chim chim” “chim chim”,除了声音从甜甜的童音变得低沉磁性之外,语调和语气都没什么差别。
“Tae Tae?”朴智旻试探着叫了一声。
本来埋首在他颈间的人立刻抬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哎!”
朴智旻顿时红了脸,手脚并用的推开金泰亨,金泰亨歪了头看他,
“Chim Chim 不喜欢Tae Tae了吗?”
朴智旻估摸着自己的脸热的大概可以摊个煎蛋,他不太自在地清清嗓子,
“倒…倒不是这样。”
“那么Chim Chim喜欢Tae Tae对不对?!”
“……”
“是。”
单个音节温柔又坚定,朴智旻的眼里只有金泰亨的倒影,无论是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Tae Tae,还是赖在他家不经意漏了馅的笨蛋恶魔金泰亨,他都喜欢。那些喜欢是细小又温暖的碎片,一点点聚集起来化做声势凶猛的洪亮温柔又强势的包裹里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融入血液骨骼填充成为身体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朴智旻喜欢金泰亨。”
“非常非常喜欢。”
金泰亨醒来看见床边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朴智旻,幸福地摇了摇尾巴。
尾巴?!!
金泰亨兀的清醒慌忙想要掩饰,看到朴智旻无动于衷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问:
“你都知道了?”
“嗯。”
金泰亨捂脸。呜呜呜田柾国说的对,酒真的不能乱喝啊TAT。
“所以。”金泰亨自欺欺人的漏了个指缝偷看朴智旻的反应“你讨厌我吗?”
朴智旻不说话。
金泰亨急了,手在虚空中一捻,一根白色的羽毛和一根黑色的羽毛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朴智旻瞪大了眼睛。他明明藏得很好,怎么会在金泰亨这里?
羽毛对于天使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年轻天使经常互赠羽毛以示爱意,因此即使是意外掉落的羽毛,天使们也会好好收起来。朴智旻更是如此。
但金泰亨何许人也?虽然在朴智旻前一副乖乖的样子,本质上还是个小恶魔,早就把朴智旻家摸得一清二楚,那天说是收拾东西,抱了一大堆出来掩人耳目,其实是偷偷摸摸的拿了朴智旻的羽毛。
“你…你选一个…”
如果拿了我的羽毛你就是我Tae Tae大魔王的人啦!如果你把你自己的拿回去………
那就再选一次!
金泰亨本来优雅的造型经了醉酒的折腾变得乱糟糟,一撮呆毛在后脑勺俏皮的探出来。他闭紧了双眼,不敢看朴智旻。
朴智旻拿起白色的羽毛。
金泰亨偷偷瞟了眼垂头丧气。
朴智旻笑了笑,把白色的羽毛放回金泰亨的手心。
“这个,你收好。”
又拿起黑色的羽毛。
“这个,归我了。”
黑色羽毛印在朴智旻唇上,他眼睛里的笑意比阳光更盛。
金泰亨极慢地凑过去,在那片羽毛上落下一个轻柔而又坚定的吻。
“My everything belong to you.”
【95】路(7)
7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回了趟釜山过年,给金泰亨的小泼猴起了那人早已想好的名字“泰拳”,又在首尔过了一个独自工作的情人节,以及收到了紧随其来硕珍哥下月订婚宴的请帖。等雪下得由繁转偶,寒气解冻,四周肆意游走,解散又一个冬天。
天气回暖,一个人呆的房子总算可以关了暖气。季节交接之际,朴智旻一不留心就惨被流行病毒击倒,擤鼻涕擤得头晕脑胀。
重感冒来得让人深感可悲,尤其是像他这种程度的单身狗。发短信请了假,朴智旻披着被子踱到客厅的药箱里勉强翻出两颗药来。大早上的别说温水,冷水也没能找着。于是艰难地生咽下药片后,又灰溜溜地回房继续躺尸。躺在床上...
7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回了趟釜山过年,给金泰亨的小泼猴起了那人早已想好的名字“泰拳”,又在首尔过了一个独自工作的情人节,以及收到了紧随其来硕珍哥下月订婚宴的请帖。等雪下得由繁转偶,寒气解冻,四周肆意游走,解散又一个冬天。
天气回暖,一个人呆的房子总算可以关了暖气。季节交接之际,朴智旻一不留心就惨被流行病毒击倒,擤鼻涕擤得头晕脑胀。
重感冒来得让人深感可悲,尤其是像他这种程度的单身狗。发短信请了假,朴智旻披着被子踱到客厅的药箱里勉强翻出两颗药来。大早上的别说温水,冷水也没能找着。于是艰难地生咽下药片后,又灰溜溜地回房继续躺尸。躺在床上脑袋越发昏沉,朴智旻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醒来,艰难地翻身找出手机才发现已是下午三点。
口干舌燥,挪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到厨房找水喝。找起来时才想起来今早早已发现没水的悲惨事实,于是认命去拿水壶煮水,再回房随便套几件衣服准备去医院。
临走也因为太烫没能喝上一口水。戴上口罩,早春的下午免去了扫雪的功夫。朴智旻强撑精神,车开得异常小心。在医院停车场停好车后去挂急诊号,走路时都觉得自己带飘的。
不过朴智旻真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碰见她。虽然他应该料到的,那人工作就是在这间医院。只是感冒让他脑子的确有些不利索,来的时候自然没想那么多,以至于在那人喊自己的时候还愣了半天。
“智旻哥?”
昏昏欲睡排着号的朴智旻抬起头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自己身旁。她的声音温和,和朴智旻这么多年仍然尖利的小奶音不同,倒是干净动人。
“真的是你。哥怎么在这,生病了?”
女人没有喷任何香水,只是带有一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这让朴智旻觉得很舒服。其实平心而论,这人的确适合金泰亨。两人同样喜欢小孩子,喜欢动物,性格随和,对待很多事情都足够的温柔。
也许她不如自己在音乐方面和多年生活上与金泰亨的默契,但归根结底,金泰亨与他从来就并未相像过。
所谓相像,在他和金泰亨之间不过是相爱之人想要寻求半点依托而来的借口。
这话说得也不准确,在当时而言,起码在他们还相爱的时候,这诚然是一种情趣。可到后来分开后,这所谓的半点情趣也都转化成为了自嘲的资本。
“有点感冒而已,过来看看。”朴智旻强打起精神来对身旁的女人笑笑,“你怎么也在这?儿科应该不在这楼吧。”
“确实不在,我下来办点事而已,然后就看见你了。”
女人也笑,笑容柔和,眼角轻轻垂下,弯成温暖的弧度。
女人叫方荷伊,金泰亨的老婆,职业是一名儿科医生。他俩认识的经历也比较像少女漫画,那年金泰亨大邱的一个小弟弟来首尔找他玩时生病了,金泰亨带他去看病,刚巧碰上了方荷伊看诊。那个时候他与金泰亨分手已经过去一年了,他对自己第一次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比现在的季节还要往后推一两个月左右。
温暖的春天,至热烈的夏天,便是金泰亨追求她的季节。
追求成功后的发展水到渠成。金泰亨开始带她出席他们的聚餐,因为是圈外人,保密措施一直做得很妥善,直到金泰亨承认结婚的消息,方荷伊这号人物才开始暴露在公众视线下。
但尽管如此,金泰亨仍下了很大功夫。尽管方荷伊从事的职业并不私密,却还是极少有受到骚扰的消息传出,想来也是金泰亨的努力。
金泰亨诚然是个细心的人,现在的他早已比当初成熟得多。如果说方荷伊得到的是岁月沉淀过后体贴细心,仍旧热烈直白的金泰亨的话,那么朴智旻曾经得到的,便是去掉了一半体贴细心,比现在更多几分热烈直白的金泰亨。
到底是哪个金泰亨更得他心,他无从分辨。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哪个金泰亨,他都没能长久地拥有下去。
他从未为金泰亨追求方荷伊提过半点建议。
当时的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破釜沉舟,二是顺其自然。他选了第二条,一直走到了今天的局面。但事实上,后来诸多事迹都能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基于无论他选哪条路,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事实上。
“你不介意吧?”
朴智旻呆愣地望向方荷伊,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女人的手偏凉,摸上来,手背碰到额头的时候很舒服。奇怪的是,这样应为亲密的姿势在她做来,却没有半点不合适的感觉。
“你有点发热。”片刻后方荷伊把手放下,“哥开了车来吗?”朴智旻仍旧有些发愣地点点头,于是那人便说道:“我让泰亨送你回去吧。”
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在那人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时住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让他在方荷伊面前,觉得自己特别可悲。
“泰亨吗?我在医院碰到智旻哥了,”因为是在医院,她的声音刻意压得有些低,“他发烧了,不方便开车回去,你过来送他吧……”
朴智旻眼睛盯着手里的挂号单上他的名字,耳朵却不自觉地竖起。医院走廊很静,那人的声音能略微地被他捕捉到。
像被什么东西切割开,过滤出细碎的字眼,却仍能暖人心扉。
“泰拳先送去妈那帮忙照看吧,我今天得值夜班呢。”
“好,那你早点来。……恩,会早点回去的,你也注意安全。”
喜悦与其他很多感情一样,是很难隐藏的。因为它懂得藏在声音里,藏在眼睛里,却会随着一举一动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朴智旻听见身旁那人的声音,还有挂掉电话后望着手机,眼底柔和的模样。
你瞧,这无法躲藏。
喜悦比悲伤,往往更难隐藏。
“你说你这家伙,生病了怎么就一个人憋着啊。”刚看完医生,还没来得及去拿药就在门口被拦住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怪不得我说早上电台换人了呢,要不是荷伊碰见你了你就打算一个人扛过去是吧?”
