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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ima

【翻译/斯莉】Once Upon a Time, the Grass was Green(1)

原文作者:nascently

原文链接:https://www.fanfiction.net/s/7269265

文章分级:M

文章概要:自霍格沃茨执教起直至离世期间,斯内普人生之浮光掠影。从斯内普个人视角出发,着重描绘他对莉莉的感情。其间穿插他们童年时代的闪回。

译者前言:文章虽为原著向,但个人认为对于斯莉的描绘有所偏离,文中的莉莉对西弗勒斯持有远超友谊的情感,二人关系非常接近《呼啸山庄》中的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不过此篇钝刀割肉式的虐文仍然很值得一读。

此文写于七年前,暂未要到授权,如有不妥即删。英文良好者请直接戳原文链接,不必看本人的渣翻……水平有限,错译请指正。原文的斜体文字在...

原文作者:nascently

原文链接:https://www.fanfiction.net/s/7269265

文章分级:M

文章概要:自霍格沃茨执教起直至离世期间,斯内普人生之浮光掠影。从斯内普个人视角出发,着重描绘他对莉莉的感情。其间穿插他们童年时代的闪回。

译者前言:文章虽为原著向,但个人认为对于斯莉的描绘有所偏离,文中的莉莉对西弗勒斯持有远超友谊的情感,二人关系非常接近《呼啸山庄》中的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不过此篇钝刀割肉式的虐文仍然很值得一读。

此文写于七年前,暂未要到授权,如有不妥即删。英文良好者请直接戳原文链接,不必看本人的渣翻……水平有限,错译请指正。原文的斜体文字在译文中以加粗表示,全大写文字以下划线表示。

建议配合1992年版《呼啸山庄》电影原声带食用。



序章


“喂,西弗?”

“怎么?”西弗勒斯从魔药书中抬起头来,对着莉莉笑容里熟悉的促狭神色皱起眉头,她面颊上浮现的异样红晕几乎遮去了原本的雀斑。

“你怎么了?”西弗勒斯简短问道,疑惑地眯起眼睛。莉莉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噢,没什么,”她回答,低头瞥向地面,用她那沾着墨渍的纤细手指摘下几片草叶。西弗勒斯出神地注意到(这已不是第一次),在赤褐色的睫毛低垂的那一刻,她半掩的眼睛几乎与草叶的颜色一模一样。他总听说红发女巫拥有最强大的魔力,现在他明白了,这是真的。

“我对‘没什么’表示怀疑,”西弗勒斯说道,他将目光转回书本中,用羽毛笔在页边空白处写划着笔记。“显然‘没什么’不会让你脸红成那样。”

“我脸红了吗?”莉莉咯咯笑起来,透过眼角余光,西弗勒斯看到她抬手捂住嘴唇,遮蔽了灿烂的笑容。在发帘的掩盖之下,他也笑了。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西弗勒斯问道,竭力维持着不动声色的语气,这句话引得灼热的愤怒涌上他的喉咙。“我看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表现出一点也不像伊万斯的害羞。”

“我才没有‘害羞’。”

“没有吗。”

“没有!”

“所以呢?”

“什么所以?”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能吧,”她耸耸肩。愤怒冷却成铁块,堵得他窒息。“别管那个了,”她继续说道,摆摆手抛开那话题。“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接过吻?”

手中的羽毛笔停顿下来,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书页看了整整一分钟,他才终于得以回答。“你为什么问这个?”

“噢,没什么原因。”她又咯咯笑着。“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过而已,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感觉?”

西弗勒斯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既然你这么问我,我猜你应该从来没有接过吻吧?”梅林啊,请让猜测成真吧。

她使劲地摇头,头发都晃成一团模糊的铜色。“从来没有。”

“我倒希望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想不出世界上有哪个人值得这样的东西。”

“噢,西弗!”她用肩膀撞了下他。“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你觉得答案还能是什么?”他有些恼火地回答,羽毛笔用力压下,戳得书页上都留下一个小洞。

“为什么不呢?”她问道,声音里含着一丝嬉笑。“毕竟,你知道她们怎么说鼻子大的男生吗。”

“莉莉!”他差点把羽毛笔掉在地上,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红得发烫。梅林的胡子!

“抱歉。不过这是玛丽告诉我的。”

“玛丽就是个蠢蛋。”

“所以不是真的喽?”

“我拒绝继续这种无礼的谈话,”西弗勒斯嘟囔着,低下头让头发挡住整张脸,他还偷偷整理了衣服,因为刚才暗示到的那个器官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好吧,好吧,一本正经先生!我想说的是,也许我们应该练习。”

“练习什么?”西弗勒斯怒冲冲道,眼睛瞪着他的书。

“练习接吻。”她停顿一下。“你知道,万一哪天要派上用场,我们就有备无患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会因嫉恨而破裂。“和谁练习?”他冲口而出。

“我们互相练习,笨蛋。”

这一次,羽毛笔彻底从他手中滑落,面前的书页变得模糊不清。

“西弗?”片刻后莉莉问道,她凝视着他的脸。透过他头发的间隙,她的目光摄人心魄,雀斑下的红晕褪去后,她的嘴唇显得愈发鲜红。她是代表欲望与满足欲望的麻瓜霓虹灯。

“我……”他张开口,又停下来。低头看着他的书。“我不知道,”他勉强才说出口,轻得几乎像是耳语。

“我有那么讨厌么?”她笑着问道,然而声音中掠过一丝紧张的颤动,如箭般穿过他的心:在勇气丧失之前,他丢下书,探出身去,嘴唇贴上她的双唇,尝到她口中甜美的温暖,最终因害怕她感到恶心,他撤回了身体。

事实上,她没有感到恶心。丝毫没有。

那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即将开始霍格沃茨五年级的前一天——于他而言一切结束的一年。但那天下午,在蜘蛛尾巷附近的河边,在他们友谊的树荫下,他尝到了此生所知的唯一的甜,那是莉莉·伊万斯慷慨地分享与他的甜,就像她从蜂蜜公爵糖果店得到的款待。那金色日落时分的记忆在他的灵魂中回荡,有如余音不止的钟声。

多年以后,他会问自己:那天她是否想让他明白她的感情?她希望他所说的是否类似于从他初次遇见她时就深埋在心底的话?这想法既抚慰又折磨着他,因为他的感情或许得到了回报,但若真的如此,他的人生本来会有多么不同,假如他不是这样一个懦夫!

他被这牙痛般的想法纠缠着,尤其当那该死的波特男孩在魔药课上越过坩埚蔑视他的时候——他怎么敢!那傲慢的臭小子难道不知道,如果斯内普不曾如此愚蠢,大难不死的男孩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生?

但不是的,波特不知道,如果斯内普可以隐瞒,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一切如他所愿,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因为应该知道的那个人——唯一应该知道的人——已经永远逝去,除却有着斯内普最憎恨的敌人面容的男孩的眼睛,她没有再留下任何痕迹。

甜豌豆

【授权翻译】The Never-Ending Road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八十四章 保护的代价 The Price of Protection

 

哈莉特在一面空旷的墙前踱步,这面墙将会变成有求必应屋。我们需要一个能听蛋说话的地方,她集中精力想象着水面

石墙上凭空出现一扇门,摸起来湿漉漉的,上面长满了青苔。她推开门,走进一片潮湿的森林。夏季生长的绿意和阳光垂下绿色和金色的水滴。

“好吧,”当他们都走进里面,门在她们身后静悄悄地合上,赫敏说,“我本以为会更像……游泳池。”

哈莉特不知道她期望什么样的景象,但有求必应屋给了她一个清澈而宽敞的森林池塘,大得几乎像...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八十四章 保护的代价 The Price of Protection

 

哈莉特在一面空旷的墙前踱步,这面墙将会变成有求必应屋。我们需要一个能听蛋说话的地方,她集中精力想象着水面

石墙上凭空出现一扇门,摸起来湿漉漉的,上面长满了青苔。她推开门,走进一片潮湿的森林。夏季生长的绿意和阳光垂下绿色和金色的水滴。

“好吧,”当他们都走进里面,门在她们身后静悄悄地合上,赫敏说,“我本以为会更像……游泳池。”

哈莉特不知道她期望什么样的景象,但有求必应屋给了她一个清澈而宽敞的森林池塘,大得几乎像是个湖。黄金般的日光穿过树影,为平静的水面镀上闪烁的光彩。绿意深处传来鸟叫声,树冠则在风中呼吸。

“我曾经来过这里,”哈莉特环顾四周,说道。熟悉感挥之不去,仿佛一只手臂在她身侧轻轻推着她。

“什么时候?”赫敏惊讶地问。

“我不……”

很黑,很冷,呼吸时穿过她喉咙的空气像冰一样,地面随着狼人的跳跃而震动,然后大地裂开,斯内普坠落——

划破夜幕的万千星光,守护神将水面点亮。

哈莉特吞咽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仿佛那能够帮她把记忆清理干净。在她面前,真的在她面前,水面清澈得能够看到底部的岩石。这里是明亮的阳光,并不是黑暗与冰霜;没有狼人。斯内普很好。他痊愈了,她也是。

别的什么事烦扰着她,但她将其推开。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听蛋说话,现在不是被旧日记忆纠缠的时候。

“哦,看,”赫敏指着进出的一块岩石,上面有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泳装和毛巾,哈莉特可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包含如此实用性的东西。

“很好,松了口气,”哈莉特说。“我可没打算裸泳。”

赫敏咯咯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紧张。他们曾经在对方面前换过无数次衣服,但那是在宿舍里;在森林中,即便这是一片魔法森林,赤身裸体依然让人尴尬了些。或者也许,是赫敏那明显的尴尬带得哈莉特也尴尬了起来。当她想到这一点,她就并不那么在意在对方面前换衣服了;但赫敏跑到了一块高高的岩石之后,那可能是哈莉特找到斯内普被掩埋在他自己引起的瓦砾之下的地方。

这的确是同一个地方,不是吗?就算她没有在白天见过这里,没有在夏天见过,或者请求房间给她展示……

那种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卷土重来。是她在时间事故中遗忘的东西?但她很肯定她唯一一次来到这里就是在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斯内普几乎死去……

“哈莉特?”赫敏从湖边喊道。

哈莉特从她自己换衣服的石头后面爬出来。赫敏站在水边,金蛋被她夹在手臂下方。她把它交给哈莉特,后者用双手接过,然后涉水走进池塘。水很冷,她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脚下的石头非常滑。她用一只手臂夹住蛋,侧身浮在水面上,用一只手臂划离岸边。赫敏在她身旁划着水。

当水深令她的双脚够不到水底——池水是如此清澈,看上去仿佛池底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说,“就这儿吧,”然后在冒着气泡的水面之下打开了金蛋。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到水下,冰冷的水凝结在她的头上,赫敏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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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莱姆斯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

