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哀《白昼之下》(13)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十三章
车窗开了一半。东京二月初的寒风仍显料峭,随着轿车在目黑区笔直的街道上迅速地前行,毫无保留地灌进车内。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仪表板,方才灰原哀按下车窗时,他并没有立即关上暖风,而是将车里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作为冷风的代偿。后视镜里映出助手席上安静的少女,灰色大衣的牛角扣并未扣上,竖起的衣领掩住半张脸,与细白的皮肤形成对比,更衬得一双眼眸碧绿、幽深。
工藤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他们刚刚越过铅灰色的目黑川。虽然是冬天,桥下的河流却并未冰封,只在阴霾的天空下缓缓流淌,持续不断...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十三章
车窗开了一半。东京二月初的寒风仍显料峭,随着轿车在目黑区笔直的街道上迅速地前行,毫无保留地灌进车内。
工藤新一瞥了一眼仪表板,方才灰原哀按下车窗时,他并没有立即关上暖风,而是将车里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作为冷风的代偿。后视镜里映出助手席上安静的少女,灰色大衣的牛角扣并未扣上,竖起的衣领掩住半张脸,与细白的皮肤形成对比,更衬得一双眼眸碧绿、幽深。
工藤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他们刚刚越过铅灰色的目黑川。虽然是冬天,桥下的河流却并未冰封,只在阴霾的天空下缓缓流淌,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寒冷的水汽,令周围行人寥寥。
或许因为并未意识到侦探投来的目光,出神凝视窗外的灰原哀没有说话,反而是车载导航发出了平板的语音提醒。工藤新一转动方向盘,重新拐进主路,灰原这才一改方才沉默的状态,往驾驶席的方向偏过头来。
“怎么了?”工藤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灰原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她同他短暂地在后视镜里对视,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在想……案子,”她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说,视线投向二人之间的液晶屏幕,那上面的导航路线就快走到尽头,“在想凶手可能的作案手法。”
“想出来什么没有?”
灰原哀摇摇头:“没有,原本推测了几种,后来意识到还是要先看现场,就放弃了。”
工藤闻言看了她一眼,哑然失笑。灰原哀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撅起了嘴。
“不错。”他愉悦地肯定道,忙里偷闲地伸出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头发,“事实与真相是来自于现场调查,而非主观揣测——道理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是因为大家都会下意识依据自己的经验么?所以会存在偏差?”
“灰原很有悟性嘛。”工藤笑了笑,神态轻松,“这个弯路所有人都要走,连竹部刚进警视厅的时候都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适应,我本来还想看你会在这里耽搁多久,没想到灰原自己就意识到了。”
“哦,这是在夸我么?”听到工藤的话,少女唇角微翘,侧头看了他一眼。工藤只是扶着方向盘笑而不语,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又双双转开了脸。
车内的风停了下来,导航终于提示他们已经抵达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方才竹部昌辉紧急告知工藤新一的案发现场。这是一栋具有洋式风格的独栋别墅,米白色的石材外立面低调中不失华丽,昭示着屋主的品味。
别墅外已经拉上了警戒线,矮墙一侧靠着辆地方交番的自行车,旁边立着一根交番警员执行公务用的棍子。工藤在路边停好车,沉静地环顾四周。这起案件发生在目黑的高级住宅区,报警人是死者的丈夫。在电话里竹部的叙述中,案发现场的情况堪称恶劣,尽管地方交番的警员已经对现场做了先期处置,行凶者手段之残忍却仍令竹部昌辉觉得生平罕见。
或许……自己并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就贸然带灰原一起来。
“我们不进去吗?”
灰原哀用手掩着大衣,从车门里钻出来。她走到工藤身边,看他正出神地注视着庭院,不由得疑惑发问。
她抬起手,探询地指了指通往别墅的小路,手腕却被工藤新一一把抓住。后者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英俊的面容上有不容置疑的凝重:“灰原。”
“……嗯?”
“等下进到案发现场,你记得一直跟在我身后。”工藤新一沉声道,下次不能再答应得这么轻易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果害怕的话,要告诉我,我让博士过来接你回去,但是千万不要硬撑,好吗?”
灰原哀微微睁大眼睛。工藤新一瞳色冰蓝,在东京下午阴沉发灰的光线下,显现出一种清透的明亮。侦探抓着她手的动作很坚定,她感受到他的温度,以及他所传递的照顾与关心。
——是如此久违的暖意。
“嗯,好的。”
于是她顺从地回应他,甚至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工藤新一有些惊讶地看到面前的少女粲然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她唇角的弧度里看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依恋。他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少女很快抬手牵住了他的衣袖,像是在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的承诺。
“去破案吧。”他听到她轻声说道,飘散在风里的声音既期许,又坚定,“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大侦探。”
工藤新一平静的心,莫名就漏跳了一拍。
周中,工藤所带领的搜查一系新接了一件案子,从搜查二课搜查三系跨课转给他们,交接时二课的目暮警部还特意亲自跑了趟一课的办公室,足见重视。
从去年秋季起,警视厅便开始逐步推行内部电子信息化的进程。今年年初一系三人加班加到吐血,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清理历代前辈积攒下来的纸质文件,完成电子系统的归档。现在系统的搭建已经完成,试运行也颇为顺利,不同部门想要交接案件不过也只需要在电脑上轻敲键盘,便能完成处理。
听到目暮十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办公桌前的工藤新一抬起眼,神情里带上了些许惊讶。他面前的系统刚刚刷新出案件记录,警部补拉开了百叶窗帘,正想细细研读一番。他起身迎接目暮十三,后者欣然点了点头,说:“工藤老弟!”语气如释重负。工藤失笑,他从旁边拖来一把转椅,请目暮在自己身旁坐下,目暮的眼神已经投向了他显示器上的笔录,不由得叹了口气。
工藤坐在椅子上转了半圈,两条长腿交叠,凑近屏幕和目暮一起阅读案情记录,神情专注。目暮十三侧过脸,沉默地注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
工藤新一的阅读速度很快,他专注时眉头微蹙,右手虚虚握拳,大拇指和食指的关节抵在嘴唇上。笔录是地方交番的年轻巡查做的,中规中矩。他简略读了两遍,便转过头,向目暮投去一个探询的目光。
工藤和目暮的朋友关系始于一场意外。在工藤尚在帝丹高中读书时期,目暮十三曾奉命去美国洛杉矶出差,引渡一个国际通缉的犯人。其时他还没有调任到现在的搜查二课,而是以警部的身份负责一课三系的强行犯搜查。
目暮的英语不算好,出国引渡算是缺少人手时的临危受命。人在语言不通的环境里便容易束手束脚,谁知,正当目暮十三坐在飞机座位上担心自己的洛杉矶之行时,却听到周遭一阵喧哗,紧接着便被告知发生了命案。他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待他和机组乘务人员解释过自己的身份,出示了警官证,好不容易赶到了位于飞机后方的案发现场,却发现现场已经被人完好地保护了起来。现场周围除了乘务组也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其中让人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一个面容清秀,看起来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目暮前辈,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疑点吗?”
工藤新一的声音将目暮十三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抬起手,正了正头上橘黄色的帽子。工藤拿起桌面上的笔记本,方才他一边关注案情,一边做了笔记。纸页上字迹清隽,箭头的指向一目了然,英俊的青年用手指敲了敲页面中央留白的位置。
“……本周三上午九时,死者在荒川区一处小巷中被发现,推测尸体发现时间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以上。经鉴定死因是酒后被剃刀洞穿肝脏,露天寒冷加之失血过多而死。在犯罪现场发现了插在死者后背上、洞穿腹部的剃刀,刀柄上系有一条丝绸方巾。除了死者本人的指纹以外,现场并未发现第二人的痕迹。”
工藤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一下案情,双眼微眯:“我刚看了地图,距离第一现场两条街以外,不就是三河岛的韩国城?”
“没错,发现人就是报案人,在韩国城工作,因为迟到抄近路,所以闯进了案发现场。”
工藤轻敲桌面:“那条丝巾也带回来了?”
系统里有张展开的丝巾照片,红底黑花,上面凝固着大片干涸的血迹,颜色极深。
目暮颔首:“嗯,科学搜查研究所那边正在鉴定,我来找你前和他们联系,丝巾上没有检出任何指纹——连死者自己的都没有。”
“怎么忽然想到把这个案子转过来?”工藤忽然发问,他指指屏幕上的报告,“三河岛周围比较杂乱,监控都坏得差不多了,犯罪现场的痕迹又很干净,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的话……”他轻轻叹了口气,“就几乎可以排除自杀了。”
“你怀疑激情杀人?”
“不太合理,”工藤沉吟,“我很少见到连丝巾指纹都处理了的激情杀人。”
他说得很谨慎,目暮长舒一口气,抬手在后辈的肩膀上拍了拍。他来时拎着一个夹子,刚才一直压在桌面上,听到工藤的分析之后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沓卷宗和一张彩打的照片。
“工藤,你看看这个。”
工藤依言而行,他拿起照片,眼神变了:“这是……”
照片是用警视厅标配的打印机打出来的,纸质粗粝泛黄,看起来在空气中暴露了有些年头了,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由于卡墨的原因,横亘着一条难看的黑色横线,但还能清楚地看出拍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工藤表情凝重,“也是丝巾?”
同搜查二课新发现的红底丝巾不同,旧照片上的丝巾呈现暗绿色,上面绘有妖艳的黑色花纹,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阴沉。两条丝巾上的印染花卉虽然形态略有差异,但很明显属于同一种。
目暮轻咳一声:“这是我还在搜查一课时处理的一个案子,新一你那时候还在美国上学,”工藤翻开照片下的卷宗,果然在记录日期一栏看到了两年前的一月份,“是个相当恶劣的案件。两名受害人是亲姐妹,在台东区有一栋楼的房产,经济来源就是做房东。案发当天下午租客去敲门交房租时,发现她们双双被人用斧头砍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们身上的致命伤很多,都在后背,每道伤口深浅不一。凶器被人放在门边——斧柄上系着一条丝绸方巾,和这起案子很相似。”
“周围的居民区因此动荡了一段时间吧?”
“你怎么知道?因为这个案子,台东区和文京区还卷起了一阵安装监控的风潮,人心惶惶啊。”
工藤扯了扯嘴角,笑了声:“但是一直没再出现过第二起。”
“……”目暮看他一眼,工藤倒是神色如常,“我说得对不对?”
“你之前看过这个案子?”目暮奇道,松了口气,“看过的话就方便多了。我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可能有联系,特意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他把文件夹放回工藤的办公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新一。”
工藤目送着目暮十三离开搜查一课的办公室,抬手摸过手机看了看消息,又将屏幕倒扣回桌面上。他缓缓将目光放远。百叶窗帘已经拉开,远处的港区高楼大厦林立,在阴沉的天空下黑压压地绵延,形成大都市独特的天际线。
工藤双手交叉,抵在脑后,他靠在身后转椅的椅背上,薄唇紧抿。
“两起案件的犯罪现场都有丝巾么……”
“——工藤,你认为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做的吗?”
水龙头开着,水槽塞子也被拿开了,晶莹的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洗碗池中摞起来的一堆碗碟。工藤新一满手都是水,他甩了甩手,试图仅仅依靠右手的两根指头就把左侧的衬衫袖口卷起来。一旁的灰原哀见状过来帮他,她拍了拍工藤的手臂,示意他将另一边胳膊也递过来,又忽然抬头,问了他这个问题。
这周末工藤难得休假。中午,阿笠博士煮了越南火车头牛肉粉,清淡鲜美的汤汁搭配新鲜的豆芽,煲汤产生的氤氲热气在厚重的冬日里给家中平添了几分暖意。三人围在一起用餐的时候,工藤本来忍不住想把发生在荒川的那起剃刀凶杀案讲给博士听,最终却还是在灰原调侃的眼神中放弃了这个想法。
博士往牛肉粉中加甜辣酱的动作十分豪迈,他们今天买的这款甜辣酱的质地又实在是像血。他往外挤第一下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酱汁崩了半桌子,那情景连灰原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因此为了博士的精神健康,还是暂时算了吧。
好在他还是可以和灰原讨论案情。两个月以来,无论在Line上还是在周末见面时,工藤总能和灰原聊得投机而合契,这给他忙碌的生活里平添了一抹亮色。她是如此迅捷地跟上了他的思路和节奏,适应之快,甚至没有丝毫迟滞。
灰原帮他卷好衣袖,工藤便放心大胆地探手到洗碗池里捞盘子。他把水龙头关小了些,客厅里传来博士追综艺的声音。想起灰原的问题,工藤摇了摇头:“不觉得。”
侦探修长的手指抹过瓷质的盘面,确认擦净后再递给灰原,一传一接,赏心悦目。
灰原哀点了点头:“嗯,我想也是。”
“为什么?”他有意试探。
灰原哀慢条斯理地拿起软布,擦干盘子上的水渍:“两年前的案件里,死者的伤口被人砸得乱七八糟,轻重不均,是砍到最后杀红了眼吧?今年的案件却用剃刀准确地插到了肝脏,一击毙命。这是其一。”她将盘子放回架子,从工藤手中又接过一个,徐徐道来,“其二,这次的案件无论是地点选择、杀人手法还是现场痕迹,无一不显示着犯罪者极强的条理性。”她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我不认为两年的时间足够给人带来这样的改变……怎么了?”
工藤新一的眼睛一眨不眨,定定地注视着她。
茶发少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工藤,我脸上……有东西吗?”
语调犹疑。
工藤新一这才反应过来,闻言笑了一声。
“灰原,你……要不以后来警视厅工作吧?”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又很快弯下腰去,声音含糊,“刑事科太累,你去总务课或者科警研都很好,平时可以……做做痕检什么的。”
灰原哀不解:“啊?”
“……没什么,我是说,你的推理很不错。”
工藤新一直起腰,把最后一个盘子递给灰原哀,他背着她走了几步,扯了张纸巾擦手:“灰原,你觉得模仿犯罪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百分之百。”
工藤失笑:“这么笃定?”
他打湿抹布,把流理台擦了一遍,含笑听着灰原哀给自己数了几个她怀疑是模仿犯罪的原因。
那天目暮将案子交接给他后,工藤又去查找了不少资料,倒不是在警视厅系统内部检索,而是想了解两年前那起斧头杀人案的影响范围。
案件在舆论上的影响比工藤想象得要大。当时恰逢新年刚过,素来和平稳定的居民区发生了如此惨剧,加上电视台和网络的助推,一时间东京都内可以称得上是人人自危。工藤又向灰原哀询问了下她对这个案件的记忆,得到的答复是:“那几个星期,连秋山学园都加强了对人员出入校的管理。”
秋山学园所在的世田谷区位于东京西南部,案件的发生地台东区则在东北部,中间隔着五个区都造成了这样的影响,的确是堪称现象级的存在了。
“不过,工藤……”灰原哀忽然犹疑地说道,她微微侧头看向他,“我总觉得这两个案件之间的联系,不止有模仿犯罪。”
“嗯?”
灰原哀眨眨眼:“你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么,那个俄国作家。”
“看过《罪与罚》,怎么了?”
“你还记得《罪与罚》里男主杀人的场景吗?”读过就好办了,灰原飞快地转向他,眉头微蹙,“拉斯科利尼科夫,那个大学生,在陀氏的故事里,他用一把斧头砍死了他的房东,还有房东的亲妹妹,砍伤的位置都在背部。”
工藤新一往外走的脚步顿住了,神情有些严肃:“你是说……”
“——但这个还不是重点,”灰原哀拉着他走出厨房,摆了摆手,远处的博士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除了《罪与罚》之外,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有许多作品,其中一部,叫做《白痴》……”
她双唇轻启,又吐出一个俄语单词:“工藤,在这本《白痴》里提到,有人用丝绸包住了剃刀,然后杀了一个人。”
工藤新一一瞬间就把剃刀杀人案的信息同灰原的叙述联系在了一起。
“灰原,你有他的书吗?”他急切地握住茶发少女的手腕,不出所料地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
“有。我带你去拿,跟我来。”
她的房间在阿笠宅二层,望着少女走上楼梯的背影,工藤定了定神,抬腿跟了上去。
灰原的房间被阿笠博士漆成了柔软的粉色,窗户对着米花町23号的庭院。白纱窗帘是一贯放下的,她一进来就直奔书柜,没有开灯。
工藤新一先是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紧接着,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天光,他看到了灰原哀整洁得一尘不染的房间。大概是为了搭配装修的风格,床单和被罩都是浅粉色,上面用玫粉色印着美乐蒂的图案。白色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只戴着蝴蝶结的浅棕色小熊,不知为什么,小熊的耳朵有点歪,外观看起来也有些陈旧,但只要稍作观察,就能立刻意识到它始终在被人好好地珍爱着。
是灰原做的么?
“工藤?”
灰原哀坐在书柜前的地上,冲他招了招手,工藤连忙收回思绪赶过去,在她身边盘膝坐下。
她身周的地上散落着几本系列选集,灰原为了给他找书,把书柜里所有的陀氏作品都搬了出来。工藤凑上前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大多很厚,灰原用左手大拇指从下方摇摇欲坠地卡住书页,另一只手将原文指给他看。
工藤怕她一只手拿不稳书,伸出左手帮她托着书脊。侦探的手掌划过少女的手背,灰原哀温凉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却并未避开。
“你看,工藤,”她声音清冷,吐字清晰、准确,对二人发生的肢体接触恍若未觉,“‘……他把斧头拿了出来,用双手高高举起几乎不由己地、不费吹灰之力地、几乎机械地用斧备向她的头上直砍下去。’”她同他对了一个眼神,将《罪与罚》塞到他的手里,旋即拿起倒扣在膝盖上的另一本,“这本《白痴》,‘……前不久我从书上看到,有人用一块绸子裹在剃刀上,把它扎牢,从背后悄悄地走过去,把他的朋友杀了。……’”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吓人。两年前的斧头杀人案,刚刚发生的剃刀杀人案,无论是犯罪现场还是凶器,都可以说是对灰原哀手中书籍完整的复刻。工藤新一几乎听得见自己的血液“咚咚”地撞击着心脏。灰原哀跪在地上注视着他,他抿了抿唇,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将两本书从灰原手中接过来。
“谢谢,灰原,”他真心实意地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方向,你帮大忙了。”看到少女的脸上因此闪耀起欣喜的神色,工藤随之露出一个微笑,“看来我这两天要抓紧时间读点书了——灰原,你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其他的作品吗?”
灰原笑着点了点自己周围的一地书,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将书籍一本本地摞好。工藤见状也将手里的两本书放到一边,从灰原手里接过足有三十公分的大部头们,只留一本在外面待看,其余放回书柜里去。
灰原哀的书柜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实木质地,顶天立地的设计,为了防尘还打了玻璃柜门。放书的时候,工藤眼角的余光瞟到书柜中层的一个玻璃相框。相框一角贴着一只粉红色蝴蝶结,照片中两个女孩相互依偎,她们的年纪都不大,一个茶发一个黑发,工藤一眼就认出,茶发的那个是灰原哀。
照片的背景像是礼堂或者舞台,远处的空中飘扬着轻盈的彩色纸屑,女孩们穿着柔亮的白缎礼服,像两个昭和时期的小偶像。
工藤下意识地用手拿起相框,摩挲灰原哀的脸。越过几年的时光,小灰原哀在照片里冲他淡淡笑着,另一个黑发女孩留着短短的披肩发,亲密地用手臂揽着灰原哀的腰,脸上笑容活泼,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幸福。
“灰原,这是你和朋友的照片?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
他们虽然相识不久,工藤却也知道灰原哀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有时博士没空,他就开车去秋山学园外接她放学,从来没见灰原和哪个女生走得近。她像一株盛开在幽谷中的花,美丽、孤独、孑然一身。
然而照片上的黑发女孩却可以用胳膊抱着她的身体,可见她是灰原非常亲近的朋友。
灰原哀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没有回答他。工藤还想再问,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震了起来。屏幕上的联系人是“竹部昌辉”,这孩子知道他今天休假,会联系他只能是因为出现了十万火急的事情。
工藤只好向灰原做了个手势,走出房间,接起电话。电话中,竹部焦急地告诉他目黑区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命案,他刚刚抵达案发现场,客厅里到处都是血。工藤听得出他在努力保持镇静,然而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这个刚过二十岁生日不久的大男孩。几乎是立竿见影地,他的心底浮起了一丝关切。
“别着急,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去。”工藤沉声说道,电话那头的竹部发出一阵感激的“嗯嗯嗯!”,他听起来已经快要哭了。
“咔”的一声,灰原哀轻轻关上书柜的门,工藤新一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眼。
“我有案子。”
“我和你一起去?”她试探着说。
工藤眉眼略略一沉,他短暂地思考了两秒。
“现场会比较……”侦探小心地措辞,“嗯,血腥。可能对你不太好。”
灰原哀眨眨眼睛:“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们隔着一道门对视,博士打开了客厅的灯,门框淡淡的阴影落在灰原哀的身上,挡住了她的眉宇。工藤新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向她伸出了手。
“去拿大衣,”他说道,“现场人手不足,我们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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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23区的地图:Here
【柯哀/新志】梦幻的约会日
提要:
“来猜一猜吧,福尔摩斯先生,以你送进去的犯人们的名义,猜猜我是否爱你。”
“我永远做你的锚”
全文9k6
______________
“你听说过‘既视感’吗?“
摇晃的电车上,工藤新一如是问身边的女孩。宫野志保正戴着耳机,套着卫衣上的兜帽望向窗外桥下的车流发呆,听见他的话,歪过头来看着工藤表情认真的脸,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他并没有机会听清她的回答。
工藤猛地睁眼,初夏上午的阳光正覆在他脸上,刺得他连忙捂着脸,侧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揉着翻身时撞上床头柜的额角,定睛看着自己四叠半的拥挤卧室。...
提要:
“来猜一猜吧,福尔摩斯先生,以你送进去的犯人们的名义,猜猜我是否爱你。”
“我永远做你的锚”
全文9k6
______________
“你听说过‘既视感’吗?“
摇晃的电车上,工藤新一如是问身边的女孩。宫野志保正戴着耳机,套着卫衣上的兜帽望向窗外桥下的车流发呆,听见他的话,歪过头来看着工藤表情认真的脸,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他并没有机会听清她的回答。
工藤猛地睁眼,初夏上午的阳光正覆在他脸上,刺得他连忙捂着脸,侧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揉着翻身时撞上床头柜的额角,定睛看着自己四叠半的拥挤卧室。书桌上摊着写了一半的数学试卷,一个刚拆开的邮包耷拉在转椅脚下,里面是父亲寄来的侦探小说新作,与以往主打智斗的风格不同,充满了枪战、追车和爆炸情节,优作在信中说编辑觉得这样更容易畅销。
昨晚那些噩梦想必都是这么来的,他想。他从墙上取下挂在足球海报边上的深蓝色校服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打开手机准备找个人帮忙编个借口请假。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未读消息上,楞了一会,然后笔直地撞上了那道已经吱呀作响的老式木门。
“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你是打算第一次约会就放女孩鸽子吗?“
“你再不来我就和你分手。“
糟糕。他看着屏幕上宫野志保的名字,暗自叫苦。
宫野志保靠着人行天桥的栏杆,清晨的城市从她身后流过。她仰头望向雨后刚放晴的天空,试图分辨空气中泥土和樱花层次各异的气味。手里拽着气球的孩子被父母牵着从她面前走过,某一刻她竟觉得自己像见过他们很多次。可能这就是大城市吧,她想。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聊天框里的信息显示“已读”。她摇摇头,闭上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那家伙总是这样,迟早有一天要抓着他好好审问一顿,恋爱在他心目中究竟排得到什么顺位。
要不就不告诉他了吧?那个梦。
半个月来她总是做着重复的梦:黑夜中闪烁的枪焰和爆炸的火光、叼着雪茄笑容阴森的金发男人、崩塌的楼房和少年焦躁的呼喊。她在梦里透过工藤的眼睛看见硝烟和尘土中间一闪而过的自己的脸,睁开眼时又是一个平静的夏天早晨。可能这就是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的约会邀请吧。说到约会,他告白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明明是昨天的事,明明连那时心跳加速的感觉都还记得清晰,仔细回忆起来却又像隔着雾一般,每当她伸出手去,画面就像受惊的露珠一般破碎了。乌鸦成群结队地聒噪着掠过东京上空,她伸出一只脚,用白色帆布鞋的鞋尖描拓着路砖上的花纹。
“灰原…逃…”
她猛地抬头,面前是几个结伴的国中生,偷摸着望她两眼后凑在一起小声艳羡地惊叹着。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身,花衬衫有些发皱的工藤新一正弯着腰嬉皮笑脸地站在面前。
“早上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是说我的名字,你称呼我什么?”
“宫野同学?”
“不是这个。”
“志保?”
“算了,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工藤狐疑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她转过身去,压低前额的刘海,将自己的眼睛藏在一缕缕茶发下面,挽起他的胳膊,闯进闸口汹涌吵嚷的人群里去。他想要发问,但话一出口就被周末繁华的东京吞下,成为站内声势浩大的声浪中一道无足轻重的残响。两人站在徐徐向下的自动扶梯上,宫野站在他左侧,一言不发,只是兴致寥寥的望着攒动的人潮,右手紧紧扣着工藤的手指,蓝眼睛不时向他瞟一眼,似乎要确认身旁的人是否还在。
“心情不好吗?”
她摇摇头。“只是最近睡眠不好而已。”
“不会是因为要和我约会所以心神不宁吧?”
她松开手,甩来一个鄙夷的白眼。“我劝某些人多些自知之明,今天打算去哪里?”两人前后脚踏进电车,工藤深吸了一口还带些凉意的空气,看向慢慢滑出视野的月台。
“那么,先去看上野的樱花吧!”
虽然是周末,但电车上罕见地没有人满为患,找到座位时两人有种眩晕般的幸福感。早间的新闻节目正在报道今年异常凉爽的天气和超长的樱花花期,用极其夸张的语气描述云集的游客和被天气弄昏了头,错以为现在依然是春天而死命盛开的樱花。气象专家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大气和洋流,指出潜在的灾害隐患,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主持人抢过话头。
“不管怎么说,这样长的浪漫春日,这样美好的花期,对于生活在如今快节奏时代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运……”
“所以说你一开始完全没想好要去哪里?”志保有些哭笑不得。
“约会当然要随性一点啦。”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我想要按着你的喜好,加上我自己的了解,带你尽兴地游览这座城市,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约会。”
“但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志保偷笑着审视着工藤身上的花衬衫。“这是什么沙滩度假大叔风格吗?不会冷吗?”
“说冷的话,其实还是有一些啦,”工藤望向窗外眩目的太阳。“谁能想到七月的东京还会这么冷呢?太阳照在身上也完全暖和不起来……”
“拿去。”志保脱下自己的深蓝色制服外套,搭在他肩上。“嫌弃不好看吗?那我拿回去了。”
“别别别…我穿。”工藤双手合十连连道歉着,讪讪地从宫野手中接过外套穿上,志保把头扭到一边,回身看到那件s码的外套紧巴巴地缩在工藤身上时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喂喂,我说,有那么好笑吗?别总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啊!”
“是哪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受虐狂要先喜欢我的呢?”
“是是,志保大人做什么都最可爱了。”他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但身上的衣服实在太紧,只能半抬着胳膊,像是蹩脚的表演艺人操纵的别扭的提线木偶,更让志保笑得前仰后合。终于,在与并线行驶的另一列电车交会后,透过车窗,她远远瞧见一大片晃眼的粉红,在阳光下像连绵覆压的云层。她的记忆里从来少见大片逶迤盛放的花,只觉这是决堤而出的春天。愣了许久,她才感到有人牵起她的手,耳边已响起车门行将关闭时急促的嘟嘟声。
“走吧,我们去见识有史以来最长的春天。”
像所有从小在东京生长的人一样,工藤相当自如地在公园里踢踏着步子,不时指点着某棵树或某条长椅说是自己小学时代曾经来过的地方,对志保讲述这处绿地如何建成,那株树苗又是何年何月落户于此。志保从一进入花树的海洋起就戴起兜帽,踮起脚尖避让几乎要堆满地面的残破花瓣,她抬起头,无数的枝条上依然有新生的花苞,从海上吹来的强风穿过城市的钢铁森林,一把将她的帽子掀掉,大片的花瓣飘飞着席卷而来,让她微微眯起眼躲避这场漫天的花雨,透过遮在面前的手指的缝隙,她分明地看见先前只剩下光秃的地方几乎在一瞬间就长出了新的盛放的粉色花朵,满树的花朵挑衅似的在风中招摇着。
简直就像梦中的景色一样。她如是想。工藤的手向中一伸,抓住一朵还算完整的飞花,夹在她的耳畔。
“给你,还喜欢吧?”