他其实很想说是,基于他已经有多次一个人扛过去的经验。
朴智旻抬起头,金泰亨穿得很厚实,土黄色的大衣,头发染成浅咖啡色,大衣里头穿着红色毛衣,似乎还是从前他见过的样式。朴智旻还没来得及细看他,手上的缴费单子已经被夺走,然后带着体温的红色绒线围巾已经围着他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当生病成为一个人必修的学科后,它便显得毫不重要起来。只不过人会疲惫,人会难受,所以当那些孤独的情绪在适当的点冒出头来时,便就很难承受。
这就好比你曾经备受关怀,有人嘘寒问暖,却还是不免有太多次孤独的经验。而当关怀用一个乏善可陈的方式重新到来时,尤其是对于那唯一一个特殊人物而言,感动,实际上是一个不能得以准确形容的词汇。
“生病了还穿那么少,平时手脚就不暖和,活该生病呢。”
金泰亨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人领去走廊的凳子上乖乖坐着,然后跑去缴费领药。
整个过程过于迅速,朴智旻还没能够说上一句话,金泰亨就只留下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他穿了上次生日聚餐时的大衣,转身的时候衣角的弧度还是同那晚那般相像。
慢慢呼出一口气,朴智旻埋下头,感觉脖子上那条带有那人温度的围巾过于温暖,几乎能让他落下泪来。
于是他静静地等,又慢慢吸气。金泰亨从来都不习惯喷古龙水,衣物上只有干干净净的洗衣液的味道,现在也一样。
往事并没来得及掀开,那人已经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干事情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他知道金泰亨这么快就回来定是匆忙的,毕竟这里是三楼,而缴费与药剂房却在一楼的另一头。
“现在还烧不?呀,笨蛋,可别把鼻涕都蹭在我围巾上。”
金泰亨的手比他的大很多,摸上来的时候朴智旻下意识身体就往后仰。那人也似乎看出他躲避的念头,拿着药的另一只手就抵住他的后脑勺。
听声音已经消气了,朴智旻仍旧把脸凑到围巾里裹着,任由金泰亨在他头上乱摸。
“还是挺烫的啊,”那人一把掐住自己发红的鼻尖,“让你这家伙拖到下午才来医院,不把你给烧傻了。”
掐得生疼,朴智旻立马眯住眼睛,终于说出了一句话,“疼啊喂笨蛋!”
而金泰亨只是哼了一声才终于放下手,“这时候才懂得示弱吗。”
朴智旻的声音因为感冒而很沙哑,听到这句话后清了清喉咙,心里面却在暗自嘟囔。
他想,泰泰你个笨蛋。
他这辈子明明就只可能对一个人示弱。
初告白的记忆太过深刻,紧随其来的后遗症便会是每每碰到相同的情景都会深入骨髓般的忆起每分每秒,尤其是在失去以后。
很凑巧的是,他们刚在一起的那天也是他被流行病毒击倒的时候。初春过后的空气清新又带着凉意,他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喷嚏连连,头上贴着冰贴。而那人盘腿坐在自己旁边,吃着雪糕看电视。
刚好是没有行程的日子,其他人都去练习了,只剩下金泰亨自动提议留下来照顾他。说是照顾,其实就是一起偷懒,甚至连吃的东西都是外卖。
“喂,智旻啊,”金泰亨舔掉雪糕棍上最后一点雪糕,闷闷的声音传来,夹在电视机的声音里头。但由于朴智旻还埋在纸巾里擤着鼻涕,并不能听得很清楚,只好“唔?”了一声。
但是身旁的声音却没有继续,反而又只剩下电视机重播昨晚电视剧的声音。
他正在疑惑,转头看过去,金泰亨已经整个人凑上来,让缩在被子里的他瞬间不敢动弹。他的气息是阳春三月的热烈温暖,明明带着雪糕的寒意,侵入他的口腔的时候仍带有横冲直撞的直白。朴智旻低烧的脑袋禁不起考验,直到被亲完了也忘记要回应。
“智旻啊,我们交往吧?”
他只知道自己脑袋里面有根弦断了,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金泰亨,嘴巴肯定很傻地张着。
咽了口唾沫,看了面无表情的金泰亨许久。
“好啊。”
他至今仍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确认双方两情相悦的,也说不出为何在那人说出那句话前就已心怀期待。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为了这场感情里投入得最深的人,甚至到现在那人已经彻底抽身干净他也仍旧放不开。
他只知道原来年轻的时候发过的誓,说过的话,并不能完全当真,并不能全然作数。因为一辈子太长,每个人都应该认识很多人,爱上很多人,才能找到最后的那个人。那才符合逻辑。
只可惜他那时还不知道。只可惜金泰亨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偶像剧还是古早mv里学来的蹩脚告白方式能让他那么受用。只可惜他爱得太深。
其实在一起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他猜自己早就喜欢上了身旁那个人,才能这样毫不犹豫地爽快答应了。
喜欢一个人该考虑多少问题,和一个人在一起又应该考虑多少问题。朴智旻的成长必然是跟随着金泰亨一起度过的。他们认识太久了,一起练习,一起出道,一起成年,一起生活,一起工作。
如果说喜欢上那个人太过轻易,那么朴智旻一定是低估了自己。接受告白的时候无法违逆自己无数次想吻上去的内心,和那人正式交往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无数次猜测未来的内心。
虽说直到后来才发现他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他们的出发点本就不相同。
两个言行不一的人,要如何在一起?感情要如何长久?
他的确不知道金泰亨在一开始是怎么想的。
他甚至在刚分开的时候懊恼过自己。懊恼自己为什么总不肯坦诚,明明已经深知自己陷得太深离不开对方,却还总是嘴硬着不肯服软。他总觉得分开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总是任性,不够可爱,便一点点逼退了金泰亨对于未来的所有设想。
所以他埋怨自己,反省自己,期望自己成长起来,而金泰亨能看到这一点。
可他还是错了。
“你这水怎么都凉了也不入到壶里。”
金泰亨让朴智旻坐在沙发上,把朴智旻之前扔在了一旁的被子拉到他身上,然后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煮水。朴智旻继续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他的背影,没一会就又睡着了。
被很冷的东西冻醒,朴智旻睁开迷糊的双眼,看见金泰亨嘻嘻地笑了两声,然后把之前放在他脸颊旁的冰棍拆掉包装袋扔进嘴里,一个盘腿坐在他身旁。
朴智旻只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那人已经含着冰棍变魔术似的拿出了刚开的药和温水递给他。朴智旻瞥了一眼那人的姿势还有面前开到静音的电视,没有做声就默默吞起了药片。
一旁的金泰亨送了药后就用遥控把电视的静音撤了,咬着冰棍啧啧两声。
“这冰棍还挺好吃的啊,我在你家冰柜里翻出来的。”
“应该是上次柾国来吃饭的时候带的吧,”朴智旻吞了药,眯眼看着身旁盯着电视饶有趣味的金泰亨被冻得通红的嘴唇,忍不住就道:“你可看着点生产日期,说不定就过期了,别吃傻了。”
“……什么啊,”金泰亨听到这话连忙把含着的冰棍拿出来,见朴智旻神神叨叨的模样又继续心安理得地吃起来,“没事,拉肚子了换你来负责我。”然后又笑得一幅傻了吧唧的模样。
不得不说金泰亨说的话时至今日仍对他有强大的影响力。朴智旻撇撇嘴,让自己也沉浸在电视剧里头,片头居然是闵玧其制作的,也算是刚巧。
根本不需要大脑思考他就意识到现在的情景和那时有多相像。大概不同的只是金泰亨还是嘴馋,却不再喜欢朴智旻了;朴智旻还是生着病,却不再怀有期待了。
他们都老了。
金泰亨只来得及看完一集新剧就已经被朴智旻勒令赶跑了。临走前他还是给朴智旻煮了整整一锅粥才离开,并且拒绝了朴智旻让他开自己车回家的提议。
也懒得跟这人计较,朴智旻裹着被子站自己家门口,看那人临走前又再用手测了测自己额头的温度。似乎是不够准确,又用手搂过自己,头抵着头。
温度差异不大。那人这才满意地松开自己,叮嘱自己记得吃药喝粥多喝热水。
朴智旻点着头表示听进去了,喉咙有点发痒,于是没有跟那人说话。而那人倒也不在意,只是让他以后要是生病记得给他打电话,然后又在反复叮嘱云云,末了向他挥手道再见后就转身离去。
他在那人的背影又渐融进夜色时才清好喉咙,勉强说出一句再见。声音落在空气中,二氧化碳和氧气架不起这区区两个字的重量,只有由得它们落到地上,碰出并不存在的碎裂声。
然后又把注意安全埋在了心里,交由他应能知晓这样一种可怕的自我慰藉里。
在这样的感情里,他错得很彻底。因为并不是他的任性逼退了金泰亨对未来的设想,而是那人根本就没有对未来有过寄望。
为什么呢?
