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理枝】A与O(19)
前情提要:(18)
坠入情网的A x 情网O
本章1w+
19.逃离光心
电视塔上空信号繁忙,天气小姐在播报第十九号风球变成温带气旋的消息。深蓝滴入火红的夕烧,美食街旁的蝉昏昏欲睡,大地余温尚暖,但看板上的时令推荐顺着惯有印象改换,煎秋刀鱼的滋滋声也成为了居酒屋的主旋律。
日历上的季节一年比一年姗姗来迟,先为东京都缀上高饱和色彩的不是银杏叶,而是街巷飘香的肥美蟹膏。
“呀——好想吃蟹肉杂烩粥~”
大桥摸着刚在休息室才装进几枚点心的肚子,对楼外的东京塔感叹。
华灯初上,从朝日电视台的巨大落地玻璃旁远眺街景,看得清车尾灯和信号灯慢悠...
前情提要:(18)
坠入情网的A x 情网O
本章1w+
19.逃离光心
电视塔上空信号繁忙,天气小姐在播报第十九号风球变成温带气旋的消息。深蓝滴入火红的夕烧,美食街旁的蝉昏昏欲睡,大地余温尚暖,但看板上的时令推荐顺着惯有印象改换,煎秋刀鱼的滋滋声也成为了居酒屋的主旋律。
日历上的季节一年比一年姗姗来迟,先为东京都缀上高饱和色彩的不是银杏叶,而是街巷飘香的肥美蟹膏。
“呀——好想吃蟹肉杂烩粥~”
大桥摸着刚在休息室才装进几枚点心的肚子,对楼外的东京塔感叹。
华灯初上,从朝日电视台的巨大落地玻璃旁远眺街景,看得清车尾灯和信号灯慢悠悠汇入东京光脉的支流。六本木Hills正中间的欅坂人来人往,还没到张灯结彩的冬季,路旁敞亮的高级精品店橱窗连成一片,下班放学的人们结伴穿行其间,暖色地灯照亮一张张迎接金曜日前夜的兴奋的脸。
“我想吃烤肉!大桥君什么时候才请我吃烤肉咧......”道枝有些撒娇地说。
“嘛嘛这个,东京的物价有点高诶......总之在micchi成年之前会请客的啦!”天生嗓音沙哑的队长讪笑。
“好吧,一定要请我吃哦。”少年得了承诺不再纠缠,他趴在玻璃上用手挡住多余的反光,不过近视眼的视野里夜景又是另一幅模样,色块和光搅和在一起,像在哈哈镜里看梵高的画。
两人没能出来放风多久,西畑和其他成员在走廊上唤他们:“Hassun——micchi——再下一个就是我们咯!”
两人回头应声,一边整理身上的粉色打歌服一边小跑过去和大家汇合。
今晚,他们在Music Station表演出道曲的初舞台。
临近预定的出道日,无论公司还是团队七人都铆足干劲宣传。分成两三人的小组打卡前辈们的综艺节目增加曝光率,同一件衣服的打歌舞台轮番上各种音番轰炸式洗脑。
出道后在东京的活动和通告像背阴处的蘑菇一样,这茬儿还没收完那茬儿又冒了头,组合工作的重心逐渐东移,他们的足迹辗转于各大电视台和杂志出版社。
道枝一年拍了五部作品,到这会儿更是像年底冲业绩的销售般蜡烛两头烧,几周不着家。短短一个月钱包里纸钞没几张,反倒塞满交通套票的半券和酒店领収书。
奔波于新大阪站和东京站之间非长久之计,接下来,或许要考虑独自搬出来住的方案。康二还没出道时,道枝常去他在秋叶原租的房间里过夜,两个人挤进一个被窝,彼时已经在拔个子的少年要缩着脚才不会着凉。
弟弟听哥哥讲上京的艰辛:大都市的繁花似锦要用代价交换,钱也好汗水也好,在老家里不需要烦恼的柴米油盐水电冷暖,一切都得自己去周旋,这是成为大人总有一天得交的学费,或早或晚。
“东京的天空好窄呐,大家的走路速度和呼吸节奏,都比大阪要快。”康二是这么说的。
独立是一件商品,表面写着光鲜亮丽的自由快乐,标签背面的附加税却常被忽视:必须承担的责任。对恋家又怕寂寞的大阪少年来说,想象独居生活......嗯,似乎有点难度。
「meme君:晚上好,刚才的MS我看了哦」
「meme君:很闪亮啊👍」
「micchi:喔!谢谢目黑君😊明天是名古屋场吧?百忙中还关注なにわ男子的舞台真是太感谢了> <」
休息室内,来自大阪的年轻人们讨论下班后去哪条街逛逛,语气里充满顺利演出的轻松。注意到少年在队友频道持续掉线,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喧闹,问他是否有心事。
少年如实道出自己搬来东京住的考量,这个话题意外引起众人的热议。
“我也有想过来东京住诶,工作什么的出道之后会比较集中在这边吧?”
“是啊是啊,不过东京房租可不便宜呐。”
“康二之前还和我打电话吐槽,上京第一年的收入只能住很小的单间。”
“诶,那是出道前吧,他现在不是有室友嘛?合租应该还成。”
提到在大城市的生活,就不得不面临选址的问题。于是一群大阪人兴致高涨地研究起Google Map里的东京区划图来,丈强调自己想住原宿附近,结果被狠狠吐槽是只知道去竹下通拍观光照的乡巴佬。
高桥用手指戳屏幕:“我的话一定要在表参道附近住。”
“我懂我懂,时髦的梅田男子高恭。”
“是恭平的风格啊。”
东京地图被不同的手拖来拖去,大桥把话头抛回给走神的道枝:“话说,micchi想住哪儿?”
“唔......哪里好呢。”少年沉吟,陷入煞有介事的思考。
西畑举手发言:“他老喜欢赏花了,会选择能看到樱花的地方吧?”
“对哦,这孩子之前不是提到过想住目黑区还是港区来着。”
“自由之丘!”
“会不会太贵了点?”
他们直到工作人员来通知节目完毕还没结束热烈的讨论,道枝在中途加入了越来越离谱的东京住址提案大会,天马行空的无责任想象以皇居为终点结束。
尽管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好要住进什么样的房子和什么样的街区,但有这群人和熟悉的前辈一起,在东京独居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不过......东京的章鱼烧肯定没有大阪的正宗。
少年被队友们拥着上了保姆车,心猿意马,开始想念心斋桥常去的老店。
//
「目黑:晚上好,刚才的MS我看了哦」
「目黑:很闪亮啊👍」
「micchi君:谢谢目黑君😊😊😊明天是名古屋场吧?百忙中还关注なにわ男子的舞台真是太感谢了> <」
他关注的倒也不是なにわ男子。
目黑收起网络卡顿得直播画面掉帧的手机,站在爱知综合体育馆的舞台一角的钢架上远眺空旷的坐席,再过半天这里就会坐满观众。团队九人对走位和流程彩排了一下午,次日开场的公演准备就绪。
名古屋的建筑没有东京都心那么高,看不到东京塔和天空树,男人单纯仰仗着毫无根据的直感去寻找朝日电视台的方位,不过精准度可想而知。
一行人回酒店,因为开演前惯例要去医院挨针,目黑在门口和大部队分道扬镳,手机里存了一堆毫不客气的宵夜点单。
“早点回来~记得买我点的东西!”
“我的也不要忘了哦meme!”
“好麻烦啊,拜托你们自己去买。”男人遁走。
纯白色的墙和天花板和消毒水味道挂了钩,让人无法产生好感。
凝视针筒内的液体注入鼓起的血管,目黑把前阵子易感期紊乱的情况如实相告,但公演和拍戏双重行程的压迫本就可能导致这些异常,医生无法妄下诊断。
“身边有刚分化的Omega?那么除了打针,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医生如是说,“若是工作原因不得已,双方最好都进行必要的阻隔措施,否则那边或多或少也会被影响。”
Alpha的易感期通常被认为是机体信息素波动的晴雨表。近二十年来,大量临床证据指出,接触过多非伴侣Omega信息素,也会致使Alpha易感周期发生改变。
目黑咀嚼这段话,皱眉道:“怎么说?”
“通俗易懂地讲,易感期能帮助Alpha更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有关Omega的信息,增加求偶的成功率,这是生物繁衍的本能……”
“总而言之,现在AO之间自然相遇结合的概率很低,个体也在不断适应社会环境啊。”
医生给男人的手臂贴上注射贴,示意他自己按压一分钟,眼神带着怜悯地,又添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嘱咐。
增加求偶的成功率……把人说得跟低级动物一样。目黑走出医院,不悦地想。
冷郁的天色浓得像块化不开的黑颜料,男人在路边哆嗦了十几分钟才招到一辆计程车,刚系好安全带便接到副社长打来的电话。
干这行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说白了,就是得二十四小时待机。
“meme!好晚——佐久间大人的宵夜呢?藏哪了?”精神得像只猫头鹰的学长扔下Switch手柄,跳到床边翻动一摸见底的外套口袋。
“啊,抱歉,”男人进门便脱掉鞋袜外套,把自己塞进被褥,他现在困得倒头就能睡,“回来不顺路,就没买。”
男人趴着,不一会就在极吵的环境中陷进梦织成的棉花。
//
道枝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Twitter上搜索Snow Mania S1巡演的观众repo。
这个习惯是从几周前开始的。那时候流星刷日本趋势的时候看到了,顺手给旁边的自己看。
repo的大意是fukka前辈在公演的MC环节吐槽Secret Touch的编舞里目黑对他有一个挑下巴的动作,说很抱歉让观众看到这个,Raul还添了一嘴“meme和micchi做这个动作比较漂亮”什么的。
“噗,明明fukka前辈以前也是二枚目路线的,怎么会不好看。”道枝对着推文疑惑道。
流星却点点屏幕说:“你不觉得他是在对你说(抱歉)吗?”
“诶?”
出于那条repo的缘故,道枝去横滨场见学前甚至有些期待现场看到那个动作。
出乎意料,在那场公演上,目黑却头一次把动作改成了揪领口。从深泽一脸问号的反应来看应该没彩排过,这让舞台效果变得格外滑稽。
为什么改了动作呢……虽然公演舞台做不同于MV的手势和动作都是正常操作。
少年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就被来自男人的超大份隔空饭撒砸得不知所措。那样大庭广众之下的特殊对待太让人震惊,以至于他觉得气场强大又浑身散发色气的前辈很陌生,在后台碰到时,他完全体会到了粉丝见生人的紧张和距离感。
于是逃走了。
「目黑君:不要对我那么冷淡啊......」
“micchi又在看什么——我也要看!”长尾叫道枝的时候喜欢拖长音,十米开外就能知道他要走近。
道枝划掉Twitter的页面,摇摇头:“没啦,就刷会推,我跟你说,最近目黑君……”
那天晚上少年在回家的车里打瞌睡,收到了前辈看着很可怜的信息,自然是一顿失措,好好解释半天,又觉得对方怪可爱的,之后他将备注悄悄改成“meme君”。
道枝回忆方才搜到的名古屋午场repo:康二哥重演《消初》的摸头剧情,让date前辈扮演青木,自己扮演井田,fukka前辈也蹲下演青木等目黑君去摸头,结果却被佐久间前辈抢先拍了脑袋。少年想象着画面,傻兮兮地笑出声。
micchi一看手机就笑眯眯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长尾腹诽。
//
两周后的横滨,晴朗得连影子都发亮。
剧组在早高峰的车道举步维艰,道枝拨开一点遮光帘看路况,却意外发现这条路离Arena很近。
“之前去横滨场见学的时候也有经过这个地方!”少年轻拍邻座的男人。
目黑探头到窗边看了一眼,道:“哦,真的。话说横滨场是宣布你们出道的地方呢。”
男人凑过去时颈侧差点擦过少年的鼻尖,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浑然没把话听进。
好在目黑很快回到原位,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接着说:“那天你邀请康二去看公演了吧?”
“诶?怎么会知道......”
“真好啊,”男人自顾自地说,“我也想被道枝君邀请。”
“噗,”道枝想问他是不是吃醋,但对前辈说这种话似乎过于嚣张了,便顺着他的台阶,“那下一次请目黑君一定要来看我们的公演,我会提前准备好应援扇的!”
啊,这种说法好像也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他慌忙补充一句:“啊,不是,您想拿谁的扇子都没关系!”
听到这话,男人抿住嘴角的笑意,眼尾却如鱼儿跃出水面般向上摆。
“这样说的话,道枝君那天晚上是自己选的扇子吗?”
被这么笑眯眯的温柔目光直直盯着,少年难为情地挠脸,他撒不出半句谎话,只能如实回答:“啊,抱歉,那天是staff桑准备好的......不过我也想拿目黑君的扇子的。”
“我知道,”男人露出牙齿一脸得逞地笑,“因为我拜托staff桑务必让其他人先把康二的扇子拿走,你只能拿我的。”
“诶......诶?!”少年妄图用眨眼检测这句话的真实性,脸上从震惊到茫然到害羞再到故作生气,“我本来还再想拿康二哥的扇子呢,一边一个。”
这种逞能的孩子气只会让人更想捉弄,男人意味深长地“诶”了一声,瘪了瘪嘴很可怜地叹气:“这样啊,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男人抿紧嘴,睁圆双眼,八字眉怎么看怎么委屈。道枝信以为真,如临大敌地忙摆手解释:“不、不是!康二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像哥哥一样!而且,就是,如果不拿他扇子的话搞不好他会哭诶......”
虽然他确实也没拿,虽然康二也真的没哭。
少年眉头紧拧,一本正经地在目黑和康二中间犹豫不定。男人在舌尖回味着他刚才那句解释,康二是家人是哥哥,那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霸占了这天平的另一端呢?
可道枝的神情像极了被老师问“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喜欢爸爸多一点”这个世纪难题的幼儿园小孩,一脸要哭出来似的,为难得不得了,连在团内S成瘾的目黑都不忍心再欺负他。
“不逗你了,”目黑边笑边轻抚少年的发顶,看着他眼睛诚恳保证,“去看道枝公演的话,无论给我塞多少把其他人的扇子,我都不会要。”
“懂了吗?”目黑仍然盯着他。
“......懂了。”发旋传来男人手心的温度,少年像早六点的闹钟一样被摁了掉声音。
//
横滨的太阳很刺眼。
道枝利用直视阳光的自虐式催泪法,成就了青木看完小狗升天电影痛哭的一幕,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哭得像初学者捏的肉包子是需要天赋和勇气的,大概是导演对他毫无偶像包袱的嘉奖,这条片子在目黑濒临笑场边缘奇迹般一次过了。
“呜呜呜......”喊了“卡”后道枝站起来,因哭得太狠刹不住车,他跟生锈水龙头忽然扯开阀子似的,抖着肩膀啪嗒啪嗒掉金豆。
少年纤密的眼睫在强光穿透下像绣满珠子的小扇,轻轻颤动,泪花如同碎钻一样擞落。
哭得泛粉的鼻头和脸颊让人想到超市里被喷上水雾的新鲜桃子,连肤表可爱的细小绒毛都一模一样。不再皱巴巴的哭脸,货真价实的楚楚可怜。
目黑原想问剧组找块手帕来,但余光瞟到花絮摄影师接近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不想道枝以这幅样子示人。
他不露痕迹地遮住镜头,抬起指腹帮少年粘走泪痕,轻声鼓励:“做得很好哦,青木。”
少年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擤鼻涕,对男人小声道谢。
“不过真的很厉害啊,哭戏。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他们靠着岸边栏杆进行另起一轮拍摄间隙的闲聊。
不清楚男人对比的是青木前面剧情里隐忍的一滴泪哭戏,还是他其他角色的哭戏。
道枝缓了缓,提起夏天时拍的电影:“拍《99.9》的时候我也有一场哭戏,但是太紧张了反而哭不出来,松本桑就安慰我‘放松心情’,我一直记着呢,后来那场戏我哭得超凶,还被说不用哭那么用力,哈哈。”
“有今天这么凶?”男人侧头问。
“比今天还凶哦。”少年眨眨眼。
“但是今天一次过就过了,很有进步。”
少年点头,对他笑出一个甜美的梨涡:“因为在目黑君身边,所以很放松。”
男人能看见他潮湿的眼角泛着光,风吹开细软的额发,一颦一簇都像画报。
“呜哇,太刺眼了。”
不知是目光还是阳光追得太紧,少年逃也似的躲进还在布置机位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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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喊“Action”和“卡”的时候就当做在拍花絮,剧组配给井田和青木的手机也都是记录物料的设备。
“看镜头——”属于井田的呆愣表情只出现了半秒,帅气脸蛋的管理员无缝切换为温柔的目黑。
“换我拍你。”
“诶,这边应该逆光吧?”这么说着,道枝还是乖乖递出手机。
咖啡厅的气氛慢悠悠的,少年不慎松懈,窜出了关西腔。糟了。他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睁圆杏眼遮着嘴巴,第一时间瞥向男人手里的镜头。
听到软绵绵的方言,男人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用眼神鼓励他多说点。他索性放弃了不伦不类的标准语,痛快地飙起大阪话。
剧中两人点的是同一款拿铁,店员却用了两个不同样式的杯子装,大概也是道具组为贴合角色特地要求的。
“在看什么呢,”男人把插了吸管的那杯放到靠墙坐着的少年面前,“你的拿铁。”
“谢谢。”道枝捧起属于青木的手机,肩膀和屏幕向对方倾斜,“我在看今天的约会计划,他写得好细致啊。”
约会计划当然是指青木和井田的约会计划。
话题自然而然绕着这天拍摄的主题发散,喝咖啡、看电影、逛街、晚餐,乍一看挺普通小情侣的日程被讨论出花来。
“咖啡的话我更喜欢黑咖啡!不过拿铁也常喝,话说青木是甜党耶。”两人逐行字解读,青木备忘录里特地标注了“井田喝没那么甜的拿铁”。
闲聊时处于放松状态的目黑动作随意,脸朝少年托腮懒懒道:“道枝君不也喜欢甜食吗?”