“我又不是那种喜欢往头上别刚摘的野花的乡下臭美小女孩。”她将脸扭到一边。
“这会让你身上的气味更好闻一点儿。”
“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工藤顺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拉进他的胸前,凑近了她的耳畔,她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少年的呼吸声。工藤深吸一口气,笑得如同清早吹向她窗口的风。
“你身上有清咖啡香气和药片的苦味混合成的味道,不算奇怪,但也没有特别宜人就是,不过戴上樱花之后就更像春天了,所以我劝你满怀感激地收下。”
她费了些工夫才从工藤的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却早有了与樱花一般的颜色。
“某些人在占便宜这方面称得上颇有造诣。”工藤不气不恼,只单手插袋,靠在一旁的树上,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看这边,这棵树上的花开得很不错呢。”
于是当她抬头时快门发出一声脆响,茶色头发在空中甩出一道清爽的半圆,她站在一排排花树前面,湖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水洗过的天空和泛滥的似乎正在燃烧的花海,因久居室内而显得有些惨白的脸上分明地染着两道红晕。反应过来工藤在干什么之后,她一步抢上前去,扑到他身上,一把将手机从他手上按了下来。
“喂喂,别删了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角度呢,我拍的明明也不难看嘛……诶?”
与他的糟糕预想不同,志保并没把照片删除,而是将其设成了他的手机壁纸。
“我要你一拿出手机大家就知道你是个喜欢偷拍女孩子的无耻流氓。”
“所以说志保在来回日本之前都没怎么见过真正的春天吧?”
人类的灵魂虽各有不同,但究其表达方式却不免存在共性,仔细分析之下必有其蛛丝马迹。这是工藤一贯以来奉行的信条,但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个跳脱张扬的反例,她嘴角常带笑而说话却冷若冰霜;她看人不躲不闪,眼睛却那样深而梦幻,如同春天刚解冻的湖面,透亮又易碎。他总在推理她的心事,猜测她平淡表情背后藏着的想法,但他越推理就越糊涂,越猜测就越狼狈。他每次自以为冒犯了她而疯狂道歉找补时,志保都用略带些欣赏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完全没有生气又像还在生气,而他总不忍心,他见不得那湖面破碎的样子,于是他每次都还照旧道歉。他好说歹说哄着她坐在长椅上,装作漫不经心地扯些关于过去的话题。
“算是这样吧,”志保靠在长椅上,双脚悬空着轻轻摇摆,花瓣悠悠地沾在她的额角。“英国和美国我都去过,严格来说大西洋两边的气候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我而言只有冬天和夏天两个季节。东海岸的春天是冬天的返场,北极的寒流还是隔三岔五就南下来打劫,我每次出门前都想着春天的寒潮是跨过几千公里来和我见面的,靠着这样的幻想勉强支持自己走出门去。英国……英国……总在下雨。”她轻声笑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出门,连带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们看我总像看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说着她伸了个懒腰。“还是季风区好啊!有真正的四季。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太短了,每个季节都太短了,还不够习惯变化的天气,还不够做够每个季节里该做的事情,还不够看够每个季节里所有的风景,就要结束了。都要像这样的樱花,这样的春天一样漫长才好。还要有长长的一生,看够所有的季节,这样才好。嗯?惊呆了吗?”
“没有。”工藤看向远处,一对穿着婚纱的情侣席地坐着,他们身下冷季草坪正在疯长,背景是新宿高入云间的天际线。“有的,我是说,都会有的,四季什么的,都会有的。”他伸手捻下志保额头上沾着的那瓣花。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他拂开自己的发丝。工藤突然觉得她其实有做模特的潜质,但一闪念之下又觉得要抓住漫长时间里一个小小片段里的她,对于人类而言或许还算是过于超前的艺术。他是那样地沉在自己的幻想里,没注意到志保侧过来,干脆地将整个人扔进了他怀里。
“那么我现在我身上落满了花,是不是比之前更美好一些了呢?”
“是是,你就是春天本身了。”
还是有消毒水的氯味,真是奇怪。他想。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还有一个地方想要带你去。”
电梯缓缓上行,透过玻璃窗,两人看着自己一点点离开地面。当电机运转的嗡嗡声响起,世界的音轨的被切断了,首都圈在他们脚下变成一张沉默的背景。志保望着工藤那张脸上带些狡黠又忍不住得意的笑,不知他到底在卖些什么关子。
“不就是天空树吗?我又不是没来过。”
“但这次的门票是我掏的哦,4000日元呢。”工藤伸出四根指头,比了个很是夸张的手势。“啊,来了来了,五、四、三、二、一 ——”
在高空之上,人的感官是迟钝的。不管来多少次,当通向观景平台的电梯门缓缓开启时,她总是感到一种穿透全身的震撼。天空树的顶端,太阳格外强烈地映照着,竟给人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她记得自己看过一本小说,女主角说天空树的顶端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看来所言非虚。海风将港口洋面上的波光一道吹向城市,商业区层叠的玻璃幕墙大楼在阳光下闪烁如潮汐的余波。她小心伸出手去,五指张开,将手掌按在钢化玻璃落地窗上,一步步靠近平台的边缘,靠近几乎触手可及的天空。
“真漂亮啊。”她自言自语。
“那么这位小姐,请您转过身来。”身后响起工藤故作正经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两罐可乐,铝箔罐壁上结着莹亮的露水。“给你,小心洒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至少于我而言,东京的鸟瞰风景是怎么都看不腻的。”工藤握着窗边的扶手,用可乐罐指点着远处的地平线。“那边是千代田,往左一点是涩谷,再往左一些是新宿,东京就在我们脚下。数以千万计的人生活在我们正在俯瞰的这片首都圈里,纵横交错的电车、地下铁和私铁联结着大小的城市、商业区和居住于此的人们。”他看向志保,“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我的家乡,我想把它介绍给你。”
说这些话时,他背对着太阳,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片土地,脸上自信和骄傲的神色俨然这座城市的王。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笑起来,胃里的汽水翻腾起来,冒出一连串带着酸味的气泡。
“你真的很热爱东京呢。”
“当然了。”工藤面对窗户,盘腿坐下。“我的梦想是做警察,一直生活在这里,一直守护这里。志保呢?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我吗?”她对着看台上的望远镜向远处张望着。“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理想,非要说的话……做一个普通人?当然在进路调查表上这么写肯定会被叫去谈话就是。也许以后我还要劳烦您多多保护呢。”
“如果志保自己没有想法的话,我来给你出主意如何?”
她隐约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将脸使劲凑向望远镜,将卫衣的领子扯高,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烧红的脸颊。但出乎意料的是工藤似乎宕机了,她听见他在一边不停地深呼吸,手中的空饮料罐被捏地嘎嘎作响。
“你…你未来愿意和我一起吗?这会是一种选择吗?”
她没有回答,放任空气沉默着。观光台上的游客渐渐散去,工藤起身,站在她身边,看着望远镜所指的方向。志保不敢抬头,只是一动不动地眺望海面,太阳一寸寸下沉,她觉得今天的白昼短得不像七月,空中的云四散开来,向西铺开。她站得两腿酸疼,盼着谁先开口。答应吧,答应吧,她如是想着,嘴张开时却不能发声,只有滞涩发紧的喉咙和快要落泪的眼睛。为什么呢,她想,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
“在看什么呢?”他终于靠过来。她只觉一阵轻松。
“海鸟,在看地平线上的海鸟。”
于是两人肩挨着肩,分享同一个望远镜,一起眺望逐渐暗淡的天际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黑点,余光里对方的剪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她抓住他的一只手,在东京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点亮,地面上放射的霓虹映亮身旁人的下半张脸时,她终于开口:
“现在,是几点钟了?”
工藤习惯性地抬起左手,他的手表却并不在那里。
“我的表…我记得昨天还带着的,但今天就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总之我们先下去吧。”
正是观赏夜景的好时候,但塔上已经完全空了,仅有的电梯里的灯光从数百米的空中飘飘摇摇地降落着。两人在空荡地轿厢里四目相对,她终于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手指简单梳理了一下散乱的鬓角。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在影视作品里这似乎不是个好说法。”
“是真的很开心。”她戴上耳机,分了一只给他。
“今晚还有花火大会,不去看看吗?”工藤低头边翻着手机边问道。“错过可要等很久呢,穿不穿浴衣其实也无所谓啦,主要是一起看烟花。晚点可就来不及了。”
在摇晃的电车上,她的目光从窗外桥下的车流上离开,认真地看向他。
“工藤,你听说过‘既视感‘吗?”
工藤像是被雷击了似的,放下手机,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所谓‘既视感‘,不过是一种潜意识作祟的现象。当遇见某个人、听见某句话、或者经历某个场景的时候,我们的潜意识将其与曾经某些经历的碎片联系起来,创造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神秘错觉。”她不管工藤的震惊,只是低下头,自顾自地说着。电车渐渐减速,停在了路段上。
“非常抱歉,由于前方路段电力设备故障,发生火灾事故,本次列车停止运行。受到影响的线路有:浅草线、三田线、JR山手线……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有序下车前往最近车站换乘其他交通工具,离我们目前最近的站点是……”
“要下雨了呢。“走出车厢时,工藤抬头看向正在聚集的云层。
两人跟着其他乘客一道向最近的车站走去。站间的铁道上没有灯光,工藤点亮手机屏幕,一手牵着她,顺着铁轨向前摸索着,逐渐将人群甩在身后。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你约会吗?”志保跟在工藤身后,错落的脚步踩在砟石上沙沙地响着。“我梦见你了,在遇见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做有关你的梦。”
“看来我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不是什么美梦哦。”她摇头道。“我梦见你在硝烟和废墟之间喊着我的名字。”
“你知道吗?”他停下来,回头望向她。“其实我也梦见你了。”
漫长的铁道上只有电杆在两旁矗立着,他们向着远处灯光下月台的剪影走去,边走边交换着彼此在数不清的夜晚所做的关于彼此的重复的梦,讲述他们如何在爆炸的气浪和坍塌的楼房中彼此失散,大声呼唤对方的名字,直到最后一切都归于沉寂。工藤伸手将志保拉上已经挤满人的月台时,她还低着头思考刚才他说的光怪陆离的故事。
“不是个很好的结局呢。”
“所以我才会开始注意到你啊。”
她只是低头不语。当他们走出站口时,她突然扯了扯工藤的袖子。
“工藤,快跑。”
紧接着响起了枪声。
直到跑过两个街区,混入四散奔逃的人群,藏进正在整修的地铁站里停在轨道上的废弃列车,他们才第一次有停下喘气的机会。刚过去的三分钟里,繁华的东京街头变成了枪战现场。身穿造型夸张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路边停着的黑色保时捷里钻出来,举枪瞄准了他们,第一枪打在路人身上,第二枪打在志保脚边,第三枪擦伤了工藤的左臂。警车高鸣着警笛呼啸而来,四面包围了路口,整条街枪声大作。工藤从没见过那么多黑衣人同时出现在街头,带着一样的阴险的令人心里发毛的笑,每转过一个街角就堵在他们面前。他听不清宫野惊慌焦急的喊叫,只是死命捏住她的手向前狂奔。
带她走。
带她走。
带她走。
一定要带她走。
他头脑发白,觉得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直到志保拍打着他的脸,车厢里灯光突然闪亮,她眉头紧皱的担忧神情映在自己眼前。
“没事吧?”
他靠在座椅上,志保坐在他身边,用手帕按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止血。
“怎么真的会有黑衣人出来对我们开枪?那不是你梦里才有的吗?”志保睁大了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工藤转过头,不知如何回答,依稀还能听见远处的枪声。在两人沉默的间隙,车厢轻轻摇晃了几下,列车开始移动。两人同时站起来,面面相觑。车门悄无声息的滑上,电车开始超乎想象的加速前进,似乎将所有电力都用在了引擎上,顶棚上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窗外的城市逐渐化成一片残影。
“我去驾驶室看看,你不要乱跑。”工藤挣扎着起身,向车头走去。
驾驶室里空无一人。列车是自行启动的,无人值守的电台里回响着调度中心焦急的呼叫,工藤试图朝对讲机喊话,但电台那头的人似乎听不见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喊着。低头看仪表盘时,速度表上的数字依然像是被不可见的幽灵死死踩住了油门,一路向上狂飙。他试图扳下刹车,但每个拉杆,每个开关,都被锁死了,任凭他又踢又捶,只是纹丝不动。列车奔星穿过一个个车站,惨白的灯光照着空荡的月台,他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了,东京成了无人的死城,连电台里的呼声也安静了下来,只剩敞开的车窗里还有呼呼作响的风声。几百上千条轨道,首都圈23个大区,只剩这么一列车在轨道上狂奔。
“工藤,你在吗?过来一下好吗?”
志保敲着驾驶室的门,向里张望着。他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回过头去。
“好消息是,车上没有黑衣人。坏消息是,车上被装了炸弹,十分钟以后,我们就要被炸成碎片了。”她走进来,坐在驾驶座上,摆弄了一番仪器,确认没有反应后,干咳着笑了笑。
“还是看看外面的风景吧,那是烟花吗?”她指向窗外的地平线。“真有趣呢,枪战和花火同时存在着的城市……你怎么了?”
工藤颓坐在一旁,眼镜上倒映着仪表盘闪烁的各色报警灯。
“那……是烟花……”他低下头,肩膀抽动着,声音沙哑了起来。“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去看烟花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两人共享的梦境、漫长的花期和春季、恰到好处的二人空间、突然出现的,只在梦中存在的黑衣人——她确信,透过工藤此时含泪的双眼,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工藤,我其实不是我,对吧?”
工藤疑惑地抬起头。
“我们是在你的梦里,对吧?真正的我,现实之中的我,我继承了记忆和性格的那个宫野志保,想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死了吧?”
“你说,我们在梦里?”
她突然伸出手,托住工藤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
在飞驰的列车上,灯光忽明忽灭,金属车轮和轨道激烈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噪声。工藤呆呆地望着她的眼睛,许久,低下头呢喃道:
“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高中。礼堂。毕业式。成列的学生制服笔挺,胸前佩花,列队高唱着毕业歌。
茶色短发的少女侧身看向一旁的少年。
“你怎么不唱?是不会吗?“
… …
“说了多少遍了,我穿不惯这种东西。“
工藤蹲在地上,半强迫地给志保套上木屐。她一边抗议着,一边倒还是顺从地穿上了。
“完成了!快来看看吧,效果很不错的。“他帮她系好印着丁香图案的浴衣,将她推到一人高的穿衣镜跟前。
……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你愿意把我作为未来的选项之一吗?”
身穿雪白西装的工藤捧着玫瑰,如是说着,向她伸出手来。
……
“灰原?灰原?灰原!快逃!灰原!”
……
“人能够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梦境。通过调节睡眠和苏醒的周期,并在清醒时有意识的回想,可以控制梦的内容……”
……
“我都看到了哦,我们每一次约会的梦境,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和我真正的结局,我都看到了哦。”
她的表情是那样认真又那样平静,好像任何事都瞒不过她似的,工藤头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这样的笑容,温柔和爱怜毫无掩藏,像是真正的春天。
“我是你的记忆,是你过往经历的一部分。我们和组织交织的那样深,以至于只要你试图从回忆里再现出我,就会把那群家伙也一起再现出来。不管躲到哪里,最终他们一定会出现在你失控的潜意识里。已经很棒了,大侦探,这些天,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开心。现在,是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抓紧时间,他们应该在抢救你了。”
志保指向窗外低压的乌云,隐隐有雷声传来。
“虽然你在梦中,但梦境依然会受到外界的影响,你的身体感觉依然存在。你之前的意识模糊是因为现实的生命体征在减弱,列车移动是有人把你抬上了救护车,那么雷声就应当意味着心脏起搏器已经开始工作了,我们需要抓住电击的瞬间,让你清醒过来。”
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云层的一角。志保摘下灭火器,狠命砸碎车窗。
“起搏器正在充电,倒计时三十秒。”
“等等!我还有话想对你说!”工藤挣脱她的手,他刚被拽住领子,勒得生疼。“灰原,你当真爱我吗?”
破碎的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带着豆大的雨点,压过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志保突然笑了,她一步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现在,要不要猜一猜呢?福尔摩斯先生,以您送进去的犯人们的名义,猜一猜我离开安全屋去找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当然,猜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迷失在梦里的时候来找我就是,我一直都在这儿,我永远在这儿,我会永远做你的锚。”
她突然发力,将工藤推出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空,闪电照亮他们彼此的脸。在半空中他才意识到刚刚响起的不止是雷声。列车上安装的炸弹在同一时间爆炸,九十九扇车窗同时破碎,四散的碎片折射出千百道火光。
倒也蛮像烟花的,他突然发现。
工藤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手被捆在床沿的铁架上,他的眼镜和手表放在床头。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试图环顾四周,但身上插满了各式管子,他立刻就被缠绕的管线扯回去躺下。
“新一,你醒了啊。”
阿笠博士推开房门,在他身边坐下。
“博士,你有看到我的外套吗?深蓝色的女高中生制服外套。”
“嗯?”
“没什么,我说胡话了。”
许多年后,东京电视台安排了一档专访名侦探工藤新一的电视节目。工藤对着各式摄影装备和演播室里的聚光灯,显得颇有些局促。
“您这样的聪明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啊。”主持人一边调试话筒一边打趣道。
“我见过更聪明的人,”工藤低头检查着自己的领结,顿了顿。“即使在我最疯狂的梦里,她也更胜我一筹。”
是风动,是心动
·新志/柯哀
·私设
·Happy Ending
帝丹高中汇集了不少优秀的学生,工藤新一就是其中之一。大约是受父亲工藤优作这位推理小说作家的影响,工藤新一对“侦探”尤为感兴趣。工藤新一头脑活跃,偶尔也让老师和学校头痛——时不时就能收到他协助警视厅破案去了的消息,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该担忧。同时,少年侦探工藤新一生了一幅好模样,故而不少女同学倾心于他。每天都能获得赞美和吹捧,工藤新一受用得很,他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像站在云端,轻飘飘地,令人上瘾。
抽屉里见怪不怪的巧克力和情书,工藤新一依然选择无视后者,熟练地将巧克力推到桌筒的一角...
·新志/柯哀
·私设
·Happy Ending
帝丹高中汇集了不少优秀的学生,工藤新一就是其中之一。大约是受父亲工藤优作这位推理小说作家的影响,工藤新一对“侦探”尤为感兴趣。工藤新一头脑活跃,偶尔也让老师和学校头痛——时不时就能收到他协助警视厅破案去了的消息,不知道是欣喜还是该担忧。同时,少年侦探工藤新一生了一幅好模样,故而不少女同学倾心于他。每天都能获得赞美和吹捧,工藤新一受用得很,他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像站在云端,轻飘飘地,令人上瘾。
抽屉里见怪不怪的巧克力和情书,工藤新一依然选择无视后者,熟练地将巧克力推到桌筒的一角,拿起不起眼的一块,撕掉包装,酒心的,味道不错。书包随意一甩,整个人像个无骨动物似的扒在桌子上试图重新睡着。晨辉朝露时,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有说有笑地踏入教室。对于工藤新一这样伏在台上睡着的姿势,怀春的少女倒觉得帅气有型,俗称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昨晚估计又没回家,今天才能这么早到教室,并不反常。
说说笑笑一会,上课铃声便催促没有进到教室的人。第一堂课是最无聊的,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科目,而因为它是第一堂,令人犯困。老师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学生模样的人,只不过她的气质使人感觉不易接近。“好了,这位就是以后要和我们一起上课的宫野同学了!”年轻的女老师说着让她站上了奖台。
同学们将她的样貌看得更为清楚了,显眼的茶色头发,微微卷曲,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看起来会有不少女生准备去模仿一番。五官有些凌厉,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偏无血色令人下意识以为她很孱弱。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比清泉更为通透的碧瞳,也无涟漪也无波纹,平静得要命。“宫野志保,请多指教。”声音实在冷淡,像凛冬里无情的风和纷飞的雪。扫视一眼,挑了个她认为非常普通的位子,径直走向它。宫野志保每经过一个地方,就有人认为她会在此落坐。工藤新一看她把书包放在了自己位置的旁边,“宫野志保,多指教。”
包括他的发小在内的人顿时疑惑不解,对此议论纷纷。工藤新一除了感觉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奇怪,就是觉得其余人多事。宫野志保却没再说话,自顾自地从书包取出了书,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一般。这只是一个影响不大的小插曲,老师轻咳一声打断了议论的声音,开始了普通平凡的枯燥课堂。
工藤新一昨天晚上协助警视厅结了一桩大案,现在困得很,但是他怎么都睡不着。宫野志保的课桌上摆着书,看样子在认真地所课——要不是她在写某个化学推导,工藤新一就信了。她的字很隽秀,比工藤新一张牙舞爪的平假名要好看得多。宫野志保笔记本上的公式、计算,用工藤新一的话来讲就是“非常新奇”,他每个符号都认识,组合起来就看不懂。毫不避讳地盯着密密麻麻又整齐的笔迹看,也没问这都是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宫野志保演技好还是怎么,老师瞧她仔细做笔记愣是没点到她的名,点到了明显在开小差的工藤新一。
老实讲,工藤新一是习惯了被点明然后干站着一两分钟,听那些哄小孩的话术,他无所谓,反正过后他自己看两眼也就明白了。老师也不会多么严肃地斥责,工藤新一就那么随心所欲。
“A,√3”宫野志保在一张便签写,好像一早就法意到他的眼睛在观察自己。同学们都打算开始调况、调笑了,工藤新一鬼使神差地念出了纸上由宫野志保写出的答案。
“A,√3”。“工藤新一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对的还是错的,就是莫明其妙地信了她。年轻的女老师扬着笑让他坐下,“对,这道题连我第一次做都错了。”日本的女性似乎习惯用这种哄人的,夸张的语气说话,令人辨不来真假。工藤新一坐下,宫野志保依然埋头梳理她的公式,无事发生一样,甚至没有偏头亦或瞥一眼其他人——指的是工藤新。这个人,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淡?工藤新一想。
现在不过十月初,金秋时节。窗外的秋叶被风染得金黄发红,工藤新一喜欢学校种的这些秋叶树,漂亮大气。徐徐落至窗台的槭叶相当完美,做一张明信片也不为过。伸手就能拿到那片枫叶,工藤新一童性未泯,将它对着碧空,光线透过红枫叶,没能穿过叶脉,极其好看。无云的天一碧万倾,凉爽的风吹奏乐谱,无言的诗诵咏吟唱。工藤新一把那片枫叶夹在书里,不过他之前没有这个习惯,今天是第一次留心飘落下的叶片。
下课了,毫无悬念他的两位发小兼青梅找到了昏昏欲睡的他。工藤新一会觉得烦,毕竟昨晚他一整晚都在高强度用脑,现在却还不能休息。“新一,你昨天又没回家,你还好吗?是不是很困?需要我去帮你请假吗?”先开口的就叫毛利兰,她喜欢工藤新一,从小到大。
工藤新一心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吗,他现在困得要命。还是不得不认真地回答,“我没事,稍微休息就好。”老实讲他想发火把人赶走,但是对方是他温柔的发小;拿准了他不会对她发脾气。自己也就一次次忍耐了两人。倒不是他喜不喜欢,只是说出于礼貌也好什么也好,都被教导不可对女生动怒,何况是自幼就一起玩耍的朋友。
闻言,丢利兰紧皱的眉毛没有丝晕舒展,反而更担忧,面露愠恼神色紧张,“都和你说要好好休息了,你总是不听。”说着还有要哭出来的架势,令人头痛。铃木园子也帮腔,分明工藤新一现在是最需要休息的,反倒还要哄小女孩,他有些郁闷。
“啧......”工藤新一在内的三个人都听到了这不加掩饰的、嫌弃的声音,来自一直被几人忽略的宫野志保。自从下课,她就伏在桌上想事情,若不是这些声音实在烦人,她也不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打断这些唠唠叨叨。
毛利兰终于停下了自己的碎碎念,工藤新一心里给宫野志保又加了一分。被打断了的毛利兰面露窘色,两颊发红。“不好意思同学,新一经常这样,所以我才…”毛利兰有一项绝活:只要她软声道歉,一定会取得谅解,自小到大都如此。铃木园子、工藤新一等等所有她认识的人都见不得她哭,她的哭声会让人优先注意并解决,像个软乎乎的棉花糖被娇宠着。
“跟我没关系。”宫野志保连眼睛都没睁开,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毛利兰等人皆是一惊——新同学攻击性这么强吗?旁边的同学不由咽了咽口水,是个不好相处的同学啊。被宫野志保吓到了的毛利兰表情错愣,铃木园子坚眉瞪着宫野志保,一幅被气到的样子,眼睛下一秒能射出火焰来。工藤新一像老土的言情小说的情节一样觉得这名新同学很有意思。毛利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顿时就蓄了泪,就快流出来的瞬间,上课铃响了。
铃木园子先拉着毛利兰离开了,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宫野志保。工藤新一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打量着正冥想的同桌。宫野志保像个没事人,好像刚刚那人不是她一样。工藤新一在盘算着怎么开始他们的对话,毕竟她的样子不太像会主动抛出话题的人。
怎么开始?谢谢你也太老士了,并且刚刚有大把时间道谢。洛希极限还是丁达尔效应?超出范围只怕出大丑。古希腊还是古罗马呢,他一个理科头脑的家伙还是算了...