是因为做朋友的话更加保险吗?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要这样呢?
这样同他在一起,接受他所有任性又胡思乱想的小脾气后,在他已经无法让自己不爱他以后,同自己说分手。
这样在他们已经分开太久,在他也已经结婚生子,团队解散后,还要像如今这般竭尽全力地让他感到他的温暖。
为了证明朴智旻的确放不下金泰亨吗?
说实话,朴智旻从来不觉得金泰亨如今的温柔是残忍。因为他明白自己在金泰亨的心目中的位置仍然很重要。那人仍然把他视为最好的,最亲密的朋友,那人无心的与别人的恩爱虽会让他难过,情感却还是来得坦荡。
就好比跨年他虽让他听到了电话里的她,却还是没有忘记每一年的跨年都跟他打电话。
甚至他总同他说的家长里短,虽细碎说来让他心里钝痛,却还是如此让他有种近乎虚拟的渴望。
然而,他最无法原谅金泰亨的一点,也同样是他最无法释怀的一点。
朴智旻裹着那床被子赤着脚走到冰箱里,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找出另一根之前金泰亨吃的冰棍。合上冰箱门,拆掉包装袋,走回客厅里,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里捉摸不透的剧情,情情爱爱,哪怕大家都深谙其套路,却还是无法整理清楚。
朴智旻呼出一阵凉气,冰棍很凉,冷得他有些发抖。感冒了还吃大概有点作死,也不知道为什么金泰亨那个家伙那么喜欢吃这种东西。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它。最后把棍子放在一边,用手背抵住唇,呼吸间溢出的气体还是很冷,夹着冰棍的寒气,却未曾有着热烈温暖的直白。
他狂热地怀念的那种直白。
他最无法原谅金泰亨的一点,也同样是他最无法释怀的一点。
那人过于聪明,中途便已替换情感。他怀抱着满腔炽热的爱意,而他始终坚守朋友这样一个标识;他有过无数固执走下去的念头,而他还未结束便已想着放弃。
他已经不认真,说的话从未想过要当真,从未想过要作数。
他已经不认真,可他偏偏还真的投注了所有情感下去。
他已经太笨,还不懂放手。
TBC
关于金泰亨的感情的看法,其实这还是个暂时。
以后大概完结应该会有他的番外恩~毕竟目前都是扒鸡视角
蹦最野的迪 做最好的A 05
婚后日常流水账/ABO/ooc
爱玩爱疯但坚定不婚内出轨的a,辛苦赚钱养家糊口的o,没有爱的死去活来但是感情生活一直稳定的神仙ao恋了解一下。
闵玧其最近意外的忙碌,以往送完老婆上班便要回家继续睡回笼觉,有时候犯懒,连睡衣都不换,直接洗把脸就出门,反正就是到车库的这点路,就是把老婆送到公司大门抱着他索吻的时候被一把推开有点扎心,闵少爷觉得委屈极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9点钟的太阳了,为了送你上班,每天起早贪黑的,连亲一下都不给。
朴智旻很无语,你他妈牙都没刷还想亲我?做梦去吧!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闵少爷开始做事业了,有时候还象征性的打扮的人摸狗样的,回笼觉也不睡了,朴总表示很欣慰,为...
婚后日常流水账/ABO/ooc
爱玩爱疯但坚定不婚内出轨的a,辛苦赚钱养家糊口的o,没有爱的死去活来但是感情生活一直稳定的神仙ao恋了解一下。
闵玧其最近意外的忙碌,以往送完老婆上班便要回家继续睡回笼觉,有时候犯懒,连睡衣都不换,直接洗把脸就出门,反正就是到车库的这点路,就是把老婆送到公司大门抱着他索吻的时候被一把推开有点扎心,闵少爷觉得委屈极了,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9点钟的太阳了,为了送你上班,每天起早贪黑的,连亲一下都不给。
朴智旻很无语,你他妈牙都没刷还想亲我?做梦去吧!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闵少爷开始做事业了,有时候还象征性的打扮的人摸狗样的,回笼觉也不睡了,朴总表示很欣慰,为了犒劳老公,晚上进行双人动作游戏的时候还主动的玩了一次脐橙,闵少爷受宠若惊,并胃口大开的要求再来一次。
可惜好景不长,首先是朴总发现小别墅车库里停着的超跑不见了几辆,原本整齐划一有序停放的小老婆们,一旦有空车位的话就非常明显,朴智旻想着可能是借朋友玩几天吧,也不放在心上,可是一连几周都不见就有点奇怪了。
“哦,我卖了……”闵玧其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之前那个差点要抱着小老婆睡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要卖?你不是很宝贝吗?”
“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朴智旻听到这个回答心里就有点难受,资金周转有问题为什么不跟他提?合法夫夫连这种事也要瞒着吗?
闵玧其一看老婆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补了一句:“问题都解决了,你不要担心,我解决不了的话肯定会跟你说的。”
朴智旻才稍稍安心,又皱着眉头叮嘱了一句,有困难记得找老婆,不要一个人硬撑。
好好好,闵玧其满口答应下来。
等到了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朴智旻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担心都喂了狗!
原本闵少爷瞒得好好的,一点风声都没传到老婆耳边,但是猪队友上赶着要送人头他拦都拦不住。有一天,几个损友又攒局搞了个小派对,一伙人凑在一起喝酒吹水,本来朴智旻是不想去的,但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便跟在老公旁边玩玩手机,顺便听听八卦什么的。
然后小金少爷一句:“哥你新买的那辆lambo lp750什么时候借我开开啊?”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还没开口呢,闵玧其就一个飞身过去捂住金泰亨的嘴:“你喝大了吧?说话都不利索,我只有一辆700。”
哼,以为夹起尾巴我就不知道你在想啥吗?
回家再收拾你!
朴智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玩自己的手机,低眉顺眼的,看着脾气特好的样子,等一回到家一关上门,立马原形毕露。
“我给个机会你解释。”朴总端坐在沙发上,抱着手翘着二郎腿还颇有风范的抬着尖下巴,非常的冷艳高贵。
“解释什么啊?哎哟我又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我改还不成吗?”闵玧其贼狗腿的凑过来给媳妇又是揉腿又是揉肩的,一副想萌混过关的样子。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
闵少爷当场跪下了,幸好地毯厚给他垫着,不过这样就显得没什么诚意,所以他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是真喜欢,不买心里就不舒服,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我之前答应过你说再买车就剁手,我没做到嘛……就怕你生气……”
“呵呵,怕我生气?你要真怕我生气就不应该瞒着我,我生气是因为你买车吗?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闵少爷很配合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啦!
“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我生气什么啊?倒是你,最近又是投资又是买房,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所以才急着把旧爱转手然后接新欢回家吧?”
“哎呀,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有多混蛋似的……”
你本来就是个混蛋!朴智旻在心里肺腑道,他一想起闵玧其之前有多宝贝他的车,有时候情不自禁的还会亲一口方向盘就觉得气闷,既然这么喜欢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干脆的割舍掉?但是如今空荡荡的车库提醒着他一个赤裸裸的事实。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是生气,生气老公有事瞒着他,擅自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出去也不说,说好的财政公开呢?不过更生气的是这个男人不顾往日的感情,说卖车就卖车,作风极其的冷漠与无情。
闵少爷对爱车没了新鲜感后,可以轻易转手,那对人呢?
闵玧其显然没有想到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他低声下气的哄了半天后,见老婆还是爱答不理的便失去了耐心,想着等他气消了再说,便起身去洗漱,但是他没想到老婆居然这么绝情,闵玧其从浴室出来后盯着紧锁的房门看了许久,觉得有必要去学习一下omega心理学。
这脾气也忒大了,还敢分房了现在,说好的就算吵架吵的再凶也不离开五米!
不能在这松口,要是今晚让老婆得逞了以后还得了?现在是分房,以后指不定就要离家出走了!闵少爷细细琢磨一番后跑到储物间好一顿翻箱倒柜之后,拎了个锤子出来。
其实朴智旻没想过要分房睡,他就是一时气不过又不肯罢休,想要老公再哄几句,保证以后做什么事都要跟他商量一下,当作给他一个教训。
但是竖起耳朵留意了半天,也不见那个臭alpha有什么动静,他该不会觉得进不了门就跑去客房睡了吧?靠!他要敢这样,我就捶死他!