“如果你说‘你还没有想清楚’,我就用那个旅行袋勒死你,”小天狼星说。

莱姆斯注视着他。外面的天还很亮,太阳在阴沉的天空之后放出光明,一方珍珠般的光亮落在他们之间被阴影笼罩的地板上。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莱姆斯说。

“很好,”小天狼星说着,翻了个白眼。

“这并不代表你没有做出冲动的决定,”莱姆斯说,“绝不。”

小天狼星垂下眉毛,咆哮起来。“你不能不带上我一个人走。你绕着这个该死的房子走一圈都能筋疲力尽。”

这是真的,但……“哈莉特怎么办?”莱姆斯静静地问。

小天狼星用两只手穿过他的头发,这表明这一问题有何等的重量。他的面容空洞,仿佛在他内部燃烧的一切,那些让他不断前行的东西,都成为了灰烬。

“当我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我就思考了很多,”他声音粗糙。“关于那一次我差点让她死去——去他妈的,你可以问是天杀的哪一次,这是事实。但上一次,想让她远离任务那次。我想,我有什么用,在这里,我有什么他妈的用处呢?如果我像这样去那该死的城堡里,麦格——或者,去他妈的,斯内普——就能把我扔出来,我要是重返监狱都算是幸运的。我并不害怕,”他如此回应莱姆斯的瞪视,“但我毫无用处,你看不出吗?她在那里有邓布利多,然后天杀的,我每次试图保护她,下场都还不如什么也不干,她最终总会受伤。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确保斯内普不会伤害她。”

如果她有一天发现了这一点,我想象不出她会有多受伤,莱姆斯想,同时竭力不去理睬那越来越响的低语,也许小天狼星和他一起离开是更好的选择……

他是对的,他无法帮助哈莉特,但他能帮你。

如果你把他留在这里,而他发现了哈莉特对斯内普的感觉,他会做出最糟糕的事。

你不必独自迎接死亡。

他试图平息这些念头,摆脱它们,但它们如风一般盘旋着,无论他转向何方,都如影随形。他朝小天狼星摇着头,走出房间,手臂上旅行包的重量拉扯着他。

重点是——他提醒自己——离开这里,这样小天狼星就不会看到你死。没有治愈的方法,他对自己说。这就是结局。如果你能多活一个月,那就顺其自然;但如果你不能,他不必看到这一幕。

小天狼星会让他去打包。小天狼星会陪他打哑谜直到最后一刻,同时也完全不相信真相。小天狼星会给他希望,而那……

可怕。如此无可抗拒,会击穿他的心脏。

他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把斗篷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来,感觉像灌了铅一样笨重。有意思,挂在后面的那件斗篷看上去非常像是……

刹那间,他想起哈莉特盖着斯内普的斗篷蜷缩在床上,和莱姆斯早晨走进厨房时她那略带狡猾的神色。

聪明姑娘,他用颤抖的手将阿不思的一件旧雨衣移过去盖住斯内普的斗篷,他的心脏砰砰跳着,以免小天狼星看见……

“你真的是那么相信的,是不是?”小天狼星从他的正后方发问。莱姆斯用尽了全部的自控力才没有惊跳起来。

小天狼星继续说着,“你告诉冬青果的那些废话,说我爱——说你是替代品——是第二选择。詹姆斯的。”

“小天狼星,”莱姆斯把脸转向一边,恐慌压紧了他的心脏,把它捏扁。

“你一直这么相信,”小天狼星说。“我让你独自一个人,相信着这些。”

莱姆斯摇着头。他几乎看不到东西,他眼前房间的边缘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在他的恐惧之中变成了黑白色。

小天狼星把手放在莱姆斯的脖子后方,然后贴近,让他们的额头靠在一起,就像他昨晚所做的一样,而世界锐化成了色调最深的漩涡。

“莱姆斯,”小天狼星说,他的声音比细语还要轻,“让我加入。”

在他的声音中,在他触碰的温暖之中,莱姆斯心中的什么东西崩塌了,不断落下,落到它自身之中,落到一片无底的黑暗之中,在那深不见底的地方,变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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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把一切都搞明白了?”罗恩说,声音里有一丝不容忽视的受伤。

“你在睡觉,”赫敏说,她的音调介于自卫和安慰之间,哈莉特觉得这是项了不起的技术。“无论如何,我们得去……游泳。”

她的耳朵通红。也许那是因为想到罗恩穿着泳裤的样子。哈莉特觉得他可能骨瘦如柴,还可能有很多雀斑——没有任何需要脸红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他并不是她心仪的人。

她根本无法想象斯内普穿上和游泳有关的任何东西。即便是在热带海滩上,斯内普也可能穿着黑色的长裤和夹克,手里夹着一根烟,瞪视着太阳。如果她胆敢描绘任何别的画面——任何穿的比这要少的景象——她可能会陷入精神错乱。

“你还是不看我的泳姿为好,”哈莉特说,音调有些不稳,因为她依然在试图消除斯内普在海滩上的画面。“我游泳一塌糊涂。这可能会让第二项任务有趣起来。”

罗恩的受伤,那一丝怨恨,都消失在了他的好奇之下。“你需要做什么?”

哈莉特给他讲了那首谜语,关于夺回某种宝物。

“天哪,”他看上去非常感动。“人鱼……”如今他听起来仿佛在为某种完全不同的原因而感慨,而那个原因让赫敏的耳朵因为非常不同的原因而红了起来。哈莉特想知道她是不是该告诉他,美人鱼看上去并不像是穿着贝壳比基尼的芙蓉。(在赫敏的书里,人鱼并不是漂亮的姑娘,而是粗硬结实,覆满鳞片,还有锯齿状的尖牙。)

“这很严肃,你知道的,”赫敏厉声说道。“哈莉特需要下潜到湖底,这不是一项容易的挑战,她还需要待在那里直到找到他们,并拿回他们带走的东西。”

“他们怎么才能拿走你的东西?”罗恩问哈莉特。“他们不太可能长出腿,溜达到塔顶上来。”

显然他们会得到帮助,”赫敏翻了个白眼。

“我想知道,他们怎么决定拿走什么东西?”哈莉特缓缓地问,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匈牙利树蜂一般缓缓升起。如果——万一他们用了某种咒语然后,哦老天爷,然后那指向斯内普呢?让伏地魔见鬼去吧,她会因为羞愧而当场立刻死亡。

“我们从哪里开始调查能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的咒语呢?”罗恩问赫敏,正常反应。

“我……有些办法,”她闪烁其词地说。

哈莉特惊讶地看着她,但她避开了她的眼睛,专心吃起了面前的炖肉。所以,她隐瞒了关于斯内普笔记的秘密?为什么?

这个嘛……如果赫敏认为这是最好的,哈莉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毕竟,赫敏总是知道她不知道的东西。

当你不记得上个星期的课程时,做变形学作业是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哈莉特挣扎了一个小时,赫敏才把她的作业拍在了她面前,她说,“这周你会做的更好的。”

“是啊,”哈莉特喃喃地说。“谢了。”

赫敏只是摇了摇头,但一个微笑绽放在她的嘴角。然后她再次回到了魔药学笔记上,随着她不断探寻成分之间的模式,那些笔记正在稳步变得愈发色彩斑斓。(不幸的是,在那之中没有一种魔药能让你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哈莉特想和她谈谈魔药模式的问题,但罗恩坐在她的手边,因为占卜学作业而苦恼着,这会打破她们没有说出口的秘密。于是,她专心抄着赫敏的作业,把其中三分之一的地方改成错的让抄袭不那么明显。成功抄写赫敏的作业是一项后天培养的技能。

哈莉特想过为星期一斯内普的考试而复习,但随后她决定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可能再也不会批改她的作业了。于是作为代替,她和罗恩最终开始扮演起刽子手[a1] ,为罗恩的占卜学梦日记编造出许多可怕的命运,其中包括被一群凶恶的人鱼士兵拖到湖底。

“这会令她十分感动的,”赫敏越过哈莉特的肩膀浏览了一遍,冷淡地说。“如果她曾经留意过教职员休息室里的谈话的话。”

“你确定那是人鱼?”罗恩在把日记本扔到一旁之前,一边问一边在上面用花体字写上了签名。

“是的,罗恩,”赫敏那过度夸张的耐心明显地表现出了她的不耐烦。“毕竟那个蛋说的是人鱼语。”

哈莉特把注意力从他们两人身上移开,她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如果她需要从人鱼手中夺回她的最爱,那她除了憋气一个小时之外还有别的事要做;她需要知道些用来打架的咒语,不是吗?在这一方面,她唯一知道的决斗咒语只有除你武器……

“哈莉特?”

纳威站在她的椅子旁边,一团灰色的绒毛蜷缩在他的肩上。

“Nitwit?”哈莉特惊讶地说着,伸出手。那小小的猫头鹰虚弱地叫了起来。纳威把它捧起来,轻轻放到她的手掌上。他的羽毛沾满了融化的雪,又湿又冷。

“我在楼下看到它想要进来,”纳威说。“他看上去像是偶尔会来找你的猫头鹰。”

“对,”她突然感到和纳威说话非常尴尬,在,好吧,在如此彻底地无视了他这么久之后。她真的是个讨厌鬼,是不是?“谢谢你。”

“没事,”他微笑了,看上去并不紧张或者慌乱——好吧,不那么明显——然后低下头,快步走远了。

哈莉特坐下来,用双手捧着Nitwit以温暖他——他依偎在她的手掌中——然后偷偷瞥了一眼罗恩和赫敏,想知道她表现得是否像她感到的一样尴尬。赫敏的微笑中含着许多理解。

“他在和汉娜·艾伯特约会了,”她温和地说。

“什么,纳威?”罗恩说。

“不是,Nitwit[a2] ,”赫敏严厉地说。

“哦,”哈莉特说,有那么一瞬间她为自己最近错过的一切感到惊愕,但之后又感到一阵极度的宽慰。“那,没事了。”

“但我以为他喜欢——”罗恩说,然后,“哦!”赫敏踢了他一脚。

“那么,我们看看莱姆斯要说些什么,”哈莉特坚定地说,然后从Nitwit腿上取下了那封绑得紧紧的信。在她展开羊皮纸时,他埋进了她的大腿,当她这么做时,她意识到,她还没有听小天狼星说他究竟从狼人那里学到了什么。

当她阅读着莱姆斯熟悉的笔迹时,她的心脏猛地加快了速度,最上方写着,最亲爱的哈莉特,然后是,我非常抱歉,但小天狼星和我需要离开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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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亲爱的哈莉特,

我非常抱歉,但小天狼星和我需要离开一阵子。他从狼人那里听来的东西是唯一的选择。我想起你曾经有一次抱怨过,魔法有时候非常含糊;在当下这一时刻,我表示十分同意。狼人们告诉小天狼星,我必须寻找‘那头狼真正的名字’,但关于如何完成这一任务,他们并不知道。所以,这是我当下的任务。

