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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赫荷河

【主明】爱亲才会赢

一同攻略新岛宫殿时期及之前的主明,dk但表演式恋爱

很弱智,非常弱智,弱智到小明会打赢复活赛给作者两枪的程度,请丢掉脑子观看

主角名字是雨宫莲

 

 

 

明智吾郎觉得雨宫莲这人有毛病,说好听点是他在雨宫莲面前假笑发言“你真的很不一样呢,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难听点就是他背地里对这个鸡窝头眼镜男恶毒吐槽“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脑子都有问题”。但雨宫莲本人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明智吾郎在电视台交换过联系方式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雨宫莲就敢对着明智吾郎说“我想亲明智了”这种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距离明智吾郎邀请他来爵士...

一同攻略新岛宫殿时期及之前的主明,dk但表演式恋爱

很弱智,非常弱智,弱智到小明会打赢复活赛给作者两枪的程度,请丢掉脑子观看

主角名字是雨宫莲

 

 

 

明智吾郎觉得雨宫莲这人有毛病,说好听点是他在雨宫莲面前假笑发言“你真的很不一样呢,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难听点就是他背地里对这个鸡窝头眼镜男恶毒吐槽“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脑子都有问题”。但雨宫莲本人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明智吾郎在电视台交换过联系方式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雨宫莲就敢对着明智吾郎说“我想亲明智了”这种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距离明智吾郎邀请他来爵士俱乐部也就过了半小时,气氛正随着越发缱绻的音乐在缓缓滑向暧昧的过程中,明智吾郎推荐的饮料才喝了一半。后者被他的话震惊到——很显然是的,因为雨宫莲看到明智吾郎要放下饮料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两秒,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随即眯起眼睛露出无懈可击的假笑来:

 

“不好意思雨宫,你刚刚说什么?音乐声有点吵我没听清。”

 

雨宫莲用那对猫一样敏锐的眼睛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我想亲明智,亲嘴唇和脸都可以。”

 

“哈?!——哎?”

 

明智吾郎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下一秒他跳出习惯性自省的惯式,一句“你有毛病吧”冲到嘴边又被硬生生憋回去。就连怒火冲天的质问都拐了几个弯,变成了惊讶又迷茫的感叹词。红酒般的眼睛眨了眨,明智吾郎敬业地跟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乡下人打迂回:

 

“哈、哈哈,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发言啊雨宫同学,你果然很我行我素呢,哈哈……”

 

他尽量让自己的干笑显得不要那么尴尬。感天动地,体贴的明智吾郎这时候了还不忘给两个人都找个台阶下。雨宫莲似乎听懂了他的迂回,似乎又没有,只是坚定不移地绕开了明智的台阶,又问了一遍,“所以,我现在可以亲吻明智吗?”

 

老天……怪盗团在上,要不上怪ch找怪盗让眼前这家伙悔改了吧。明智吾郎有点自暴自弃了,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也快被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带跑到外宇宙。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总是微笑着的嘴角快绷不住了,用尽最后的理智耐心询问这个好像得不到糖就不罢休的学龄前弱智,“为什么这么想……呃,亲我?难道是说想要咨询恋爱——”

 

“——因为明智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雨宫莲根本不吃这套虚以逶迤的话术,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土里土气的镜框后,鸦羽般的眼睛亮亮的,“明智还请我喝饮料,邀请我一起玩,所以我现在想亲你。”

 

不是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话啊!明智吾郎在内心狂暴怒吼,前一句和后一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该死的乡下人少玩这套以身报恩的恶心玩意呕呕呕。

 

心里已经把雨宫莲的名字在死亡笔记上写了一百遍,面子上明智吾郎还在拼命维持困扰震惊且苦恼的我见犹怜感——他甚至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男酮,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被雨宫莲亲吻的前提,并拼命想办法拒绝。

 

“雨宫同学愿意领受我的好意,我很高兴……我是说,”绕圈子的话对雨宫莲这种行动派完全无效,眼看着乡下土猫充耳不闻且逐渐逼近自己,明智吾郎慌不择路,竭尽全力想找补一下,“我是说,如果作为感谢,亲吻脸颊也有点太热情了……”

 

雨宫莲不答话,只是凑过来在他脸上飞快贴了一下,唇瓣和脸颊一触即分,干脆利落,亲完以后罪魁祸首神态自若坐回椅子里继续吮他的饮料。明智吾郎浑身僵硬,愣在原地,倒显得被亲的人反应过大了。

 

“谢谢,”黑卷毛阴暗男高还不忘补一句,“明智的脸很好亲。”

 

“啊……?谢谢?”还在大脑断线的人条件反射回道。

 

感谢日本法律的保护吧,雨宫莲。明智吾郎用尽最后的理智把伸进包里的手缩回去,如是想道。不然你现在已经被我打成筛子了。好一阵后侦探才找回了自己的营业声线:“你果然总是能给人惊喜,这次我可是确确实实被吓到了。”

 

前一句是假的,后一句是真心话。

 

“嗯,是惊喜,不是感谢。”雨宫莲说。

 

明智吾郎无语且不解地看向他。

 

“明智刚才说这是感谢的亲吻,其实不是,”雨宫莲平时像个锯嘴葫芦,但在明智吾郎面前葫芦难得多冒几个泡泡,“是因为我喜欢明智。”

 

这回沉默的人变成明智吾郎了。

 

虽然真的搞不懂这个阴暗眼镜男的脑回路,也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脑力,明智吾郎还是本能生出一种争强好胜的不爽——他甚至依然没有质疑过自己是不是男酮,或者雨宫莲是不是男酮。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固然令人恼火,但如何扳回一局才是明智吾郎更在意的事。外表俊美的少年侦探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完美的、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意外很坦诚啊……但是,”在看到雨宫莲被夸奖后明显亮晶晶了一个度的眼神,明智吾郎话锋一转,成功钓住了他的心思,“即使是喜欢的对象,也不能随便亲吻。这是东京的青少年都该知道的事。”

 

话术很成功,雨宫莲露出了有点迷茫的质疑神色:“喜欢还不可以亲吻吗?”

 

果然是乡下来的笨蛋,真好糊弄。明智吾郎在心里冷笑。

 

“喜欢的范围很宽,而亲吻是喜欢到成为恋人后才能做的事,”眼看铺垫得差不多,诡计多端的城里人终于抛出王炸,“雨宫同学对我的喜欢是出于彼此欣赏的朋友关系吧?我也非常欣赏你——”

 

“——这样啊,那我就当明智的恋人好了。”雨宫莲再次语出惊人,彻底断绝了狡猾侦探的一切诡辩可能。

 

啊?——明智吾郎呆滞了。

 

虽然作为外形靓丽又经常在节目里妙语连珠的名人,明智吾郎收到的告白恐怕是雨宫莲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程度(此为明智吾郎单方面认定),但雨宫莲这记看起来毫无准备甚至可能是脑子一热的直球还是把名侦探打懵了。在“神经病啊他是恶心我吗”和“受不了了他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吧”之间,明智吾郎依然没有怀疑过自己可能是男酮,或者雨宫莲是男酮的可能。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雨宫莲的唐突告白符合正常人该有的取向,并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一下!这是开玩笑吗?”

 

雨宫莲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不是。”

 

“但是我们是朋友吧?认识也还没多久。”明智吾郎心累。

 

“但是我喜欢明智。”雨宫莲充耳不闻。

 

“但是……算了,总之有点太突然了,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明智在纠结什么?也许我应该说‘请你当我的恋人’?”

 

“不是这个问题。”明智吾郎气若游丝。

 

“可是告白以后就可以成为恋人了吧,”雨宫莲持续用他油盐不进的态度发起攻势,“那样就能亲吻明智了。”

 

“你是为了亲我才告白的吗?”明智吾郎终于察觉到了问题。

 

被质问的人用力点了点头,面无表情,但是漂亮的猫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明智吾郎,完全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乐池里缱绻流淌的音乐告一段落,终于让他们的辩论显得不那么像打情骂俏了。侦探深深呼了口气,重新整理好了表情,以最虚假也最无懈可击的笑容迎着雨宫莲的目光,语气温柔:

 

“雨宫,我真觉得你有病。”

 

 

 

然而雨宫莲和明智吾郎还是成为了朋友以上的关系。基于某个名侦探死活不肯答应的“恋人”之实,他们只是一个爱亲吻对方的脸和嘴而另一个或不情愿或破罐破摔地答应的友好互助关系。明智吾郎想不通天底下怎么有雨宫莲这种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的家伙存在,即使已经被拒绝了还发了好人卡,他也依然能在任何场合不读空气地突然对明智吾郎说,我想亲你了。

 

还能怎么办,就当被狗啃了一口,都是男的了互相亲一下也不会掉块肉。明智吾郎想。脸上还要装出有点为难的无奈,一边说着“天啊雨宫同学你是猫吗”一边引颈就义。幸好雨宫莲还有点最后的自觉,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亲嘴唇,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飞快地啄一口明智的脸,确实有点像小猫和饲主碰碰鼻尖。

 

可能雨宫莲真的把自己当猫吸了。明智吾郎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外面被雨宫莲凑过来飞快吧唧一口的时候,如此自我安慰道。毕竟那只会说人话的奶牛猫满脑子只有高卷杏,平时张口闭口都是“才不是猫”,大概率是不能当平常的猫一样对待的。至于为什么雨宫莲只逮着自己亲而不去亲他那两个好兄弟,明智吾郎经过背调推理如下:坂本龙司被亲一口大概会惨叫半天,而喜多川祐介会收钱——亲一口1000円。亲女孩子更是坐实了xsh的举动,所以可怜的雨宫莲只能投奔自己。

 

名侦探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完全接受了被雨宫莲亲来亲去的事实——更何况雨宫莲很漂亮,谁被漂亮的人亲一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他只觉得雨宫莲好可怜好可笑,果然被扫去住阁楼的垃圾就只能靠着这样的行为获取关心和温暖了。纵容雨宫莲亲他反而成为明智吾郎单方面认定的施舍。

 

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是从明智吾郎和雨宫莲去泡了澡之后,当事人至今回想起来都悔不当初。卢布朗对面的澡堂确实很舒服,恰好他们去的那个时候还没什么人,平淡的泡澡时间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两个人一较高下的场合。

 

他们约好比憋气和蒸桑拿,输家要请赢家喝自动贩卖机里的冰牛奶。热水咕噜咕噜地冒泡泡,两个沉在水下的人也咕噜咕噜吐泡泡,还故意把泡泡往对方的方向发射。很幼稚,但明智吾郎毫无察觉,他确确实实在那几分钟抛却一切故作矫饰,无比放松又沉浸地专心享受他的青春期。

 

而后雨宫莲突然游到他面前,距离太近了,明智吾郎一时被那对勾魂摄魄的眼睛牢牢攫住视线。失去了眼镜遮挡后雨宫莲的眼神锐利得有些冷然,却在一个又一个呼出的泡泡中氤氲得柔软了不少。这对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此时一眨不眨地在水下注视着明智吾郎,诉说着什么,而明智吾郎读懂了其中呼之跃出的情绪——

 

因为在水下而触感格外轻盈的吻覆上侦探王子的嘴唇,酒红色的眼睛少有地失态地睁大了,倒映着海妖一般的黑发少年的面容。明智吾郎觉得自己快缺氧了,分明只是一个水泡般浅尝辄止的、水泡般一触即碎的吻,他却觉得头昏脑涨,视觉上被雨宫莲过分美丽锋锐的眼睛牢牢占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旋:这算作弊吗?

 

答案是他被雨宫莲捧着脸托到水面上,下意识的第一口呼吸就狠狠呛了水,而始作俑者把湿漉漉的黑色卷发全捋到后面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与完全不吝于展示的艳丽容貌,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咳嗽。胜负分明,明智吾郎抗议说这是作弊,雨宫莲却摇摇头:“没办法,因为刚才的明智太漂亮了。”

 

“无效申辩,我可以当这是犯规吧,莲?”明智吾郎看着他的漂亮脸蛋实在是生不了气。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熟稔到明智吾郎可以亲昵地喊雨宫莲的名字,也黏糊到即使雨宫莲第一次亲吻了明智吾郎的嘴唇,被亲习惯了的人也迟钝到意识不到问题了。

 

有了几乎等同于默许的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在桑拿房里明智吾郎根本无法拒绝雨宫莲,又或者他自己也很心甘情愿,毕竟被亲吻嘴唇的感觉着实令人上瘾。于是得到许可的没分寸乡下猫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啃咬他唇瓣,到无师自通把舌头伸进他嘴里,这点进步也只不过花了三四个吻的工夫。日后明智吾郎自我反省,心想早该看出雨宫莲是个得寸进尺的玩意,就该把他的蠢蠢欲动从源头掐灭。可他深知自己抗拒着与雨宫莲的接近,却又总是注视着特立独行的怪盗,如同在镜子里审视另一个自我,一边欣赏亮丽的外表,一边畏惧窥见自己拼命隐藏的本质。

 

明智吾郎有点享受这样行于刀尖的危险感觉。

 

至于雨宫莲,这个善于窥探人心又玩弄人心的怪盗并不关心明智吾郎在纠结什么,他只知道多亲一亲明智,就能从只能亲脸蛋慢慢讨要到亲吻嘴唇的特权。明智跑来找他喝咖啡或是两人一起打台球的时候,他的视线流连在明智掩藏在熨帖衬衣下的脖颈,默默盘算还要亲多少次才能让明智同意他把下一个吻落在锁骨上。

 

END

鹤赫荷河

【主明】朋友交往一对一辅导

Summary:又名《明智吾郎没朋友》

一点对主明关系的扩展性造谣,主人公名字是雨宫莲

 

  

明智吾郎说他自己没朋友,并非卖惨,而是确有其事。他这个人惯于把谎言和真话一半一半混杂着,在闲谈的不经意间轻飘飘抛出来,神情拿捏好柔弱可怜与云淡风轻的比例,叫人想信却又不敢信。雨宫莲是个不会读空气的呆子——明智吾郎单方面认为的——因此听了这些话只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并以救世主的态度伸出手来:

 

“那么我来当明智的朋友。”

 

所以说呆子就是呆子。明智吾郎腹诽着,表面却故作惊喜,伸手去回握雨宫莲的手。诚然,他没有朋友是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

Summary:又名《明智吾郎没朋友》

一点对主明关系的扩展性造谣,主人公名字是雨宫莲

 

  

明智吾郎说他自己没朋友,并非卖惨,而是确有其事。他这个人惯于把谎言和真话一半一半混杂着,在闲谈的不经意间轻飘飘抛出来,神情拿捏好柔弱可怜与云淡风轻的比例,叫人想信却又不敢信。雨宫莲是个不会读空气的呆子——明智吾郎单方面认为的——因此听了这些话只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并以救世主的态度伸出手来:

 

“那么我来当明智的朋友。”

 

所以说呆子就是呆子。明智吾郎腹诽着,表面却故作惊喜,伸手去回握雨宫莲的手。诚然,他没有朋友是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使然,但大众面前光鲜优异的侦探王子不缺少向他递出好感的橄榄枝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明智吾郎几乎对自己没朋友的处境报以阿Q式自我蒙蔽的乐观:

 

并非他明智吾郎交不到朋友,而是他不需要交朋友,特别是低质量的没有利用价值的朋友!

 

没交过朋友的傲慢之神谨慎挑选着沐浴神之恩典的人选,看起来大智若愚(也可能在明智吾郎眼里就是大若智)的雨宫莲成为被挑中的幸运儿。即使只是为了获得信任才表面上缔结了朋友的关系,但明智吾郎觉得也未尝不可一举两得。毕竟他在综艺节目里还要装出一副广结人缘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对朋友之间应该做点什么一窍不通,光靠学习影视作品中表演出来的人际交往迟早要露馅,明智吾郎乐于让雨宫莲在被自己一枪枪毙之前多发挥一点剩余价值。

 

雨宫莲是个好老师,经验丰富——指身边已经环绕性格迥异的各类问题儿童,且言出必行——他真的很认真地在践行“成为明智的朋友”这件事。对交朋友这件事止步于纸上谈兵阶段的明智吾郎,在和雨宫莲成为朋友以后,每时每刻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所谓朋友就是事事有回应,雨宫莲说。他对明智吾郎展示两个人的聊天框,里面多半是明智吾郎主动发来邀请,而雨宫莲二话不说就答应陪他打台球丢飞镖喝咖啡听爵士乐。“即使明智发来邀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雨宫莲指着那些聊天的送达时间,大多数都是晚上十点左右,确实是不太礼貌的邀请,“但我是明智的朋友,所以我不会觉得这样很唐突,只会立刻去陪你。”

 

“看来这样的邀请有点太晚了,以后还是早点约你……”明智吾郎揣测着,努力分析雨宫莲平平淡淡的语气里的弦外之音,就差动用犯罪心理学知识对雨宫莲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做一番全面剖析。

 

“——不是哦,我说过的,因为是朋友,所以多晚都没关系,”雨宫莲推了推镜框,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明智在几秒钟之内大脑高频运转,“而且每次都是明智主动邀请我去玩不是吗?正因为是明智主动发起的邀约,我才一定会去。”

 

明智吾郎敏锐的第六感觉得哪里不太对,但鉴于目前雨宫莲才是交朋友大师,他选择将信将疑地暂且持相信态度。“那你也可以邀请我。”他说,话说出口觉得不太对,但是雨宫莲不给他撤回的机会。怪盗头子的反应快得堪比对着怪物打出weak后立刻补上总攻击,从善如流地接话道:

 

“嗯,朋友就是会这样礼尚往来,下次换我请明智来卢布朗喝咖啡吧。”

 

原来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也不过就是吃喝玩乐。明智吾郎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迈出的第一步完全合理,起码不会被雨宫莲看穿他笨拙模仿的本质。就这样一步一步偷偷学习雨宫莲的交朋友技巧,明智吾郎认为自己成为社交炸子鸡指日可待。

 

可没人说过在频繁的礼尚往来之后,关系的升温会直接带来质一般的飞跃。

 

明智吾郎自认他们的相处非常克制,只不过是今天他请雨宫莲去爵士乐俱乐部品尝新品,明天雨宫莲请他去吃大爆炸汉堡,后天他再找个借口说票多出来了请雨宫莲一起去水族馆,大后天雨宫莲说电影票买一送一请他一起去看午夜电影还拼了一罐大份爆米花。

 

人情偿还罢了,只不过还来还去,毫无穷尽。明智吾郎想不通怎么就发展成雨宫莲请他一起去泡澡,而他还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现在两个关系突飞猛进的朋友脱得精光,完全坦诚相待,坐在蒸腾的热水池里大眼瞪小眼。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一起泡澡呢,”最后还是明智吾郎率先打破了沉默,“莲,我很高兴。”

 

雨宫莲猫着背坐着,把半张脸埋在水下,时不时吐个泡泡,只露出猫一样机敏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明智吾郎。听到明智吾郎这样说,幼稚鬼又吐了个大泡泡,算作回应。

 

有点尴尬。

 

明智吾郎硬着头皮想再说点什么,朋友之间闲聊的话题应该是发散的。对,发散一下,明智吾郎被热水熏得有点脑袋迷糊了。他想,说点和现在泡澡有关的事吧。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莲还和其他朋友一起泡过澡吗”,气氛终于奇怪了起来。

 

意外的是雨宫莲这下从水里坐直了,很认真地看着明智的脸,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嗯,带龙司来过,也带佑介来过。现在明智也是我的好朋友了,以后我们也一起泡澡吧。”

 

倘若此地有第三个清醒的人在场,一定会吐槽雨宫莲把泡澡这件事说得好像在邀请明智吾郎共度余生。可惜两人深陷关系突飞猛进后的奇妙暧昧中——雨宫莲到底有没有深陷其中暂且不论——明智吾郎聪明的脑袋已经被热水澡暂时泡得瘫痪,他只会机械性点头同意,觉得自己又明白了一点朋友相处的方式。

 

“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邀请我,”被称作好朋友使名侦探有点飘飘然,“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因为我是明智的好朋友,当然,明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寡言的黑毛高中生回应他。

 

身体上坦诚相对加上彼此说了点掏心窝的话,无论是有心还是违心,他们俩的关系算是彻底步入了另一条奇怪的道路,奇怪到怪盗团其他人都克制不住指指点点的手。尽管雨宫莲已经解释过“明智和我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尽管明智吾郎已经多次重申过“相比怪盗团其他人只是和雨宫莲更熟一些”,可好朋友会把一只手搭在另一方肩膀上一起看同一只手机吗?好朋友会握着对方的手完全把对方揽在怀里教剁杆技巧吗?

 

“好朋友会这样分同一块面包吗!?”双叶怒吼出声。

 

她眼看着对面坐着的雨宫莲掰开奥村春送来给大家品尝的新款面包,掰了一小块自己尝尝后把剩下的递给明智。后者甚至没伸手去接,直接凑近雨宫莲的手咬了一口面包,点头表示对面包风味的赞许。梅吉多在上,如果这是在网络世界,双叶会毫不犹豫封了他俩的号,可惜现在她只能对着两个人亲密到过分的举动翻白眼。

 

“这是怪盗团新的增进默契的方式吗?我也可以给你这样分面包。”喜多川佑介凑过来,拿起一块面包作势要掰。

 

“不要!”双叶一把推开他的手,“吃了小狐狸的面包也会变成大脑迟钝的笨蛋。”

 

“真没礼貌,下次有薯条也不给你分了,”佑介毫不气馁地转向下一个目标,“那么杏同学……”

 

一片打闹中,明智吾郎惊讶地把垂到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保持着这样微微倾身的姿势看着雨宫莲——龙司说他每个动作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样很奇怪吗,莲?我以为好朋友这样做没什么问题。”

 

雨宫莲平日话少且惜字如金的德行这时候就显出优势了。他迎上明智探究的目光,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不过,”雨宫莲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追着高卷杏喂面包的喜多川佑介,微笑起来,“如果是怪盗团的大家这样对我,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关系。”

 

明智吾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卷杏成功反杀,把面包塞到了佑介嘴里,后者看起来像个委屈的杰克霜精。仿佛被这样傻乎乎的打打闹闹所感染了似的,总是如同局外人般冷眼旁观的侦探也禁不住微笑起来,“为什么?只因为是朋友吗?”