越想越觉得恼怒,朴智旻愤愤的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沾到拖鞋呢,房门那就传来“嘭”的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紧接着就是好几声金属的撞击声,不到一分钟,闵少爷就拎着铁锤走进来,咧开一口大白牙,带几分戏虐看向还呆坐在床边出神的媳妇:“敢锁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锁硬还是我的锤子硬。”
哦嚯,战况瞬间逆风翻盘,闵少爷凭借强大的信息素压迫以及一锤爆门的嚣张气焰成功的把自家媳妇唬得一愣一愣的。
后来那个已然报废的门锁也没换过,闵玧其要求的,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以后吵架就不用再砸一次了,很方便。
有时候朴智旻感到很疑惑,就他俩这样的还能被称做“模范夫夫”?那别的伴侣得处成什么鸟样啊?
所以每次一听到别人夸自家老公,朴智旻都很怀疑人生“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两个优点,但真的没您说的那么好。”
旁边坐着的闵玧其对这评价颇不满意,不动声色的剥了个橘子,又挑了块最饱满的果肉塞到媳妇嘴里,笑嘻嘻的问道:“甜吗?小橘子~”
一语双关,标准情话。
周围一群吃瓜群众疯狂起哄,连几个长辈都乐呵呵的,就差要他俩现场来段真人亲热的戏码了。
“哎哟,小其真会疼媳妇儿啊!”
“照这恩爱劲儿,明年就可以抱外孙啦~”
“哎呀,这事急不来急不来,孩子们高兴就好。”朴母笑眯了眼,嘴上说着不急不急,但是心里已经在计划宝宝房要怎么布置了。
朴智旻看着异常兴奋的亲人们,非常想说一句,我老公在他们家风评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俩在朴家过夜的话,都会在朴智旻原来的房间歇息,一般情况下,他们只是抱成一团再亲几下当作晚安吻,便合上眼安分睡觉,不是闵玧其不想做,其实他很想,奈何老婆不配合啊!
朴智旻也觉得很委屈,他以前很喜欢那种卡通图案的设计,整个床上四件套都是蠢萌蠢萌的卡通公仔,床头还老大一个玩偶形状的夜灯,在这种充满童心的氛围里,你好意思做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吗?
他也试着买了新的四件套过来打算换掉,灰调纯色款的,大气又成熟,结果刚换上,老母亲就是一阵伤感:“唉,儿子长大了,以后想找个回忆的地方都没有了,就这么一个小房间,我以前每天跟他念睡前故事,这个床单还是我给他挑的。”
好好好,我不换了行吗?
只要躺在这张床上他就心如止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闵玧其的手一摸过来,他就贼无情的打掉,背过身去不理人,非常没骨气的alpha也不好意思强迫老婆,只好乖乖的抱着人睡觉。本来是相安无事的,直到某人找出了他高中时候的制服……
闵玧其对于发掘老婆各种不为人知的一面有着深厚的兴趣,比如22岁的老婆穿高中的校服会是什么样呢?
“你神经病啊!谁要穿这种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个变态!”
“你怎么样才肯穿?”闵少爷很有耐心的劝导。
“不穿!怎么样都不穿!”朴智旻上前一步想抢过他手里的衣服。
闵玧其转身一躲“行吧,不穿就不穿。”
朴智旻松了口气。
“你不穿,我穿。”
朴智旻又一次怀疑人生。
他有病吧!玩什么cosplay?!
闵玧其趁老婆没反应过来,把几件衣服一团抱着进了浴室且锁好了门,等到朴智旻骂骂咧咧的敲门时,他已经在系领带了,到底是好几年前的尺码,穿着有点紧,但是不妨碍他甩帅,衬衫的下摆全扯了出来,随意的扣上几颗扣子,红底银纹的领带系的松松垮垮的,又张扬又慵懒。
“朴老师怎么这么着急啊?过来,我让地方给你。”闵玧其一把拉开门,倚在门边饶有趣味的看着一下就躲开的媳妇。
“卧槽,你要不要脸啊!居然还玩师生恋?道德败坏!”朴智旻破口大骂,企图浇灭这个男人对角色扮演雄赳赳气昂昂的兴致。
“我什么说过要玩师生恋?我玩的是强……”alpha眯了眯眼,故意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朴智旻一对上那双炽热到能在他身上烧出个窟窿的眼睛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发慌,偏偏浴室就在房门的旁边,想逃都没处逃。
“不要在这里啦,我们回家再玩好不好?”既然硬的不行就试试软的,朴智旻嗲声嗲气的撒着娇。
很可惜的是,某人并不吃这套。
“不行,记住你现在的角色,不要发/骚。”闵玧其直接把人扑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睨视着。
发你妹的骚!朴智旻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今天闵玧其不干/死他,他明天一定会把他从二楼扔出去。
[泰果珍]平流层(下.1)
11
不出所料,金泰亨果然告白失败了。他回来的时候田柾国还没有睡,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等他。
金泰亨回来后只是看了他一眼。对方不说话,他更不想说话,衣服也不脱,直接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身上带着外面还没消散的冷空气,冲淡了房间里热烘烘的温度。
“别睡。”田柾国突然从后面揪住他的外套领子,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你被金硕珍拒绝了吧?”
金泰亨心里不好受,有些烦躁的甩开他的手:“你才多大?金硕珍也是你能叫的?”
田柾国被气到好笑,鼻子里发出啧的声音。
“我不能叫你就能叫了?别忘了。”他顿了顿,想说,别忘了,那是我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没自信说出口。
金...
11
不出所料,金泰亨果然告白失败了。他回来的时候田柾国还没有睡,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等他。
金泰亨回来后只是看了他一眼。对方不说话,他更不想说话,衣服也不脱,直接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身上带着外面还没消散的冷空气,冲淡了房间里热烘烘的温度。
“别睡。”田柾国突然从后面揪住他的外套领子,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你被金硕珍拒绝了吧?”
金泰亨心里不好受,有些烦躁的甩开他的手:“你才多大?金硕珍也是你能叫的?”
田柾国被气到好笑,鼻子里发出啧的声音。
“我不能叫你就能叫了?别忘了。”他顿了顿,想说,别忘了,那是我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没自信说出口。
金泰亨觉察到他的迟疑,平时成日混在一起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默契让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弟弟下一句要说什么,于是冷声笑道:“又想说珍哥是你哥?得了吧,你真以为金硕珍把你当弟弟呢?”
话音落下,田柾国脸色迅速变了。金泰亨其实不懂为什么比起暧昧的恋人关系田柾国明显更倾向于继续当弟弟,不过算了,他也不想懂。他自己心气不顺,田柾国还非要来招惹他,惹的他心情更加不好,就也不想让对方好受,便继续冷淡的戳穿真相:“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把你当弟弟,你把他当哥哥了吗?”
“别忘了,”他说,带着点鱼死网破要死一起死的味道:“你现在和我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田柾国跪坐在床上,望着金泰亨的背景紧咬牙关。舌头无意识的游移到口腔侧边,把腮帮子重重的顶出了一个凸起。
“我和你不一样。”他反驳他:“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金泰亨闭上眼睛都要睡了,听到他的话又好笑的扭过半边身子去看他:“哪儿不一样了?”