我不想离开你,但现在的我无法给你任何帮助。小天狼星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想要面对面告诉你。

有一个门——看看地图——能够通向外面。如果你敲敲石头并且说出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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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特用她能维持斗篷不从怀里滑落的最快的速度跑下台阶。走廊里有那么多人,她不能穿上它,她现在也并不需要;但等她到楼下……

地图显示出城堡的一个侧门,离禁林很近。她一边压低身子走进最后一条秘密楼梯,一边甩上隐身斗篷。楼梯陡峭地向下盘旋,她把帽子戴上。楼梯(唯一的照明只有上方主走廊的火把)的尽头仿佛是一堵空墙,但当她轻声说出口令之后,她穿过那堵墙壁仿佛那不过是一团雾气。

外面穿透骨髓的酷寒猛地撞向她,比有求必应屋里魔法的湖泊要猛烈得多,但她咬紧牙关,奋力向前走去。

“让你这么做真的非常危险,”当哈莉特从行李箱中拽出斗篷时,赫敏说。“针对你的威胁——而且说真的,我不相信卡卡洛夫校长不想击溃其他勇士——更不用说对小天狼星的危险!我不敢相信卢平教授会——”

“我要去,”哈莉特简短地说。“如果他们要去找狼人,这真的很糟,赫敏。”

赫敏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哈莉特又拽出一件额外的毛衣抵抗寒冷。当她转过身准备走时,赫敏的眼睛明亮,双拳紧握。

“如果你半个小时没有回来,”赫敏说,“我就去找斯内普教授。”

(显然,因为他在课上给哈莉特留下了秘密线索,斯内普教授在赫敏眼中是同伴了——比起其他教师来说。)

外面的雪对哈莉特而言有膝盖那么深,在月光下闪着蓝白色的光。虽然她披着斗篷,但却完全没有隐身,毕竟她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沟槽。但雪地并非平滑一片;它们聚在突起和凹陷中,到处布满了影子。群星透过云层闪烁着钻石般坚硬而冰冷的点点光芒。她并没有穿得足够暖和,但她不断前行,催促着自己的双腿迈得更快些,因为半个小时算不上什么,而赫敏说到做到……

在她前方,一片影子从雪地的阴影中分离出来,在月光下升起——那是一只毛发蓬乱的黑狗,在银色的月光下,它眼中闪着光芒。

哈莉特冲向前方,积雪环绕着她冰冷的双腿,她扑倒在一堆雪之后。那只狗变成了小天狼星,把斗篷的帽子摘下来好让他能够看到她。

“梅林的蛋蛋,冬青果,”他说着,用拥抱包裹住她,那怀抱本应感觉更加温暖,“你就穿了这些到这片极地里来?”

“如果我穿-穿的更-更多,人们会问我要去-去哪儿,”哈莉特从咬紧的牙关之后说。

“你他妈不能像这样呆在这里,你得回去。别和我争,”他说着,把兜帽拽回她的头上。

她的牙齿打战是那么剧烈,她无法发出抗议。他变成大脚板,像牧羊犬一样沿着她来时挖出的雪槽把她驱赶回去。但那扇门已经变回了石头,她颤抖的牙齿无法念出咒语。

小天狼星变身,然后伸出手拿过她的魔杖。“让我们期待我不会让城堡砸到我们头上。Fumant transmutare,”他说,然后用一只手伸向墙壁。他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陷进了石头之中,于是他把她推了进去。

旋转楼梯之下那狭小而黑暗的空间感觉只比外面稍微暖和一丁点。小天狼星用手臂环住她的双肩,摩擦着她的手臂。

“你应该等月亮脸的,冬青果,”他说。

“我-是吗?”

“你没有读到那里,是不是?”小天狼星听上去非常关切。如果换作斯内普,他会拧掉她的头;赫敏则会大为光火。“他在和邓布利多道别,然后他会去接你然后把你带到这儿来,而我在这里等着。你还记得有个疯子在追杀你,对吗?”

“听-听上去很耳熟,”她牙齿打着战说。他发出了狗叫一般的笑声,但声音很轻。

“是啊,的确,”然后他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发。“我们要离开了,为了莱姆斯。就算那去他妈的没有一点用处——我不会撒谎,那看上去就是屁用没有——我们也要尝试。要尝试。而我要和他一起去。”

“你当-当然要去。”她现在暖和起来了,虽然小天狼星并没有像莱姆斯一样散发出热量。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对于——她在冥想盆里看到的一切——的感受依然纠结着,但当她读莱姆斯的信时第一反应是恐慌,像悬崖面一样纯粹。如果她没有来得及说再见他们就离开了……

她紧紧拽住小天狼星夹克的翻领,他搂住她肩膀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作为回应。

“我比那些该死的狼人还没点屁用,”他声音嘶哑地说。“对你没有用。如果我没有——”

“那不是你的-错,”她坚定地说。他也许想到了他之前所做的——第一项任务之前那件事。或者他可能想到了任何事。“如果没有阻止你们杀了彼得——”

“你爸爸会做同样的事,”小天狼星粗暴地说。“你妈妈也会做同样的事。别为此道歉。虫尾巴才是那个该死的狗屎——”他再次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肩膀。“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早些抓住他,如果我从没说服你父母去……这些都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我所后悔的事情,莱姆斯后悔的事情,或者你后悔的事情,都不会。一切都发生了,过去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你,我一直这么希望。而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有一些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不,让我说完,冬青果,”当她抬起头时,他说。“我——很害怕,对。我失去了……你爸爸就是我的赫敏,好吗?留给我的只有你和莱姆斯,你和莱姆斯就是我的一切,你明白吗?所以莱姆斯需要离开,去努力拯救他自己;而你需要留在这儿,努力活下去,这他妈的让我慌得一批。我不能同时和你们两个在一起,物理上,我不能,否则我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但莱姆斯身边没有别人,你在这里有邓布利多,不管那个新冒出来的邪恶狗屎想干什么,他都害怕邓布利多,我敢向你保证,否则他不会操控比赛把你弄进去。”

“但我不仅仅依靠这一点,你听到没?我做了一切能做的。我让斯内普发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来保护你。”

哈莉特感到一阵寒意,这和刚刚在雪中的寒冷完全不同。她从没听说过牢不可破的誓言,但任何包含了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的事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事。还有小天狼星声音中的冷酷,她肩膀上他紧握的力度,他眼中黑暗的光芒……

他还在继续说着。“所以你不是独自一人,听到没?在霍格沃茨不是,在哪里都不是。莱姆斯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们会尽快,好吗,我们会尽快回来。”

哈莉特点点头,她脑中盘旋着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什么不要离开我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和莱姆斯还有你做了什么

小天狼星把她拉进一个让骨头都咯吱作响的拥抱,她回抱住,不想分开,虽然她无法停止思考你究竟做了什么。他粗暴地吻了吻她的头顶,然后说,“上楼对月亮脸说声再见,去吧。爱你,孩子。”

然后他再次用她的魔杖指向墙壁;他把魔杖放到她的手里;他用双手包住她的手,让魔杖待在她的手心里。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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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眠的一夜和没有进食的一白天,以及纠结于他所憎恶的许多情绪之中的许多时辰之后,西弗勒斯感觉自己极为不悦——正合适为周一的考试设计试题。他自我争论了许久是否要放弃这一计划,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打分工作,但最终他决定,看所有人不及格所带来的满足胜过工作量的减少。(就连格兰杰小姐也会发现这些问题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波特小姐的测试,自然,他会直接扔掉。自从那篇文章发表之后他没有再批改过她的任何作业——更准确地说,甚至没有碰过。他以往总是看也不看地给她所有交上的作业打一个略高于平均分的分数,但他甚至连这也不做了。她一次也没有找他要回作业。至少她学到了这么多。

不幸的是,出些四年级学生回答不出的问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可以简单地辩称他们应当懂得这么多。其他的所有教授都会说他不公平,但不公平对他而言极为自然。所以这只能分散他极少的注意力。

他转而去给一堆待批改的作业写下越来越尖刻恶毒的评语,但再一次,这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像是不用担心黑魔王崛起和过于喜欢冒险的青春期女孩的正常人走路去吃晚餐一样简单。他已经彻底摧毁了六七年级拉文克劳们的自信心,并且爬上一个连他自己的心灵都染上毒液的新阶段。

幸运的是,此刻一个谨慎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把一封信放在他的书桌上,然后再次发出响声消失了身影。

纳西莎,他从羊皮纸的重量和拆开信封时一丝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就知道。这封信写得既坦率又隐秘——所以纳西莎感受到了谨慎的需要,同时作出轻松的样子。

西弗勒斯,亲爱的,我感到如此可怕而足以致死的无聊。卢修斯把时间都花在和老朋友们一起,谈论着政治之类的事情。虽然你可能觉得他不是最有趣的谈话对象,但我的确希望他能够聊些别的话题。想必你不会如此单调无趣。

所以,卢修斯和其他逃过了牢狱之灾的人正随着日渐增长的恐惧保持着稳定的联系。他希望他们没有做出破坏他们脆弱的无罪面具的行为;他们永远是钻石等级的蠢货。在自称的失落之外,纳西莎再次开始寻求西弗勒斯的建议。

卢修斯过于频繁地把我和他们的夫人们留在一起,这是种极为乏味的命运。伊尔玛·克拉布总是像个帽贝[a3] 一样积极地贴过来,我也许很快就无法声称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希望你能来,我愁眉苦脸的木头鸽子,再过不久,我会有些能令你极端愉悦的东西。但我当下想保留这个惊喜。

所以,她对斯基特干得不错。他几乎要微笑出来。

我真切地希望德拉科一切都好。写信给我,说说他的事,好吗,达令?他最近对我倾诉的如此至少,我几乎无法忍受。但这就是一个母亲要背负的十字架。我全部的爱,纳西莎。

德拉科……德拉科怎么了?西弗勒斯最近没有为他花费半点精力。德拉科可能被变成了一只刺猬,潘西·帕金森可能向全国上下请愿给韦斯莱双胞胎(或者,更可能的,给波特小姐)处刑,而他却没有注意。

不,他会注意到对那个女孩的死亡威胁。这是他唯一会注意的东西。所以德拉科可能没有被变成更多小动物。

他把纳西莎的信放到一旁留待回信。他需要更清醒的头脑来处理这些;此外,他还需要收集更多关于德拉科的情报。

当下,他要去洗个澡。那已经……有一阵子了。一旦洗完,如果他感到格外幸运,他可能会去尝试睡一个小时之类。现在是傍晚,但这对于星期六的地牢而言并不重要。

当他脱下长袍时,他看到了纳西莎写信给他的原因。

标记几乎变成了黑色。

他凝视着它,心脏跳动的节奏剧烈到疼痛,他自身血流的声音,太阳穴的跳动,声音盖过了奔腾进浴缸的水流。蛇和骷髅,黑得几乎和上次黑魔王站在他面前时一样,在柔和的灯光下不怀好意地笑着。他的视线扭曲了;那标记仿佛变成了流淌的墨水,从他的手臂倾斜而下,骷髅和蛇鲜明而清晰,墨水如同动脉中喷薄而出的血液,覆盖过地板,涌向墙壁——

他扭转自己的身体,倚靠到浴缸上,拧紧水龙头。水流停止了,他的呼吸在小小的房间里响亮得盖过了滴水声。

地板上没有墨水,他再次穿回长袍。只有他手臂上的标记,比应当的颜色更黑。

为什么这么黑?