工藤新一突然想翻一翻收到的情书,那里面没准有现成的想法话题提供。莎士比亚、高尔基、村上春树、白居易...他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一句适合的话作为开场白。随意一督,看见了她书包内的其中一本书。大约是习惯,宫野志保的书包链拉上了,应是没留心它,链没完全合上,留下一个小口来了,光照入其里,书名是他感觉有些熟悉的。工藤新一总觉得这本书他好像在哪见过。头脑风暴,陷入了回想中。为它建造一座记忆大殿,选择最适合放置的地方,将它放置。工藤新一颤了颤嘴角,这本书来自他的作家老爸工藤优作,这个女人居然对推理感兴趣,倒是个惊讶的发现。除了母亲工藤有希子,他倒是没见过多少个女性对这一类感兴趣,他的两个发小一听他说起福尔摩斯就捂起耳朵。
“宫野同学也看推理小说吗?”工藤新一凑近官野志保,她没在冥想,而又在推导那些他看不懂的式子。工藤新一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这回宫野志保有动静了,轻轻歪过脑袋,毛绒绒的茶色头发好巧不巧被路过的秋风吹动,令人心动一刹。“你们日本人,话都这么多吗?“飘渺轻音,即使她这么反问,工藤新一也不认为她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宫野志保也确实没有要内击人的意思,只是有点无奈。她出生在日本,但三岁起就在英国读书、生活,再回到日本也就是现在了。从宫野志保有记忆起,几乎没有见过父母,不过她不会怨恨他们,只会想念他们。宫野志保是宫野夫妇交待回到日本的,他们在日本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照顾她。赤井明美和赤井秀一是她的姐姐和姐夫,两人曾提出让宫野志保待在美国,被她婉言拒绝——姐姐结了婚还带她一个拖油瓶实有不妥,夫妻二人拗不过她,千叮万嘱有事一定要联系他们才行。
“大概吧、多说说话也不是什么错事。”话一出,工藤新一便后悔了,“好吧,刚刚的事例外。”他摸摸后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毛利兰那样的状况实在是……被娇养大了。黑发少年,碧蓝的瞳仁,飒爽的气质,青涩又不失稳重,大抵是待在警视厅这么久养成的吧——至少在破案时是相对沉稳的。这样一个少年,他给人的第一感受——骄阳如火的盛夏,清清凉凉的碳酸汽水,蒸发汗水的绿茵球场,最后镜头放大,窈窕的少女向少年递上情书,吻出一整年的心潮澎湃与悸动,美好极了。
工藤新一收到过的告白情书可以堆成小山,冒着粉色气泡的小山。享受这样的追捧之余,他从未答应过谁,告白的人就更加络绎不绝,陷入一个循环圈。也有人开玩笑说毛利兰或铃木园子是他女朋友。所以他才不接受女孩的示爱。被工藤新一严肃否决了——他怎样是无所谓,但别人因为他被折了桃花枝可不好。
宫野志保几乎不可闻地轻笑,要不是工藤新一耳朵尖幸许还听不到。“嗯,我对推理小说挺感兴趣的。”她说,“工藤先生的书也有所阅读,写得细腻且精彩。”说罢,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工藤优作,妻奴型作家,喜欢出风头,但会被妻子笑话并乐呵叮地夸他老婆。”至少有一个共同话题可以聊,宫野志保也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冷淡凶狠,这是工藤新一凭他的直觉做出的推断,做好了小铺垫,“我,工藤新一,自称日本福尔摩斯,请多指教。”他总觉得宫野志保不会嘲笑嫌弃他的这点幼稚,反而会接上他的话茬继续他们的话题。
事实证明工藤新一的直觉还是有点准的,宫野志保似乎非常乐意接下话,“那么,你找到华生了吗?或者艾德勒?”她有一双诱惑的狐狸眼,上挑的眼尾令人浮想联翩,应该极少人能逃离这双漂亮的眼眸吧。她的眼尾应该点一颗痣,工藤新一无端生出来的想法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工藤新一摇摇脑袋,试图甩去不该有的想法,可越是这样,奇怪的想法就越要停留在那里。宫野志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样子动作看上去滑稽好笑,就捂着嘴轻笑。
“我没有华生,也没有艾德勒。我是个孤单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不知道怎么了,只感觉到自己突然愉快了不少,疲倦也减轻了,相当神奇。他终于有一个可以交淡的人了,虽然很诡异——分明才认识不过一个早晨,分明话题少得可怜,分明她看起来不好相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工藤新一到放学时才想起来他除了知道宫野志保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甚至连她的居所也没有问。他在干什么?回想一下,他给看起来不好相处的女孩说了很多关于福尔摩斯的事,说的时候两眼晶亮。她又在干什么呢?宫野志保只零星配合他说出几个词,就让工藤新一忽略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连工藤新一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对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女生那么关注,她为数不多的词句居然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己被忽视。工藤新一对此神奇的情况不排斥,他隐隐约约地喜欢。
到目前为止,工藤新一对宫野志保,只一个词——“觉得”。
在宫野志保踏出校门口时,工藤新一还在被毛利兰留在课室说教,铃木园子在一旁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令他浑身不自在。宫野志保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借宿的地址。她的脚步很快,一路上也没有过多停留——对于自己的暂时居所,宫野志保还是期待的。并且,宫野志保对住宅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希望那里能有一所实验室,不需要很大,有实验器材就好。过后又戏笑自己白日做梦,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其实地址离帝丹高中不算得多远,宫野志保也才走了十来分钟。不过这个地址居然是属于别墅群的,令她意外。对了对门牌号,21番地……没错了,摁了摁门铃,等待住宅主人。
“小新?你没带钥匙吗?——”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声从门内传出,不多时,住宅的大门被打开。
“志保?!”工藤有希子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惊讶道。
“……有……有希子女士?”宫野志保是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奥斯卡影后的,她的演技能够将人代入任意一个场景。连忙又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原来退隐之后的她居住在这里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宫野志保转身准备离开——地址应当是写错了,被工藤有希子一把拉住了手腕。
“就是这里,艾莲娜没说错。”工藤有希子知道她在想什么,回答了她心里的问题,“小新居然没有一起回来吗?又去查案子了啊?亏我们还特意回家了一趟。”说着把懵懵的宫野志保拉进屋内。
宫野志保还游离在状况外,直到书包被工藤有希子从肩膀上取下,挂在一旁,“谢谢您……我……”
“这么客气我可就要生气咯?”很少有人到了她这样的年纪还能活泼开朗得像纯真无邪的小女孩,“叫姐姐~”工藤有希子捏了捏宫野志保的脸。工藤有希子板栗色的卷发和没有明显皱纹的脸,叫她一声“姐姐”也没有多违和。
今天之前,宫野志保疏离的眼神、冷淡的气质都导致了极少有人对她这般从容热情,往往拘谨得说两句话就喝一口水。只有对待她的亲人,宫野志保展露出温柔的一面。工藤有希子热忱待她,令她在惊愕之余,更多是欣喜。“谢谢姐姐。”大概这个词有特殊的魔力,也可能是宫野志保刻意软了声,说完这话便使得工藤有希子在她的右脸重重亲了一口,而后就是她爽朗的笑。
她笑,宫野志保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她喜欢这里。
“志保啊……”工藤有希子带宫野志保来到她的房间,“这里之前没有人住的啦,有些小了,委屈你先在这里,隔壁就是新一的房间啦。”宫野志保估摸这里也有二十个平方,可不是什么小房间了。
屋内设计简单,是宫野志保挺喜欢的样式。墙的颜色是饱和度不高的雾霾蓝,不会刺激眼球神经。水绿色的天花板镶嵌一盏足够照亮整间房间的吸顶灯,床的一侧有一张小圆桌,上面也摆着一个小台灯。木制衣橱嵌在墙体,几乎不占用空间,看样子它也能收纳许多衣衫。没有多余的东西,一间房间这样就可以了。“对啦,落地窗可以看见月亮,晚上睡不着就数月亮吧~”工藤有希子玩笑说。“好啊~”对上她,似乎没有人能够十分严肃,宫野志保也是如此。
工藤新一还不知道自己家里来了客人,他被青梅毛利兰说教说教了一路,他们两个人行走速度简直可以和乌龟赛跑。工藤新一应和毛利兰的啰嗦唠叨,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家。于是,看见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终于能消停下来了,他能真正休息一会了。
“新一,明天见!”毛利兰娇羞地看着心仪的人,软声,“一定要好好睡觉,不可以熬夜知道吗?”像在叮嘱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不然我就生气啦!”走两步一回头,踏进家门前,她这么说。
工藤新一只得点头。毛利兰关上家门前,眼睛还在工藤新一的身上打转。“上帝——!”他若释重负,大步流星地往家走,连走带跑地。现在是晚饭时间,工藤新一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21番地,工藤新一的家。工藤宅的玻璃窗透着光,工藤新一心道今天真是难得一见,他环游世界的爸妈终于舍得回家看他们的爱情结晶了。打开门,“我回来了——!”他的少年音整间屋子都能听见。
“小新~”工藤有希子刚好带宫野志保看完书房,这会正从里面出来。宫野志保站在工藤有希子身后,能看见工藤新一瞬间一怔的表情,“宫野同学?!——”
瞧工藤新一惊讶得合不拢嘴,工藤有希子也诧异回头,看见宫野志保满脸歉意,“抱歉有希子姐姐,我上课的时候没有向工藤同学提起。”宫野志保的性子,倒还没有工藤新一那样地……或许是自来熟?
工藤有希子听宫野艾莲娜和宫野厚司两人提起过,宫野志保的性格与她的姐姐几乎相反,姐姐外热内热,而妹妹是外冷内热。夫妇两人对宫野志保怀有歉意,他们陪伴她的时间太少,所以连他们都不知道宫野志保如此寡言。“没事噢~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小新说了,对不对?”工藤有希子着实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姐姐,说完还对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接话。
“啊?嗯嗯,宫野同学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工藤新一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懵声应下工藤有希子的话,“那现在是……?”
工藤有希子上前,笑容灿烂地向工藤新一说了前因后果。事情不复杂,倒是工藤新一听完了之后瞪圆了眼睛,“就是宫野艾莲娜、宫野厚司的那个宫野?妈——为什么你们认识也不和我说?”虽然工藤新一对天书似的推算式子头痛,但是他是相当钦佩这两位科学家的,他们的故事工藤新一都要背下来了。
“叫姐姐——”工藤有希子拧拧工藤新一的耳朵,“你又没问我们。”随后就是少年的一声悲惨的长叹,“轻点轻点——还有客人啊!”
再看看宫野志保,捂着嘴弯着眼,笑得很开心。“呐,志保这一年都要在我们家住咯~”工藤有希子靠在宫野志保的肩上。“请多指教,工藤同学。”收起调笑的表情,她的声音清冷,不可冒犯,犹如雪莲。宫野志保应当是羡慕工藤新一的,她向往这样的家庭;也只有这样的家,他才能是工藤新一。
“嗯,请多指教,宫野同学。”工藤新一也是应当高兴他终于有一位室友了,并且这位室友还是有特殊感觉的室友——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在工藤新一能够生活自理之后就在环游世界了,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旅途上。对此工藤新一没什么意见,只是屋子有些空荡而已,并且他也时而留宿警视厅,这里也就相当于部分时间是空房,怪寂寞的。
现在工藤新一有了一位室友,也不错,至少在家的时候有人聊聊天——虽然不知道对方想不想、会不会给他回复。工藤新一觉得,宫野志保和他在一个频道,保持相同的频率,他的话不会被当做哑谜,至少不会像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那样,听到他说起喜欢的东西就进行吐槽和转移话题。
晚餐进行得顺利,一天的时间流逝而过。宫野志保倚靠着床头,看向窗外,果然如工藤有希子所说,能看见明亮皎洁的月亮。工藤新一站在落地窗前,明蓝的眼睛倒映着月光,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更生动。
“希望我们会保持在同一频率。”
晨露总是比生物先一步,顺着叶脉划过叶尖,第一颗珍珠落在了地面,试图将在熟睡的太阳唤醒。宫野志保不知自己是不是认床,起得极早,忽而睁开眼睛。朦胧看向床头的闹钟,它没有动静;再坐起身,看向窗外的黎明,困倦得眼神迷离。
宫野志保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又好像没有睡,一整晚都半梦不醒。“……上课。”说完,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洗漱台前,开始了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整理仪容仪表。
镜子里的宫野志保,稍许苍白的脸,些许血丝的眼,乱糟糟的头发和满嘴的牙膏泡沫。想来是因为从未与亲人之外的人居住过吧,宫野志保倒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并不是多么拧巴的人,多适应些日子就好。
帝丹高中的制服,藏青色的外衣和裙子以及一件白色的衬衣,颜色挑选得还不错,至少驾驭起来更符合多数人的气质,不会如藏蓝色一般挑人。宫野志保穿好衣服,修身的裁剪能够凸显这个年龄的女孩们独特的优势,宫野志保也不例外。
灰蒙的天渐明,闹钟也在宫野志保系好领带的瞬间响起。摁下闹钟,它的声音有些刺耳,不知道会不会吵到隔壁的人。
走出房间,工藤夫妇应当还在熟睡,毕竟他们没有要是需要赶进度;而工藤新一……宫野志保听到他不满的哀嚎了,“为什么要上课啊——!”果然,迷倒万千少女的少年也是有普通幼稚的一面,宫野志保不自知微微扬起嘴角。
正要换上鞋子的时候,宫野志保听到了主卧房门打开的声音,回头便看见了活力四射的工藤有希子,“志保,吃早餐再去学校,顺便等等那个拖沓的小鬼。”她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大概这也是她可以成为受欢迎的影后的原因吧。
声音被房间里的工藤新一听见了,“姐,这样我的形象要全毁了——!”说完,不自觉一个哈欠,又被工藤有希子嘲弄一番。
“我给你们做早餐,吃了再去学校吧。”真是一位少女心满满的母亲,连睡衣都是毛绒绒的粉红色兔子的图案。如果她在身边,应该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吧?
工藤有希子几步走下楼,又走到厨房,她的厨艺是不错的,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都赞美过。
“不麻烦你了,我会做早餐的,谢谢姐姐。”宫野志保连忙跟着工藤有希子进了厨房,夺去她手里的蔬菜,“有什么想吃的早餐吗?我住在这会打扰到你们,所以……”话音未落就被工藤有希子打断。
“都说了不用客气啦,再客气我就生气咯~”工藤有希子不知为何就喜欢这位女孩,也许因为是朋友的女儿,也许是因为她本心善良,总之工藤有希子对宫野志保有好感,“最多……”转了转眼瞳,“最多你和我一起。”天使般的脸和紫丁香色的瞳,显露笑意,俏皮可爱或许不适合形容大多数的母亲,工藤有希子是例外。
于是,两人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还好,时间并不着急追赶,没有让这早餐仓促简陋。早餐摆在餐桌上还冒着热,香味将洗漱完毕的工藤新一从房间里勾了出来,嗅到气息的他知道早餐里肯定有他最喜欢吃的柠檬派。
“小新~看看志保做的,很棒吧?”工藤有希子看向工藤新一,别有深意地问道,让工藤新一有一种‘看看我女儿她是不是很厉害’的错觉。
“大部分还是有希子姐姐做的。”宫野志保和工藤有希子站在一起,两人是一道风景线。
正当工藤新一准备说话时,工藤宅的门铃被摁响。宫野志保疑惑是谁会在早上摁门铃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清甜的声音,“新一,去学校啦!”宫野志保觉得这声音熟悉,她应该在昨天听到过。
“来了——。”工藤新一和工藤有希子对于毛利兰早上就来摁门铃这件事并不意外,她经常都这样。
对工藤新一点点头,工藤有希子无奈说,“呐,那你们三个人就一起去学校吧,早餐就只好一路走一路吃吧,不能让小兰等太久。”说实话帝丹高中的上课时间不是很早,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坐下吃好早餐再去。
工藤新一的早餐是柠檬派和橘子汁,宫野志保的早餐是蓝莓花生三明治配牛奶,还好都能拿走。“再见有希子姐姐~”对上工藤有希子,说话的声音都会放得软一些。
大门被打开,毛利兰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看见了工藤新一和后面的宫野志保。“新一,和宫野同学……”她有些尴尬,因为昨天的事,更因为她没想到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居然……
“兰,早上好!”工藤新一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少年有朝气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宫野志保不轻不重地说。
“啊,早上好……”毛利兰的眼神有些涣散——她该不该问?她该怎么问?黑色的长发被一缕秋风吹过,身姿僵硬不知所措。
说完这句话,毛利兰便愣住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这么立在门外。片刻之后,工藤新一伸手在毛利兰眼前晃了晃,“兰?该走了。”
“啊?哦哦!”毛利兰回过神来,“对了,这是我给你做的早餐,肯定又没吃早餐吧?”脑子转了转,毛利兰将手里的袋子提到工藤新一眼前轻晃两下。
“……”宫野志保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工藤新一的身上,又不动声色地观察毛利兰的表情,觉得有意思。她倒不是多喜欢看这样的场面,就是想知道工藤新一要怎么化解。
“兰……我……”工藤新一想说他已经有早餐吃了,而且还是他喜欢吃的柠檬派,话音未落就听见了工藤有希子从餐厅传来的声音。
“小新,记得把早餐吃了!志保做的很好吃!”能感觉到工藤有希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应该是还没将口中的东西完全咽下。
毛利兰茫然地看向工藤新一下垂的手,果真拿着东西,刚才她没有注意到。“新一……”知道自己做的早餐有些多余了,毛利兰显得落寞无措,这般行为给她带去了更多窘迫尴尬。
工藤新一不仅有早餐吃,而且还是宫野志保做的,而且工藤有希子还很喜欢。毛利兰拿着自己做的饭团,一时间两人相觑无话。
许多念头从毛利兰脑海里瞬闪而过,不得不重新扬起更灿烂的笑脸,“那我给园子分享啦!她向我念叨了很久呢!走吧,一起去上课吧~”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灿若阳光似的笑颜。
“嗯,走吧,准备迟到了。”也不是说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尴尬,其实也还好,既然毛利兰都说有人能够分享,也就不会浪费她的一片好心;该抱歉的也许是没有提前告诉她吧,让她花心思多准备一份。
宫野志保看着他们几乎是不在同一个频道,看起来这位同学应该没有对工藤新一明确的表示过,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木头,这都看不出来。宫野志保想,大概以后会经常看见这样的“好戏”。
去学校的路上,工藤新一同毛利兰解释了一番,实际上就是把昨天工藤有希子的话再复述一遍。听完这一切之后的毛利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说道,“宫野同学,以后要多指教哦!”语毕,脑子里又进入了一句话,“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新一,他生活习惯太差了!经常直接就留在警视厅了,连家都不回。”
“在新室友面前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工藤新一也看向宫野志保,“我爸妈一般不在家,我们两个是要相互照顾的好吗?”
“嗯,好。”也不知道宫野志保听进去了没,甚至不知道她在应谁的话。
宫野志保不知道一片鸡爪槭叶片落在发顶,茶色的微卷发漂亮又稀少。工藤新一稍稍抬起的手臂令宫野志保不明所以,随后金灿透红的叶片出现在她的眼前。“看起来它喜欢宫野同学。”工藤新一,说他情商低,那还真不一定——至少这个时候在线。
接过鸡爪槭叶片,宫野志保心里对工藤新一的定位又有些模糊了。“谢谢。”曾经在威斯利花园见过的一棵鸡爪槭,给宫野志保带去不少震撼——即使它的叶片全然枯萎凋谢,但是它的枝干依旧丰满,在凛冬白雪里巍然而立。
第三堂课是工藤新一非常热爱且活跃度拉满的体育课,除了推理以为,他喜欢的事一定包括在绿茵球场踢球。踢得中也好,中不了也罢,工藤新一很享受这样自由潇洒的感觉。倒是宫野志保显得兴致缺缺,她对这类课程没什么兴趣,至多就是在跑道上跑步了。
换上运动服,毛利兰将制服塞入柜子时,无意一瞥看见了宫野志保柜门缝塞着一封类似于信的东西。好奇心驱使着她,毛利兰胡乱将衣服塞好,关上柜子,想要上前将信件取下。宫野志保将换下制服有序整理,走出来,毛利兰的前进脚步一顿。
面色平静地取下塞在柜门缝里的信,打开柜门放置制服,关上柜门。宫野志保低下头,迅速扫视纸上的内容,瞥了一眼角落的垃圾桶,径直走向它,面无波澜将纸张对着几次,丢弃。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毛利兰怔了一瞬——宫野志保的样子,让她害怕。
可是宫野志保全程无话,像是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好几个人似的,旁若无人地走了。
“哇……这可是本田同学给的情书!”
“我的天!也太厉害了吧。”
“这都拒绝了?不是吧?”
……
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只有毛利兰没有加入这个讨论。看起来这件事应该会有不少人会在私下议论纷纷了——新同学宫野志保拒绝了年级第一。宫野志保,你到底是什么人?毛利兰心里想。
热身运动过后,他们需要在跑道上跑两圈,也就是一千米。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慢跑是一种折磨,他们也不例外。一片哀嚎之中,老师无情地吹响了哨子。跑道顿时变得比先前宽阔数倍似的,不情不愿地迈动双腿。有的人前一段路跑得飞快,后面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有的人匀速跑,也暗暗积攒力量准备爆发。
工藤新一一如往常领先,大概是因为时常跟着警视厅跑去各种嫌疑地点,他的腿部肌肉相较发达,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有力,具有运动的美感。宫野志保小心调整呼吸,也一点一点加速——耐力跑最怕的就是紊乱的呼吸和不稳定的步伐,宁愿一点点跑也不要时快时慢。毛利兰是练习空手道的,这样的有氧训练对她来说可以接受,只是注意力一直都落在宫野志保的身上,也没能超越过她。
接近终点时,工藤新一总喜欢往后看一看——毕竟年少轻狂吧,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总喜欢在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暗自得意一番。工藤新一定睛一看,茶发的少女在加速冲刺,甩掉了许多同学,逐渐追上他。一步、两步、三步……宫野志保很快就接近工藤新一,几乎与他同时跑到终点。
耐力跑,不累是不可能的,不气喘吁吁是不可能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也一样。越过终点线一段距离之后,同时弯下身子,手掌支撑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工藤新一侧过头想看看能追上他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对方也默契地向他转头。随后,伴着喘息声,两人都露出了笑意——笑什么?不知道。
“宫野同学,好体力,好耐力!”工藤新一爽朗地说。
“你也是。”宫野志保回应他。
在他们冲过终点线之后,也陆陆续续有同学拖着石头一般沉重的双腿过线。漫长的跑步,很少有人注意到别人,注意力涣散,几乎只在考虑这折磨什么时候能结束。过后才有人慢慢回忆起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毛利兰冲向终点,还未缓过气来,涣然无焦的眼睛就看见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在一起调整气息。
“我的天,这么强?”
“无话可说……天哪……”
“这……我现在去练跑步来得及吗?”
……
不可置信的话语从同学们的气喘吁吁中传出,显然他们也没想到。铃木园子喘着大气,一晃一晃地向毛利兰走来,担忧地看向了毛利兰——今天早上发生的所有事,毛利兰一字不落地讲了铃木园子听。本就对宫野志保怀有戒心,现在更是替毛利兰感到危险和不平。
课程过去一半时,老师决定给他们一些放松时间,所有的学生原地解散,在下一节课之前回到集合地点即可。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拉着毛利兰的手打算直接质问工藤新一。
彼时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两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榕树下,一个明显地环视打量周围,一个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这棵树下也不是只有他们二人,可这样一看,好像只能看见他们似的,其余人都做了背景——在经过这里的人的眼里,都是如此,也包括了前来盘问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想至此,毛利兰的气质更弱了些,而铃木园子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好像有人比她们先一步要找人,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看见了一个女孩急匆匆地跑向那个方向,停在他们的跟前。就在她们以为这位大胆的女生要跟其他人一样向工藤新一表白递情书时,女生将看样子是个纽扣的东西交给了宫野志保。这一幕使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停下手中的动作。
“宫野同学,我……我可以和你交往吗?”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那位女生的话,她的声音像是春天里的莺吟,好听极了。女生红透了脸颊,紧张地看着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方才在冥想,被打断,睁开眼就看见一粒纽扣在她的跟前,她还没有搞清楚情况,这位女生的话就让她大吃一惊——被一个女生表白了?她才在这里多久?微微张开的嘴巴和略微边缘的眼睛表达了她的想法。
一旁坐着的工藤新一比宫野志保先几秒知道有人跑向他们,也先知道女生拿出纽扣。紧接着又听见了女生对宫野志保的告白,令他惊诧——倒不是因为她的表白,是因为她的胆量。工藤新一想了想,估计他现在也做不出这么干脆利落地告白。惊诧之余,工藤新一莫名在祈祷宫野志保不要答应——而后被心里莫名其妙想法弄得目怔口呆。
工藤新一颤了颤嘴角——这么老土的事,发生在他身上。该不会是因为他老爸是个小说家吧?工藤新一没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合理,只感叹这样老掉牙的剧情有一天他也会经历。
“首先,我感谢你的喜欢。”宫野志保起身,无意识拍了拍若有似无的脏灰,“但是抱歉,我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是勇敢的,我钦佩你,也希望你可以找到合适的人。”宫野志保说的话也让在场所有人听见。耳朵稍灵敏一些的同学发现她的声线较昨日的那一句‘宫野志保,请多指教’要轻柔温和一些,如清流小泉。
宫野志保拒绝了她,但是肯定了她的勇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位同性表白,已经是加倍勇敢了。宫野志保没有取笑大部分人认为的禁忌,也没有讽刺女生热心的追求。既然没有感觉,那么平淡而温柔地拒绝就是最礼貌的回复。大家都屏住呼吸,不知道事情会向何处发展。
被秋风染红的树叶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女生的表情是哭是笑,是否含有泪水。但是既然告白,总有拒绝。那么被拒绝也该有被拒绝的礼貌和大度,而不是斤斤计较或是反唇相讥倒打一耙。“啊……果然还是不行呢。不过宫野同学你知道嘛,我在布莱顿就注意到你了。跟随父母回到日本,没想到也能和你在同一所高中,真的很幸运!”那名女生一口气说了一段话,听得同学们一愣一愣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
“好。”宫野志保轻笑着说,“我为你加油。”浅黄色头发的漂亮女生甜甜地应下,轻快地迈着一蹦一跳地走了,仿佛无事发生似的。
同学们也三三两两又散去,工藤新一听见大榕树后的女生小声八卦——
“也太离谱了吧?斩男还斩女?”
“嗯?什么斩男?”
“你不知道?刚刚更衣室宫野同学的柜门缝被塞了情书诶,年一给的情书诶!应该是他拜托某个人塞过去的!”
“我去……”
也许宫野志保听见了,也许她没听见,反正她正合着双眼,如无其事的模样。宫野志保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工藤新一在想什么……他默默侧过脸看向宫野志保,心道这家伙真是气定神闲。大抵是看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看完那名女生表白被拒绝,毛利兰突然在想要是自己被工藤新一拒绝了会怎么样?
“工藤新一!”铃木园子叫回了眼神游走于宫野志保的工藤新一,吓了他一跳,宫野志保的肩膀肉眼可见地也是一颤。毛利兰拉着铃木园子的手臂,皱着眉头。
“啊?怎么了?”
“你……”
“全体集合!”老师的哨声适时响起——工藤新一觉得体育老师救了他,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表情就知道了,他要被无聊地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很多次了,只是觉得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朋友闹不和实有不妥,才不得不放任她们想问就问。
铃木园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下次再问你!”其说罢,那名一直在工藤新一不远处坐着的茶发女子也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子,傲慢地、仿若无人地走了——当然,以什么态度看人,就会觉得人以什么态度看己,投射效应,简而言之便是强加于人。
宫野志保在日本上课的第二天落幕了,她整理自己的书籍以及该带走的资料,同桌工藤新一却早已不知所踪——也不应该叫不知所踪,这个情况他往往在警视厅或是在某个现场,被目暮十三警官请去协助调查了。
离开校园前,宫野志保被铃木园子叫停了脚步。“宫野志保,你知道工藤新一喜欢的是谁吗?”被叫的人回过头,不出所料铃木园子的身旁还有一位黑长发的女生毛利兰,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般。
“嗯?怎么了,铃木同学?”宫野志保反问,她现在很饿,也没什么心思参加这些游戏——工藤新一喜欢谁、谁喜欢工藤新一,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问她?好吧,聪明的宫野志保眼珠一转,脑子很快将事情串联——看样子毛利兰已经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了铃木园子;仗义的她准备替毛利兰宣示主权。
“工藤新一喜欢她,毛利兰,你明白吗?”铃木园子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示意。也许是被激励到了吧,刚才气质柔弱的毛利兰一瞬挺直腰,只是很快又弱了下去。“你不应该靠近他,知道吗?”
