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权翻译】The Never-Ending Road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三十二章 因何烦扰 What Ails You
第二天,哈莉特在拉文德和帕瓦蒂吵吵闹闹的晨起梳妆中醒来,她们正在讨论今天的发型。霍格沃茨对着装要求非常严格,从首饰到鞋子一律有规定,这意味着头发成为了女孩们仅剩的能够做些花样的地方。拉文德和帕瓦蒂每天早上都为此而烦恼不已。
“哈莉?”赫敏的声音从厚厚的床幔后传来。“你醒了吗?”
“嗯,”哈莉特坐起来,拉紧床头的绳子打开床幔。
“你感觉还好吗?”当哈莉特终于摸索到眼镜并戴上后,赫敏那写满担忧的脸终于变得清晰,“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哈莉特自我感受了一下。...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三十二章 因何烦扰 What Ails You
第二天,哈莉特在拉文德和帕瓦蒂吵吵闹闹的晨起梳妆中醒来,她们正在讨论今天的发型。霍格沃茨对着装要求非常严格,从首饰到鞋子一律有规定,这意味着头发成为了女孩们仅剩的能够做些花样的地方。拉文德和帕瓦蒂每天早上都为此而烦恼不已。
“哈莉?”赫敏的声音从厚厚的床幔后传来。“你醒了吗?”
“嗯,”哈莉特坐起来,拉紧床头的绳子打开床幔。
“你感觉还好吗?”当哈莉特终于摸索到眼镜并戴上后,赫敏那写满担忧的脸终于变得清晰,“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哈莉特自我感受了一下。她感觉仿佛被抽空,同时虚飘飘的,但她也完全不想浪费一整天躺在床上。“我觉得我会好的。”
“那么,我在你书包里放了一只止痛剂,以防万一……”
哈莉特不禁注意到,赫敏的头发看上去比往常要整齐柔顺得多。它们如今闪亮而美丽,虽然不知为何比往常更加浓密了。
“哦,哈莉,你汗上去招投了,”拉文德嘴里含着几个发夹。
哈莉特知道,如果连拉文德都注意到了,那自己肯定看上去糟糕透顶。她瞥了一眼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庞格外苍白消瘦,头发则肖似蛇发女妖美杜莎。
“也许你应该留在这儿,”帕瓦蒂忧虑地说,“你肯定不希望大家看到你这副样子。”
“谢谢你对此事提出的崭新角度,”赫敏不耐烦地说。“哈莉特,我帮你把制服准备好了,还有这儿是你的牙刷……”
哈莉特梳洗着装的动作格外迟缓,以至于帕瓦蒂和拉文德和她同时准备完毕。她们像龙卷风一般冲出了房间,哈莉特和赫敏在其后跟随的脚步则非常缓慢。
“我希望你向我保证,”赫敏推开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门,“如果你感觉不好,一定要说出来。”
哈莉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奥利弗伍德截住了。
“哈莉,你在这儿。”熊熊的竞争之火已然在他脸上燃起,这次她依然没来得及回答,因为他立马接上“圣诞节过得好吗?听着,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订购一把新扫帚。我们下一场比赛是对拉文克劳,他们的找球手秋张并没有你那么优秀——她有不少旧伤,而且我希望她还没痊愈——但她虽然只有一把老式的彗星,却能飞的相当好——”
赫敏的眼睛和奥利弗一样闪烁起明亮的光辉(虽然它们是完全不同的光),然后果断地打断了他。
“哈莉特在圣诞节收到了一把扫帚,”她的语气和麦格教授一样严厉,“不,那不在她手里,它现在被麦格教授保管着。”
奥利弗的双眼微微凸了出来,仿佛在脑中正在激烈思考哪个问题应该处于优先地位。他最终问:“什么牌子——”
“火弩箭,”哈莉特直接接上,并没能摆脱心中那一丝不舍的失落,毕竟她连一次都还没有骑上去过。
“h-h-火——”奥利弗的眼球几乎要掉出来,嘴巴开开合合。
“麦格教授认为那上面可能有恶咒,”赫敏简短地说,“等它通过了一切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性,它就能回到哈莉特手里。”
然后她把哈莉特从几乎被自己的舌头呛死的奥利弗身边拉走——或者试图拉走。弗雷德和乔治从两边突然出现,截住了她们的脚步。
“我们的耳朵刚刚是不是诓骗了我们?”双胞胎异口同声。
“我们怎么知道?”哈莉特疲惫地问。也许她的确应该待在床上……她居然忘了……开学第一天的大家有多么精力旺盛。
“火弩箭?”罗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和赫敏身后,“说真的,一把货真价实的火弩箭?”