波特小姐——

他走出房间,用力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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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特冰冷的手指在卡片目录中间翻阅着。牢不可破的誓言,她脑海中吟诵者。牢不可破的誓言,牢不可破……

(可惜卡片目录不像有求必应屋,只要你思考得足够用力,就能够把你需要的那本书直接拿给你。为什么不是呢?写作业会变得多么简单……)

有了:《纯血精英的常用誓言》;也许这里面有记载。这下面严格地注明了:禁书区。

她没有记下号码,而是抓起了卡片,然后躲在了近处的书架中。隐身斗篷从她松垮垮的毛衣下方露出来,然后,躲藏着平斯夫人的鹰眼,她滑过了隔离墙。

不知为何,禁书区总是看上去比普通书架更黑暗;更黑,更冷,阴影蔓延得更远。

常用誓言在很高的架子上,附近没有梯子;这是平斯夫人用来管理禁书的方式之一。哈莉特用飞来咒召唤了它,那本书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猫头鹰一样扑到了她的怀里。如果在别的情况下,这会是种令人开心的惊喜。

她蹲在地板上,用斗篷盖住书本,然后顺着索引寻找着。牢不可破的誓言,她想着,就好像她可能会忘掉一样。

有了,这一页……

“牢不可破的誓言的效力有三重,来自于立誓人、发誓人和见证人;但其中最主要的两重力量来自于完成它的二人。立誓人将决定誓言的参数,发誓人则决定它的绝对性。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另一个生物的心灵和人格;因此,这种需要某人献上一生忠诚的誓言,只能由他自己的良心决定。但每一个人的心灵都笼罩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命名的阴影;因此最明智的做法是,尊重所有他所知正确之事,避免一切他认为错误之事,以确保这誓言不会因为其致命后果而破裂。”  

致命后果。

致命。

“哈莉特?”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

哈莉特麻木地抬起头,感觉眼前有一堆雪阻碍着视线。赫敏站在书架的边缘,两只手拿着地图,眯着眼睛看向阴影,看向哈莉特的方向。

哈莉特缓缓地伸出手,摘下兜帽。赫敏急匆匆地走向她,跪在她面前,轻声说,“发生了什么?你看上去——”

“读读这个,”哈莉特从斗篷下摸索着那本书,猛地推向她。“告诉我——这是不是意味着——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你发了誓,就会死?”

赫敏的双眼闪过哈莉特的脸庞,然后落到书本上。她读得很快,同时咬住了嘴唇。

“是这个意思吗?”哈莉特问。

赫敏抬起目光,朝向哈莉特的脸,然后点了点头——微小的,被吓坏的动作。

“那斯内普会死的,”哈莉特说,眼泪簌簌地从她眼中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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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干燥的手触碰着西弗勒斯的手腕,轻柔得不可思议。他仔细检查了标记,在他那温暖而好客的灯光之下,那标记鲜明得几乎淫猥,仿佛那是一篇错综复杂的文章,而非恐惧的根源。西弗勒斯努力不让自己感到恶心。如果他现在就感到恐慌,他该如何面对黑魔王?可悲,去他妈的没用,这能有什么好处——

“上次你看到它是在什么时候?”邓布利多问道。

“几天前。”至少,目前他还能正常地说话。

“这说明这是一个极为近期的发展。”邓布利多收回手,让西弗勒斯把袖子拉回原处,摒离他的视线。“我们从纳西莎·马尔福的信中并未收集到任何有关于此的信息。”

(她那散发着香气的信纸面朝上展开在书桌上。纳西莎能够接受邓布利多的阅读,尽管她将其视为必要性的恶行;她知道西弗勒斯的角色,绝不会将任何不愿公之于众的东西诉诸笔端。)

“在这种情况下,你应当知道,”邓布利多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已经离开了我们身旁,去狼人集落寻找治愈莱姆斯的方法。”

恐惧用冰冷的手握紧了西弗勒斯的内脏。“而你没想过阻止他们?如果他们之中任何一个被带到黑魔王面前,那女孩会追过去——”

“他们的计划绝不会以任何方式传到汤姆耳中,”邓布利多说,“就在你敲门之前,莱姆斯刚刚离开这里。他们没有通知除我、哈莉特、以及你之外的任何人。不,这……”他朝着西弗勒斯的手臂点了点头。“汤姆已经在策划着什么,他的信心和力量正在与日俱增。然而,我们早已知道了这些。但这在最近突然发生了飞跃,令人不安……”

西弗勒斯只能忍住咆哮,你他妈以为呢

“那女孩在哪?”他问道。

“在城堡里,”邓布利多瞥向他书桌上的其中一件银器,那是个细长的摆设,正徐徐发出平静而持续的嗡鸣。“如果有人没有经过她本人同意将她带走,我会知道的,西弗勒斯。除非她自愿离开。”

西弗勒斯知道这些,但他现在需要精确地知道,在当下这一刻,那个小混蛋在哪里。“他用某种方式把她扔进了比赛,然后他的计划又有了突然的进展。第二项任务还有一个月多,这意味着他的新计划不需要等到二月的二十四号!”

“在霍格沃茨内,哈莉特不会受到伤害,”邓布利多说。“这必定是他要把她卷进比赛的缘由,而这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复杂的计划……他很急切,在拼命伸出手。违背她的意志将她从霍格沃茨带走是不可能的,而如果她独力离开,我会得到通知。”

知道,西弗勒斯想要尖叫。

“因此,凡是想要谋害她的人,必须要等到二十四日……我们也一样。”对西弗勒斯从椅子上的剧烈动作,他举起一只手作为回应。邓布利多的双眼充满了同情,但西弗勒斯想把那发出轻柔嗡鸣的银器扔到他脸上。“我们无法插手,西弗勒斯,否则你的身份将会在一切开始之前就结束。把哈莉特锁在格兰芬多塔楼里无法成任何事,只能让伏地魔真正的间谍知道,我对他们的进展产生了怀疑——而你则为我工作,而非蛰伏。你的伪装取决于我是否装作一无所知。这太凶险。哈莉特在霍格沃茨内受到保护,西弗勒斯。”

不够,西弗勒斯想,奇洛那血淋淋的尸体,蛇怪的巨大残骸,摄魂怪,小矮星彼得,狼人,闪光的火焰杯,火龙灼热的咽喉,一幕幕幻象从他记忆中流过;那女孩毫无知觉、流着血、浑身脏兮兮、坠落、奔跑、飞翔、奄奄一息……

所有一切都极为凶险,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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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特试图控制住自己,因为有人可能会听见,赫敏会问她为什么哭,而哈莉特无法告诉她,无法告诉任何人……

“哈莉特……”赫敏的手温暖而平稳地放在她的背上。她吸了口气,然后合上了那本书。“走吧,我们不会想要在这里谈话。”

哈莉特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脸。赫敏用漂浮咒把书放回书架顶上——

平斯夫人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赫敏退后一步贴紧哈莉特,后者用隐身斗篷罩住了她们两个。

她们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起,手臂紧贴着。平斯夫人从书架的一端出现,怀疑地瞥了一眼通道。但没过多久,她就走向了下一个书架,她们放松了呼吸。

要合作无间地越过障碍走出去十分困难,因为她们大半被斗篷盖住,鞋子和袖口的闪光却无法避免。但她们做到了。

她们悄悄走到走廊,然后躲进一个隐蔽的壁龛。哈莉特拉下斗篷,把它再次塞进毛衣里面。她非常感激它仅仅只发出幽暗的微光,唯一的照明只有从挂毯边缘漏进来的光线,这样赫敏就看不到她的脸。即便如此,她依然低着头,仿佛把斗篷塞到衣服里是个精细的过程,然后她擦了擦自己黏黏的脸颊。

如果斯内普发誓要从伏地魔手中保护他,他会死。

她呼吸不过来。她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才不会坐在黑暗里哭泣,她不……就算——

赫敏拔出她的魔杖,轻声念道,“无声无息”,立刻,一种仿佛被厚厚的毯子盖住的感觉传了过来。

然后她拉起哈莉特的手,紧紧地握着。

“现在,”赫敏说,“斯内普教授会死是什么意思?”

哈莉特的心脏突然卡了壳,然后又飞奔了起来。哦去他妈该死的。她是不是大声说出来了?她脱口而出了——但那不意味着她——赫敏不需要知道;赫敏只是以为斯内普在帮她……

“我……”赫敏犹豫了。“我知道了——我是说,我猜——那篇文章并不完全——我的意思是,那是假的,但你——”赫敏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声音。

哈莉特被她握住的手失去了力气。哦上帝,哦不——

“你不想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赫敏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她正努力把它稳住;她握住哈莉特的手也一样颤抖着。“那篇文章发表的那天,你把你的清单扔到了火里。那看上去像是——我不知道你怎么——”她的语速变快了。“但之后我意识到,你在和斯内普教授合作,当我看到他从魔药课上留下的线索时,我想——”

她的声音逐渐消失在了寂静中。哈莉特没有出声。她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弹。她做不到。

“哦,哈莉特,”赫敏说着,拥抱住了她。

哈莉特举起她颤抖的手臂,环绕在赫敏的背上。她把脸贴在赫敏的肩膀,渴望着,渴望能说出,是的,我喜欢他,而这糟透了,因为他是个讨厌的人,他一直这么讨厌,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表现出讨厌,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而他做了许多事来试图保护我,就算那没有用,就算那结果显而易见地糟透了,而且小天狼星恨他而他恨小天狼星而且小天狼星想要他死,我想斯内普大概也一样,你应当看看他们是怎样憎恨对方的,而他爱过我妈妈,他的守护神和她的一样,我想让他告诉我一切关于我妈妈的事,但如果他说起她我可能会死,因为他依然爱着她,否则他不会照顾我,如今小天狼星让他发誓,那会让他死,因为没人能从伏地魔手里保护我,没有人……

但她拒绝哭泣,因为那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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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我有些犹豫这里的playing wizard’s hangman究竟是不是在玩巫师上吊人——是种拼写游戏,但我闹不清拼写游戏怎么才能帮罗恩编作业……

 [a2]再次提醒,Nitwit 有笨蛋的意思。

 [a3]Limpet 一种小小的贝类生物,常吸附在岩石上



国庆快乐

导师说星期五会给我论文出分,煎熬

甜豌豆

【授权翻译】The Never-Ending Road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四十七章 盈月 Waxing Gibbous


阿斯忒里亚的拜访让哈莉特感觉非常值得思考。她坐在床前,冰冷的雨滴敲打着夜色弥漫的窗户,看着画中的那片海。

那里应该有鸟叫,她想。海鸥。而且海洋应该会发出声音,仿佛它会呼吸一般。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她从没去过海边?