 

“啊,没错,”雨宫莲说,“因为朋友是为彼此所构建栖身之所的存在,”那对锐利的眼睛看向明智,“明智有觉得怪盗团像家吗?大家都努力地想和你搞好关系了。”

 

“嗯……大概吧,”明智吾郎把头扭到一边去了,雨宫莲看不到他的表情,“有的时候真羡慕你啊,莲。”

 

毕竟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却有除了我以外的同样不可替代的朋友。

 

另一边的战况已经升级到不分对象地往别人嘴里塞面包,独善其身的怪盗团长与参谋侦探也没能幸免。龙司偷袭成功,把面包分别怼进两人嘴里,并做好了明智要发火的准备。可明智今天的脾气似乎格外好,他只是下意识嚼了嚼塞了一嘴的面包块,和雨宫莲对了个视线。后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侦探王子得到了某种肯定与鼓励似的,转头露出了符合crow之名的阴森森的笑容,抄起桌上最后一块挤满了奶油的面包,绕着桌子开始追杀龙司。

 

雨宫莲与明智吾郎的好朋友表演维持着平和的表象,而好学的好学生明智吾郎却日渐迷茫。他确实有点分不清所谓好朋友的关系界限,似乎只要是和雨宫莲待在一起,就总会不断接受更为亲密的试探。

 

现在雨宫莲邀请他留宿卢布朗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而明智吾郎早已带着雨宫莲把吉祥寺周围他常去的地方逛了个遍。两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是不叫上任何人——甚至摩尔加纳——一起去飞镖店扔701,在势均力敌的几局较量后,伸着懒腰一起去买巷子里刚出炉的中华肉包,最好吃的口味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掉。

 

似乎只有在雨宫莲身边,他就可以只是“明智吾郎”,而不是名侦探二代,或是任何被注视被强加的光环。如果这就是朋友的意义,明智吾郎觉得放任自己偶尔沉湎其中也无妨。

 

但在成为好朋友的过程中,他们的生活被彼此入侵扎根。明智吾郎在某一日突然意识到他习惯给雨宫莲分享杂志上看到的有趣的解谜游戏,而雨宫莲每天告诉他又尝试了什么新的咖啡配比也如同日历一般不可或缺。

 

明智吾郎坚信这是自己只有雨宫莲这一个好朋友的缘故,雨宫莲同时成为了他的朋友,对手,宿敌,聆听者,未来的垫脚石,以及——

 

“我说,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吧。”探索宫殿时,高卷杏突然出声。

 

被点到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她,又不约而同看了下彼此。

 

“我们没有在谈。”明智吾郎说。

 

“我们是好朋友。”雨宫莲说。

 

“果然是在谈。”双叶点头。

 

“啊,没救啦。”龙司格外识相地招呼其他人快走。

 

眼看队友们纷纷先走一步去探路,留给他俩足够的空间。明智吾郎终于把光剑架在了怪盗团长的脖子上,酒红色的眼睛在面具后杀气腾腾。

 

“Joker,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好朋友为什么变成了……男朋友?”还没能接受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的明智吾郎斟酌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还不是男朋友。”雨宫莲摇头,神情真诚坦然。

 

“还不是是什么意思?”明智吾郎隐约有点要接近真相的毛骨悚然的预感,他下意识后退了一点。

 

回答他的是脸上的面具突然被摘下的一阵冷意,柔软唇瓣一触即分的微妙不舍,以及怪盗团长的面具后灼灼的眼神。

 

“现在就是男朋友了,多谢款待。”仿佛完成了一场蓄谋已久酣畅淋漓的偷心似的,雨宫莲语气轻快,把乌鸦面具放回明智吾郎手里,拉上他单方面认定的男朋友跑着去追赶伙伴了。


啊,太狡猾了,这个狡诈多端的怪盗头子。明智吾郎任由他拉着自己,如是想到。

 

这下还怎么杀了他呢?明智吾郎确信自己应该在枪毙了雨宫莲之前,除了作为好朋友送他最干脆利落的一发子弹,现在还得以男朋友身份还给他一个吻才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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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明】黑猫饲养指南

*雨宫莲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猫。

*明智吾郎,为了你的身心健康,请不要再把黑猫当成某个人了!




  明智吾郎捡到了一只猫。

  

  说是捡其实不大准确,毕竟他没有闲心养猫。是这只没有眼力见的猫挑中他并一路尾随,趁他开门间隙溜进房里。明智吾郎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黑影,等他反应过来后提溜着猫后颈准备扔出去时,邻居恰好打开了门。

  

  虽说如今不需要在电视台工作,但好歹曾经也是个火热的公众人物,为了二代侦探王子的形象不被谣传私下虐猫,他又转身将猫丢回去。猫咪充分展现了优越的韧性,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转身与关好门的明智吾郎大眼瞪小眼。

  

  黑猫有...

*雨宫莲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猫。

*明智吾郎,为了你的身心健康,请不要再把黑猫当成某个人了!




  明智吾郎捡到了一只猫。

  

  说是捡其实不大准确,毕竟他没有闲心养猫。是这只没有眼力见的猫挑中他并一路尾随,趁他开门间隙溜进房里。明智吾郎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黑影,等他反应过来后提溜着猫后颈准备扔出去时,邻居恰好打开了门。

  

  虽说如今不需要在电视台工作,但好歹曾经也是个火热的公众人物,为了二代侦探王子的形象不被谣传私下虐猫,他又转身将猫丢回去。猫咪充分展现了优越的韧性,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转身与关好门的明智吾郎大眼瞪小眼。

  

  黑猫有一身干净的自然卷毛,竖起的双耳抖了抖,圆润如黑曜石的眼睛微微闪烁。他卖萌一般歪头,细声细气地叫唤一声:“喵。”

  

  若是普通人,肯定会为他漂亮的外貌所倾倒,没人会不喜欢毛茸茸的小猫咪。但明智吾郎不是普通人,他盯着闯进自己私人领域的不速之客,危险地眯起眸子:“我今晚打算吃猫肉哦。”

  

  “喵喵。”猫咪甩甩尾巴,对这句话不为所动。

  

  明智吾郎动了动双唇,出声前又幡然醒悟过来——这可不是四轩茶屋里那只会说人话的猫,于是刚想吐出去的威胁在舌尖转了个圈被囫囵咽下去。还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丢出去好了,他暗暗思忖,冷着一张脸越过猫走向房间。

  

  虽想法很完美,但是他的裤脚很快就被猫叼住了。黑猫力气极大,找准人迈步的时机一扯,拽得明智吾郎踉跄一下险些摔倒。他不耐烦地蹙起眉头:“松口,不然把你炖了。”

  

  黑猫执拗地咬着他不松开,力度渐渐增大,显然是要将他带去哪儿。明智吾郎垂眸看向被拉扯变形的裤管,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辨认出猫想去的方向是厨房后,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想被我炖?”

  

  猫咪松开口中的布料,叫了一声似是肯定,灵巧max般躲过几次向他捉来的手,两三步跳上茶几,又跃向橱柜,最后落在厨房门口,轻巧得像一片羽毛。明智吾郎人生第一次产生挫败心理竟是因为抓猫,这死猫长得像某个人就算了,为什么行为也像。可恶。他眼睁睁地注视着黑猫大步迈近厨房,尾巴高高竖起,仿佛在宣示谁是赢家。

  

  好吧,你赢了。明智吾郎跟在他身后,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

  

  他抱臂靠在门上,看猫咪费劲地打开冰箱,随后对着空空荡荡的置物架愣神。他不会做饭,无论多简单的料理由经他手都会变得恐怖黑暗,因此只有微波食品和去便利店最适合他。黑猫显然没料到冰箱里是这种惨案,尾巴拍拍架子,仿佛在疑惑明智这种人类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明智吾郎再次冷笑:“饿了?饿了就自己滚出去找吃的。”

  

  也不知这猫是不是真的通了人性,闻言后立刻垂头,耳朵和尾巴统统耷拉下来。白炽灯光好像柔和的一场雨,为他斜斜降下,恰好让脸部隐在阴影里,三七分的明暗间尽是委屈。

  

  “我不会做饭。”明智吾郎莫名其妙从这只猫上看见了某人的身影,迟疑地放缓语气,“……你还是换个人跟吧。”

  

  “喵——”黑猫拉长声音以示反对,抬眸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如果猫有神情的话,明智从那一瞬中看出了泫然欲泣,倏然觉得他小小一只的身体也在惨白的灯光下变得单薄起来,仿佛一张过曝的胶片,实在是可怜。

  

  不过明智吾郎可不会偏爱长得像暗恋对象的猫,他只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生物。他走过去,犹豫片刻改用双手将猫抱起,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手臂上,让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谁家富养的黑猫。他抱着猫走到玄关,腾出一只手打开门,挠了挠猫下巴,罕见地放轻语气:“回去吧。”

  

  让一只不在计划内的猫闯进自己的生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未曾想象和任何活物同居,也无法允许。然而猫咪未被他短暂的温柔迷惑,并不领情地从他怀里一跃而下,矫健地跳回厨房。


  明智吾郎怒气渐起,果然方才是被蒙骗了吧?厨房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混合着东西掉落的闷响,简直不敢想象饿急了的猫会把干净整洁的厨房折腾成什么样,一会儿去收拾又是给他增加工作。明智吾郎嗤笑一声,更愿意去期待猫成精了要给他做饭。他走近厨房,黑猫正将剩余为数不多的食材从塑料袋里叼出来,听见脚步声后回头对他喵喵了两声。

  

  “说了我真不会做饭……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明智吾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认命般捡起猫拎出来的蔬菜,又用力啧了声,“毒死你得了。”

  

  小黑猫:“喵。”

  

  将蔬果洗净、切碎,他打算把所有食材一股脑全丢进锅里,再随便放点不知过没过期的酱料毒死这只蠢猫。计划刚在脑内形成便去实施,明智吾郎为自己的行动力点赞,可惜刚拿起刀,猫就跳过来将砧板上发霉长芽的土豆叼起,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明智吾郎被猫这饱含关心的一眼看得浑身恶寒——像是被迫听一个弱智解释什么是1+1。他勃然大怒,骂人的词汇聚集于舌尖,念及和智障争辩1+1的含义实在不符合他的形象,又窝火地咽回去,充满杀气地瞪着黑猫不语。


  黑猫不在乎他快凝成实质的杀猫目光,甩甩尾巴叼走一些食物,只留下刚好两人份的。都是些简单的素食,若是佐料不错,炖在一起应该不会太黑暗。

  

  明智吾郎又“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刀切菜。

  

  这只猫仿佛瘫痪的五星级米其林大厨,蹲在一边聒噪地指挥他做饭。的确算是指挥,毕竟明智吾郎这一辈子没见过实时掌火的猫、也没见过喵喵叫教人放调料的猫——卢布朗的那只除外。他懒得反抗了,一切行动听从猫语进行,反正他可不信普通的猫能有这能耐。

  

  很快,关火、起锅。明智吾郎被热气腾腾的香气扑了满面,大杂烩的成色非常之好,泛黄的土豆、鲜嫩的豆腐、透白的萝卜,加上一点酱油的着色和浮在汤面的葱花,令人食欲大增。他逐渐开始产生怀疑。不是怀疑几十分钟前的自己,而是怀疑这只猫:真的只是一只猫吗?

  

  然而小黑猫看不懂他一瞬间内心闪过的无数不可思议,以为人愣在原地是因为这锅东西失败了,于是一跃跳上他的肩,与他一同俯视这完美的料理。

  

  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能做出如此喷香的料理,如同在贫民窟里寻到宝藏,实在是太完美了!猫咪得意地高声喵喵叫。明智吾郎被唤回神,棕红色的眸里落了点光,仿若大梦初醒,轻轻地“啊”了一声。

  

  “喵?”

  

  “想起来了、缺了点东西。”

  

  “喵喵?”

  

  “缺点荤,太糟糕了,忘了把你炖进去。”

  

  “……”

  

  明智吾郎促狭地笑出声来:“哈、你还是挺有趣的嘛。”

  

  小猫没再发言,而是拿爪子推了推他的脸,催促他将大杂烩端上桌。

  

  自古以来有人类拿着零食诱惑小猫,而猫咪靠教做饭收买人类倒是第一次。明智吾郎咬断软烂的面条,口中弥漫着不知何种香料的味道,餍足地眯了眯眼。他口腹之欲虽不大,一日三餐也只是为了解决身体需要,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成天都吃干瘪瘪的快餐。偶尔闲下来还是要尝鲜的,因此总算应下:“既然如此,我打算收养你一阵子哦,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埋头吃饭的猫咪只是摇摇尾巴表示知道了,没有显露一丝多余的兴奋。

  

  这死猫端架子给谁看呢,前几分钟都还在摇尾巴。明智吾郎在心中暗骂,然而表面还是如沐春风,笑眯眯地说:“既然你是我的猫了,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

  

  黑猫悄悄竖起了耳朵。

  

  明智吾郎注意到他的变化,挑了挑眉,一字一顿地道:“雨、宫、莲,好听吗?”

  

  黑猫口中咬着的萝卜断成两截,啪嗒一声掉进汤里。


  

  

  当然明智吾郎并不觉得这是雨宫莲本莲——他只是在拿猫代餐暗恋对象而已。世上有一只听得懂人话的猫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出现一只祸害社会。至于莲喵做的那些反猫类的举动,他统统将此归结为:此猫应该上过女仆课。

  

  这样模糊的判定当然不符合一个侦探该有的素质。但是捡到一只灵性的猫总是好处大于坏处,至少他不需要另花钱买猫砂盆和猫爬架,也不用担心猫把东西打翻。唯一需要费心的是猫晚上该睡哪儿。

  

  他可没有卢布朗那谁谁愿意与猫同床共枕的癖好,也不怕某天早上睡醒看见猫变成了人。于是在睡前与猫约法三章:不许上床、不许上床、不许上床。

  

  但莲喵充耳未闻,顶着千钧压力勇气max地跃上床铺,轻巧得如一只低空掠过的飞鸟,在洁白的被子上留下两个梅花印。居然忘了给猫洗澡。明智吾郎想炖猫的心情又起,杀意满满的视线压在黑猫头上。

  

  莲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颤颤巍巍喵了一声,在人即将下手时火速转身,飞一般夺门而出。无处发火的明智只能冷脸看猫留下的四个脚印,心里盘算着一百种吃猫方法。

  

  幸好莲有眼力见,没有半夜三更偷爬上床。明智吾郎罕见地一觉睡到自然醒,微薄的晨曦浅浅地为视野铺上一层轻纱,柔和的光晕渲染在半暗不明的房间内,他久违地产生了想要赖床的倦意。无奈下一秒闹铃响起,搅散了这滩宁静与明智闲散的好心情,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试图与新一天的忙碌作斗争。

  

  闹钟乐此不疲地叫着,幸好房间隔音好,不会被邻居举报清早七点扰民。他想。刚准备妥协起床关掉吵人的闹铃,声音便戛然而止。他疑惑地抬头,与床头柜上的黑猫面面相觑。

  

  像是滞涩的链条终于上了油,他断线的思维重新连上,声音有点干哑:“……为什么这样看我?”

  

  莲喵偏了偏头。明智吾郎揉着头坐起身,睡衣领口顺着动作下滑几分,露出白皙的锁骨,平常梳理得柔顺内扣的半长发此时不听话地翘起,卷起的弧度有些像某黑毛男。当然他一无所知,目睹这一幕的只有无辜的小猫咪。小猫咪低头舔舔毛,然后继续盯着他看。

  

  明智吾郎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头脑开始运转解读猫的心思:闹铃吵醒了猫,所以猫不开心了。于是他叹气:“……莲,即使是前侦探王子,也是不完美的,偶尔赖床很正常。”

  

  显然明智吾郎适合揣测犯人揣测对手揣测一切人的心理活动,却不适合猜测一只猫的。莲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目光里分明只有五个字:兄弟你好香。但明智吾郎的脑子尚还处于睡醒后的迟缓期,依旧固执地认为猫就是被吵到了烦,出于安慰伸手揉揉猫脑袋,将黑猫那本就微卷的长毛揉得更乱了。他心情颇好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笑着说:莲,早安。

  

  莲甩了甩脑袋,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似乎也浸上了点笑意。

  

  可惜无法与猫在家度过美好的一天,他得去检察署工作,由于最近没有案子,敬爱的上级新岛冴小姐又将整理文书的工作交给他。繁复的卷宗堆积成山,警察署已经聘不起专职的文书人员吗?他皮笑肉不笑地问。而新岛冴回答,其实是想让他看看卷宗罢了,整理倒是顺便。

  

  “真是随便啊。”明智吾郎咬着面包坐下,不情不愿地展开一天的工作。

  

  “你不也挺随便地把猫带来了吗?”新岛冴笑得不怀好意,指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黑猫,“话说回来,第一次见你养猫诶。”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就来气。明智吾郎走之前分明将莲关在房里的,下楼后却莫名其妙看见小猫咬着中号黑色塑料袋跟在脚边。居然连宠物不能上电车这件事都知道,看来这只猫确实是惯犯。虽被狠狠震撼到,不过他态度依然强硬地拒绝:“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不能带宠物上电车哦。”

  

  莲喵紧紧扒着他的裤腿,拼命将塑料袋往他手中送。


  明智吾郎:“……雨宫莲,我不像你,去哪都让猫跟着。”

  

  莲偏头蹭了蹭他的腿,发出撒娇般的含糊猫叫。

  

  “这招没用……算了。”在大街上和一只小猫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明智吾郎将他装进塑料袋里,如杀人分尸后丢垃圾那样嫌弃地提着。莲喵不安分地晃动,脆弱的塑料袋似乎经不起如此体重的折腾,多番权衡下明智吾郎将塑料袋抱在怀里,走上电车前小声警告道:“要是敢像某只蠢猫那样忍不住发出声音让我难堪,我就把你宰了。”

  

  远在四轩茶屋的摩尔加纳打了个喷嚏,望着阁楼内空荡荡的被褥黯然叹气。

  

  所以猫就是这样一路跟着他来到检察署的。明智吾郎愤恨地想,太丢脸了,居然被一只猫拿捏。不过新岛冴的神情实在过于玩味,他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回头确认莲的状态,猫很好,但看到猫模样后的他不太好:“……谁给他戴上眼镜的?”

  

  “啊,”新岛冴挑了挑眉,“原来不是你么?”

  

  “我怎么可能挑这种土气的黑框眼镜?”明智吾郎咬牙切齿地说。黑猫、卷毛、眼镜,很难不联想到某人。架不住臊意爬上耳廓,连带脸颊也开始发热,他问:“所以是谁干的?”

  

  新岛冴对他这副模样感到新奇,继续揶揄道:“真的不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将它当做雨宫同学呢。”

  

  一点明人的名字,明智吾郎就彻底绷不住了,某种奇怪的心情像开水烧开后冒起的泡泡,咕噜咕噜涨上来。也许是莲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眼两人:“喵?”

  

  “哎呀,回应了呢。”新岛冴蹲下身,对着猫打招呼,“你好呀,雨宫同学。”

  

  “闭嘴。”猫刚要开口,就被明智吾郎堵了回去。不过这只小猫可绝非善类,三两下跳上他的肩且稳住了小型眼镜,不由分说地凑近亲了一下他的脸,如同在安抚人的情绪。


  居然当着外人这样做。猫的举动显然起了反效果,让明智吾郎怒气值上涨不少:“死猫,再不滚下去就宰了你。”

  

  新岛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原型毕露了呢,明智君。”

  

  “哈哈。”明智吾郎干笑一声,稍稍侧眸就能看见猫圆溜溜的大眼睛隐在镜片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细长的胡须挠得皮肤发痒。不得不说确实很像。他想起卢布朗内昏暗的灯光,站在吧台内的黑发少年弯腰向他靠近,吐息轻飘飘地洒在脸上,灼得他面颊发烫,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被对方气息包裹的瞬间,不知不觉就陷进了无可自拔的心悸中。拿猫代餐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是自己有错在先,他轻咳一声,心平气和地决定再次放他一马:“下来,我要工作了。”

  

  莲从善如流地跳下来,趴在桌子上看他工作。


  


  直到日暮西山新岛冴才放过他,天际一抹橙红与地平线相交,云霞成绮,余晖如雨般浇下,在身后汇成一道半暗不明的阴影。看了一天白纸黑字,思维自然会疲劳,明智吾郎弗一到家便倒在沙发上,丝毫不管空空如也的胃。他的猫很担心他,拿爪子轻轻揉了揉他的脸。


  明智吾郎有气无力地叹道:“抱歉啊莲,今天不想做饭了。”


  “喵。”莲回答。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没去看猫的动作,相处一天下来也知晓这只猫的脾性算是听话温和,不至于因为挨顿饿就把天花板掀了。猫就是要随主子,吃饭时间要有弹性。明智吾郎心安理得地想,闭目打算小憩会儿,浑然忘记昨天是谁把他架上厨房。


  才怪。他看似放缓了呼吸准备入眠,实则提高了警惕——他才不放心有活物会一直听话。尽管猫没有能力掀了天花板,但打碎什么东西倒是绰绰有余,他懒得收拾烂摊子,于是只好集中注意力做到将祸患扼杀在摇篮里。


  还好总得来说莲安分守己,没有再去招惹他。他听见锁舌松开、金属箱子被推起,黑猫叼着什么东西闷声落地、转动门把手。猫临走前还不忘关上门,真是一只好猫,一挨饿就离家出走,不用他费心猫要是闯祸后该如何处置。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明智吾郎放任思绪乱飘,缓缓进入睡眠。


  就像腾空飘起的泡沫,经霓虹光折射变得五颜六色,聚集、散开,幻梦一样没有实感。他仿佛也是其中之一,被轻飘飘的风带着乱飞,一路摇摇晃晃,经过半高不矮的残垣时倏然风力加强,“啪”的一声撞上墙壁,于是碎成一滩不明显的水渍。


  ——半梦半醒间被惊醒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明智吾郎猛然坐起,只觉得有根针强势地定在脑子里,等到血肉紧紧吸附上去再狠狠搅拌,连带着脑浆都在晃动,让他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神经衰弱,心率直飚130。门撞在墙上的声音极大,让人怀疑墙灰是否也因惊吓而簌簌落下,他缓了好一会儿,幽怨的目光移向一掌把门推开的始作俑者。


  莲喵似乎是知道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坐在门口不敢动,墨色的眼睛隐在平光镜后,却挡不住那道无辜得快要滴水的视线。又在装可怜,明智吾郎狠狠翻了个白眼,双唇翕张忍下骂语,转而勾勒出一个昳丽的笑容:“你回来了?下次开门小声一点哦,雨宫君。”


  温柔的话语总会遭至惨烈的结局。小猫舔舔毛,委屈地喵了一声,伸爪推了推身边的塑料袋。


  明智吾郎眯起眸子,辨认出那是他常吃的速食,经微波炉加热后还冒着热气,在透白的袋子上氤氲了一层水珠。这是在将功补过吗?莲应该是拿上他的钱和钥匙去了趟便利店,也不知道是如何与店员交涉的。他揉揉太阳穴,又一次叹道:“……算了,原谅你了。”


  虽然让他疲惫的神经经历了一波灾难,但好歹拯救了他空荡荡的胃。明智吾郎捡起袋子,顺手轻轻关上大门,与黑猫共度简单的晚餐。


  之后继续工作。直到关灯后依稀可见凉月浮上云海,疏朗的清晖透过玻璃窗淌泻下来,缓缓积成一条绸带。下一秒,窗帘被黑猫拉上了。他像是明智健康作息的监督者,多次竞争未果后毫不犹疑地拍掉电脑电源键,趁人未反应过来时功成身退。


  明智吾郎在黑暗里与屏幕模糊的轮廓面面相觑。一天下来他早已产生过数次杀莲分尸的想法,现在已经生气不起来了,只觉得好笑,一边摇头起身一边默默祈祷文档能有眼力见地自动保存。


  次日是工作、次次日还是工作、次次次日同样是工作。侦探做着文书工作,偶尔也会忙里偷闲。明智吾郎习惯在走神时以莲为乐,余光看见他无聊得昏昏欲睡、眼镜几乎要掉下来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整个检察署都被黑猫探索过一遍,放他出去自由玩乐也不去,最后还是蹲在书桌旁守着人工作。明智吾郎问:无聊的话为什么还要天天跟着?