“酷!”西莫从罗恩肩膀后面伸出圆睁的双眼,迪安则从另一边肩膀探出头,“酷!”
甚至连安吉丽娜、凯蒂还有艾丽西亚都围到了旁边。哈莉特的脑袋一阵剧痛。
“它现在甚至都不在哈莉特手上!”赫敏大声且不满地喊道。“麦格教授把它带走了——现在能麻烦你们让开了吗?我们需要下楼吃早餐,而且哈莉特还没有——”
一个姜黄色的影子从空中划过,一秒钟后,罗恩发出了一声响彻公共休息室的咒骂,跌跌撞撞地闪到了一旁:克鲁克山降落在了他的头上。就在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同时,这只猫的爪子滑落到罗恩的肩膀上,身体则横扫过他的口袋——口袋被大敞开来,而斑斑则应声落地。
罗恩发出了一声怒吼——也许是出于震惊或者疼痛或者愤怒,也可能三者皆有——于此同时克鲁克山从他的肩上飞跃下来,追逐着逃跑的斑斑——后者在所有人的脚下四处奔逃、然后躲到了最远墙壁上靠着的柜子的下面。当哈莉特、罗恩和赫敏拨开人群时,克鲁克山将身体伏得低低的,用炸了毛的尾巴横扫过柜子下的缝隙。罗恩一脚准确地踹到了他;克鲁克山跳起来跑到一边,发出威胁性的低吼;赫敏尖叫着“别!”,但罗恩把目标从猫身上移到了柜子上,他狠狠的一脚让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呻吟,灰尘四散开来,吓跑了一群站在近旁的一年级女生。
哈莉特把准备冲回柜子前的克鲁克山从地上捞到了怀里。罗恩跪在地上,在柜子下面摸索着斑斑,然后试图拉住它的尾巴把它拖出来。看在斑斑和他搏斗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恐惧而半疯癫了。
克鲁克山在哈莉特的怀抱里发出了一声悠长、恐吓性的低吼,他们三个人都被吓得愣住了,斑斑则张皇失措地挥舞着四肢。
“这只疯猫就是冲着斑斑来的!”罗恩愤怒不已,他的脸因怒气而涨成了深红色。
“所有的猫都会追老鼠!”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她站在哈莉特和她的猫前方,仿佛想要从他手中庇护他们一般。“克鲁克山不知道这是错的!”
但,就像之前一样,哈莉特对此存疑。她双臂间的克鲁克山如今非常平静,尾巴有条不紊地做着钟摆运动,他黄色的双眼紧紧盯着斑斑,瞳孔放大。
“看看他!”
罗恩把斑斑举到前方。哈莉特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斑斑了;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毛也秃了不少。他在罗恩的手掌中剧烈地颤抖着,而这靠近了克鲁克山的动作吓得他不停吱吱高叫、身体痉挛般抽搐着,黑色的眼睛暴起。
罗恩把斑斑放回自己的胸前,脸上那忧虑的表情几乎立刻变得愤慨而不快。“他快被那只该死的猫吓死了!在这个丑八怪出现之前他还好好的!”