“我没你那么自私。”田柾国皱着眉头朝他一字一顿:“要不是你那天跟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珍哥怎么样。所以以后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我不会像你一样告诉他让他难堪。”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金泰亨痛点。几乎是立刻,他脑中就出现了刚刚在楼下时金硕珍惊讶的脸色。金泰亨尝试靠近他,想抓住他的手,对方却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挥开了。
意识到后金硕珍想要弥补:“对不起泰亨,哥不是故意的。”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在空中顿住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金泰亨越过便利店孤零零的那一点灯光看他的脸。金硕珍的表情十分的难堪,为难和不安两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瑟缩了许多,宽宽的肩膀都塌进了外套里。
“没关系,哥。”最后还是金泰亨先开口了,他搓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笑的不要太难看:“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吓到你了吧?其实我也猜到你的反应了,只是……”只是不甘心。“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朝他做了个上下摆手的傻气动作:“你看,我也没有很难过。”
金硕珍不敢看他,脸从脖子红到耳朵。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为自己的放纵和逃避而惭愧不安,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受害者,可是面对金泰亨灼热的视线,他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来。
“泰亨,真的抱歉……”
“哥,真的,别再说抱歉。”金泰亨努力牵起嘴角,主动向前一步给了金硕珍一个拥抱。怀里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却没有松手,反而收紧手臂把哥哥更紧的箍进了怀里。
“我知道你知道。”他在他耳边轻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在面对他时没有继续假装弟弟,用温柔包容了哥哥过往的逃避和疏远:“我都知道,所以不用觉得抱歉。喜欢你是我自找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或许是这句话起到了安抚作用,金硕珍在他怀里终于停止了颤抖。
又过了一会儿,他主动伸出手来,主动环住了弟弟的腰。
“谢谢。”这次没有说抱歉,他把头埋进弟弟的肩窝里,说:“泰亨,我不是个好哥哥。所以谢谢你原谅我。”
12
不知是不是因为分享了共同的秘密而彻底变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那晚之后田柾国和金泰亨的关系反而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又开始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喜欢一样的东西,一个有了,另一个也要买来一件。只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一个人不论他们再喜欢也无法得到,更无法分享。
金泰亨对于金硕珍明里暗里的示好也渐渐变弱了许多。一开始金硕珍看到金泰亨时还会不自在的别过脸去,除非必要尽量不和金泰亨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那阵子田柾国反而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每次金硕珍要和金泰亨独处时,他就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门口,然后金硕珍就会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发亮,赶紧把他拉来身边。
金泰亨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有三个人在的待机室里,他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只有耳朵醒着,听到身后沙发上金硕珍和田柾国两个人嬉戏打闹的声音。
“珍哥为什么这样啊!”田柾国又在冲金硕珍叫,而后传来“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谁打了谁。接着金硕珍也提高了声音:“呀,田柾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田柾国在身后嘻嘻的笑个不停。金泰亨眯着眼睛透过镜子看了一眼,两个人已经在沙发上缠成了一团。金硕珍把田柾国按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而田柾国抬起腿把金硕珍的腿紧紧夹住,望着无法挣扎的哥哥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
金泰亨重新闭上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平静的跳动,脑中无念无想,甚至构造不出一个金硕珍面对自己时的笑脸。
过了不久其他成员也进来了。他这才假装睡醒,顺势加入其他人对老大和老幺开玩笑的队伍,对着两人也露出一点点淡淡的笑意来。
间隙中他瞥了金硕珍一眼。对方从他“醒来”后就表情不太自然,这时偏像与他有心灵感应一般对上了目光。他本能的弯起嘴角,冲他笑的更深,金硕珍却慌里慌张的扭过了头,而后下意识把田柾国推到了一边,没让他再继续缠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当年年末。某一个深夜,他在宿舍冰箱前遇到半夜口渴来喝水的金硕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还迷糊的原因,对方看到他后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的避开,而是冲他招了招手,叫他过来。
金泰亨走过去。趁着夜色,他露骨的打量着哥哥的脸庞。金硕珍头发睡的毛毛躁躁,过长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后,眼角积蓄起一点湿润的眼泪来,被他伸手揉掉,又露出通红的眼角。
视线继续往下。他看到他敞开的睡衣领口,凹陷的锁骨在浅浅的月光下弯出两道诱人的弧线。再往下,阴影没入平坦的胸膛,金硕珍在这时微微直起身来。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泰亨,”金硕珍不知道刚刚自己已经被全身扫描一遍,举起瓶子给他看,瓶底只剩下不多的清水:“还剩一点,留给你喝。”
金泰亨没有拒绝,他靠近过去,伸手接过哥哥递来的塑料瓶。水瓶传递时手指蹭过手指,金硕珍微微拢了一下手掌,避开了这突然的温度接触。
金泰亨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下。他把水瓶举起来,嘴唇贴上了刚刚金硕珍喝水的地方,就着这样的姿势把剩下的那一点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金硕珍在看他。喝水的时候,他透过透明的瓶身,确信金硕珍的视线正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但他像没有发觉一样继续小口的吞咽。冰水流过干涩的咽喉,喉结跟着上下滚动。他仰着脖子,喝空最后一滴水,最后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瓶口。
金硕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他愣愣的发呆。目光像被黏在了弟弟脆弱的咽喉上,半天挪不开视线。
“哎,哥,回神了。”直到金泰亨放下水瓶,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立刻烧的通红。
转身就想走,手臂却被人从身后抓住。金泰亨的力气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长得完全像个大人了,连力气都变大许多。此时抓着他的胳膊,微微使了力气,竟然一下没法挣开。
“我回去睡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嘟嘟囔囔的,连自己都能觉察出自己的心虚:“你也回去睡吧。”
金泰亨怎么可能放他回去睡觉。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全身的细胞都恨不得叫嚣着让他把他拽回来紧紧抱住亲吻。但是还好,理智还在。他知道他要的只是跨过那条哥哥和弟弟之间的安全线,但不能玩火,更不能真的把金硕珍吓跑。
于是只拽着哥哥把他强行扯到了冰箱上,伸出一条腿来抵在了他的腿间。
金硕珍嘴唇都颤抖了,望他的目光像小动物见到捕食者。
“哥怕我?”金泰亨靠近他,黑夜里目光炯炯,映照出窗外淡淡的月光:“我不是弟弟吗?为什么怕我?”
金硕珍说:“没怕啊。”他想说自己不是比金泰亨要高吗?体型明明也比他大,怎么现在局势能倒转成这样,他怎么就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压在冰箱上动弹不得了?
金泰亨低声笑了笑,见他不想承认,便不再追究这件事,换了一个话题:“那哥刚刚为什么盯着我看?”
金硕珍刚想继续说没看啊,就被对方伸出手指抵在了唇上。弟弟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眼神里有一点审视的味道:“哥要教弟弟说谎吗?我看见哥盯着我看了。”
金硕珍感觉头皮发麻,有种喘不过气的冲动。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金泰亨时有这种感觉,只是以前都以为是因为愧疚而逃避过去了,只有这一次被逼到墙角,反而完整的被放任。
见他答不上话,金泰亨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金硕珍。”他叫了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念出了爱意来,一字一顿的轻声道:“其实你也感觉出来了吧?你已经没法把我当弟弟了。”
金硕珍的瞳孔骤然紧缩,被戳中了自己都不敢直面的心事,下意识的望向了地面,一句反驳的话也找不出来。
“你也喜欢我的吧?”金泰亨继续说:“你说服了自己这么久,也没办法阻止自己不去注意我,对吧?”
13
田柾国敏感的注意到金泰亨和金硕珍之间的气氛好像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金泰亨又开始像告白之前一样总爱往金硕珍身边蹭。除了以前爱像个小孩一样对他摸摸蹭蹭揉揉捏捏以外,现在还开始做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亲密举动。
比如现在,趁着其他成员都不在,金泰亨坐在金硕珍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偏着头去看金硕珍的手机。
田柾国换好衣服就回了练习室,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面。金硕珍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金泰亨则把脑袋靠在哥哥的肩上,时不时偏过头去,把鼻尖和嘴唇埋进哥哥的肩窝。
田柾国看的整个人毛骨悚然,几步走过去也坐到了金硕珍身边,伸手把他手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状若无意的问道:“看什么呢?”
金硕珍没有发觉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吸了一下鼻子又转去了田柾国的方向,为了看清屏幕还伸手拽住了田柾国的袖子保持身体的平衡:“这个电影。”他专注起来时说话的声音会变得黏黏糊糊,像小孩子口齿不清的哼哼:“你之前是不是说你看过了?”
“哦。”田柾国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画面,伸手指一下人群背景里某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路人角色:“他是凶手。”
“……呀!!”金硕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当即暴怒,露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田柾国!你有毛病吧?为什么要剧透啊?!”
田柾国刚想露出得意的表情,金泰亨却比他快了一步,先伸手捂住了金硕珍的眼睛,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捂住就看不见了。”
“呀!!”金硕珍更愤怒,掰开他的手朝他叫道:“你哥我看起来像白痴吗?捂住眼睛也已经看见了好吗!”
最后两个人都被嫌弃。金硕珍自己拿着手机气哼哼的走了,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互望,大眼瞪着大眼。
“哎。”田柾国挠了挠头。自从上次之后,他就不太叫他哥了,总是直呼他的名字。这次也依然这么叫了:“金泰亨,你是不是跟珍哥说什么了?”
金泰亨最近心情很好,没有说关你屁事,还冲他耸耸肩膀,得瑟的扭动身体。
“说我喜欢他呗。”他说:“你不是知道吗?我干什么又没有瞒着你。”
田柾国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还来?”声音过大,他下意识的看一眼金硕珍的方向,压低了声音:“你还没死心啊?”
金泰亨说:“我就没打算死心。”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傻乐:“珍哥这么可爱,我才不要死心。”
田柾国感觉自己的脑袋在隐隐作痛。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经过上次的告白之后金泰亨会学乖,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停下不该有的心思,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泰亨哥。”慌乱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又叫了哥。金泰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摸他表情僵硬的脸:“田柾国,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你怎么了?”
田柾国一把抓住他的手,攥进自己手里,努力想让自己说的轻描淡写一点:“你不要再喜欢硕珍哥了好不好?”
金泰亨听他说的是这句话,脸色倏忽一变。他费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耐烦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喜欢他就自己去表白,总管我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田柾国说,他镇定下来自己的语气,声音低下来,抓着金泰亨的手却没有松劲:“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开心吗?”