好吧,毛利兰将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诉了铃木园子,但是没把工藤新一的话也复述给她。宫野志保的肚子发出微弱的声音,在催促她了。“首先,工藤同学喜欢谁或是谁喜欢他跟我没什么关系,铃木同学大可不必问我。”碧绿的眼瞳与落日相衬,宫野志保的眼睛好像能够在黑夜里亮起,“其次,同学之间,有靠不靠近一说吗?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毛利同学今天早晨也听工藤同学提起过,我也只是在他家借住一些时日。”眼见铃木园子又要发问发难,宫野志保又补充道,“我的父母安排,请两位不要问我原因,我也经过了工藤同学一家人的同意。”宫野志保的话很官方,又滴水不漏,没有破绽可挑剔。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宫野志保认为,铃木财团的二小姐,应当要学会基本的礼仪,尤其是在她说出下一句话时。“第三者。”铃木园子的声音尖锐,高高在上地讽刺着只认识不过两天的同学。毛利兰似乎很赞同这句话,可有不敢直接表达,只得将铃木园子的手攥得更紧。
“第一,我认为铃木财团应该教过基本礼仪礼貌用语,很显然它并不属于其中一个。”宫野志保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两人似乎看见了她身上长出了尖刺,“第二,就算铃木财团没有教,那么普通人也并不会这么对一个仅仅认识两天的人。”声音严肃无情,逻辑清晰冷静,“第三,我方才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我认为我的话已经将来龙去脉尽量简单明了。若是毛利同学或是铃木同学对工藤同学有意思,那就不应该来找我,而是找他。最后,这样相对于隐私的事情,不应该由第三方插手,那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语毕,宫野志保的肚子再一次发出催促的声音,“抱歉,我饿了,告辞。”她的语言有多直白,她们三人之间的山峰就有多高,高到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仿佛看见白雪飘吹。
宫野志保一语挑明毛利兰的心思,令她慌了神色。铃木园子则被宫野志保的话说得无法反驳,句句在理,如何反驳?于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宫野志保的恶意不善,又徒增几分。
没有再和她们交流的想法,宫野志保往米花街道的方向走,她们会怎么说、怎么做都不重要。已经将近成年,宫野志保不相信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会听不懂这么浅显的话,最多也只是装作不明白而已。橘红色的夕阳,是太阳对这片土地最后的眷恋,宫野志保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
怔愣在原地的毛利兰并不想与宫野志保再相遇,至少她现在有些惧怕和厌恶这个凌厉的新同学。但是无论怎么样,她总要回家,总要和宫野志保走在同一条街道,她住在米花町。铃木园子被司机接回家,毛利兰更是只能独自一人走回家。以至于,毛利兰看着宫野志保微微低下头的背影,脚步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快一些,刻意保持距离——没有铃木园子,毛利兰像是失去了嘴巴一般,也失去了护甲,没有人保护的小花随时会被不知名的力量折断。
快到自己的家了,毛利兰松了口气,心也放下些许——在没看见被警戒线和警察包围的圈子之前,她是这样的。似乎发生了什么案子,两个人前行的路围满了群众,这样的场景毛利兰遇见过多次,始终没有能够客服哪怕一点点恐惧。
目暮十三在现场,红蓝光交替闪烁的警车提示着路过的人尽量远离,可好事总是人的劣根性,还是有很多人围着案发现场。记者拿着话筒,就差没有把它塞到警员嘴里了,被怒吼了多少遍都无济于事。现场保持着紊乱,又有为数不多的条理,更多的人拿出了手机仿佛自己就是受害人的亲属。
毛利兰是害怕的,尽管她的父亲毛利小五郎是有名的侦探,是解决过许多案子的侦探,是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从小跟着父亲的毛利兰在面对这些事时,似乎毫无长进,她还是会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吓得花容失色,吓得掩面哭泣。也是因为如此,毛利小五郎更多是不愿意带着毛利兰去什么案发现场,聊天也会尽量避开这些话题,因为他实在不会安慰一个哭得不能自己的人。
宫野志保权当无事,也不害怕,警车、警员、案发现场根本不能影响到她的步伐。面无表情经过时,宫野志保的眼睛捕捉到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工藤新一。果然,不愧是少年侦探,宫野志保想。停下脚步,立在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外,宫野志保决定留下看看这位日本的福尔摩斯要怎么侦破案件。
夕阳已经消逝,橘红色的光影渐渐被银白的月光代替。警车闪烁灯光交替映在宫野志保的脸上,眼瞳之中是警察来回忙碌的身影,耳朵传入工藤新一朝气蓬勃的声音,他在有条不紊地推算。地面上的鞋印、死者未有完全合上的眼睛都是线索。这是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大街上,家属悲泣悲愤的声音旁的人听得尤为清晰。
渡边菊,这是他的名字。宫野志保仔细看,他的死状并不难看,反而被凶手特意摆了一个看起来相当安详的造型——除去他幽怨无光的眼睛之外,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工藤新一站在尸体的一侧,紧皱眉毛勘查分析着,一双剑眉几乎要竖起来了。实在想不通,抬起头便方向站在警戒线外的宫野志保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而宫野志保也对上了工藤新一的目光。工藤新一两个大步走到警戒线边缘,“难道你不害怕吗?”或许是因为热,少年把藏青色的外套丢在了目暮十三的警车上,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勘查而流的汗水黏连着衬衣与肌肤,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清清楚楚看见滑动的喉结。大约是他接触过的女生都比较抵触这一类,下意识便认为宫野志保应该也害怕。
“为什么要怕?”宫野志保露出一个‘看白痴’的表情,“好好去解决你的案子,日本的福尔摩斯。”
“没有头绪啊,他父母说他们家没什么仇人,但是身上又没什么东西被抢。”工藤新一回头看了看目暮十三,那个老警官也是没有半点想法了。
“嗯?我看看,你们现在也没什么思路。”宫野志保挑眉,她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围观群众的注意,也让工藤新一瞬间没了跟她打趣小小放松的想法,“情杀。”眼睛在圈外转了一圈,她果断地说。
“你怎么知道?”工藤新一不解,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最不可能的就是情杀了。
宫野志保稍稍歪头看了看被包裹着的被害人,不多时又看向工藤新一,“让警员把书包打开看,你会知道的。”渡边菊确实有一个背着的书包,听到这话的工藤新一连忙回头,大喊把书包打开。随后一名女警官不明所以地将才收好的证物打开。
“白色恋人,经典的巧克力。对了,它旁边塞着的应该是一封情书。”宫野志保弯着半月眼,把自己的书包也打开了,拿出自己的手套戴上,“我能进去吗?”她这么问道。鬼使神差地,工藤新一点了点头,随后她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举过头顶,进入了被包围的案发现场。
目暮十三以及众多警员不解,不过他们相信工藤新一。工藤新一看着宫野志保将盖着被害人的塑料布掀起,看了看,又重新盖上。“死亡时间在四点左右,离现在约莫两个半小时了。警察应该是一个小时前接到报案,对吧?”宫野志保自顾自说,还没等人回答又说道,“财物没有丢失,尸体保存尚且完好,那么变态情杀就有可能了。”
工藤新一对她愈发感兴趣,宫野志保也在继续自己的分析,“刚才你们说他的尸体没有明显的钝器伤,尸体没有明显伤口。从尸体的情况看,他没有过大程度地反抗,做一个小推断,对方是他比较熟悉的人。”
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她的分析有道理,大家都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在了宫野志保身上。“衣物完好,但是裤子上有一些精液,并且裆部褶皱杂乱无序。你们刚刚没有看见吗?”宫野志保抬头,工藤新一的目光在嘴巴,一张一合。
警员们有些心虚,想摸摸鼻梁——老实说,他们刚刚认为那是尸体正常的漏精现象,没有过多注意;并且,也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一个男性会被性侵性骚扰。
宫野志保向那个最为明显的、最大的鞋印走去,而这个时候有人在警戒线外看着她,露出危险的神色。
“鞋印告诉你他走向了米花町,但是你看,它在两米之外就没有了,难道你认为他居住在这棵树上?”宫野志保蹲下,“手电筒给我。”工藤新一将自己手上的小手电交给了她,不明所以。
“这枚鞋印比那边受害者的鞋印要新鲜一些,尘土落得比较少,应该是在杀害了死者之后又回到了案发现场,想要迷惑视线。”宫野志保的手比划着鞋印,警戒线外一名男生的脸色逐渐阴狠晦暗。
“就这些?你就断定是情杀了?这太可笑了。”工藤新一觉得宫野志保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她说的那些根本不足以成为案子的线索证据,甚至只是一个不合理的假设。
“因为凶手很蠢蛋地认为他不应该被拒绝。”宫野志保笑了,笑得极其讽刺,眼底带着不屑和嘲弄,使得所有人一惊。
随后,一名男生不顾警员的阻拦穿过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直冲着宫野志保跑去,面色阴狠,动作迅速。除了宫野志保,所有人都被这名黑衣男子的动作吓到了,愣在原地。
在黑衣男子即将掐住宫野志保时,工藤新一将宫野志保扑在地上,他压在了她身上,黑衣男子未能成功。最后,黑衣男子被反应过来的警察制服,这一系列动作也不过三秒钟。
宫野志保没想到工藤新一会想也不想把她扑倒,工藤新一也想不到自己会下意识地、不顾危险地将她护在身下。“谢、谢……”宫野志保微微红了脸——就算不是工藤新一,她也是有躲闪的方法的,只是工藤新一的速度快,比她先一步。
“没事。”工藤新一也红着脸——他的动作快过他的脑子!脑子还没来得及下达指令就下意识地扑上去了!不过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连忙起身,也一把拉起了宫野志保。站起身的时候,工藤新一看见宫野志保的腿被磨擦掉了皮,这个时候渗着血,一大块。
警察们为这名黑衣男子带上手铐,因为他在大声骂骂咧咧之中说出了全部情况——宫野志保说得没错,就是情杀。中村羚,喜欢渡边菊很久,告白被拒绝,在今天下课时间堵了他。回到案发现想看看警方是不是被他误导,谁料被宫野志保看出并且鄙夷,一怒之下袭击了宫野志保。不仅是愚蠢,而且相当失败。
警戒线外站着的人群渐渐散去,工藤新一本来以为今天要留在警视厅过夜,结果宫野志保‘拯救’了她。
工藤新一有说有笑,他对宫野志保这个人更是有兴趣了。警察撤掉警戒线,工藤新一主动拿着宫野志保的书包,两人打算一起回工藤宅。
毛利兰刚刚也在看,她害怕,但是她看见了工藤新一,所以她留下了。所以,毛利兰自然也看见了宫野志保,她镇定自若地接近尸体,有条有理地推断,好像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只是配角。毛利兰看见工藤新一的表情,是从未在毛利兰身上展现过的、是毛利兰不愿意承认的欣赏、赞美和若有似无的暧昧——不可能!他们只认识了两天,一定是看错了!毛利兰想。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越走越远,远到毛利兰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工藤新一好像……没有看见她。黑发少女蓄着眼泪,委屈地咬着下唇,站在秋天的夜色里。
“你早就知道是他了?你是故意的?”工藤新一手上只有一个包,那就是宫野志保的,他的包留在了学校。少年人眼瞳如海,身姿挺拔,被打上了光影。工藤新一挑着眉毛,对于宫野志保刚才的做法,他不认同,太危险了。
“嗯,在警戒线外注意到了。”宫野志保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刚才破了案子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腿上的摩擦伤使她走得每一步都伴着疼痛,“嘶——”虽然摩擦伤很常见,但是不妨碍它很疼。
工藤新一停下脚步,拧着表情,“我背你吧。”怎么说宫野志保也是因为他受伤的,他实在过意不去。而后便蹲下了身子,尽量把身子压得低一些,方便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也挺直接的,“好,谢谢了。”说着就趴上工藤新一的背。工藤新一的背部很宽,很结实,这是宫野志保的第一反应。作为血气方刚的少年,工藤新一的少年气息简直拉满了,健壮的肌肉、结实的臂膀、好看的脸蛋和聪明的头脑,怪不得许多少女倾心于他了,不会有人讨厌这样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
“要是有希子姐姐知道你这么客气,你肯定又得被她说了。”工藤新一打趣着说,“然后我也得挨一顿说,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肯定又减一分。”宫野志保的体重很轻,工藤新一背着她,感觉她的身体除了皮肤就是骨头,几乎没有多少肉。
“记得保密。”宫野志保的手搭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手臂微微弯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碰见这个人就能多说几句,不过应该也不是坏事。
两人有说有笑,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工藤新一在说在笑,宫野志保也只是听听,也会回应一些,就是较为少言。路灯光和月光将人影变得狭长,少女的体温因为夜晚的降临有些低了,工藤新一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带着宫野志保回到家。
没有人注意到,毛利兰跟在他们后面——是的,她跟踪了他们。在工藤有希子打开工藤宅的门,两人回家之后,她也只能不甘心地、悲愤交加地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
回到家,打开门,看见桌面上、地面上不计其数的啤酒罐和桌子上趴着的做着醉梦的人,这就是毛利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毛利兰换下鞋子,撇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收拾。这个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妃英理的离开或许是对的。
“洋子小姐……”毛利小五郎呓语道,浓重的酒味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令毛利兰变了脸色——真的非常难闻,令人想吐。
收拾桌面的毛利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恼火,恼怒地将手中的瓶瓶罐罐一下子全都烦躁地砸向了地面,发泄情绪。毛利小五郎应声而起,刺耳的声音吵醒了他的梦。
或许因为这是在家里,毛利兰的表情也就没有那么收束了,逐渐扭曲放肆,指甲几乎嵌入了肉里——她不甘心!眼睛就像一柄利刃似的凶狠,眼珠瞪得很大,差点吓到了被惊醒的毛利小五郎。
“兰?你怎么了?”毛利小五郎看着表情神色不对劲的女儿,她刚才陌生得好像不是她,是另一个人。
毛利兰赶忙变回了恬静可人的女儿,和煦地笑道,“我没事爸爸,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让它们掉了。”
“好吧。冰箱有东西吃,我先上楼休息了。”毛利小五郎连看也没看那些被跌落一地的啤酒罐子,也没多看一眼毛利兰,起身就上了楼休息,留下毛利兰一个人在客厅。
这就是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的家。认命般的又重新拾起那些被自己扔了一地的啤酒瓶,又心不在焉地整理了卫生,毛利兰没有心思吃东西也就上楼了。洗澡的时候,毛利兰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总能想到今天发生的一件件事,每一个都令她难受,也越发讨厌宫野志保这个人。
毛利兰喜欢工藤新一喜欢了十几年,她自认为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工藤新一,就算她对推理一窍不通,就算她对足球嗤之以鼻。毛利兰陷入了回忆。
幼稚园时,毛利兰、铃木园子和工藤新一就在同一个班级,樱花班。工藤新一是个男孩子,总会比她们顽皮得多,可每一次都由她们惹出了祸端,替她们收拾的也是工藤新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那些侦探小说、推理游戏一窍不通,甚至有时候工藤新一提起他的偶像福尔摩斯,得到的回应是“无聊、不好玩”这样的字句,然后将他手中的书籍夺去随意放置一旁,拉着他去玩她们更喜欢的家家酒游戏。
在毛利兰看来,这是工藤新一对她特有的溺宠,宠溺到愿意为她料理后事,宠溺到可以把最喜欢的东西放到一边。想到这些,毛利兰的嘴角放肆地上扬,这些回忆对她来说珍贵无比,是工藤新一喜欢她的最明显不过、最至深至重的证据。将浴霸关掉,毛利兰冒着雾气走出了浴室。
两人回家有些晚了,少不了工藤有希子的唠唠叨叨——当然,主要的原因是宫野志保腿上那些看着就疼的擦痕。工藤新一简单给工藤有希子说了重点发生了什么才没被她误会成他欺负宫野志保。还好,工藤宅虽然时常偶尔空无一人,但是好歹简单的医家庭医用物品还是有的。并且工藤新一以宫野志保“受伤了不好活动”为由,自己动手给宫野志保擦消毒酒精、上药。
“工藤同学,我自己来吧,我的手没有受伤。”宫野志保看着跃跃欲试的工藤新一。
“那怎么行,毕竟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工藤新一蹲在宫野志保身前,手上拿着棉棒,身旁的桌子上摆着医用消毒液和一些药水,“你把袖子翻上去检查检查手臂。”工藤新一就没看见过宫野志保检查除了腿以外的地方,以刚才他的力气来看,只怕是不只有腿部有擦上淤青。
宫野志保褪去外套,将白衬衣的袖子翻了半截,果然在手肘往下一点位置发现了半凝固的血迹,再看看白净的衣衫,已经被这块地方的血染了小片血红。“……你力气挺大的。”宫野志保没有怪罪工藤新一的意思,只是随口吐槽了一番。
“抱歉啦抱歉啦,当时也是救人心切。”工藤新一摸摸后脑勺,“所以我来给你上药,这个位置你也不太方便。”说着就用棉棒沾了沾消毒水,首先给宫野志保腿上最大的一块伤口消毒,“可能会有些刺痛。”
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宫野志保也不好推脱什么了,“谢谢了工藤同学。”
“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工藤,或者叫我新一都行。”工藤新一埋头仔细处理那块模糊的擦伤,动作轻柔,生怕用力一些会让旁边的淤青更加严重。
客厅明亮,灯光也并不刺眼,柔和地撒在工藤新一的黑发上,为他的黑发镀上了微弱的星光。此时此刻他相当地专注,宫野志保看着微微俯下身为自己清理伤口的工藤新一,唇瓣微张——真的能这么亲密吗?他们也才认识了两天而已。
或许是宫野志保微弱的犹豫让工藤新一发觉,他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目光,“既然我们相识,而且以后又需要相互照顾,就不要那么生疏客气了,是吧?”工藤新一的笑脸明朗,他说得也有道理。
宫野志保看着这张笑脸,这张在灯光下异常灿烂的笑脸,忽然想起了梵高先生的《向日葵》,那样绚烂,色彩明丽。在英国生活了那么久,除了家人,似乎极少人对她展露过这么纯粹、温柔宛如朝阳一般的笑,而在这一个小小的工藤家,她收获的就有三个温暖的人。“工藤,那以后就麻烦了。”当然,小小的别扭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以后就会越来越顺口。
“那宫野,你还有别的兴趣吗?除了推理小说和化学实验。”工藤新一努力控制拿着棉棒的手,让它不要因为激动而抖动得那么明显,当然,已经提高的声线出卖了他,“对了!我的邻居,他家地下有个实验室,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爱好啊……”这天晚上,宫野志保罗列出了她本人为数不多除了实验和推理之外的兴趣。而工藤新一在给她上药的同时,也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手——在听见宫野志保喜欢骑哈雷兜风的时候,差点没有惊掉下巴。最后,工藤新一答应有时间带宫野志保去邻居家看一看地下实验室——原因当然是工藤新一提到的实验室时候,也观察了宫野志保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
听到了他们聊天内容的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欣慰极了,工藤有希子紧握丈夫的手掌以克制自己。
宫野志保一如既往,她既礼貌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只不过她的一个眼神就能将除了工藤新一以外的人隔绝开来,汪洋大海之中,她是一座岛,与一块陆地相望。
海洋接近墨蓝的平面让人生畏,月光倾泻而下,看不清海平面下的暗礁。可不知怎么的,那座使人惧怕的、神秘的岛屿,忽然有人轻抚着上面金黄色的沙砾,在上面种上了一朵花,娇嫩的向日葵。没有人相信沙砾中的向日葵能够生长,但是奇迹往往会不可思议地发生。向日葵享受着阳光,海水、海风是它的养料,金灿灿的沙砾就像真正的金子一般越发地显露光泽。初生娇嫩的淡黄色花瓣承接了微风的亲吻,它们更加大,也更加明丽动人。
毛利兰发现工藤新一减少了听她啰嗦家常的时间,他更多的时间用在与宫野志保相处上了,令毛利兰不是滋味。铃木园子的性格,她从来不是喜欢憋着事情的主,可每每她带着毛利兰想上去和工藤新一两人理论一番时,都被毛利兰蹙着眉毛拦住了——在铃木园子看来,她太柔弱而通情达理了,这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算了吧,新一一定不希望我每天都去找他的。”黑色长发的少女将长直的头发撩至耳后,是那样地善解人意。毛利兰勉强地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配上白净的脸,宛如水中清纯的珍珠色莲花,使对面的人看着心疼。
宫野志保昨晚又没有睡好了,想来应该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工藤新一看着她泛青的眼窝和略微苍白的唇瓣这么想着。
今天阿笠博士应该回家了,工藤新一可以带宫野志保去参观她想见的实验室了——这可不是米花町的标配,是这个胖老头自己造了小半年造出来的实验室,设备还挺全的,毕竟他也算是个发明家。想起慈祥和蔼的白发老人,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宫野志保不要被他稀奇古怪的发明给吓到。
“嗯——”根据工藤新一这几天的观察,这是宫野志保课间睡眠最深的时候,浓浓的鼻音和带着撒娇意味的嘤咛旁的人吵吵嚷嚷或许听得不清楚,但是工藤新一听得真真切切。很可爱,想不到冰山美人还有这一面——不过他是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告诉宫野志保。坦白说,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痴汉的成分了。
入秋了,即使穿着外衣也会感觉到一丝凉意。宫野志保在睡梦中,只不过被微弱不可闻的风抚摸了发顶,触碰到了她的肩膀,随之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就不情不愿地从梦中醒来了——梦里有什么她不记得了,残存的温柔停留片刻也匆匆消失。
“冷吗?要关窗吗?”工藤新一的观察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尽管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伴随着话音,他的外衣已经披在了宫野志保的肩头,藏青色的,尺寸明显比宫野志保的外衣大。窗边站着一只鸟雀,工藤新一叫不出来它的名字,但是它的羽毛漂亮极了,红褐色的,隐入秋霜。
“不用,关窗太闷了。你不冷吗?”宫野志保瞧了瞧肩膀上那件为她到来暖意的衣服,甚至还余留工藤新一的体温,不得不承认她觉得这件衣服暖和。伸出手覆过那件衣服的衣领,准备从身上取下还给它的主人,先一步被工藤新一握住了手。
宫野志保的手,仅仅一个‘凉’是不够的,应当是‘冰凉’,就像方才探入过冰块并泡了十分钟的样子,除了天气,想来还有睡觉时压着手导致血液流通不畅的原因。宫野志保的皮肤比他们要白上许多,太阳泻下光线时,工藤新一有一瞬间好像看见了透明的宫野志保,光线穿透她落在了地上,铺散开来。但是此时手却透着不正常的、冷却了的红色,令工藤新一觉得有些刺目。
工藤新一的手掌比宫野志保的手还要大一些,此时此刻包裹了宫野志保的整只手,冷热相对下,宫野志保居然觉得有些烫了。“我不冷,你一整个晚上都不睡觉,隔天就变得虚弱,也不多带件衣服。”工藤新一说着还带上了一丝责备的语气。
“你还教训我来了?”宫野志保挑眉,这几天的时间,她和工藤新一已经变得熟络许多,时不时无伤大雅的调侃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是谁差点因为睡过头而没法上课?”
工藤有希子和工藤优作又开始了他们的环球旅行,工藤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出意外,工藤新一确实是差点点没赶上上课的时间,好在宫野志保做好了早餐之后还记得工藤新一还在床上瘫着,及时把他从朦胧的梦里带出来了,并且在他肚子响起的时候递给他一个烤得松软的派以及一杯温热的牛奶。当场被戳穿的工藤新一吐了吐舌头,“这是个微不足道的意外。”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上课时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们、几乎能把二人的身影戳出来一个洞的铃木园子怒火中烧——他们凭什么这么亲密?工藤新一凭什么就忽视了毛利兰?宫野志保凭什么就这么光明正大?——当然,她好像忘记了,每一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用‘喜欢’的名义束缚另一个人,更何况两个人只不过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毛利兰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深深的印记仿佛刻在了她的手心——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互动令她眼睛发红,那些举动让她红了眼眶黑了心脏,她在嫉妒,嫉妒得发狂,那个位置、那个少年本该是她的,被人夺了去!
下课铃准时准点响起,没吃早餐饿了一整个早上的同学还没等老师宣布离堂就站出了位置,似乎在提示老师不要再讲下去了。年轻的男老师将手上的笔往讲桌随意一丢,宣布下课,自己也匆匆赶去教室食堂。帝丹高中的食堂占地面积可以说大,每层楼都有不同类型的食物,烹调工艺优秀,这大概也是许多人没有选择带便当的原因吧。
宫野志保不紧不慢地收拾桌面,整理方才上课写的资料,不过今天她没有带便当,所以还得去食堂排队。工藤新一简单清理了桌面上他写写画画的纸条,扔进了垃圾桶,也不着急去食堂,抱着手臂看宫野志保的背影。工藤新一看见宫野志保把一张张纸夹到了一本本子,又小心翼翼地扣好,那米白色的纸张上满是隽秀的钢笔字,公正有序。
“想吃什么?”工藤新一无所事事地问,自宫野志保来到帝丹高中到现在,她还没去过食堂,“照烧茄子味道不错,还有咖喱牛肉和咖喱鸡块也可以。”事实上工藤新一也不怎么去食堂,午餐经常是依靠小卖店的商品三明治或是面条,从前只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拉着他的时候才会去。
宫野志保抬起头,“咖喱土豆炖牛肉有吗?应该不会太甜或者太咸吧?”她的姐姐姐夫都挺喜欢做这道菜的,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宫野志保每次拜访,用来接待她都有这道菜,她暗暗吐槽姐夫手艺比不过姐姐,令赤井明美和赤井秀一哭笑不得。
“有,你也喜欢这个?”工藤新一想起来之前他老爸跟他说,追他老妈时,那个时候她还是藤峰有希子,鼎鼎有名的当红影后,偏偏最喜欢这道菜,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餐厅有没有咖喱土豆炖牛肉,工藤优作练这道菜练了许久才琢磨好藤峰有希子的口味。“那得快点了,那条队伍排的应该还挺长的。”
“行,走了。”宫野志保将椅子推入桌子下,将书包背起。宫野志保的书包里有什么工藤新一也想着问过,因为他也好奇她为什么几乎无时无刻都带着它——难道是怕资料被人拿了去吗?可是没人知道吧,一个高中生书包里装着高中生难以理解的公式,恐怕给老师看也得愣一愣。转念一想,会不会里面装着她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呢?但是工藤新一什么也没问过。
棕黑色的牛皮书包或许装着一位少女的难以言语,但工藤新一不相信那里面会装着情书——别人塞的,她自己写的,都不会有。说出来有些窘,不过工藤新一确实会刻意留心也没有人经过宫野志保的位置、有没有人特意注视宫野志保——当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两个发小,在宫野志保离开位置的时候往这个方向投射而来的不满、愠怒的目光。至于宫野志保自己写情书,那更是不可能的了,她表现出淡漠疏离而谦逊有礼倒是其次,令工藤新一有这个想法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觉得宫野志保会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一路从教学楼走到食堂,大概也绕了大半个校园了。宫野志保好像没有逛到过这块区域,但是她喜欢沿途种栽的树以及花圃里的花。欧洲荚蒾被园丁修剪成一个绣球的模样,近似于血红色的叶片丝毫不输花圃里的花。忍冬科的小果子非常可爱,圆圆的,红彤彤的,像是小婴儿未张开的手。工藤新一看她对这些好像感兴趣,也不赶着去食堂了,也不催她走快些,就让她慢慢地观赏——园丁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忙于学业与教育的人很少能够停下脚步认真欣赏他们的作品。
花圃里的花颜色要更为丰富一些,不过总体还是暖色调,让人仿佛置身于金黄色的海。工藤新一一眼就看见了一种叫不出名字但是令他很惊艳的小花,长得不算很高,应当是完全长好了,看起来有些像月季花的姿态。吸引工藤新一的还有它的花瓣,边缘像是镶嵌一层金橙色薄膜,往里就是花瓣中心的纯白。他的眼睛停留在这花上久了,也就被宫野志保看出来了。
“喜欢?”宫野志保迈两步走到花圃前,“嗯,是好看,这个季节也确实是它盛放的季节。”
“你知道它是什么花?”工藤新一扭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被阳光勾勒出线条的宫野志保带着欣赏看着这些秋天的画卷,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散发光芒。
“看样子应该是镶边复色重瓣洋桔梗,重瓣完全开了就是这样,有一丝月季花的影子,单瓣比较像罂粟。”宫野志保蹲下身,花散发着微弱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种得真好,在英国没看见过长势这么喜人的洋桔梗。”宫野志保伸手在花的上方轻轻扇出风,洋桔梗独特的、清雅的气息涌入鼻腔,她忍不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工藤新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有这个爱好?”倒不是觉得她有喜欢的东西有什么奇怪,就纯粹认为她这个行为与她平日展现出的气质大为不同——毕竟她的动作几乎可以用无声来形容,无论是在家还是在校,她的脚步声轻得像是怕把地面给踩裂开了。
“刚才好像是名侦探看花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宫野志保起身,倒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工藤新一确实喜欢这洋桔梗,身形漂亮而气息文雅。闻言,工藤新一俯下身子,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扇闻,然后重重地吸口气,又呼出来,区域内的小花被吹得抖了抖脑袋。
“好闻,想养。”
“你能不能有点读过书的样子。”宫野志保弯着半月眼,眼里的光星星点点,像是波光粼粼的清泉,“我觉得你会在一周之内把它送给上帝。”上挑的嘴角和愉悦的语气,她的指间流动着惬意的秋风,飘起的茶发是那样晃眼。
“OKOKOK,该去吃东西了,不然我们估计会饿一个下午。”工藤新一迅速起身,自然而然拉上宫野志保的手腕,纤瘦的女孩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迫跟着他小跑到了食堂。当然,两人还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画风有些奇怪,只知道他们到了食堂之后咖喱土豆炖牛肉没了,只剩下红烧鱼块和番茄炒肉。
工藤新一也不知为何,习惯自然地就拿过了宫野志保手中的餐盒,“我帮你就好了,你去找个位置,不过……”看了看食堂内的桌椅和人影,“不过人有点多,你要找可能有些麻烦。实在不行,我们出去吃?”
宫野志保翻了个白眼,“工藤少爷,你莫不是嫌自己太有钱了?那边右上角有两个位置,我去占位,你加油排队。”
看着宫野志保的背影,工藤新一翘起了嘴角,眉眼弯弯——她这样,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算陌生了吧?于是,工藤新一欢心雀跃地就去打饭了。宫野志保来到这里接近一个星期了,他也了解到了不少她的事了——都是通过她的口中,或是父母的口中得知,其他的事她不说出来,工藤新一也不会刻意地查。工藤新一和警视厅也混得相当熟悉了,自己也有一些‘只手遮天’的朋友,要查清楚一个人还是简单的。
“小新,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关于志保的事,为什么不去查呢?”有一天,工藤有希子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问躺在沙发上看球赛的工藤新一。
“那样不尊重她,她也会生气。”工藤新一说,“你们应该也没想过吧?”