“这不是克鲁克山的错!”赫敏尖声反驳。哈莉特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她说的是,这不是我的错。
“我去把他放回楼上,”虽然怀疑那两人是否能听到,但她仍然选择离开了那里。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克鲁克山,以防他逃跑。
“为什么你这么针对斑斑,嗯?”她轻轻问,挠着他的耳朵后边。他抖了抖耳朵,给了她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回应了。
紧紧地关好宿舍门之后,她返回原路去找赫敏。在她回到公共休息室时,罗恩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她只来得及看到他那因为怒气而翻滚的长袍末端,肖像画被用力甩上的声音震痛了她的耳朵。
她看向赫敏,后者刚刚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她刚刚是在擦眼泪吗?
“我还好,”在哈莉特问出之前,她抢先说了出来,虽然她声音中的鼻音沉重得令人生疑。“我们——我们下楼去吃早饭吧?我——我饿死了。”
哈莉特默默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公共休息室。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但赫敏则同样小心翼翼地躲开一切眼神接触。
在肖像画的另一侧,卡多根爵士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同时试图把头盔摆正。罗恩出来时施加的力量肯定把他撞了个仰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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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哈莉。你脸色很差。这是给你的,”这是金妮一次性说出的话,同时她递给哈莉特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上面以封蜡密封。“那只猫头鹰不想继续等下去了。顺带一提……”她压低了声音,眉毛蹙到了一起,“罗恩这次又怎么了?”
哈莉特向桌边瞥了一眼,毫不惊讶地看到罗恩和弗雷德和乔治和李乔丹坐在一起。他把煎鸡蛋捣碎的动作仿佛是那些无辜的鸡蛋抓伤了他的脖子并攻击了他的老鼠。
“等会再说,”她从嘴角挤出细细的一丝声音——因为赫敏坐到了她的另一侧。她面前摆着一本敞开的书,同时她还低着头,让头发挡住自己的脸。从他们离开公共休息室以来,她还未发一言。
金妮的眼神滑向了赫敏,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包和番茄上。哈莉特打开了那封信。
在封面上,以闪亮的黑色墨水所写下的抬头是波特小姐,笔迹则是斯内普那尖利的手写体。她倒是很想知道他和黑色究竟有什么难解之缘。即便连那一滴封蜡都是黑色的。
在羊皮纸内部,斯内普简短地写着:晚饭后来我的办公室,迅速,和你的任务有关。
然后这就是全部了。斯内普并没坐在教师席的高桌上。在这个时间,大多数教授都已经离开了。连学生长桌上也已经只剩稀稀拉拉的人还在吃早餐。
“我们该走了,”连金妮都和她的朋友离开之后,赫敏喃喃地说,“我们可能会迟到占卜课……”
“没关系,”哈莉特说,“我敢肯定,特里劳妮教授早就预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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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天的课程结束时,哈莉特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她的头很痛,但不是偏头痛那种感觉,只是种扎实的疼痛感,在太阳穴附近尤其严重。花了半小时用勺子在汤碗中旋转着无趣的花样之后,她最终放弃了晚餐,下楼去见斯内普。
赫敏完全没有来吃晚餐。哈莉特并不怪她,毕竟罗恩再明显不过地、令人不愉快地无视了她。到神奇生物保护课的中途,连迪安和西莫都开始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但他也不在晚餐桌上。
好歹斯内普办公室传出的灯光依然黯淡,虽然增强了悚然感,但也许能稍微缓解她的头痛。