“喜欢!诶目黑君怎么知道,”少年雀跃地捏着吸管搅动饮品,“不过最棒的果然还得是咖啡类甜品呢。”
男人笑笑不语,拿后辈上美食体验节目的视频合集下饭导致吃饭吃了两小时这种事,还是不说为妙。
跳过咖啡的选择问题,青木手机里存的电影海报也做得很有意思。
“这个狗狗模特绝对是豆太郎吧?绝对是。”道枝手动放大柴犬的图片,举到男人眼前。
较真的两人还从井田的手机相册里翻出豆太郎的私照进行比对,得出结论:就是豆太郎拍的海报。
“咱家豆太郎也是明星狗狗了!”道枝面带欣喜。
“哈哈哈,人家真名可不叫‘豆太郎’吧。”
“没关系,我现在是青木想太。”少年拍拍胸脯。
“这样啊,”男人顿了顿,举杯抿了一口没加糖的拿铁,“可我现在是目黑莲呢。”
因这一句话,话题又仿佛被扯回到前后辈之间,电影也变成现实中的电影。最近上映的片,他们都没时间去关注,顶多是队友出演的作品,团建似的一群人去打了卡。
偶像这回事吧,忙起来日不暇给,闲下来又不自在。
“道枝君快出道了,很忙吧?”少年带来的一系列见闻,让男人像也重新经历了一次出道前的心情,油然而生某种仪式感,“出道前后的工作量可不是盖的。”
道枝点头称是:“嗯!但也接触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工作,去了很多新奇有趣的地方。”还结识了很棒的人。
出道时间距今最近的杰尼斯组合便是雪人了。算起来,目黑是事务所里出道回忆最新鲜的人之一。
忙碌是每位出道团团员的必经路,一边感受出道日那段时间的来之不易,一边怀着感谢又期待的心情迎接充满未知的新征途。
出道后,一切都将大不同,会在专门搭建的外景录制一整天MV,会拥有宽敞明亮的专属练习室,书店一整排杂志封面印着被包装成各式各样的自己,走过涉谷十字路口时109大厦的LED屏幕循环播放他们的影像,大街小巷流动着标上所属组合名字的旋律。
道枝向目黑透露出道工作中的小趣闻:“话说,负责拍摄初心LOVE的MV的副导演也姓目黑哦!”
男人惊讶地放下杯子:“真的假的。”
“嗯,会不会剪进making里面呢......”少年捏着下巴回忆那天的情景,“我们一直叫他megu酱来着,是个很可爱的大叔。”
“哈哈,好有意思。”
“是吧?虽然那天白天又热又晒的,大家都好开心啊。”
“我懂!和成员在一起是挺乐的。”
“和队友们一起的目黑君是什么样呢,有点好奇。”少年歪头。
“我也很好奇私下更接近本质的道枝啊。”男人笑道。
关系好的团体,台前幕后都是吵吵嚷嚷的,有的像南泥湾一整个黏黏糊糊的家族感,有的则像雪人肉眼可见默契爱闹的兄弟情。
他们俩已是各自队内最安静的分子,每当大家集体喧闹,就像奶茶沉底的珍珠被吸管搅动似的跟着一块跳跃,然后又慢慢回归安静。
不同类型的人成为组合,如同把各类食材放入寿喜锅炖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点,一开始的生硬疏离会被浓厚的汤汁覆盖浸润,逐渐柔软服帖。一个人的长处在其中凸显而不突兀时,团队磨合就达到了最佳火候,合奏出一部相得益彰的交响曲。
所有大型集体活动里,要数演唱会和旅行企划最能增进感情,也最能考验团队配合。
“雪人桑现在每周都有巡演,也很忙吧?”
“是哦,之后要飞北海道了。”男人点头,下意识摸了摸臂弯。
前不久也才刚走完全国巡演路线,少年亮起眼睛:“札幌的拉面超级好吃!真驹内Arena附近就有一家,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尝尝,不过外卖也能送到场馆。”
目黑并不意外,反而有点疑惑:“我知道,那时候道枝君不是有拍拉面的照片给我吗?”
“诶?是吗?”少年捂住脸颊,为自己的群发操作感到心虚,“......话说井田和青木晚饭会吃什么呢?”
好生硬的转折。男人在心里扶额,饶是顺他的话接了下去。
不知谁先提到圣诞约会这种秋冬季老生常谈的事情,两人分享各自的计划。
“道枝君给人一种妥妥室内派的感觉。”
“我都可以!不过圣诞的话想先在家里一起做饭呢,”厨艺不精的少年,择偶条件里永远预设对象会做饭,“我买食材去对方家里,吃晚饭看完电影,再出门看彩灯。”
“要做什么呢?晚饭。”
“炸鸡!”少年不假思索。
“猜到了。”男人胸中了然。
“不过,圣诞的时候应该蛮冷了。”
“那礼物送手套怎么样?”
“但是手套不能戴两只......”
“另一只牵起来放到自己口袋里取暖。”
“对对对!超浪ma......啊。”
什么啊,兴冲冲的,说得好像是我们俩要出去约会一样。
“说起来......您今天一直在捉弄我呀。”少年意识到什么,“送手套这个梗,是雪人心动企划的圣诞篇里的,对吧?”
目黑及时捂住嘴巴,跃起的眼尾却出卖了他:“哈哈。”
男人笑得用力时,鼻根就会像层叠的奶油一样折起柔软的细小皱纹,显得又憨又笨,没有任何距离感。正面直视这样的笑容,少年找了很久也找不到能从容应对的方法,只能陪着也变成一只傻笑的心跳机器。
算了,看在前辈开心的份上。
//
按照青木备忘录的指示,他们要去坐缆车。
工作日的上午,游手好闲的路人稀稀拉拉,横跨河面两岸的索道像是专门为他们开设似的,多坐几个来回也不必担心扰乱秩序,以保拍摄的素材足够剪辑师发挥。
缆车定员四名,导演决定让他们轻装上阵,自由发挥。
线条圆润的小缆车装进两位主演、一位跟拍摄影大哥、两只手机、一台摄像机,充满横滨温暖的风和阳光。
天蓝水绿的横滨尽收眼底,视线与不远处的地标摩天轮持平,少年还是坐设施会兴奋不已的年纪,扑到玻璃上惊叹地上路人好像行走的芝麻。
“刚才的咖啡店,快看。”道枝拉目黑的袖子。
“真的耶。”说这话的人却无心看什么咖啡店,溺爱的眼神全投注在少年身上,“咦,衣服......”
“嗯?什么,”道枝猛地回头,两人鼻尖快要碰到一起,他扯扯对方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外套,“今天的搭配很有情侣装的感觉呢。”
“不是说这个,”目黑拉开一点自己上衣的领口示意道,“内搭好像穿反了,我俩的。”
“啊!”少年惊呼,“之前那场我穿的是......”
“粉色。”男人提醒道。
“好像确实是这样......怎么就穿错了。”
“可能是服装师也忘记了吧?这下我们都穿着对方的应援色了,哈哈。”
剧本上应是后半段井田家里的戏份,早在前几天的棚内拍好。
此时少年贴身穿着的背心,正是那天目黑穿的。幸亏他们还戏服之前都有做除味措施,不然就麻烦了。
“怎么办?镜头不会穿帮吧。”少年紧张地在镜头底下同男人耳语。
“没关系,后期会剪掉,”男人相当配合地放低音量,帮他把领口往上掖好,“捂着就没事。”
尽管他们观看正片时发现,还是有穿帮镜头没剪干净,但那是后话了。
最后一趟缆车是回程,景色早被看倦,玻璃外壳的小小容器关住阳光,热量蒸烤少年的脸。手机的电耗光了,摄像机内存卡快达到上限,似乎没有再互动的必要。
索道终点朝他们驶来,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覆上少年的掌心,想也没想的十指交扣,仿佛牵过千百次的自然。
剧本里演到这里已经是进入完结倒计时的后半场,缆车来来回回不停转,装载的人却一批换一批。索道没有终点,但他们有。
手指被收紧得血流不畅而发烫,道枝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们此刻正牵在一起,抬头看目黑,男人始终托腮看窗外,不知表情,镜头识相地下移,捕捉两人交握的手。
终点到站,双手像缆车的门一样分开,他们前后脚踏入遮住阳光的地方。
“逃走吧。”
道枝听到目黑低声说。
“从カメラ(摄像机)桑手里逃走。”
男人再次握紧少年的手,牵引的力道不由分说也不容拒绝。
他们留给镜头最后的画面,止步于男人拉着少年消失在转角前的回眸一笑。
临时起意的出逃,除了往前,没有方向。
少年不曾过问,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左穿右拐,摆脱闪烁红灯的耳目,好像回到某个低头数樱花和步数的春夜,若无旁人跑入阳光洒落的大街。
全心信赖,全盘依靠。
没人知道是狂奔加速了心跳,还是心跳驱动他们逃跑。
汗津津的手在风中倔强地不愿分开。
“呼……”少年弯腰撑着膝盖喘气,抬头问,“我们要去哪呀?”
“不知道。”水瓶座男人理直气壮。
说不清谁先笑的,最后气都笑岔了,蹲在阳光下直不起腰,像两个笨蛋高中生。
“回去吧?素材肯定够了。”少年温声道。
他们牵着手原路返回,可以说是忘了松手,也可以说就是想牵着。
“我现在是青木。”
“那,我现在是井田。”
达成共识的两人相视一笑。
取景框内行人三三两两,“井田”不怀好意地偷牵“青木”,这段小情侣卿卿我我的即兴在演出前没和导演打过任何招呼,却获得剧组一致好评。
花絮时间,道枝觉得他们的默契要趁热打铁:“再试一试同时说出想吃的东西怎么样?”
“一,二——”
“关东煮!”“猪肉酱汤!”
两人笑得东倒西歪,少年还在努力找补:“好歹都是热乎乎的东西。”
充好电的手机一到他们手里,就会被塞入大量无关紧要的对话。
“请听题!”少年将镜头对准男人,“那栋地标大楼一共有多少层?”
男人猜测:“四十?”
“答案是?咚咚咚咚咚咚——”少年机灵古怪地揭晓悬念,“我也不知道!”
男人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低头灿笑,接过手机。
“道枝君请听题,”镜头下少年抬手遮挡猛烈的阳光,皮肤几近透明,男人看得入神,“……那个,我们刚才坐的索道有多少辆缆车?”
认认真真数了以后,少年自信作答:“二十一台!”
“答案是——咚咚咚咚咚——”男人有样学样,嬉皮笑脸地说,“我也不知道,哈哈。”
“什么呀,居然也不知道啊。”少年无语。
男人被吐槽了也没有反驳一句,只顾着把眼睛笑成一条缝。
“看,水里有鱼。”
少年的注意力被轻易转移,扒着栏杆惊喜道:“哇,是鱼。”
他转头看男人,镜头一直对着他。
“也拍一下鱼呀!”
回答少年的是电量耗光自动关机的提示音,花絮取材不了了之。
横滨的海港飘着盐味,一瞬间呼吸象征了自由,两人面对波光粼粼,静静沐浴脱下戏服前的灼日,1/1000秒的快门拍到彩虹,拍到紧握的手,拍不到青木和井田。
//
拍摄结束,重叠的行程把他们送上同一辆保姆车。
“你先。”男人抬手挡住车门框。
目黑的指令每一次都能轻而易举地胜过道枝心中的礼仪,少年没有任何犹豫弯身钻进七座车,选了后排靠右的位置。
男人紧随其后,在端坐的道枝面前停下,说:“我平时也习惯坐这里。”
“那我坐别的地......”少年窘迫地起身。
“没事,”男人落座他隔壁,淡淡地说,“现在喜欢这个位置。”
是喜欢后排中间的位置,还是喜欢他身边的位置。
道枝没有问。
晚上各自组合都将登台少年俱乐部的直播,自家公司的节目就跟回老家没区别,谈不上紧张不紧张,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台下有了在意的人。
雪人们都知道目黑的拍摄行程,归队免不了起哄一番,本人却是春风拂面满不在乎,佐久间还揶揄他该不是占了人家漂亮后辈的便宜,男人笑着没有否认。
惯例的谈话环节,目黑在台上,一身利落冷酷的全黑皮革装出场时引起观众小范围的尖叫。队内MC抛来话题也没能坚持多说几句话,镜头靠近就举起小树杈憨笑,浪费了这身帅气逼人的性感装束。
全团都能看出他在找人,一个劲往台下jr.席的方向探头。
“meme,要去那边舞台准备了,你没忘记今晚跳哪首吧?”队友们纷纷吐槽。
“诶,是啥来着。”男人笑着装傻。
期待初心LOVE舞台的不止目黑。
雪人的席位永远和六筒挨着,vs商法让他们的对手关系看上去更嚣张跋扈,但实则不然,每一回目黑都主动坐到边缘,和出道前便十分熟稔的杰西说上两句。
这是南泥湾出道前最后一次在少俱表演,煽情的读信传统,康二作为关西的代表上台赠言。
男人在台下坐着,少俱的演播厅不大,但聚光灯天然地铸了一堵跨在舞台和观众席之间的障壁,一边是偶像,一边是粉丝。
他很少从仰望的角度看道枝。
那孩子即使一言不发坐在人群中也尤为显眼,不需要做什么哗众取宠的事情,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目黑又想到精品店玻璃橱窗里那些会飘雪的水晶球,疏离又漂亮。
“想追的话就去追啊。”杰西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唤回思绪。
“有这么明显?”男人不敢再往台上看,也错过了道枝模仿他的手势,“不同团的情况,没有过吧?”
杰西耸肩,给他模棱两可的答案:“大概会很辛苦,我这边没出道前可是拼了命在争取啊。”
各家有各家的情况,目黑知道当年六筒结成的不易,唯有轻叹:“人家下下周可就出道了,够呛。”
“确实,所有事都得给出道让路。”好友颔首表示认同,“不过这孩子不错啊,我们这边的北斗很喜欢他。”
目黑顺杰西的目光看去,同为黑色担当的北斗正大声地和队友夸奖道枝。
“上次啊,我遇到道枝君了呢!当面夸他可爱,结果他特别为难的样子,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哦。”
杰西注视目黑,见他无意识地紧了紧腮帮,收回视线,只抬手揉搓鼻头,什么都没说。
目黑莲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劝诫,从十几岁他们认识起就一直如此。
//
深夜是被思绪缚住的茧,一整天的工作没能换来男人一个服帖的睡眠。
男人披了件外套在阳台的玻璃门前打坐,黑灯瞎火,夜里零星的照明灯是建筑和路桥的断点。整个东京都在沉眠,独他一人清醒着。
突兀的手机振动扰乱了如死水般的寂静。
来电显示:泷泽君。
目黑在第三声响起时接通,正如自己没有惊讶对方未睡,那边亦没有对自己接起电话而表示意外。
他们之间的谈话总是简短而直奔主题。
“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
男人低眉颔首地听着,声带凝固。
“临时标记,顺利的话,我这边会去和景子社长交涉。”
【TBC】
一更更了3章的量,人均3条评论不过分吧【乞讨
【井青】可是你的精神体在蹭我诶
*一些看完花絮摸的小狗贴贴,7k甜饼
*非典型精神体设定,德牧x萨摩耶,相桥提及
*双向暗恋,有私设ooc
01.
最近的午休时段,青木想太总是找不到自己的精神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精神体。精神体是从主人幼年时期就开始逐渐形成的,它会根据主人的性格特点和为人特质变成某种物种,是既依附于主人,又相对独立的一种存在状态。
一般人都只会对最亲密的亲人和朋友以精神体的面目示人...
*一些看完花絮摸的小狗贴贴,7k甜饼
*非典型精神体设定,德牧x萨摩耶,相桥提及
*双向暗恋,有私设ooc
01.
最近的午休时段,青木想太总是找不到自己的精神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精神体。精神体是从主人幼年时期就开始逐渐形成的,它会根据主人的性格特点和为人特质变成某种物种,是既依附于主人,又相对独立的一种存在状态。
一般人都只会对最亲密的亲人和朋友以精神体的面目示人,因为精神体可没有人类那么高速运转的大脑,它有时候会把主人的喜怒哀乐和内心想法显而易见地出卖。
青木的精神体大概是比他的主人先一步进入了青春叛逆期,青木能感受到它不受控制地离开了自己,却又不清楚它具体藏到了哪里。
算了算了,青木这样想着。好在精神体只会让想看见自己的人看见,只会让想碰到自己的人碰到。反正只要自己坦荡荡,希望自家笨狗不至于把自己卖掉。
02.