  小猫被他叫醒,茫然抬头,抖了抖耳朵。


  明智吾郎翘起二郎腿,尾音带了点轻快的笑意,不知是纯纯为玩笑话渲染氛围还是在揶揄谁:难道你喜欢我?


  喵喵。莲很快回答,眼神坚定得仿佛看见小鱼干。


  小鱼干明智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哼道:你们黑猫还真是多情。


  字面意思。他想起某个同样拥有黑毛的人,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各式的女生,估计一次性谈了十个吧。明智吾郎淡淡地喝了口速溶咖啡,廉价的苦涩留于齿间,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允许他继续发散思维、联想其他事。


  除此之外,黑猫很喜欢戴眼镜。明智吾郎在多次被新岛冴调侃后想上手把猫眼镜摘了,却被毫不留情地躲开。从没见过一只猫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卢布朗那只天天把自己当人的猫除外。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允许猫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像个小跟班一样随自己走来走去。


  幸好在这偌大的东京,他没有遇见怪盗团的人。


  等终于到周五晚上他才记起要给莲洗澡。猫怕水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莲果然不是一只平凡的黑猫,他安安静静地待在水里,任凭人类蹂躏。明智吾郎抚摸着他终于光滑柔顺的皮毛,挤了点沐浴露,逆着揉搓打起泡泡。雪白的泡沫在黑猫头上堆积,他端详了会儿手中的猫咪,心情颇好地提议:“春天已经到了呢,过几天带你去做绝育手术吧?”


  下一秒,他就惨遭黑猫泼水攻击。


  明智吾郎被溅了一脸,几绺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下颚滴进衣领里。莲显然是不愿如此轻易被阉割,大声喵喵叫抗议,挥动的爪子又补了几击,泼出去的水花泡沫全打在人衣襟上。


  好了,这下睡衣也要洗了。明智吾郎愤怒地反击,双手掐出猫脸往外扯:“雨宫莲!你终于活腻了吧?!”


  “喵——”莲吃痛,拿爪子拍他的手。


  “快说你输了!”


  “喵——喵——”


  听上去像在说不要。明智吾郎手上加力,继续威胁:“不说?猫命和你那毫无用处的器官二选一吧死猫!”


  莲闻言突然不挣扎了,吐出一截粉嫩的舌头,闭眼向后倒去。明智吾郎被迫松手,转为托着这死猫不怕栽进水里的脑袋,他咬牙切齿地道:“等着吧,我这就让你去死。”


  然并没有立刻将猫脑袋按进水里,而是保持这个动作静止下来。他怀疑和弱智待久了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智商,难以置信竟和一只猫打闹了这么久,果然最初就不该收留,像这样通人性的流浪猫应该有很多人喜欢才对。明智吾郎垂下视线,黑猫温热的躯体因呼吸震颤,脆弱得仿佛用力就能捏碎,他想起某夜在卢布朗留宿,睡在身边的猫一样的少年也像这样不设防。


  当时午夜梦回,他望着那具起伏的身体,手不由自主地放上去,若即若离的触碰,直到指尖停在脖颈处。明智吾郎清晰地感受到脉搏跳动的痕迹,一下、两下,瘾品那般让他着迷,诱惑他将整个手掌贴上去。血液在手中缓缓地流动,他放慢呼吸,为了数清心跳的频率。


  可惜他没有用力。之前是、如今也是。他只是贪恋身边有这样的温度而已,尽管这不属于他。


  明智吾郎回神,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现在的你在跟谁约会呢。”


  装死的黑猫掀开一只眼皮看他,捕捉到了那须臾之间一闪而逝的落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侧过头,舔砥人类裸露在外的手心。


  “啧,”明智吾郎不耐烦地咋舌,“我手上有泡沫,你是真不怕死啊。”


  猫安分下来,之后洗澡的过程十分顺利。明智吾郎虽然是个生活十级残废,但好歹对外宛如女明星,用好吹风机可谓易如反掌。只是不知道对猫毛有没有用,他沉吟片刻,最后果断选择放弃造型,任凭十足风力将猫烘干。


  莲被吹得面目扭曲,想发出抗议的声音都不行,一身黑毛漾起波浪般浮动,很快就干了,他甩了甩身子,无奈地成为一团暖烘烘的蓬松毛球。明智吾郎指尖勾起放在一旁的眼镜给猫戴上,没忍住笑出声来。


  曾几何时他也被这么对待过,现在算是大仇得报了——某人曾将他每天需要精心打理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到处翘起,末了还兴致大发给他戴上自己的眼镜,端详着说明智好可爱。而明智吾郎本人看了镜子后评价这简直就是极致的土2.0,还说什么可爱,恶心,太恶心了。但他面上只能微笑回答:哈哈,雨宫君,可爱更适合形容女孩子哦?


  不明所以的卷毛黑猫男没明白言外之音,继续用那双灰黑色眼睛盯他,很是满意的目光让人不爽。直到此时明智吾郎终于能稍微共情他的心思,他也满意地盯着杰作,戏谑地说:“哈、你也很可爱的嘛,莲。”


  莲喵更显无奈地看他:“……喵。”


  “好了,”明智上手拍拍他的脑袋,“去睡吧。”


  这个指令原意是让他像以往那样回沙发上乖乖睡觉,别打扰自己工作。不过猫领会错了意,等明智吾郎洗完澡回到房间后,看到的就是平整的被褥下有个突兀的隆起。他把猫从中拎出来,由于静电摩擦,猫毛浑身炸起,像个刺球。


  猫四只爪子凌空扑腾,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板上。明智吾郎拿着书坐上床,纠正了他读不懂意的行为:“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回沙发上去。”


  “喵喵?”莲蹲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他。


  “撒娇无用。”明智吾郎扫了他一眼,“洗了澡不等于能上床呢。”


  “喵——”莲嗲嗲地拉长声音。


  “好恶心。”明智飞快地打断他。


  也许是必须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才算舒气的博弈。显然不管是明智吾郎还是莲都有这个念头,黑猫一跃跳上床,气势汹汹地压在人腿上,十分不服气地目光好像在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明智嫌弃地拿手推开猫脸,“我不喜欢和活物睡在一起。”


  莲抵着他的手掌,瞪他。


  “除非你死了。”明智补充到。


  诡计用一次已然足够,莲喵听后没有像先前那样装死,而是作死去咬他。明智吾郎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又捏住猫的脸:“而且你也让我睡过沙发。”


  “……”猫一瞬间停止挣扎,气势减弱地辩解,“喵喵喵喵——”


  “只有一次又如何?”明智吾郎挑眉,见形势大好,继续乘胜追击,“阁楼沙发又硬又小,让你睡在我家沙发是便宜你了,不要不知好歹。”


  对待话术攻击就该充耳不闻。莲激烈地反抗起来,扭身挣开人的桎梏,重新获得自由。他到处躲藏,为了不让局势逆转,明智吾郎掀开被子,恰好给猫留足活动的空间——莲以灵巧max的身段钻进了明智的衣服里。


  被软垫踩着的感觉很是奇怪,如羽毛般轻软的长毛挠在皮肤上,很痒。除此之外是逐渐靠近的温热的气息,胡须扎在小腹上,很快传来湿漉漉的触感。


  猫竟在舔他的肚子。


  明智吾郎意识到这点的刹那,绯色便爬上了双颊。他勃然大怒地把猫从衣服里抓出来,伴随着一声声气急败坏的骂语:“你这只死猫、蠢货、没脑子的笨蛋、臭乡下的、前科犯、阴沉男、阁楼垃圾……!”


  骂着骂着他发现这只臭猫的眼神光逐渐不对劲,好像越来越亮了,而且怀揣期待?明智吾郎猛地停顿,一转话音:“……你是m吗?”


  莲后颈被他拎着,飞快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在承认什么。


  “……”明智吾郎沉默地看着猫不语,纤长眼睫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眸光,不知藏着什么情绪。


  半晌,明智突然开始低笑,笑得肩膀发抖,唇角上扬出危险的弧度。他眯了眯暗红色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歪头,目光直勾勾地黏在黑猫上,语气森然:“那好,我今天就满足你!”


  “喵?”莲懵了。


  他狞笑着将察觉到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准备逃跑的猫按住,擒住四处挥舞的爪子,将猫翻了个身按在腿上。莲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叫,明智吾郎充耳未闻,居高临下地看猫。


  ——然后他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弯腰把脸埋在猫僵硬的肚子上。


  莲停下挣动,时间在这瞬仿佛静止了。


  沐浴露的香味萦绕鼻尖,猫的腹腔上下起伏,彰显温热的生命力,皮毛较之其他地方更加柔软。让人想起春天里的蒲公英,飞絮在心中某片土地上埋下种子。明智吾郎闭上眼睛,几乎屏住了呼吸,被不同的、新奇的触感包裹,被风一吹,思绪轻易地随着绒絮飘向了远处。


  他扪心自问到底是多久明确自己喜欢雨宫莲的?脑中闪回无数个重要的切片,从电视台到审讯室,最后定格在茫然的雪夜。卢布朗阁楼上的单人床又硬又小,两个高中生挤在一起,不属于己的灼热体温透过紧挨着的肢体传来,轻轻松松地烫红了一片肌肤,热度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雨宫莲沉默不语地紧紧抱住他,两颗心脏的距离不过十公分,跳动的速率被对方的气息浸染,直至逐渐共频。怦怦、怦怦。明智吾郎睡不着了。身后卷翘的黑发抵在脖颈上,像猫一样。半晌,他听见那人梦呓般的呢喃。


  明智,我想记住你……


  颤抖的语气像蝴蝶翩跹的翅膀,刮起了飓风。不是怜悯与同情,他袒露的脆弱太过真情实感,明智终于承认了因这句话掀起的惊涛骇浪。原来自己也会因这种话产生想要哭泣的感觉。反正都要结束了,他闭上眼睛,欺骗自己已然入眠,把这一瞬的情感归咎于黑夜让人感性。


  最初的悸动还要追溯一段时间,他后知后觉地品味过去的八个月,直到舌根发麻。只是他在二月的分别里看不到未来,不如就此分道扬镳,让那份汹涌如潮的苦涩暗恋跟随蒲公英种子埋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良久,在猫和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里,明智吾郎的声音闷闷地传出,好像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在新的春天里汲取养分。


  他说:“这下我们扯平了,莲。”


  


  第二天本是好不容易拥有的周末,迷迷糊糊中他却被电话吵醒了。朦胧的晨光只有丝缕透过窗帘,无需睁眼就知尚在清晨,此时谁会给他打电话不言而喻。明智吾郎没有在休息日加班的自觉,抱着猫翻了个身,没去理会那震动不停的手机。


  一分钟后铃声停止,很快,第二遍又开始响。明智吾郎还未清醒,下意识将头往猫身上埋,极其罕见地倦怠起来。猫尾巴尖抬了抬,轻轻地卷在他手腕上,也不愿打扰这清晨里的安宁。


  直到手机坚持不懈地响起第三遍铃声。黑猫扬起头,确认明智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愿后,轻手轻脚地踱到声源处。反正猫不会用智能手机。思维已然清醒的明智心安理得地想,接着岿然不动地蜷在被窝里。


  但凡事总有意外,他忘了这只猫连做饭都略懂,怎么可能不知道手机?新岛冴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第一句就是揶揄:“原来你也会赖床啊。”


  明智吾郎闻声立马翻身坐起,还未开口说话,猫就替他回答:“喵。”


  网线对面的声音明显迟疑:“……明智君现在和、雨宫君待在一起?”


  明智吾郎头疼,打断她不合理的猜测:“是我自己养的猫,和雨宫莲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新岛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多,话音一转开始聊正事,“昨天夜里出了个案子,有人在新宿被故意杀害了。”


  “既然你方才还有闲心注意其他事,那应该不急吧?”明智吾郎靠在床头,顺手捞过手机,“已经破案了?”


  “嗯,找出凶手很顺利。”新岛冴叹了一声气,“我们在死者长冈将人的附近提取到指纹,检测结果显示是桥口怜。”


  明智轻轻“啊”了一声:“那个在小巷专挑男高中生下手的惯犯?他出狱了?”


  “前两周才释放,没想到又失手杀了人。”


  “是不是失手可不一定。”明智吾郎一边撸猫一边轻笑,“这次抓人难度再升一级呢,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让我假扮男高中生钓鱼执法吧?”


  新岛冴哽了哽,叹道:“……该说不愧是你啊。”


  “不过故技重施会有用吗?”明智吾郎问。黑猫被他挠了下巴,舒服得眯起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桥口怜,男,现今31岁,有奇怪的性癖——骚扰男高中生。臭名昭著的惯犯,常活跃于新宿各条暗巷里,十四年前因受害者反抗激烈所以失手伤人,由于尚未成年被关进少管所。十一年前释放却再犯被抓,原本只判了四年,却在监狱里对十八岁长相清纯的狱友下手,徒刑又延长了两年。出狱后再三挑衅律法,不仅多次性骚扰他人,还染上了毒瘾,精神越发不正常,像地下水沟里东躲西藏的老鼠,十分难抓,最后花了大半年靠钓鱼执法才将他关进大牢。


  可惜他背后有点关系,无法构成无期徒刑,只关了五年戒毒后又刑满释放。但看来这人出来未到一个月又犯事,甚至闹出了死者,这下不得不实施抓捕,将他永远关进大牢里。


  “他大概率不认识你,”新岛冴的声音有些失真,“况且警局里没有其他与高中生身形相仿的人,脸也不适合。”


  “这倒是能够理解。”明智吾郎说。他没经历过现场,对凶手的了解全通过卷宗。恰巧他在电视台活跃时桥口怜还在牢里蹲着,姑且算是素不相识,成功的几率不小——如果凶手还贪恋男高的话。


  “但是——”明智吾郎笑了一下,“协助办案可不包含亲自诱惑,再说今天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休息日吧?”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抱歉。不过我们有去找过雨宫同学帮忙,但老板说他这几天像失踪了一样没有人影,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真是的。啊,如果案子顺利的话我请你们俩吃饭吧。”


  “冴小姐,”居然不理睬解释,明智吾郎打断她的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哦?”


  “等等,”新岛冴赶在他电话忙音出现前松了口,“算了,完成这个案子后给你休一周,如何?”


  “成交。”


  挂断电话后,明智吾郎抬手盖在眼睛上。寥寥数语间天光已大亮,透过窗帘让室内陈设渲染上一层模糊的光晕,像是装在塑料瓶里,轻轻一晃就能流动一地晨曦。时不时传来鸟雀鸣叫,宛转动听,仿佛亟待开启新一天的勃勃生机。只有被强硬地塞了加班的人满是不情愿地道:“又是一件麻烦事啊……”


  “喵。”猫甩了下尾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不乐意。不过不能指望明智吾郎看出这一点,他的心思始终牵挂在不知所踪的雨宫莲身上,于是顺理成章地将导致加班的元凶推给了人:“……那个阁楼垃圾。”


  猫歪头,不解地看他。


  “都怪他,否则也不会这么麻烦。”明智吾郎嘟囔了一句。


  尽管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斥着不愿,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任劳任怨的社畜没有拒绝的资格。卷宗里有记录桥口怜常活动的区域,长冈将人的死亡地点也在那附近,看来这么多年了并无多大变动。不过男高看起来是什么样的……?明智吾郎只能联想到他高中时期接触过最多的一群人:怪盗团。


  喜多川祐介、穷搞艺术的电波男,土,不行;坂本龙司、街巷随处可见的小混混,太土,不行;雨宫莲、乡下来的衣品极差的阴沉的一看就是最土的那个,绝对不行。看来还是得动用侦探王子的皮套——明智吾郎这样想,回头看见黑猫已经贴心地从衣柜中叼出那件熨帖得笔直的白衬衫和领带。


  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喜欢这个吗,莲。”


  莲喵疯狂点头。


  “也是呢,这样比较像高中生。”


  明智吾郎取出西装裤与蓝白格毛衣。刚准备解开睡衣扣子,转眼瞥到猫炽热的眼神,动作停顿一秒后直接下达命令:“出去。”


  猫这时听不懂了,坐在原地岿然不动。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明白明智总是表面做做样子,此刻见猫不听话也只是翻了个白眼而后背过身子,根本懒得管。实际是管不了而已,莲在心里得意地为自己补了一句。他心安理得地将人露出的精瘦腰背与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皮肤上印刻着淡淡的伤疤,让他想起水族馆里游鱼泛起的涟漪。


  黑猫舔了舔爪子,再抬头时明智披上了衬衫,正在整理领摆。然后是裤子,一双修长有力的腿近在眼前,大腿处结实没有一点赘肉,继续往上看……人已经穿好裤子了,明智吾郎没有给猫留下遐想余地的癖好,迅速换好了衣服,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莲无辜地喵喵叫,一跃跳下床,叼起那双黑手套递给他。明智吾郎一丝不苟地打理好每根发丝,束起低马尾,露出洁白的后颈,再化上淡妆喷上香水,看着的确很精致清纯。一人一猫随便烤了点吐司当早餐后便出了门,直奔目标地——新宿。


  白天来这儿不是为了寻找凶手,而是勘察地形。他抱着猫走走停停,进出过多条巷子,等差不多摸清线路时已经到了傍晚。明智随意挑了家稍微安静的酒吧,落座在角落的位置,像模像样地模仿“初出社会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单纯学生。


  之后他只有晚上才去。一来二去持续了好几天,每次都在同一个位置,青涩姣好的面容为他吸引到无数道目光,每当有人上前搭讪,明智吾郎便假意羞赧又不失礼貌地摆手拒绝:啊、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演技也是侦探必备的技能之一吗?莲喵在背包里吐了吐舌,这分明是欲拒还迎吧,哪有有了男朋友还要独自一人待在酒吧里买醉到大半夜的,有时还要和谁谁打电话。尽管猫知道明智吾郎点的是几乎无度数的果酒,也知道外表看上去像是在和电话里的人调情的明智吾郎实际是在变着花样骂阁楼垃圾。


  不过即便戏做足了,也还是缺点推波助澜的风影。明智吾郎让新岛冴将“最近新宿xx酒吧里有个高中生”这种话题传出去。这间安静的酒吧逐渐热闹了起来,晦暗不明的角落不乏投来的不怀好意的视线,光线明暗变化间,他看见新岛冴刚发来的信息:潜伏在周围的警方发现桥口怜了,似乎在往你这边走。


  他回复:凶手既然杀过人那必然身上会随时携带凶器以防万一,你们后援可要准备好哦?


  新岛冴:放心,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他进来了。


  明智吾郎放下手机,双指适时地拈起细长的高脚杯摇晃,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手时俨然换了副复杂表情,眉眼略略下垂,暗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光,仿佛盈满波光粼粼的红酒。恰好变幻的光扫到他脸上,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吸引了四周目光。


  沙发微微塌陷,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伴随着沙哑的嗓音:“这位同学……是一个人吗?”


  死没长眼睛的,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一个鬼吗?明智吾郎在心里默默吐槽,并快速打量来人的外貌——正是档案上显示的三进宫犯人,桥口怜。


  鱼上钩了。


  明智吾郎迅速摆出演技,准备好曾经的侦探王子声线,刚要夹嗓子回答,包里的猫咪叫了一声、推开拉链露出头。莲和桥口怜沉默对视不过数秒,明智吾郎匆忙换了句子开口:“啊、还有一只猫。”


  “真可爱啊,”桥口怜满嗓子烟味,一说话像痿了的半身不遂,“可以摸一下吗?”


  莲喵被这句话吓得汗毛倒竖瞳孔缩小,转头又看见明智点头默许。人允许,猫不允许。就在桥口怜即将碰到他时,黑猫亮出爪子给了他一击。


  桥口怜倒吸一口凉气,手背上出现三道渗血的红痕,转过头来时猫已经钻回了背包深处,于是只能瞪猫主人。明智吾郎歉意地敛去眸光,慌张地拉过他的手查看伤口:“抱歉,我家猫今天心情不太好。”


  那只手十分粗拙,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黑手套下的指尖轻轻按压着骨头,轻易察觉出了不对——右手似乎骨折过。明智吾郎借助低头的遮挡,讥讽地上扬唇角:“真是十分抱歉,需要我带您去医院吗?”


  逃犯去医院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桥口怜收回手,显然是没料到这次这个高中生这么主动,生硬地说了一句:“不用。”


  气氛沉默下来,尴尬逐渐弥漫,为了打消人即将冒起的疑心,明智吾郎继续扮演好心无恶意的高中生,解释说:“这只猫……是我男朋友送我的,但今天我和他分手了,也许就是这样让它不开心了吧。”


  桥口怜从善如流地接下话题:“啊、真是重情义的猫呢。不用没想到竟是男朋友呢,”他充满暗示的目光上下扫动,“太不懂得珍惜你了,让你这么难过,真是人渣啊。”


  明智随便附和:“嗯、人渣啊……”


  “没关系的,啊,你们是如何分手的?”


  “……”


  “诶、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只是想安慰安慰你。”


  不回答是因为还没编好,安慰个毛线,死情商低的一点都不懂委婉。明智吾郎勉强自己笑笑,红棕色的眼眸里自然流露出悲伤,双唇一动开始拿现有的素材瞎编:“因为、他……他有着泛滥的同情心,对待任何人都是那副关心的样子,我也不过是他可怜的一部分。这样的恋爱,我无法接受。”


  “典型的滥好人啊,和这种人谈恋爱会很难受的。”桥口怜叹着评价,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也是高中生吗?”


  不会是还想一次吃两个玩ntr?明智吾郎忍住嫌恶,话音开始哽咽:“嗯,他比我小一岁,学校也不同…他在秀尽上学。”


  他看上去就像分手后急需发泄情感吐露心声的单纯漂亮男高,桥口怜成功被他的外表欺骗,顺着应和:“这样会更不安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哪天出轨……真是辛苦你了,还好你们已经分开了。”


  明智吾郎感受到背包在挣动,不动声色地将猫按住,黯然神伤地继续满嘴跑火车:“可能已经爱上别人了……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女生。”


  “异性缘真好啊。是因为他长得很帅吗?”