斯内普那毫不友好的声音让她进来,当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时,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那绿莹莹的灯光——拉文德和帕瓦蒂可能会用“恐怖”这个词来形容它——并没有让他的脸看上去好看一点。主啊,她希望这只是偏头痛导致的胡言乱语。
“坐,”他简短地说,于是她照做了。他打量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怀疑。哈里特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不想去思考原因,也不想生气或者轻蔑或者做任何事。她只想回床上睡觉。
“你仍然感觉不适?”他唐突地问道。
哈莉特意识到,她还没有累得忘记羞愧感,或者阻止红潮涌上整个脸庞。但至少斯内普看上去也同样尴尬(还有震惊,好像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出了这些话)。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说实话,她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表情代表着什么。这样的表情并不适合他,特别不适合,但她却从中找回了一丝平静。
“我只是累了,”她喃喃地说,试图不要看向他。
“疼痛缓解后,偏头痛的副作用会持续一段时间,”他的语气相当严厉,她简直以为他是在让她离开。“你今天应该是去上课了。去找庞弗雷夫人。去,”他重复道,因为她仅仅只是盯着他。
“但……会面呢?”她茫然地说。
“会面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今晚,而且我也自然不会让你在这种状态下去做任何事。校医院,现在。”他指向门口。
“她只会让我在病房里呆一晚,”哈莉特拒绝了,“我讨厌那里。等我上楼之后,我会再喝一剂药水,然后就睡觉。”
“你服用上一剂药水是在什么时间?”斯内普不耐烦地问。
“呃……今天早上,占卜课的时候。我想大概是九点半?”特里劳妮的熏香让她快吐了。
“这种药剂的效用时间是十二小时,直到今晚晚些时候你才能服下另一剂。特别是你昨天还使用过……”哦上帝,她希望他千万别说出那个名字。“……另一种极为强效的魔药,因此你必须保持谨慎。摄入过多罂粟会导致许多不愉快的副作用。”
他突然陷入了沉默,眯着眼睛望着她。然后他厉声说,“在这等着,”然后从书桌旁站了起来,椅子腿滑过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他走到储藏室中,她能听到他四处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等他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简直令人惊讶不已——还是黑色的。
“如果你明天依然感觉不适,喝下这个。明晚同一时间回来,讨论关于格林格拉斯小姐的事宜。”
哈莉特迷惑透顶地接过魔药并离开了。她大概说了谢谢,但她甚至连这都不敢确定。她疼痛的脑袋又加上了一项头晕。这简直像是斯内普……关心她。或者之类的东西。不,关心这个词太重了,但至少接近于……体谅?
绝对是偏头痛导致的胡言乱语。
在卡多根爵士的肖像打开的那一瞬间,哈莉特的耳朵就被强烈的争吵声震得嗡嗡响。仅仅龇牙咧嘴的几秒钟,她就辨认出了那些喊叫的声音来自罗恩和赫敏。
哈莉特拨开人群,那些在罗恩和赫敏旁边围成圈的人们看上去愉快而欢乐,但圆圈内的二人却在几步远的距离中面对面地大声嚷嚷。罗恩手中举着……他的床单?
哈莉特并没有费心去问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她径直走向罗恩,抓过他手中的床单,团成球,扔到一边。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床单落到地板上发出的砰一声。她抓住赫敏的手,转过身,把她拖向楼梯间。
她忘了这扇门是向内推开的,所以花了几秒钟咒骂这打不开的破门。与此同时,整个公共休息室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她很快就打开了们,然后冲上了楼梯。赫敏默默地被她拽着。
到了宿舍里,哈莉特扔下包,小心翼翼地把斯内普的魔药放进梳妆台,然后才终于转身看向赫敏。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沉默依然持续了一小会。赫敏的嘴唇颤栗着。
“我觉得罗恩的脑袋大概爆炸了,”她的声音尖锐高亢。
然后她哭了起来。
哈莉特惊吓不已,“对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是那个——”
“不是——不是——你——你的错,”赫敏抽泣着,呼吸急促,“我只是——太——累了——我——”