“我的小新,懂事了一些。”工藤有希子在把苹果处理成果切,这样更方便入口,“但是如果有什么,你可以问的哦~我问了志保很多事她都告诉我了!她怎么这么好!”将一块苹果送入口中,酸甜适中。
看她一副恨不得把宫野志保当做亲生女儿的样子,工藤新一勾唇,真的非常感谢他有这样美好的家。问吗……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食堂人多再正常不过,但是同班同学难免奇怪宫野志保怎么会和工藤新一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食堂,工藤新一还主动说要帮她打饭。人总会八卦,但是这是宫野志保,谁也不敢问,好像靠近她就能被她活活吃了似的。
拉开椅子,反手就背着的包放在大腿上,拉开链子取出手机,好在帝丹高中对这方面并没有太严格的管控,不然大概会被人唏嘘一番。手机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总比发呆好一些——这个位置不太好,不能看见食堂外的秋景。漫无目的地浏览热门资讯,无非就是哪部剧又开始撕番位了,谁又塌房了……宫野志保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眼睛里倒映出这些没有营养的资讯。许是因为太过无趣,又熄了屏幕,看着食堂白花花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野志保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她莫名地给人以不一样的感觉,与平时不同,宫野志保嘴角泻出一丝丝清甜的笑意,连带着她身旁冷冷的空气也变得柔和些许。邻桌吃饭的同学偏头一看,竟然也恍惚了一下,她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猛一拍身侧坐着埋头吃饭的同学,示意对方偏头看看。
“好漂亮,想追。”那位同学这么说道,手中的饭勺放下准备悄悄地拍张照片。
“你还是别做梦了,我看啊……”话音未落,工藤新一就端着两个食盒匆匆跑过他们的眼前,“你没什么指望,工藤新一在追了。”因为在调笑,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一些,对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场面有些搞笑。
“你可小点声,我还不想死。”那位男生说道,好像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真能一口气吞了人。
可能宫野志保没听见,也可能她没放在心上,总之她没有看向别处,就当做她没听见吧。工藤新一端来的两个食盒,都特意加了很多肉,也知道宫野志保喜欢吃蔬菜,不过他本人的餐里就没几片菜叶子了。看了看工藤新一食盒里仅有的一抹青绿,宫野志保笑道,“你是真不喜欢吃青菜啊?”
“在下肉食主义者。”工藤新一伸手夹了一块排骨就往嘴里送,还没咽下就说,“红烧排骨也好吃,你多吃点。”说着又用一抹略带嫌弃的眼神看了看宫野志保食盒里的绿叶菜,“你成天吃青菜,肉都没见长,太不健康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妈子。
宫野志保‘嗤’一声,“说得好像你碰都不碰青菜有多健康似的。”
“行呗,我俩以后相互监督,我保证以后每天吃菜,你保证每天吃肉,谁不吃谁就是……”工藤新一稍微卡壳了,“谁就是狗。”
“啊?难道你不是狗吗?”宫野志保作吃惊状,“我以为你已经是一条以人类形态生活的犬科动物了。”生菜卷起一块烧肉,宫野志保将它送入口中,还好,不是很腻。
虽说用餐时不应言语,不过这不是什么宴会,只是普通的一顿午餐罢了,没有那么多规矩。两人说笑着,全然没注意到一旁吃饭的同学也在听着他们似正常又不正常的对话——冰山居然也能融化吗?更有人大胆地朝这个方向看,工藤新一没准觉得宫野志保饿了三天三夜,一个劲叫她多吃点。宫野志保无奈之下,不得不点头。
“我去,不得拍个照上论坛?”
“你当心被暗杀。”
“人家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阴暗,你看这不明显一对和煦的小情侣吗?想什么呢你们。”这位同学隔他们很远,倒不用担心自己的话被两人听见。小林奈没有和工藤新一、宫野志保同一个班,但是她的朋友是他们同班。在那个朋友嘴里,宫野志保就是一座千年冰山,可能说不上凶,但是一定不好相处;而工藤新一,就是个渣男,谁也不接受谁也不拒绝的大渣男,偏偏还有两个青梅竹马喜欢他——如果被工藤新一知道他的形象居然是这样的,那他会喊冤。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像。”吃瓜的同学抬头回应。
这顿对于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再普通不过的午餐,让帝丹高中的校园论坛炸开了锅,更有甚者下定决心扒一扒两人。然而,故事的主角甚至不知道学校还有论坛这样的东西,倒是让经常上网冲浪的铃木园子看得怒火中烧,在论坛里‘大开杀戒’,告诉所有人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假象,告诉他们工藤新一喜欢的人是毛利兰。
“气死我了!他们怎么不分是非?!”铃木园子打字的手都在颤抖,肩膀也抖得不像话,硬着脸梗着脖子一个个回复帖子下吃瓜的人。校园里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毛利兰这号人物,她算不上多么顶尖,人们没有必要非得关注她。
以至于,有的人在帖子底下提到了毛利兰,还有人会问这号人物是谁,铃木园子更生气,贴上了毛利兰的照片和她在空手道的成就,以及她和工藤新一的曾经种种,赫然几个字让更多人以为,毛利兰这个人就是为了工藤新一才存在的,工藤新一只能是她的。
‘在这里说的是谁,和这位同学有什么关系吗?’
刷新消息,一条评论使得手指本就累得快要抽筋得铃木园子眼睛像是闪闪的篝火,噼里叭啦地,能灼伤人。一部分人在激动的时候会浑身发抖,铃木园子就是这一类人,一句话中有几个错别字就是因为太激动了。她无头无尾地列举了许多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曾经一起玩乐的桩桩件件,话里话外都在职责他们的不明事理,也透露出她本人的傲慢——她认为,工藤新一是高攀了毛利兰,被毛利兰选择之后又不识大体。
‘我不管你说的这个毛利兰她和工藤新一是什么关系,但是麻烦你看一下标题。’还是那个人。
铃木园子气得又写了篇小作文,大意就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天生一对,不应该被横插一脚。她的字字句句都在写毛利兰,一言一语都在说工藤新一多么喜欢毛利兰,两人是双向奔赴,但是这路人眼里就显得那么滑稽,会发现她的话自相矛盾。
随后,铃木园子的评论被楼主以‘扰乱环境’删除,并且被禁言了七天,评论区里一片和谐。有的人雄心壮志,一定要扒出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证据。不过主角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他们简单一顿饭引起轩然大波,也没人跟他们说——也还好没说,不然这帖子就会莫名其妙被删除了。这会工藤新一在盘算着放学了带宫野志保去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实验室。
毛利兰无声地浏览论坛,她刚才什么也没说,没和铃木园子一样为此愤慨,不过她越看越无措。铃木园子说的话,统统被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些话在屏幕里多么刺眼扎人。‘他们好般配啊,我都不想追他了,我现在想嗑糖。’这个评论得到了很多红心。被冰锥刺伤了似的,毛利兰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自小以来,毛利兰都在工藤新一身边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只向铃木园子表露过她的真心,连她的父母都不知晓——好吧,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更不能让工藤新一转头就对她来一个单膝跪地告白亲吻。毛利兰生得清秀,小家碧玉的模样总让人不由地对她怜惜,不知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她的父母早早地就离婚了让人可怜,人们总对她异常地和善包容,不过她倒是极其受用。
两分钟之后,毛利兰又捡起手机,果不其然屏幕稀碎。悻悻点开那个把她烫伤的帖子,面无表情地往下浏览这些她讨厌的评论,她希望从中找到一丝对自己有利的蛛丝马迹。其实还是有人知道毛利兰的,她明天在工藤新一附近转悠,有眼睛的都看出来她喜欢工藤新一喜欢到就差成为私生粉了。但是大多数人还停留在‘路人’阶段,不站队光看戏。
铃木园子的评论虽然被删除,但总有人眼疾手快截屏发在帖子里,然后清一色在反驳她苍白的话语,几乎每一句话都被挑出逻辑错误,也就引来了更多人的跟帖,一句‘这也叫喜欢吗?太自作多情了吧。’打破了毛利兰最后的心理防线。她也开始在帖子里唇枪舌剑了,定着‘毛利兰’这个ID。
‘新一从小就让着我!他会为了我放弃那些无聊的推理小说!’毛利兰红着眼睛用力摁下发送键,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怒火发泄。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他的兴趣爱好无聊。’一个等级Level偏高的人这么说。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种外交辞令?’吃着薯片的网友发出了自己的想法。
‘新一没有讨厌我!这就说明我是个例外!’毛利兰红着脸梗着脖子,脑海里全是她和工藤新一在一起谈天说地的画面。
‘你从这个逻辑里跳出来,你会发现这就是工藤新一他家教好的证明,他不会随意发脾气,对任何人都不会随意发脾气。’在宿舍里看小说的同学也放下了手中的小说,很显然这个帖子内容比小说更为有趣。
‘是啊,不像有的人,非要不分场合到处撒野。’有人比毛利兰的速度还快,瞬间跟了评论。
毛利兰气急了,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流淌而下,而到了她的嘴里她还能尝到一丝不属于眼泪的咸味——还有来自鼻腔的粘稠液体,一并划过嘴唇。‘你在含沙射影什么?你很了不起吗?你凭什么质疑我和新一的关系?你是他的青梅竹马吗?’
这条评论一发出,有的人看乐子似的截了图——不好意思,这真的有些好笑,不打自招吗?‘我只是举个例子,别急。’
毛利兰将手机扔出了窗外,令同宿舍的舍友目瞪口呆——刚才她摔手机在地上就算了,也能理解她激动,但是气到这个程度属实把人吓了一跳,室友也不太敢出声,毕竟她们刚刚也在帖子里看得欢乐。跟毛利兰玩得比较好的室友刚刚也在帖子里替她说话,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个室友鼓起勇气走进她,然后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纸巾。
毛利兰转头对上了好心室友的脸,埋进了她的肩膀,眼泪鼻涕浸湿了对方的衬衣。毛利兰就是如此,她的哭泣令人动容,不由地觉得她可怜凄惨。黑发被各种液体浸湿了一大半,毛利兰足足哭了一个中午,宿舍里的人陪她清醒了一整个中午。
隔壁宿舍的宫野志保只觉得吵,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吵,塞了工藤有希子给的耳塞,睡得很好——工藤有希子说,宫野艾莲娜说她睡眠质量比较差,需要常备耳塞。男生宿舍里的人就比较大胆,刷帖子偶尔偏过头看看工藤新一,频频回头使其看起来有点像多动症。
工藤新一对着手机眼睛发亮,屏幕的另一段是那个和善的小老头发来的简讯,他今晚就能回宅子了。
【CA/新志】云胡不喜🌸
原创/短片/新志/柯哀/5000+
以第一人称视角看他们的故事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留你至此……”我轻轻合上手中的《万叶集》。看着窗外层层乌云笼罩的天,心中不禁感叹,也真是神了!读到风雨来,就真的风雨来。我抬手看了看时间,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无非就是下班!
我就职于东京大学,是负责法医专业的老师,除此之外,还担任监察医的角色。这样说来,你就明白为什么下班的我总是快乐的了吧!毕竟现在这个世道,工作不易。
雨很快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对于一个并没有带伞习惯的人来说,真是不能再坏的消息了。我在教学楼门口,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只能叹息...
原创/短片/新志/柯哀/5000+
以第一人称视角看他们的故事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留你至此……”我轻轻合上手中的《万叶集》。看着窗外层层乌云笼罩的天,心中不禁感叹,也真是神了!读到风雨来,就真的风雨来。我抬手看了看时间,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无非就是下班!
我就职于东京大学,是负责法医专业的老师,除此之外,还担任监察医的角色。这样说来,你就明白为什么下班的我总是快乐的了吧!毕竟现在这个世道,工作不易。
雨很快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对于一个并没有带伞习惯的人来说,真是不能再坏的消息了。我在教学楼门口,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只能叹息抱怨。
“走吧,一起!”
我扭头看向身边那个茶色头发的清冷女孩,欣喜感叹,“志保~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我很自然的挎上她的手臂,同她一起走入那夏日急促的雨中。
她叫宫野志保,还记得我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那天,我在上解剖课,或许她有些出众,很是让我在意,只是觉得一个看起来寡言少语,长得又这么好看的女生怎么会选择来学法医呢?我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却没成想她用语回答的专业程度,甚至在我之上!直到后来,在医学部的研讨会上看见了她,我才知道她是生化学的教授。那一次,我对这个女孩便充满了敬佩和好奇。后来,也是纯属有缘。我租到了和她一样的公寓楼,还成为了邻居。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下,我发现她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在她身上多少有些自己年少的影子。至少是在对待男人这件事情上。
我刚搬来新悦公寓的时候,并没有对宫野志保这个女孩很上心,我只是知道她看起来总是很忙的样子。每当周末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长相不错,看着有些眼熟的男人来接她。当然,有时候在平常的日子里那个男人也会来。后来,是我和小志保熟识了之后,才知道那个总是会出现在她家的那人叫工藤新一,是东京警视厅刑事搜查一课的一名刑警。大概是因为他总是对小志保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们在一起时那种让人看起来极其舒适却又好笑的样子吧,我一度认为他们两个是情侣,就是那种年轻孩子们之间纯纯爱情的那种!可小志保却告诉我,他们之间只是很好很好的友人关系而已,每次我拿这件事打趣她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有一丝明显的忧伤和那种无尽的无奈。而那种眼神中透露的秘密,我轻而易举便能够看破,那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
蝉鸣不止的夏日,太阳努力照射着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热气直从地面腾腾升起,风哪怕只是轻轻触碰人的皮肤,人便能融化了。我第一次和工藤新一正经打交道是因为一个强奸案件。那时候志保带着他来研究所取尸检报告。只是记得那位年轻的先生一上来就质问,“怎么还没出来?”
我只是微微停下手中活,抬眼瞥了过去,什么都没有讲。小志保大概也看出了的我的在意,她接道,“我想某人应该学会礼貌两个字怎么写!”
那位年轻的先生立马注到了刚才的失礼行为,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有些着急了。主要已经出现了两起了。我确实……有些着急。”
我摇摇头,淡淡开口,“侦查和法医做实验是不同的,侦查自然是要讲究快,准。但是我们做法医的自然要是慢了。每个步骤都不能有差,要一次就做好。”我拿起了手边那份已经写好的尸检报告,递给了他,“在女孩的阴道里找到男子的精斑,胸部也有男子的DNA。我想你们可以在DNA数据库进行比对,很快就能结案了吧!”我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谢谢。”工藤新一礼貌道谢,“看来您对我们的工作也很是了解呢?”
“是呢,果然工藤先生的观察力很是敏锐。”他只是看了看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看着他打趣,“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不知道是不是能洞察到身边人的心意呀!”随即我的目光落在的宫野志保的身上。工藤新一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随着我的目光看了宫野志保。
“唉”我轻轻叹气,又对着他说,“其实,按理来说,这次的解剖速度不会很快。可是有人请求了我很久的哦!”
工藤新一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真的是很谢谢您了,要不我请您吃饭吧!”
“饭自然是得吃的,但是至于要谢吗,你应该好好谢谢小志保咯!”我凑近小志保意味深长的说着,她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随口说了一句“不必,只是,好像有些人看起来很闲呀,不知道她那如山的工作能不能顺利完成!”我冷笑一声,只觉得有时候逗一逗眼前的年轻人挺好玩的,没成想居然被直戳要害!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身影,一个词慢慢在我脑海里浮现,“天造地设”。可随即心头又有些微痛,不知道现在的他身边会不会也有一个像宫野志保陪伴工藤新一一样的人出现。我和他……..还会再见面吗?
由于找到了犯人的关键证据,加上警方的有力排查。很快便破案了。我接到的小志保的电话,说是今天刚好有时间,工藤新一要请吃饭,让告诉我一声,并把饭店地址给了我。我收拾了一下便赴约了。
“志保,你对那位法医姐姐了解的多吗?”工藤新一问。
“怎么了,我只是知道她之前在京都府警察本部工作。怎么,某人对她很是好奇呀?”宫野志保回答。
他被这话吓了一小跳,连忙解释道,“不好奇,有什么好奇的!只是我最近不是在翻阅一些案宗嘛,几件大案件的资料里有她的名字。而且还听说,本来科搜所的所长好像也是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辞职了!”
“你了解的倒是很透彻吗。”宫野志保淡淡说道
“啊,不是啦。”他瞥眼看了看旁边默默不语的人,“我不会喜欢她的!你可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工藤新一喜欢上谁都是他自己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某人有一段新恋情的话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她顿了顿,“至少不用沉浸于相思之苦了,不是吗?”
“喂喂,你在说什么呢!”工藤新一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我和她分手很久了,而且,我一点也不相思。反而……现在确实有了喜欢的人”他回头看了看宫野志保,她稍抬眼,却不经意的撞入他的视线之中,深邃,暧昧,隐晦不明。宫野志保快速收眼,调侃道,“那….被你喜欢的那位,真的是太惨了~”话罢,工藤新一愣在了原地,他气不打一出来,却最终无奈笑笑。
饭桌之上,我看着眼前年轻人之间极致拉扯的调侃,以及藏在细微处的关心爱意,甚至表达的小心翼翼,都让我不断想起他。那个曾经置于我内心深处的男人。那个明知对方心意却始终压抑着感情的他。看着小志保的举动、情绪以及毫不在乎的态度等等。我自是明白她的。她喜欢眼前的那位年轻先生,可是,她又不敢去喜欢。
正向共振,就不会浪费蝴蝶的翅膀。暗恋也永远只会在自己的内心上演。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直至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拷问,不仅拷问自己,亦拷问幻想对方。然后就陷入了如水下冰山那样的庞大世界,无法自拔。
“那个,今天可能还要来一位,是我的前辈,在破案过程中也帮了我很多忙!”工藤新一开口说道。
“这样的做法也是省时省力了。”宫野志保依旧不给工藤新一留任何情面。而我只是在一旁笑笑说着,“没事啦,大家一起吃饭很好的啦。”
“黑泽警官这边啦”
当我听见工藤新一喊出那个姓氏的时候,我拿起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那一刻,我认为是他,可是,又马上希望不是他。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明明是那么吵闹的环境,我却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他向小志保介绍着自己,又向着我的方向,那一瞬间,我觉得这是一场被安排好的重逢,我欣喜却又害怕,靠时间忘记的人,再见面还是会心动。“久违了。”我只得冷冷讲道。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心中的不甘与愤怒。
“好久不见。”黑泽缓缓回答
尴尬的气氛弥漫了整顿饭的时间。或许我的异常终于被宫野志保所怀疑。我并没有和黑泽有太多的交流。毕竟故人相见,又能马上说些什么呢。
晚上,我听着有人敲门。我知道一定是小志保。有些事情终究是不用在隐藏了。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宫野志保看着桌子上那些喝光的以及还没打开的酒罐。
我轻轻摇头,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站着没说什么,只是帮我把桌面收拾好,温柔讲道,“喝酒伤身。”我只是笑笑,眉头一皱,突然蜷缩起来。小志保坐到我的身边,轻拍我的背。我起身靠着沙发,“他就是我想见的那个人。”
“看出来。”她不在意的应答着
“我只是没想到他回来警视厅工作……”我缓缓看着志保,又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罐酒,“那时候,我刚进京都府本部。你知道的,女性职业者的路总会有些艰难。他是第一个和我讲话,带我办案,愿意去相信我的人。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完美的搭档。自负一点的说就是所向披靡。后来……”我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暗生情愫”我用了四个字来概括一切。“我喜欢上了他,我甚至愿意为了他,申请去一课当一个我不上手的刑警。就只是为了能在他的身边陪伴他而已。那样默默守护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就像……你现在一样吧!”我有些笑意的看了看志保,她有点惊慌,也拿了一罐酒。“那个时候怎么说呢,嗯……就像书上说的,爱之于我,不过是将很小的谜语问答依然作为谜语,互相拷问一边罢了。”
“那他知道吗?”宫野志保终于开口问道
“嗯……我想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不确定的回答她
“那为什么离开呢?”
“那你又为什么准备离开工藤新一呢?”我反问她。听到这话,她有些震惊,她的表情不怎么难看出她想问的。“不小心看见了你放在桌子上的邮件。”我不好意思说道。
“爱不是占有。他的世界会越来越大……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过客?你当真只愿做个过客?”我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宫野志保不假思索的说出。
“为什么不试着告诉他?”
“我们之间不是那种简单的相遇认识。在很多时候我是对不起他的。能够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支持的他,看着他开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对于我这样的人……他确实太过耀眼了!”
“他可远不及你。”我反驳道,“我当然不了解你们之间发什么了什么事?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嗯……只要是没有伦理道德之类的,高度的。那就无关于感情。喜欢一个人一定是希望他能好的,能舒服,能幸福,能变成更好的人的。更何况,你一个都能被世界顶尖科学院录取的人,还比上一个日本警届新星吗?你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呢?”大概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变的有些兴奋,“所以说,你准备离开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什么让自己走到更高,只是你不确定罢了……只是你想逃避罢了。你宁愿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着他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去赌,他会爱你!”说完,我一头倒在她的怀里,“大胆点,别让自己后悔,别成为我这样……“我有些哽咽的说着这些。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一天不过就86400秒,1440分钟,24个小时而已。转眼,就到了秋季。看着窗外那些已经变了颜色的树叶,我也是心血来潮,我穿好大衣,拿了杯咖啡,就走到楼前空地,我坐在台子上看着随风而动叶子,摇摇欲坠,却又坚挺支撑,就算飘落了,也是如此轻柔。落到土里又会以另一种方式再次相见。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问着轻轻坐在我身边的人。
“去哪里?”她笑容明媚,看了我一眼。我似乎明白了她所说的意思,“恭喜你!”我开心说道。
“还是应当谢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
原来,自从那天小志保听我说完以后,她便记下了那些话,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大胆一些。
那天,她突然接到工藤新一的电话,电话那头很是着急,说现在就要见面,让她到学校门口等他。宫野志保很是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在门口等。后来,她就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跑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他说他有话对她说,他说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宫野志保,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非常喜欢的人,是这辈子都只能喜欢的人了。宫野志保听着他认真坚定的说着,心里却有一丝荒凉无奈。然后工藤新一,坚定的看着她,“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最值得依赖的人……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听到这句话,宫野志保只觉得脑袋嗡然。她呆呆的看着工藤新一,工藤新一说,“我不想像黑泽警官一样,在喜欢的时候不勇敢,因为怯懦而永失所爱。我受够了时间和等待,所以,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是我最最喜欢的。”
宫野志保为工藤新一擦拭着脸上汗水,“真高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事,我也不想像她一样至今难以忘却相思,所以,工藤新一,你听好,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我看着小志保在飘散落叶中远去的背影,心里也觉得很暖,像是为年少自己的遗憾画上了句号。我又在那坐了一会,隐约雷鸣,天空也开始不在透亮。我微微抬眼的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总归,我只是那样笑着看他,他也对我笑着。
------end------
这个可能写的比较寡淡了,题目是源于诗经中的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故事的话源于自己看到了下边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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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下一只死去的蝴蝶
索吻腐蚀的夏日
胜过有意的春天。
最近还有一句很火是,【要一百个春天的身死,蝴蝶才能忘却相思。】但是相思无解,纵使身死万次。
新哀《白昼之下》(9)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九章
她并没让他等太久。在人形町今半提前预定好的包间中落座,工藤新一和身穿和服的女侍确认过菜单,又在手机上处理了几条工作消息,雅间的门帘便被人掀开了。毛利兰脱下大衣,交给女侍,等着对方为她拉开工藤对面的椅子。
她背着一只老花托特包,工藤认出是之前兰去纽约找他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大概是装着电脑的缘故,包看起来很沉,毛利兰随手拨了拨头发,“咚”地将托特包扔到靠里侧的椅子上,沉重的声响将雅间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工藤想伸手去扶,被她扬手拒绝了。
“地铁人太多了,我跑过来的。”她...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九章
她并没让他等太久。在人形町今半提前预定好的包间中落座,工藤新一和身穿和服的女侍确认过菜单,又在手机上处理了几条工作消息,雅间的门帘便被人掀开了。毛利兰脱下大衣,交给女侍,等着对方为她拉开工藤对面的椅子。
她背着一只老花托特包,工藤认出是之前兰去纽约找他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大概是装着电脑的缘故,包看起来很沉,毛利兰随手拨了拨头发,“咚”地将托特包扔到靠里侧的椅子上,沉重的声响将雅间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工藤想伸手去扶,被她扬手拒绝了。
“地铁人太多了,我跑过来的。”她解释道,桌上早已准备好了冰水,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天跟着老板去拜访客户公司,简直累得快死掉。”
“辛苦了,晚上就吃点好吃的吧,这家店的和牛很不错。”工藤尽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却仍然无法冲淡室内有些古怪的气氛。毛利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水,示意自己听见了,却没有回答他。工藤新一观察着她的神色,一时感到有些无奈。
两周前的星期五,他和兰的会面闹得不欢而散,按照从前工藤留学时的相处模式,工藤大概会在第二天带着花敲开毛利家的门,承认错误,好好道歉才是。然而年终岁尾,警视厅大量的工作需要整理,接踵而至的圣诞节和大晦日对治安也都是考验,搜查一课的警部补便将宝贵的时间都优先放到了工作上,再无心关注其他。
等他将工作理得差不多,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两周。靠在博士家的沙发上翻手机时,看到兰一直没有回复自己一周前发的新年祝福,工藤心里才开始觉得有些麻烦。
“新一。”
毛利兰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工藤的思路,他抬起头来。兰今天的着装风格也是最近风靡东京的“好嫁风”,圆领毛衣凸显着修长的脖颈,旁边以木耳边作装饰。自从她工作以后,放在穿搭上的心思明显增加,相比大学时代,更加赏心悦目。像她今天的穿着就几乎无可挑剔,只有一处瑕疵:右耳耳垂上戴了一枚珍珠耳饰,左耳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联想到兰刚才说的今天出外拜访,工藤立即意识到大概是在路上跑丢了。
对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注意到工藤在看自己,毛利兰闹脾气般扭过脸去:“说吧,工作日还要找我出来,是什么事啊?”
虽然昭和女大的就业率居高不下,自己在毕业后也成功找到了工作,刚刚进入工作不久的大学毕业生毛利兰面对着上司的要求和公司的各项规定,却依然觉得有些困顿和迷茫。同期入职的同事大多被分配到普通的岗位,以文员的形式就职,只有她一人被安排到总经理办公室,风光的同时,也承受了不少来自同事的闲言碎语。
时时刻刻在总经理手下工作的压力不小,每一次工作出现纰漏,毛利兰都要反复道歉。好在上司的人品不错,即使兰的错误真的造成影响,也没有威胁她扣除绩效,只是会偶尔加班而已。她白天在公司工作,晚上回家为爸爸打理饮食起居,只有睡觉前才有空刷刷蓝鸟,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因此,尽管刚刚进入职场不久,兰已经开始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
她一直和园子保持着联系,却不敢告诉后者自己加班的事情。因为园子第一次得知她加班的时候便打电话过来,说要去找兰的上司,让他给自己的闺蜜批正常的假期。毛利兰感念她的好意,却也知道这样的特权不合适,因此便不再提,只在实在太累的时候约园子出来,二人一起在咖啡店吃个甜品,喝杯咖啡,抚慰空荡荡的胃和身体。有时园子问起有关工藤的事情,兰就会搪塞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羞愧。
自从那天愤愤离席后,毛利兰的心里便一直盘旋着委屈的情绪,尤其当她每天睡前刷到铃木园子和京极真的恋爱记录,更是想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睡死过去了事。别人家的男朋友给足支持与陪伴,自己的男朋友却在做错事之后晾着自己,元旦都只是草草发了一句祝福,让人很难不火大。心灰意冷时,毛利兰想过提出分手,然而当她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又觉得工藤新一这个人也不是不值得抓住。
这时他们已经两周没有交流,如果由女生主动伸出橄榄枝,怎么看都是很掉价的行为。好在新一昨晚忽然和她联系,虽然没有直接承认错误,但好在话语诚恳。毛利兰这才会在宝贵的工作日晚上前来赴约。
寿喜锅早在毛利兰入座时便已准备好,特上和牛与蔬菜拼盘逐次摆在二人之间,立在桌边的女侍向二人分别行了一礼,便开始为客人动手涮肉与配菜。带有清晰花纹的牛肉均匀沾上蛋液,恰到好处地烹饪,再被分发到二人盘中。女侍动作流利,一丝不苟,带着大和民族独有的稳重,令人觉得连看人做菜都是一种享受。
说不准是不是被这种精致的环境感染,二人都低下头专心吃饭,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等到用餐告一段落,工藤驱开了女侍,毛利兰这才用餐巾擦了擦嘴,重新问出那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新一……你今天找我出来,是因为什么事啊?”
在温暖的室内待了一会,她的气色红润了一些,双手无意识地在胸口交握,形成一个祈祷的手势,情绪也有所缓和。工藤新一温和地笑了笑,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准备好的盒子,放在桌上推给她。
“看看?”