金泰亨哼一声道:“那是你觉得。”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弟弟宛如铁钳般紧紧箍住他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把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变得像是在打架:“你得到了那么多。你当然觉得好!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
“那又怎么样!”田柾国的力气也和脾气一起在较劲中失控:“哥哥就是喜欢我更多一点,你不服,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叫哥哥喜欢你啊!”
“田柾国!”这下金泰亨也彻底被激怒,脾气上来时将弟弟狠狠向外一推,终于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指间挣脱了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别傻了!”田柾国却突然吼了一声,有一滴眼泪探头探脑的试图从眼眶里冒出来,最后却还是被他压了回去。
“他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你别再做梦了!”
金泰亨被他的吼声震了一下。随即露出荒谬的神色。
“我不信。”他说,咬着牙,表情略带凶狠的透过玻璃窗户看向隔壁缩在角落里看手机的金硕珍,口腔里渗出一点鲜血的铁锈味道来,被他呸的一口吐掉,像一头凶狠的小兽。
“没有什么是应不应该的,我才不会认命。”他说,对弟弟露出一个嘲弄的嘴脸来:“你要乖?去啊。去他面前继续当小孩。看这样他会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田柾国一言不发。他的情绪也在濒临崩溃的顶点,只要一点刺激就能崩断他脑袋中的弦。
“金泰亨。”他尝试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懂不懂,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就把一切都毁了。”
“你会把我也拖下水的。”他说,声音里甚至带上了恼怒的哭腔,这一次终于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就像那个时候一样,你自己不敢,所以拖我下水当假想敌。这次也一样,你毁了你自己还不够,为什么还想让我也变得贪心?”
他明明不是个会轻易掉泪的人,哥哥总夸他坚强,说他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爱哭爱撒娇的明明是泰亨哥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是他要看上去更软弱一些?
田柾国不肯承认,他不想面对现实撕破后的残酷结局。大家都说他和金硕珍最像,不仅仅是因为他与他近乎默契的言行举止,更是因为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对美好平和局面的无限向往。哪怕是虚假的。他和金硕珍彼此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愿意提前戳破。
金泰亨却不一样。他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异数,是人体中一颗突变的基因。他突破细胞的防线,无限的再生,再生,吞噬掉一切容人思考的时间。他要的那么急,那么快,根本就不肯让人停下来缓一缓。
说不定他就是要这样。不留余地,不给人任何粉饰太平的机会,也不听任何借口。
他就是要用这样决绝又任性的方式走到金硕珍眼前,跟他说,我爱你。哥哥,我爱你,你别再拒绝我,也别再假装看不见我。
【糖珍】教室角落的闵同学为何那样
师生警告⚠
这是金硕珍第一届当高中生的班主任,年轻老师自带光环,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找他说话。
作为班主任,他常常不放心学生在自习课的表现下到班级查看情况,但作为语文老师,捉住看书的学生也只是叫到门外聊天。
聊什么?
比如他那天抓到了一个看小说的女生,她极力藏好了《甄嬛传》的封面不让金硕珍看见。
“这个,我们年段虽然有规定是不让在晚自习看小说的,不过——欸、你作业写完了没?”得到肯定答复后金硕珍背着手继续,”不过之前段长抓到的那本《红楼梦》我们语文组还是保护好了。”
“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看的什么,不如跟我分享一下最近看了些什么书吧?”
可是开学一个月了,只有教室...
师生警告⚠
这是金硕珍第一届当高中生的班主任,年轻老师自带光环,班级的同学都很喜欢找他说话。
作为班主任,他常常不放心学生在自习课的表现下到班级查看情况,但作为语文老师,捉住看书的学生也只是叫到门外聊天。
聊什么?
比如他那天抓到了一个看小说的女生,她极力藏好了《甄嬛传》的封面不让金硕珍看见。
“这个,我们年段虽然有规定是不让在晚自习看小说的,不过——欸、你作业写完了没?”得到肯定答复后金硕珍背着手继续,”不过之前段长抓到的那本《红楼梦》我们语文组还是保护好了。”
“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看的什么,不如跟我分享一下最近看了些什么书吧?”
可是开学一个月了,只有教室角落里的闵玧其还没有跟他交流过,每次换了座位总会有坐到最角落的同学找来报告金硕珍要跟闵玧其换位置。
金硕珍本着尊重学生的意愿,确认过双方都同意后就任他们换了位置。
闵玧其坐在角落里好像把教室当成设施简陋的咖啡厅,上课总是戴着一副蓝牙耳机,金硕珍有点近视却不戴眼镜,每次上课惯例游走时看不清闵玧其在听歌,以为他是在睡觉。
他问过闵玧其的前桌,学生告诉他闵玧其是要准备艺考的音乐生,上课不听也无所谓。
但是在年段组织篮球赛时,闵玧其出乎金硕珍意料地替班级报了名,在年段里这几乎算是在洗刷其他文科班弃权的耻辱。
金硕珍四强赛前就帮着班里的女生给闵玧其做手幅,虽然班级众望所归地没有进决赛,幸好最后还有一场全明星赛,班级里大半女生占了前排为了给文科班独苗排面。
即使能听见传来的都是给自己的应援,闵玧其面上毫无波澜地投进三分球。
“我们玧其同学,非常帅气啊!可以算是代表文科班出战啦,大家也都很骄傲呢。”
班会课上听见金硕珍的表扬闵玧其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不说话。
不仅对老师的表扬心不在焉,同班的女生围在课桌旁边也讨不到几句超过五个字的话。
总之,闵玧其对学习不是特别上心,不喜欢跟同学说话,而且只对金硕珍一个老师态度异常。
金硕珍不介意学生对自己有意见,但是希望他不要因为艺考就完全放弃了学习。
第一次月考后,金硕珍惊奇地发现闵玧其作为艺考生竟没有班级垫底。
也有可能是我教的班总体成绩不太好吧,哈哈。
这样想着的金硕珍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引导班级学生使用有效的学习方法上。
忙不过来的年轻班主任把家庭住址填写在郊区的艺术生家访一事给忘了,甚至跟闵玧其的交流都几乎靠同学转达。
等他再想起来时,班级里已经被校服外裹着各式冬装的学生占满,坐在教室角落的闵玧其还是只套一件单薄的冬季校服。
为了确认闵玧其是否方便,在放寒假前最后一次班级大扫除金硕珍特意安排闵玧其留下拖地。
“玧其?今天打扫结束等我检查完再走可以吗?”
闵玧其避无可避,低着头答应下来。
凑近了金硕珍才发现闵玧其原来是一直戴着跟他近乎苍白肤色相近的蓝牙耳机。
“呀呀,虽然你班主任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哪天你这个被段长那个老古板抓到了我可救不了你呀。”
“还有,一直带耳机会损伤听力———”
似乎不太愿意跟金硕珍说话,闵玧其拧着眉头开口打断他的唠叨。
“老师,您检查完了吗?”
金硕珍面对这样冷酷的学生有被吓到,为人师长的尊严却不允许他在这个场合露怯。
“啊啊、打扫到这样就可以了。”
闵玧其抓起空荡荡的书包就要离开,被金硕珍拦下来。
“还有,玧其啊,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忘了给你做家访来着,不知道你和你家长放寒假的时候方便吗?”
闵玧其脸上的杀气几乎可以凝成实体,金硕珍还是没忍住抿了嘴。
“方便,欢迎您。但是抱歉我没法接您,到时候您得自己找路。”
金硕珍见过他脸色已经被吓得放跑三魂六魄,不管他说了什么不客气的话总之先应下来。
呼,我带的第一届里就有如此人物,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啊。
金硕珍远远望去,闵玧其已经开着提西瓜刀去砍人的气场从校道走向校门。
做好心理准备的金硕珍在离开公交站牌走了将近十公里的盘山公路后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省那点油钱不肯开车,难道还是为了保护环境吗?
跟着缺德地图的导航在找到那个目测18室3厅的建筑前发现了路边停着的小电驴。
金硕珍环顾四下无人,对不知去向的车主保证一定会物归原主后扭动车钥匙把车开上了盘山公路。
按响发出奇怪声音的门铃,金硕珍看见长发的闵玧其站在庭院一角。
“你好,请问这是闵玧其家吗?”