树丛后面支棱着两只白白软软的小耳朵,有一双滴溜溜的小狗眼睛在盯着井田。
它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实际上蓬松柔软的毛毛在绿色的树丛里格外显眼,早就把它的身影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井田浩介在心里默默掐指算着。
虽然他也不知道校园里为什么会出现小狗,说不定是哪位同学的精神体因为学习太烦闷而跑出来透透气,被自己不小心撞见了呢。
井田有时会和排球部的朋友们一起约着吃午饭,偶尔也会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夏天的风总是闷闷地透着一股热气,他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操场边上一颗大树的树荫,这里人烟稀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撒下一片片深深浅浅的光斑,既清静凉快又赏心悦目。
井田在草坪上盘着腿坐下,天光正盛,操场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人群,很难说,小狗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别躲啦,我已经看见你很久了,”井田也不知道小狗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今天他母亲给他做的便当里的黑椒鸡扒格外美味,或许是馋了也不一定。井田的精神体就是狗,自己家里也养了只柴犬,因而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有着出奇的耐心,“别怕,如果你想出来的话,我不会伤害你。”
小狗的眼睛转了转,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井田清楚地听见小动物的爪子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它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脑袋上还顶着灌木上蹭下来的叶子,呆呆的,又意料之中地可爱。
井田这才分辨出来那是一只萨摩耶,根据它的体型来看,应该还没成年,一身洁白的毛毛柔顺光滑,好像走到哪里都自带一层天使般的柔光,不可能是什么附近的流浪狗。它慢慢地踱了出来,光斑落在它的脸上,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精致,井田这才发现它的瞳仁在光下好像比他之前见过的萨摩耶都要浅一些。
真的很像……很像一个人。
“你是看上我的午饭了吗?”井田问他,“唔,不是我小气,小狗不能吃那么咸的东西。我只能给你尝一口,好不好?”
小狗的目光却没有对食物的渴望,毫不留恋地越过井田饭盒里的鸡扒,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
井田莫名觉得那种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它不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而是一种清澈如水的,停留后状似无意地移开,微微泛着波澜。
井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身上可能有豆太郎留下的味道,让它的同类感到亲切。
小萨摩耶见面前这个男高中生没有驱逐自己的意思,慢慢地挪到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就这样默默无声地,一人一狗互不干涉,井田吃完了他的午饭。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抱着膝盖放空了一会,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活动一下有些麻了的双腿。
小狗也从趴着的状态中抬起了头。
“时间快到了,我回教室休息一会儿就该继续上课了,今天谢谢你陪我,”他也不管自己是否算是自言自语,长臂一伸,弯腰摘掉萨摩耶脑袋上粘着的树叶。
小狗没有躲,它的耳朵抖了抖,碰到了井田的手指。
好软。
好像某种弹性很强的果冻。
井田在心里惊呼。
井田还没听说过身边哪位同学的精神体是萨摩耶。当然了,大家都还是高一的学生,可能还没熟悉到愿意互相展示精神体的地步。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家都慢慢地接受了精神体和所有其他性征一样,只是组成一个人的一部分,但是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总还是有些羞怯的心思在里面。
自己居然能碰到它的实体,它到底是真的小狗还是一个精神体啊。
那么,这个小家伙又是哪里来的呢?
03.
井田心里记挂上了那只小狗,没等朋友们,他一下课就带着自己的便当去了老地方。
要不是他的性格总是闷闷的,朋友们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恋爱了,一下课急匆匆地去寻找谁。
小狗这次没有躲在一边,反而比他先一步在树荫下等着了,见到井田如约而至,它的眼睛高兴地亮了亮。
这次小狗得寸进尺地蹭到了井田身边。但凡换了谁都不可能对着这一身软毛无动于衷。井田手痒痒很久了,忍了又忍,终于在擦干净手之后尝试着把手放在小狗的头顶上。
小狗不仅没反抗,还把湿漉漉的小鼻子往井田手心里拱了拱。
毛毛在指间穿梭,手指像埋进了棉花糖一样,如丝如缕般的触感令人上瘾,还能摸到隐约的体温。
要命。
井田顺着它的脊背往下顺着毛,数年的养狗经验让他一下子就能从手感上判断出来,这只小狗其实并不胖,它只是毛茸茸。井田的心里反复挣扎了一下,一个恍惚,他的精神体也擅自跑了出来。
井田的精神体是一只德牧,背上的毛发黝黑油亮。它也还没成年,但很显然已经有了成年之后精神抖擞的帅气雏形。
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其实井田是不想把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的,虽说学校没有明令禁止这件事,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譬如有些人的精神体是天敌,哪怕它们的主人是最好的朋友,它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打起来,闹上一阵别扭才会作罢。
他的精神体平时很听话,这一次却不知为何执拗地把主人的意愿装作耳边风。萨摩耶见它凭空出现,不仅没有感到惊讶,还站了起来。德牧甩了甩尾巴,有些笨拙地上前和萨摩耶互相嗅了嗅,两个小家伙好像认识很久了一般接纳了彼此,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深色和浅色的毛毛就差纠缠成一团了。
井田的精神体感到非常愉快,他本人的心情也收到影响,变得和阳光一样明亮。
很神奇,明明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只小狗,井田心想。这几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似乎有点多,却让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像棉花糖在舌尖上一丝丝融化,回味是甜甜的。
04.
怎么说呢,青木自以为坦荡,但他算漏了一件事。
他喜欢井田。
到目前为止,还是暗恋。
井田的座位就在青木的前面,所以当他从前门进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时,青木注意力 总是能精准地将其捕捉。
其实青木很久之后才朦朦胧胧地意思到,这种情感应该算作喜欢。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他的妈妈总是告诉他,精神体就是一个人人格和情感的外现,有时候,它可能比你自己还要还要了解你 。如果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不妨仔细听听它的声音。
只抬头撇了一眼,青木就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在井田回到教室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瞬间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像只小鹿一样在他的心里乱跑乱撞着,四只小爪子抓心挠肝地扒拉着他,脑子里的烟花愉悦地一个接一个地炸开,这一瞬间,外面世界的一切声音,他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这只笨狗,刚刚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我的精神体最近都跑去哪儿了啊?总感觉不赶紧弄清楚,它会闯下什么大祸。”青木有些苦恼,抽了个时间和相多简单说了前因后果。
“要是真闯了大祸,你早就该被叫去办公室了,你忘了吗?我们入学的时候,私密档案上都有填写精神体的信息,必要的时候,老师肯定会出面处理的,”相多原本不以为意,在成年之前,精神体偶尔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也是合理的,毕竟连人类都有青春叛逆期,有时候会想不开去做奇怪的事情,“而且知道你的精神体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多吧?之后注意点就好了嘛。”
我就不该找相多聊这种问题,青木心想。虽然这个人的精神体是狐狸,但是他本人一点都没有狐狸的聪明,或者说他的灵光总是点在了不对的地方。
“那,你最近有感觉哪里情绪不对,或者身体不舒服吗?”相多问青木,“是不是因为最近课业压力比之前大了啊。”
“呃……我……”
“嗯?”相多扭着眉毛凑近了观察他,青木往后退一寸,他就往前凑一寸,“你最近是不是真的有点不对劲?”
说着便装作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你不会是最近背着我有喜欢的人了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青木整个人瞬间像装了弹簧一样弹了起来,伸手便去捂他的嘴,目光快速在教室内搜索一圈,见两人的对话不在井田能听到的范围内,这才放松了一些,“我我,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相多用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扫视他,情商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他压低了声音 ,“我猜对了啊?是谁,在我们班吗?”
青木脸上有些发烫,慢慢地垂下眼睛,“我还不太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是有点心动吧。”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析分析,”相多做出一个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的侦探姿势,“虽然我到目前为止还在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交往,但是我觉得还是能给你参考一下。”
他和桥下同学刚交往没多久,这件事青木是知道的,青木得知他们俩确认交往的时候还颇有些大跌眼镜。
两人之前吵吵嚷嚷地看着好像很不对付的样子,相多还和青木私下吐槽过,桥下的精神体是兔子,和相多的精神体是天敌,表面上看上去白白软软可可爱爱的,实际上兔爪子力大无比,踹起人来可疼了。
明明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盖不住甜蜜的傻瓜神情。
原来这就是陷入恋爱的样子吗?
“就是,嗯,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就像现在有点控制不住我的精神体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走了,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关注他,但是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又会不敢直视……”
“……想不到,想不到啊,青木想太同学,”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吧,你这是栽了。”
青木没有明说是谁,甚至没有回答他那个人是否在自己班里。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万一是单箭头就不好了,相多也就很识趣地没继续追问。
相多总结道, “咳,总之,我还是觉得你先处理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自己情绪稳定了,精神体自然也就没那么躁动了。”
可是这种事情要怎么处理啊?青木似懂非懂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05.
井田在排球场练习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趁休息间隙,井田仰着头喝水,快速地在整个场地里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一个白色毛茸茸的身影飞快地缩了回去,但井田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对悄悄立起来的耳朵。
井田把手中的水杯放下,朝外面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地揪住了一只自以为在楼道里藏得很好的小狗。
“我看见你了。”
小狗自暴自弃地转了过来。
“你怎么这个时间在这里乱逛呢?”
小狗立正蹲好,黑眼仁乖巧地抵着上目线,蓬松的尾巴像一把散开的蒲公英,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井田的表情立刻软了下去, 蹲下来和他平视,“你是来看我的吗?”
小狗下意识地飞快摇了摇头,又在他的注视下,犹豫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
“井田,刚刚还说你去哪儿了呢,教练喊我们过去,”井田刚想说什么,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很疑惑地看了看井田的对面,“你在和谁说话?”
原来别人是看不见它的。好嘛,小家伙果然是个精神体。
也不知道是谁的精神体,怎么这么可爱。
“没什么,本来想打个电话,”是精神体的话就不用太担心会被人赶走了,井田站了起来,“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
小狗蹲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井田的余光其实都看到了,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阻止。
教室的正后方就是一扇特别大的落地窗,只要天气好,整个教室里的采光都是非常充足的。井田就坐在青木正前方,难免和他碰上。
青木同学,最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照亮了整个室内的阳光显得人脸上也特别通透,青木正毫无知觉地低头写着什么,逆着光把他的头发丝勾勒成金灿灿的一缕一缕,毛茸茸软乎乎的,井田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狗头上的软毛和它的触感。
连两道双眼皮褶子都生得和那只小狗几乎一模一样。
他真的很可爱,井田不知道别人能不能也感受到这份可爱,总之他笑起来的时候令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相多路过列课桌之间的通道,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赶紧向井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井田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反应过来道,“没关系,不用在意。”
相多无意撇到他手机屏幕上的头像,是一只笑得很开心的柴犬,“井田同学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狗狗呢。”
“啊,是啊,这是我家养的,”井田抬起头来,半是自嘲半是认真地说,“可能我和小狗特别有缘分吧。”
“诶,这么巧,”相多兴致来了,“说起来,青木的精神体也是狗。”
“青木同学?”
“是啊是啊,好像是萨摩耶之类的,我之前见过一两次。我还以为他的精神体会是一只猫,不过现在这个也挺像他的。”
萨摩耶吗……
果然是他啊。
表面上需要端着一副礼貌的疑惑表情,井田在心里舔了舔后槽牙,为什么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青木的精神体是什么这件事。
相多完全没想那么多,以为井田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毫无知觉地继续补刀,“但是完全不让我摸诶,还挺有个性的,听青木说最近它还总是不知道跑哪去了,要我说这一点就不太像他本人了,可能精神体真的也有叛逆期吧哈哈哈哈。”
听到“不让摸”这里,井田的脸色总算好了点。
如果那是他的精神体……那是不是能说明,青木,他也很喜欢自己?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
06.
事件的当事人,青木想太,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不靠谱的精神体和不靠谱的朋友出卖了个彻底。
难得有一个没有安排的清闲下午,放学后,青木在教室多待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平日里管着班级两扇大门的钥匙的劳动委员这天家里有些事,需要早一些回家,因此非常抱歉地吆喝着,请大家尽快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好让他做检查和锁门的收尾工作。
青木习惯性地向前面的座位撇了一眼,井田的书本和文具还在课桌上放着,储物柜里的书包也没有被它的主人带走。
“井田是不是还在学校里?班里要锁门了,他的东西还在这儿。今晚他们训练得这么晚吗?”
“我听说是校赛马上要来了,为了我们学校的荣誉,排球社那边最近应该都在加紧训练吧,井田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就被叫走了,估计还没来得及拿书包。”相多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搭话。
“啊……真是辛苦呢,”青木说,“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我要不要帮他收拾一下?”
“我们帮他送到排球馆吧,要不然他今晚的功课没法儿做了。”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先走吧,珍惜和桥下同学一起回家的机会。”青木非常自觉地把时间让给了这对小情侣,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绕到井田的座位上,按照今天布置的功课,把他桌面上的书一一放进书包里。
走到排球馆前,天色更暗了些,连带着风的温度也凉了下来。
正好赶上排球部下训,一群人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认识青木的还伸手和他打招呼。
青木笑着回应他们,站在那儿又等了一会儿,井田几乎是最后一个换好衣服出来的。
“今天教室提早锁门了,我帮你把东西拿了下来,”青木把手中的书包递给他,“啊,要是我不小心漏拿了什么书,你可以晚上给我发信息,我拍照给你看。”
“我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谢谢你。”井田腾出一只手来接,青木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团运动服外套包着的东西,那东西在里面蠕动了几下,一个半湿不干的小脑袋从里面拱了出来。
小家伙今天不小心撞翻了井田的功能饮料,四只小爪子全部黏糊糊脏兮兮的。要说这一点也像青木,难免有冒失迷糊的时候,却另人无法对他生气。即使知道它只是个精神体,井田也不忍心弃之不顾,躲着人群把它带进洗手间里洗刷干净,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那一团东西一露面就和青木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沉默地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这东西,好眼熟,青木心想。
……这不是他找了好久的精神体吗!
该死的,它到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都干了些什么啊!
青木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从人家怀里把狗抢回来,但碍于井田在场,只能用眼睛发射出一连串威胁的眼神。
小狗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可怜兮兮地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外套里缩。
“怎么了?”井田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啊,井田都还没有摸过我的头呢。
你这个笨狗。
青木感到会心一击,丝毫没有察觉到,某种程度上,骂他的精神体约等于在骂自己。
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他。井田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青木的反应。
小狗已经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的脸拱进了井田手心里。
“它是不是很可爱?”井田笑着问他。
“臭狗,哪里可爱了,”青木反应了两秒钟,忽然觉得事情不对,赶紧挥着手替自己掩饰道,“啊不是,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反应过来就搭话了,哈哈,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是吧,我也觉得他很可爱。”这个“他”指的到底是谁,青木不敢细想。井田言语上谈论着小狗,一直望向青木的眼里却噙满了笑意,说着便把自己怀里外套连带着小狗举到青木面前,“喏,还给你。”
小狗很显然感受到了青木的又羞又怒的情绪,并不乐意地在半空中扭了扭身体。
青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如果他接了,不就默认自己没管好精神体,放任它到处乱跑了吗?如果不接,他又不清楚井田已经猜到了多少。
“你不接的话,我可就把它带走了啊?”对青木,井田似乎有着无限的耐心,“它好像很喜欢我。”
“谁……谁喜欢你了,”青木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得快烧起来了,“不是,那什么……我,我是说……”
井田脸上的笑意快要兜不住了,“可是,你的精神体之前一直在蹭我诶。”
小狗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和青木对视,让青木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法遁形。
“我……”青木两只手死死地捂在脸上,恨不得给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
人们都说,一个人原本是什么样的,精神体就是是什么样的,想必对面就算是块木头,都已经猜到了。
青木悄悄地从指缝里露出湿漉漉的眼睛,见井田完全没有生气或被冒犯的意思,心一横,“我也……我也喜欢你。”
青木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么勇敢的时候。
“井田,我是说,我喜欢你。”
青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精神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井田怀里钻了出来,地上还多了一只德牧,两只小狗正一起欢快地冲他摇尾巴。井田把那件空空如也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青木几乎要感受到他因为刚刚结束运动而略微升高的体温。
在青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井田摸了摸青木的头发,“我的精神体也很喜欢你。”
好软,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END————————
*看了新花絮突然很想看小狗贴贴,所以就仓促地摸了个甜饼,如果有逻辑不通的地方请见谅
*本意是觉得性格满贴合的,井田就像德牧一样看着严肃实际上很靠谱,男友力max,而且还有肤色差(狗头)
*如果你也喜欢的话不要忘了给我个三连哦
【昊风】Inquisitor
cp:昊风
※食用说明:
我坦白,我是想看Q虐小风(我好像是个变态。想找一个能把秦风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人。
剧情接唐探3,是的我马上就把伦敦安排上了。人物和梗涉及唐2和网剧,没看过不会影响阅读。
包含了我对秦风这个角色,还有Q的理解以及对昊风的私心。影评不会写只能表达在文章里啦。
麻烦忽略一下语言不通的问题,就当他们全程都带了翻译耳机好吗好吗。
虐好像是虐了点,不过难道这不爽吗?(bushi
短篇一发完结,字不算少,1w2+吧。
#1.