阿斯忒里亚离开后不久阿奈塔就回来了——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哈莉特并不知道。雨声和画中海洋的运动都令人昏昏欲睡。

“你觉得怎么样?”阿奈塔问。她用那条看上去非常柔软的围巾包裹着肩膀,即便点燃了壁炉,屋里也依然非常冷。

“我感觉很好,”她的确如此,虽然她感...

原作者:Laventadorn


第四十七章 盈月 Waxing Gibbous


阿斯忒里亚的拜访让哈莉特感觉非常值得思考。她坐在床前,冰冷的雨滴敲打着夜色弥漫的窗户,看着画中的那片海。

那里应该有鸟叫,她想。海鸥。而且海洋应该会发出声音,仿佛它会呼吸一般。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她从没去过海边?

阿斯忒里亚离开后不久阿奈塔就回来了——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哈莉特并不知道。雨声和画中海洋的运动都令人昏昏欲睡。

“你觉得怎么样?”阿奈塔问。她用那条看上去非常柔软的围巾包裹着肩膀,即便点燃了壁炉,屋里也依然非常冷。

“我感觉很好,”她的确如此,虽然她感到……深思,她猜想。阿斯忒里亚谈到她自己的事情时,那也让她回想起了自己的事——并不疼痛,也没有往常那一阵突兀、令人震惊的记忆浪潮,而是某种舒缓的沉淀。那就仿佛看着鸟儿从她的眼角飞过一般。

但她所想起的事……

“你的朋友帮助到你了吗?”阿奈塔问。哈莉特点了点头。“这是她画的吗?”

“对。这都是她画的。上学期她曾经寄给我一张卡片,当时我在医院,因为……”她皱起眉头。“某些事。”

“她非常有天赋。”

“那是她的家。她对我讲了一切。”当阿斯忒里亚讲到她的家、她的母亲、她的姐妹们时,哈莉特想起了一个楼梯下的碗柜。那给她一种黑暗、冰冷的感觉,仿佛心中一种麻木的空虚。她无法甩脱这种感觉,她觉得那是她住的地方。

不管那是什么,她讨厌它。

“你的家是什么样的?”她问阿奈塔,后者看上去很惊讶。

“我的家?”

“你结婚了吗?”

“我寡居,”阿奈塔简单地说。

“哦,”哈莉特说,“我很抱歉——”

但阿奈塔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什么。但哈莉特不知道那怎么可能会没什么。

“除了帕瓦蒂之外你还有别的孩子吗?”

“我还有一个女儿,帕瓦蒂的双胞胎——”

“帕德玛,”哈莉特说。现在这就对了——她脑中的帕瓦蒂总是有两种非常不同的样子,有时穿着蓝色,有时则是红色,红色的那个总让她感觉还有什么没有想起;那看上去总是不太对劲,虽然她并不认为那和阿奈塔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时候是一样的。

“是的。她们就是我全部的孩子。”

“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我的父母都健在——有时候觉得,也许我的母亲活得太久了。”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微笑着。

哈莉特并没有以微笑回应。当阿奈塔说这些的时候,她有种特别的感觉,好像她自己的父母已经……已经死了。只是——那好像不仅如此,好像……就像他们并不仅仅是死了,而是……某种更糟糕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吗?

“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问,把那些思维推开,至少试着推开。

“她非常有智慧、有能力、泼辣——她让每个遇到她的人都感到害怕。她是一名治疗师,专攻妇科健康。世界各地的女性都来找她磋商。她并不怎么支持我的职业选择。”虽然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但阿奈塔依然微微地笑着。

哈莉特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不赞成阿奈塔。“为什么不?”

“占卜学几乎被所有人都认为是种胡言乱语。我希望自己能够说没有很多傻瓜为我们赢来了这种生命。我母亲的一些同事还不如海绵可信,但他们至少看上去令人信服。我的同事们则倾向于给自己身上堆砌太多羽毛。”

不知为何,哈莉特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身穿亮片和流苏,还有一副过于巨大的眼睛,让她看上去仿佛一个人类大小的蜻蜓。

“为什么会是胡言乱语?”

“我猜,那是因为它需要处理可能性,”阿奈塔的微笑扩大了一些。“还有那些身穿羽毛的傻瓜。”

“那么,为什么你想做这个呢?”

阿奈塔看上去正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不知何故,我们被行星的运动所影响,这种想法……它总是能够吸引我。然而,当我真正开始职业生涯的时候,我发现那并不真正和那有关。但我对自己的选择非常高兴。我每天都窥视过去,但我从没有回过头。”

哈莉特并没真正理解,但阿奈塔话中的确定性让她几乎感到了羡慕。或者羡慕并不是真正准确的词汇。她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只是她还有那么多东西不敢确定……

但她开始感到,也许她生命中有些东西是她并不想回忆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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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之夜,斯莱特林学院收到了来自他们院长的一封信:

大多数人都为自己而活。

这是我们作为斯莱特林所学到的第一课。我们本能地知道这一点。这是人性的核心原则之一,尽管大多数人会假装并非如此。我们对此的承认会让他们感到不适。他们选择相信他们的虚伪要比我们优越。

我们一向被学校中的其他人所孤立,出于我们和他们自身的愿望。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不明白是什么驱使着我们,而那些理解我们的人——在他们作为局外人的能力范围之内——则对我们加以鄙视。

我们不需要他们。当他们针对我们时,他们只会让我们从内部变得更为强大。

你们是斯莱特林。我们已经存续了上千年,尽管他们试图将我们彼此分裂,试图将我们从学校中抹去,试图铲除我们对自身传统的忠诚。虽然城堡中的人不知道,但霍格沃茨知道,如果没有我们,学校将会崩溃。我们必不可少。如果你让他人说服了你,你会发现自己背叛了我们所有人。怀疑只为心灵虚弱者而存在。

你们是斯莱特林,因为你们强大、聪明、狡猾;因为你能够把全世界的虚伪和虚弱转化为你自身的利益;因为你不允许绝望和怀疑绊住你的脚步;因为你面对生活所给你展示的每一个障碍和不公,都能够适应,然后以更为睿智、强大、更狡猾、更娴熟的面貌回归。

其他的学院给你们下了挑战。

你们会怎么回应他们?

S.斯内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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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终于——对西弗勒斯的拜访和——最终——给小天狼星的信寄了出去,莱姆斯只剩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治理斯莱特林。

当他避开教职工休息室自我封闭时,以及在没有课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时候,他都尽可能迅速地穿过城堡中四处隐隐环绕的,喧嚣堆积的怒气与抗议。而如今他睁开双眼四处观察着,注意到了某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他猜想——只为其中的含义,而非那些行为本身。

他回到霍格沃茨后曾一度非常吃惊,因为他记忆中那些,当他自己还在学校时那种针对斯莱特林的仇恨已经减少了很多。这是种令人愉快的吃惊,说实话,因为这是因为发现霍格沃茨取得了很大进步;虽然其中仍然有种把斯莱特林等同于邪恶的思维倾向——孩子们不应当和这种词汇扯上关系——但那已经减轻了很多。

但之后他意识到,那并不是一种动态的改变。那只是因为斯内普的掌控凌驾于它之上。

斯拉格霍恩并没有学院偏见。虽然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但他非常喜欢那些来自所有学院的有影响力或潜在希望的学生;他那盲目的偏爱取决于学生们能够达到的地位。他并不残忍、也不无情,但他所重视的东西和斯内普非常不同。斯内普把极大的精力放在保护他自己的学院和惩罚其他三个学院身上。他和米勒娃在去年八月时曾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但随着斯内普的缺席,莱姆斯注意到,二十年前那种典型的学院偏见又再度抬头——并非二十天前。并不仅仅是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享受于斯内普不在的时间,就连斯莱特林们也是一样。他之前在走过一张受到火焰投掷比赛荼毒的挂毯时——这场胜负把两个斯莱特林和三个拉文克劳送进了校医院,因为他们的头发和眉毛都被烧毁了——在浓烟中无意间听到米勒娃对波皮用“集体狂欢”这个词来形容这种现象。

莱姆斯考虑着是否要告诉斯内普,其他的教师终于开始欣赏他对学院内纪律的严厉态度;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他开玩笑的程度。斯内普肯定会觉得他在批评或者嘲笑他。

他不止一次地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斯内普把他从所有人(或者所有狼人)中挑选出来,做出这个可能出自很多动机的决定:重整学院风气……善用他手中握着的人情……利用他的学生来报复莱姆斯。如果斯内普让他的学院实行这个任务好保护他们,莱姆斯绝不会感到吃惊,。毕竟斯内普是那么难搞和聪明。

这想法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第一个能逗乐他的东西。他对这份娱乐性感到感激。

莱姆斯手中有足够的证据以证明那些反斯莱特林的偏见非常真实地存在,不管是在霍格沃茨还是在其他地方;但他也同样知道斯莱特林和一切安抚和和解行为都无缘。斯莱特林学院对他们之间那与世隔绝的忠诚毫不避讳。不管那份孤立究竟来自外界的怨恨还是他们自愿承担的,事实仍然显示,他们作为一个集体而存在,他们和学院内其他人的关系就如同你手指甲内的一根竹刺般和平共处。也许个别的斯莱特林可能相当令人愉快,但当他们是一个集体时,他们无法信任、满怀敌意、两面三刀。

但每当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把斯内普当靶子的时候,某种成人的本能令他非常不舒服且羞愧,而且他无法将这种感觉拂去:对一个人的排斥并不能使对他们的攻击合理化,自然更无法让这种集体欺凌行为合理化。

如果没有事先的信息,地牢中的路非常难走,但地牢的最上层(有斯内普的教师、储藏室和办公室)还是很容易探索的。在莱姆斯调查这里的时候,斯莱特林们改变了他们通常进出地牢的路线:那是比掠夺者们的活点地图上更为隐蔽的密道。莱姆斯进入地牢的第一天——也就是斯内普给他布置完任务的第二天——一群五年级的斯莱特林从一个隐蔽的门里冲出来伏击了一群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当时后者正在主楼梯埋伏。一向昏暗的走廊顿时亮得如同花灯游行一样,同时伴随着无数噪声,其中包括许多花样翻新极富创意的咒骂和四处释放的越来越荒谬的咒语。