哈莉特拍着赫敏的背,赫敏则脸朝下俯卧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嚎啕大哭。她试着说了句“罗恩就是个蠢脸混账”反而让赫敏哭得更厉害了,所以哈莉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她仅仅坐在赫敏身边,拍着她的背,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
不——仔细想想,那个人应该是罗恩。还有公共休息室里所有那些站着偷笑的人们。
“t-t-他-他-”赫敏哽咽住了。
哈莉特的右手已经麻了,所以她换成了左手。
“他—他-他说克鲁克山——把斑斑吃了,”赫敏呛住了。“他——他在床单上——找到了——克鲁克山的毛——还有,血-血迹——”
“这就说通了,我刚刚还一直纳闷他拿着床单干嘛,”哈莉特轻声说,而赫敏则又陷入了支离破碎的抽泣。
“你看,”哈莉特决定尝试,“你之前说过,在你带回克鲁克山之前,斑斑看上去就很糟糕了。他已经,多少,十二岁了?之类的——他一开始是珀西的老鼠来着——他可能只是老了,病了,然后克鲁克山盯上了他,毕竟几乎所有人都养了猫头鹰,塔楼里并没有几只老鼠,而且,无论如何,斑斑早就很虚弱了。就算你的猫做了所有猫都会做的事,那也不是你的错。”
“那实在太——太好了,”赫敏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吓到了哈莉特。她刚刚说的话里有哪个字“太好了”?“今,今年,早些时候,在霍,霍格莫德周末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但他,他那么生气——而且他更多时候都和迪安和西莫在一起——我只是,只是怀念我们三个都是朋友的时候,还有我,我没有这么多愚蠢的家庭作业的时候,那时候没有小,小天狼星布莱克打,打算杀了你;罗,罗恩也没有因为我的猫而恨,恨我,我是说他的老鼠——”
然后她再度爆发出了一轮新的眼泪,哈莉特则利用这一小段时间理解了赫敏所说的话。一波波情感不断冲刷着她,比起实际的思想,更像是某种飞速的波动,速度快得让她无法分辨它们究竟是什么。但至少,其中的一个比其他所有感情都更为强烈,更为明晰,以至于形成了言语:我希望我妈妈能告诉我,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她的妈妈肯定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应对,这是妈妈们特有的才能之一,不是吗?妈妈们擅长解决问题,而且她的妈妈肯定也曾经面对过哭泣的友人,知道应当如何抚慰他们。也许她的朋友并不是因为多选了四门课或者她的猫吃了喜欢的男孩的老鼠而哭,但她妈妈肯定知道安慰人的话应当怎样说。
“我认为你需要和麦格教授商讨,放弃几门课,”当赫敏的哭声逐渐减缓为偶尔的打嗝时,哈莉特最终说道。
哈莉特并不确切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正确的话,但这的确让赫敏抬起了头,开始擦拭眼泪。
“不,”她终于开口说,“我——我希望,至少,今年能全部完成。”
“你昨天才刚刚告诉我,你想放弃麻瓜研究学,因为那个课既愚蠢又Patronymic……”
“傲慢(Patronizing),”赫敏自动纠正道,“Patronymic是指姓氏的一个组成部分,源自——”
“好吧,”哈莉特有耐心地说,“但如果你已经这么决定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放弃它呢?”
“我不能在成绩单上留下中途辍课的记录,哈莉特,”赫敏看上去很痛苦,仿佛这个想法本身造成了她生理上的疼痛一般。哈莉特觉得自己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至少赫敏是为了她的成绩记录而担心,而不是罗恩,对吧?
“好吧,”哈里特再次说,“你说得对,这不是个好主意。”
赫敏用她的床单擦拭着眼泪。“我的书包呢?”她用朦胧却苦恼的视线四处寻找着,“我必须开始写关于等数字区间[a1] 的论文……”
哈莉特脑中几种强烈的情绪正在天人交战。当她确定自己的声音——好吧,至少大部分——受到控制之后,才开口,“赫敏,我真的认为你今晚应该休息一下——”
“我不能,哈莉特。”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仿佛她正努力平静下来,但却踏进了恐慌症的边缘。“我还有一篇麻瓜研究学的关于电力的文章要写、把如尼文字翻译成远古矮人语、还要读完亚历山大列奥尼达的数字占卜学后三章内容——”
“行,”哈莉特仅仅把所有这些功课听完就感到头痛再次袭来。如果让她和赫敏站在一起,让一个陌生人来猜,其中哪一个昨天才因为偏头痛而卧床——除非麦格教授或者斯内普提前透露了答案,否则绝不会有人能猜对。“我能帮你什么吗?”