“野田昊。”
低低的声音自男人身后传来,...
cp:昊风
※食用说明:
我坦白,我是想看Q虐小风(我好像是个变态。想找一个能把秦风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人。
剧情接唐探3,是的我马上就把伦敦安排上了。人物和梗涉及唐2和网剧,没看过不会影响阅读。
包含了我对秦风这个角色,还有Q的理解以及对昊风的私心。影评不会写只能表达在文章里啦。
麻烦忽略一下语言不通的问题,就当他们全程都带了翻译耳机好吗好吗。
虐好像是虐了点,不过难道这不爽吗?(bushi
短篇一发完结,字不算少,1w2+吧。
#1.
“野田昊。”
低低的声音自男人身后传来,他驻足在机场大厅的大门前,缓缓转身。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位青年。人群来来往往,却像是虚无的影子,四周的喧闹声似是被湮没,徒剩下一个牢落寂寥的四壁空间,而那世界里,只有静静对视着的两人。秦风一只手搭在灰色行李箱的拉杆上,另一只手正捏着飞往伦敦的机票,他的拇指不自禁地用力,在那张纸质票上按出一道道灰白的褶。
“怎么了?”野田昊打趣地笑笑,向对面的人抛了个wink,“舍不得我?”
野田昊承认他是很喜欢看秦风在自己开这种玩笑的时候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子,这小孩虽然已成年,但在情感方面却还是如同一张白纸,总会让人忍不住想为上头添些色彩。不过这次却和往常不一样,秦风并没有做出反应,棕黑色的瞳眸里没有情绪的起伏,平静得好似澄澈的清池。
“如果有一天,需要有人将我拉下神坛,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青年的陈述极其平淡,但却如同一只冰冷的手,触碰在人心上,让人不自觉惊颤,那如血液倒流般的寒凉。
对方匪夷所思的话让野田昊安静下来,他皱着眉,方才还洋溢在脸上,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容骤然消失。两人之间就这样持久地缄默着,喧嚣隐去,周身的空气似是凝结。
那听起来像是一个乞求,可他却不敢随便许下承诺。
“放心好了,明天我就能让你从Crimaster榜上掉下来。”野田昊拿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晃了晃,轻松的语调里带着笑意,打破了这场不明所以的静默。
“好。”秦风的嘴角亦噙起一抹浅笑,云雾散去,阳光自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柔和了青年单薄的轮廓。
“我等着。”
他扬起手中的机票,朝野田昊的方向轻轻挥手。
男人向他点点头,像是回应。
他注视着那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拖着身旁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快步走向登机口,逐渐离他远去,直至消失在人海里。
#
秦风失踪了。
这个消息是在秦风离开东京前往伦敦一周后,野田昊从Crimaster社区里知道的。
听说唐仁的手机自秦风失踪那天起就像着了道一般反复死机,纵使他开关无数次,屏幕上却始终只能显示一堆看不懂的乱码。而他在伦敦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更记不住野田昊和Kiko的手机号码,秦风失踪后他便只能靠自己日日夜夜奔波寻找,可即便他发疯似地翻遍伦敦的大街小巷,都找不到秦风的影子,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未曾听闻,那孩子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幸运的是,潦倒之际,他在伦敦街头遇上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他见过,在美国那起唐人街命案里。即便过去了两年,女孩还是一眼认出了坐在街头失魂落魄的唐仁,她正想问那个经常在他身边,说话还有点结巴的小侦探去哪了,而唐仁竟然抱着她就直接哭了起来,要不是女孩拦着,跟在她身后的那位管家就差没一脚把这位浑身脏兮兮的大叔给踹开了。
得知事情始末,女孩才通过自己的Crimaster账号,将秦风在伦敦失踪的消息传进社区。果不其然,整个社区霎时间炸开了锅,自己的评论和私信瞬间爆满,似乎大家都格外关注这位常年排在Crimaster榜第二位的天才侦探。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倘若秦风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那么为什么这几天内,他的排名依旧没有任何变化?Crimaster每天都会发布许多新案情,要想积累分数不至于掉排名,那就只能主动接任务,并且答对题目。她不相信自己身边这位靠“风水学”的“傻瓜侦探”能保持住秦风第二的位置,更何况,她也不觉得唐仁这些天会有精力去在乎Crimaster的排名。
这点,野田昊也想到了。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秦风会在伦敦遭遇危险,因为这些天,他一直都能看见秦风的积分在上涨,就和往常别无二致,而他完成案件的准确度也是一如既往得高。所以他本以为,秦风在伦敦应当是没碰上什么棘手的事,甚至可能连件像样的案子都没有,所以才让他有时间闲下来攒积分。
秦风绝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不打一声招呼就销声匿迹的人,那个孩子虽然平日里性子冷淡了些,甚至时而让人捉摸不透,但野田昊明白,纵使连秦风自己都没有察觉,但他确是个会为别人考虑的家伙。
可,有能力将秦风悄无声息带走,又能掌握他的Crimaster账号,并拥有能与他匹敌的思维水平,保持他第二位的排名,从而打消这些日子社区里其他侦探的疑虑。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
或者是说,一群人。
“——Q。”
电话另一端,Kiko的声音传来,两人不谋而合,同声说道。
“我远程查看了唐仁的手机,系统里被植入了病毒,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新式程序,破解起来有些难度。”一头紫发的女孩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间,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电脑屏幕上是几排由各种字母符号组成的代码,简单的字符背后汇成了无数张复杂紊乱的织网,无论这位天才黑客怎么找寻突破口,却依旧于事无补。
“Damn it!”Kiko低声詈骂了句,撒气似地狠狠敲了敲回车键。花了不少时间破解的子程序又瞬间恢复了原样,电子屏幕上跳跃出闪着红光的“ERROR”,就像是来自未知黑暗的挑衅。
“不行,这病毒根本追查不到源头,制作它的家伙应该是个Top级别的黑客。”她单手剥开桌上那只棒棒糖的塑料纸,将糖果送入嘴中,曾经有人告诉她吃糖能让心情变好。
“我不久前在秦风的手机上装过追踪系统,只是重新恢复需要些时间。”
“可是——”野田昊显然有些焦炙,但此刻他也心余力绌。按时间推算,秦风应该是三天前失踪的,可现在他们甚至连他身在何处都没有头绪,更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又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
“担心的话,就先去伦敦吧。”Kiko似是看破了电话那头之人的想法,她不懂安慰人,但却深谙对方的心情,“我会尽快定位上秦风的手机,你过去总比唐仁一个人在伦敦无所适从得好。”
“……好。”
野田昊挂断手机,泄气似地瘫坐在客厅里那张皮质沙发上。一周前青年同他在机场告别的画面溜入脑海,不过短短几分钟的片段在他的记忆里反复地播放着,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心脏,让他感到阵阵难以名状的疼痛。
“你到底在哪里……秦风。” 他喃喃道。
天色已晚,可房间里却没有开灯。野田昊眼神空洞,凝视着身侧正浸在阴影里的那张空荡荡的座位,不久前那位年轻的侦探坐在自己面前,浑身湿漉漉得眨巴着眼,一边乖巧喝着酸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点点苦涩漫上舌尖,他不明白自己是在担忧,还是在后悔。如果当时执意把那孩子留在东京,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害怕哪怕自己赶到伦敦,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害怕那日在监狱里,田中直己对秦风露出的狠戾与决绝。
但其实野田昊更害怕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2.
偌大的房间被无边的暗夜吞噬,惨淡寒凉的月光自顶阁的圆玻璃窗倾泻而下,森然模糊的白光成了混沌玄黑的世界间唯一的光源,静静落在宽大的黑木圆桌上,椅子上坐着的人们身披斗篷,似与这幽暗沦为一体,生出诡谲神秘的影,如同亡灵的祭祀典礼。
在圆桌正对大门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衬衫的青年,与这场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黑色的领带早已被扯得歪歪扭扭,衬衫上部的扣子被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冷汗沿着下颚漫下滑过喉结,浸湿了衣领。他的脸色在清冷的光线下看上去异常得惨白,嘴唇没有血色,微微有些干裂,唯有眼上蒙着的那块黑巾为整张面孔添了几分肃穆的色彩。
这是秦风被抓来这里的第四天,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从他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秒起,就被眼上那块黑布夺去了视觉。他知道抓他的是Q,也清楚他们把自己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倒不如说,从他拒绝加入Q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三天,他一直被关在隔间里,手机以及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缴,双手也被铁链锁住,拷在逼仄褊狭的角落里。哪怕嗅觉和听觉一如既往得灵敏,可他却在这个空间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缓慢流动的空气与茫无止境的死寂,还有终日的黑暗,这一切似乎都在催动着他神经系统里仅剩的感知
——恐惧。
他在警校上课的时候,有学习过那本经典的审讯手册《刑事审讯与供述》,看过里头的相关阐述——审讯室的布置通常会让大多数的嫌犯感到极大程度的不适,密闭、狭小、隔音的空间里,三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是审讯室里唯有的陈设,这样的布局能营造出一种无所遁形孤立无援的氛围感,从而放大犯人的恐惧,对其实现心理控制。
可笑的是,他竟然是第二次被使用这样的手段,不过这次同上次相比,显然更过分一些。
很明显,Q并不打算给他留退路,他们没有给自己提供食物,仅仅供给了足以刚好维持生命的水分,以及里头掺杂的少量口服葡萄糖。甚至或许连用量都经过了他们的精密运算,让自己在被拘禁的时日里不至于丢了性命,却又没有额外的体力反抗。
不愧是Q,审问“犯人”可真有一手。
他不止一次地想感叹。只是按道理来说,一个正常人应当没有这种闲情。但秦风的确对这样的天才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感,不论是不是同类人间的惺惺相惜心理在作怪,他都觉得自己和这群人在一起时,常显得没有那么怪僻。这大概也是他放过思诺和宋义的原因。
他是个怪胎,从来都是。对数字天生的敏感,以及超乎常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记忆能力,这些似乎都是源于上天对他的过分青睐,而决定将这些天赋全数赐予他,让他能够成为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可万物守恒阴阳相生,上帝给予了他多少善意,也会向他抛去多少恶意。母亲患败血症离世,父亲因为自己被捕入狱,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不过才几岁。他不清楚自己痴迷探案是为了什么,是享受破解疑难的快感吗,还是想弥补那块自幼时存在的空白。
可是即便他能屡次在与Q的相处间找到共鸣感,却又从没想过要加入他们。
“秦风,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
这几天,他已经无数次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这样说着。
自己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吗?是这样吗?
他闭上眼,长时间同布料接触的眼睛已泛起不适感,隐隐有些酸痛。刹那间,他好像回到了一个多星期前在东京的那段日子,想起同野田昊秘密商议如何找出Q的情景。
其实秦风一直都很想问他,为什么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加入Q呢?倘若当时的自己有半分的动摇,那么这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泡影。其实秦风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他知道自己并不算一个完全的“善人”,甚至有时候,他也会被兽性侵蚀。比如那日在龙Q馆里发生的事,那一念之间的善恶抉择,即使是到现在,还依旧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之所以拒绝Q,并不是对他们提出的理念不感兴趣,只是在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意真正得手染鲜血,成为那位屠龙的勇者。因为没有人能预测得到,那位浴血而生的勇士是否会在下一秒登上堆满黄金执掌神权的宝座,沉溺于嗜血的快乐,成为真正的恶魔。尤其,对于他来说。
秦风并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逃避。
“秦风。”
低沉磁性的男音自正对面传来,在封闭的房间里显得空灵而诡秘。
“你是我们需要的人。”
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却极具压迫性,就像是冥王哈迪斯的浅语,充斥着血腥的威压。
他感觉到有人缓缓走到他身侧,摘下蒙在他眼上的黑布。即便是此般昏晦的光线,对于一个整整三天堕入黑暗的人来说,也足以睁不开眼。秦风用手挡住双眼,通过指缝间的空隙,他能感受到正在缓慢恢复的视觉,直至对面男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明晰。
“如果你在这里点头,那把椅子就是你的了。”男人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可视线却锐利得骇人,如锁定猎物的蜧蟒,“这是我给你的机会。”
“如果我拒绝呢?”
秦风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得冷静,这不禁让男人觉得惊诧。即便在那个不通风的囚笼里待了三天,即便体力已消耗殆尽,但他的心理防线却依旧没有溃散,甚至,从他的语气里感受不到半分恐惧。
他本以为秦风只是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智商和能力,但现在看来,还不止。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同伴,只是还需要些时间“驯服”。
“这是你给我的回复?”男人的嘴角牵起讽笑,就好似早已猜到了结局。
“是。”
整个大厅如死一般得沉寂,在看不到的地方,能隐隐觉察到裹挟着罡风涌动的暗流。桌前的黑衣人们只是默然,而后相视着点头。
“秦风,你知道普通人是怎么登上神坛的吗?”男人猛然间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直直看向自己对面的青年。
“他们没有力量,卑微、渺小而可怜。所以他们只能互相残杀,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步爬上去。”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资格踏上一尘不染的阶梯,在万人瞩目之下享受至高无上的礼赞。”男人的声音愈来愈大,几近疯狂。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现在的你只是被一些无谓的信任、羁绊和情感牵制住了而已。”他朝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方才还安然坐在座椅上的Q们纷纷起身。
“其实你不需要这些东西,你需要的,只是一场审判。”
黑衣人们聚拢在青年身边,而秦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他只能任由这些人把他架起,而后带入另一个隐秘的隔间。铁门落闩的声音格外刺耳,似在昭告着一场无法逆转的痛苦与悲伤。
圆桌前,男人仰起头,看向那扇圆顶玻璃窗,月如霜降,似笼上阴霾的圣光,微风漾起凄美的颂歌,如同少女深夜的祷告。
“秦风,待这场审判结束,你会亲手将自己送上神坛。”
#3.
“怎么样?追踪上了吗?”野田昊将手中拽着的机票塞进口袋,边拉着行李走出站口。
“成功连上了,只是……”Kiko迟钝了会,像是有些犹豫,“只是Q似乎安装了信号干扰装置,我只能大致确定一个范围,并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
“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他?!”突然的凉水浇灭了野田昊心中仅剩的烛火,他停在原地,四处张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浩无穷尽的茫然与迷惘自八方袭来,将他彻底掩埋。他是为了秦风而来的,可他却不知道秦风在哪里。
“你先别急,这不一定是个坏消息。”Kiko调出伦敦城区的地图,将讯号追踪的范围划定在那份电子地图上,“既然手机追踪不到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就说明Q现在并不想让秦风被找到,那么他们的目的一定还没有达成,他不会有事的。”
信息提示音响起,那是Kiko传来的已经做好标注的伦敦地图。野田昊赶忙点开那份地图,几百个密密麻麻的红点在屏幕上闪动,这已经是筛查的最大程度。身为侦探,野田昊不可能想不到Kiko说的那些,只是当感性冲撞上理性时,即便是他都难以避免得失去理智被情感左右。但对他来说,这种大脑完全空白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去联系唐仁,对这些地方进行搜找。”他迈步走到马路边,迅速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人连同行礼一齐挤进了后座,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秦风还在等他。
“我会密切关注秦风的手机定位,有消息再通知你。”
野田昊应了声后将手机挂断,又调出了那份分布着各种复杂区划和交通路线的地图,规则闪烁的红点如同游戏的倒计时,而他已经卷入了这场无声的胜负角逐。男人的眉头皱起,瞳孔里射出咄咄锋芒,如同冷刃,那是他不常有的狠意。
他一定会把秦风带回来。
#
秦风睁开眼,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今天他的体力也是所剩寥寥,腹部传来隐隐刺痛,当是多日未进食的缘故,他艰难地撑着床铺坐起身,简单地环伺四周。昨晚被带进这个新房间后,Q似乎也并没有其他动作,而他也照前几日一样直接睡过去了,虽然还是坚硬的木板床,但没有被蒙住眼睛和铁链的束缚,倒也舒适了许多。秦风对这些没有什么追求,大概他从小就对这些“硬件设施”没有想法,他不像同龄孩子一样,渴望一个富饶的小家,一个温暖的床榻,因为他了然那是他渴求不来的东西,所以也便不曾抱有希望。
这个新隔间的空间范围似乎比这些天他一直待着的那个小房间要大不少,甚是还有着一个通风的窗口,屋外的阳光能透过来,虽然只是丝丝几缕。
倏地,铁门开锁的声响传来,将青年注意力吸引至了门口。
一个抹着红唇的女人走了进来,黑色的斗篷在她纤瘦的身体上显得有几分宽大,她的相貌极为俏丽,栗色的卷发披在肩头,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感,女人微挑眉梢,嘴角噙着不明的笑意,总让人不禁联想到妖冶而危险的红色曼陀罗花。
“搬进来吧。”她双手环胸,看向门外。
只见门口两位披着黑衣的男人将一个巨大的盛满了水的钢化玻璃池抬了进来,在那玻璃池的扶手两侧,被装上了金属制的手铐。
对于翻阅过无数侦探小说和刑侦书籍的秦风来说,从这东西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他就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如果说,对黑暗与封闭空间的畏惧感因人而异,那么水中窒息感所带来的恐惧便是所有人类无法逃脱的本性。
水刑……
那是公认的一种极其高效的刑讯手段,据统计,历史上凡是被用了水刑的犯人,百分之八十都会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痛苦而开口认罪,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会被活生生折磨致死。即便当今社会将其列为一种残忍而不人道的酷刑予以明令禁止,但世界上仍有不少地方在暗中执行着这项残酷的刑审。
“别害怕。”女人伸手,轻轻抚了抚青年柔软的黑发。
秦风没有气力反抗,可他终究也只是个不过才20岁的年轻人,虽见证过无数罪恶,经历过炎凉,可这样的刑罚对他来说,到底是会本能地畏缩。细瘦的手腕被拷在两侧,肩膀被人死死地摁住,他想要后撤身子,却在每每想要用力的时候又被人粗暴地重新按归原位。
“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为最终的审判做个准备而已。”
Ivy俯下身在青年耳边低低地说。
当头被人狠狠按进水里的时候,秦风才真切得感受到了那股名为恐惧的情绪。体内的血氧在迅速消耗,可却得不到补充,本能的条件反射使秦风张开口用力地呼吸与吞咽,那水便灌入口腔,直抵肺叶。窒息的痛苦让秦风不住地痉挛,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被拷起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指尖嵌入肉里,白细的手腕硌在坚硬的金属上留下道道渗血的划痕。大脑翻转昏眩,尖音刺穿耳膜,他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颠倒了过来,意识正在逐渐抽离。然而就在此时,他隐约感到头发被人揪住硬生生拽出了水面。大量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唤回了青年飘离的感知,可却愈加难捱。
“咳咳咳——!!!”