在某种程度上,这真的相当有趣;但在另一方面,这又是种令人警醒的标识。

他走向那个墙角,同时给自己施放出一个盔甲护身咒[a1] ,挡开一道电光蓝的光束——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会让他的头发长出十年份的长度。

咒立停,”他喊道,然后所有咒语的光芒顿时消失了,只剩下重新变得黑暗惊人的走廊,还有所有人眼前残留的光点。

“现在,我非常确信自己布置的家庭作业里并不包含一场小规模战斗,”他温和地说,同时所有男孩都挣扎着想把目光聚焦到他(入侵者)身上。

“我们只是——”一个格兰芬多男孩率先开口;但他之后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去,只好无助地看向他的朋友们。

那些斯莱特林们陷入了冷淡的沉默。如果介入其中的人是斯内普,他们也许能够接受,甚至可能非常高兴,但他们显然对莱姆斯感到十分怨愤。

“在走廊上决斗,”莱姆斯接过了那个格兰芬多男孩的借口,“而这,你们知道,是不被允许的。”

大多数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们双方,都表现出一副不服从的面貌,但其中有一个格兰芬多男孩看上去非常尴尬。莱姆斯在课上见过并且记得他,知道他有一个和他自己相似的灵魂:他不喜欢这些,但如果他的朋友们哄骗、乞求并且说服得足够努力,他最终还是愿意和他们一起。

“说实话,”他看着格兰芬多们,“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地牢。现在不是上课时间,而上课是你们到这里来的唯一理由。”

“他们也在这里,”一个格兰芬多嘟囔道。

“他们住在这里,”莱姆斯恼火地说。“我不希望再次看到或者听说你们再次出现在这里,除非你们是要去上魔药课。如果我在抓到你们在走廊里决斗,你们会明白我有多么好相处。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他也许应该扣分,但那他就不得不从所有人身上扣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受伤并没有证据,他不能无缘无故这么做。这会让两方都对他留下进一步的反感,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行动。

格兰芬多们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斯莱特林们也转身离去,一言不发——除了其中一个人,他站在原地,眯起眼怒视着莱姆斯。

“你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他低声说。他的朋友们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回头窥视。

莱姆斯低头盯着那个男孩。他早就应该知道,斯内普布置的论文的确造成了某些影响,虽然他并不知道斯内普有没有在三年级学生之外的孩子们身上使用这个策略。

“你是说,双鱼座?”他保持着温和的声音问道。

那男孩反抗地瞪回来,但过了一会儿,他落下了眼皮。“或许吧,”他嘟囔道。然后他拱起肩膀,跟到他的朋友们身后。他们走了,离开的时候用深思的眼神回头瞥着莱姆斯。

好吧,这原本可能会变得比这糟糕得多。但你很难找到一个能与斯内普的能力比肩的人物,不管是男孩时的他,还是成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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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邓布利多充满愉悦的声音时,西弗勒斯正沉浸于他的书本和信件之中,手指上浸染了墨汁。所以,是时候了。

他把所有东西推开,披上外袍,然后走出自己的病房,离开隔离病房区,走进庞弗雷那位于校医院主病房后方的办公室。

“下午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他正在为帕蒂尔夫人拉出椅子。庞弗雷已经坐在了她的办公桌之后,她的身影被桌子上那些医学期刊、笔记、旧文件搭成的塔遮住了些许。在过去的两周内,她桌子上百分之九十的材料都是关于心理治疗和魔法遗忘症的。

西弗勒斯坐了下来,并没有问候任何一个人。他极少在这些会议中发言。庞弗雷显然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帕蒂尔夫人显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现身在此。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纵容,西弗勒斯可能会需要采取某些魔法窃听手段;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邓布利多允许了他参与这些关于波特小姐恢复情况的讨论会。

帕蒂尔夫人今天看上去很苦恼。

西弗勒斯在内心里咒骂着。在至今为止的日子里她从没有露出过困扰的表情。从诊断出波特小姐的问题并着手她的治疗计划以来,她始终保持着谨慎但乐观的状态。但现在,她的眉间出现了一道细纹,表情也有些模糊不定,仿佛正在忙着和自己争辩不休。

“帕蒂尔夫人,”邓布利多落座的同时说道,他所使用的正是开始一场讨论的语调。

“我很担心她,”帕蒂尔夫人并没有铺垫。“我想……我认为,校长,哈莉特现在正在故意尝试不去回忆。”

“我懂了。”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没有透露任何东西。

对她而言并不奇怪,西弗勒斯想。

“人们经常会这么做吗?”庞弗雷问,好像她从波特小姐的人生轨迹中看不出什么解释一样。

“我们总有一些宁肯忘记的东西,但……我并不记得共事过的任何人曾经经历过和哈莉特相当的心灵创伤——自然也不是在她这样的年纪。同时她的年纪对此也有很大的影响。”

每次听帕蒂尔夫人说话的时候,西弗勒斯都很好奇像这样一个有条理的人为什么要用塔罗牌来谋生。但帕蒂尔夫人所从事的占卜学看上去像是和特里劳妮完全不属于同一种东西。也许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我们都会发现自己有时会沉湎于过去经历过的不愉快之中,”帕蒂尔夫人静静地说了下去,“但在当下,哈莉特除了忆起之外别无他法。”

而且那些不快几乎支配着她的整个幼年时期,西弗勒斯想。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帕蒂尔夫人沉默了一下,但她之后开口时非常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相信现在是时候把她的朋友重新介绍给她了。”

“这对她来说不会太过了吗?”庞弗雷在椅子上坐直了。

“有可能,但在这一点上,我相信这对哈莉特的健康是必要的。不管她和阿斯忒里亚聊了些什么,那显然让她想起了那些让她……”帕蒂尔夫人犹豫了,但她摇了摇头,说,“深感不快的回忆。”

而波特小姐想必有大把深感不快的回忆。

“如果你认为这是最好的——”邓布利多说。

庞弗雷桌子上一个小小的玻璃球中闪过一束光。她立刻站起了身。

“请原谅,”她说。“有人来了。”

她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你认为这是最好的,”邓布利多恢复了对帕蒂尔夫人的话,但西弗勒斯却发现自己被一个讨厌的声音分了心。

“卢平教授,”庞弗雷的声音说,“你有什么贵干?”

“下午好,波皮。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拜访一下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大概应该离开了。波特小姐正在抵抗回想起佩妮不给她饭吃、把她锁在碗柜里的记忆;如今她又要和烦人的格兰杰和猩猩脑子韦斯莱重聚,好加快她的快乐时光;现在在这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必须要听的东西了。也许卢平带来了他要求的东西,那可能值得忍受和他一起度过一段时间。

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办公室。对上卢平的眼睛,他露出嘲讽的微笑作为让他跟他走进隔离病房的信号。

“所以?”卢平刚刚关上这个令人发指的小房间的门,他就命令道。他已经完全受够了这个环境,而且已经开始做关于它的噩梦了。“你带来了吗?”

卢平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扔给他一包金边臣[a2] 。那玻璃纸包装碰到他的手掌。那个声音、那盒子的形状,都让他的口中因巴甫洛夫式的欲望而颤抖。

“这感觉非常像是违法行为,”卢平说,“非法禁运,或者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在医院里,这当然是他妈违法的。”虽然他因为非常想马上剥开包装纸然后现在就吸一根的欲望而感到手指甲都开始疼痛,但庞弗雷还醒着,这无疑是在冒愚蠢的风险。他把它们藏到自己的口袋里,那个口袋很久之前就被他施下了不可探测咒。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卢平正低头看向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书,他几分钟前出门时忘了合上书页。那一页上的一张插画让西弗勒斯的胃里被一种恶心的感觉仅仅抓住:一只狼人被钉死在无数长枪之下。

卢平脸上的表情让人读不出来……但那和他往常的表情并不一样。卢平通常会表现得难以读懂。但这表情中的难以捉摸出于某种无法解读的情绪。

“你的斯莱特林们已经在不断将事态把握在自己手中了,”卢平温和地说,把目光从插画上移开,看向西弗勒斯。后者则几乎要感谢路平没有尝试宽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他们一直在城堡四处发动游击,埋伏那些打算发起攻击的组织。”

“我对他们说过,我可以相信他们,”西弗勒斯说,确信他声音中的挑衅和满足感一样清晰。

“所有人都变得顺从多了,”卢平说了下去。“我敢相信他们已经忘了,十五年,二十年前,当时的情形……如今一切都已经平静多了,他们有了可以忘记的时间。”

但西弗勒斯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回忆往事的欲望。他已经拿到了偷渡进来的香烟,而且他的斯莱特林们当下已经能照顾好自己(和他们报告的一样),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卢平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了。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说。

卢平毫不惊讶地点点头。他甚至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他走后,当关门时那轻微的咔哒声都消失在空气中后,西弗勒斯回到了他的书中。这个插画家在那狼人疯狂的眼睛里画上了一阵苦痛的光芒,因为那些长枪将它的四肢从身上剥离,也穿过它的心脏。

书的下方划着一张月相表。他自己也画了一张,虽然他并不需要。卢平对他说过,他无法感知满月的来临,心理上的感受除外。西弗勒斯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嗅觉和听力都没有任何提高,没有任何变化的感觉;只有对此的某种预期,仿佛皮肤之下骨骼的碎片。

他并没有忘记,当明晚月亮升起时,他会知道的。

他并不责怪波特小姐希望忘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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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以为他不会睡着,因为这是满月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盯着黑暗,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安心睡觉。但显然,他低估了自己,因为当他闭上眼睛时,房间还布满黑暗;等他睁开眼睛时,它已经被黎明前雾和水银般的光芒所充满。

他的腿上有什么温暖而沉重的东西。不应该有任何温暖沉重的东西在他的腿上。他睡眼惺忪地支起头,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那么一秒,他没反应过来。然后他险些从床垫上摔下来。

大脚板!”他怒吼道。

眨眼之间,那只狗再次变成了小天狼星。他的头发依然纠结不堪;他身上穿的还是阿兹卡班那些肮脏的破布;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但他好像一丁点也没被吓到。

“你的肺不错,月亮脸。这该是有那么,十五年来?你第一次大喊大叫吧。”

“那你还记得我上次拧紧你的脖子是什么时候吗?!”莱姆斯把一个枕头扔向他。它从小天狼星那脏兮兮的脑袋上弹出去的样子不合时宜地滑稽。“你最好他妈在我找到我的魔杖之前想办法把你自己幻影移形到伊维萨岛[a3] 上——”

“见鬼,”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如果我能做到这个,我早就能给自己弄个新的身份,然后远离躲躲藏藏的生活了,因为我会很富。冷静下来,月亮脸。”

“如果你想让我冷静,你就不应该来!梅林还有基督的母亲啊,小天狼星,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你说冬青果生病了。还是别的什么——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

莱姆斯把脸埋到双手之间,向后倒向床垫上。他预见到了这些,但他以为小天狼星能和所有鲁莽的傻瓜一样行动,那和一早起来发现大脚板趴在他自己腿上截然不同。

“我得说你在阿兹卡班疯了,”他在双手中间说,“除非你一直如此。看在戈德里克和耶稣的面子上。”

“你那一半血液开始显现出来了,”小天狼星说。“我妈妈会说,这是不雅的——所以我会说,继续保持下去。你看,现在摄魂怪们都离开了——”

“没错,因为做一个被通缉的罪犯,身后跟着一群会吸走灵魂的怪物简直安全得没边了,于此同时它们就在几英里之外——”

“而且邓布利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也是——”

“我重复一遍——”

“——我他妈还有什么该死的事要做?躺在该死伊维萨群岛的沙滩上用吸管喝饮料?”