抱着“寒假没放几天怎么头发长到及肩难道是涂了生发剂秃头教师羡慕了”想法的吐槽役金硕珍谨慎地发问。
这人一开口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是我哥的老师吧?请进,我们家没别人了,我就是闵玧其的家长。”
金硕珍语文老师专属的文学脑洞在父母双亡留下巨额遗产给一双孤苦儿女和养兄妹的禁忌之恋中间徘徊。
“噢,我们爸妈离婚了。这边是我爸的房子,他现在人在国外。”
金硕珍尽力隐藏起来的表情被女孩捕捉到。
“老师好,我是闵玧智。别紧张,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你刚刚按响的门铃是我哥自己录的。”
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女孩试图让金硕珍放松下来,金硕珍不知道应不应该对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就这样笑出声,用手捂着嘴偷笑。
“闵玧其叫你自己找路上来,辛苦你了。”
“那辆小电驴是我们家的,别担心。”
金硕珍被闵玧智迎进玄关,探头探脑地换了鞋,不过他注意到闵玧智一开始似乎就没有说敬语。
“不好意思,在假期还来打扰--”
“没什么,闵玧其巴不得你早点来。都怪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死活不肯骑车,不然一定亲自把你接过来。”
“那个,玧智啊,我看你应该是姐姐才对,怎么--”
“我把闵玧其叫下来。”
金硕珍似乎强行代入了什么年幼妹妹照顾自闭哥哥的故事,颇有些心疼地看向闵玧智走上楼梯的背影。
闵玧其还是戴着那副耳机,坐在沙发上目光却固定在脚下不肯抬眼看金硕珍。
“那个,玧其啊,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班主任。可以跟我说一下我哪里没做好吗?”
“我刚刚也听玧智讲了,你们父母不在身边照顾确实很不容易,也怪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
金硕珍并不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在说套话,这是他本性里愿意照顾别人的一面。
“不是、不是讨厌您。我们这样挺不错的,谢谢您关心。”
闵玧智闭麦观察这两人对话,发现了闵玧其不同寻常的一面,不过很好心地没有拆穿她的亲哥。
“那是这样,我知道你是艺术生,文化课方面要求不是特别高,所以我不强求你能够有特别高的学习热情,不过我是希望班级里的每个同学都能有集体感。”
“所以,也稍微跟身边的同学说说话怎么样?摘下蓝牙耳机去交几个朋友?”
有闵玧智在旁边坐着,金硕珍强行克服对闵玧其冷脸的怯意,壮着胆子把来时准备好的话题抛出。
“可能有点厚脸皮,但是我跟你们其实差不了几岁,之前班会课我也说过,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闵玧其盯着茶几上那块不记得谁喝了饮料没擦干净的污渍暗中恼火。
闵玧智见气氛不对,提出要跟金硕珍交换联系方式,以后方便家校互动。
看着眼前少年老成的女孩,金硕珍坚定了闵玧其是被妹妹照顾大的这个念头。
闵玧智瞥了一眼亲哥,那小子还是盯着那块污渍不放,示意金硕珍跟自己去院子里走走。
“闵玧其平时在高中部也是这副死样子吗?”
“不能这么说,只是看起来好像跟班上的同学很少说话。上课也是戴着耳机不听课,特别是我的语文课。”
金硕珍已经把闵玧智代入闵玧其监护人的角色,把自己视角的闵玧其勾勒出来。
闵玧智把头发拨到耳后,冷笑着颠覆了金硕珍的世界观。
“闵玧其是交际花啊,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那些什么球友酒友还不少。”
金硕珍抓住了酒这个关键词。
“你们都还未成年呢!怎么把喝酒说得像吃饭一样自然?”
“这有什么?我们从小就偷喝家里的洋酒打赌,谁输了谁做家务。”
金硕珍作为外人不好太关心他们家事,摸摸脖子继续刚才交际花的话题。
“那这样来看,可能玧其只是不愿意和班里那些小女生说话吧。也是我关注得少了,说不定他其实有在跟男生交流但是我没注意到。”
“老实说,我刚刚还怀疑玧其是不是小时候就不爱跟别人说话呢。”
金硕珍见天色不早,不便继续打扰,就要离开。
闵玧智也不留他,但穿着家居服就跨上小电驴接过钥匙准备把金硕珍送到公交车站。
“这……我还是自己走下去好了。”
“别扭什么呀金老师,放学晚了也是闵玧其逼着我把他载回来的。”
金硕珍藏在发尖的耳朵变得通红,不仅为了即将坐上女孩的后座,还因为成年人的自尊霍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所以,你们回家都骑小电驴吗?”
“嗯,闵玧其不喜欢叫车到学校接,除非他要去上声乐课才会叫网约车。”
再见到闵玧其就是除夕夜,独自在教师公寓里的金硕珍接起闵玧智的电话。
“金老师,闵玧其自己不知道搞什么飞机晕倒在他工作室里,用小电驴载我怕他滚进山沟里。”
“能麻烦您来一趟吗?亲爱的兄长?”
金硕珍被她这个称呼唤起那天家访时成年人自尊崩裂的不堪回忆,撅着嘴收拾东西下楼开了自己的二手车赶到郊区。
把人背着送进医院才知道只是普通的低血糖,挂一袋葡萄糖就解决了。
被急诊医生教训过不要在这种时候为了年夜饭空着胃袋,闵玧其闷闷地陷进休息区的沙发里。
金硕珍蹲在他旁边等着,闵玧智本来跟同学约好了除夕一起放烟花就没来。闵玧其听金硕珍通知了自己小没良心的亲妹妹差点把自己丢进山沟里之后瘪着嘴偷偷骂她。
“玧其啊,看在老师我劳心劳力跟你过了一次除夕的份上,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好吗?”
闵玧其装作挂瓶挂到睡着不回答。
闵玧其初中曾经因为家境不错但不合群被欺凌过,他本来无所谓,是后来留着运动头的闵玧智替他受了一次欺负后他才出手把带头的人打到住院。
逼着闵玧智从那时开始要像个淑女,把头发留起来,不许抽烟喝酒打架。
闵玧其仗着自己家有钱,什么都想做,也翘过课去给大排档做服务生、送外卖,对提出疑问的闵玧智进行语言镇压,美名其曰体验生活。
然后骑着小电驴出了车祸。
所以金硕珍家访那天他只是害怕自己载了金硕珍会再出意外。
什么?你问他怎么不怕玧智出意外?哎呀亲妹妹滚进山沟里只是变成脏妹妹而已啦。
大概是从那以后闵玧智开启了跟闵玧其的互掐模式,再也不心甘情愿被闵玧其单方面镇压。
高一还处在恢复期的闵玧其不能做剧烈运动,又把小时候学的钢琴捡起来。最后决定了要做音乐生,练琴学乐理学到想吐。
在成为高二生的第一天知道金硕珍要做自己的班主任,跟谁都处得来的交际花闵玧其真实地慌张了。
他从知道金硕珍的那天起就对这个老师产生了一种想要靠近又胆怯的心情,仔细考虑后认为这应该是喜欢金硕珍。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车祸迟了几天去学校注册,跟保安核对过学生证后走进校门,在办公楼底下遇到了金硕珍。
那天金硕珍也是自实习结束以后第一次来学校,还穿了正装。
头发是把门帘掀到一边去的成熟造型,因为入了秋所以罩着成套的外衣,可能是些许紧张让他脱下来挎在手臂上。
看见穿着新校服的闵玧其他笑着打招呼,“你好呀?你是高一新生吗?我是新老师,以后多多指教啦——”
闵玧其就是这样心动的。
缩在沙发上装睡的闵玧其一不小心放松了在金硕珍面前的警惕居然真的睡着了。
金硕珍叫来值班护士把针头拆下来,用引以为豪的宽肩把细胳膊细腿的学生运到副驾驶上放平了座椅。
翻动间不慎把这人非法植入的半永久蓝牙耳机给弄掉了,追着滚动的小物件在它掉入停车场排水口前捡起来。
回到车门旁发现闵玧其的手机屏幕隔着裤子口袋发亮,应是蓝牙断开连接的提示。
金硕珍替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免得那方形铁块硌着学生睡觉,又伸手到闵玧其的另一侧耳边摘下了配对的耳机。
没忍住好奇心,金硕珍悄悄把耳机靠近自己头侧。
艺术生的话听的该是古典乐吧?不过看这小子swag满格的样子说不定喜欢黑泡呢?
真正进入他听力范围后耳机里播放的内容把金硕珍吓到了,因为那分明是什么人在上语文课。
而且这个声音该死的耳熟。
“同学们,今天讲的是《离骚》,昨天有没有预习一下?先秦文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是我在上课吗?可这是高一的内容啊?
闵玧其在他捡耳机的时候就醒了,只是眼皮粘在一起睁不开。
被金硕珍摘掉耳机后闵玧其颤抖着眼皮偷瞄他,没想到班主任居然偷听耳机里放的内容。
在金硕珍的脑子开始进一步的思考前闵玧其伸手把耳机拿了回来。
(《惊!某高一学生暗恋隔壁班语文老师竟拜托同学偷录其上课音频》)
金硕珍被闵玧其冰凉的手碰到,撑着椅背把上身探到后座勾了件外套要让他披上。
闵玧其本来就暗恋金硕珍,现在被他主动压缩两人距离,不明不白地手心出汗。
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金硕珍看了看别扭地凝视窗外的闵玧其。
“我们玧其对语文还是很上心的嘛,有在复习高一的内容对不对?”
“怎么不直接听我上课呢?”