  “不…他来自乡下,根本不会打理自己,每天顶着乱糟糟的卷曲头发、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走路插兜驼背,还会行偷窃之事……”明智吾郎在心里暗笑,毫不客气地抹黑前怪盗团长。黑猫挣扎得更厉害了,他加大手中力度,面上依旧悲伤,眼神黯淡下来。很好的演技,可惜说出下一句话时嘴角还是抽了抽,好像忍不住快吐了:“……不过我还是很爱他。”


  猫咪发出一声尖叫。可惜无人在意。


  “像你这样优秀的人……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啊,幸好分了。”桥口怜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同情,转移了话题,“话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桥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临时捏个假名有点难度,许是受到先前聊天内容的影响,明智吾郎未经思考直接开口,“我叫雨宫吾郎。”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跟弱智猫待久了会影响智商。包里的猫咪又开始大叫,可惜依然0个人在意。


  “啊啊、吾郎啊……”桥口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仿佛黏腻的枫糖,粘在身上只有可怖的不适感。明智吾郎忍住恶心与他对视。半晌,他仿佛忽然醒悟过来,引入目的:“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包你开心起来。”


  明智神色闪过跃跃欲试,接着是踟蹰不定:“这个……这么晚了,不太好吧……?”


  “怎么能叫晚呢,夜不归宿是男人成长的证明。”桥口怜抓住了他片刻的表情,弯起唇角得意洋洋地劝说,“绝对能让你忘记前男友的烦恼,进入新的生活。”


  “真的么……?”


  “保真!”


  像个没有任何技术性的推销头子、蠢。明智吾郎在心里冷笑。他一边点头一边拘谨地起身,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让人能直勾勾地看见他泛红的脸颊和水光潋滟的眼睛。


  


  23:27,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桥口怜带着明智吾郎走出酒吧,两三转进入一条布满苔藓的逼仄暗巷,两边都是同样的墙壁,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四周,远远地将光亮与喧嚣甩在身后。


  若不是提前探察好了地形,普通人绝对会因昏暗不明的视野迷路。


  这是极其静谧的一条路,只有脚步声在回荡,偶尔能察觉到蟑螂老鼠从脚下飞速蹿过。明智吾郎屏住呼吸,早在出酒吧时就将别在耳朵上的小型通讯器打开了,身上也携带了定位。这些纵横交错的巷子死路不多,只要记住地形,很容易猜到现在在哪。


  现在……走过了两个三岔路口、一次左转一次直走,右转前进五十米再左拐。明智吾郎数着步子和转角,他深谙自己武力值到底有多少,如若一会儿打起来但救援没到,还有一条后路可以跑。


  他注意到一点,自从自己落单后桥口怜就没再向他搭话了,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提高了警惕。仔细回想自己演出来的样子和那些对话,并没有任何一点问题,每一分语气都处理得很好——除了一开始猫在打岔。


  难道自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譬如想拉警方人员下水什么的,也不乏对方也在演的可能。从最初他就揣有这种心思,对于被认出来也不觉得是意外。


  桥口怜前进的速度很慢,迈步的声音重重踏在心上,明智吾郎绷紧全身肌肉,进入警戒状态。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目标地点,这种处于被动地位直觉让他不爽,行走的每一步都是煎熬。


  一步……两步……三步……他停了下来。


  23:41。


  面前的男人缓缓转身,此时正好云海翻涌,遮住了浅薄的月辉,黑暗逐渐上涨,让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明智吾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他每一个动作。


  “雨宫……吾郎?”桥口怜声音嘶哑地开口,像百年未见光的枯木,试图向外探出枝条、窃取营养,“我想起来了,你是叫明智吾郎吧?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不要以为我真的不认识你。”


  果然如此啊。明智吾郎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过这样更好,省去一大截功夫。


  “再怎么说二代侦探王子可是个高中生,还是个长得很有意思的男高中生。”桥口怜不怀好意地淫笑,“现在投怀送抱得正好,让我看看你孤身一人还有什么能耐。”


  明智吾郎冷笑一声,对这番挑衅的话语没有想法。


  通讯器的另一端显然听到了这些,新岛冴告诉他最多拖十分钟警方就能到达,在此之前以自身安全为主。保险起见,他打算敌不动我不动,双方无声地对峙,没有人进行下一步。


  23:43。


  桥口怜先动了,手伸向包里,摸索什么东西。刀?迷药?还是枪?明智吾郎没有轻举妄动,紧紧盯住他的动作,集中注意力随时准备闪躲。


  ——砰。


  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桥口怜快速从包里收回手,冲他开了一枪。幸好明智吾郎一直有所准备,在枪响前刹那往旁一躲,子弹堪堪擦过肩膀,刮破了衬衫。


  居然一上来就是真枪实弹,这下罪名更加一等了。明智吾郎灵巧地躲过射过来的子弹,但光线实在太暗,眼前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对方的动作变得诡谲,无法预料下一步,只能依靠对危险的预感。多亏了独自在印象空间与阴影打斗的经历,这唤醒了他多年来埋在骨子里的本能,躲避算是轻轻松松。


  砰、砰。


  明智吾郎侧身,子弹嵌进砖缝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根据推测,他的枪里已消耗完子弹。正好黑猫在背包里因高强度摇晃发出虚弱的叫声,他想起还有只可怜的生物,把背包扔在地上,用力一脚踹远。


  没想到桥口怜趁这个空档,甩出匕首换到右手,一举冲上前向他刺去。


  23:45。


  血花在黑雾里爆开,殷红色的腥味弥漫开来,迟来的剧痛传入神经。利刃准确刺入右手手臂。明智吾郎有些恼火地抬眼,双手轻微颤抖,额角被冷汗浸湿。桥口怜换上子弹乘胜追击,而他还要再拖五分钟,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好方法,敌方持枪,谁知道伤口会不会增多。


  这就是与警方合作的弊端了,明智吾郎暗嗤一声,又避开两颗子弹,扶着墙喘气,耐心逐渐告罄。若不是新岛冴还听着他这边的动静,他早掏出枪和人火并起来。


  幸好不是子弹,打中的也只是右手。凉月又浮上云海,借着清晖浇下的阴影,他三步并两步冲上去,进入桥口怜的视野盲区。明智吾郎一脚踹向桥口怜膝盖,后者没站稳向前一个趔趄,明智趁机按住他拿枪的那只肩膀施力,咔嚓一声脆响,骨头错位了。


  脱臼带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松开手,漆黑的手枪掉在地上,被一脚踹开,滑到看不清的地方。明智吾郎对危险很是敏锐,抬头时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后仰,躲过直冲鼻子来的拳风。桥口怜见偷袭不成,抬脚作势要踢,这一举动换来钳制松开的自由。


  23:49。


  已经能隐约听见赶来的脚步声了,明智吾郎没有松懈,盯紧桥口怜的每一个动作。他活动了下手腕,嗤笑一声:“哈、投降吧,你已经输了。”


  桥口怜没有回答,阴翳的目光如同暗夜里的猛兽,明明处在下风,没了枪、一条手臂半废,本可以伺机逃走,但没有轻举妄动。难道还留有后手?明智吾郎开始狐疑。他装作不经意垂眸上拉漆皮手套,视线余光里有寒光一闪,他后退几步,带有凛冽杀气的银白刀尖划断一缕头发。


  居然还不死心,警方最多两分钟赶到,明智吾郎简直佩服他的毅力。当然也有可能是走投无路后气急败坏的举动,攻击毫无章法,理智程度不如一只落单的阴影。


  不过也许就是这样随性的攻击,制服对面的男人颇含难度,无法速战速决。也幸好惯用手是左手,明智吾郎擦了擦下滴的汗水,看准时机顺势抓住对方的右手,以反人类的姿势后掰,受过伤的骨头不堪重负,再次碎裂。


  桥口怜因剧痛倒在地上,明智吾郎一脚踩上他的头,这个十分屈辱的姿势令人挣动,却因他施加的力度迟迟爬不起来。


  23:51。


  最先到达现场的刑警接过压制桥口怜的任务,新岛冴紧随其后,见犯人没事转而检查他的伤口。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往外冒汩汩血液,顺着衣服褶皱蜿蜒淌下,其余并无大碍,顶多看着狼狈。简单处理后新岛冴心有余悸地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明智吾郎捡起扔在一旁的背包,朝另一端瞥了一眼,桥口怜垂着头被押住,看不见神色。明智总有种仿佛飘着的虚浮感,心里的石头未落地,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落在新岛冴身后的步慢了些,依然是防备的姿态。


  清理现场后,一群人总算是离开。


  23:55。


  毫无预兆地,桥口怜倏然爆发了。


  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走开没多远,他猛地挣开桎梏,推人、弯腰、拾物,保险栓被拉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臂对准明智。


  明智吾郎早有准备突发事件,刚要拉着新岛冴往旁一侧,便感觉手中的东西一轻,背包里有什么玩意蹿了出来。


  意识到是猫向着黑洞洞的枪口奔去,明智吾郎被吓出一身冷汗,惊呼出声:“莲!”


  黑猫充耳未闻,似乎不懂什么叫作危险。明智的夜视能力在此刻变得极好,他清晰地看到桥口怜扣下扳机的动作,与此同时,猫向上跃起。


  ——砰的一声,猫的爪子精准落在人的脸上,子弹射出去的弧度偏离预期,往天上奔去。桥口怜因极大的合外力倒地,后脑勺磕在地上,双眼一黑晕了过去。猫蹲坐在他头边,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这下总算可以休息了,明智吾郎见猫没事,松了一口气。然而新岛冴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放过他,虚惊一场后,她笑眯眯地问:“所以名字果然是‘雨宫莲’吗?”


  他刚放松下来的神色一瞬间变化,仿佛头上掉满黑线。莲喵不知何时跳到他肩上,闻言喵喵叫两声表示肯定。


  “……不是,”明智吾郎一把将扬起的猫头按下去,“是叫明智莲。”


  “好吧,”新岛冴不予置评,摆摆手说,“你开心就好。”


  00:00,行动结束。


  


  也不知猫为何在那一瞬间跃出来冲在最前,明明先前在包里都待得好好的,难道不应该被枪声吓得瑟瑟发抖吗。明智吾郎腿上躺着莲,垂着眸子思索。


  黑猫胡须随着车子的颠簸一颤一颤的,明智忍不住拨了拨。引得莲喵挣开圆润的、闪烁着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侧过头讨好般舔了舔他的指尖。


  有些痒。明智吾郎没有收回手,反倒揉了一把猫头。后视镜反射出的光线有一瞬刺眼,他看见自己的双唇嗫嚅两下,似是无声地对谁说:下次不要看到什么都冲上去。


  新岛冴把他送到医院时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明智吾郎面不改色地看医生替他处理伤口。酒精棉浸满殷红色,像一朵正在燃烧的火焰,冰冷却热烈的疼痛将他的神经麻木。猫探出头来看,刚好看见缝针这幕,尖叫乍起把伤者本人吓了一跳。明智伸手遮住猫的眼睛,无奈地叹息:“是我痛又不是你痛,你叫这么大声作什么?”


  猫咪收敛了点,脆弱地“喵”了一声,就像是他真的在痛一样。


  由于新岛冴还要处理后续事件,从医院出来后只能打车回去。明智吾郎挠了挠莲的下巴,虽然惨遭刺中,但未伤及筋骨,因此幸免于难,只需好好安养几周。到家后简单清洗完灰尘扑扑的自己,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自从怪盗团替自己复仇成功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累了,每天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再大的案子也没印象空间里的激烈。黑猫蜷在枕头边,尾巴卷在人手腕上,与他一起进入深眠。


  高度绷紧后松懈下来的神经极其疲惫,明智吾郎梦见了一片长满蒲公英的草原,春天,被风一吹,像是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而雪地里有串黑色的脚印,他沿着足迹向前走,一直走,直到遇到一条河、一条熠熠发光的河。


  起伏不定的波浪里仿佛夹杂着细碎的玻璃,晃得人眼睛生疼。河面弥漫着绵密的白烟,他被吸引一般无可自拔地走过去,直到踩上湿润的土地、漫上来的河水舔砥鞋尖。就在此刻,河里忽然蹦出来个什么玩意,只看得见他那一头黑色的卷毛,这东西说:我是河神,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譬如找回你的事物——你掉的是这只黑猫雨宫莲,还是这个人类雨宫莲?


  自称河神的玩意双手交叠在胸前,他的身边没有能佐证真伪的猫或人。像诈骗犯一样。明智吾郎轻蔑地盯着他,不客气地回答:我没有雨宫莲。


  河神好像很委屈,他问:但我是来实现你的愿望的,你不想见他吗?


  明智吾郎哼了一声:不想。


  河神不语了,气势也减弱不少。片刻后他从半空降下来,带落点滴水珠湿润草地,与此同时蔓延的雾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面孔——黑曜石般的眼睛、土里土气的眼镜、卷曲的黑发。


  是讨厌的雨宫莲。狡猾的、奸诈的、可恶的、讨厌的雨宫莲。明智吾郎注意到他头上多出来的一对猫耳,顿了顿,评价说:……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雨宫莲噎了噎,猫耳耷拉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总之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明智吾郎在听到某个字眼后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在绯红爬上脖颈前飞速后退并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脑子有病吧?


  雨宫莲不说话了。也不愧是在梦里的河神,一瞬间水面高涨,铺天盖地地汇成洪流向明智吾郎滚滚卷来,氧气不再流经四肢百骸,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很快将他淹没。


  快要死了,他朦朦胧胧间想,但是、为什么在梦里也这么真实?


  明智吾郎猛地睁开了眼——只见黑猫蹲坐在他胸口,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猫脸凑得很近,只差一点就要亲上了。


  他把猫薅下去,怒道:“不就是骂了你一句脑子有病吗你就生气了?垃圾不愧是垃圾。”


  小猫翻了个身,无辜歪头:“喵?”


  明智吾郎没理他,扯过被子一角又闭上双眼。天刚蒙蒙亮,他寻思着还能睡会儿,但还未睡着便感觉到湿漉漉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猫凑过来,像在检查他的呼吸,鼻尖在他唇角擦了一下。


  曾经好像听说过你的猫很担心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死了。明智吾郎掀开眼皮,一把捞过猫搂进怀里,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句我没死,又再次进入梦乡。


  莲将头抵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总算安分了。


  不过这安分也只有一时半会,起床后黑猫又往他身上黏。明智吾郎抿了一口咖啡,听着电话里新岛冴对案件后续的叙述,顺带拿余光观察猫。莲似乎一直盯着自己嘴唇看。他想起那个梦就一阵恶寒,匆忙移开视线,一边讲话一边提溜着猫后颈扔远。


  然后黑猫又踱步过来,贴着他的手蹭,蹭着蹭着就倒在了他小臂上装死。明智被猫压着手,挂了电话后恶狠狠地出声威胁:再不滚今晚就别和我睡一起。


  莲喵喵叫,把脑袋挪到人手心,伸舌舔了舔,这一举动招致人类合并五指捏住他下颌。由于怕他爽到,明智吾郎没用多少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戴眼镜的黑猫吐舌。


  睡前他果真不让黑猫上床,对莲的哀嚎置之不理,不过没料到睡着后倒让猫有机可乘。凌晨两点,这只死猫直接坐他脸上,尾巴一甩一甩扫在脖子处,活生生把他闷醒,无法呼吸。刚睡下不到两小时的明智吾郎眼睛都没睁,愤恨地把猫从脸上扒下来,语气临近崩溃:雨宫莲我迟早要杀了你!


  待宰的莲喵不知死活地跳在人身上踩了踩,踩得人又翻了个身。这下总算是找到容纳自己的地方了,黑猫心安理得地蜷进人怀里。


  几天下来亦是如此,明智吾郎越不让猫靠近自己,猫越得寸进尺。洗手时只见黑猫莲霸占整个水池,毛茸茸的黑毛铺开,将所有空隙填满。明智黑着脸站在一边,看着仰躺的猫颇为妖娆地举起爪子向他打招呼,伴随着一声发嗲的猫叫。


  有病,雨宫莲纯纯有病。明智吾郎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留情地打开水龙头。

  莲猝不及防被冲刷下来的水流攻击,惊叫一声翻身跳在洗手台上,猛甩了甩毛,水珠统统降落在人类身上。被溅了一脸水的明智吾郎想掐猫,莲又扭身逃走,只留哗哗的水声在洗手间空荡荡地回响。


  猫不听话,只能归咎于是人类惯的。明智吾郎假装不明白这一点。


  也不算莲不听话,大多时候他都很听话,只是自从那次行动后猫越来越粘人,好像对他萌发了多余的情感,十分钟不见就会叫。明智吾郎没有洗澡的时候让猫盯着的癖好,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与莲喵一起泡澡。


  热气氤氲,莲趴在他怀里舒服得眯上眼睛,一人一猫几乎快化为一滩液体融进水汽里。良久明智吾郎才有动作,伸手掂了掂浸湿的猫尾巴:“话说猫能泡这么烫的水吗?”


  莲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伸爪扒住他的手,极小幅度地点点头。


  “……明明都快烫熟了。”明智吾郎挠挠他的下巴,把猫提离水面。莲扑腾两下,从他手中脱离,一举跃上人肩膀喘气。


  “笨。”明智评价。


  黑猫缓了会儿,凑过去舔他的脸。猫科动物舌面上的倒刺刮得皮肤生疼,明智吾郎嫌弃地推开猫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猫又跳进水里,于是恢复了先前的姿势。

  

  明智吾郎对于不怕死的猫已经见怪不怪了。泡完澡需给伤口换药,他赤着上身坐在床沿,洁白的灯光覆下一层阴影。相较于从前他变得算是更爱惜身体,以往根本不会管这种小伤口,现在被猫催着涂药也能听进去。明智把头发束成小辫搭在肩上,顺手给莲喵头顶也扎个小辫,后者像一张饼融化在他腿上,每当酒精棉触及伤口,就会发出饼叫的声音。


  “别叫,”明智吾郎瞥了他一眼,“再叫给你扎个双马尾。”


  莲:“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明智被吵烦了,伸手捏住猫嘴,黑猫被迫停口,双眼圆睁,头上的小揪揪一颤一颤。他顺手取了两根小皮筋,揪起猫后脑勺两边的毛绑了俩小辫。


  这下是不仅是双马尾了,还附带个冲天炮。明智吾郎一边不客气地嘲笑一边心情颇好地给猫拍照留作纪念,而后继续给自己缠绷带。


  莲喵伸爪薅了把头上的辫子,旋即沉默下来。


  


  跟黑猫和平相处的一个多月间,明智吾郎已学会简单的烹饪技巧,又添置了家具,让整个房子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和很像雨宫莲的黑猫同居这么久,四舍五入也算是那人一点一点浸入自己的生活并改变,自己居然也能接受,并且……挺开心的。


  从丸喜世界后出来便不再有联系,好歹明白了自己对雨宫莲的情感富有喜欢,衍生出的思念怎么可能少。明智吾郎睹猫思人,不止一次觉得这只猫就是雨宫莲本尊。


  原因无他,只是想念了而已。再加上此猫真的很人精,代餐也不需交钱,对着猫说什么都行。


  不过想起雨宫莲,那人估计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吧。明智吾郎留了盏昏暗的床头灯,给猫细细梳理毛发,卷曲的长毛摸起来意外的柔软,手感很好。他想起以前揉过雨宫莲的头发,也是相同的触感。


  那日尚在仲夏,空气中漂浮着太阳烘烤后糜烂的味道,炙热得似乎将高楼扭曲,连带着人心也是。刚从印象空间里出来的他不知为何就走进了卢布朗,也不知为何默许别人的靠近。也是这么暧昧的灯光,许是太过疲惫导致思考变少,在人说出摩尔加纳很好摸后他也伸手摸上人的头发。


  当时的雨宫莲停顿下来,不解地看他。而他在摸上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趁尴尬蔓延开前顺势揉了揉,笑着评价:哈哈,莲君也很像一只黑猫呢。


  孤独的人总是惺惺相惜。几曾何时他多次妄想过能有一刻能与雨宫莲独处,不需思考所有的事情,少有地偷个闲,身心尽数放空、舒服地靠在一起。那种自孩提时期起就不复存在的安心感,竟在比自己小一岁的人身上找着了。


  但妄想只是妄想,他和雨宫莲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追赶,被逼无奈向上爬。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牵连最深的二人却仿佛陌生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再言语。


  现在的这只猫可以随便撸,不用再顾忌什么。明智吾郎想着想着笑出声,说:“你真的很像他。”


  猫歪了歪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


  对一只猫推心置腹有点太傻,明智吾郎压下那些复杂的情绪,差点就要说出猫如果真的是人就好了这种没脑子的话。现在不见面没什么不好,不再联系,他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想你,”明智吾郎举起猫,暖黄的灯光映在猫清澈的黑瞳里,让他看见属于自己清晰的倒影,“莲。”


  明智吾郎和名为雨宫莲的猫一起生活也会感到安心,并不是非得真实的人站在面前才是最好。这样就好,把其他所有关进记忆的匣子,不去触碰、不去打开,等某一天落满灰尘,就无法由当初的心悸窥得其他想法了。


  譬如想见他,譬如想和他说话。


  路经四轩茶屋时他曾无数次想象推开咖啡店大门后的情形,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响,与吧台里沉默寡言的人对上视线。一次普通又平和的重逢。明智吾郎将此画面从脑海里驱逐,无法实现的失落扰乱了他的思绪,他不允许这样。


  所以只需等时间的沉淀,让那些曾萌发的所有感情变淡,最后像泡沫一样,飘飘摇摇飞出门,撞响一串风铃音后归于沉寂。


  不过黑猫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听到这句话后挣动起来,好像要推翻他的定义。他从双手中挣开,落在人身上踩了踩,毛茸茸的尾巴摇得很快。


  然后莲猫飞速地凑近他,轻巧地偷走一个吻。


  ——“嘭”的一声,猫变成了一个人,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明智吾郎大脑宕机,一时不知该推开身上的黑色卷毛男还是该吐槽诡异的猫变人,与人对视良久,又念及方才未完全压下去的情感,终于吐出几个字:“……你如果真是雨宫莲我就杀了你。”


  雨宫莲眨了眨眼,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这样,于是心思另起开玩笑道:“啊、其实我叫明智莲喵。”


  “喵你个头啊。”比起惊吓和不可思议,明智吾郎感到更多的是不真实。这下心思成真了,若不是经历过宫殿那种魔幻的事情,绝对不会短时间内冷静下来。他一言难尽地说:“这是怪盗团新开的业务吗?怎么团长也需要亲自下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雨宫莲保持着这个姿势,抬眸就能看见那双棕红色的眼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猫,然后在吉祥寺看见了明智。”


  明智吾郎皱起眉头,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赖上我只是因为偶然?”


  “倒也不是——”莲的语气含上委屈,“明智活着却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这又是类似丸喜世界的宫殿。”


  “怪我了?”