“然后去剪个头发,”莱姆斯揉搓着自己的脸。“如果你不明白你回到这里究竟有多么不理智,那我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你那镀金的头骨的那个地方开始钻洞。”

小天狼星摆弄着莱姆斯毯子的边缘。他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了脏兮兮的痕迹。

“我很难让自己离开,”他用那种陌生的,嘶哑的,莱姆斯不再习惯的声音静静地说。而小天狼星才仅仅离开了三周。“如果不是冬青果让我走,我……”他的声音消失了。

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环绕过他们二人,把他们绑在一起,以某种奇妙的方式。

“你为什么给我写信?”小天狼星问。

莱姆斯把手从脸上放下来,盯着天花板上的阴影。从他醒来之后房间里的光线几乎没变过。今天将会是个雨天。

“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小天狼星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满足的声音。最后他说,“我不能再离开了。”

“我也知道这一点。”

他们陷入了一段长长的沉默。然后小天狼星变成了大脚板,然后蜷起身,头靠在莱姆斯的胸前。莱姆斯把手放在大脚板纠结、被跳蚤叮咬的毛皮上,挠着他的耳朵后面。他知道小天狼星没有睡着,因为他还保持着大脚板的样子;当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变形术总是会解除。

最终,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更精确地说,是去淋浴。当他转过身时,看到大脚板坐在敞开的浴室门前,看上去不太有把握——或者,是莱姆斯透过那些纠结的毛发和狗狗式的特征看出来的。

“这是给你的,”莱姆斯冲着宽敞浴缸上的微弱蒸汽挥挥手。“别担心,我不会留在这把你刷干净。”

大脚板依然没有变身,莱姆斯走出浴室,用脚轻轻把大脚板推进去。

“在我把一切弄糟之后,这是我仅有的能为你做的事,”他轻声说。

这让大脚板变回了小天狼星。“你和冬青果,”他嘶哑地发牢骚。“都有太他妈多愧疚感了,你们两个都是。”

“看看你自己吧。”那实在太正经、太沉重,让莱姆斯以某种多年来极力压抑住的疼痛再次复苏,他时常担心那也许永远无法愈合。“去吧。我们可以等你把自己弄干净之后再抨击我们自己的良心。虽然我可能还要额外处理这些跳蚤……”

“什么,你不再用犬用洗发水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干涩,但他打量着浴缸的样子像是根本不信任它的存在。随着一阵仿佛无休无止在内心深处回荡的悲伤,莱姆斯想知道他上一次洗澡究竟是什么时候。

“我已经不再每个月和三只野生动物一起穿越树林了。”

小天狼星会过头,他皱着眉。“在斯内普给你做魔药之前你都怎么处理?”

“去洗你的澡,”莱姆斯说。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很高兴知道我还没忘了你转移话题的时候是什么样。”

“我去弄些早餐,”莱姆斯小心地关上浴室的门。他听到小天狼星在门后叹了口气。

在起居室里,他以非常刻意的冷静吸了口气。

“多比,”他说。

多比蹦了出来,鞠了一躬。“今天早上好,卢平教授,先生。多比今天能为您做些什么,先生?”

“早上好,多比。多比……我很抱歉不得不增加你的工作负担。你能够确保我的房间不被除你之外的任何家养小精灵清理、造访或者进入吗?”

“是的,当然,卢平教授,先生!”多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吧,比平常更圆。

“然后,你能不能对所有人保密这个安排呢?当然,只在必要范围之内。不要惩罚你自己,”莱姆斯坚定地补充道。

“好的,先生。卢平教授,先生!”

“谢谢你,多比。”莱姆斯对他微笑,感到他的热情突然耗尽。家养小精灵们总是让他充满极度的同情。“我在必要范围之外本来不应该增加你的工作量。”

“多比随时乐于为卢平教授先生服务!”

“谢谢你,多比,”他重复道。多比鞠了一躬,然后发出响声消失了。

莱姆斯把自己的两件长袍放在了浴室旁边的椅子上。它们对于小天狼星来说太短了,但也许在十二年的阿兹卡班生活之后也许不会小太多,那已经耗尽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莱姆斯觉得浴缸里的水肯定在老早之前就变得比石头还冷了。当小天狼星终于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发上滴下来的水弄湿了地板,他说,“今晚是满月。”

“是的。”莱姆斯想到了斯内普,感到一阵冰冷由内而外覆盖过他的皮肤,但却躲开了他的心脏,让它不停疼痛地沉重跳动。“我现在要给你剪头发了。”

“谢谢他妈的梅林,”小天狼星说。

莱姆斯不得不剪得非常贴近他的头皮,好把所有纠缠打结的地方都剪掉。等他终于完成之后,小天狼星看上去简直像个有乱蓬蓬鬃毛的外星人。莱姆斯一直记得他的头发厚实而闪亮,介于“长”和“过于长”之间,流过指尖时会留下柔软的触感。

“我需要一个跳蚤梳。”他说着,放下剪刀,仿佛要一同放下那些回忆。

“自己变一个出来,”小天狼星说。

“这是你对所有问题的回答。”

“当你需要变什么东西的时候,是的。”

小天狼星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咀嚼。狼吞虎咽,莱姆斯想着这个词,其中不带有任何幽默感,甚至也没有那种黑暗的幽默感。小天狼星并不用叉子,只是握着盘子靠近嘴边,然后把食物倒进去。当他用手指肚把盘子上擦拭得干干净净后,他打了个嗝,既长又响亮。

“我倒很想念这个,”莱姆斯干涩地说,他的胸口疼痛着。“我永远也没法复制这个音量——或者持续的时间。

“斯内普还在给你制作药水吗?”小天狼星问,用袖口擦了擦嘴。

“没有。”莱姆斯意识到小天狼星不知道。他没有把这些写到信里。“西弗勒斯还在医院里,不能使用任何魔法。我让他执行的那个咒语——还有当摄魂怪袭击你们的时候他呼唤出的那个守护神,强大到能够驱逐那么多——”

“邓布利多告诉我了。”在小天狼星那已经不同往日的脸上,很难看出上面究竟是什么情绪。不管他究竟有什么感触,他看上去都不想沉浸于其中。“不过我没看到——我晕过去了。该死的没用的东西。”他显然是想起了哈莉特。

为了让小天狼星转移注意力,莱姆斯坦白地说:“而且我可能咬了他。”

小天狼星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在杯缘之上注视着他。

“你可能这么做了,还是所有人都这么妄想?”

莱姆斯感到一阵激增的愤怒。“这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该死的大问题——”

“我只是想问,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用低沉而平稳的声音说。

莱姆斯压下心中沸腾的怒火。“波皮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但他们不可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小天狼星久久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莱姆斯意识到,他不再能读懂小天狼星眼睛深处、头脑深处、内心深处的东西了。这很奇怪,奇怪的是想到十二年来他都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和他预料的不同;奇怪的是原来这种能力真的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的狼人了,”小天狼星最终说。“你准备怎么办?”

“阿不思特意——非常谨慎地——为我弄来了一个月份的狼毒药剂。显然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但西弗勒斯并不能提前做好额外用量。”

“还有斯内普?”小天狼星问,他的目光没有动摇。“他怎么办?”

“我没有问。他不能赌上没有被感染的可能性去服用狼毒药剂,我就知道这么多。药剂里乌头的含量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

“他们要把你放到笼子里,是不是。”

莱姆斯并没有回答。小天狼星骂了起来。

“那些他妈不人道的——”

“我问过他们了,”莱姆斯突然说。“在上个月发生的事之后——”

“发生了什么?”

莱姆斯解释了他把糖放到了药剂中,以为那是茶,然后让药的作用完全无效化了。

“棚屋可能无法再容下我了,”他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劳神去假装小天狼星可能对笼子感到合理。“你知道,金属比木材更能承受压力——”

小天狼星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

“而且你知道你不能和我一起,”莱姆斯说。“没有商讨余地,小天狼星。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小天狼星——没有人——除了阿不思,我们必须告诉他——”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小天狼星,我们不能对他保守秘密。不能再这么做了。我不能——在他为我做的一切之后——”甚至有些事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为我做,有些我并不希望他为我做,我没有权利去拒绝——

小天狼星把他杯子里的水打翻了,仿佛那是威士忌一样,然后驯服地看着玻璃杯,仿佛希望那真的是威士忌。

“我很惊讶他没有解雇你,说真的,”他生硬地说。“我不是希望你被解雇,但——”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我被解雇是罪有应得,我应该得到更多惩罚。”

“胡说,”小天狼星自然而然地吐出。

“不,这不是。我说了谎——我的谎言危及到了所有的学生,特别是哈莉特——还有我的同时——我欺骗了西弗勒斯,让他施行黑魔法咒语,对他说了谎,我把他置于比别人更为危险得多的境地——而且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我差点危及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因为我对狼毒药剂——”

“你不是有意的,这只是个意外——”

“那不是有意的,的确,但我有责任确保自己……确保我自己在满月期间受到控制——”

“这些年以来你都是怎么度过变身的?”小天狼星质问,仿佛这突然的鼾声能够把莱姆斯吓得说出实话一样。

“那无关紧要。”

“你把自己锁在笼子里,是不是?或者某种和那一样糟糕的——莫甘娜的奇酷比[a4] ,莱姆斯——”

“那无关紧要,”莱姆斯重复道。

小天狼星咬紧了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说话。如果在另一段人生里,莱姆斯会说他的双眼里是愤怒、受伤、失望。

“叫邓布利多,”他嘶哑地说。“我有句话要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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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特已经对这个该死的愚蠢的房间恶心透顶了。阿斯忒里亚的画帮了很大的忙,但那并不能让她从房间出去。那并不能把她的生活还给她——不管她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七天前,她在这个荒凉的空病房里醒来。整整一周。