赫敏摇了摇头。“你还在病着,”她说话的同时摸索着打开了书包,“你应该去洗个澡然后睡觉了。我能处理好这些——你知道,是我自愿要报上这些所有课程的,如果麦格教授认为我做不到,她是不会让我这么——”
哈莉特严肃地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和麦格教授谈一谈,关于她促使赫敏的自虐等级和求知欲再度上升了一个台阶的问题。“至少,让我帮你做占卜课或者什么其他的作业。”
“我不能这么做,”赫敏这次摇头的动作比之前更为坚定。她的头发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蓬乱。“我会好起来的,哈莉特,是真的。你去休息吧。”
她吻了吻哈莉特的脸颊;因为之前的哭泣,她整个人都湿哒哒的。眼泪流过的地方触感冰冷,没流过的地方则火热。然后她站了起来,手臂中间抱着满满的书,因此她不得不倾过头用下巴夹住,然后非常非常小心地移动向梳妆台。拉文德和帕瓦蒂的梳妆台上摆满了美容产品,但赫敏的梳妆台上堆着小山般的书本、羽毛笔和羊皮纸卷。她坐下来,打开了第一本巨大的魔法书,读了起来。
哈莉特去冲了个澡,把她那比往常更狂野的头发洗干净,然后至少花了半个小时用梳子梳开打结的地方。(而且这还是用过了赫敏推荐的,据说对她的卷发相当有效的护发素之后。)
回到宿舍的时候,哈莉特发现赫敏已经熄灭了所有灯光,只留着她自己梳妆台上的一盏台灯。但当下的时间才仅仅7:30。
“你不必在黑暗中工作的,”哈莉特说着,同时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上,确保那和往常在同样的位置。早上起床没有戴眼镜的她如果不知道眼镜的确切位置,就根本不可能找到它。“你的视力会变得和我一样差的。”
“我还好,”赫敏在一个长长的停顿后说道,她的声音中又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如果哈莉特是斯内普的话,她的眼睛现在肯定会因为怀疑而眯成一个刀刃般的缝、
“赫敏……”
“晚安,哈莉,”赫敏把头垂得更低,羽毛笔沙沙作响,“做个好梦。”
她肯定趁哈莉特在浴室的时候静静地哭了很久。哈莉特希望能揍点什么东西。或许那应该是罗恩。或者麻瓜研究学。哈莉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的,只要你向我保证一件事。”
赫敏的羽毛笔停了下来,“什么?”她轻声道。
“你没有被伏地魔附身吧?”