  “嗯。都怪明智。”眼见他脸色越发不善,雨宫莲换了种推脱责任的说辞,“……也可能是明智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


  明智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言简意赅地回复:“那么我现在请你滚。”


  “不要。”


  “那就把猫还给我。”


  “喵喵。”


  “有病。”明智吾郎推开他凑近的脸。雨宫莲呼吸的气息一浅一深地洒在手心上,挠得他心痒,仿佛经血液流动后全身上下因对方的吐息升温。他想猫了,至少猫不会说人话烦他。他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就滚回你那小阁楼去,垃圾。”


  “噢。”雨宫莲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现在提出想要留下的请愿果然还是太早,他不客气地趴在人身上,空出一只手来捻了捻刘海。很显然的思考动作。下一秒便转移了话题:“明智造谣我,得给我道歉才行。”


  明智吾郎一脸“你脑子没问题吧”的表情,狐疑地说:“我怎么不记得?”


  “还骂我是人渣。”正儿八经的语气。


  “我骂你的次数还少吗?”


  “所以要道歉。”雨宫莲义正言辞,好像自己因那些骂语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样。


  然而明智吾郎不吃这一套,他浑然当作没听见,手腕一转捏住莲的双颊,像玩玩偶一样,用力、放松,看人的嘴唇被挤压嘟起、再恢复原貌。一张帅脸惨遭迫害的雨宫莲在他玩了几次后嘟囔出声:“好幼稚。”


  明智瞪他:“你弱智。”


  “看吧,又在骂我了。”嘴上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反抗,雨宫莲像猫一样眯起双眼,话音含糊地解释,“我不是滥好人、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不会出轨,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一个人。”


  “哦。”明智吾郎蹙起眉头,没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安,他松开手,装作不经意地问,“谁啊?”


  雨宫莲挑眉:“明智也会好奇我的——”


  “别自作多情,”明智吾郎打断他,失落转化为即将点燃的怒火,“从我身上滚开,去找你的恋爱对象去。”


  “已经找到了。”莲紧紧抱住他。


  “?”


  “我只喜欢明智。”


  十分钟内受到的冲击太多,明智吾郎迟缓地思考,这是某个虚假的现实吗?还是怪盗团团长终于疯了?他未思考,直接脱口问出:“哪个明智?”


  问完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傻,简直不符合侦探的智商水准。雨宫莲也被噎住半秒,然后笑起来:“眼前的这个,叫作明智吾郎的明智。”


  “……”明智吾郎复杂地眼神看向他,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回答。


  “为什么跟着明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也想见你……”雨宫莲见人似乎又要恼羞成怒,加大抱着他的力度,埋头像猫一样蹭了蹭,“明智喜欢猫,也喜欢我,我都知道。所以请今后也继续想我,不要最后一次。”

  

  明智吾郎垂下眼睫,心跳因这些话加速。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依然在问:“凭什么?”


  “凭我教给明智料理的技巧很厉害。”


  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明智吾郎笑出声来。好像大脑终于开机成功了,他迟来地回想起这个月的种种,原来黑猫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轨。好尴尬,好羞耻,好恼人。果然最初就该把猫丢出去,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丢人的地步。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不顾一切的高中生,而是一个疲惫的社畜、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去思考。随便吧,他想,只要他的猫还在就行。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呢喃道:“……就不能忘了那些事吗?”


  猫当然一直都在。雨宫莲顿了顿,抬手撩开他耳边的碎发挂到耳后,轻易看见了他泛红的耳廓。为了保住小命,他回答:“好的,小猫不知道哦。”


  “……”明智吾郎无语,“少猫塑自己。”


  “是明智先开始的。”雨宫莲露出狡黠的笑,仿佛宝物即将到手,“我可以亲一下吗?”


  “亲了就能变回猫了?”


  莲偏头想了想,认真给出回答:“很可惜应该不能。”


  明智吾郎没说话。秉承着猫得寸进尺只能怪主子的思想,就像之前那样,没等人是否同意,雨宫莲靠近他,飞速地夺走一个轻巧的吻。


  他轻声说:“我一直都想和明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曾经的妄想似乎成真了。明智吾郎任凭他的亲吻,垂眸注视着他纤长的睫毛。没有黑框眼镜的遮挡,那双妖冶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若深渊的黑色瞳孔吸引着一切,眼尾上挑的弧度极具攻击性,似乎能洞察所有人的内心。


  雨宫莲就是这样,怪盗团团长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偷走他的顽强反抗、他的情感、他的心。说是自暴自弃也不为过,明智吾郎学会了顺着心意妥协,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声:“……你真烦啊。”


  “嗯。”雨宫莲弯起眉眼笑,神情温柔得好似沾上了暖光,耀眼又夺目,“毕竟是猫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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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明]迷情剂可耻但有效-上

做了HPpa,是校园恋爱喜剧


    “我喝了明智给我的迷情剂。但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雨宫莲对着朋友们宣布。

    拉文克劳的雨宫莲和赫奇帕奇的明智吾郎都是在学校里很有名的四年级学生。两个人成绩都好得出类拔萃,但并没有因此发展出天才间的惺惺相惜,反而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观点相左而不欢而散,随着接触增加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至于这一次的冲突为什么会发展到投毒的地步,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这个月初有一场公共课...

做了HPpa,是校园恋爱喜剧


    “我喝了明智给我的迷情剂。但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雨宫莲对着朋友们宣布。

    拉文克劳的雨宫莲和赫奇帕奇的明智吾郎都是在学校里很有名的四年级学生。两个人成绩都好得出类拔萃,但并没有因此发展出天才间的惺惺相惜,反而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观点相左而不欢而散,随着接触增加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至于这一次的冲突为什么会发展到投毒的地步,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这个月初有一场公共课的考试。复习完了的雨宫莲把书一合,在心里盘算:他有自信自己的答案不会出错,但以作业的考察方向和课程的难度来看,明智吾郎同样没理由答错任何一道题。这样一来,他们的分数高低就只看阅卷老师在主观题答题风格上的倾向了。

    这不稳妥,而且是非常的不稳妥。雨宫莲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那么争强好胜,这不符合他的本性。但是明智吾郎是一个神奇的、总能轻易激起雨宫莲胜负欲的人——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光是在去考试路上擦肩而过时的一个眼神就能让雨宫莲提起紧张感,然后在考场上拿出一百二十分的专注和激情。

    在晚上和“怪盗团”的成员们聚会的时候,雨宫莲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怪盗团”是七个学生和一只猫组成的小团体,在莲刚入学的那年,他们一起收集证据揭发了滥用职权体罚学生的前任神奇动物保护课老师鸭志田,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又陆续加入了其它几位新的成员,比如养父在高锥客山谷开咖啡馆的拉文克劳二年级学生佐仓双叶、莲在拉文克劳的舍友喜多川祐介、同样在拉文克劳的学生会主席新岛真和赫奇帕奇的五年级学姐奥村春。

    实际上,他们一致认为比起拉文克劳雨宫莲更应该被分去格兰芬多,因为他闹腾的程度很符合一般人对格兰芬多学生的想象。他们也私下揣测分院帽也许向明智吾郎提供过斯莱特林这个选项,虽然他平日里真的只是个性格很好很温柔的好学生,但是他在和雨宫莲争执的时候语气里暴露出来的偏执和强硬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样才能得到比明智更高的分数呢?”雨宫莲问大家。

    “在考试前一天把他套上麻袋打一顿?虽然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龙司作出极具格兰芬多特色的发言,然后被杏伸过来的拳头锤了一下:“这不是应该用暴力解决的问题吧!”

    “作为怪盗,吾辈建议在今天晚上潜入教师办公室盗取试卷。”摩尔加纳飘到桌面上趴着:“不过莲应该不会想做这种事吧,我想莲更想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击败明智。”

    “确实是那样没错……”莲苦恼地晃来晃去,连手都不知道能放在哪了,最后干脆抬起手搓刘海。

    “这样看来下药也不可行了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奥村小姐叹气。

    喜多川祐介正在大口猛吃双叶的养父给她寄来的小蛋糕,完全没有注意谈话的内容。

    “想个办法整蛊他吧?这样不至于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而且重点是很解气。”双叶在最后半句上加重了语气。

    雨宫莲若有所思。

    下一次聚会的时候,雨宫莲以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向大家汇报:“我决定在考试当天向明智告白。”

    “啊?”

    “这样也许能影响到他的心情,”莲解释道,“我知道影响不会有多大,但是至少很解气。”

    “……?”

    考试会在下午开始。于是那天早上,雨宫莲先是花了半个小时在宿舍里整理衣着,在佑介的帮助和陪伴下精心挑选出一套能很好地衬托他的身形和气质、又不至于太夸张的衣服,然后才走出宿舍。

    十点五分,雨宫莲到达了图书馆。他整了整衣服,有点不自在但坚定地向明智吾郎走去。

    莲并没有邀请朋友们来为自己加油,但实际上怪盗团的所有成员都在现场。坂本龙司从书架后面探出头,一边看一边拉了拉旁边的金发双马尾女生的衣袖,小声问:“我怎么觉得莲像是真的要去告白了?”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高卷杏根本没听清楚。她只是打了一下龙司的手背,让他等到出了图书馆再说。

    雨宫莲操控着不知道为什么不太自然的四肢走到明智吾郎的背后,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看清了来人的脸,明智吾郎微微皱起眉头。

    “可以出来一下吗?”莲用气声问。

    明智隐约感到不安。但他还是站起身,跟在雨宫莲身后走出图书馆。

    眼看着已经离开图书馆一大截了,雨宫莲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明智吾郎盯着那头乱七八糟的黑色卷发,发现自己完全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你要带我去哪?”明智停下来:“有什么话不可以就在这里说吗,还是说你想和我打到双双躺进医疗翼,参加不了下午的考试吗。”

    “去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吧……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要对明智说的话。”雨宫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起来,甚至不敢扭过头看明智吾郎的眼睛了。

    明智看着雨宫莲把手握成拳又放开,最后什么都没说,又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一处湖畔的树荫底下。明智吾郎沉默地等待着,而雨宫莲只觉得心里慌得要命,被那双棕红色的眼睛看着的时候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明智抱起手臂,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雨宫莲正在做深呼吸,然后发现这对自己加速的心跳起不了任何作用。感觉好奇怪,整蛊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气氛吧?不过现在想这个也完全来不及了。

    “……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雨宫莲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但坚定地说。

    “你没必要开这种玩笑。”明智用一种常见于疑问句的语气说出这个陈述句,“你失心疯了?还是中了什么魔法?你最好去医疗翼看看。”

    “用不着那个,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正常也很认真。”雨宫莲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往下说了,也许是一种想要把整蛊贯彻到底的决心?

    明智吾郎转动着那双漂亮的棕红色眼睛上下打量着雨宫莲,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有一瞬间莲觉得明智要说点什么了,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要走了。你和你的玩笑都适可而止吧。”

    莲看着对方一甩袖子离开,突然感觉这个整蛊的想法实在是太糟了,因为它连解气的效果都没起到,反而让自己更加郁闷了。



——

没有人会感兴趣的英语冷知识:

医疗翼(hospital wing)其实是错误翻译

“wing”在英文里做名词的时候,有建筑物的侧厅、耳房、厢房的意思,所以这个东西只是个普通的医务室。本人一开始看同人的时候也因为觉得挺好听的就这么看下去了,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这个词里根本没有“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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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明/abo]青春期怪盗会梦见校服裙学姐吗

①性转、泥塑和○梦含量,总之是很混沌的梦

②虽然是主明cp向但是明智没怎么出场

③进度大概是接着合集里前面一篇,总之未交往前提


    “其实我经常梦到一个女生。”雨宫莲说。

    事情最开始只是几个怪盗团成员的聚会。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做过的奇奇怪怪的梦,而轮到雨宫莲分享的时候,事情似乎走向了不太对劲的方向。

    “女生?是我们认识的吗?”龙司问。

    “也不是……”莲看起来在努力思考:“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

①性转、泥塑和○梦含量,总之是很混沌的梦

②虽然是主明cp向但是明智没怎么出场

③进度大概是接着合集里前面一篇,总之未交往前提


    “其实我经常梦到一个女生。”雨宫莲说。

    事情最开始只是几个怪盗团成员的聚会。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做过的奇奇怪怪的梦,而轮到雨宫莲分享的时候,事情似乎走向了不太对劲的方向。

    “女生?是我们认识的吗?”龙司问。

    “也不是……”莲看起来在努力思考:“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她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衬衫和裙子。”

    杏问:“那你们在梦里做了什么?”

    “……□□吧。大概。”

    雨宫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忙着猛吃咖喱饭的佑介停了下来,似乎被呛到了;龙司瞪大了眼睛,杏端着咖啡凑到嘴边的手突兀地暂停在空中。

    莲挠了挠头:“梦里我好像是某所学校的老师,而她是转学到我班上的学生?可是我从来没有在班级里见到过她,好像也没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知道有她这个人。”

    “啊?”龙司的大脑完全被疑惑装满了:“那她难道是个学校里的幽灵之类的东西吗?”

    佑介则点评道:“很新奇的梦。”

    “在课间的时候有的时候她会来找我,亲我的脸或者牵手之类,然后等到上课铃响的时候就一溜烟跑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雨宫莲接着说。

    “这么说,这个幽灵也要按时间上课啊。”杏说。

    “可是她好像根本没有去上课吧?”龙司忍不住指出。

    “毕竟那是个梦,”佑介说,“没有逻辑也很正常。”

    雨宫莲点点头。“我在梦里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看她推开门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待了一会又离开。我从来没有成功地阻止过她离开,也没能主动找到她。”

    “啊……”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坐在办公室里的莲看着门口的方向,等待着谁走进来或者目送谁离开。

    “那你说的,呃,□□,又是什么情况?”龙司忍不住问,他的耳朵有点红了。

    “□□就是□□啊。”雨宫莲坦率地说,“她有的时候会笑着凑上来和我接吻,有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就动手解我的裤子,一句话也不说。她还跟我说过校服裙子很方便什么的,可以直接掀起来,比男生的装束轻松不少……”

    “停停停!”杏先是猛喝水,然后打断了这令人不安的发言走向。“你们不说话吗?或者有没有一起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莲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记得她对我说过话。我有的时候想关心她,主动和她说话,可她从来不回应我。一起做的事情也只有去森林里写生或者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散步,我们都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在一起。”

    “听起来还挺浪漫的。”杏说。

    “学校里还有森林吗,那是怎么样的场景?”佑介问。

    “森林吗,那确实很奇怪。”雨宫莲给听众们描述起来:“我也不太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学校确实和森林挨着,仿佛踏出学校正门马上就会走在森林里一样。森林有的时候看起来很亲切可爱,有的时候又阴森得吓人。我和她手牵手在森林里散步的时候,我就会一直看着她的侧脸,直到她终于注意到我,然后朝我凑过来……”

    “如果能看到那森林一定很不错。”佑介说。

    杏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莲,你之前提起了她的表情对吧?那能不能再多回忆起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身材或者外貌特征之类的?”

    “对啊!”龙司也期待地看向莲。

    “外貌吗……哦,有了,她有着摸起来很软的棕色短发,长度大概只到肩膀。”

    龙司和杏默契地选择不去追问是在什么情况下摸到的头发质感。

    “身材的话,个子好像跟我差不多,皮肤很白,胸部比较平。”

    “和莲差不多高的女生吗?作为女性算是比较高的了。”佑介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你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啊。”龙司感慨。

    “她应该是omega,但是我不太记得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了,只知道是种很亲切的味道。”

    杏点点头:“这样听起来就清晰很多了嘛。”

    “她应该很漂亮,虽然我不太说得出来具体是什么样。”雨宫莲又补充道:“还有眼睛是红色的。”

    “哦哦……”佑介似乎已经完全想象出这么一个人了:“如果可以见到她本人的话,我会邀请她来做我的模特的,真想亲眼看看拥有着这种气质的那个女生。”

    龙司则感慨:“完全不像是大众男性对可爱女学生的想象啊。”

    “棕色短发……红色眼睛……还有你说的那种柔软的发质……”杏突然皱起了眉头:“莲,你不觉得这很像是身边的某个人吗?”

    “谁啊?”龙司问。

    “谁啊?”莲也问。

    “这说的不就是明智吗!”佑介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么说来,胸部偏小这一条也对上了。”

    龙司&莲:“诶?!”

    “为什么莲你也这么惊讶啊?”杏忍不住吐槽。

    “难怪我会觉得她的信息素很亲切,明智的信息素可是苦咖啡味啊。”雨宫莲恍然大悟道。

    “梦里的女生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不会是因为莲根本没见过明智他们学校的制服吧?”佑介说。

    “不不不,所以莲为什么会梦到变成了女性的明智啊?”龙司感觉自己像是唯一一个接受不了事实的人。

    “因为莲在和明智交往吧?”杏一摊手。

    “啊?”这是龙司。

    “噢。”这是佑介。

    “啊?”这是莲:“我没有在和明智交往啊。”

    “啊?”这下子轮到杏惊讶了:“可是我上次聚会之后离开卢布郎之后,我因为把作业本落下了而掉头回来拿,不小心看到……店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而莲你在和明智接吻。”

    “什么?”龙司大惊失色:“就是你在群里说忘记拿作业的那天?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因为那是莲和明智的私事吧?”杏反驳。

    “可是我们的确没有在交往。”莲一脸无辜:“还有,你那时其实可以直接敲门进来的,我和明智都不会介意。”

    杏:“……好、好的?”

    空气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每个人看起来都想向雨宫莲再多询问些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想不出来该怎么问。

    当卢布郎门口的铃响起的时候,杏和龙司像看着救星一样热切地往门口看;而当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明智吾郎的时候,店里的空气一下变得比原来还要更加凝固了。

    “你们为什么全都看着我不说话?”毫不知情的明智问,“我在门口没听到说话的声音,还以为店里没有别人在。”

    明智在吧台前的空位上坐下,于是莲倒好一杯咖啡推给他。

    龙司看了看莲,又转头看了看明智:“你没有在和莲交往吗?”

    “当然没有。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雨宫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明智的表情看起来是真情实感地在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龙司不禁发出绝望的呻吟声。

    “可以请你做我的模特吗?”佑介上下打量着明智,像是发现了观察这个世界的全新视角一样。

    “为什么?”明智拧起眉头。一旁的杏和龙司面露难色,恨不得立刻把佑介的嘴捂上。

     “我想要为你画一副身穿女款校服的写生。”佑介两眼放光,满怀对艺术的激情。

    “容我拒绝。是我的问题吗,今天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明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雨宫莲。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里,雨宫莲不负众望地做出解释:“因为我刚刚说到我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我和女高中生在办公室里□□。”

    明智:?

    雨宫莲:“而经过刚才的分析,我们发现那个女高中生的原型似乎是你。”

    明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请别把你肮脏的x幻想强加在我身上。”

    “不能那么说,”雨宫莲努力为自己辩白:“明智哪怕在我梦里也很漂亮。”

    “请不要再说了。我并不想了解自己是如何成为你的○梦主角的。”明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而杏推测他原本的想法可能是把这杯咖啡泼到雨宫莲脸上。

    “好吧。”雨宫莲看起来甚至有些失落。

    ……

    等到伙伴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卢布郎,雨宫莲也坐到了明智边上。“明智今天是来找我的吧?”

    “嗯。”

    “我还没有去过明智的学校呢。”雨宫莲撑着脑袋,把手臂放在柜台上。“好想看看穿着学校制服的明智啊。”

    “那有什么好奇的,校服都大同小异吧。”

    “……也是。说起来,明智不好奇我的梦吗?”

    “不算太好奇。都说了是以我为原型的女高中生,我大概能猜得出是什么样。”

    “明智。”

    “嗯?”

    “其实说想看校服也好、提起梦的事情也好,都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已。我只是想多和明智聊聊天,也总是期待着明智主动和我说点什么。”那个梦和现实一样都让我不安,雨宫莲想。因为除去外貌的不同,梦里的明智和现实其实没什么区别,都像是幽灵一样忽近又忽远,无论是悲或喜缘由我都一概不得而知。

    “啊。”明智愣了愣:“……那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雨宫也来看看我们学校的学园祭吧。”

    “这算是在邀请我了吧?我一定会去的。”于是雨宫莲的声音里又带上了那种轻松愉快的东西。明智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来说他讨厌听到别人喜悦又期待的声音,但如果那个人是雨宫莲,这份感情就会不由自主地从话语里跑出来,让明智的心里也变得柔软一点。

    “但是那个,女款制服裙子的事情,只有这个你想都别想。”明智又为自己补上一句。

    “可是不是明智自己之前跟我抱怨裤子很麻烦、如果能像女生一样穿裙子直接掀开就好了之类的吗?”雨宫莲无辜地问。

    “是这样吗?”明智不得不装傻了,他才不想让雨宫莲在一个晚上得逞两次。

    雨宫莲默默给明智续上咖啡。他想,要不下次直接买来裙子给明智试试看吧,反正尺寸什么的他都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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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明/论坛体]如何评价游戏区五字主播新出的瓜

如题,印象里这哥们前几天刚破百万粉,结果爆了这个事又马上掉回去了,有点难绷


1L 楼主

我没看过他直播,只追过他的几个游戏实况视频,对此人的唯一印象是操作挺帅的,有没有常看他直播的给讲讲瓜的可信度如何啊


2L

瓜保不保真先放一边,我只想知道楼主是怀着什么心情把Joker描述为五字主播的

五个字母也算五字吗,能不能来点狭义的


3L

这下听懂了,我还看着标题想了半天哪个五字最近有瓜,楼主描述能力实在害人不浅


4L 楼主

嗯怎么不算呢……

主要是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什么合适的描述


5L

实在不行你把他叫做J姓主播呢

所以小周哥有什么瓜,搜...