那感觉像是过去了永远。有时候,仿佛那就是她所知道的一切。

她想出去。

你需要想起更多,他们说。外面有太多东西,那会把你压垮的,你所回忆起的东西还不足以支撑那些,你必须变得更强壮……

记忆推动着她,如同网中之鱼:黑暗、冰冷、黏糊糊、令人不快;仿佛腐烂植物,仿佛不幸本身,仿佛恐惧。声音,在薄雾之中,尖叫声——一面让她感到刻骨铭心孤独的镜子——一个有两张脸的男人,其中一张如同怪物——一个美丽的银色生物在森林中流血濒死——

一只美丽的、善良的生物,不会被杀死也不会受伤,让她充满希望和幸福……

这是她想要记起的东西中唯一真正记住的。而且她希望能记住比这更多。每当阿奈塔引导她进入冥想时,每当晚上进入梦境时,哈莉特都想着那美丽的生物,试图想起那是什么%她感觉她已经追寻了它很久,想了解它,想知道它来自哪里,怎样才能让它留在她身边……

她现在能够看到它,它就走在她前方的黑暗中,在冬日的树干中间,闪烁着比白雪更为明亮的光辉——她想要得到它,那么恳切,因为那另一端是……是……

磅。。咔咔-咔-咔咔-

哈莉特彻底醒了过来。

她呻吟着,转过头让自己的脸被压到枕头里。我差点就他妈想起来了

所以这该死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她皱着眉头,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摸索着眼镜。那里——窗户在响——窗闩松动了?不——有什么撞到了它,正在击打它——

那是一只小小的猫头鹰,并没有比她的拳头大很多,像灰兔一样灰扑扑。它在窗外辗转着,十只比它大两倍的猫头鹰群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活力。看到它实在非常有趣,她的恼怒(几乎)消散了。

“等一下,好好留着你的羽毛吧,”她说,试着不要笑出声。

它是来给你送信的,这一想法流到了她的脑中。没错;猫头鹰是送信的。就像她想起来的许多事一样,这感觉既不自然又并非如此。她不明白,但她已经放弃了挣扎。

她需要让猫头鹰进来,特别是在再次开始下雨之前,外面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雨。但隔离病房的窗户是打不开的,那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滑向门。也许医务室里有窗户是开着的……

她不应该在没人陪伴的情况下离开房间,但这一会儿没有人回来……而且,她被过度保护得快无聊死了,他们总是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应该见谁,不应该见谁。

她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任何响动。什么也没有。

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偷偷瞥向走廊。是空的,所有的门都关着,和往常一样。

她把门打开到刚好足以溜出去的程度,踮起脚尖走到走廊里。在通往校医院主病房的门口,她再次附耳上去听,但一切都非常安静。

当她向外窥探时,发现从石头地板到拱顶,整个房间都空空荡荡,和隔离病房里一样寂静。甚至在单人病床的床帘之后也没有人。奇怪。或者这并不奇怪?

那么,不管怎样,她不会浪费这个大好机会的。

她偷偷靠近一个窗户,把它敞开。雷霆咆哮,没有了窗玻璃的隔挡,凶猛的风刮过她的皮肤。

她朝那只猫头鹰吹着口哨。过了一小会儿。它兴奋地飞到了她的视线之内,从远处一个小小的点迅速冲向她。

“刚刚好,”她说着,伸出手好接住它,“你差一丁点就要淋雨了——”

当她的手指握住那蓬松的小东西时,一阵记忆划过她的脑海,那是抓住某种金色的小球,上面有震动的翅膀;一种胜利的感觉,快乐,幸福——

她把猫头鹰拿到屋里,关上了窗户,比她想象中的稍微大声了一点。那只猫头鹰开心地鸣叫着,仿佛再也没有比被人握着更幸福的事了。

“嘘!”她用双手捧住它,飞奔回通往隔离病房的走廊,然后关上了门。

她的心跳猛然高昂起来,因为身后传来了一扇门打开的声音。

她做好了接受庞弗雷夫人怒吼的准备,转过身,手中依然捧着那只猫头鹰。然后,她和一个刚刚好踏出房间的男人打了个照面。她看到他猛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她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一点也不想看到的人——

——但一阵记忆的浪潮高高地跃起,高过了她本人,推着她到达浪顶,又把她拖下深渊;那么多,她的头脑不停旋转、旋转;那么多,她看不到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在坠落……

她觉得仿佛被拖起来,被抱着,但她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她听到他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却分辨不出任何一个单词,甚至听不出他的音调。一切一切都被她的记忆所淹没。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其中的个体;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她想。

然后她的记忆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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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小姐盯着他,一种神色横过她的面孔,仿佛一个人突然面对着某种目眩的光芒——然后她的眼睛向后翻去,她如同失去了骨骼一般朝地面瘫倒——

西弗勒斯将将在她摔到脑袋之前抓住了她,一只傻猫头鹰撞了他一脸。他的两只手都用来支撑波特小姐,没法把它赶走,但他的咒骂至少让它飞到了一边。

他抱着波特小姐——后者完全没有任何回应,不管是对他的语言还是他的音量——走进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她的呼吸急促,仿佛正承受着极大地压力,同时她的瞳孔扩大;她醒着,他猜,但除此之外就完全不懂了。她是被困在另一个扭曲的时空里了吗?或者是她的回忆把她变成了这样?该死。

“波特小姐?”他说,但她并没有露出任何听到了的迹象。但现在并没有人这么叫她,是不是。帕蒂尔夫人用她的教名称呼她。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波特小姐。

“哈莉特?”他透过紧咬的牙关说道。这名字让他感觉陌生,从他嘴里说出来则无比尴尬。但这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哗啦声;庞弗雷的监视器肯定出了故障。果然,没过一会儿,她甩开了门。帕蒂尔夫人在她身后,再后面是格兰杰和韦斯莱,前者看上去吓坏了,后者则非常坚定。

“她走出了她的病房,”西弗勒斯在庞弗雷能开口说出一个责备的字之前就先发制人强硬地说。“我没意料到她在那里,因为她本来不应该出现,然后我直接和她面对面——”

庞弗雷的魔杖指向波特小姐。“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然后她就没有任何回应了。”

“我很抱歉,”帕蒂尔夫人对格兰杰和韦斯莱说,他们都站在门口。“你们的会面必须推迟了。”

“但——”韦斯莱开口。

“这-这就是她和我们见面会发生的事吗?”格兰杰问,她面色苍白,声音颤抖。

“我认为是的,”帕蒂尔夫人触碰到格兰杰的肩膀,然后是韦斯莱的,然后温柔地把他们引导到房间之外。“等她恢复之后,我们再看看应当如何处理。”

西弗勒斯希望她能直接把他们扔出去,但庞弗雷把他从失控发脾气的边缘上救了回来,让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波特小姐的身上。

“她当下并没有任何危险,虽然她的身体呈现出受到压力的迹象——但那不会持续很久——”她转向帕蒂尔夫人,后者刚刚摆脱了格兰杰和韦斯莱,正在关上门。“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你通常会怎么做?”

“这并不寻常。”帕蒂尔夫人走向病床时,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我相信这是她试图处理大量回忆的结果,这既正常——对于过去而言;又不正常——因为其中包括了未来。”她的盯着西弗勒斯的目光不知为何让他毛发耸立,虽然他无法读懂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但这在阿斯忒里亚·格林格拉斯那时就没有发生,”庞弗雷坚持道。“她未来的记忆中肯定也有她存在,不是吗?”

“这些记忆的重要性也起到很大的作用,”帕蒂尔夫人说。她脸上有一种奇怪的,仿佛关闭的百叶窗一般的表情,好像她不愿意再说得更具体。

庞弗雷看上去很困惑。西弗勒斯也有同感……虽然他有种感觉,帕蒂尔夫人说的话并不至关重要,而且他也许并不想听。

“西弗勒斯,”庞弗雷随后说道,她的眼睛落到了窗户上。“你应该……”

走了。他应该走了。是的。

在月亮升起之前。

他妈的。

有人敲响了门。西弗勒斯知道那可能是谁,然后在帕蒂尔夫人之前走过去打开了门。

邓布利多站在门的另一侧,来拜访波特小姐的那只猫头鹰坐在他紫色的尖顶帽上。

“我想,这个小家伙有封信要给哈莉特,”邓布利多说。

他伸出手,张开手掌,那只猫头鹰跳到他的手上。他把那张折叠了很多次的笔记纸接下来,交给西弗勒斯,后者则一言不发地将其递给了帕蒂尔夫人。

“我想他可能太过于兴奋了,不适合和她待在一起,”邓布利多在西弗勒斯踏出波特小姐病房的同时说道,他关上了门。“哈莉特不太好吗?我看到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离开了——”

“我正打算去找你,然后就撞到了波特小姐——她在她的房间之外,在她本来不应该在的地方。”但那并没让他感到好过一些:就算波特小姐打破了规矩,那也只是日常茶饭事罢了。她可能会变回她自己。她可能不会受到很大损伤,或者改变……

“看到她变回老样子非常好,”邓布利多仿佛读懂了他的心事一样说着,一只眼睛眨了眨。

如果我没有毁了一切的话。就算在他这么想的同时,他也知道,像这样为意外而苛责自己并不像是他的风格。

“我为我的迟到而道歉,”邓布利多说,听上去十分真诚。“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绊住了我的脚步,但那已经完全处理好了。”然后他眼中的光芒转为了一丝和蔼和坚强。“你准备好了吗?”

西弗勒斯希望他没有问,因为那让他不得不回答。他应该怎么回答?争吵?鄙视?冷漠以待?恐惧则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让我们解决了它,”他说。

邓布利多把手放在西弗勒斯的手臂上,这让他吃了一惊。但他几乎是立刻就撤回了,仿佛并非故意显示出这种冲动。

“无论如何,”他说,“我都会与你同在。”

太少了,太晚了,西弗勒斯想冷笑,但他做不到。因为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事实证明,他非常感激。

 

 

----------------注释 

 [a1]Protego

 [a2]Benson & Hedges,英国香烟品牌。

 [a3]Ibiza,位于地中海西部

 [a4]Morgana’s tits,我想了很久总觉得后面这个词很有被PB的风险,原文大家自己英文词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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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吗!抱歉这么晚才po这一章,其实翻译好了一阵子了,但是最近开学很忙一直很累……就忘记了嘿嘿【想用傻笑蒙混过关】

我很喜欢这一章呢!特别是作为一名荣耀的斯莱特林!【换了三个账号在pottermore测出来的结果全都一样之后我就放弃了挣扎】

为我们院长疯狂打call!! Hail Slytherin!!!!

还有教授第一次叫哈莉特的名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下一章依旧甜,敬请期待!!!

感谢阅读!我们下一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