毛利兰微微睁大了眼睛,伸手接过。盒子不大,深紫色的皮面上刻着一行小字“agete”,她知道那是一个小众设计师首饰品牌。她在昭和女大的同学曾经收到过这个牌子的订婚戒指,但这个盒子并不是装钻戒的规格。稍微有些失落,但她垂下眼帘,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浅粉色的耳钉,呈水滴形,外围镶着一圈小巧的金色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光。兰小小地“哇”了一声,她拿起其中一枚,放在耳朵上比了比,又侧过头让工藤新一看。
“好看么?”
英俊的青年笑着点了点头:“很漂亮。”
“送给我的?”她明知故问。
“当然。”
“因为什么?”
“求和礼物。”
他扁了扁嘴,作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又挑了挑眉,一副“任君处置”的神态。毛利兰终于绷不住严肃的表情,将耳钉收回盒子。
“好吧,”她抿了抿唇,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甜蜜,“那就原谅你了。”说着想要收起耳钉,却被工藤新一制止:“要不要试一下?我看兰今天的耳钉好像丢了一枚。”
她这才抬手去摸耳垂,不觉“呀”了一声,皱起了眉。好在男友已经将新的珊瑚石耳钉递到面前,又帮她举起手机,充当镜子。浅粉色将女子的脸颊衬得柔软白皙,她这才重新开心起来。
新一一直安静地笑着看她,就像之前许多年里他们吵架后男生的求和一样,兰并未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女侍端上抹茶冰淇淋,她尝了一口,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地抬起头:“新一?”
“嗯,怎么了?”
“不怎么,”她摇摇头,娇憨的神态,“就是……怎么忽然想起要送我首饰呀?”
青年笑了笑:“不喜欢么?”
“喜欢呀。”
“那不就好了,”他说道,随后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兰喜欢不就好了。”
周六中午工藤去阿笠宅吃午饭——自打在银座偶遇灰原哀,继而与博士重新建立联系之后,定期拜访阿笠宅就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灰原哀就读的秋山学园是寄宿学校,她通常每周五晚回家,待到周日晚上再回去。家里人多的时候比较热闹,工藤便通常在周六和周日中午带着点心或食材到访,一老一少都与他投缘,对此也十分喜闻乐见。
吃光了博士的德式苹果馅饼和灰原拌的的香肠土豆沙拉,工藤十分自觉地收拾起三人的盘子,进了厨房。多年的独立生活让他养成了餐后主动收拾的习惯,更何况来蹭饭本就已经给阿笠父女添了不少麻烦。
周六下午有部反响火爆的综艺节目连载,博士早早便坐在电视机前等着开演,广告声充斥了大半个客厅。工藤随便打开了篇福尔摩斯的有声书,把手机放到微波炉上面防止沾水。他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随后便听见灰原哀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过来。
“你去陪博士看电视吧,我来收拾厨房。”他头也不回地说。
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来。少女正端着玻璃杯装的可乐靠在厨房的门上,茶发柔顺地垂在耳畔,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盘子得泡一会,他关上水,直起腰,“有心事?”
灰原哀摇摇头:“不是我。”
“嗯?那你说说。”
少女眨了眨眼睛:“吃饭的时候,某人一直在叹气哦,”她冲他塞在微波炉和柜子之间的手机努了努嘴,“看一眼手机,叹一口气,看一眼手机,叹一口气……”
她与工藤对视,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却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不久,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灰原哀也收敛了神色。她将可乐拿出了种高脚杯装葡萄酒的优雅感,工藤思考了一会,一时不知道夸赞她观察力敏锐是好还是不好。
等待馅饼出炉的时候,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明明是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却发现几天前给女友发的贺年消息并未受到回复。事实上,自从去年年末约会时的一场争吵,他和毛利兰一直冷战到现在。两周是个危险的,不长也不短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开始一段邂逅,也足以让一段感情走向末路了。
但他实在不想去主动求和,尤其在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未做错的前提下。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帮助他人解决问题,习惯了有求必应,随时满足他人的需求,自然也无法拒绝兰对他提出的“无时无刻陪伴”的要求。然而人除了生活以外还要承担社会责任,白鸟将搜查一系的担子放在他身上,不止是信任,也是考验。不只是作为“令和年代的福尔摩斯”,更是作为警察工藤新一,他必须要做好,必须肩负起这种期待。
想到这里,工藤又叹了口气。
恋爱七年,兰最喜欢对他的指控,就是:“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推理啊?”虽然很清楚那是自己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但每一次听到这句话,工藤新一还是会觉得全身发冷。灰原哀大概看出他神色有异,向他靠近了些:“工藤,工藤?你没事吧?”
“灰原,请教你一个问题,”他神色颓丧地抬起头,“女生真的不喜欢推理吗?”
灰原哀皱起眉,眼神中满是疑惑:“哈?为什么这么问?”又看见工藤新一神色诚恳,她便将杯子放在一边,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她说道,又抬起头问他,“工藤,为什么你会觉得女生不喜欢推理呢?”
“可能……觉得无聊吧。”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回身打捞沉在洗碗池底部的盘子,“觉得推理过程很繁琐啊,要分析犯人心理很无聊啊,还有犯罪现场很恶心啊……”他想起兰每次见到血迹尖叫的样子,耸了耸肩“……之类的。”
“但是在我看来,你说的这几点,恰恰都是‘推理很有趣’的证明啊。”
在他身后,灰原哀轻声说道。
工藤新一不由得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柯南·道尔原著的有声书朗读充当了他们交谈的背景音,女孩清朗的声音如同雨后港区湛蓝的天空,沉稳而有力量。
“想要完成一次完整的推理,拥有逻辑是首要要求,侦探的直觉也不可或缺。至于你说的‘繁琐’,在我看来只是‘精密’的近义词,就像科学实验和医生要做的手术一样,如果不将每个步骤都做到完美,就不能保证结果的100%可信。医生的目标是治愈,侦探的目标是真相,虽然方向有区别,过程却很相似呢。”
她轻轻笑了一下,工藤睁大了眼睛:“……而分析犯人的心理,在我看来是掌握犯罪动机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手段。我在学校的心理课老师说‘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就要穿上他的鞋子走他的路。’侦探之所以需要分析犯人,我想也是为了快速破案。明知靠近凶手会带来危险,却仍然坚定地选择去做,正是他们的可敬之处——我最喜欢的侦探福尔摩斯就是这方面的行家,虽然是虚构的人物,但工藤你应该也知道他所倡导的‘基本演绎法’吧?很厉害的。至于犯罪现场,”这次她努了努嘴,“好吧,可能确实会有女孩子怕血,但是只有通过观察犯罪现场,才能了解凶手的犯罪手法,寻找线索,继而破案,所以……”灰原哀耸耸肩,“虽然很抱歉,但最后这一点我的确没有办法理解……”
她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看到工藤新一的表情以后却顿住了,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工藤?”
话音未落,原本站在洗碗池旁的青年便大步走了过来。灰原哀还没来得及惊讶,已经被他伸手搂进怀里,狠狠地揉了揉头发。少女精致的脸被迫埋进工藤的肩窝,骤然被他身上带有青草香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好在没等她自己动手推开他,工藤已经快速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回到了安全距离。
“抱歉,灰原,”侦探瞳色湛蓝,唇边的笑意温柔,“吓到你了吧?但是我真的……”
他说不下去。尽管知道灰原只是对他的话进行就事论事地分析,工藤仍然无法控制心里涌起的感激。尤其是当她说到侦探对真相的追求和对他人的保护,他忽然觉得自己作为警察付出的那一部分被人看见,被认可。
这与塑造他的自我认同无关,却让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确信,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毕业后选择成为警察,选择保护民众,是正确的。
工藤新一正是为保护而存在。
工藤新一正是为保护灰原哀这样的人而存在。
正因如此,当压抑着心情听灰原哀说完最后一句话,工藤才忍不住冲上去拥抱她。虽然刚刚相识两周,他却已经对面前冰雪聪明的茶发少女卸下了心防。和她沟通起来比和大部分成年人沟通都要顺畅和容易——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最喜欢的侦探都是福尔摩斯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刚才的行动会不会吓到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15岁的国中生而已。
灰原哀一直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工藤自知理亏,虽然关切却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小声问她。
“灰原……”
“啊啊,工藤!”低下的头抬起来,少女的脸颊气鼓鼓,小狮子似的,声音几乎是惨叫了,“你摸完盘子是不是没有洗手?你把我的头发都弄油了!我上午刚洗过的!”
“……”
饶是令和的福尔摩斯,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展开。工藤新一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捂着头发的灰原哀,真情实感地说:“对不起。”
灰原哀怨念地看着他:“不想接受。”
侦探噎了一下:“嗯……那,再帮我个忙?”
“你说。”
他低头继续刷盘子:“灰原你,谈过男朋友吗?”
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她瞪了他一眼。
“工藤新一,”她警告道,“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哦。”
“好好好,”工藤连忙讨饶,又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是关于我吃饭时一直叹气的事,灰原。”
少女这才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可乐杯,上下打量了下工藤的神色,一针见血:“让我猜猜,大侦探是因为和女朋友吵架啦?”
“不愧是灰原,”工藤苦笑道,“说是吵架……也算吧,不过更像是冷战。”
他把和兰的恋爱经历简明扼要地和灰原哀说了一遍,又给她讲了上个月在银座甜点师杀人案发生的一个小时前,他自己和兰不欢而散的事情。灰原哀听得很认真。她手里拿着擦碗用的干布,工藤洗完一只盘子就递给她一只,她擦干后再放回碗架上。两人就这样一边讲,一边洗,倒是没有耽误任何一个动作。
“你说……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经恋爱七年了?”
“她叫毛利兰,我一般叫她兰,灰原你应该可以叫她姐姐。”灰原一口一个“女朋友”让工藤听得有点头疼,便直接告诉了她小兰的名字,“她和我同岁,我们是高中同学。”
“哇,从高中开始,神仙眷侣哎。”她笑道。
他摇摇头:“别揶揄我了。”
“好吧。”灰原哀点点头,她凑近工藤面前的水龙头,打开水洗了洗手,又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工藤你是想要和她重新联系?可是又觉得自己并没做错,所以也不想道歉。”
“嗯,以前一直都是我去求和。”他放下袖子,伸了个懒腰,“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累,况且……”他自嘲地笑了笑,“看她离开的样子,总觉得即使我去道歉,兰也并不会接受呢。”
灰原哀没有应声,待到他看向她,少女才摇了摇头。
“我反而不这样认为哦,”她慢吞吞地说,边思索边越过了工藤,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隔壁23丁目的花园,“小兰姐姐她现在,应该很期待你去找她吧?”
“……何以见得?”
冬日的阳光穿透了浓重的乌云,透过玻璃窗,洒在灰原哀的脸上。她忽然转过身,向着站在房间内的工藤新一露出了一个微笑,工藤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因为小兰姐姐是工藤你选择的女朋友呀。”
灰原哀的声音轻柔,甚至带上了几分梦幻般的意味,阳光落在她的肩头,温柔而明媚。工藤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出,像是生怕将她吹跑了一般。
“虽然我没有见过小兰姐姐,但我想她一定是很温柔的人吧?因为是能被工藤你作为女朋友,即使出国都想一直陪伴她的人。工藤你这样喜欢她,她一定很值得被爱才对,也正是因此,她一定也很爱你。”
太阳又隐没在乌云之后,她走进阴影,站在工藤新一的对面。
“所以,新一哥哥,”灰原哀忽然换了称呼,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你就直接约她出来吃饭就好了,她一定会来的。”
“是、是啊。”工藤新一怔怔地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是,如果她不愿意……”
灰原……她刚才是叫自己“新一哥哥”吗?
少女转了转眼珠:“那就准备礼物好啦,”她举起一只手,给他数,“女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比如耳钉呀,项链呀,手链呀……”
“那就耳钉好了,”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随口选了一个,“灰原你有推荐的珠宝店吗?或者……今天下午你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银座,帮我挑一下?”
少女微微侧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却也没有拒绝。
“我要问一下博士有没有事情,”她说道,“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帮你。”工藤长出了一口气,“至于珠宝店么……毕竟是随手送的小礼物,太贵重反而奇怪。我觉得可以在agete和施华洛世奇之间选一个,工藤,你认为呢?”
tbc
字数爆炸到很恐怖的一章,笔耕不辍地写了一下午,感谢大家看完这么长的一章。
有些比较敏感细腻的朋友可能会从用词中感到些许不适,这是正常情况,是故意写的。
虽然默认看到这里的都是可以接受白昼世界观的朋友,但还是要再次提醒大家:为了表现主题,本文会有大量男凝/女凝。如果不能接受,请立刻屏蔽[柯哀白昼之下]Tag!
Love!
「新志」Maleficent
* Title怎么又是新志了呢,其实这一篇本来是给哀步的(叹气)
* 今天去看了《Maleficent 2》,回家给我的茶发姑娘送第二篇童话故事。最近甜度爆表了,所以仙女教母要有both自己疼爱的孩子and美丽的爱情。
* 《Maleficent 2》真的好看啊强推!!(我说的是颜值。)
* 每个人都有绝美的God mother守护哦,大家要相信呐!
《Maleficent》
「1」
吉田步美falling in love的消息是被爱吃鳗鱼饭的小岛同学说漏嘴的。说完他就自觉捂上了嘴,双手交叠之上还压着圆谷光彦...
* Title怎么又是新志了呢,其实这一篇本来是给哀步的(叹气)
* 今天去看了《Maleficent 2》,回家给我的茶发姑娘送第二篇童话故事。最近甜度爆表了,所以仙女教母要有both自己疼爱的孩子and美丽的爱情。
* 《Maleficent 2》真的好看啊强推!!(我说的是颜值。)
* 每个人都有绝美的God mother守护哦,大家要相信呐!
《Maleficent》
「1」
吉田步美falling in love的消息是被爱吃鳗鱼饭的小岛同学说漏嘴的。说完他就自觉捂上了嘴,双手交叠之上还压着圆谷光彦迟了两秒的右手。
两位高中生的对面坐着一位正在切牛排的成功人士,听闻那句“核泄漏”后,这位成功人士表面一派镇定地撂下刀叉,又一派沉稳地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温馨祥和,最后转头,冷静地开口:“祈祷她没有听见。”
如果不是句尾的颤抖暴露了他的紧张的话。
沉默几秒,他嘶了一声,还是决定再补一刀:“竟然不是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然后拍掉了阿笠博士伸到他盘中偷吃的手。
“听见了哦。”
晚饭后宫野志保窝在沙发里看时尚杂志,一只脚踩在沙发另一头的人的小腿上,踹了两下,“老实交代。”
“来了,老实交代来了,”工藤新一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骨碌爬起来凑过去,“好像是他们隔壁班的小数学课代表,两人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惊鸿一瞥惊为天人又进行了一连串学业上的互帮互助……”
“说重点。”
女王的眼风扫得工藤新一手下一滑,哎哟一声扑伏在天鹅绒的沙发上瑟瑟发抖:“名伊藤悠一年17爸爸银行家妈妈公立医院护士从小学习优异人品极佳无恋爱及不良记录特别喜欢小动物所以大学准备学兽医BTW他先表白的。”
半晌,工藤新一悄咪咪抬起头瞅了宫野志保一眼,对方精致的面庞掩在杂志下看不清神情,但这周身的气场倒是收敛了很多,于是他舔着脸从杂志下钻上去:“步美同学的仙女教母对这位小王子还算满意?”
啪一声把书甩到地下,宫野志保抬手撕了撕名侦探在福布斯榜上也很值钱的脸皮,冷着艳丽的眸哼道:“基础信息暂时过关,未见真人便不出结果。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吉田的眼光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你不能这么贬低你自己的眼光啊。”
压在她身上的名侦探叫苦叫冤。
“在这方面,我一向承认自己瞎了眼。”
被压在身下的冷美人扼腕叹息。
今晚名侦探又完败,只是在嘴上。
「2」
伊藤悠一最近有些亚历山大,但他说不出来为什么。
那本该是个分外美好的早晨,他指间携着一袋草莓大福,穿着自己最喜欢的AJ,踏着融融的春光走在通往学校的小径上。春季清晨的风还带着点晚冬的冷意,看到那蹦蹦跳跳的窈窕背影时,伊藤悠一却觉得面上有些发热,不自主地勾了勾并没有在下滑的背包带。
少女乌发齐肩,头上戴着粉色的头箍,手上提着棕色的皮包,包上挂着一只淡粉色的毛绒球,与旁边的粉白色饭盒袋撞在一起时,挂件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她是真的很喜欢粉色,伊藤悠一这么想时,一直在摩挲指间的纸袋。
然后少女转过身,看见他时眼中与嘴角有明媚的光,唤他“悠一君”时,声音比草莓大福还要甜。
他将大福递给她,一如以往好多个清晨,但这个清晨还是要有些不一样的,他开口,脑中很多很多的空白,所幸这句话他对着镜子和水面练了好久,久到在这种状态下也能说得好,说得对。
“吉田,能不能接受我交往的请求?”
他看到少女飞红的脸,听到自己过速的心跳,但比少女的回复还快的是前方汉堡掉在地上的闷声,吧唧一声,还飞了一块里面的黄芥末到他帅的不得了的AJ上。
“你要对我们的步美做什么啊阔啦——————!”
这炮仗,还是双响。
……此情此景下,青梅竹马真是烦人的生物。
伊藤悠一绝望地闭上了眼,但在慌乱中低头擦AJ时,猛地和面前同时弯腰的少女撞在了一起。
啊,疼……他们捂着头对视,蓦地同时红了脸,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开了。
少年人青涩又甜甜的恋情,就是这么简单而美好。
就,本该是这样的啊……
他们新来的化学老师有一双红底漆皮的高跟鞋,鞋底高得像一根纺锤上的针,她纤长的手骨节分明到凌厉,哗哗翻他的成绩册时的气势,像是在翻他的生死簿,还随时会在命格上打叉。
他眼熟这位新老师,实在是因为她给人印象过深——是去年的家长会,他追了很久算是成功的女朋友的双亲集体出差,于是来参加小姑娘家长会的就是面前这尊佛,据说是长了10岁的姐姐兼家庭导师,可他们整个学校的化学老师都用异常崇敬的眼神轮流扒在隔壁班的窗户上争相观望,别问为什么是轮流,化学老师也是要开自家班的家长会的。
除了自身实力极强之外,她左手中指上克拉不小的戒指也印证了坊间传闻——是令和福尔摩斯的未婚妻。
茶发微卷,面容冷丽,因为是混血的原因,颧骨比亚洲人要高不少,湖绿的眼在阳光下透着微金的光,一眼仿佛能摄人心魂,也能洞察世间万物。
宫野志保小姐莅临帝丹高中指导并点名道姓要教他们班的原因——不得而知。
但是……来者不太友善。
当日下午办公室里的高压持续了宛如一个世纪,带上办公室的门后伊藤悠一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衬衫有些微潮,在春日午间的风里还有些冷。他有些庆幸宫野老师高抬贵手,只是说,以后做我的课代表,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你们数学老师说好了。
放过他一马?好像没有……
所以宫野老师,也是来“报复”人的吗……
「3」
“不是哦。”
吉田步美吞下一小口草莓冰激淋,有些被冰到了,她原地迈着小碎步跺了两下脚,
“如果仔细算的话,悠一君不是初恋哦。”
这个答案有点伤人,与其说是结果伤人,不如说是吉田步美回答得太不假思索了点,不体贴地没照顾他的心情。
他就不该选巧克力味的冰激淋,有些苦。
对面的小姑娘看他微蹙的眉笑意却更浓了,眉眼间有些狡黠,也带些追忆。
“大概是七岁那年,我喜欢过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但那段单恋死得很彻底啦,相处一年不到那个男孩就和父母去了美国,现在我也只能偶尔收到来自他的明信片,内容和光彦元太无甚差别。”少女叼着勺子,晃着腿,“那时候,真的还蛮喜欢的。”
“步……吉田喜欢他什么?”想直接唤她名字,却是有些不敢,不敢离她更近一点,也怕自己达不到她所期盼的恋人的样子。
“冷静、睿智、勇敢,”吉田步美开始掰手指头,“是真的很适合做侦探,有时会讲一些超出年龄的话,做一些超人的举动。有些时候还异常幼稚,很喜欢踢足球……”
滔滔不绝,讲到兴头上又戛然而止。
“我也很高兴,他有自己的幸福。”
这是伊藤悠一始料未及的一句话。
他们今天本来是没有约的,是指碰巧在商场遇见了彼此。伊藤悠一让父母先行了一步,随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吉田步美和她身边挽着的人。
吉田步美晃了晃那人的手,像小孩子撒娇那般,可那人却问:“你如今竟然让我回避了?”很是不通情理。
于是,竟变成了老师带两位学生逛街。
这是伊藤悠一被宫野志保教的第二个月末,被折磨得不清,有时候会对着自己喜欢的化学和生物苦笑撞桌,却也不可否认——他的成绩提升得飞快,还获得了很多竞赛的资格,为申请好的大学攒下了一沓优异的证书。对此,他对宫野志保是有感恩与敬意的。
而虽然宫野老师平日里教学风格严厉,不苟言笑,但在吉田步美身边的她周身气场竟罕见的柔和。像给自己的宝贝妹妹购置新衣服一般,宫野老师眼光好,出手也阔绰,丝毫不给伊藤悠一留掏银行卡的机会。
但,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也没有真正为彼此掏银行卡的财力。
午饭过后他们在商场的主道上遇到了一位只会出现在头条与杂志上的人。年轻的男士穿着笔挺的西装与风衣,脖上围了条藏蓝色的针织围巾,线脚很是精致。他看着他们走近,视线落在身着红裙的女士身上时,眼底的笑意与温柔像海浪一样一叠一叠,满的要溢出来。
“新一哥哥来接你啦。”他听吉田步美的笑,“志保姐,我可是不会赖着你的哟。”
对方佯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给他泄露的地点信息,”她伸出手点在吉田步美额头上,无奈又纵容,“到底是大了,开始嫌弃我了。”
吉田步美吐吐舌头,我哪会啊,我最爱志保姐了,她说,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冲宫野志保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吧。
然后他们目送宫野志保向她的未婚夫走去,还没走得很近就先伸手,紧接着快走两步,在青年精瘦的腰间掐了一下。青年没有躲,反而朝她笑,把她搂进怀里之前,抬手捏了捏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
第一次伊藤悠一得以窥探到校园外的宫野志保,在爱人面前原来也有这样娇嗔的模样,浸在这样平凡而美好的爱情里,是一朵被细心呵护着的玫瑰花。
只是吉田步美看着他们时,微笑的眼底有些难以察觉的难过和遗憾。
他本以为,吉田步美的初恋会是工藤新一,因为眼睛骗不了人。
可,听她的描述,好像又不是。
“悠一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哟。”
少女忽然凑近了他,也如是说。近在咫尺,他能闻到少女身上甜甜的奶香,混合着酸酸的草莓的味道,缠绕在彼此暖暖的呼吸间,能让他一瞬间就感觉到耳上辣辣的热。
“那时候很羡慕他们,能被心爱的人满盛在眼中。”
然后她望着嫣然一笑,
“现在不会啦。”
她并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手中的冰激淋却在商场的中央空调下,化了满手。
「4」
“我知道这比钱的置放位置,”伊藤悠一深深呼了一口气,抬臂护着身后的女孩,竟是迅速镇定了下来,“所以,我们对你们而言还有用。”
“你有,但你身后的女孩没有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伊藤悠一这时竟然还有闲心思想,盛夏时节带着这种针织面罩,做歹徒在很多程度上真是受罪。
他捏了捏身后人的手,轻轻笑说:“那不太行,我女朋友比我胆子大很多,没有她扶着点我,我现在没力气站起来……”这句话半真半假,假的当然是他现在还有一丝活动的力气,真的是他执着的手比他还要镇定三分,她紧紧地握着他,给他面对生死的勇气。
那歹徒啐了一口,踹了一脚一旁昏死的财务处主任,骂骂咧咧道:“这没用的东西……你们最好别给我耍花招。”
伊藤悠一指了指枪,又指了指手无寸铁的他们,叹道:“那我们也不敢啊。”
这世界和平的面相下是慢慢坏死的神经,具体体现在治安越来越差了,几十年来,有镇宅地神的帝丹高中还真没遭受过这样恐怖的威胁。
当然歹徒的心思也难以捉摸,或许他们觉得银行的铜墙铁壁不好突破,转而来抢高中生刚交的社保和营养午餐钱。
枪声响彻校园的那刻,尖叫与哭声就不曾停歇。
可此情此景,除了想办法自救,他们已经不能祈祷会有人铤而走险来救他们了。
“没事的呀悠一君,我不怕的。”吉田步美声音竟意外得轻松,“从小到大也算上过刑场,见过世面,这不算什么。”她牵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还俏皮地眨眨眼,“不会有事的,我是有God Mother的人。”
他喉咙有些发紧,但还是点点头,笑着回复她:“多大了呀,还这么喜欢Fairy tale?”
“多大都会喜欢。”
“喂,不许交头接耳!?”暴徒冲他们威胁道。
他们同时缄默,但伊藤悠一默默感受着掌心中传来的一笔一画,吉田步美另一只手中攥着的小徽章,在阳光下不起眼地闪着幽绿色的光。
「5」
押着他们的歹徒是有两个的,瞬间撂倒两个人,这生死时速快得令伊藤悠一反应不过来。
几乎是将那些人忽悠到了指定地点,下一瞬女人深红的身影从他们身侧疾驰而过,她的双臂猛地攀上了其中一人的双肩,借力绕着目标旋转半身,纤细的双腿瞬间绞上了那人的脖颈,腰身再一用力,那高达一米八的壮汉直接被她撂翻在地,没了知觉。
解决完一个,女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抽出那被撂翻的人腰间的枪,看不清她是如何上膛瞄准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冲出一股青白色的烟,离他们不远处已经又倒下了一个。
踩着如此高的高跟鞋干架,他上一个看过的女人是蝙蝠侠里的猫女,但那也是电影拍出来的花架子,他可不信安妮·海瑟薇能在现实里下那样漂亮的杀手。
而那女人转头看了眼有些呆滞的他们,歪头“安慰”道,
“没杀人,他们都穿了防弹衣,这个口径这个距离,断了几根肋骨罢了。”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一颗子弹贴着宫野志保的茶发飞射而过,她也只来得及对他们吼一声趴下。
有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和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痛,可条件反射般,他用力将身边的少女箍进怀里,两人滚倒在地,他用自己的背对着子弹飞射而出的地方。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近的呼吸相闻,这样紧的拥抱,丝毫不给少女反抗的机会。伊藤悠一心里乐道,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意外的靠谱。
少女的手臂从他的怀抱中挣出,绕上他的后背,紧紧地,回抱他。
这样生死一线却死生携手的时刻,少年少女忘情相拥,哪管什么其他,怀抱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全部。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没看到仙女教母超帅的表现。
一枚子弹破空而来,打在茶发女人不知何时戴上的黑框眼镜片上,当的一声,变成被挤扁的金属掉落在她脚边。
她随着冲击力撇了撇头,然后重新侧目,面容严肃,枪口上扬,砰一声,没有留情可言。
手枪的距离有限,无法击中远方楼顶的狙击手,也无法确保校园里余党的放肆,但这不是问题,宫野志保也从来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6」
“别动!”少女的命令严肃又无情,喝住了他伸出缠着纱布的手想把勺子接过去的动作。
“吉田……你这样,我……我有点……”太害羞了,更何况是在宫野老师的注视下。伊藤悠一脸红到爆,却抵不过吉田步美的坚持,就着她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甜粥。
“让你乱动,这下好了,伤口发炎,还要再住两周的医院。”
另一边,宫野老师坐在沙发上似个没事人一样翻阅的Dior初秋新品。今天她背的是Gucci经典款的黑色手包,款式和之前的好几个都不一样。
听闻这句话,她破天荒插了句嘴:“唔,夏末不是个养伤的好时节,发炎虽说是常见情况,但的确不容大意。”
吉田步美附和道:“你听,志保姐都这么说。”
专家就诊,不得不听。
“我啊,还是太逊了。”伊藤悠一苦笑。
一阵沉默,这时宫野志保却站起身,说点滴快结束了,我去叫人换瓶。
直接把时间交给了他们两个。
又是很长久的沉默,直到吉田步美伸出手,轻轻握住伊藤悠一缠满绷带的手。
“一点也不哦,悠一君,很帅呢,不论在什么时候都。”
她笑着说,
“曾经我会羡慕我最好的朋友,羡慕她有那样好的头脑,那样冷静的眸子,那样‘不求全’的心态,又有一般人不曾具备的强大勇气,能与心爱的人携手一起面对滔天的巨浪。我也曾爱慕过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因为他那样的勇敢正义,因为他装满爱人的眼睛那样好看。”
然后她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着侧脸上贴着的纱布和绷带,笑中带着泪,
“但我现在不会羡慕别人,因为我也有,我有你了啊,悠一君。”
这个眼里满是她的少年,愿意用生命护着他的少年,她心动的不得了,喜欢的不得了。
她听他开口,有些颤抖:“吉田……”
“叫步美啦,”吉田步美嘟起嘴巴,一本正经,但她是在撒娇,他知道,“哪有人叫女朋友姓的啊,真是的……”
于是伊藤悠一也笑开来了,他觉得这场青涩的恋爱终会开花结果,会有个非常完满的结局的。
他应道,
“好,吉田步美,步美。”
「7」
“放心了?”