如题,印象里这哥们前几天刚破百万粉,结果爆了这个事又马上掉回去了,有点难绷


1L 楼主

我没看过他直播,只追过他的几个游戏实况视频,对此人的唯一印象是操作挺帅的,有没有常看他直播的给讲讲瓜的可信度如何啊


2L

瓜保不保真先放一边,我只想知道楼主是怀着什么心情把Joker描述为五字主播的

五个字母也算五字吗,能不能来点狭义的


3L

这下听懂了,我还看着标题想了半天哪个五字最近有瓜,楼主描述能力实在害人不浅


4L 楼主

嗯怎么不算呢……

主要是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什么合适的描述


5L

实在不行你把他叫做J姓主播呢

所以小周哥有什么瓜,搜了一下没看明白


6L

先说结论,瓜的可信度不高,个人感觉爆料人有点反应过激

我是Joker的老舰长了,从他三万粉丝还在当幻影攻略组组长的时候认识的他。爆出来的那个瓜里很多内容都没有依据,有不少主观推测的成分


7L 楼主

舰长大哥/大姐这边请!您详细说说

>>回复给5L:挂他的那个帖子不太好搜到,我贴个链接【百万粉男主播出轨未成年女舰长?语音通话时长两小时!】_专栏文章🔗

省流:Joker偶尔会和舰长一起玩点多人派对游戏,有个女舰长基本每次都参加。爆料人也是他舰长,说好几次明明刚看到J发联机房间号就马上进去了,进去以后看到房间里只有J和女生两个人,也不说话。他遇到过好几次这种情况,再加上女生是未成年,就一直觉得有点怪怪的。


8L 楼主

然后最后引爆这个舰长让他出来爆料的原因是,上周六晚上的直播里J切屏的时候露了一下qq,里面有个两个多小时的语音通话记录,边上头像很像舰长群那个女生的。

爆料人当天晚上翻来覆去地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多想,但是还是接受不了,后来又看了好几遍那段直播回放和女生头像,感觉露出来的部分一模一样,心一狠把主包给挂了

至于出轨的部分是,J之前直播的时候有提过一嘴类似于不知道怎么追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之类的内容,但是评论区又说不能证明俩人现在还在一起?


9L

有一说一爆料人骂Joker出轨的那段写得痛心疾首的,简直就是被ntr跳脸的纯爱党,有点好笑

爆料人belike:跟小姑娘打语音的那两个小时里,你想的是小姑娘的脸、声音和手的触感,还是你直播提到过好几次的让你患得患失的暗恋对象


10L

粉丝脱粉回踩特有的痛心疾首语气

我是六楼舰长,刚才去截了点舰长群聊天记录。其实那姑娘根本没说过自己是未成年,只是在群里问过几回未成年去医院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监护人陪同医保之类不知道怎么弄的内容

后来其他群友问她是不是未成年,她只说没事的我不会申请未成年退款,然后发了个表情包。后来大家都喊她小妹妹,在她发sc的时候在群里@她说别看直播了快去写作业,她会很配合的跟大家急一下但是语气不像开不起这种玩笑的,给我感觉还挺成熟的

放点聊天记录为证:[截图][截图][截图]

虽然她qq资料卡确实写的17岁但是不会真的有人信这个吧,我还写的六十岁呢


11L 楼主

我的天哪舰长大人

那出轨这一块的有说法吗


12L

这题我会,让我说

小周哥说想追一个认识挺久的人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有切片【[周可切片]大家都是怎么追到对象的啊】_视频详情🔗

他说因为认识很长时间,所以约出去吃饭也感觉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要是快进到太暧昧的呢又怕对方接受不了跑走了(有一说一我当时就想,对方万一刷到他这个切片那不就炸了吗,这跟把预告信送到目标手里有什么区别?)

后来过了今天有次直播的时候他就宣布谈上了,大家就都恭喜嘛。然后又过了几个月,NAVI妹妹往空间发了点跟之前攻略组其他女孩子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女生组全都在。有个网友在她评论区问,下次这种活动能不能带上Joker女朋友啊想看看长什么样,结果妹回复说“?女朋友吗”?不过没过几分钟就把回复删了,大伙就想会不会是因为已经悄悄分了才这样


13L 楼主

……好奇怪的回复,确实搞不太清楚NAVI想表达的意思……


14L

怎么在人家攻略组五个女生出去玩的照片底下问为什么不带你们组长的女朋友,这网友属实有点没情商了


15L

现在还有更没情商的呢

[截图]

我们的乌鸦头头只是一如既往地往bb空间发他家那两只猫的照片,网友就冲进他评论区问如何评价曾经的好兄弟出轨未成年

然后就收获了很官方的回复,什么相信Joker人品希望大家不要急躁等待本人做出回应,他真的好温柔


16L

?这是在干什么,不会真的觉得前任御用后期=前妻吧


17L 楼主

>>回复给15L:妈呀这是谁,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得我替别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18L

不认识也正常,毕竟这位确实在主包的人生里起到了一个前妻的作用()当年攻略组还是攻略组的时候小周哥和乌鸦头头的cp热度可高了()

这事得从小周哥的直播生涯最开始的那会说起。

幻影攻略组一开始是Joker和他的两个朋友SKULL和PANTHER一起成立的,主要分享他们攻略游戏高难层的思路和操作。组里最有人气的Joker都还只有五六万粉丝的时候,他们认识了当时还很活跃的专门做游戏视频后期的白鸦

多年以后,面对被网友袭击的@白鸦_ 的评论区,我将会想起几年前的小周很高兴地向直播间观众宣布“这次的视频我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后期,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的那个遥远的夜晚()


19L

以防万一楼主没搞明白楼上在说什么:省流,是散伙人


20L

还真是,楼上比我会概括多了


21L 楼主

感谢省流,但是18楼展开说说吧我想听,反正是来吃瓜的哪个瓜不是吃……


22L

太感人了时隔四五年年我居然可以再一次向别人介绍我cp()

Joker那会还是萌新小UP,但是白鸦已经是有五十几万粉丝的专门做剪辑和后期的小前辈了。我也不知道当时的小周或者幻影攻略组的哪点吸引了他,总之他后来就成了幻影组的专用后期,攻略组有什么联机游戏团建他也来,跟小周关系尤其好,相处模式像是成熟但是不过分严肃的温柔哥哥和年轻但不莽撞的锐气弟弟()他们俩也线下见过,小周还在直播的时候说白鸦好精致啊约他吃饭还喷了香水()

大家叫他乌鸦头头是因为他那时候粉丝基数大,技术也确实没得说,和攻略组的实力算是相辅相成吧,很快攻略组就有了不少粉丝。

但是好景不长,幻影组攻略的那个游戏因为公司经营的问题只活到二周年半,后面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也开始转型,不再设计更新高难度的迷宫了。攻略组本来就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和爱好才聚在一起的一伙人,在游戏发了公告以后也稍微散了,最早的三个人里Joker去读研开始进组忙了,PANTHER出国工作,SKULL当上了体育老师。


23L

唉,一回想起这点事就话特别多

我那时候以为大家至少能好聚好散,说不定能偶尔再聚一聚什么的。但是白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断崖式断联了,不仅跟攻略组的人断了来往,账号也彻底不更新了。后来有人发现他取关了小周,去直播间问,我们小周读完弹幕想了一会,说,可能就是缘分走到头了。

后来我又在攻略组几个人的直播间断断续续七拼八凑的捡,基本可以确定是白鸦这边先断了的,原因不知道。

又过了一年多白鸦开始断断续续地恢复更新动态,有吃的有风景有物件,还养了黑白两只猫,黑的叫洛基白的叫罗宾汉,都很可爱。小周没取关他,应该也是看得见的,但是从来没见过他点赞。

我现在对他心情是挺复杂的,因为是他先一声不吭跑路所以有点埋怨,感情上希望他过得好又不太希望他过得太好()当成不定时更新的猫bot看了


24L 楼主

啊……


25L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乌鸦头头都这么说了,那瓜基本上是假的


26L 楼主

>>回复给25L:此话怎讲啊舰长大人


27L

你知道的,我是Joker的老舰长了

乌鸦头头一直说话挺严谨理智的,除了最后莫名其妙跟攻略组断崖式分手的那次。我看他回复评论区的时候只说了相信Joker的人品和希望大家可以耐心一点等当事人作出回应,如果不了解情况的话他肯定会把好赖话都说了,至少加句“如果情况属实的话……”之类的

我猜他是知道一点什么内情,总之爱信等吧


28L

等一下,这不就说明其实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如果真断干净了没理由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出轨了吧,反过来想如果是真的无条件相信(?),或者在回应关于对方的事情的时候就没法继续保持理性(?),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又能捡一口了()


29L 楼主

我在“猜出楼上是谁”挑战中取得了0s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30L

所以没有瓜吃了吗(回归主线)


31L 楼主

不知道,爱信等


32L

先别等了,大家快去看b站动态,Joker发澄清了


33L 楼主

怎么说怎么说?我手机卡了


34L

小周哥这澄清有一种海龟汤汤底的美

女舰长确实和他关系亲密,但是那是因为人家就是他对象本人。你也别管为什么这正牌对象非得上个舰长,小情侣的情趣罢了。

问未成年的事情是因为同事在忙项目,但是家里小孩突然发烧,她帮忙送小孩去医院,她自己是成年人。

出轨也是不存在的,这位就是之前谈上的那个,从来没有分手过。

至于妹宝之前的回复,可能是真的被低情商网友整无语了,然后觉得语气不太合适就删了,毕竟人家女朋友又不是攻略组成员。


35L 楼主

警报解除,好好好


——此处已为您智能折叠十条以上回复——


52L

不是,哥们,不是?????


53L

这对吗

《小周哥的年度drama剧情应该是被舰长骂出轨未成年舰长吧》

《还是NAVI妹妹回复“?女朋友吗”又删评》

《女朋友给他上舰还混进舰长群也挺离谱的》

《什么叫有人发现那个女朋友舰长的qq号是白鸦大号?》

很难不怀疑我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再看看


54L 楼主

……不是,谁家正经人拿自己大号加男朋友舰长群啊……

太离谱了我得缓缓……


55L

乌鸦头头为什么会觉得把头像和id改了大家就认不出来呢

哈哈,我还真就没认出来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舰长群里小妹妹语气看着挺成熟的,我也知道乌鸦头头说话语气什么样,可是就是没想到这是同一个人


56L

这就是没有自己粉丝群、直播观众随缘来不来的退休UP主的松弛感吗……


57L

不是哥们,你那qq头像是萌萌小动物气泡是华夫饼空间只发小首饰小零食语气也很萌,谁能想到是个男的呢这是否有点ooc了


58L

《NAVI:?女朋友吗》

原来妹宝真的已经很努力在暗示了,是我们没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啊


59L 楼主

很可怕吗,是的很可怕

话说楼里之前那个磕这两位的同人女怎么没来,不会已经晕过去了吧


60L

我在()

刷到那条“Joker舰长事件里的qq号好像有点眼熟”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大脑停止运转了,第一次磕到这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61L 楼主

接下来请楼上发表获奖感言


62L

60L说不出话,只是一味说不出话


63L

我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看白鸦谈自己主动出击被拒绝的直播切片

【白鸦〡不成功的感情经历】_视频详情🔗

白鸦:为什么只想听我不成功的感情经历呢,我们直播间的观众为什么对我的恶意这么大呢(这句语气好茶啊)

白鸦:他的性格真的挺可怕的,我感觉得出他对我没那方面意思,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给我一种他其实有对我特殊的感觉

弹幕:人家还没开始钓主播就已经上钩了

白鸦:那话不能这么说,我会这么喜欢他他至少得负80%的责任

白鸦:反正后来就很确定自己没有机会,所以见面的时候我想,以后应该也不怎么见得到面了,直接告诉他吧

白鸦:他亲戚开了个店他在那打工,我就去找他。店里生意很一般,我到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我坐在那看他,看着看着就又不太想跟他说了,反正只要不说他就会一直把我当好朋友,他就是这种看不出别人是不是另有所图的人,很烦人。

白鸦:他给我倒杯咖啡,坐到我边上,问我会不会太苦。我说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他说可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啊。我就脑子一热凑上去亲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弹幕就一片问号和感叹号了。白鸦说,就是大家都知道,你要跟人接吻肯定得先凑近了嘛。我当时就凑到离他很近几乎快要撞到的距离看着他,结果他看起来好平静,不惊讶也不慌,最多有点迷茫。

    然后我就亲上去了,白鸦说。亲完了以后我看看他,还是一副没搞懂情况的表情。我说,我一直都在想这个啊,你觉得反感吗?

    他想了下,摇摇头。我又问他,那你喜欢吗?他想了更久一点,跟我说,他不知道。我想,那就是说觉得可有可无的意思吧。那天我走了以后,后来就再也没有互相联系过了。


没忍住写起来了,唉,这段直播的时候我还在现场呢,虽然我磕他们俩但是也没敢往小周身上猜。今天看到别人爆出来舰长qq号是他的的时候我立刻就想起来这段,翻出来看了几遍,脑子里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我草()

这段发生在白鸦取关小周哥之后至少两年,距离小周说“最近在追求一个人”还有一年,你们两个都有点太爱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吗

这下终于看懂了,小周哥在直播里提这事根本不担心会自爆,他巴不得对方能刷到。那他在直播的时候问“怎么才能让对方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他呢”也不是真心想问弹幕啊我看,说给谁听的我不说

唉,诡计多端的通讯录


64L 楼主

弹幕说的是对的啊,小周确实还没开始钓小鸦就上钩了,小周后期发力了以后更是轻松拿下,这就是我们幻影攻略组组长的实力啊


65L

萨斯噶Joker


66L

一片兵荒马乱里Joker发了新动态,点进去一看是好眼熟的两只猫,我服了


67L

虽然没看,但是我猜一定是叫罗宾汉的白猫和叫洛基的黑猫对吗

这到底是在炫耀猫还是炫耀猫主人我请问了


68L

也有可能只是想炫耀自己是被主人宠爱的小黑猫


69L

都说了不要猫塑黑毛男了


70L 楼主

笑死,评论区全是“?”和“你是?”

还有人问那他以后还给你续舰长吗,真的爆笑了


71L

草,我也看见了,白鸦还回复了那个人,正在考虑申请未成年退款说是


72L

一种很新的打情骂俏


73L

甜甜甜


74L

甜甜甜


75L

甜甜甜





——

二遍:发现有两个地方把楼层数打重了,修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把之前的划线评搞丢QAQ(要是还有错别字或者楼层数之类的问题请私信或者评论告诉我!会改的)

论坛体类型的文有个很重要的部分是参与感,希望大家也可以尽情地给这篇文添加划线评和标记,一起愉快地论坛聊天吧~


Echo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但总之五个相赫哥

新更无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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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新宣传片的一些幻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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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点新活

系统贴纸最好用的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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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灼

【壳花】遗传性月光

#赛博二代文学,企鹅家族版天生一对,有尺熙一家出没,全文1.5w,生贺抽奖走这里 

 

直到在李清熙的手机里看到她与李承炯的合照,韩王浩才忽然明白,原来白月光也会有遗传性症状。

 

1

李清熙揉着眼睛穿着她的企鹅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时,韩王浩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桌上放着两份早餐。李清熙拉开椅子,在韩王浩对面坐下,看着他对付盘子里剩下的全麦吐司与无油煎蛋。

 

有时候,李清熙是说有时候,她确实不明白韩王浩这样执着于健康饮食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经习惯了尊重她妈的食谱。在很小的时候诗尤叔叔抱着她哭诉韩王浩没收了他要送给企鹅...

#赛博二代文学,企鹅家族版天生一对,有尺熙一家出没,全文1.5w,生贺抽奖走这里 

 

直到在李清熙的手机里看到她与李承炯的合照,韩王浩才忽然明白,原来白月光也会有遗传性症状。

 

1

李清熙揉着眼睛穿着她的企鹅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时,韩王浩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桌上放着两份早餐。李清熙拉开椅子,在韩王浩对面坐下,看着他对付盘子里剩下的全麦吐司与无油煎蛋。

 

有时候,李清熙是说有时候,她确实不明白韩王浩这样执着于健康饮食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经习惯了尊重她妈的食谱。在很小的时候诗尤叔叔抱着她哭诉韩王浩没收了他要送给企鹅公主的巧克力,李清熙就在他怀里眨巴眼睛:“其实是诗尤叔叔你自己想吃吧?”

 

孙施尤沉默,孙施尤连假哭都停了,孙施尤把李清熙塞回韩王浩怀里,一脸心有余悸:“不用去做亲子鉴定了王浩啊,清熙绝对是你亲生的。”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企鹅小姐?”韩王浩百忙之中掀起眼皮看了他的宝贝女儿一眼,“早上我要去俱乐部开会,你愿不愿意让载赫叔叔送你上学?”

 

“原来你昨天晚上十二点还在打电话是为了这件事?”李清熙拿起夹了午餐肉与芝士片的三明治,慢悠悠咬了一口,“如果你要载赫叔叔送我上学,就不应该在昨天晚上让他去死。”

 

“哦……那只是我们大人之间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韩王浩笑眯眯地用叉子叉起最后一小块煎蛋塞进嘴里,“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下午我会去学校接你回家。”

 

“嗯,其实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回来。”李清熙拿起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热可可,有些心虚地抬眼看了看她妈妈。好在韩王浩已经吃完了早饭,正站起来将杯盘收到水槽里,并没有余力关心她那并不精湛的演技:“当然可以,那么到家要记得给我报平安。”

 

韩王浩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的那一刻,李清熙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掏出手机给朴载赫发消息:“载赫叔叔早上好^ ^”

 

朴载赫的消息回复很快,很难不怀疑是被韩王浩气得一晚上没睡:“什么事,公主nim。”

 

“是要我帮你带早餐,还是又没抢到演唱会门票?”

 

“都不是,”李清熙说,“下午送我去LOL Park。”

 

“LOL Park?你要偷偷逃课去看谁的比赛?我会向王浩告状的。”

 

“我去看T1的比赛,你忘了我是T1的粉丝吗?”

 

朴载赫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什么瞌睡都清醒了,把他边上的金光熙都给吓了一跳。

“载赫啊,什么事这么激动?”金光熙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朴载赫盘腿坐在床上,一副思考人生的姿态:“我在想要不要把叙彬叫起来看热闹。”

 

金光熙大受震撼:“什么事值得你大早上把儿子叫起来?他会咬你的!难道要我在医院还没开门的时候就带你去打狂犬疫苗吗?”

 

“清熙说叫我下午送她去LOL Park看T1的比赛。”

 

金光熙睁大了眼睛,金光熙也坐直了,金光熙严肃道:“我现在就去把朴叙彬叫起来。”

 

于是,天可怜见的,朴叙彬,HLE战队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ad选手,朴载赫跟金光熙的亲生儿子,早晨六点半被爹妈从睡梦中晃醒,然后从天而降一个爆炸性消息:“什么?清熙要去看谁的比赛?她爸和她哥?”

 

“等一下,她为什么去看T1的比赛不来看我的比赛?她是不是连我哪天打比赛都不知道?”朴叙彬觉得自己被伤透了心,他跟李清熙十八年的交情,甚至都比不过一个T1粉籍。

 

但是他爸不在乎这事,他妈也不在乎这事,没人在意他已经碎掉的心,除了他自己。

 

“等一下,”朴叙彬晃晃脑袋,试图倒出一个晚上过去里面攒住的水,才能缓过来他爸妈到底在说些什么,“清熙有爸爸,还有哥哥?”

 

朴载赫与金光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不知道?”

 

朴叙彬搓了搓自己的一头乱毛,刚想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今天下午是哪两个队的比赛,就被爸妈按着科普了一部十多年前的狗血小说。

 

故事主角还是他们队里那漂亮脸蛋刀子嘴的数据分析师前辈和T1那位魔王教练,朴叙彬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直视韩王浩的脸。

 

天呐,那可是敢扔下孩子甩了李相赫转头就走的男人!

 

等一下,话说李承炯知道这回事么?朴叙彬忽然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个能够颠覆LCK的重大秘密。作为两个队伍的选手,他与李承炯并没有特别亲近,只是作为同期出道生难免经常被粉丝们拉在一起对比,跟李清熙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朴叙彬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公主殿下那张漂亮明艳的面孔,才意识到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狭长锋利的眼尾到底是随了谁。

 

天呐,那可是相赫前辈的女儿!

 

 

朴载赫把李清熙送到LOL Park门口,才发现这姑娘今天还颇为入戏地穿了件T1队服。这么多年过去,T1依旧是那熟悉的红色队标,带着耀眼的星星镶嵌在黑色队服的左胸口。朴载赫看着李清熙那张酷似韩王浩的面孔,对上她那双清泠泠的黑色眼睛,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从李清熙出生起就认识她,但直到这一刻,朴载赫才无比清楚地认识到,清熙身上的另一半血脉到底是来自于谁。

 

“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看?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妈妈打小报告吧?”李清熙有些狐疑地扬起眉。而朴载赫没有回应她的质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哪里来的T1队服?”

 

“在官网买的,还算合身吧?”李清熙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年轻女孩的身材窈窕,衣摆飞起来像轻盈的鹤。朴载赫摆摆手示意李清熙赶紧走,带公主殿下逃课看T1比赛这件事一旦败露他又要被韩王浩念叨三天三夜,他可不想每天被午夜凶铃问候“你怎么还不去死”。

 

其实,作为HLE战队数据分析师的女儿,LOL资深玩家,LCK新一代天才ad朴叙彬的忠实好友,李清熙很少看LCK的比赛。她人生第一次注意到T1是某一次电脑坏了拿去维修的时候,维修店门口贴着大幅的键盘广告,站在中间的少年举起双手对着镜头做出瞄准射击的动作,笑容侥达,意气风发。那一瞬间,李清熙觉得被击中的其实是自己。

 

她看了一眼海报右下角的签名,T1电子竞技俱乐部选手,“Penguin”李承炯。

 

那就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候了。隔着维修店的玻璃窗,李清熙仰起脸,与海报上的李承炯对视,有一种颇为奇妙的感觉缓缓自她胸中浮现。好像她应该认识这个人,而非这样隔着冷冰冰的橱窗,隔着他们之间素昧平生的十八年。

 

今天运气很好,还抽中了赛后的Fanmeeting,只是李清熙逃课来看比赛,摸遍全身上下也没能找到一张可供签字的纸。于是当她走到李承炯跟前的时候,李承炯就看见这个年纪不大的黑发女孩双手递上她的T1队服,指着队服背后“Penguin”名字的下侧,笑眯眯地对他道:“请在这里签名吧。”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觉得心跳好像都停住了。”李承炯后来对柳岷析这样说。柳岷析一手撑着下巴,惊讶道我们承炯居然也到了会春心萌动小鹿乱撞的年纪了吗?真是长大了呀我们承炯。李承炯却对柳岷析摇摇头,说:“不是这样。”

 

“我只是觉得她很熟悉,熟悉到让我觉得很亲切,却又有点害怕。”

 

“可是我又能确信,我从未见过她。”

 

李承炯在李清熙指着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ID,随口问女孩今天不是星期三吗,不用上课?李清熙就很诚实,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是Penguin选手的粉丝,所以逃课来看你的比赛。”

 

李承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笑着说:“那还好我们今天很好地赢了下来。”

 

“是的,所以作为粉丝也觉得特别幸福,”李清熙把手机递给李承炯,弯起嘴唇微笑,“请跟我合张影吧。”

 

李承炯接过手机调到摄像模式,李清熙已经很自然地凑过来比出剪刀手。李承炯举起镜头按下快门,定格在画面里的两张脸凑得很近,穿着一样的T1队服露出相似的微笑神情,有种浑然天成的和谐。而李承炯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那张照片,李清熙已经拿回了手机,冲他挥挥手眨眨眼睛说康桑密达~走到下一位选手那里去了。

 

在李清熙推开家门的时候,韩王浩还没有到家。

 

李清熙已经习惯了韩王浩的早出晚归,作为战队数据分析师,加班是常事,李清熙还跟朴叙彬抱怨过韩王浩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陪她的时间更长,朴叙彬就缩着脑袋不敢讲话。

 

韩王浩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李清熙在客厅的沙发上盘腿坐着盯着手机屏幕傻笑。他走过去帮李清熙把灯打开,问公主nim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李清熙就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挽着韩王浩的手臂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我们晚上吃什么?”