气管中的水带着粘稠的液体不断从他的鼻腔和口中咳出,他将身体挂在玻璃池边,抑制不住得猛烈咳嗽着,伴随着极剧的呕吐感,只觉眼前一阵阵泛黑。
一旁的行刑人并未对秦风施以任何同情,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眼神冰冷得像是机器。片刻,他又一次揪住了秦风的头发,正准备再次将其摁入水中。
“行了。”
Ivy扬起手,示意他停下。
“对一个孩子,倒也不必过于残忍。”
她在秦风身侧蹲下,饱满的嘴唇微微张开,晶亮娇媚的眸子里写满了怜悯。她伸手覆上秦风冰凉的侧脸,轻柔地为他擦去滞在上头的水珠,感受到青年微微战栗的身躯,她不禁露出浅笑。
“Ivy,已经准备好了。”
田中直己倚在门框上,招呼房间里的人可以把秦风带出去了。
秦风不清楚Q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也不明白所谓“审判”的真实含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在那场“审判”来到之前,他们很明确得需要击溃他的全部心理防线——通过那个幽闭的空间,和这场水刑。只是哪怕秦风能揣测到Q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却似乎已经达到了。
呛进肺里的水还没有被完全咳出,秦风一路上仍旧止不住地咳嗽着,直到被人塞进汽车后座。他虚脱般侧躺在车座上,浑身上下泛起的不适感使他的大脑几近当机,以往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应对危机的机警被全数拔除,杂糅成团。
副驾驶座上传来男人平稳的声音,通过模糊的轮廓,他依稀能判断出那是田中直己。
“刚收到的消息,”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野田昊来伦敦了。”
——野田昊……
即使大脑如同乱麻,但秦风还是准确捕捉到了对方口中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得对这个名字的出现感到心安,他并不觉着惊讶,就好像早就知道野田昊会来找他一样。
“我们离开这里后,秦风的定位就会暴露。”
为了不让Q的准确位置被察觉,他们只能带走秦风的手机。但这也意味着,Q安装的信号干扰装置对它不再起作用。
“那又如何?”Ivy冷哼一声,似是毫不在乎,“就算他能赶到,也无法阻止‘审判’的进行。”
女人笑笑,撇过脸看向后座的青年。
“因为这是一场,为他量身定做的加冕仪式。”
她转动车钥匙,推动换挡杆,亮起的红色车灯如同地狱里睁开嗜血双眸的撒旦,她猛踩一脚油门,跑车如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徒剩下道路上点点扬起的飞尘。
#4.
野田昊接到Kiko打来的视频通话的时候,他正在伦敦Wandsworth区的一家废弃工厂里寻找秦风的下落,虽然还是和前几次一样一无所获。
他靠在一根生满铁锈的柱子上,将用于照明的手电筒换于左手,从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
“找到秦风了。”Kiko将已经调好的平板屏幕对准摄像头,那上头亮着一个绿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
“这里是SouthKensington,伦敦著名的富人区。我查过你的位置了,离那不算远,最近的路线已经帮你算好了,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好!”没有半分懈怠,野田昊赶忙关掉手电将其收回包里,随后迅速奔了出去,一边点开Kiko发给他的实时定位系统。地图上用红点标注出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而另一个绿点,便是秦风的手机定位,两点之间的间隔距离看起来并不远。野田昊飞速拉开汽车车门,坐进了驾驶座,他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正准备发动汽车,却发现屏幕上绿点的移动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他们停下来了。”Kiko的语音传来,“应该是到了最终目的地。”
“能查出具体地点吗?”野田昊顾不上想那么多,直接踩满油门,朝着绿点的方向开了出去。
“是一个住宅区。”
女黑客将数据库里有关伦敦富豪的资料全数调出,同详细的位置进行大数据比对。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屏幕上的进度条便被拉满,一个留着棕色微卷短发的男人的照片连同他的履历资料一同显现了出来。
“有了。”
密密麻麻的英文文件足足有好几页,作为黑客,从海量文件里筛选有效信息早已是一种职业素养。
“他叫Berton·Gill,是伦敦有名的白手起家的富商,曾经因为向议会议员行贿、贩卖人口和参与黑市非法交易被多次起诉,但均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看来不是什么好人。
野田昊边这样想着,其实他也并不觉得奇怪,如今的权贵,都不是完全干净的。即便是坐拥万千财富的他,也不敢铁定自己的家族就完全没有沾染过肮脏与鲜血。如若Q去找他的目的是为了“清除”罪人,实现他们口中的“公平正义”,也的确说得通。
可是,为什么要带着秦风去呢?
既然几天前就悄无声息地将秦风带走,那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怕面临着暴露行踪的危险,也要带着秦风去见这号人物,这种孤注一掷的行事风格,无论怎么想都难以和行事谨慎的Q扯上联系。
那么这家伙究竟特殊在哪里?
离秦风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野田昊瞟了眼手机,发觉视频另一端的Kiko也久久没有出声,当是和自己想得一样,正在思忖。女黑客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滑着鼠标上的滚轮,看上去像是还在阅读男子的资料。
绿点的位置没有再移动,只是在原地忽闪着。一团不祥的煞气悄然攀上,令野田昊一阵心悸,他觉得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却难以言说,那是一种预感。
“野田昊……”女黑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颤,她轻声唤了句对方的名字,可注意力却集中在屏幕上。Kiko的双眼微微瞪大,整个人好似愣住了。
“怎么了?”
注意到Kiko的异常,野田昊亦蹙起眉头。
“我想我大概知道,Q为什么要带秦风去见这个人了……”
她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
#
被绑在座椅上的棕发男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对面站着的三人。他的身边正围着几位穿着黑氅的魁梧男人,他就是被这些人给绑在这里的,就在自己家中。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身前的两人,一个看上去目光凌厉的男人,和一个一身红裙明艳动人的女人。他再看向他们身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那是一个纤瘦的年轻人,只是和这两人不同,他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野兽般危险的气息,反而看上去脆弱不堪。黑色的刘海被水打湿尚还黏在光洁的额头上,脸上呈现出病态的白皙,眼眶微红,隐约间似是泪水还挂在眼角。
“这是属于你的‘审判’,”Ivy从田中直己手中接过枪,给它上膛,随后递给青年,“你是审判者,也是执行者。”
棕发男人一阵发憷,瞬时惊慌失措起来,近乎疯狂地开始挣扎,嘴上的胶带封住了他的呼救,而他只能无谓地扭动身体,椅脚撞击在木质地板上,不断发出“咯哒”的声响,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在周围人看来,不免有些可笑。
“为、为什么是我?”秦风慢慢向后撤步,却受制于身后的玻璃屏风,只能整张背贴在上面,他低头看向女人递给自己的那把手枪,心中的警铃开始大肆作响。
“因为只有你有资格。”Ivy也凑上前,她用肩膀抵住秦风的手臂,亮起的双瞳里藏着鬼魅的谲影,“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有一个故事要听。”
Ivy转头,视线落在了外国男人身上,她微挑嘴角,朝一侧的田中直己点了点头。
“Berton·Gill,在早些时候颁布的伦敦市富豪榜上位列第七。”田中直己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将嘴里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白气,就好像准备讲述一个很长的故事。
“IQ140,拥有超凡的思维能力,和你一样,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他看向秦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童年经历。”
“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展露出了出类拔萃的,对字符密码的敏感度。不过,他的母亲却因为疾病在他八岁那年离世,他的父亲因此大受打击,整日酗酒,最终丢了唯一的工作。但他多少还是个有点责任心的父亲,为了将儿子抚养长大,他进入黑市做起了地下买卖,以此赚取暴利。”
“不过你知道的,在黑市里做交易的人最常用的交流方式就是那些由纷杂的字母符号组成的所谓‘接头暗号’。有一天,他的儿子无意间发现了父亲遗落在客厅桌子上的纸条,上头是一串字符。高智商的孩子瞬间破解了密码,并且拿去学校和同学炫耀。”
“碰巧的是,那位同学的父亲正是一位警察。”田中直己将烟夹在指尖,故意向青年眨了眨眼,“后来的事如何,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秦风,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秦风睖睁着眼,嘴唇微微张开,他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能单方面地从外界接收信息,与他记忆深处的那段沉疴急剧地冲撞在一起。
“然后,这位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便开始了属于他的‘狩猎’生活。埋藏在心底的犯罪基因催使他沉湎于追寻完美的犯罪手段,一步步攀上了权力的高峰。他继承了他父亲的黑市买卖,却总能运用他的‘天赋’消灭一切罪证,屠杀、灭口、贿赂……将妨碍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处死。可即便如此,白天的他却依旧是万人仰慕的对象,纵使夜晚的他手上沾着数以百计无辜者的鲜血。”
“秦风,这样的路,就是你现在正在做出的选择。”
“不…不会的……”秦风颤抖着嘴唇费力地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躯,未知方向的冷风将他整个包裹住,就像是掉入了冰窟。
“你想做一个普通人,可你根本办不到,因为你天生就不该站在普通人的队伍里。”田中直己的声音就像那日在东京的监狱里一样,极其具有诱导性,“不成为‘神’,便只能沦为嗜血屠杀的‘兽’。”
“Q是在救你啊,秦风。”
沉默许久的女人握紧手枪,再次走上前,将它送至青年手中。
“和我们在一起,你就会成为‘神’。而这个人,将会成为受你审判的第一个罪人。”Ivy捧起青年的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座椅上的棕发男人。
“杀了他,那些死于非命的怨灵会感谢你的,因为你就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Ivy松开手,看见青年正滞在原地,依旧维持着举枪的动作,而食指已然扣上了扳机。犹如胜券在握,她轻轻颔首,似是在期待着那声在她看来,格外曼妙的枪响。
眼泪从秦风眼角渗出,顺着面颊缓缓落下,闪着绝望的冷光,所有筑起的防线已然全线崩塌,只剩下断壁残垣。他好像还能再盼望些什么,却又好像已经无路可走,除了扣下扳机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
已经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可是他总能感觉到有一股道不明的力量,一直在牵制着他欲要发力的指尖。
“——秦风!!!”
巨大的呼喊声自身后传来,将他唤回了现实。
那好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声音,和一直在等待的人。
#5.
秦风只觉如梦初醒,身体不住地颤栗,迷离的双眼重新聚焦,可眼泪却不受控地夺眶而出。他慢慢转过头,看见野田昊正站在客厅的门口。灵动的晖光在私人院落间的塘池水面上跃动,被反射入房间里,在男人脸上映出粼粼波光,携着温婉的平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柔和。
“放下枪,秦风……”野田昊放缓脚步,徐徐上前,他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安慰受惊的野猫,“把枪放下……你不需要用它。”
“我…我……”青年翕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泪水滑进他的舌间,溅开涩涩的津咸。
“你不会成为邪恶的‘兽’,你也无需成为制裁天下的‘神’。”野田昊的眼里流转着光华,如同闯入暮夜的北辰,在殇残晦涩的世界里熠熠生辉。
“你只是你,是我认识的秦风,仅此而已。”
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没有那么多的宿命,在野田昊心里,秦风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侦探,虽然有时会怯懦,但有时却勇敢得不顾一切。虽然有时会在善恶间动摇,可却庆幸得总是选择了站在光明的一方。秦风不懂表达情感,总是一副孤高漠然的模样,好似对这世事毫不关心,但也会在不经意间被挑动,流露出独属于他的可爱。
“可是我、我害怕我会…会……”
——会成为和那个男人一样罄竹难书的罪人,成为阴沟里为人不齿的蛆虫。
他一直都行走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间,对至善的仰止,和对邪恶的觅踪,让自己近乎被分裂成了两个人格,截然不同的信仰与崇奉无时无刻不在逼迫着他做出种种选择。他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公平正义,需要牺牲”,但在真正需要他亲手执行这场死刑的时候,他又会退缩。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软弱,还是因为打从他的心底,其实并不认同这种“漠视生命”的选择。
秦风做过噩梦,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缘,凝望脚下无尽的深渊,听见来自浩渺深海里塞壬的歌声,蛊惑的魔力如同带刺的藤蔓裹缠全身,催促着他再向前迈一步,只是一步。
“你不会的。”
野田昊驻足在距离秦风不远的位置,他笑了,如午后旖旎光晕下拂过的清风,似刺破翻涌谲云的曦光。
“我不会让你成为那样的人。”
他朝秦风点点头,就像是同他签订了一个迟到的契约,立下一个不渝的誓言。
“相信我,秦风,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枪支触地的声音响起,就似奏鸣了落幕的祷歌,在凄静的房间里萦绕回响。
“野田昊……”
青年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却骤然丧失了所有力气,声音被吞回腹中,只有嘴唇轻轻张合。整整四天没有进食加上高度的精神紧张已经让秦风心力交瘁,他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宣告这场审判的结束,而自己也再没有强撑下去的理由。昏沉的大脑夺走了他最后的意识,他终于能卸下一切,坠入沉眠。
“秦风——!”
陷入昏睡前,他能看见野田昊向他跑来,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的影子。
——我终于等到你了。
他很想说。
#
“砰——!”
子弹出膛,撕裂空气,恰好擦过女人正欲握刀的右手。明晃晃的匕首随之掉落在地板上,同时阵阵刺痛从手背处传来,鲜血流出,沿着她雪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滴落,绽出殷红的花。
野田昊稳稳接住了下落的秦风,半蹲在地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举着那把被秦风丢落的手枪,硝烟模糊了黑色的枪口,而枪口之下,是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
警笛的鸣叫声愈来愈近,给这场游戏画上了句点。
“我想,你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做多余的事了。”野田昊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又将枪口指向一旁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的田中直己,“再不走的话,Q怕是后继无人了。”
男人的语气里压抑着愤恨,他第二次扣动扳机,刺耳的枪响落下,为暴怒催动的子弹径直擦过田中直己的耳廓嵌入背后的墙壁里。
“下一次,这枪打的就不是墙壁了。”野田昊的声音闷沉,却异常凶狠。
Ivy和田中直己没想到过,这位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又温文尔雅的富家花花公子,竟然也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我把他让给你们太久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紧闭双眼,可却睡得并不安稳的秦风。那孩子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漉湿,早已皱巴巴得不成样子,苍白的脸上沾着水珠,轻轻颤抖的身体好似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野田昊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双眸里染上一片血红。
“现在,该把这个孩子还给我了。”
The End.
【昊风】Reversal
现背甜向
秦风日语选修课的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个大作业——写一篇日本电影的影评。字数不限,全篇要用日文写作,不得抄袭。
“我劝那些想上网搜索或者直接用翻译做的同学死了这份心,你们有几斤几两我都清楚着哈。你们也可以和学长学姐打听一下,我这门课因为作业抄袭挂的人有多少”
教室里所有人安静如鸡,不敢说话。不知这位老师是有什么最强大脑还是超强记忆力,上次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出了某位同学作文照搬的期刊名和发布时间,后来那位同学就再也没来上过课。
秦风对看电影没有丝毫兴趣,更别说写影评了。他选择这门课的唯一理由就是学分高,谁知道竟然碰上了个魔鬼老师。
不过好在,他有...
现背甜向
秦风日语选修课的老师给他们布置了一个大作业——写一篇日本电影的影评。字数不限,全篇要用日文写作,不得抄袭。
“我劝那些想上网搜索或者直接用翻译做的同学死了这份心,你们有几斤几两我都清楚着哈。你们也可以和学长学姐打听一下,我这门课因为作业抄袭挂的人有多少”
教室里所有人安静如鸡,不敢说话。不知这位老师是有什么最强大脑还是超强记忆力,上次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出了某位同学作文照搬的期刊名和发布时间,后来那位同学就再也没来上过课。
秦风对看电影没有丝毫兴趣,更别说写影评了。他选择这门课的唯一理由就是学分高,谁知道竟然碰上了个魔鬼老师。
不过好在,他有后援。
“野、野田昊”
“我很忙,和我聊天一分钟一万日元”
“……我、我需要你帮忙”
野田昊一下子坐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案子,把情况详细告诉我”
“我要交一篇日本电影的影评”
“……”
野田昊当时就想瞬移到秦风旁边使劲掐红他的脸,这种随便应付应付就行的学校作业也要麻烦他?