看着她一脸欣慰地倚在门边,工藤新一走过去拥住宫野志保,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要做冷面热心的仙女教母呢。”
“毕竟Maleficent最终也要让公主变成女王,与王子幸福快乐的。”宫野志保将他往病房边上带了点,轻轻窝进他怀里。
他们倒一直很喜欢打这种带梗的哑谜,间接算是分享看过的休闲电影了。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她轻轻地说,“无法以灰原哀的身份陪伴她长大,挨个剥夺了她的初恋和挚友,让他们无缘又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吻了吻她,“这十年你一直在以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名义给侦探团寄信和明信片不是吗,还那么尽心地守护他们长大。不是我说,你之前几个月真是把那个叫伊藤的孩子折磨的不轻啊,丈母娘看女婿不是越来越欢喜的吗,哪有你这样的?”
“我只是督促他成长,更好的保护吉田同学罢了,怎么就没我这样的了?”她觉得生气,咬了他一口,“还有,也不知道是谁在寄信的时候嫌麻烦,内容还写一样的。”
但他狡辩:“这就是江户川柯南会做的事啊。”
她终于怒:“强词夺理。”
“是是,志保说什么都对。”
“……你正经点,谁准你这么叫了。”
“诶,哪有人叫未婚妻姓的啊,真是的……”
工藤先生委屈巴巴。
“诶,我们是例外,真的,叫名字好肉麻。”
工藤太太理直气壮。
到此,共用一个姓,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十年。
「8」
“孩子们有了自己的新生活,‘Maleficent’有想过自己生一个新的来养吗?”
“……太麻烦了。”
“哦?工藤太太,你没拒绝!”
“滚呐,工藤新一,离我远点!”
— END. —
「柯哀」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 不负责任的激情短打,无脑发糖,没有文笔,ooc预警⚠️
* 27岁的老夫与老妻
《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01.
一觉睡醒已是正午。
闹钟吵个不停,铃声是IOS里她认为最沙雕的「Robot」,一唱起歌来就哇啦哇啦的,每次醒来感觉不像是被闹醒,而是被笑醒的。
她往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手机,却「吧嗒」一声打掉了一本棕皮铜板的小说,书中的叶脉签顿时掉了出来。
掐掉闹钟,灰原哀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书本:今村昌弘的《尸人庄杀人事...
* 不负责任的激情短打,无脑发糖,没有文笔,ooc预警⚠️
* 27岁的老夫与老妻
《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01.
一觉睡醒已是正午。
闹钟吵个不停,铃声是IOS里她认为最沙雕的「Robot」,一唱起歌来就哇啦哇啦的,每次醒来感觉不像是被闹醒,而是被笑醒的。
她往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手机,却「吧嗒」一声打掉了一本棕皮铜板的小说,书中的叶脉签顿时掉了出来。
掐掉闹钟,灰原哀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书本:今村昌弘的《尸人庄杀人事件》——被誉为“新本格时代”到来的佳作,看来推理的魅力一如既往得让人欲罢不能。
那叶脉书签也教人眼熟得很,为了跟着科室新来的小姑娘忙里偷闲体会一下青春,她把那叶片在碱里煮了许久。
她把书捞起来,将书签随手夹回去。
至于书签原来的位置……唔,不管了。
若不是下午有会要开,灰原哀是不会甘愿起床的。FBI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最忙的时候怕不是要睡在会议室里。所幸她不是什么劳命伤身的搜查官,最近又在长假中,不想做的工作说扔就扔,实在不行就用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
想想就觉得能任性真好。
她蹭上拖鞋,晃晃悠悠地朝浴室走去,路过洗手台时不忘照一眼,看到脖上的痕迹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02.
拉开衣柜,左手边是挂在防尘袋里的西服,右手边是好多套男士的风衣,而中间挂着的皆是清一色的白衬衫。工作场合必须要正装出席,但白衬衫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棉质的丝质的,有暗纹的带黑边的,系飘带的硬直领的……可惜颜色太过统一,乍一眼看过去还真决定不了今天穿哪一件。
灰原哀其实有个超大的更衣间,里面从衣裙到包到各色首饰一应俱全,还有个很大的化妆台来盛她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算是从这间房子上一位女主人那里继承下来的宝贵财产。
但她也只有在应酬和休闲时间才会去光顾那里,做个精致的小姐。
上班时间赶得很,所以为数不怎么多的工作装自然都归在卧室的衣柜里,近。
她一件件挑过去,不经意间瞟到男士衬衫下叠挂的一件吊带白裙。
纤细的指拂过那件熨烫笔挺的衬衫,又越过它,取下了旁边属于她的丝绸衬衫。
啊真是的,又把衣服乱挂。
她嘟囔道。
03.
她快步走过四面玻璃的长廊。
长廊里人来人往,精英们的步伐都迈得高效稳健,连他们手上的文件都规规矩矩得,绝不在风中肆意挣扎。
「Dr. 灰原。」
大部分人还是习惯这么叫她,她点点头一一回礼,同时迅速从迎面而来的助手手里接下开会需要用的文件。
「Dr. 灰原,15:30在会议室126准时开始分析会议,这是最新的数据报告。」
助手言简意赅。
「好的。」
她一边向会议室走去一边高速阅览着,又皱着眉头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抽出笔,不一会就圈出好几处重疑点。
迎面好多人看到她这样都不约而同地为她腾出一条无障碍的直行道,此举也不是出于尊敬她的身份,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温馨小举动罢了。
直到他说,
「看着点路,又不是来不及。」
04.
会议结束已是月上柳稍。
灰原哀也不急着走,规整了一下文件,就坐在桌前安静地等着。
那个人身侧依旧围了很多人,他微微皱着俊逸的眉,鼻梁上照旧架着那副再普通不过的眼镜。
可大概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那副眼镜其实是定位追踪传讯窃听AR一体的,镜片防雾还防弹,是属于超人的装备,也是充满爱与能量的护身符。
他们还在详细剖析着刚才会议上遗留的疑点问题,她撑着下巴望着他认真的侧颜,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不闹也不恼。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是不会分心的,所以什么「生意谈一半转头对着你邪魅一笑」那类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绝对不会出现。
若是出现她大概也只会一水笔戳过去,太吓人了。
但盯着他看得久了,她竟然会有些吃味地想,还真是一眼都不看她呢,哼……
话说,好饿…(ㅍ_ㅍ)
05.
最后的最后,会议室里也就剩了那几个零星的人。
「江户川,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一位新同事提议道,却立马就被另一个人狠狠敲了脑袋,
「你个没眼力见的!」
顺着几道八卦的目光,那同事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嘴角挑着笑的男人,终于瞅到他们左手无名指上款式成双的戒指了,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诶,江户川夫人,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如果最后喝醉了,今晚就请把他扔在大街上吧。」
她笑嘻嘻地揶揄道。
他跟着装委屈,
「那认领电话最后还不是打到你的终端?」
06.
无关人员很识趣地散去。
临走前还在巴巴得羡慕他,
「江户川,你夫人有姐妹什么的吗,给我介绍一下啊。」
他思索了一下,点头道,
「有个表姐,今年37,未婚,有些男人婆,但截拳道很厉害……诶你怎么了不要走那么快啊我给你介绍!」
她憋笑有些辛苦。
她看到江户川柯南回头看着她,蔚蓝的眼睛里有盛夏的波光。
真好看啊,是她喜欢的颜色。
灰原哀饿出来的气莫名就没有了。
她大步向前,这么多年了,靠近他时心跳还是会加速,这不应该。
稳稳握住他伸向她的手,她听他低头笑说,
「灰原,我们回家。」
— TBC. —
大概是想写出一种「生活中无处不充斥着与你一起生活的气息」的感觉:
我的床头有你随意翻看的书籍,更衣室你的白衬衫里夹着我的白裙,你的同事无一不知道我的模样,你的工作中我是最得力的助手。
最后你在前方等我,而我大步向前,勇敢得握住你的手,听你说,
「我们回家。」
至于为什么TBC.
你猜呀?
「柯哀」只是各取所需
[图片]
* 是颗糖,延续恋爱篇的设定,是25岁魅力无限的成年人们。
* 我说了,我要写疯狂散发魅力的灰原哀,成年人的世界太多值得探索深思,不想拖稿一直乱赶,不会写案件,文笔有限还请海涵,错别字以后慢慢改。唯一不变的是江户川柯南依旧醋王。
* 男二的名字是从金田一来的,起名废直接明智健悟→明智健一
* 某江户川姓男主痛骂导演给他出场还没男二多标题还没他的事,导演被他烦的不行,送了一辆玩具自行车,可把他高兴坏了( ﹁ ﹁ ) ~→
* 是颗糖,延续恋爱篇的设定,是25岁魅力无限的成年人们。
* 我说了,我要写疯狂散发魅力的灰原哀,成年人的世界太多值得探索深思,不想拖稿一直乱赶,不会写案件,文笔有限还请海涵,错别字以后慢慢改。唯一不变的是江户川柯南依旧醋王。
* 男二的名字是从金田一来的,起名废直接明智健悟→明智健一
* 某江户川姓男主痛骂导演给他出场还没男二多标题还没他的事,导演被他烦的不行,送了一辆玩具自行车,可把他高兴坏了( ﹁ ﹁ ) ~→
* 你要像他们一样,静则岁月无争,动则所向披靡。
二十五岁 《只是各取所需》
「1」
头顶的白炽灯管忽明忽暗,那闪烁的节奏使电梯间内的明暗频率保持着诡异的平衡。楼板上隐隐传来枪响,甚至有激烈的震动激荡着整栋楼——炸弹吧。粗略估计,这样的震动再来几次,他们所困的老旧货梯便会脱轨砸落。明智健一抬头估量了一下电梯顶的高度,又低头盘算了一番这破玩意罢工的楼层,最后他认命地晃了晃脑袋,从鼻间哼出一息强烈的不甘。
冰冷的钢铁牢笼本不该困住他,可谁能预料到这栋过于先进的摩天大楼,它的货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偏偏电梯顶又过于高耸,剧烈的弹跳只会提前他们坠亡的时间。他偏头望去,女人漂亮的发旋就像是伦敦午后新泡的一杯红茶,热水灌入瓷杯时会产生一汪优雅的螺旋,红棕的茶色从那里漾开,融了整杯。
抱歉他此刻无心欣赏,明智健一只有满心的躁意——
怎么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原本明智健一是想着,要突破这栋被恐分控制的高楼,走隐蔽无人的货梯是上选之策。他于经停在地下一层的货梯门开合之际闪身而进,正对上面上这位茶发女人微蹙的眉眼。未等明智健一开口发问,这位小姐已经利落地再次按下了关门键,可就在货梯垂直上升的过程中,巨大的爆炸不停从上层传来,哐嘡一声,这没用的货梯就在半空中歇了菜。
想点好的,他得庆幸没有当场坠亡。
女人就是在这时候抬头瞥他的,她的面容忽明忽暗,眼底却是惊人的冷静。
“蹲下。”
她说。
明智健一眉心蹙得更紧,还没等他开口,面前的女人便抬手解开了风衣的扣子,她踢掉高跟鞋,衣角一荡一系,露出了内搭的黑色高领绒裙。
“我说,蹲下。”
她又命令道,眉眼无声斥责他的婆婆妈妈。
明智健一对她接下来的行动多少有了些把握,没有过多的询问,他背对着她蹲下,这是此刻唯一的方法,能做到多少却是取决于这位傲慢的美人了。
他感到她撩起绒裙,白皙的膝越过他的耳廓,稳稳跪伏在他肩上,纤细的掌微微撑着他的发,是借力来着,却又带着威胁。
“敢回头,我就剜了你的眼。”
明智健一嘁笑一声,不置可否地闭上眼。他缓缓起身,肩头的女人核心力量稳得很,并没有随他的起身而有太多晃动,纤细的身形也没有带给他太大负担。
肩头蓦地一重,伴随着咣的一声巨响,灯彻底灭了,但明智健一知道那是电梯的顶板被女人顶开。那板分量可不算轻,打开的方式也不是特别简单,他在心底吹了一个口哨,思忖着是否要收回之前评价那女人的话。
肩上忽然又一轻,是那个女人直接撑着边框登上了货梯顶。她整了一下衣裙,在手腕上一转,那表竟开启了照明的功能,她蹲下身,对他伸出了手。
明智健一低头瞥了一眼脚边缩在阴影里的高跟鞋,是双芙蓉红的Gucci,绑带是红黑色的,很衬她今天Burberry Trench的深红风衣。
但它的主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要了,上来。”
「2」
“你要去哪里?”
“与您无关。”
“太危险了,这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女人走在他前方,脱了高跟鞋的她健步如飞,纤细的足轻点在冰冷的瓷砖上却是无声无息的,好像一只优雅的猫。听到明智健一的话,她回头对他绽了个不屑的笑:“那被女人救的男人,岂不是更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明智健一被这话堵得一滞,但刻在他骨中的大男子主义还是让他不自主地抱怨,这女人走的方向正是指挥官前期预测的突围口,带着她说不定行动起来会困难很多。
前方是个拐角,女人终于停下了她那颇显轻松的脚步。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老土的黑框眼镜戴上,又向前抛出了一个圆形的磁片,那磁片落地并未打出声响,却沿着光滑的地面溜出了老远。旋即女人抬手在眼镜的镜框旁一按,左眼普光的镜片竟然立刻变成了一方小型的AR扫描屏,清晰地投影出前方磁片传来的红外线热量探测。
“走廊男性目标两名,距离7m左右,配枪配防弹衣。15m开外还有三人,同配,暂时不在视线范围内。”
听到这话,明智健一以为女人在跟他做数据共享,他了然地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你待在原地我来解决”之类的话,却又见她抬头看他,
“我左你右,8s内无声解决,有问题吗?”
搞什么,这女人怎么跟他的上司一样?
明智健一想是这么想的,但也迅速给出了没问题的手势。由这位女子的行装来看,应该是别家的特工一类的,合作起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他们CIA不是没有女探员,只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女性不会如眼前这位这般纤细,她太过瘦弱了,令人担心。
8s后,明智健一再也不敢有这样的顾虑了。他们一齐冲出去,用枪动静过大,两人同时选择了肉搏。绞脖与过肩摔对于他这样身体素质极佳的特工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更别说现在这是突袭了。而女人深红的身影从他身侧疾驰而过,她的双臂猛地攀上了目标的双肩,借力绕着目标旋转半身,纤细的双腿瞬间绞上了那人的脖颈,腰身再一用力,那高达一米八的壮汉直接被她撂翻在地,没了知觉。
超级标准的夺命剪刀腿……
什么嘛,明明有穿安全裤……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只见女人眉头一皱,反手抽出那被撂翻的人腰间的枪,看不清她是如何上膛瞄准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冒着袅袅青烟,离他们不远处已经又倒下了一个。
“现在,还剩两人。”
女人把玩着手中的真家伙,毫不客气地收进了口袋,又转头看了眼有些呆滞的明智健一,歪头“安慰”他,
“没杀人,他们都穿了防弹衣,这个口径这个距离,只是保不住肋骨罢了。”
这时,她眼镜的扬声器中突兀地传出一个被电流包裹的男声。
“你在跟谁说话?”
她的目光大胆直白地将明智健一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揶揄道:
“啊啦,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特工先生罢了。”
「3」
明智健一避开慌乱的医护人士,又踏过遍地的无助懦弱,重新朝那个女人走去。
她脱掉了那件Burberry,罩上了一件不算干净的白大褂,赤着脚踩在初冬冰冷的水泥地上,正为伤员做着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对按压的力道要求很高,女人双手相扣交叠,纤弱的手臂却传递着恰到好处的大力。她却是从容不迫的,为闭气者渡气时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是很专业的医者。
明智健一静静地看着。
作为驻美的CIA特工,他此次回到日本事要参与调查一起袭击,今晚反恐的职责已经告一段落,右耳的蓝牙耳机时不时传来长官的调遣,大多是善后与撤离的指令。远处的摩天大楼在爆炸后冒着滚滚浓烟,警车与急救车的笛声交织嘲哳,最无助的便是这些受难的人群,他们无辜又因从未经历过而怯弱。
他却在这样的环境里发现了宝藏。
不远处,伤者已然被抬上了担架,女人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终于有时间关注她的私人问题了。只见她飞快地将绒裙和大褂的口袋翻了个遍,见没有想要的东西,她皱眉,又跑到旁边的灌木丛边,赤着的脚在水泥路上跑起来啪嗒啪嗒的,捞起随意搭挂的风衣,又翻了个底朝天,她眉头皱得更深。
看着她还要拨开灌木丛,明智健一走上前问道:“您丢了什么东西吗?”
女人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专心寻找,不再理他。
明智健一摸了摸鼻子,他被女性晾在一边的情况不多见,今天却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鄙视、打趣、无视。
“我见您很早前就发现有东西丢了,有想过去更早前的地方找找吗?”
面前的女人在救助行动开始前就有寻找的行为,但她投入工作后便让自己心无旁骛。此时距离丢失案发约莫过去了数个小时了,见她一无所获,明智健一出声提示道,
“又或许……已经被别人捡走了呢?”
女人转头望了望冒着浓烟的大楼,那里已经拉起了明黄色的封锁线,没有身份显然不能出入了。她又环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湖蓝的眼眸深处终于泛起一丝无措与懊悔。
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明智健一想。
毕竟这可是Gucci都乱丢的女人。
“什么东西,需要我帮您找吗?”
他问。
女人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不用。”
「4」
第三次见这个女人,是在死亡从犯的尸检现场。
明智健一一眼就看到了那支与众不同的玫瑰。她胸前挂着现场的工牌,穿着纯白的白大褂,走在迎面而来的法医专家队伍前列。
他扫了一眼她的工牌。
「法医 - 灰原哀」
哀,很特别的名字。
他又一次远远地望着她工作,隔着一层防菌玻璃,他看到女人纤细的指尖翻飞,精致的手术刀在她手下是利器,划开层层皮肉,露出蠕动的脂肪与红紫的内脏。而她的眼睛里依旧是淡漠,不泛波澜,医用口罩下时不时会有动静,大概是她在向助手给出尸检结论。
作为CIA特工,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塑造出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是实验、是案件、是枪声与爆炸,那些东西都是浸了血的。
而从昨天她和他一起电梯逃生、突破敌军防线的举动来看,她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也是极佳,更有着优秀的医疗水平,委身只当一个法医还真是屈才了。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突然在明智健一心中泛滥,不,不仅仅是好奇心,还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征服她。
他忽然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捕捉到那凝固在她身上的无数条视线,来自这个研究现场的诸多男士。
他们都在不适宜的场合偷偷开了小差,因为那个女人。
明智健一叹了一口气,又笑起来。
灰原哀,真是个神秘又迷人的女人。
出报告还需一会,而这并不需要他们一定在场。
明智健一是个行动派,他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征服这个女人绝非易事,但他比现场其他人多一个际遇,也就多一分机会。
「5」
接下明智健一递来的纸袋时,灰原哀疑惑地挑了挑眉。
打开,鞋盒里是她那天舍弃的Gucci Sylvie。
“您不会特意去炸掉的大楼里找这双鞋吧?”
她问道。
“那个货梯早就被炸毁了,这是对女士的补偿。”
面前的男人笑笑,
“还是它比较配灰原小姐那件Trench。”
于是灰原哀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起初连正眼都不原意给她的男人如今不止一次想献殷勤,目的大概也只有一个,灰原哀已经见惯了。
真要给面前的男人一点褒奖,她也只能说他的衣品不错,那天之后她的确找不到其他鞋子来配了。
“谢谢。”
她点头,将鞋盒装回纸袋里,放在脚边,继续解决手上的沙拉。
“我还以为你不会收?”
明智健一倒是有些讶异。
聪明的女士如果不想拍拖一定会第一时间拒绝他,那面前的女人收了他的东西,是不是说明她也在撒网呢?
“嗯?不是你要补偿我的吗?”
这位小姐头也不抬地说着埋汰的话,
“本来就是你的无能让我放弃了一双鞋,冬天的地冷得很,我为什么不收。”
更何况,她在那天丢的可不止鞋子,想起来就一包气。
明智健一被呛得一滞,现在他倒是不敢确定面前这女人的心思了,于是他无奈地笑笑,拉开灰原哀对面的位置坐下。
“With Green的沙拉?看来灰原小姐对沙拉的新鲜感有很高的追求。顺带一提,Mr.FARMER的卷饼也是很不错的。”
“嗯。”
灰原哀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灰原小姐会喜欢荫干咖啡吗?如果喜欢,我那里倒是有一些这样的极品蓝山。”
他极有耐心。
“唔,忙起来我也只能喝速溶的呢。”
灰原哀答道,抬眼的那刻目光就落在了明智健一耳上独特的通讯耳机上。
“你是CIA的人。”
她突然主动说道。
明智健一也不多加掩饰,聪明的人面前讲废话只会惹人厌,毕竟这位小姐已经认出了他的行动耳机。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顺便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跨国案件惊动的国际组织不少,日本警方、CIA与FBI均有参与,灰原哀隶属的是日本刑事科学组织,与警方配合行动,他已经打听过了。
只见灰原哀往旁看了一眼,智能手机应她的动作亮了起来,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日期,随即便按灭了屏幕,喃喃念叨了一句,还有两天。
明智健一记忆里绝佳,只一眼他便扫到了那壁纸,约莫是冰岛的木屋与雪,隐隐还能瞟到一人天蓝色的羽绒服。
“明智先生行动时有配搭档吗?”
面前的女人开口,抛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没有。”
明智健一挑眉。
“是吗?”
灰原哀放下刀叉,用纸巾利落地擦了擦嘴,他看到那纯白的纸巾上留下了她豆沙色的唇印,让人心有点痒。
女人单手撑着下巴,瞧着他,绽出一个慵懒的微笑,开口时带着无法拒绝的魅惑,
“那您愿意,和我组队行动吗?”
「6」
第二天一早明智健一领着灰原哀跨过警戒线时,女人的脚步声明显愉悦了起来。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寻思不出这个女人到底装着什么小心思。
他们这类人都会有职业病,接触目标之前总会先调查一番,更别说这位小姐还是日本警方内的红人。玫瑰有刺,先戴层手套总不会有错。
灰原哀,现年25,举目无亲,20岁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专攻的是生物分子药理学及发育和再生生物学。毕业后回到日本,成为了一名……嗯,法医。
都说女人为海中月,男人是那只愚蠢的猴子,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位天才般的女士愈来愈令人捉摸不定,哈佛大学的医学院总不会教学生们怎么搏斗与持枪自保吧。那日明智健一几乎将灰原哀的维基百科盯穿,除了数篇学术化的论文,他实在无法获得更多有关这个女人的情报。
但是换句话说,这女人的情报太过干净,反而会令人觉得那些被一笔带过的求学时期过于刻意,徒增可疑。
但进入警戒线后就是工作时间了,无论空气中令人心不定的分子有多少,精英们都必须开启屏蔽仪,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明智健一一上午都没再看见灰原哀。
而午休开始的时候,女人提着两袋沙拉悠悠然坐在了他对面。
明智健一接下,赫然发现就是他昨天随口一提的Mr.FARMER,在他盒中的菠菜卷饼卷着新鲜的鸡胸肉与芦笋,淋的酱汁也是新熬的千岛酱,还配了一块六分熟、切成细条的牛排。
是他的口味。
相比他的午餐,灰原哀的就看上去简单了许多,很新鲜的南瓜、紫甘蓝与生菜,淋的是油醋酱汁,一旁的小盒子里还有一些切好的甘橙,两袋挂耳咖啡。
明智健一挑嘴一笑,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他不禁感慨,这么聪慧的女人,与她相处真是愉快。
“有什么进展吗?”
灰原哀随口一问,问的是这次连环袭击的调查进度。说来CIA和FBI共同参与这项调查,明面上十分融洽,实际还是有在较真哪方能获得先手情报从而立下功劳的。
现下明智健一倒是详细地给灰原哀分析了今早CIA的进展,年轻的男士颇有些显摆成果的意思。作为搭档首先还是得相互信任,其次他也相信灰原哀有能力在信息共享的基础上给出她的意见,更别说她还给饥肠辘辘的他提供了午餐。
灰原哀有些莫名的多瞅了明智健一一眼,眼里隐隐浮出一些无奈。
这顿沙拉,并不是要让他如此实诚地将CIA的情报对她全盘托出,而是另有意图的。
毕竟她不是真的想要玩弄感情,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但眼前的特工先生显然真的把她当成了搭档,认真却显摆的样子与某个人如出一辙。她静静地听着,还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已知的情报。CIA的这些发现倒是与今早收到的邮件内容几近相似,那封邮件跨越了14个小时的时差,内容也只能算是对案件走向的推理,而明智健一提供的信息却刚好证实了那些推理的正确性。
等会给某人回个邮件的话,估计他会很高兴。
她咬了一口焗出汁的南瓜,忽然对某个上了年纪却依旧要骚断腰的女人的话点头致意。
——“Betrayal is Woman’s Accessory.”
这一局,FBI要赢了。
她突然笑起来,又不知勾了午休间多少男士的心。
「7」
灰原哀又不见了。
明智健一皱了皱眉,他知道那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可是这女人的本职只是法医,法医是无法在这种场合配枪也无法过多参与案件的进展。
那她从他身边频频消失,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可一转头,他倒是在日本警方本营里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正在和一对警官攀谈着。
那对警官明智健一也认识,高木涉与佐藤美和子,这对警视厅夫妻算是见过了日本刑事科的大风大浪,灰原哀与他们相识也算有迹可循。
明智健一走上前去,看到这对夫妻很是慈爱地询问着什么,而灰原哀虽然面上有些着急,却也意外得乖巧,他隐隐听到一些话,说谁快要回来了,又说这个案子果然还是需要他来破。
这就有些不服气了,于是明智健一隔着老远大声地喊她名字:
“灰原。”
没有敬语,Haibara,他这么叫她。
灰原哀好看的眉快速蹙起来,不明所以地望向明智健一。
他无视她眼神里的疏离与尴尬,走近她,语气刻意有些亲密,
“灰原,你们在谈什么?”
“……小哀,这位是?”
佐藤美和子打量他的眼神带了些不可思议,旋即这位威严的女警蹙起眉,一股护崽的意味透了出来。
明智健一对他们点了点头,说道:“灰原现在是我的搭档。”
“啊,搭档?”
高木涉惊异道。
突然这对夫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灰原哀干净的左手上。
灰原哀立马将手背在身后,干笑两声。
想立刻否认,却又不太方便。
她还欠着对方人情,所以说抱着侥幸心理的尝试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没什么事,那灰原我就从这里带走了。”
见她没否认,明智健一心情很好,在警视厅夫妻瞪大的双眼下,拉起灰原哀的手,向前走去。
但他们没走两步,灰原哀就甩开了他。
“我是说要和您组队,但这不代表明智先生可以越过雷池。”
她抱着手臂,语气里很是不满,
“是谁同意您对女性同事动手动脚的?”
“我很抱歉,亲爱的灰原小姐。”
明智健一回身无奈地笑笑,他执起灰原哀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但您也可以将这当作,是我对您的追求。”
“哼?”
灰原哀的声调上扬,歪了歪头道,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互不了解便展开追求,明智先生的爱竟如此廉价?”
而他笑着回道:“每对爱人最初都是萍水相逢,相似的人必定会相互吸引、相互赏识,我相信你我会是如此。”
女人倒是无奈地笑了:“明智先生,您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上前一步,纤细的指尖落在明智健一深黑色的西装上,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只会接受最动人的那个,可惜,您不够。”
他捉住她的手,问:“那您当初主动接近我,不是为了撒网捉我这条鱼?”