 

为了女儿的面子着想,韩王浩只好装作没看出她的心虚,摸了摸李清熙的长发:“晚上京浩哥请客,我们一起去吃烤肉好不好?”

 

李清熙说好,蹦跶去自己房间里换衣服了,手机还丢在沙发上。韩王浩原本想帮她拿过去,手机屏幕却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亮起来。

 

韩王浩扫了一眼屏幕,正好看到李清熙设为锁屏的那张合照。

 

于是当李清熙光着脚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就看见她那向来温柔好说话的妈妈难得阴下了脸色,用一种极其晦涩难明的眼神注视着她手机屏幕上的那张合照,吓得她顿时一个激灵:“我可以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逃课去看T1比赛的!”

 

“我真的很喜欢Penguin选手,”李清熙观察着韩王浩的神情,感觉好像由阴转晴了一点,小心翼翼地说,“今天还很幸运地抽到了Fanmeeting的名额,所以才会有这张合照——我真的没有故意去打扰人家训练!”

 

“Penguin?”韩王浩听完李清熙的解释,才把手机递回给她,一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神情,“他确实是优秀的中单选手。”

 

“是啊——妈妈你也研究过他吗?他今天的比赛很carry哦!”李清熙见韩王浩好像没生气,便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见到真人之后发现真的很帅,而且他跟他爸爸也很像,他爸爸是Faker选手,妈妈你认识Faker选手吗?”

 

“……下午刚在基地里看了T1的比赛,”韩王浩避开了李清熙的后一个问题,欲盖弥彰地低头看了眼时间,扯开话题,“快走吧,京浩哥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李清熙雀跃地跳起来,正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遭,就听见韩王浩又叮嘱她:“下回不许再逃课去看比赛了,听见没?”

 

李清熙:“噢。”

 

烧红的铁板上,猪五花和牛肋条正滋滋冒着油星,平等地散发出油脂烤化的焦香。李清熙搅了搅碗里的拌饭,盯着烤盘望眼欲穿,这神态叫宋京浩都失笑,问:“怎么感觉我们公主nim今天没吃午饭?”

 

“她逃课跑LOL Park去看T1比赛,能不饿么。”韩王浩毫不留情地揭了李清熙老底。好在宋京浩向来宠李清熙,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听见T1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

 

等李清熙站起来去拿饮料,宋京浩才得空问韩王浩:“怎么去看T1的比赛?”

 

韩王浩有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我都不知道她竟然是承炯的粉丝。”

 

“啊……”宋京浩拖长了声音,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真是……”

 

韩王浩知道宋京浩想说什么,或者说在看到那张合照的一瞬间韩王浩就与他想到了同样的东西。血缘的力量果真如此强大,连白月光都会出现遗传性症状。十八岁的韩王浩仰望李相赫,在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与徘徊间还是落入神明设下的陷阱。而十八岁的李清熙被一众长辈宠得不可一世,组排备选阵容豪华到能在召唤师横着走,却依旧在联盟那么多的选手里一眼就看到了李承炯。

 

因为对彼此而言,他们生来就是特殊的,由命运注定的一家人。

 

韩王浩也说不清他内心是否期待这样的见面,当年他带着李清熙离开的时候李相赫也没有挽留,只是叹了口气用力拥抱了他一下,说王浩啊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祝你幸福。韩王浩心说相赫哥你怎么会期待我离开你能够得到幸福呢。遗憾与愧疚像大雪,将他心中的那棵树压弯,雪化的时候树也被冻死了,新的春天不会让它长出新叶,暖风只会吹过它贫瘠的枝干。

 

孩子是父母爱的证明,但对韩王浩来说,李清熙与李承炯却是他引诱李相赫犯下错误的证据。还是职业选手的时候做直播,韩王浩无心地说过一句如果忽然结婚的话那一定是出大事了啊,可是当真的出了大事李相赫把婚戒递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却没有勇气接过。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韩王浩近乎惶恐地想,他真的准备好了参与李相赫的人生,并将他拽进从此往后一切的流言蜚语么?在那一刻韩王浩才反省自己的确是做了一件错事,他因为一己私欲在过去许多年里与李相赫纠缠不清,为此毁掉了一尊本应该完美无缺的神明。

 

在李承炯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以后无数人猜测他生母的身份,猜测那个面容模糊的女性是个并不懂英雄联盟、被保护得很好的圈外人。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一个十八年前的逃兵,在心脏被从中剖开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选择幸福的权利。

 

李清熙很快就拿完饮料回来,敏锐地察觉到韩王浩跟宋京浩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用玩笑语气说道你们两个在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而韩王浩只转眼看向李清熙,轻声说:“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联赛感兴趣。”

 

“忽然就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对你的了解一直都不多。”

 

李清熙听出了韩王浩语气里那一点没说出口的愧疚,冰镇可乐罐子在手里转了转,放到了韩王浩的面前:“不要紧,我跟叙彬可不一样,我才没有从小就抱着亲妈大腿嚎啕大哭满地打滚着要当职业选手。”

 

她冲韩王浩咧嘴一笑:“其实我的梦想是去南极保护企鹅来着。”

 

 

2

锅里的番茄汤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李承炯抢在李相赫之前捞走了汤锅里的最后一片肥牛卷,顶着他爹长久的沉默和凝视的目光毫无心理压力地把美味塞进嘴里,横竖他也算是李相赫亲生的T1中单,不用担心第二天会因为左脚先踏进俱乐部而被老板开除。

 

“哇承炯今天这么饿吗?相赫呀我们T1食堂今天是没有开张吗?”裴俊植往李承炯碗里夹了个牛肉丸子,直啧舌,“把我们的中单选手饿成这样?”

 

“今天赛后还有Fanmeeting,所以结束得比较晚。”李相赫客观道。

 

“啊……那我们承炯是辛苦了啊,多吃一点下回的比赛也carry吧。”裴俊植又往李承炯的碗里夹了两片肉,在即将捞走汤锅里最后一片午餐肉时终于惨遭李相赫截胡。

 

“对了,”李承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道,“我在Fanmeeting上见到个特别可爱的女孩来着。”

 

听见这话,裴俊植跟李相赫都愣住了,看着对面举着筷子埋头苦吃的少年,都有些难以想象李承炯的脑子里除了肥牛卷和峡谷地图以外还能装得下跟女孩相关的事情。

 

“承炯啊,虽然我跟你爸爸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但是恋爱这种事情在役期间还是……”裴俊植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却被李承炯接下来的话打断。

 

“她真的很可爱哦,笑起来的时候嘴唇是特别的爱心形呢。”

 

李相赫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桌上,裴俊植张大了嘴,在加速的心跳当中,忽然产生一种“等了这么多年好戏终于登场”的激动感。

 

他瞥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李承炯,默默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打开ins,刷出来的第一条更新就是互相关注人企鹅公主殿下。

 

“很幸运的抽中了Fanmeeting,跟喜欢的选手合照啦~”

 

配图是穿着T1外套的年轻女孩贴着李承炯的肩膀比耶,笑得眉眼弯弯,嘴唇是爱心的形状。李承炯很配合地抿起他那遗传的猫唇露出李氏标志性微笑,在边上竖起大拇指。

 

是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张合照,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李相赫面无表情地喊来服务生给自己换了双筷子,装作不在意地试图夹起汤锅里的虾滑,却夹了半天也没能夹起来。

 

裴俊植一边偷笑一边拿勺子帮李相赫把虾滑舀到他碗里,李相赫却盯住了他手机屏幕上的那张合照,默不作声地捏紧了筷子。

 

“俊植叔叔你在笑什么?”李承炯举着筷子,看了看李相赫又看了看裴俊植。直觉告诉他他爹现在的心情不算太好,可裴俊植笑得这么开心算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人明明很关心某个人的情况,却非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很有趣。”裴俊植笑眯眯地往李承炯的杯子里又添了点酸梅汤,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却刚好被李承炯看到。

 

“诶,这不是我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个女孩吗?”在裴俊植按灭屏幕之前,李承炯抢先一步拿起他的手机,一眼看见了还没退出的ins,惊叹道,“你们怎么还是互相关注?”

 

裴俊植的手僵在半空中,顶着边上李相赫凉飕飕的眼刀,得拼命用力才能维持住脸上微笑的表情:“真的?这么巧啊,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看来你们还挺有缘分。”

 

“是啊,她说她是我的粉丝来着。”李承炯依旧无知无觉地在一旁傻乐,完全没注意到李相赫的表情已经变得像一不小心吃到了辣锅里的花椒一样精彩。为生命安全着想裴俊植连忙转移话题,说承炯啊我看赛程过两天就要碰到HLE了,在赛场上碰见叙彬那小子可要好好地教训他啊,我看他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李相赫的脸色更黑了。

 

朴叙彬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李清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抱着胳膊冲他笑:“叙彬啊辛苦了,但是为什么打成这样呢。”

 

朴叙彬把外套揉成一团扔到李清熙旁边的沙发上,撇了撇嘴:“快闭嘴吧公主nim,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给T1加油的。”

 

李清熙装模作样地说叙彬啊你这样揣测我真的会觉得很伤心,难道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值得我来看你的比赛吗?朴叙彬冷笑一声,心说你会关心我的比赛那才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李清熙双手撑在沙发上,往朴叙彬背后看了看,问:“我妈呢?”

 

朴叙彬说:“他被我爸叫走了,应该是有事要商量。”

 

李清熙哦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说:“我出去看看。”

 

LOL Park的后台其实很大,过道弯弯绕绕的,拐角很多。李清熙左逛右逛,因为那张酷似韩王浩的脸竟然也没被人拦下来检查工作证,等转过头才发现已经记不清回去的路了。

 

李清熙一脸犯难地站在那儿,想着要不随机拉个工作人员问路,却见走廊的另一边拐过来一个穿着T1队服的男人。黑发,戴着圆框眼镜,看不出具体年纪,走路的姿态很挺拔,气质也很沉稳。他的胸口挂着工作证,但无需看工作证上的姓名李清熙也能够认出他。他迎面撞上李清熙,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露出了复制粘贴般的惊愕神情。

 

“啊!你是Faker……”李清熙睁大了眼睛,单手捂住嘴巴。她从看LCK比赛起就听着与李相赫有关的传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奇选手本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李清熙跟李相赫对视。与她想象中一样,这位传奇选手的气质其实非常温和,看着她的眼神也很温柔——甚至有些太温柔了,好像在透过她的面孔怀念什么人。

 

荒谬的是,李清熙有一瞬间同样觉得李相赫的眼睛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是走错了么,”李相赫站在过道口,也没有靠近,礼貌地跟她保持着较为舒适的社交距离,“HLE的休息室在另一边,我带你去找王浩?”

 

不知怎么的,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清熙第一次紧张地攥住了自己外套地下摆,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认识我妈妈?”

 

李相赫侧过身,让李清熙先走出去,很轻地笑了一下:“你跟王浩长得很像。”

 

李相赫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李清熙却第一次从他的语气里读出点古怪的微妙感。看着李相赫走在前面的背影,那微妙感便愈发浮上心头。李清熙知道韩王浩在担任数据分析师以前是也是职业选手,却从没有听他提起过他还认识李相赫。

 

“是吗?从小到大很多人这么说,”李清熙试探性地回答李相赫刚才的话,“不过,让他看到我到处乱跑,可能又要生气。”

 

“王浩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性格。”李相赫走在李清熙身侧,好像是笑了一声,提起韩王浩的语气很亲昵熟稔。李清熙愈发地确定李相赫不仅认识韩王浩,两个人还很熟悉,不是一般的亲密关系——可是,当她在家里提起T1的时候,怎么没见韩王浩说过?

 

李清熙知道韩王浩受人欢迎,因此已经认真考虑起李相赫是否真的打算做她后爹。李清熙从小到大就没听韩王浩和其他长辈提起过她那从未出现过的亲生父亲,却也没想过韩王浩会接受什么新桃花然后带着她改嫁,但如果是李相赫的话……

 

“对了,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吗?”李清熙一拍脑袋,转过身轻轻扯了扯李相赫的衣袖,仰起脸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我是T1的粉丝。”

 

“是么?”李相赫垂眼看着她那张与韩王浩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也不知道韩王浩是怎么教的,竟然连神情举止都类似,“我怎么听说你是Penguin选手的粉丝?”

 

“诶,你怎么知道?”李清熙惊讶道,“我是Penguin选手的粉丝,但是有谁会不喜欢Faker呢?”

 

有谁能拒绝Faker呢?李相赫转开目光,没有再看李清熙,心想你家里就有一个。他拒绝了我的求婚带着你逃跑,甚至连教练都不肯做,除了比赛日和旧队友聚餐我休想在其他任何私人场合见到他。我想念他,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想念。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答应了李清熙签名的请求。李清熙走在前面,黑色的长发束起来,背影一蹦一跳,像某种特别活泼的小动物。走到HLE休息室门口的时候李相赫其实还犹豫了一下,但李清熙已经先一步推门进去。

 

“清熙呀,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在后面迷路了吗?”韩王浩正戴着眼镜对着ipad屏幕做笔记,而坐在他身边的朴叙彬看见李清熙跟李相赫肩并肩地走进来顿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朴叙彬用手肘碰了碰韩王浩,他抬起头,越过李清熙的肩膀看见李相赫,抓着ipad的手瞬间一滑,站起来:“相赫哥?”

 

“嗯,”李相赫点了下头,拍拍李清熙肩膀,“清熙不认识路,我刚好碰到了,就带她回来。”

 

“哦。”韩王浩有些紧张地舔了舔下唇,李相赫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在一边的朴叙彬身上顿了顿,转身就出去了。

 

坐在韩王浩边上的朴叙彬被李相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心想大魔王明鉴我真没有一点要介入你们家庭纠纷的意思,我只是作为一个路过的吃瓜群众,刚好在不适合的时间出现在了不适合的地点。

 

韩王浩弯下腰把ipad从地毯上捡回起来,朴叙彬看不清他神情,心里直打鼓,一边担心改天上赛场被李相赫收拾,一边又是风水轮流转今天终于到我看戏的窃喜。

 

想当年朴载赫从中国务工回来还以为他不是亲生的,冲上来就先抓着朴叙彬的手眼泪汪汪说我一定会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请你允许我跟你妈妈在一起吧。朴叙彬那个时候才几岁,被摇尾巴的金毛一扑一个站不稳就摔在了地上,转头就被李清熙嘲笑了两个月。

 

只能说上一辈的爱恨情仇真是错综复杂,才让他们这些当小辈的每天都能赶上新鲜热闹。朴叙彬忽然想起李承炯那张讨厌的脸,颇具精神胜利法精髓地想着你小子也有今天。

 

“妈,”李清熙喊了韩王浩一声,郑重其事道,“我怎么感觉Faker教练他想泡你?”

 

韩王浩:“?”

 

朴叙彬:“???”

 

李清熙还想说什么,朴叙彬已经从沙发上一个弹射起步:“啊你俩慢慢聊,我先去找我爸问问晚上吃什么。”

 

等朴叙彬风一般地卷上门从休息室里出去了,韩王浩才揉了揉太阳穴,把目光转移到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宝贝女儿脸上:“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李清熙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闹了个乌龙,却又笃定李相赫对韩王浩的态度绝对不一般,于是只好将一切都归因于Faker教练还没把她妈泡到手:“……只是觉得他对你的事情很了解。”

 

“是么,”韩王浩不置可否,“那清熙喜欢他吗?”

 

李清熙还是一样的回答:“有谁会不喜欢Faker呢?”

 

闻言,韩王浩愣了愣,那种久违的甜蜜又苦涩的心情再一次袭击了他,像一颗过期的咖啡糖。他把李清熙拉到跟前,摸了摸女孩的侧脸,叹息一样:“是啊,有谁会不喜欢Faker呢?”

 

没有人能在见过李相赫之后还能够不爱他,包括李清熙,更包括年轻时的韩王浩。

 

 

3

 

T1结束比赛,主教练却不见了。

 

李相赫刚刚说去趟洗手间却迟迟没有回来,李承炯被队友们派出去找爹,美其名曰“父子之间应该有心灵感应”,只有他知道那就是一帮不肯迈开腿的懒狗。

 

李承炯边走路边浏览ins主页,刚刷到裴俊植分享的海底捞照片,就想起他在那天晚上提起过的女孩——他后来问了裴俊植,知道那女孩叫李清熙。这么巧,居然跟我是一个姓氏吗?李承炯随口这样说,却见裴俊植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也躲躲闪闪的,好像在看李相赫眼色。

 

怀揣着巨大的怀疑与满满当当的好奇心,李承炯点进裴俊植的关注人列表,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账号,头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李承炯打开企鹅小姐的主页,往下刷新,第一个帖子就是一张合照。

 

“跟妈妈出去吃烤肉。什么时候才能去南极保护企鹅呢?”

 

李承炯久久凝视着那张照片。站在李清熙身边的男人跟她长得很像,笑起来的时候同样都是眼睛弯弯,有柔软的脸颊肉和爱心形状的嘴唇,但这全部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见过这个男人。

 

他和李相赫年轻时的合照,被人用昂贵的相框装裱好,郑重地放在他家的电视机柜上。

 

李承炯小时候问过李相赫那是谁,李相赫则用力抚了一下他的发顶,轻声说:“那是你妈妈。”

 

妈妈?太陌生的词。李承炯摸摸那张合照,很懂事地没有再追问他的妈妈到底是什么人。他很小的时候就记事,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其他同学都不一样。李承炯在T1的基地长大,从小陪伴他的是不同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还有他忙碌却温柔的父亲,却唯独没有妈妈。

 

李承炯记得自己某次窝在李相赫的怀里,仰起脸问:“你和妈妈的关系不好吗?你们为什么不像其他小孩的爸爸妈妈一样住在一起?”而李相赫则摸摸他的头发,语气像叹息一样:“不是关系不好。”

 

“是因为你的妈妈有他自己的选择。”

 

只有几岁的李承炯似懂非懂的点头,在李相赫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咬着手指头做了个甜美的梦。梦里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柔软甜蜜的男人俯下身来牵住他的手,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于是在梦里的李承炯晕头转向地想着,如果妈妈真的这么温柔,他就原谅妈妈有自己的选择。

 

时光飞逝,许多年过去,十八岁的李承炯站在LCK后台的走廊里,猝不及防地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他有些仓皇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掌心都浸汗,抬起脸,就看见李清熙挽着韩王浩的手臂一蹦一跳,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呀Penguin选手你也在这里!今天的比赛很carry哦!”李清熙笑眯眯地跟李承炯打招呼,完全没注意到另外两个人复杂的神情,“妈妈,这是我跟你说过的T1中单Penguin选手。”

 

韩王浩同样笑着冲李承炯点了点头,带着李清熙跟他擦肩而过,落荒而逃一样,没有再回头看。

 

李承炯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在这个情况下好像说点什么都烫嘴,一张嘴就差点咬到舌头。韩王浩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多情,但不知怎么的李承炯就是能看出来他这个时候其实很紧张。于是在那一瞬间便脑子接错了线短路般地喊了他一声:“妈。”

 

这一声喊出口连李承炯自己都愣了。韩王浩下意识地回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李承炯跟韩王浩对视,注视着那双熟悉的,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眼睛,柔软明亮得能装下一切李承炯小时候对于母亲一词的想象。李承炯从没有想过会这样仓促又毫无准备地遇见他。

 

李清熙愣住了。她看着李承炯,好像意识到什么,又马上去看韩王浩,喃喃道:“妈妈?”

 

而韩王浩却只看着李承炯,轻轻眨了眨眼睛,颤抖着嘴唇问:“你知道了?”

 

李承炯点了点头,没敢看李清熙神情,鼻子一酸,咬着牙又喊了一声:“妈。”

 

在短暂的沉默后,韩王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承炯呀,这么多年很抱歉。”

 

李承炯张了张嘴,那些情绪就从心脏里像潮水一样地涌上来,堵在他的喉咙口。他想说没关系,又想问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孩子我对你来说不重要么?他有那么多话想说,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只会流泪的哑巴。

 

李清熙拽住韩王浩的衣袖,电光火石间在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串联到一起,十八年前的故事在这一刻缓缓向她揭下面纱,水落石出背后的真容。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听见身后的声音:“承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三个人几乎同时转过头,就看见一脸惊讶的柳岷析,和走在他身后的李相赫。

 

那一瞬间,走廊的气氛好像凝固住了。李相赫好像也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能凑到一起,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机器人的内置程序短暂损坏,直接就丧失了语言功能。

 

柳岷析转头看看李相赫,又看看面前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的三张脸,真情实感地感叹了一句:“我操。”

 

只有站在一起的时候柳岷析才意识到李承炯这张脸与韩王浩的相似程度有多高,分明是像极了李相赫的五官,同时从一个角度望过来的神情却与韩王浩如出一辙。

 

关于李承炯生母的身份,他们这群人也不是没有猜测,但因为李承炯跟李相赫长得实在太像,才让他们这么多年过去都没得出个确切的结论。崔祐齐有一回倒是提过一嘴,你们不觉得承炯笑起来的时候某个角度有点像王浩哥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会儿李民衡才说王浩哥不是有个女儿么,不太合适吧?崔祐齐又说万一那也是相赫哥的女儿呢?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柳岷析当时还觉得崔祐齐离谱,现在看来fmvp才是他们当中唯一的预言家。

 

一片寂静当中,先有动作的是李清熙。她松开韩王浩的衣袖,头也没回地冷着一张脸从李相赫与柳岷析中间穿过去。韩王浩伸手去拉她,没拉住,被李相赫拦了,委婉地劝:“你让她自己想想。”

 

李清熙其实没走多远,只是拐进了洗手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她觉依旧觉得脑子在发烫。她反复回忆起在维修店门口看到李承炯海报的第一眼,Fanmeeting时李承炯给她签名,还有李相赫看向她的眼神,离开HLE休息室时韩王浩长久的注视,那一帧帧画面如同倒带一般自她眼前回放。

 

那一瞬李清熙双手撑在台面上,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那是我的眼睛。”

 

那双跟她对视的眼睛,藏在那温和沉静目光之下的,还有很淡的哀愁。那是她所熟悉的,与自己一样的眼睛,来自与她血脉相连的父亲。

 

李清熙有些慌乱地逃离了这面镜子,好像这样就可以暂时逃离那些纠缠住她的东西。她一直以为自己与李相赫共享一个姓氏只是因为巧合,却从没有想过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

 

那么,当听见她去看了T1比赛的时候韩王浩是什么心情呢?他隐瞒她十八年也想要逃避的,这么多年缄口不言仿佛从未挂念过的,仿佛不去想不去看就能够不存在的感情,却依旧在重新见到李相赫的那一刻从骨血的缝隙里透露出一丝风声。

 

李清熙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第一次在网站上同时搜索Faker和Peanut的名字,进度条加载完成,网页图片刷新,她看清了那个站在李相赫身边,一头金色短发笑容灿烂的年轻人——那是韩王浩年轻时的模样。

 

他们穿着SKT的队服,那熟悉的红色简直要灼伤李清熙的眼睛。李清熙点开图片放大,看见了李相赫搭在韩王浩肩膀上的手。许多年前的李相赫与韩王浩并肩站在一起宛如天生一对的爱侣,笑容灿烂地看向屏幕外的李清熙,两张年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金色短发的青年沐浴在胜利的光线下真的像威风凛凛的小豹子,李清熙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却只触摸到他们之间时间的壁障。

 

李清熙忽然想起来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她磨着韩王浩带自己去染发。韩王浩是开明的家长,去美容院前一个晚上问李清熙想要把头发染成什么颜色?李清熙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金色吧。”

 

“为什么是金色呢?”韩王浩的神情没有变化,李清熙却觉得他忽然变得很忧伤。

 

但是十六岁的李清熙读不出韩王浩那浮萍一样的忧伤到底是来自哪里,只能张开双臂从后面亲昵地拥抱住妈妈的肩膀,轻轻将下巴搁在韩王浩的肩膀上:“因为金色是很温暖的颜色。”

 

“如果能拥有金色的头发,我会觉得特别幸福。”

 

于是韩王浩就弯起嘴唇笑起来,拉住她的手:“如果清熙觉得幸福,那我也会觉得特别幸福。”

 

那么,妈妈,你现在幸福吗?