“我、我没听过课,这老师教日语没你教的好,我没兴趣”
诶,这话听着就舒服多了,野田昊满意地点点头,而秦风却因为自己违心地说出了恭维之词,感到全身别扭。
“有什么要求”
“写的不要太生动,因为我本身水、水平很差;但也不要太、太枯燥,分数会低;要有自、自己的感悟,就是,真情实感”
“秦风,我是个侦探,而且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我到底为什么要花时间帮你代写学校作业……”
“Crimaster上我一周不做任务”
“成交,晚上发给你”
死野田昊。秦风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野田昊可能真的闲的没事干,两个小时以后就把写好的东西发给了秦风。秦风草草地略了眼标题,应该是某部爱情电影的影评。
“你、你这么点时间写出来的东西,不会有问题吧”
“你放心,如果不给你过,我亲自飞到中国给你赔罪”
秦风想着Kiko说过“野田昊人不怎么靠谱但办事还挺靠谱”,决定相信他这一回,于是把野田昊发来的影评全文誊抄到了作业纸上。
事实证明野田昊没有骗他,他这份大作业的分数是全班最高的。老师的原话是虽然看得出秦风同学日语水平不高,但在文字里面倾注了很多情感,所以写出来的影评才会如此打动人。秦风在下面听着,头都不敢抬一下。
下课后,和秦风关系不错的女生来借他的影评看,秦风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意思随便看。
“这部电影,是我在日本的男朋友给我推荐的……”
嗯。
嗯?????!
秦风刷地一下站起身,把女生吓了一跳。秦风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的老低:
“我我我找别人写的,看都没看过,你你你帮我翻译一下”
女生笑着拍拍秦风的肩膀,说了声老娘早就猜到了,然后又把目光聚焦到作业纸上。
“电影剧情我就不翻译了啊……后面写的什么,哦看了这部电影以后,我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有勇气地去面对生活,面对感情”
“很正常啊” 秦风挠了挠头。
“……此刻,我真的很想念我在日本的男朋友,虽然我们不能随时陪在彼此身边,但是只要我们心里牵挂着彼此,再远的距离也会变得近在咫尺……我他妈吐了呀秦风,这日语都能给我肉麻死”
呵呵,正常个屁。
秦风的脸已经黑到不行,他只恨自己太过于相信野田昊,当然也怪他自己日语水平不高,连第一句话的意思都没看出来。
“秦风,看看最后一句话吧,你要是这都看不懂你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秦风拿过作业纸,直接看向了最后一行结尾。
【早く会いましょう、野田さん、会いたいです】
“除了野田两个字,其他我都看、看不懂”
“……那我翻译了,你别吐出来。
意思是:快点见面吧,我的野田先生,我好想你”
“我有点想吐,先、先走了”
秦风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峰,恨不得把野田昊当场手撕了。他甚至怀疑老师怕不是看在影评中那位“野田先生”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高的分数。
野田昊正躺在自己的豪华水床上小憩。这时,独属于秦风的来电铃声响起,他打了个哈欠,按下了接听键。
“もしもし?(喂?)”
“我要杀了你!!!“
这绝对是野田昊认识秦风以来,秦风说过最响亮的一句话,以至于那一瞬间野田昊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他有些不满地回应秦风你是不是疯了。
“我、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你你给我写的什么影评”
“分数很低吗?不可能啊“
“别、别管分数!我哪来的日、日本男朋友!哪、哪来的野田先生!”
“哎呀,被你发现了”
野田昊当然猜到秦风会因为这事恼羞成怒,想着小孩看懂那些话时羞红了脸的场景,野田昊觉得自己真是赚大了。
“别生气嘛秦风,看起来分数应该还不错吧,那不就行了,内容不重要”
秦风结巴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最后他忿忿地说了句再也不会找你帮忙了。
“喔吼,我好伤心哦秦风,不过开心的是我Crimaster的排名已经超过你了,愛してるよ(爱你哦)”
秦风气的一拳打在墙壁上,希望能把这股拳风呼到野田昊脸上。可惜,最后受伤的只有他的手。
秦风本来想着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一次作业而已,不会有人放在心上。谁知道,他那位日语老师好像对他的“情史”特别感兴趣,几周后的日语课上讲到某个爱情相关的话题时,直接cue了秦风:
“秦先生,你如何理解爱情这个词呢?”
秦风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些有的没的。
“看来秦先生相比口头交流,还是更喜欢用文字表达啊,那么换个简单点的问题,你和你的对象是怎么认识的呢?”
全班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秦风身上,那一刻,秦风切实体会到了“目光如炬”的意思。他是个不太善于撒谎的人,可如果现在说什么想不起来或者忘记了,老师一定会质疑他那篇”真情实感“的影评是怎样完成的。
不管了,照着野田昊的形象现编吧。
“是、是在东京一起探案时认识的,没什么故事,就这么在一起了”
老师只当秦风是害羞不敢说,点了点头。
“坐下吧坐下吧,有机会真的很想见见那位,能让我们的秦风先生如此魂牵梦绕的人”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的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唯一得知真相的女生很怜悯地看了一眼秦风,然后也加入了尖叫大军中。
后来秦风有一个日本对象的事就在学校传开了,传播范围大到和秦风相熟的老师都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年轻真好”。
好你……妹。
巧的是,野田昊这几天因为工作原因来了北京。他直接把车开到了秦风的学校,想和许久未见的“老友”打个招呼。
“喂,秦风,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出来吃个晚饭吧”
“有病”
秦风刚想挂断电话,只听野田昊说到:
“门口好像有小姑娘在谈论你的日本对象,需要我出面澄清一下吗”
“你站着别动!我、我马上下来!”
秦风挂了电话,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让野田昊澄清,简直跟找死无疑,指不定野田昊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诸如“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这种话。
看见秦风跑到门口气喘吁吁的样子,野田昊不禁笑了起来,说你跑步的样子还是那么笨。
“快走,要走就走,别、别在学校门口待着”
“你好像,很怕被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还!还说!都是你的错!整、整个年级的人都在传我有个日本男友,让他们看见你我、我就惨了!”
野田昊此刻真的很想站在门口和秦风推拉一会儿,让那些走进走出的男孩女孩们好好看看。不过,想想秦风可能会因此和他断绝联系,还是算了。
吃饭的时候,秦风鼓着腮帮子,眼睛死死地瞪着野田昊,野田昊放下手里的刀叉,说就算是秀色可餐你也不用盯这么久吧。
“自、自恋狂”
秦风没好气地怼了一句,野田昊忍不住上手捏了捏秦风的腮帮子。说来也奇怪,野田昊一见秦风就特别想主动招惹他,看他生气的样子。这可比逗小狗小猫好玩多了。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没兴趣”
“……还没有在市面上发售的,今年江户川乱步奖的获奖作品你也没兴趣吗,而且我专门找人译了中文版喔”
“有有有兴趣,谢谢你”
秦风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野田昊也是吃准了他绝对不会拒绝。拿到礼物后,秦风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餐厅。
然后,他就在门口撞上了他的同班同学。
“这么巧啊秦风。你旁边这位是……?”
没等秦风开口,野田昊先笑着和那位同学握了下手:
“初次见面,我是野田昊,秦风的日本朋友”
秦风总觉得野田昊在“日本”和“朋友”两个词中间含糊了一个音节,但他没时间想那么多,赶紧把自己的好同学拉到一旁。
“你不会乱说的对吧,他真的只是我朋友”
“放心,我嘴巴最严了”
“信你”
第二天,【秦风的男朋友声音好苏】、【秦风的男朋友虽然矮了点但是好帅】、【秦风的日本男友开着豪车接他出去吃奢侈法餐】等各种言论,传遍了全校。
野田昊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也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他装作委屈地和秦风打电话说这真不干他的事。
“行、行了,这次不怪你,我会把我同学的嘴、嘴给撕了的”
“别这样嘛秦风,温柔点。而且你的同学很有眼光,他们都在夸我帅诶”
“闭嘴!自、自恋狂!”
“我说真的,秦风,其实我也不介意有个中国小男友的”
秦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是野田昊一贯的调戏手段。
“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还有,别、别再来我学校了,我实在是不想被别人误、误解,就这样,挂、挂了”
野田昊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画面,叹了一口气。
“私は本気です、冗談ではありません”
(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在开玩笑)
连着几天了,关于秦风和他那位日本男友的话题热度一点儿都没有消减。而秦风从开始的矢口否认,到后来的保持沉默,再到后来被问到“你和野田先生接过吻吗”这种问题,都能心平气和地回答一句:你觉得有就有吧。
至于野田昊,大约是忙着工作,发短信打电话的次数少了很多,也没有再开着豪车出现在学校门口,这让秦风觉得很满意。
然而事实是,野田昊生病了。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没休息好,先是感冒再是发烧,烧退了以后身子还是虚的不行,一直待在房间里。
“所、所以野田昊为什么和你说、说他生病了,不和我说啊,他明明在北、北京,又不是在东京”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觉得应该和你保持点距离?免得再被人家传什么日本黑道少主包养警校小白脸这种话”
“靠!Kiko你怎么也知道这些”
“拜托,你们学校论坛帖子多的是,还有写你们两个同人文的,我每天都当睡前读物来看”
秦风无语。
“总之我告诉你咯,他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怎么做随你”
Kiko挂了电话,留下秦风一个人做心理斗争。
秦风最后还是主动联系了野田昊,说要去看看他,野田昊开始说不用去,后来经不住秦风一再要求,把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发给了秦风。
一开门,秦风就看见穿着浴袍的野田昊,嘴里含着温度计,台子上还放着没喝多少冒着热气的白粥。
“你、你生病了干嘛不和我讲啊”
“你不是……要和我避嫌吗”
野田昊的眼睛水汪汪的,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这种时候倒听我的话了。
“我不想被你讨厌,秦风”
靠,什么鬼。
野田昊这副可怜的样子秦风是第一次见,关键他居然还觉得这样的野田昊,有点可爱。
秦风坐在沙发上,和野田昊随意聊了会儿。后面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作势要起身离开。
“你、你记得准时吃药,吃点清淡的,不行就去医院看、看看”
“嗯,知道了”
野田昊说完,把温度计拿出来放在一边,突然伸出手臂拦住秦风的去路,把秦风逼到了墙角。
“喂!你、你干嘛!”
野田昊没有回答,而是把头埋进了秦风的颈窝里。秦风被野田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还有,上次我说,我不介意有个中国小男友,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
野田昊的声音很轻很低沉,秦风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说不清是何种情绪。
“我可能,有点太主动了,或者说,离你太近了,但我可以改,秦风”
秦风感觉的到,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地加速跳动,野田昊一定也听得很清楚。
“前几天,我学了一句中文的情话,我现在说给你听——
如果,我靠近你,你不慌张;
拥抱你,你不躲闪;
对我来说,就是浪漫。”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秦风整个脸都是红的,唇上还残留着微微的痛感。
野田昊亲了他,而他没有拒绝。
野田昊,偶尔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野田昊在病好以后,开始不间断地出现在秦风学校门口,有时候会带束花,有时候会带盒点心,每次都穿的花枝招展,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东京花蝴蝶”的身份。
而秦风见到野田昊,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故意往反方向走或是躲开,他会很大方地走上前去,然后拉开车门,坐到副驾的位置。
“你好像有点恋爱中的样子了,秦风”
说话的是秦风的女生好友,秦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其实你心里一直是在意他的吧”
“怎、怎么说”
“你平常,开口讲几个字都嫌多,可每次提到他,你总能说上很长时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说他的不好……
但,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他、他就是讨人厌啦,你想多了”
“好吧,当我没说咯”
女生走后,秦风摸摸自己发烫的脸,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以前,秦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想着和野田昊分享,当然,只是纯纯粹粹的分享,野田昊回复与否,他并不在意。
而现在,秦风觉得他可以为了和野田昊分享,去主动创造一些有趣的事情。
秦风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可如果把他和野田昊之间的关系定义为爱情——
他不反对。
当然,如果秦风知道【学校里谣言扩散那么快的原因是因为野田昊在推波助澜】、【让Kiko帮忙传达生病消息顺便卖惨都是野田昊的计策】,以及【那位魔鬼日语老师和野田昊很早就认识】这几件事的话,可能故事又是另一个结局了,他一定会想把野田昊抛进河里吧。
此刻,刚经历完剧烈运动的秦风感觉全身像散架一般,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野田昊躺在旁边和没事人一样,一脸人畜无害地抚弄着秦风的头发,在秦风白暂的脖颈上亲了又亲。
“わかった、私が悪い人であることを認めて、しかしあなたを得るために手段を選ばなくてもいいですか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坏人,但是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野田昊把秦风搂的更紧了些,顺手关上了房间的灯。
End.
【德哈】Agian·248
Chapter 248
海水冲击着岩石,打湿哈利的脚。他攥着假加隆,编号是冒险修改的消息,简简单单的问号。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哈利没有回头。来人也完全不在意哈利是不是注意到了她,自顾自地在他旁边坐下了。
“你还好么?”卢娜轻飘飘地问,顺手塞给哈利两个面包,“赫敏说你应该吃点东西。”
德拉科以前总是怕他没吃饱一样,走到哪里都在口袋里揣两个面包。
哈利看着手上的面包,觉得这两个圆滚滚的家伙挺可爱。他露出一个微笑,这才算是回过神,扭头看向卢娜。
“她不生我和罗恩的气了?”
“罗恩已经好些了,赫敏正在照顾他,看起来顾不上生气。”卢娜说,“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赫敏的脚伤也已经没事了...
Chapter 248
海水冲击着岩石,打湿哈利的脚。他攥着假加隆,编号是冒险修改的消息,简简单单的问号。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哈利没有回头。来人也完全不在意哈利是不是注意到了她,自顾自地在他旁边坐下了。
“你还好么?”卢娜轻飘飘地问,顺手塞给哈利两个面包,“赫敏说你应该吃点东西。”
德拉科以前总是怕他没吃饱一样,走到哪里都在口袋里揣两个面包。
哈利看着手上的面包,觉得这两个圆滚滚的家伙挺可爱。他露出一个微笑,这才算是回过神,扭头看向卢娜。
“她不生我和罗恩的气了?”
“罗恩已经好些了,赫敏正在照顾他,看起来顾不上生气。”卢娜说,“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赫敏的脚伤也已经没事了。拉环和奥利凡德先生正在康复,闪闪按照你的要求回了霍格沃茨,多比……”她伸出手,指着不远处沙滩上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小影子,“他挺开心呢。”
哈利笑了笑。一个健康活泼的多比,这在此时此刻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安慰。但同时,一看到多比……
“赫敏要我问你。”卢娜突然说,“你的伤疤疼么?”
哈利愣了一下。“不,没有。”他说,“神秘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我出现在马尔福庄园过,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他和格林德沃……我想,马尔福庄园的人应该都没有事。他不太高兴,但不是愤怒。”
卢娜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那么,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太好了。”
“什么?”哈利愣了一下。
“你是完全没注意到你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么?”卢娜指了指他怀里的面包,“昨晚你也不肯休息,一大早就溜了出来,现在在这里坐着,”她看着海面落日的余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声叹息,“也已经快一天了。”
哈利茫然地动了动自己的腿,刺痛感让他一下子就捂住了膝盖。
“哦,抱歉。”他试探着揉捏小腿,呲牙咧嘴,“我没注意时间,抱歉。”
“还是没有德拉科的消息么?”卢娜直奔主题,指着哈利手里的假加隆,“我一直带着,注意到你修改编号了。”
即使是这样感到寒冷的时候,哈利也为这样一句话感到心头发烫。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将加隆收起来,随即慢慢伸直双腿,两手也从抱着膝盖变成撑在身后。
“我还没有问过你。”他说,“你和洛夫古德先生怎么会到这儿来?”
“最开始我们还是回了家。”卢娜说,“爸爸说食死徒知道那儿已经毁了,不会再回来检查。我们住了一段时间,爸爸提议不如流浪起来,更有趣味性,还能找一找弯角鼾兽。”她眨眨眼,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说起来,你责怪他么?我知道,他差一点儿就要……”
“你是在开玩笑么?”哈利摇摇头,“不过,你们的举动实在太冒险了。”
“还能沿途找找弯角鼾兽呢。”卢娜高兴地说,“爸爸一直不高兴自己被骗了,念念不忘了毒角兽好久。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出发,几天前恰巧来到这里,觉得景色很美,就多待了一会儿。谁知道晚上的时候,唐克斯先生带着伤出现了,我们惊吓之下随口呼救,比尔和芙蓉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恰巧到了这儿?”
“对,就是突然想看看大海,看看落日。”卢娜眯起眼睛,太阳最后的光芒正在沉下去,“然后我们就来了这儿。”
哈利没再说话。他看着太阳完全沉没,三口两口解决凉透的面包,站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他说,最后一次摸了摸加隆,“我还有点事要和大家说。”
“好的。”卢娜没有多问,站了起来。他们一前一后走进贝壳小屋,众人正坐在起居室里,围着暖和的壁炉,听比尔说话。哈利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脏污,这才走了进去。
“……幸好金妮在度假。如果她在霍格沃茨,很可能没等我们联系上就被抓走了,现在我们知道她没事……哦,哈利,你回来了!”比尔扫视一圈,发现哈利走进来,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来,快来暖和暖和。别担心,我已经把他们都从陋居转移出来了,藏在穆里尔姨婆家。现在食死徒知道罗恩和你在一起,肯定会去找我们的家人——不要抱歉。”他打量着哈利的神色,“这只是时间问题,爸爸已经说过好几个月了,我们是最大的纯血统叛徒家族。”
没有人问哈利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到底在干什么,哈利看了一眼裹着毯子、离壁炉最近的罗恩,慢慢坐下了。
“怎么保护他们?”他问,“赤胆忠心咒么?”