闵玧其听见他就在耳边说话,不仅手心冒汗,脸颊处也涌上一阵火辣感,暗自庆幸夜晚昏暗不容易让金硕珍发现自己的异常。
“如果还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也没关系,但是现在得好好休息。”
金硕珍为发现学生的学习热情而高兴,忽略了闵玧其为什么一定要找自己的语文课来听。
“玧智去了同学家,你现在回去家里也没有人,不然委屈一下跟我去教师公寓吃年夜饭?”
出门前已经备好菜的金硕珍发出邀请。闵玧其偷偷揪着金硕珍的外套点头表示同意。
在金硕珍公寓里的沙发上挪动着屁股听厨房传来屋主切菜的动静,闵玧其紧急打开手机连接蓝牙试图通过播放金硕珍上课的音频来保持冷静。
最后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门口暗示金硕珍自己可以帮忙打下手。
金硕珍觉得终于有跟自己学生亲近的机会,欣然让出自己最喜欢的粉色围裙给闵玧其穿上。
闵玧其不喜欢粉红色,却被靠过来系围裙带子的金硕珍给催眠,脑袋空白地就接受了。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闵玧其的厨房技能几乎跟金硕珍平分秋色。
金硕珍看着熟练地收拾食材的闵玧其想到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才磨练出来的生存技能替人心酸。
不过闵玧其的手艺其实是从大排档老板那里学来的。
闵玧其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不知道是因为低血糖后真的饿了还是想给金硕珍面子,饭桌上只有金硕珍在说话,闵玧其戴着耳机装作听不见。
洗过碗,闵玧其坐在沙发上想提出留宿又不敢。
金硕珍没脾气一样不计较他没礼貌到哪都戴着耳机,要送闵玧其回家,看他坐在那里不肯走。手上使了点力捏捏学生的肩膀,问他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闵玧其见他靠近,急着要躲开。
金硕珍于是隔着摔过的耳机听见了细弱的讲课声。
“虽然现在是寒假,但是稍微给你补一下课还是可以滴——”
闵玧其下意识地拒绝了跟金硕珍亲近的机会,站起身来要回家。
金硕珍笑着走向玄关穿鞋,先一步下楼热车。
闵玧其没想过要追金硕珍,除夕夜跟金硕珍一起过已让闵玧其闷在被子里三天不敢面对闵玧智的迷之微笑。
“很不错嘛,搞小老师很有前途啊。”
闵玧智在闵玧其走进家门的一瞬间凑到他身侧调侃。
闵玧其深感丢脸,就连大年初三亲爹赶回家来过年都没下楼。
不过还是很严肃地跟父亲讨论了艺考的事项。
金硕珍下定决心要了解闵玧其在教室外的样子,作为他第一届带的班,他不想让这个班级的哪一个同学的青春留下与老师不愉快的遗憾。
金硕珍在空闲时间捕捉闵玧其时才真正认识到为什么班里的女生会说闵玧其是猫系,他在课间找闵玧其聊天就像下班回家需要在每个角落搜寻供养的猫主子。
终于好不容易在艺术楼的琴房里抓到了玧其猫。
其实也不能算抓到,只是金硕珍到艺术楼找艺术组老师讨论诗朗诵比赛的事宜时正好路过。
按学校的课表,此时的高二同学应该在操场上自由安排体育锻炼。
偏偏闵玧其独得音乐组老师恩宠,把那一小间琴房的钥匙交给他,随他支配。
金硕珍透过靠走廊的那扇玻璃窗看见闵玧其坐在钢琴前,乐器摆放的角度使金硕珍看不见闵玧其手指的动作,但他第一次在这个学生脸上见到柔和的笑脸。
金硕珍没有打断闵玧其的弹奏,静静地抱着资料站在窗外。
闵玧其一抬头看见暗恋的老师立在窗外听自己弹琴,夕阳还要来添乱,从自己身后撞向金硕珍的唇齿,在那里留下粉橙色的吻痕。
闵玧其听见心里的小鹿问自己还撞不撞。
“这是什么曲子呢?”
“是……我自己写的。”
闵玧其忍住想要掘地三尺逃跑的冲动,咬着后槽牙回答金硕珍。
“我们玧其真是太厉害了,以后如果考上了音乐院校想做制作人吗?”
闵玧其才不会告诉金硕珍这是他想着眼前这人写出来的。
“或许可以让我录下来吗?是让人在难过时也会微笑出来的旋律呢。”
闵玧其被金硕珍夸奖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又担心金硕珍开门进来自己还能不能保持冷静,很快重头弹了一遍。
金硕珍举着手机带着欣慰的表情录完,隔着窗户提醒闵玧其及时回教室开班会就消失在闵玧其视线里。
伸着脖子想把金硕珍背影留住的闵玧其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金硕珍总是找机会夸奖闵玧其,但是闵玧其每次都还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金硕珍颇有挫败感。
直到升入高三闵玧其开始正式上专业课请了长假不来学校上课,金硕珍都没弄明白为什么闵玧其对自己还是态度异常。
闵玧其到了别的城市集训听不到金硕珍最新的语文课录音那叫一个寂寞,每天晚上累得半死还要放金硕珍的录音来排解青春幻想不能实现的焦虑。(这种青春幻想我们通常称为YY所以怎么排解大家都懂:目)
金硕珍一边带毕业班还要偶尔替高一出卷子,忙得焦头烂额。
翻着手机清理文件就看到了给闵玧其录的那段视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觉得小小琴房里被霞光填满的景象让人感到特别幸福,就录了视频。
金硕珍戴上耳机点开视频,看见闵玧其一半侧脸洇了红,头顶立起的一些碎发被泛着金光的烟尘笼着像壁画里神祗脑后的光圈,突然明白了闵玧其对自己别扭的原因。
师范的学生基本都修过教育心理学,也被教授警告过绝不要给自己的学生任何恋爱方面的暗示。
金硕珍放下手机,放松了眼皮望向办公室的窗外,视频还在播放,他说过能让人微笑的旋律轻轻叩击鼓膜。
闵玧其统考过的还算轻松,但是在校考前那晚他把金硕珍的语文课翻来覆去听了数遍还是不能安心。
“您好?请问是哪位?”
听见金硕珍在电话那头发问,有胆子拨电话没胆子开口的闵玧其啃着指甲就要挂电话。
“是……玧其吗?这个时间,还不休息?”
闵玧其上下排牙齿一合把指头啃破了。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吗?”
含着淌血珠的手指,闵玧其含糊地开口。
“噢,我还在改作业。是不是最近就要校考了,有点紧张?”
金硕珍有稍微调查过艺考的流程,尽力让自己的话包含来自师长的关心。
“嗯,所以给老师打电话。”
金硕珍被闵玧其的直球击中,小心翼翼地把这解读为向长辈寻求心理疏导。
“啊,紧张是难免的嘛。”因为最相似经历是已经好几年前的高考,金硕珍只想到了一个老土的激励方法,“不然这样,只要你过了复试,老师就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闵玧其求之不得,但情绪一时没那么快转变,舔着嘴唇心情复杂地答应了。
“好,那快去休息,加油!”
闵玧其差点因为心跳过速休克在床上无法参加考试。
回到学校勉强赶上第二轮复习的闵玧其在查过成绩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挪向办公室,把消息告诉了金硕珍。
“太好啦!那现在文化课就更要抓紧了——”
闵玧其表示他答应的要求还没兑现。
金硕珍托着下巴问他想要什么,被闵玧其的回答吓倒在桌上。
“我希望老师你一年之内都不要谈恋爱。”
为了不打扰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金硕珍把说出奇怪发言的学生转移到楼梯间。
“这——”
“很难答应吗?早知道我就——”
“让、让老师考虑一下吧……”
金硕珍急急忙忙就要逃走,被闵玧其捉住了手腕拉回来。闵玧其看起来身形不算高大,但是能把金硕珍按在角落里,况且金硕珍不想跟学生起冲突,扒拉他的力度也轻。
闵玧其是不想强迫别人的类型,所以他给金硕珍盖了个章。
“好,那我等着老师。”
用嘴。
年轻的金老师捂着脸慌张地跑回办公室。
金硕珍带的第一届在高考中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绩,作为班主任他是很高兴的。
但是考后的聚餐时间被自称已经毕业不是自己学生的闵玧其追着啃,作为金硕珍他很纠结。
“老师不是问我为什么可以听你直接上课却一定要放录音吗?”
“因为我会忍不住。”
一年之内不能谈恋爱,那闵玧其又要怎么追金硕珍呢?
金硕珍在新高二的班级里看见那张跟闵玧其相似度极高的脸冲自己笑时,偷偷抽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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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搞完了。(呜呜半夜写的后果就是再打开都要重改最后写到剧情断层没头没尾请不要槽我)
绝对不要搞年龄差过大的师生恋,不管是不是未成年。
师生恋什么的网上看看就好不要真的搞啦。
救命突然发现我原来还有南硕连载没更……明明是初心cp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