 

李清熙想起韩王浩送她上学,她转头看着韩王浩形单影只地走进面目模糊的人海里。放学后韩王浩来接她,牵起她的手微笑,用闲聊口吻问她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李清熙摇摇头,仰起脸说我想回去玩游戏。韩王浩带李清熙在召唤师峡谷双排,看见对面Hide on bush的ID时愣了很久,哪怕那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在李清熙生病的时候韩王浩一整个晚上都陪在她的床前,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好像有烫得不行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第二天早晨李清熙睁开眼,偏过头就看见韩王浩在窗前站着,见李清熙看过来的时候笑得很疲倦,分明病的是她,他却像一株伶仃的白杨。

 

韩王浩那么爱她,李清熙想,那他一定也有那么爱李相赫。

 

李清熙靠住墙壁,双手捂住眼睛,肩膀轻轻地颤抖着,眼泪从指缝里流下来。她并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感到愤怒,只是代替韩王浩与李相赫感到遗憾。他们有那么美丽的相遇,倒映在回忆的水池里,却好像一弯怎么也捞不起的,破碎的月亮。

 

4

 

离开LOL Park以后,李清熙没有回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王浩和李相赫,索性一头扎进首尔冬天的冷风里。夕阳的波澜铺洒在高楼与街道之间,再静静沉没进地平线。李清熙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上坐着,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提醒是裴俊植。

 

李清熙犹豫了一下,接了。

 

“企鹅小姐,为什么不接你妈妈的电话?”裴俊植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并不觉得她忽然离家出走是什么天大的事,反而让李清熙松了口气,“我们都很担心。”

 

“俊植叔叔,”李清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闷闷地说,“今天晚上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李清熙暂时还不想回家面对韩王浩跟李相赫,决定今晚先在关系亲近的叔叔家里躲一躲。但不知怎么的,裴俊植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你先过来吧。”

 

李清熙站在裴俊植家门口。

 

她有些焦躁地按响门铃,不安地等待着,想要在看见小裴叔叔和志宣阿姨的第一秒就向他们哭诉韩王浩到底向她隐瞒了一个多大的秘密。而门背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被打开了,李清熙仰起脸,却对上了李承炯猛然睁大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清熙早已经准备好的眼泪被迫憋了回去。她红着眼眶瞪着李承炯,而从没见过这阵仗的李承炯一见到李清熙就慌了阵脚,手忙脚乱地把她拉进门:“……不是!你先别哭啊!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们是十八年了都没见过面的亲兄妹吗?”李清熙狠狠剐了李承炯一眼,企鹅公主这辈子都没被人骗这么狠过,刚还极力压着的那点情绪噌一下地就冒上来了。李承炯心想是爸妈瞒着你又不是我瞒着你,我也是家庭狗血爱情故事受害者你瞪我干嘛啊?但一想到这好歹也是自家妹妹生怕被亲爹教训不能打不能骂只好咬牙忍了。

 

因为两个人在门口僵持太久,过道上的声控灯熄灭了,房间内的灯光映照在李清熙的瞳孔,模糊了她有些锋锐的眼部轮廓,那张皎白秀丽的面孔便显露出一种柔软无害的气质,看得李承炯顿时泄了气。他端详着李清熙心想这就是他的妹妹么,难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好像曾经见到过。

 

裴俊植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立在玄关的那两尊人形石像,语气自然地说清熙来了?那跟承炯一起进来先吃晚饭吧。李清熙这才别别扭扭不情不愿地跟在李承炯身后走进来,但明显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在抗拒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俊植叔叔,你怎么没说他也在这里?”李清熙见了裴俊植就先告状,而裴俊植则拍拍李清熙的脑袋,说:“之前你不是还说喜欢Penguin选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见他爸,跟你一样来我这儿逃难呢。”

 

而李清熙现在只想穿越回一个星期之前找到那个还是李承炯粉丝的自己,告诉她这一切的真相。

 

李清熙被裴俊植按着在餐桌前坐下,李承炯的位置就在她旁边,两个人刚打算开口说话就被笑盈盈的志宣一人塞了一双筷子:“来都来了先吃饭吧,相赫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我爸要过来?”李承炯更食不知味了,“不是,你们跟他说了我妹也在这里?”

 

“这就变成你妹妹了?看来相赫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们两个相处得还挺好,”裴俊植看了他一眼,“相赫自己打电话过来问的,我可没出卖你们。”

 

裴俊植耸耸肩膀:“虽然王浩跟相赫表现的很慌张,但我还是支持他们早点跟你们说清楚——也省得我在中间当传话筒。”

 

“你们是不知道这十八年来我夹在中间有多么难以做人,好在终于让我等到今天了,”裴俊植一看就是对做家长的那两位怨念颇深,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终于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王浩的性格一直都有些别扭,这也就算了,相赫竟然也跟着他胡闹?都在首尔还能处成平时不见面也要相互打听的关系,真以为自己是离婚夫妻吗?”

 

李清熙跟李承炯被裴俊植这掷地有声的“离婚夫妻”给镇住了,沉默好一会儿,李承炯才开口问:“所以他俩现在……”

 

裴俊植:“没结婚,没分手,一场恋爱谈二十年的关系。”

 

李清熙和李承炯同时大受震撼,于是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而门铃响得也恰到好处,就在李清熙放下筷子的时候,李相赫已经推门进来。

 

裴俊植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哟,王浩没过来?”

 

李相赫笑了一下,周身那种凝重的气质也跟着融化些许:“他正在家里,嗯……组织语言。”

 

组织语言想着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他跟李相赫分开的这十八年。

 

裴俊植也跟着戏谑地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肯跟你回去了?”

 

李相赫柔软的目光落到李清熙的脸上:“那还得谢谢清熙,他担心她。”

 

李承炯撇嘴,语气酸溜溜地说我也没回家怎么没见我妈关心我?李清熙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原本看见李相赫有些紧张的情绪也因为他这一句打岔放松下来。

 

就因为这样李清熙才晕乎乎地跟着她那十八年没见过面的亲爹和亲哥哥上了车。她坐在后排,跟李承炯肩并着肩,抬眼瞥见前面李相赫专心开车的背影,有些犹豫着开口:“其实,我妈妈……”

 

“嗯?”李相赫没回头,却在等着李清熙继续往下说,一边李承炯的耳朵也悄悄竖起来。

 

“小时候,我其实猜测过他跟你分开的原因,无非是不合适,不能共情,或者他不爱你,”李清熙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静静地把侧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

 

“今天还没有碰到……还没有碰到承炯的时候,我们在HLE的休息室里,他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能看出来他有一点紧张,还有一点期待。”

 

“他期待他的女儿可以像他一样认可你,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原来很爱你。”李清熙吐出一口气,觉得有酸涩的液体顺着车内的暖气倒灌进她的胃里,然后她听见李相赫说:“我知道。”

 

“我跟王浩并不是因为矛盾才分开的,”李相赫说,“是因为王浩他……想要保护你们,也想要保护我。”

 

职业特殊性带来的关注度让他们很难躲避开外界的目光,李承炯在成为职业选手以后对这一点深有体会,作为Faker选手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之下,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太多人的指指点点。李承炯如此,而李相赫则更甚。

 

他头顶的光环太过沉重璀璨,以至于李承炯根本就无法想象当他公开自己拥有一个同性情人——甚至还是自己的前任队友时会遭受怎样的非议。李相赫自己或许不在乎这些,但是韩王浩替他在乎。

 

因此李承炯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责怪韩王浩,因为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李承炯就意识到,韩王浩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与李相赫。

 

韩王浩在大部分时刻都很勇敢,却只在与李相赫相关的事情上举棋不定、犹豫徘徊,是因为对于李相赫,他有太多的爱。

 

韩王浩在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就知道李相赫他们回来了,匆匆走到楼下,客厅的灯还没有打开,他已经被扑过来的李清熙跟李承炯一把抱住。

 

他愣住了,原本打好腹稿的说辞也全都忘了个干净,越过李清熙的肩膀他看见李相赫含笑的眼睛,在剧烈的心跳声里他听见李清熙贴在他的耳畔小声说:“妈妈,我们都爱你。”

 

FIN.

 

还是老规矩按韩国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发~祝花花酱生日快乐!今年也请一切顺利吧!

 

 

 

 


Echo

在镜头前动手动脚被制裁了

但感觉lsh很爽

今天比赛,看的我也很爽

太帅了nut神

在镜头前动手动脚被制裁了

但感觉lsh很爽

今天比赛,看的我也很爽

太帅了nut神

Penuins

斑马鱼饲养指南

*主壳花,微量芽驼,实验室弱智科研日常

    

   “我们实验室暑假要来个小孩。”

       宋京浩往李相赫办公桌上一靠,很没形象地宣布。

       没等李相赫回答又自顾自地补充细节。

       “我发小,今年刚上大二。真的发小,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种。”

       ......

*主壳花,微量芽驼,实验室弱智科研日常

    

   “我们实验室暑假要来个小孩。”

       宋京浩往李相赫办公桌上一靠,很没形象地宣布。

       没等李相赫回答又自顾自地补充细节。

       “我发小,今年刚上大二。真的发小,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种。”

       李相赫盯着电脑屏幕,头都没偏一下:“好好的暑假怎么想到要来实验室啊。”

        “为了拯救他的综测。”

        “综测还需要特意拯救?”

       宋京浩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此刻是他在求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李老师一样啊。”

       李相赫终于从文献里分出一个眼神给他:“你们课题组不也缺人吗,怎么不跟金赫奎一起带?”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突然红了脸:“我还没告诉他赫奎的事情。”

       李相赫并不介意面前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自己校友搞实验室恋情,眼睛一挑:“怎么谢我?”

       宋京浩心一狠:“请你吃饭,位置你定。”

       实验室巴不得有免费劳动力。

       “成交。”

       于是三天后,宋京浩把韩旺乎带过来,潇洒地往前一推:“人交给你了。”

       见韩旺乎第一眼李相赫其实有点意外,看脸嫩得像高中生,书包一背就能去教室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李相赫差点在kkt向宋京浩轰炸“我不收童工”。

       韩旺乎昨天刚回家,还没来得及跟爸妈联络一下感情,就像个山芋一样,从家里转手到宋京浩再到李相赫这里。

      不熟的时候韩旺乎一向很乖,不等李相赫开口先自我介绍,名字学校一条一条,外表很具有迷惑性,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相赫看着垂着头的小孩,大概是第一天来的缘故,衣服穿得很正式,低下头时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李相赫盯着面前这个毛茸茸的脑袋愣了三秒钟,脑子里想的是五分钟前他在门口听到韩旺乎大骂宋京浩是笨蛋的场面。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对面的人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

  

       说是呆在李相赫的课题组,韩旺乎其实不常见到他。李相赫在发给他一份斑马鱼饲养指南后采取全然放养的态度,他真的很忙,韩旺乎为数不多地遇到几次,竟然是在食堂。

       李相赫本来性格就好,人也彬彬有礼,颇受食堂阿姨偏爱,只有他能在食堂关门的前十分钟喝到阿姨预留的最后一碗绿豆糖水。

      但韩旺乎一来,他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韩旺乎嘴甜,人又长得可爱,几句话就把阿姨哄得喜笑颜开,打饭时手都不抖了,还隔三差五偷偷问韩旺乎有没有喜欢吃的菜。

       李相赫刚在宋京浩对面落座,就看到阿姨把最后一碗糖水端给了韩旺乎。

       李相赫擦了擦眼镜,深感人生无常。

       但是韩旺乎犹豫了一下,很有职业精神地把糖水推给对面:“相赫哥你喝吧。”

       李相赫把碗推了回去:“不用。”

       宋京浩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我喝吧。”

       然后他收获了来自韩旺乎和李相赫的两个白眼,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有这种场面他一定叫上金赫奎。


       “这台机器的玄学是,单数天要穿黑衣服,双数天要穿白衣服,不然它就跑不出来数据。”

       韩旺乎确认了一下,现在是4202年对吧。

       但是师兄师姐的表情都很严肃,韩旺乎小心翼翼地问:“李老师也信这个吗?”

       “李老师说自己不信这个。”师姐一脸正气:“但是他也会在跑数据的日子偷偷换上对应的衣服!”

       韩旺乎绝倒,认命地拿出手机敲备忘录,生怕自己冒犯了实验室这位祖宗。

       说实话,韩旺乎并没有特别注意过李相赫衣服的颜色。

       其根本原因是李相赫每天白大褂不离身,口罩手套都半永久,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职业标杆。

       但是老天确实格外偏爱韩旺乎,隔天他就见到了衣服从脚踝湿到腰间,镜片上都带着水珠的李相赫。

       他们实验室在地下一层。韩旺乎本来觉得这设计挺好的,空间足够大还便宜,直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雨淋下来,现在他只想打开设计师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水有没有今天实验室进的水多。

       实验室器械都贵,把他们卖了也买不起,连一向寻不见踪迹的李相赫都到了实验室,往那些巨大的机器上盖塑料膜。

       隔壁课题组的孙施尤同学一边拿桶往外舀水一边输出至理名言:“和医学沾边的东西都贵,除了医学生。”

       韩旺乎隔着三个水桶冲宋京浩喊,你也没说我来了还要抗险救灾啊。

       宋京浩吼回去:“水声太大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最后的最后,当水终于退下去之后,从脚踝湿到腰间的李相赫和同样从脚踝湿到腰间的韩旺乎面面相觑,李相赫突然开口:“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韩旺乎和李相赫提着相同品牌的咖啡回实验室的时候赢来了整个课题组的目光。

       他被目光聚焦得有点毛骨悚然,偷偷问旁边的崔玄準:“李老师没有请过别人吗?”

       崔玄準歪着头想了一下:“之前请过一整个课题组喝可乐。”

       那就是嘛。韩旺乎松一口气。

       崔玄準伸出了手,比了个“四”:“四个人喝一瓶。”

       韩旺乎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你长着这样一张脸,换我也请你喝饮料。”

       崔玄準显然是最近看多了言情小说,继续发散思维:“这样想的话,你来之后李老师也不迟到了,你说不会是……”

        “是因为我来的时候赶上了迟到罚款制度正式运行。”韩旺乎及时打断:“少看点霸总小说吧,我可不想被叫学术妲己。”

       “那是隔壁课题组金赫奎老师的外号。”崔玄準头都没抬:“不过重点在妲己,不在学术。”

       “不然,宋老师也不会被迷得死心塌地了。”

       韩旺乎整个人一激灵:“京浩哥和赫奎哥在谈恋爱?”

       “对啊,谈了好久了,虽然他们两个都不张扬。你跟宋老师不是很熟吗,怎么……”

       崔玄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嘴捂上,眼睛里全是绝望:“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宋京浩再次拜访了李相赫办公室。

       “韩旺乎他扔我鼠标啊!我发顶刊的时候用的鼠标!我犹豫了好久才买的那个巨贵的鼠标!”

       李相赫眼睛都不抬一下:“谁让你不告诉他的。”

       “那不是留给他接受的缓冲时间……不对,”宋京浩把李相赫的笔记本屏幕按下去:“你到底站哪边啊。”

       李相赫和他对视三秒钟,宋京浩发誓他在李相赫的眼睛里看见了明晃晃的嘲讽。

       宋京浩痛心疾首:“我们不是best friend吗!”

       “不是,”李相赫说:“是 just friend。”


       韩旺乎平心而论,在实验室养斑马鱼和在超市大卖场养食用鱼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呀你怎么敢轻视我最爱的职业!”得知他的想法后,孙施尤大声反驳:“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超市售货员,所有零食糖果可以随便吃。”

       “那现在呢?”

       孙施尤抖了抖手里的移液枪:“现在我在研究高油高糖环境对斑马鱼的影响。”

       “终究是成为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

       “我没有。”孙施尤飞快地封好离心管,塞进液氮桶,然后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包薯片。

       韩旺乎觉得不可思议:“你实验组的斑马鱼没出现什么症状吗?”

       “有啊,肥胖,生育功能降低,啊还有,缩短寿命。”孙施尤咬着薯片,语气含含混混的:“但我又不是鱼。”

       但孙施尤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准确来说,是在他偷了制冰机里预备解剖时用的冰块兑可乐之后戛然而止。

       冰块盗窃犯在一天后喜提肠胃炎,一时间实验室所有人都在感叹老天有眼。


       韩旺乎的暑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顺风顺水,某天发烧烧到三十九度,人没有胃口,但鱼不能饿着,于是拖着一个意识昏沉的脑子爬起来喂鱼。

       知道这件事情的宋京浩打电话给李相赫大骂他是黑心资本家。

       “你说谁发烧了?”

       “韩旺乎!”宋京浩咬牙切齿:“李相赫我诅咒你一辈子做不出好数据。”

       但是他的怒气并没有得到应答,李相赫手机扣在桌面上,人已经冲下楼了。

       实验室磨蛋黄的滤网换了新的,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孔眼,韩旺乎一边拿钵杵耐心地碾一边腹诽,哪个傻逼把蛋黄放冰箱里冻这么硬。

      他深吸一口气,拨开额前细细碎碎垂下来的刘海,打算等蛋黄化冻之后再磨。

       然后他听见门口机械女声提示人脸识别通过,锁舌打开的声音。

       他如有所感地抬起头,看见了李相赫。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相赫。

       他在韩旺乎开口问出问题之前,把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三分钟,久到李相赫冰凉的指尖都被蒸腾上了一点热意,韩旺乎才后知后觉鱼房里的温度好像设置得太高了一点,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轻微的缺氧。

       “好像是有点发烧。”

       如果不是氛围不合适韩旺乎真想翻个白眼。那当然,如假包换的39.2度,出门前体温计刚量的。

       李相赫接过了他手里的钵杵,勒令韩旺乎搬个塑料凳子旁观。

       “等我五分钟,我送你回家。”

      很久不做这些杂活的李老师撸起袖子磨了五分钟,最后黑着脸把比平时稀薄一倍不止的蛋黄水倒进鱼缸。

       “哪个傻逼把蛋黄放冰箱冻这么硬。”

  韩旺乎没忍住笑出来,头仍然很痛,鼻子也不通,但就是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怎么这么可爱啊,这个人。

  怎么这么可爱啊,李相赫。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夏天一转眼就过去。韩旺乎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看到长居实验室门口的流浪猫亲近地蹭上来,还觉得恍惚。

  按玄学来说今天应该穿白色。他犹豫半天,还是把黑色T恤塞回了箱子里。

  宋京浩的车停在楼下,已经不耐烦地响了几声喇叭。韩旺乎一步跨两节台阶,终于在下到二楼的时候,透过梧桐树叶的阴影,看到了李相赫的身影。

  李相赫自然地接过箱子,替他带上车门,韩旺乎扒着窗户,一时间竟然非常、非常不舍。

      李相赫对他眨了眨眼睛:“下个夏天见。”

  

  END.

Echo

机器猫消失了!

参考文献见p3p4

无字版在后面

机器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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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落
  #恋光 #少女歌剧 #爱城...

  #恋光 #少女歌剧 #爱城华恋 #神乐光


画师@ Danji _ Bang 

  #恋光 #少女歌剧 #爱城华恋 #神乐光



画师@ Danji _ Bang 

yu

热榜上的后续不知道有没有人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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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o
相合猫不语,只是一味啃手转圈圈...

相合猫不语,只是一味啃手转圈圈

望湖兔不语,只是一味暗爽躲镜头

伟大的1209照耀着我们

相合猫不语,只是一味啃手转圈圈

望湖兔不语,只是一味暗爽躲镜头

伟大的1209照耀着我们

Mykookie

Day6

乱炖+多cp_洁癖请自行壁垒



说在Day6之外:

终选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每个选手心里会有不一样的答案。这也是为什么相亲大会从没说过终选/结伴=在一起/谈恋爱的原因。

爱与不爱不是非A即B的关系,至少在相亲大会这个平行世界里,对于lck的选手而言,还有很多爱情之外的东西值得他们耗费精力和心思去获得、去维护,甚至去索取,以至于成为遗憾、成为执念。

但因为这只是一篇捡手机,我本人能力有限,所以很难也没必要表达多么深刻的思想,大家就当是一个温暖幸福快乐的平行世界来看就好~(没法做成硬菜,就当是饭后甜点或者小零嘴)

Anyway,没有时间感慨了!紧随其后迎接我们的将是Day7...

Day6

乱炖+多cp_洁癖请自行壁垒



说在Day6之外:

终选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每个选手心里会有不一样的答案。这也是为什么相亲大会从没说过终选/结伴=在一起/谈恋爱的原因。

爱与不爱不是非A即B的关系,至少在相亲大会这个平行世界里,对于lck的选手而言,还有很多爱情之外的东西值得他们耗费精力和心思去获得、去维护,甚至去索取,以至于成为遗憾、成为执念。

但因为这只是一篇捡手机,我本人能力有限,所以很难也没必要表达多么深刻的思想,大家就当是一个温暖幸福快乐的平行世界来看就好~(没法做成硬菜,就当是饭后甜点或者小零嘴)

Anyway,没有时间感慨了!紧随其后迎接我们的将是Day7的真心话和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