“别不信任这个咒语。”比尔拍了拍哈利的后背,“爸爸是穆里尔姨婆那边的保密人,我是这里的保密人,不会出任何问题。只是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去上班,但是你知道,这对现在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奥利凡德和拉环康复以后,也会被转移到穆里尔姨婆家。这里房间不多,但她那儿多的是。拉环主要是吓坏了,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什么问题……”
哈利点点头,问到:“我现在想去和拉环以及奥利凡德先生说说话,行么?”
芙蓉稍稍犹豫了一下。“拉环应该是没问题的。”她说,“但是奥利凡德先生……”
“那我先和拉环谈。”哈利点点头,站了起来,“罗恩,赫敏,一起来,好么?”
罗恩点点头,赫敏立刻站了起来,弯下腰去扶他。比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哈利,究竟发生了什么?闪闪和多比突然带着赫敏、迪安和奥利凡德过来,接着你和罗恩也回来了,带着拉环,情况都这么糟糕……”
“对不起。”哈利歉意地说,“但是你知道,凤凰社。邓布利多给我们留下一个任务,不许我们告诉任何人。”
芙蓉发出不耐烦的声音,但是比尔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哈利。许久,他点点头:“我带你们上去。”
“谢谢。”哈利走到罗恩另一边扶住他,比尔走在前头,带着他们爬上楼梯。
“这边。”比尔打开了他和芙蓉的房间。哈利走到窗前,星星已经亮起,他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赫敏让罗恩坐在梳妆台旁边的椅子里,自己坐在扶手椅上。三个人没有等待太久,就像比尔说的,拉环只是受惊过度。不一会儿,他推开门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坐在了床上。
“你感觉还好么?”哈利轻声问,“我看到你脸上的伤已经愈合了。”
“不碍事。”拉环回答。他手中仍然紧握着格兰芬多宝剑,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曾经的有点凶狠又有点好奇,十分平和。他看着哈利,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没见过你这么奇特的巫师。”他说,“在你第一次去古灵阁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今天这种情况。也许你不太清楚,即是是和我们打交道的比尔,也会认为妖精阴险狡猾,需要警惕。”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哈利说,“至于……妖精阴险狡猾什么的,抱歉,我一向缺乏这些根深蒂固的魔法知识。”
“你帮卢多·巴格曼还了钱。”拉环说,“你今天还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的荣幸。”
“那么,现在你想要什么?”拉环问,“我知道你别无所图,但是我想你有需要。”他摆弄着手指,慢慢地说,“我问了闪闪和多比一些关于你的事,在你对待妖精之外,对你对待家养小精灵也有所了解。我注意到多比来的时候,你首先想让他离开。我们离开的时候,你也下意识想要护住他——不过马尔福家的男孩先做了这件事。”
德拉科。
哈利攥了攥拳头,没有说话。
“既然你不清楚,那么我可以说一说。”拉环继续说,“妖精和小精灵们很少会从带魔杖的人那里得到保护和尊敬,但是既然有人付出,我们也不会冷漠以对。”
“带魔杖的人?”罗恩奇怪地喃喃。
“带魔杖的权力。”拉环轻声说,“是巫师与妖精争夺已久的。”
“妖精可以不用魔杖而施魔法呀。”罗恩说。
“那不是实质。”拉环看着罗恩,意外地对他也很和气,“巫师拒绝让其他魔法生物分享魔杖学问的秘密,不让我们扩大势力。”
“妖精也不肯透露自己的魔法呀,”罗恩说,“你们不会告诉我们如何制作宝剑和盔甲,对不对?妖精锻造金属的特殊方法,是巫师从未——”
拉环嗤笑了一声。
“那是为了自保。”他说,“我问你,古灵阁被巫师控制了,家养小精灵被屠杀,有哪个带魔杖的人抗议啦?当黑魔王变得日益强大,你们的种族更加巩固地凌驾于我们之上——”
“我们抗议了。”赫敏突然说,“我和妖精或小精灵一样被搜捕,拉环,我是泥巴种。”
罗恩嘴唇扭曲,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蜷缩了一点。
“我是泥巴种,并为此自豪。”赫敏语气平静,“在这个新秩序下,拉环,我的地位不比你高。你知道罗恩为什么被折磨,因为他代替了我!格雷伯克自视不清,他同样被看低,却也将我看成害虫,魔法部印刷的宣传单甚至将我列为危害!”她的情绪激动了些,罗恩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既然多比和你说过我们的事,那你知道——我们多年来一直希望解放小精灵!你不会比我们更希望打败神秘人!”
那个妖精注视着赫敏,又看了看罗恩。最后他注视着哈利,问道:“所以,哈利·波特。你要什么?”
“我要进入古灵阁的金库。”哈利一词一顿地说。
拉环注视着哈利,伸出了手。
“钥匙。”他说。
哈利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拉环。拉环将那东西放在掌心仔细检查,点了点头。
“贝拉特里克斯家的。你可以进入,甚至不需要我的帮助。”他说,“但是你想从里面得到什么?这宝剑,”他挥舞了一下格兰芬多宝剑,“是真的。”
“说起来,这东西怎么会在贝拉特里克斯那儿?”罗恩问,“她说这应该在她的金库里。可是魔法部都找不到——”
“她金库里那把是假的。”拉环说,“夏天的时候,霍格沃茨现任校长把它送了过来。”
“斯内普教授?”赫敏轻声问。拉环点了点头,继续看向哈利。
“我们需要里面的其他东西。”哈利说,“我对其他的妖精都不熟悉,而且,我们没有真正的贝拉特里克斯。”
“我们有。”罗恩突然说。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个瓶子,递到哈利面前。“我才装起来的。贝拉特里克斯折磨我的时候,这东西掉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想我们还有复方汤剂,对吧?”
哈利拿着那个装着一根头发的瓶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恩。
“你是怎么——”
“我是赫敏嘛。”罗恩得意地笑着,“我就得想赫敏会怎么做,对不对?”
赫敏伸手揽住罗恩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看起来要哭了似的。
“这就解决了,”哈利说,把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掏了出来,“我们装备齐全——拉环,你怎么说?”
拉环瞧着他们,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么交易达成。”哈利说,“我想,你应该也需要一点报酬吧?”
拉环审视着哈利,低头看了一眼宝剑。
“可以。”哈利毫不犹豫地说,“拉环,你可以带走它。”
“哈利!”罗恩惊叫一声,“你知道——”
“你知道。”哈利摆摆手,依然看着拉环,“格兰芬多宝剑有他的特性,我保证在事情结束后你可以拿走它,但是我没办法保证你能一直拥有它。”
“不劳操心。”拉环满意地说,“既然这是我们制造出来的,我们就知道它会被用做什么。我相信你的诚意,波特。”他伸出一只手,庄严肃穆,“握手吧。”
没有犹豫,哈利握住了他的手。
“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他说,“好好休息吧。”
TBC——
【德哈】Again·243
Chapter 243
次日阴云密布,三人收拾东西,幻影移形。
又是一处森林,树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让人迷醉,哈利伸开双臂舒展筋骨,把背包扔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帐篷拿出来吧。”
罗恩从背包里翻出帐篷,和哈利一起把它支起来。赫敏在他们身周转来转去,不断施展各种保护咒。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声闷哼响起,接着有人粗野愤怒地破口大骂:“那个泥巴种幻影移形了!”
“就该掰断所有泥巴种的魔杖,真是耽误事……”
“都怪这个迪安·托马斯,上一次就是他救走了唐克斯……”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紧接着,赫敏更快速地挥动魔杖,想要赶紧将防御建立起来。然而为时已晚,缴械咒突然击...
Chapter 243
次日阴云密布,三人收拾东西,幻影移形。
又是一处森林,树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让人迷醉,哈利伸开双臂舒展筋骨,把背包扔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帐篷拿出来吧。”
罗恩从背包里翻出帐篷,和哈利一起把它支起来。赫敏在他们身周转来转去,不断施展各种保护咒。
突然。就在不远处,一声闷哼响起,接着有人粗野愤怒地破口大骂:“那个泥巴种幻影移形了!”
“就该掰断所有泥巴种的魔杖,真是耽误事……”
“都怪这个迪安·托马斯,上一次就是他救走了唐克斯……”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紧接着,赫敏更快速地挥动魔杖,想要赶紧将防御建立起来。然而为时已晚,缴械咒突然击中了她,让她的魔杖飞了出去。
“快跑!”赫敏转头就要去拉罗恩和哈利的手。但是有人比她更快,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充分发挥了他的体能优势,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罗恩和哈利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用魔杖指住了芬里尔,罗恩更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哈利面前。
“还想反抗么,害虫?”芬里尔狞笑着,“放下魔杖,你们这些没毕业就四处乱窜的肮脏的小东西……”
“放开她!”罗恩怒喝,“松开你的脏手!”
“那就要看看你们是谁了。”芬里尔在赫敏颈边耸了耸鼻子,“我喜欢鲜嫩可口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赫敏的头发被芬里尔拽在手里,被迫后仰着头,声音中满是恐惧,却还是很可信。
“珀涅罗珀·科利尔沃特,混血——巴尼。”她对罗恩说,“放下魔杖,别犯傻。”
“挺聪明的小姑娘。”斯卡比奥笑了起来,“而且容易检查,但是他们看起来都还是霍格沃茨的年龄——”
“我们不上了。”罗恩紧紧攥着魔杖,姑且是放下了,“提前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格雷伯克嗤笑了一声,“好兴致啊——喂,你。”他突然一抬下巴,对着罗恩身后大声说:“把你的脸露出来!躲躲藏藏地在干什么?”
哈利深吸一口气,两手按着罗恩的肩膀,怯生生地探出头。
“我……抱歉。”他嗫嚅着说,“我……”
“别吞吞吐吐的——你,巴尼,你姓什么?”格雷伯克不耐烦地问。
“……韦斯莱。”罗恩攥了攥拳头。
“韦斯莱?”格雷伯克粗声粗气地说,“那么,就算你不是泥巴种,也是和纯血统叛徒沾亲了——彻查。”
斯卡比奥突然丢出一个缴械咒,罗恩猝不及防,转眼就被扭住了胳膊。
哈利失了遮挡,似乎想要找什么地方躲藏。但他紧接着意识到这行不通,只好坦然地看着搜捕队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格雷伯克把赫敏推到另一个食死徒手里,凑近了哈利,“真奇怪,我没有见过你,却觉得你味道很熟悉……”
“我叫费农·达力。”哈利战战兢兢地看着格雷伯克的眼睛,在那满是疑虑的瞳孔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就在刚刚躲在罗恩身后的时候,哈利简单地调整了自己的五官。这是傲罗的必修课,他上辈子了解得晚,这辈子却没少练过,不能尽善尽美,但也能糊弄一阵。现在芬里尔看到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额头没有伤疤,平平无奇,只有一双眼睛还算还算好看,却被一副方框眼镜遮挡着。
芬里尔眯着眼睛,慢慢贴近了哈利。他仔细分辩着眼前人身上的味道,突然把魔杖对准了哈利的右手。
“除你武器!”
黑刺李木魔杖从哈利手中飞出去,芬里尔抬起右手,招了招。
“查一下名单,斯卡比奥。”
“没有费农·达力,格雷伯克。”斯卡比奥很快回答。
“有趣,”格雷伯克说,“这倒有趣。”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哈利的脖子,把他提起一点,细细看着他的脸。哈利能看清他乱蓬蓬的灰发和胡须,尖尖的黄牙,嘴角长着口疮。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哈利几乎要吐出来。
“这么说你不是我们要抓的人,费农。或者你在名单上,但不是这个名字?你上的是霍格沃茨哪个学院?”
“斯莱特林。”哈利不假思索地说。
“滑稽,他们怎么都以为我们想听这个。”斯卡比奥在黑暗中讥笑,“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知道公共休息室在哪儿。”
“在地下室。”哈利清晰地说,“要穿墙进去,里面都是头盖骨之类的东西。而且它在湖底,所以光都是绿色的。宿舍的窗户外就是黑湖,有时候能看到人鱼和巨乌贼游过去。”
短暂的静默。
“好的,好的,看来我们的确抓到了一个小斯莱特林。”斯卡比奥说,“你很幸运,费农,因为没有几个泥巴种的斯莱特林。你爸爸是谁?”
“他死了。”哈利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我在孤儿院长大,十一岁的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就去了霍格沃茨。”
“还是个悲情故事。”格雷伯克吹了个口哨,把哈利扔在地上,“这个晚上的收获真不赖,一个逃跑的妖精和四个逃学的。把他们丢到一起,斯卡比奥。”
哈利困难地咳嗽了两声,斯卡比奥扭着他的手,把他往一旁已经捆做一堆的罗恩和赫敏身边一丢。迪安也在这里,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赫敏和罗恩,又狐疑地看着哈利。
“是不是你?”他小声问。
哈利点了点头,细声问到:“唐克斯先生是怎么回事?”
“我的血统说不清,他们没有下手。但是唐克斯先生是敲定的麻瓜出身,我只好让他先跑了。”迪安说,“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搜捕队,抓逃学的人去卖钱的。但如果他们发现抓到的是谁——”
“嘿!格雷伯克!”斯卡比奥突然举起《预言家日报》,晃了晃,“看这里!”
剧痛。哈利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模模糊糊听到德拉科的声音,说“是的,我确定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接着,一座乌黑的、令人生畏的高耸建筑出现在眼前,他感到如此的平静、却又如此的喜悦……那阴森的堡垒越来越近,他越来越靠近……靠近那堡垒,靠近他苦苦寻找的东西……
“赫敏·格兰杰。”斯卡比奥念到,“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的泥巴种。”
……伏地魔在黑色堡垒的高墙周围飞行……
“你知道么,小妞?这张照片看上去很像你哟。”
“不是!不是我!”
……他仰望着最顶层的窗户,最高的塔楼……
“据知是与哈利·波特同行……”格雷伯克轻轻重复了一遍,在几个囚徒面前来回踱步。然后蹲在哈利面前,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费农·达力……”
……该起飞了,最上面,入口那行字……
“不管怎样,情况彻底改变了。”格雷伯克烦躁地把哈利甩开,“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在一起,我没看到疤,不过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值得怀疑。而且,如果说有谁不是斯莱特林却熟悉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用脚在哈利身前点了点,“还用说么?他还戴眼镜!”
……“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那我们怎么办?”斯卡比奥问,“把他交给魔法部?”
“去个屁魔法部,”格雷伯克吼到,“他们会抢了功劳,而我们看都看不到一眼!依我说,就直接把他交给神秘人吧。”
“你要把他召来?到这儿?”斯卡比奥充满敬畏和惊恐地说。
“别犯傻了,我们分不出哪个是波特!”格雷伯克说,“但是马尔福那一家对波特再熟悉不过,就算这里真的没有,这个小泥巴种,”他指着赫敏说,“总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甚至没有黑魔标记就死心塌地,一身袍子也让这个愚蠢的狼人如此地追随伏地魔……哈利浑浑噩噩地想着,透过石块上那好像是窗户的缝隙看进去,看着那蜷在毯子下的骨架……
“好吧,我们跟着你!”斯卡比奥说,“那么其他几个呢,格雷伯克,如何处置?”
“一起带上。有两个泥巴种,这又是十加隆。尤其这个小妞,价值还大些——拿着他们的包,也许有用。”
犯人们被拽了起来。哈利能听到赫敏急促、恐惧的呼吸声。但他没法安慰她,他正像蛇一样挤进窄窄的窗口,轻雾一般飘落到小牢房似的屋子里……
压出空气的幻影移形,转瞬间,他们就降落在一条乡间小路上。犯人们踉跄地撞到一起,哈利看到那一贯对他友好敞开的锻铁大门紧紧封闭。但随即,就像感觉到他来了似的,大门铿锵震响,却又没有打开。锻铁变形,扭曲成一张可怕的面孔,用金属的声音说:“说出来访目的。”
“我们有哈利·波特的消息!”格雷伯克耀武扬威地咆哮。大门立刻打开,格雷伯克长长的指甲划破哈利的头皮,把他拽上长长的车道。一只白孔雀在树上探头探脑地张望,不多时扑棱下来,看着哈利。它可能认出来这顶着虚假面孔的男孩,正是曾陪它在花园里散步过的人。哈利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希望它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上前。白孔雀歪歪脑袋,跟着他走了一段,接着翅膀一扇,不见了。
……薄毯子下面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转过来朝着他,骷髅般的面孔,眼睛睁开了……那个虚弱的人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盯着他,盯着伏地魔,然后笑了,牙齿几乎掉光……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
“你撒谎!”
伏地魔的愤怒在他体内跳动,哈利的伤疤痛得似乎要炸裂了。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按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被迫地仰着脸,面朝灯光。
“这里一定有一个波特。”斯卡比奥说,“赫敏·格兰杰和他在一块,那个红头发的一看就是韦斯莱。我们想他做了点手脚,把疤遮了起来……他还戴眼镜!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躲在韦斯莱身后,不敢抬头……”
“格雷伯克,你是觉得我比较好糊弄么?”一只轻柔的手抚摸上哈利的脸,细细地检查着,“波特从二年级就开始来我家,这张脸上可没有半点波特的痕迹。就算他能遮掩伤疤,总不能变张脸吧?”