赫敏惊讶地笑了起来。“没有!”她终于放下了羽毛笔,从座位上转过身。“我只是很累;而且很担心,关于你的事。”哈莉特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样,但她的声音平静却藏有阴霾。
“我也很担心你,”哈莉特小声说,“你一直都不开心。”
哈莉特听到赫敏吞咽的声音,三次,响亮,但却没有说话。
“晚安,哈莉特,”她最终说,声音几乎接近平稳,“早上再见。”
然后她转回身,拿起了羽毛笔,再次在她的书本上伏下了身。
哈莉特爬上床,拉上床幔。赫敏的灯光透过她床脚的黑色天鹅绒幔帐如同光环。
哈莉特躺在那里,听着赫敏羽毛笔划过纸面的声音,还有她偶尔的抽泣声,感觉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当她终于陷入睡眠时,她想知道,斯内普会不会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女性朋友,因为他曾经是妈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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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每天早晨、中午、晚上,以及一天内的所有时间都会定期察看活点地图。夜幕已经落下,幽灵般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月亮几乎被其自身的阴影所吞没,仅仅在雪面和窗玻璃上闪烁着光芒。透过烛光,一堆亟待批改的作业在他的书桌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目前为止,他还一无所获,但他并不感到惊讶。(也许对于他来说这也刚好,在白天,毕竟他不能在下堂课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的情况下跑去和一个大规模杀人犯当面对质。)从地图上找人比想象中困难得多,除非你知道他们确切的位置,或者他们长时间孤身一人待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公共休息室里时常都被杂乱纠结的黑色填满,根本无法辨认。在课间时,走廊里的人潮如同墨汁流淌。
但小天狼星就是将地图交给他的人。这是唯一的解释。
为什么小天狼星希望被找到?(阿尼马格斯能进入格兰芬多的女生宿舍吗?)
小天狼星可能想让莱姆斯主动去找他,然后把他置于某种陷阱之中。在伏地魔的羽翼之下,小天狼星和可能学会了能够胁迫狼人的黑魔法。这种黑魔法是存在的,莱姆斯知道这一点。简单的摄神取念对他而言毫无作用。曾经有不少人试过——波特的密友,好利用的穷卢平,简单就能掌控——然后他们全都失败了。
哈莉特一整天都看起来病怏怏的。米勒娃说她周末生了场病。也许西弗勒斯给了她太繁重的劳动。
莱姆斯并不真心这么认为,但某种——不寻常的东西——的确存在。他还没有找到任何解释,甚至也找不到简单的方法让自己的内心不再因此刺痒,就仿佛鞋子里有一块石头一般——这是形容他心理状况的最佳解释。他所知道和观察到的东西仿佛不再彼此切合。但,多年以来他已经学会了耐心。每个月都惶惶等待着自身骨头碎裂,这种经历能够相当程度上改变一个人。他会等待,拭目以待。
在抹消地图之前,他再次瞥了一眼。蜡烛已经烧得很短,那张破旧的,亲爱的老羊皮纸自身的字迹都投下了影子。
就在他的魔杖触到羊皮纸,即将说出“恶作剧结束”之前,他看到了,就在通往打人柳的那条通道里。
小天狼星布莱克。
围绕着他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分崩离析,他仿佛从世界中分离,被抛到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之上。
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
在他盯着那个小小的墨点缓缓移动的同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丝毫向任何人告发小天狼星的意图。甚至连他自己的论点都是自我否定的论断,如此深刻,以至于他到这一刻才明白。
他一直打算把小天狼星留给他自己。
随着魔杖无声的挥动,他熄灭了蜡烛。如今他的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微弱苍白的月光。
他拿上地图,跑出了房间。朝着那条隧道,和那个孤立的墨点的方向。
------注释
[a1]equinumeral distichs
--------闲话
我这周是不是勤奋到人神共愤了!【快来帮忙压住语文老师的棺材板】
这一章比较短才不到九千字,而且对话比较明快简单。哈莉特偶尔拼写错单词这个设定简直萌瞎了!而且我好喜欢她庇护赫敏的那种简单粗暴直接,跟之前万圣节救阿斯忒里亚那时候一样帅气!
she walked straight toward Ron, grabbed his bed sheet, balled it up, and threw it.
热泪盈眶地鼓掌。
还有教授表现出的关心,明显到哈莉特都察觉到了喂!还有卢平也开始觉得你俩关系不太对劲了!你能不能掩藏好一点!【不算了还是别藏了吧我们也想吃点糖】
好在卢平就要见到小天狼星了,静静等待冤案翻盘。
本章终于能心安理得地打上犬狼tag辣。十几章过去一直连句台词都没有的小天狼星也终于能说句人话了(字面意义)。
那么,下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