“我们还拿到了他的魔杖!”格雷伯克挥了挥手,一个食死徒把一行四个巫师的魔杖都递了上来,“他的魔杖,夫人,您应该见过吧?”
“我见过。”纳西莎站起来,垂首挨个看了一遍,“波特的魔杖是冬青木的,你这里可没有一根冬青木。”她徐徐直起腰身,不紧不慢地说,“这样吧,我儿子德拉科复活节放假在家。他和波特的关系有多亲密你们也知道,波特瞒过谁也瞒不过他。如果真是哈利·波特,他会认得的。”
尽管是犯人的身份,哈利跪在大理石地面上也没感到丝毫压迫和寒冷。马尔福庄园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水晶的枝形吊灯,华丽的大理石壁炉。他被压着跪在这里,却莫名感到回家一样安心。
“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钻入哈利的耳朵,他顺着格雷伯克的力道抬起头,看着卢修斯。
“他们说这里有一个波特。”纳西莎温声说,“我正要去叫德拉科来看看。”
“波特?”卢修斯低下头,挨个把人看了一遍,“这个我倒是认识,赫敏·格兰杰……这个,他说他叫什么?他看起来很像韦斯莱家那个得了散花痘的男孩儿。”
“巴尼。”斯卡比奥说,“他叫巴尼。”
“这里可没有波特。”卢修斯说,“不过,既然你们执意……纳西莎,德拉科应该在书房。”
纳西莎点点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德拉科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贝拉特里克斯。
“来,男孩儿!”格雷伯克兴奋地说,更用力地抓住哈利的头发,“看看,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小婊子?”
德拉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即慢吞吞地蹲了下去。他仔细地打量着哈利,突然伸手敲了敲他的眼镜。
“波特的眼镜是圆框的。”他说,“抱歉,这个人,除了有和波特一样的绿眼睛,我没觉得他和波特哪里像。”
“身形呢?”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搞明白了状况,忙不迭地问。
“波特可不像个骨头架子。”德拉科盯着哈利的眼睛,目光锐利地让哈利有些心虚,“他头发也没有这么长,鼻子也没有这么扁,脸上也没有……这么多雀斑。”
“这不可能!”格雷伯克恼火地松了手,“好吧,那就拷问这个泥巴种女孩,她——”
“不过我们还有一个验证方法。”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他冷漠地注视着哈利,突然伸手按了按后者那干燥却仍然柔软的嘴唇。然后,及其突兀的,他用力揪住哈利已经被揪得乱七八糟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TBC——
我今天收到了一份来自 @御景Kiraqi 的神仙大礼,一介凡人得此殊荣,感天动地。
【德哈】Again·161
Chapter 161
随着时间的推移,哈利对大脑封闭术的学习越发精进,夜晚建立起防御的时候不会再感到过分的头痛。伏地魔有日子没来他梦境中打扰,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失去了对伏地魔一方进程的掌控。小天狼星总是愿意告诉他一些事情,更何况,德拉科非常愿意把他从卢修斯那里听到的消息和哈利共享。他们这样知道了博德躺在圣芒戈是因为同在魔法部的麦克尼尔对他实施了夺魂咒,现在博德正受到凤凰社暗里的严密保护,以期他能尽快恢复并说出真相。
只是在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教学时间,哈利还是尽量叫自己不要显得太过突飞猛进。他逐渐收缩着自己能够敞开的领域,不用铁甲咒以免反弹摄神取念。斯内普看到的越来越少,特里劳尼被解雇当天,...
Chapter 161
随着时间的推移,哈利对大脑封闭术的学习越发精进,夜晚建立起防御的时候不会再感到过分的头痛。伏地魔有日子没来他梦境中打扰,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失去了对伏地魔一方进程的掌控。小天狼星总是愿意告诉他一些事情,更何况,德拉科非常愿意把他从卢修斯那里听到的消息和哈利共享。他们这样知道了博德躺在圣芒戈是因为同在魔法部的麦克尼尔对他实施了夺魂咒,现在博德正受到凤凰社暗里的严密保护,以期他能尽快恢复并说出真相。
只是在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教学时间,哈利还是尽量叫自己不要显得太过突飞猛进。他逐渐收缩着自己能够敞开的领域,不用铁甲咒以免反弹摄神取念。斯内普看到的越来越少,特里劳尼被解雇当天,哈利准许自己完全抵挡了一次斯内普对他记忆的入侵,没叫那些幼年被羞辱的记忆展示出来。
“我想我不需要太长久地看着你了。”斯内普在收回魔杖的时候说,“尽管你没能达到我的要求清空大脑,但你的防御尚可。”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哈利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高强度的练习让他感到疲惫。斯内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慢吞吞地说:“我不指望你能够达到完全的优秀,我是说,一味防御很可能叫你的脑子在被入侵的时候严重受损。只是考虑到你做不到,我才容许你不需要达到‘清空’的水平。”
就是说,清空大脑比防御大脑要来的安全。
哈利在心里默默把这段歪七扭八的话转换了一下,然后对斯内普笑了笑,又道了一次谢。斯内普嘴唇扭曲,半晌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哈利可以离开。就是这个时候,从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斯内普抬头望着天花板,皱着眉:“你下来的时候看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波特?”
“我下来的时候一切如常。”哈利摇摇头。上面又传来尖叫声,哈利完全能确定这是特里劳尼的声音。斯内普手持魔杖走到门口,打开门,德拉科正等在那儿。他总是在哈利练习的时候等在门口,这样哈利一结束学习出来他就会进去。除了第一次上课时哈利的大脑过于疲惫早早结束了课程,之后他总能在结束练习后在门口和德拉科匆匆见上一面。
“教授。”见到斯内普出来,德拉科站直身子对他轻轻鞠了一躬。
“上面怎么了?”斯内普问。
“是特里劳尼教授。”德拉科说,“福吉联署了她的解雇令,乌姆里奇正在上面耀武扬威。”
斯内普拧着眉头,没有说话,率先走了上去。他们一路走到门厅,围观的斯莱特林学生给斯内普让道,哈利跟在后面也走到了围观人群最前。麦格教授正好在他们对面,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感到挺难受。围观人群中间的自然是得意洋洋的乌姆里奇和失魂落魄的特里劳尼,以地上那两个被扔下楼的可怜箱子为分界,一左一右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不能!”特里劳尼号叫着,眼泪从大镜片后面涌出,“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我的家!”
“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得意地笑着,“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联署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不知道是现在更面目可憎……”哈利小声说着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他的脚刚刚往前迈出一点,德拉科拦住了他。他扭头看向德拉科,德拉科只是微微摇头。
“别想上前,我记得这里没有你的地方。”德拉科小声说,“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会解决这个。”
“我知道。”哈利闭了闭眼睛,扭头不看了,“我们走吧,我看不了……我真的会忍不住动手的。”
“好。”德拉科回头看了看,斯莱特林的学生早就又围了上来。他趁着人多,好似无聊一样拽着哈利了出去。走出不远,他们隐约听到乌姆里奇尖利的声音以及马蹄的哒哒声。哈利回头看了一眼,人群慌乱中只见到一抹淡金。高大的马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纷扰中扭过头来,似乎看了哈利一眼。
新的占卜课老师在霍格沃茨掀起新的热潮,赫敏对此依然不感兴趣,倒是潘西显得懊悔不已,迫切想要翘掉算数占卜去见一见马人。
早饭后,赫敏和潘西动身去上算数占卜课,剩下六个人穿过走廊,通过门厅往十一号教室去。十一号教室里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整间教室仿佛是禁林的一角。他们一走进去,费伦泽就看到了哈利,并主动伸出了一只手。
“哈利·波特。”他说。
“嗨。”哈利和费伦泽握了握手,“嗯——我该说真高兴见到你么?”他暗示地看了看费伦泽胸前马蹄形的淤痕。
“当然可以,因为我也很高兴。”费伦泽点了点头,“我们命中注定将要重逢。和你也是,德拉科。”
“你好。”德拉科也和费伦泽握了握手,暗示地说,“我很期待。”费伦泽显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嘴角轻轻上提了一点,示意他们可以找地方坐下。哈利和德拉科选了一处柔软的苔藓,就地坐好,无视身边好似敬畏的目光。
简单的开场白和一些交流后,占卜课正式开始了。学生们躺在地板上,按照费伦泽的指示观察天花板上的星星。
“看到那个了么。”哈利对德拉科说,指着一颗闪耀的红色星星,“那个就是火星。”
“是的,那就是火星。”哈利没想到费伦泽听到了他的话,吓了一跳。
“特里劳尼教授教过我们占星术!”帕瓦蒂兴奋地举起一只手,“火星能引起意外事故、烫伤这一类的事情,当它和土星形成一个角度时,就像这样——”她在空中比画出一个直角,“——就意味着人们在处理热东西时要格外小心——”
“那些,”费伦泽平和地说,“是人类在胡说八道。”
帕瓦蒂没精打采地垂下了手。
“西比尔·特里劳尼也许能预见未来,这一点我不大清楚。”费伦泽说,“但她显然是人类的一员,因此被蒙住了双眼,而且被你们人类的缺陷所束缚。”一些学生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而费伦泽毫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伤痛,人类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和广阔的宇宙相比,这些事无足轻重,不受行星运行的影响。”他走了两步,走到哈利和德拉科旁边,“我在这里要讲解的是马人客观、公允的见解,而不是人类的算命。”他抬起手指向呈现在哈利和德拉科上方的红色星星,“在过去的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能带来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着,暗示不久以后肯定要重新爆发战斗。至于还有多久,马人也许能通过燃烧几种药草和树叶,通过观察烟雾与火焰,试着预测一下……”
就目前来讲,这堂真的在地板上点燃鼠尾草和香锦葵的课只有哈利不会觉得太新奇。下课的时候,费伦泽大声地叫克拉布和高尔等一等。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站到费伦泽旁边,问到:“我可以留下么?”
“你们都可以。”费伦泽对哈利和德拉科,以及他们身旁的布莱斯和罗恩一起点了点头。他们都照办了,克拉布和高尔站在这个小队伍的最前方,紧张地看着费伦泽。
“你们就是经常跟在海格身后进入禁林的人吧?”费伦泽问。克拉布和高尔你碰碰我的手,我撞撞你的胳膊,板着脸点了点头。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你们替我给他提个醒。”费伦泽说,“他的努力没有用,他最好还是放弃。”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克拉布问,得到费伦泽面无表情的一瞥。
“海格最近帮了我很大的忙。”费伦泽说,“而且他关爱所有的生物,很久以前就赢得了我的尊敬。所以我不应该泄露他的秘密,但是他必须恢复理智。那种努力没有用,告诉他。再见。”
六个人一起走出教室,过一个拐角,德拉科示意大家停住脚步。
“说说吧。”他对克拉布和高尔抬了抬下巴,“海格到底是怎么了?”
克拉布和高尔都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清楚。”高尔笨拙地说,“他只是总往禁林里钻,并且常常带着一身伤回来。”
“就是说,你们跟踪他那么久,也没找到一个答案?”德拉科扬起眉毛。
“他太熟悉禁林了。”克拉布闷闷地回答,“三拐两拐就找不见了。”
“总之,先找机会把费伦泽的话告诉海格吧。”罗恩提议,“我感觉他还是挺靠谱的,对不对?”
“确实,我从没见过一开始就告诉学生们‘我教你们的东西未必完全正确’的老师。”布莱斯附和。
“那我们就在下一次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告诉海格这件事。”哈利说,“我想这会有点困难,你们看到特里劳尼了,乌姆里奇也不会放过海格的……”
果然,乌姆里奇旁听每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哈利找到一个机会提前和德拉科跑了去。他们一边把海格脸上新出的伤痕整理妥当,一边转告了费伦泽的话。海格显得十分吃惊,他尽力叫自己镇定下来,粗声粗气地说:“好小子,费伦泽,可他根本不了解情况。这些努力就要见效了。”
“任何努力都会有些成效,往好或者往坏。”哈利说,“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好么?乌姆里奇一定会针对你,她已经赶走了特里劳尼,接下来就会拿你开刀——”
“有些事比保住工作更重要。”海格说,用微微颤抖的手推了推他和德拉科,“别为我担心了,走吧,该上课了。”
那一天的课上哈利没精打采。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左右海格的决定,就像他说的,“血是很重要的”,工作当然不会比一个血亲更重要。
日子好像一下子就越来越无趣,五年级的重来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有趣。考试压力,伏地魔,魔法部,对小天狼星的担忧,所有的东西都沉甸甸地压在哈利心底,好像连绵不绝的阴雨天一般叫人死气沉沉。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哈利的大脑防御术已经得到了斯内普的点头,尽管他依然没能顺利清空自己的大脑,但已经展现出了对入侵的完全防御。接下来的练习重点就是如何清空大脑,这对哈利来说实在是非常困难,毕竟他有太多情绪堆杂在大脑里,总也清不完。
哈利可以对朋友们抱怨考试的压力,咒骂伏地魔和魔法部,可是其他的,关于小天狼星,关于斯内普,关于大脑封闭术,他真是不知道如果德拉科没有和他在一起,这些东西他要怎么处理才不会让脑袋被挤爆。
D.A.开始练习守护神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一直是在一间灯火明亮的教室中召唤守护神,那个一直跳动的大箱子还没有被用到过。当然,哈利也不确定那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一只博格特,因此不敢轻易打开。
今天哈利比较轻松,卢平有时间来做额外的辅导。学生们一一上前展示自己的守护神,成形的精进,没成型的得到指点。双向镜被放大到等人高,立在房间中央,卢平温和地微笑着指点每一个学生,小天狼星在他一边看着,欣赏自己教子的教学成果。
哈利也在一旁看着,安抚后面还没有轮到的同学,给他们一点指点。突然,他口袋某处传来一阵热度,他奇怪地翻找,摸出一块发热的加隆。接着,他发现几个人回头看他,见到他手上拿着加隆,都在口袋里翻找起来。
“你修改了什么信息么?”赫敏走过来问,银色的水獭消失在她肩膀处的空气里。
“不,当然没有。”哈利说,“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有修改权限,德拉科也……嘿,秋去哪儿了?”
“她说她今天会晚一点到。”塞德里克在一边说,他的守护神也是一只天鹅,和秋的一模一样。
“她可不是晚一点到……”哈利捏着加隆看上面的字,“德拉科传来消息,费尔奇抓住了秋,要给她灌吐真剂!”
“什么!?”塞德里克本来还在练习,一下子把魔杖甩了出去。
没时间解释了,哈利抓起哨子用力吹响,西莫杖尖那个毛茸茸的守护神一下子不见了。镜子里,卢平和小天狼星困惑地看着哈利。
“怎么了?”小天狼星问,“到时间了?”
“不,出了点状况。”哈利抽出活点地图查看了一番,“听着,费尔奇抓住了秋,调查行动组的人给她灌了吐真剂,我们现在不安全了……目标是图书馆、猫头鹰棚屋、附近的盥洗室,其次才是宿舍,明白么?潘西,布莱斯!斯莱特林只有你们两个人,快,先走!”
潘西和布莱斯严阵以待,立刻离开了。接着,在哈利的指示下,学生们三三两两,尽量保持冷静离开有求必应室。哈利交代他们一定不要着急,以免气喘吁吁被看出异样。之后,哈利摘下挂在墙上的D.A.名单,告别小天狼星和卢平,缩小双向镜夹在随便一本书里,又将活点地图恢复成羊皮纸的样子,最后一个离开有求必应室。他在腋下夹了几本书,一副不急不缓要往图书馆走的模样。可是他没走多久,也就是刚刚到拐角男生盥洗室门口,有人绊倒了他。
不是绊腿咒,是真的绊倒,还不叫他摔地上,往怀里搂那种。哈利带的书落到了地上,他有些错愕地抬头,越过德拉科的肩膀看到乌姆里奇得意的笑容。
“这下你看清楚了,德拉科?”乌姆里奇甜腻腻地说。
“可是……教授。”德拉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不能相信,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波特能给我们解释清楚误会。”乌姆里奇喜气洋洋地说,“来吧,你带着他——我们去校长办公室。”
德拉科迟疑地拽着哈利往前走,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握住哈利手臂的手掌也不经意似的往下滑到他的手心。他用食指在哈利手中勾勒着单词,O-N-L-Y-Y-O-U……哈利攥紧德拉科的手指,知道这波紧急逃离只有他一个人被抓住了。他盯着德拉科的手,注意到他慢慢竖起大拇指,点了一下乌姆里奇的背影,然后又一次活动手指,在哈利手心戳了一下。
哈利想了想,有学有样地在德拉科手心也画了两个单词,问他乌姆里奇是不是专门盯着他来的。德拉科再次戳了戳哈利的手心,那意思就是他说对了。
这般你来我往,等到哈利摸清楚秋被灌下的吐真剂是和他先前受审时一样的剂量,乌姆里奇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乌姆里奇念出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德拉科重又握住哈利的小臂,摆出一脸纠结愁苦,拽着他走上移动的石头楼梯。
TBC——
以病始以病终,我这次寒假也是有始有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