女人展颜一乐,挣开他,对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对我感兴趣,我利用一下这点取得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并不过分。
“哦?”
明智健一蹙起了眉,他想了想,恍然,
“你想进这栋被CIA封锁的大楼找之前丢了的东西。”
“Bingo”,
女人对他的聪明很是赞赏,
“沙拉其实是谢礼,但中间又出了一些小插曲,没办法。我不想欠您的人情,所以也不在别人面前驳了您的面子。”
“你还没找到,为什么在这时就挑明?”
他又问。
“因为它不在这里,”
女人惋惜道,
“也许真的被人捡走了。”
“丢了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这句话,明智健一又说了一次,可话一出口,他已经预想到了答案了。
“不用了,你找不到的。而且,我也不想再欠您什么了。”
果然,说罢女人立马远离了他,她向他鞠了一躬,轻飘飘地从他身侧而过,只留下一些乌木与玫瑰的香。
明智健一愣在原地,良久,他失笑,摩挲着刚才被她点过的胸口,喃喃自语:
“那我该如何,让您觉得史诗般动人呢?”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藏了个人。
同样身着挺拔的黑色衬衫,男人靠在墙上,漆黑的鞋尖点在地上,一下下敲着不爽的节奏。
他苍劲的指尖把玩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最后,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8」
隔日,日本警方及FBI将近期频繁制造恐慌、爆炸的组织一网打尽,这收网与打击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CIA内部对此也格外不满——明明他们提前得出的结论,怎得最后的功劳被别人捡了?
明智健一也是愤愤不平的的人群的一员。
在总结大会上发言的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隶属于FBI又在日本警方有挂名的男人,很难想象他竟然如此年轻。年轻的男士一身Kiton的高定黑西装,从外表上看他甚至看上去要比明智健一小几岁,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宛如有来自深海的漩涡,大海可以毫不犹豫地吞噬一切,却又是一切生命的起源,危险又安全,这太矛盾了。
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他鼻梁上那副再普通不过的眼镜,连同他身上的那股气质,明智健一是见过的,就在最近,但他实在很难将那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可一旦联系起来,就又觉得这组合所向披靡。
隔壁窃窃私语,说这位江户川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但他全权把控着整个案件的走向,有着惊人的推理和领导能力,飞机上的他尚未落地时便已开始了收网行动,行事绝对的雷厉风行。
江户川柯南,日本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7岁时就开始大放异彩的天才侦探,10岁歼灭跨国乌丸组织,17岁加入FBI成为搜查官,如今25岁的男人在警界能做到何等地步,那些看着他成长的人都未必能估量。
输给这样的男人,虽然有不甘,但还真的有些无能为力。
会议结束,明智健一打开Line,调出与那个女人的对话框,有些郁闷地写道:“被怪物打击了呢,灰原小姐能给点安慰吗?”
话还没发出去,他突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锁定着他。他抬头,正好看到那个男人拨开茫茫人群,婉拒了那些带着夸誉予他的人,向他走来。
步伐沉稳,眸中生威。
“您好。”
终于,他走到明智健一面前,向他伸出左手,
“请多指教。”
明智健一微微蹙眉,站起来与他握手。
对方的手劲不弱,他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左手无名指上金属的清冷。
明智健一有些不明白这位大能为何偏要与他打招呼,这个招呼还不太友善。
江户川柯南凑近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次多亏了CIA,感谢贵司的发现,印证了我方的推理。”
明智健一眉头深深皱起,又猛地上挑。
CIA的信息,他可没对其他人说过。
男人又笑了,接下来的话百分百解答了明智健一的惊异。
他冲他扬了扬左手,指环的光映入明智健一的眼。
“她丢的东西,也只有我能找到了。”
不用怀疑,这个男人就是来示威的。
这下明智健一Line里的话,是怎么都发不出去了。
美丽的女士值得所有人去竞争,明智健一一开始还抱有侥幸,但他不久后就放弃了。
凡是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自相识起十余年的的生平事迹,那种相知相爱,那些相守相伴,绝不是只言片语能够概括的。
更别提,那样一个魅力非凡的女人竟是为江户川柯南,屈才当一个小小的法医。
只是他需要,而她刚好愿意。
一生得伴如此,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9」
偌大的宅邸黑漆漆的,她松了口气,推门而入。
看来案子的确很忙,那个人今早飞机才落的地,随后上头便传来了破案的消息。这个点家里还没人,想必还在总结庆功吧。她的那位一遇到案件就奋不顾身又事必躬亲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不过,这也好,还能给她点时间想个办法出来。
告诉他是落在研究室了?
或者告诉他典礼前她先收起来了?
实在不行,她再去买一个?
嗯……不行啊那是定做的……要不直接告诉他是在爆炸案中丢了吧,或许他担心她就会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毕竟……
丢订婚戒指这件事,换谁知道了都会气死吧。
她有些认命地扶住额头,咔嗒一声将门关上。
蓦地,她的手被另一双大手攥住,也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拉一扯一搂,她就跌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倒是没有家里进贼的想法,她扬头,望见男人微眯的眸子,罕见得有点心虚。
他们在一片黑暗中对视,有月光隐隐从老宅邸琉璃的玻璃框里泻进来,倒映在彼此的眼中,两双浅色的眸子都在生着辉。
她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主动圈住他的脖子企图蒙混过关,随后他们就看不见彼此的眼睛了。
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她更清楚了,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是衣/冠/禽/兽,是披着忠犬皮的黑豹,在夜里黑豹更容易撕食猎物,将她从发尾到足尖,啃食得滴血不留。
「灰原哀」十八岁前她对他说,不可以,没到作案年龄。
所以当年那个内心年龄28岁的老处男恨她这个妖精恨的牙痒痒的,他在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十八岁之前都忍受着女人要命的丰盈与纤细,却不得不在她踹上来的时候停止脑中所有的美好幻想。
可他们到底都不是小孩子了,甚至在原有年龄时的二人都要比同龄人成熟博学,对各类名著中大家赞赏的行为自然不会抗拒。偶尔情动与欲望会来得凶猛,而被他嵌进身体里时,灰原哀就知道那些无可奈何的停止只是他对她的尊重,真要疯起来,这个男人哪还会放任她临阵脱逃。
他只会享受她的泪,拉着她在未知的领域拼命探索,甚至逼迫更多她在云端的/yin/叫。
后来在二十岁时他们又过早地回顾了“失去”,在人生这个泥潭挣扎着爬起来后,那些拥抱与纠缠不再只是为了追寻一时的快感或是宣泄无聊的欲望——只要能感受到彼此毫无保留的炽热,就能真实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无妄地活在这个世上。
在自己的领域各放光彩,在彼此的人生不可或缺,不是沿着谁的轨迹在重活,他们活的是新生。
可今晚的他太过分了,频次很快,却次次都不愿给她满足,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他只会比她更忍不住。时间久了,她终是忍不住将他踹开的冲动了。
“就那几天不见,你是美国妞看多了有火焚身?”
他在里面停下,太磨人了,像是在闹脾气。
“如果我说是呢?”
她一脚蹬在他左胯,逼迫他出去。
“那就亵完了别回来!”
他握住她的脚踝,将那不安分的腿架在肩头,抬高了她的腰。汗滴在她的小腹,他的语气有些切齿:“那让我看你和男特工相处得愉快?”
他又俯下身,眯着眼看她,热气喷在她脸上,
“嗯?戒指呢,Hai·ba·ra?”
灰原哀一下子就泄了气,她理亏。
三字音节,第一个字被江户川柯南咬的很重,最后一节却被他卷入二人舌尖模糊不清。他一直喜欢这么做,所以对这三个音节有着很深的迷恋,好像那只是属于他的东西,其他人碰不得。
这是他的灰原,是他的搭档,更是他的宝藏,只是他的。
当用那枚指环将她套住后,他总以为自己对她已是老夫老妻的信任了,可自此之后他竟愈发像一只领地意识极强的雄狮,只要有人企图进入他的狩猎范围,都会被他警告恐吓。而当他改签航班只为早点见到她,却看到那个刚见过世面就企图钻空的男人时,横生的醋差点又把他浸得发苦发狂。
一开始他以为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是把“有主凭证”取了,但通过观察,理性告诉他这个危险迷人的女人在用自身的魅力利用对方,达到那个她想要的目的,她很珍惜他送她的信物,可他还是酸得心梗——为她着迷的男的,真是前仆后继。
身下这女人也知道理亏,她无可奈何地打开自己迎合他,还带着点小心翼翼,一反常态,在认错,甚至在撒娇,柔软的舌在求他原谅她。
一向稳定的情绪被这拨撩激得有些上头,他扣着她的腰的手臂青筋都暴了起来。在放任自己沦陷前江户川柯南还是骂了自己一句没用,如果她真的丢了戒指还跟别人打情骂俏,估计他也只会原谅她吧,还能怎么办。
这个女人,他的灰原哀,真是要了他的命。
「9」
他将戒指重新套回她左手的无名指。
“你,你哪里找到的?”
女人拥着被子坐起身,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眼里更多的却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那天见你出现在案发现场找什么,我看了看,也就这东西丢了吧。”
他躺着,望着她笑,
“下次再丢,我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人……”
她摩挲着自己的宝贝,有些娇嗔地撇撇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柳眉竖起,
“你早就知道我是丢了,那你刚才还……?”
他揽住她的腰呵呵地笑。
“总是,要给点惩罚的啊。”
— END. —
「柯哀」千万莫求全
* 是《岁月无需多言》的未公开章节,前年的作品了。有没买到书的小读者想看,就把它放上来叭~
* 最近也7K粉啦,非常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新的一年,在体验爱情,也在构思新本与新企划我能写的东西,往日的所思所感有被今日的自己切实履行,也有不切实际的部分在自我反思与纠正。
总之就是希望自己珍惜当下,即使世间万事无法面面俱全,也得尽自己的努力,把期待的、想要的紧握在手中。
十岁 《千万莫求全》
「1」
“我怎么想都觉得,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功劳。”
圆谷光彦的手不断摩挲着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十岁的...
* 是《岁月无需多言》的未公开章节,前年的作品了。有没买到书的小读者想看,就把它放上来叭~
* 最近也7K粉啦,非常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新的一年,在体验爱情,也在构思新本与新企划我能写的东西,往日的所思所感有被今日的自己切实履行,也有不切实际的部分在自我反思与纠正。
总之就是希望自己珍惜当下,即使世间万事无法面面俱全,也得尽自己的努力,把期待的、想要的紧握在手中。
十岁 《千万莫求全》
「1」
“我怎么想都觉得,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功劳。”
圆谷光彦的手不断摩挲着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十岁的小少年已经开始进入了迅速拔高的青春期,他头发变短了点,脸上的雀斑还在,却不似前些年那样明显了。脑海中反复印证着自己的推理,推敲过每一处细节与线索,他实在没法把这破案的高帽白送给日本警视厅。
他身旁壮硕的小岛元太也不服地撇嘴道:“就是,明明是我们发现那被打碎的马克杯上的咖啡渍的,柯南你怎就不允许我们出头了?”
“有些领域,不要去过早地触碰。”
黑发少年停下了足上的颠球动作,那足球灵活地穿梭在他双足间,在被挑飞的后一刻稳稳落回他手中,“我们最多是证人,不要去喧宾夺主。况且我们年纪还小,过多曝光只会虚长自身愚蠢的骄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喂柯南,三年前的你可不是这么表现的。”
“啊是吗,哈哈哈……”
灰原哀悄悄收回视线,孩子那一句话刺激到了她,她有些难受,低头连续咳了好几声,喉中立刻泛起一阵苦腥味。
“小哀,你还好吗?”吉田步美立马挽住她的手,一脸担心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很好。”
她摇了摇头,安慰道。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回头去看她,落在身后的少女眯眼又似打了个哈欠,她茶色的发比起前两年褪去了一层暖色,如同秋日里晒干的蓐草一般杂乱在夏初带着潮气的风里,而她愈发削尖的脸上罩着一只硕大的口罩,湖蓝的眼下堆着厚重的淤青。
当这些骇人的特征同时呈现在她苍白的肤色上时,走在吉田步美身边的灰原哀就像是一只于医院地下室内发//酵了数把月的行//尸,“憔悴”二字早已不足以形容她带给江户川柯南视觉上的冲击了。
疾病就是如此熬人的东西,无论身心。
四月里灰原哀生了一场大病,先是一声不吭昏倒在地下的实验室里,被送医后被检查出来胃穿孔,没调理好时又受了风寒发展成肺炎。来回折腾了两个多月,本就纤瘦的少女简直要脱了形,哪里还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混血女孩儿呢。
更别说在如此爱美的年纪。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垂着眼一步一步走向他,又在靠近他之前停了下来,抬眼看他。
“好不容易出院,你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他明知顾问。
“谈了个美国男朋友,忙着聊天。”
她也懒得认真回他。
“诶!男朋友?!”少年侦探团顿时喧沸了起来。
三年过去,抽条的不光有他们的身高,当然还有种在少年少女心中朦胧的爱意,暗地里的较劲在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间十分明显,看得出来吉田步美也在想方设法打扮自己,可“男朋友”这个说法毫无遮拦地从灰原哀嘴里冒出来时,还是惊了纯洁的孩子们一大跳。
“什,什么样的男朋友?!”圆谷光彦急着发问。
本来江户川柯南是不把她这个回答当回事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看向灰原哀,却见对方大方从容地道:“出生于摩纳哥,现在转投美国从事医学研究,性格方面有些恶劣却让人无法摆脱对他的迷恋。”
“成,成年人吗?”吉田步美瞬间涨红了脸,“小哀好厉害。”
灰原哀歪头想了一下:“算起来是该有二十岁了。”
“喂喂……”他皱起眉头。
她从善如流地适可而止:“开玩笑的呢,我们年纪还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还夸张地怂了耸肩,又眯起那双疲惫的眼瞅着他,仿佛在说:这样可以了吗?
这是一种独来自于她的揶揄,或者说是一种黑色幽默。
出身自“红白国旗的摩纳哥”的,因设备与技术有限不得不“转投美国进行研究”的,“恶劣”地折磨了她两年却令她“无法摆脱”的,问世二十年的,她的“男朋友”。
与组织的决战即将打响,他默默隐藏自己与身边的人也好,不分昼夜地参与部署也罢,却一直未曾给她一个正面的回应。但他的隐瞒从来不妨碍她心里有数,她昼夜颠倒,她疲惫不堪,统统都是为了那颗红白相间的药丸——Aptx4869。
他们都很擅长演一出把痛苦与欢笑、把荒谬的事实与平静得不相称的反应并列在一起的“喜剧”。他们联手将这出戏演了三年,如今快谢幕了,他却觉得他们这两位主演即将演丢彼此。
孩子们吵吵闹闹地向前走去,可江户川柯南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她。灰原哀瞧了他一阵,旋即先行移开了视线,将手背在身后缓缓向前走去。
他们于晨曦下的影子交错又分离。
“灰原,”
江户川柯南还是叫住了她,
“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灰原哀未回身,向他摆了摆手。
「2」
灰原哀只见过工藤新一寥寥几面。
于车里匆匆一瞥,于他家端详过照片,其他时候便也只有在他吃下解毒剂后,观察他逐渐褪去稚嫩,变回原来那个恣意张扬的少年人。
男孩子长开的过程总会带给人意料外的的惊喜,那时她扮成江户川柯南的样子,望着他着一袭黑衣而来,十七岁的身形掩在包身的披风里,行走时会显出披风下修长结实的小腿来,而当他摘下头套时,原本圆润稚嫩的下颚线被十年的光阴打磨得棱角分明,原本稚气十足的声线也跟着变低变沉,变得有那么些沙哑与沉稳。
工藤新一有和江户川柯南一样海蓝的眼、飞扬的眉,可他周身的气场却比江户川柯南更加锋锐,更加英气逼人,端着招摇的架子胡乱散发自身的魅力。
不知为何她会记得这么清,以至于在自己的梦里复刻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工藤新一来。
他冲她张开手臂,他想要抱她。
灰原哀不由叹了口气,你看,她多么知道这是个梦呀,因为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给她一个不需要理由的拥抱。
你要知道,这样一个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可接受它的她之于他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呢?是搭档吗,那她倒是有资格拥有这个拥抱的,却无法解释心底叫嚣着的妄念。
而后这样一个明朗张扬的青年在她怀里缓缓缩小,他身体四周撩起青白的烟雾,他神情挣扎痛苦,他声音嘶吼不甘。她无措地感受着他的手指扣进她脊背,最后,在她巨大的失落感中,他变成了一个老成沉默的男孩儿……
她的心也跟着溺水了。
但她却看他对她笑,说:“灰原,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灰原哀醒来,浑身懒懒的,应该是窝在柔软的被窝里吧,太舒服了,一点都不想动。
待她慢慢能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却怎么都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好像有人拿了胶水把她上下眼睑黏在了一起,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她只能抬起手去揉。
这时有人攥住了她乱动的手,一叠柔软的毛巾贴了过来,帮她擦去了眼上的酸涩和粘腻感。毛巾上附着令人舒适的蒸汽,但那人手法不是很温柔,她有些气愤地夺过来,将脸埋进毛巾里,过了许久才愿意抬眼看他。
“让你过度用眼,起床时才会这么受罪。”
他逼逼叨叨。
她坐起身来,又用手扶住还昏昏沉沉的脑袋问:“几点了?”
“唔,快十点半了。”江户川柯南抬起手表瞅了两眼,“算起来整整睡了十四个小时呢,没想到你还挺能睡。”
“啧,昨晚你对我用麻醉枪?”她语气很是不爽。
“如果不这样,我怕你又累倒在没人的地下室里。”他大言不惭。
灰原哀懒得理他,索性直挺挺倒回了床上,拿被子闷了头继续闭目养神。
梦里能还原一个他真实的拥抱,估摸着是眼前这位把自己迷晕后抱着她回房了。
别误会,在她看来这一点都不浪漫。
半晌,把自己闷到了,她猛地掀开被子长舒一口气恶气,紧接着却被依旧坐在床边的少年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这里?”
见她这个反应,江户川柯南脸上顿时端起了不明意味的笑。
充足的睡眠后,少女消瘦的脸也泛起了健康的血色,她刚及肩的茶发被被窝蹂躏得乱七八糟,但整个人的状态与前两天相见时有了明显的改善,刚才独自生闷气的样子有些娇嗔,发现他还在这里坐着时甚至还有些小狼狈。
是不多见灰原哀。
他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嘴上却又埋汰她:“让你昼夜颠倒,现在记忆功能都退化了吧!那群孩子约好了今天一起去隅田川的花火大会,你好好回忆一下!”
灰原哀把视线从江户川柯南的脸上转到自家超高的天花板,回忆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日本从6月开始到10月的夏季期间总会有不同类型跟大小的花火大会,有ins博主甚至夸张地说“一定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去一场烟花大会”。吉田那小姑娘对此事如此积极,未必不是受那些拿钱办事的人蛊惑。
“我不想去了。”
她转过去背对着他。
“阵前变卦,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江户川柯南似是料到她会打退堂鼓,他伸出一只手来搭着她的肩膀轻轻晃着,
“你不会放心步美跟着我们仨出去乱跑的,对不对?”
“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打吉田的歪主意,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解毒剂扔去喂狗?”
她蹭地一声坐起来,掰过那只搭着她的手狠狠一扭。
“啊啊啊疼……”
嘴上喊着疼,江户川柯南眼底却笑开了,他反手挣脱灰原哀的手,轻轻拉了一把她的手腕,
“灰原,一起去吧,一起去看烟花。”
他说这话时,眼底是未曾有过的认真,私心好重,所以一抹未名的温柔糅杂到那些严谨的情绪中去,叫她无法开口拒绝他。
她不会拒绝他的。
她垂下眼帘,不动神色地将自己的腕从他手中抽离出去,翻身从另一侧跳下床去。
“我去洗漱了。”
「3」
“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灰原。”
他端着枪瞅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唔,我也没想到,你我竟然能如此争锋相对。”
她眯起了眼,方便她好更好地将准镜中的十字调正。
“那现在该如何破解死局呢?”
“倒数三下我们同时开枪。”
“你还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废话那么多作甚,上//膛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二……一!
“砰”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出膛,几个呼吸间,二十米远处的玩偶应声从货架上跌落。
坐在对面的摊主挠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踱过去,一把抄起落在地上的的熊宝宝,瞅了眼熊上扎着的小飞镖,朝他们喊道:“红方中!”
“啊可恶!”江户川柯南撂下手中的仿真步枪一顿哀嚎,“灰原你太过分了,就这么在大庭广众前让我吃瘪!”
茶发少女直起腰来,她慢条斯理地整了一下身上白色的浴衣,接下摊主递过来的布偶熊又交给了一脸期盼的吉田步美,揶揄道:“阁下枪法有待磨练。”
夏日祭的小摊贩种类太丰盛了,卖和果子的、卖章鱼烧的、卖炸鸡块的、钓气球与金鱼的、射击与抛圈的……他们一行年轻人玩得不亦乐乎,男生们为女孩子们心仪的玩偶大展身手。轮到要送给步美时,灰原哀突然撩了袖子走上前,挤开玩到兴头上的江户川柯南说“我来”。
江户川柯南当然不依了,嘴炮一来一回就变成了两人枪法的Battle。
至于结果嘛,唔,当然是在灰原哀意料之中的。
男孩儿嘟嘟囔囔,索性一甩衣角马步一扎就回到了枪边。
“喂灰原,你有什么想要的,我打给你!”
她的目光逡巡在对面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半晌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没有。”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嘲讽,“如果有,我还不如自己打,你的枪法,啧啧,不够看。”
他永远吵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他早就知道。
抱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提着各色各样的小吃,他们慢悠悠向自家野营的毯子走去。
隅田川两岸是宽阔的人行道,春去夏来,两岸似霞的樱花被繁茂的绿叶所代替,而成片的绿坪正是“安营扎寨”观赏花火最佳的场地。所幸阿笠博士中午就来帮他们占过场子,不然以现在人山人海的情况,他们怕是要站着看完一整场烟火了。
“没想到柯南也邀请了兰姐姐她们来……”
即使获得了自己心仪的玩偶,吉田步美依旧有些失落。灰原哀觉得,大概小姑娘内心认为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一直喜欢着比他大了十岁的那位姐姐,就连这场她精心策划的“要与喜欢的人一起来”的花火大会江户川柯南也叫上了毛利兰,她才会如此失落。
可当下不仅仅有毛利兰,作为少年侦探团监护人的阿笠博士不会不来,从大阪来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也在这里,毛利兰自然不会不邀请铃木园子,铃木园子还捎上了她男朋友,总之他们正走在前方叽叽喳喳地讨论夏休期去哪游玩的事……
真是别出心裁的“花火大会”啊,比起“公园与庙会”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知道那人是无意的,但灰原哀还是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他,希望他变回去后不要再给这么好的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
“有什么关系呢,江户川君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也千万不要为没有眼力的臭男人伤神。”
她嘬着手中的蓝莓冰饮如此安慰道。
“小哀还真是洒脱,我要多像你学习。”吉田步美笑道,“或许正因为你是这样的女孩子,才会有那么多人反过头来在乎你。”
“?”灰原哀偏了偏头,对吉田这番言论表示不解。
“或许在恋爱中,越是贴着他希望他给你回复,越是得不到答复,还会惹他嫌。”
听听,这是个十岁女生能得出来的结论吗?
吉田步美还说,“小哀就是个特别看的开的女孩子,万事不求全,‘他爱我就任他爱,他不爱我也无妨’。这种态度令追求者格外心痒,又让自己不会受伤,真好。”
“吉田同学……”
灰原哀无可奈何地打断她,“不是万事不求全,只是世间要事,有舍才能有得。而若论感情,不说不代表不在乎,说了却未必能得到,索性开始就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吉田步美重重叹了口气:“小哀……你说的太深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经历失去呢?而且我总想着,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如果没有努力就放弃,那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我该多后悔啊。”
灰原哀抿嘴一笑:“你这么想,也是对的,这样很好……只是对有的人而言,想要保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不可能不付出些代价。”
但立马的,她眼眯了起来,隐蔽地吐槽道,“可我先跟你说好,江户川那种的,还是算了。”
也不知前面那人是不是背后长了耳朵,他立马回过头来了。
“所以就这么定了哦,暑假的时候博士带着你们几个去北海道玩。”
江户川柯南一脸“兴奋”地道,“我和服部哥哥要参加他大学的侦探社露营,就不跟着你们去啦!”
“灰原也是。”
他忽然着重点了她的名字,
“北海道好吃的太多了,如果你不好好看着博士,他又乱吃东西。”
毛利兰笑着附和道:“好可惜,我大学暑期有实践活动,每个组都要交实验报告,实在抽不开身。”
很巧的是,铃木园子和远山和叶也有无法参加的理由,这些理由都是不相似的,只是恰巧撞在了同一个时间段。或者说,指挥官要的就是在场每个人在这个时间段都有不被人怀疑的理由,这样就可以不显刻意地,送他们离开这危机四伏的米花町。
灰原哀提着小巧的布包默不作声,行人的木屐敲在青石的街道上,发出“カランコロン”的声响,敲得她略微有些心烦。
有空操心博士会不会乱吃,也不让别人操心他有没有乱来。
江户川柯南还是那个江户川柯南,此时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向前走,藏青色的背影落在她眼中却如寂夜中的满月一般孤寂。
这种感觉是无力的,灰原哀一直把自己和江户川柯南摆在同等的高度上,她觉得他们是“命运共同体”,不论组织掀起的风浪是多么滔天,不论前方是深渊万丈还是枪林弹雨,他们总该并肩面对,谁也逃不开的。
可对方不是这么想的。
他将会接下她不分昼夜研制出的解药,然后把她锁在一方窄小的牢笼中,让她亲眼看着他在火海中挣扎逃生,或被火舌湮没。
灰原哀觉得可笑,可笑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自己。
他是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曾想孤身一人抗住这不堪的命运,想以一人之力承载这世上的真相与丑恶。他会为了正义赴汤蹈火、不计后果,以至于跌落神坛的时候没有人会伸手接住他——帮什么,他不是无所不能吗?
后来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三年,满打满算,工藤新一也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这样一个扭曲的岁月投影出了一个过分冷静的江户川柯南,不再锋芒毕露、不再自大自夸,也有越来越多的精英聚集在他身边,他们会给予他帮助,甚至听他调遣,却也绝不会过多干涉他的私事。
唯独的,他与她分享所有日常琐事,分担一切喜怒哀乐,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灰原哀之于他的价值竟只剩了个“解药”了呢,是不是因为她怯懦太久,导致灰原哀在他眼里竟也成了温室里的花朵,风雨一吹一打就没了?
无所谓。
太逊了。
但不可否认,她一直都有那样的觉悟。
“灰原?”
前面的男孩停下来看她,因为她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太久了,久到他掌不住心里的难受。
此时吉田步美附在她耳边悄悄道:“我觉得,柯南君很在意你……”
灰原哀回神,伸手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叹道:“他只是希望我看好博士。至于我,和三年前一样的话:‘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4」
江户川柯南和吉田步美并肩走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
并肩而行,少年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自主地摩挲着浴衣的布料。
这不是他的本意,显然的,少年侦探团无论何时都是一起出动,有时那三个孩子太过跳脱,落在后面的也只会是他和灰原哀。方才人实在是多,浩浩荡荡的人流都在往川边而去,他们被裹挟着向前,孩子稚嫩的身形不免被淹没在人海中。江户川柯南不自主地往灰原哀身边靠,甚至想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失散,可自己的手先被别人挽住了。
那一幕太似曾相识,当下江户川柯南望着吉田步美藕粉色的浴衣,那衣角上绣着精致的星纹,是这个年纪女孩该拥有的最美丽的衣物。女孩渐渐长开的秀丽眉眼与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渐渐重合,直至连眼眸中泛起的温柔和祈求都一模一样。
回头再看,人潮中哪还有那抹白色的身影呢?
他抓不住她,她也未回头顾他,像是未来的提前上演。
他挫败地疏了口气。
吉田步美走在他身侧,挨得他很近。她一直在努力跟上他的步伐,甚至想去牵他的手,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少女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半晌,他身后传来了她幽幽的声音。
“我让柯南君为难了?”
“没有。”
怕她被人潮冲走,江户川柯南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他摇头笑了笑,又偏头反问,“步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总觉得,柯南君越来越会伪装自己了。”小姑娘对着他扬脸一唏,“你看,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自问也是跟你一同长大的,我们一起游玩、一同探险,我却从来不了解你心中想的事。”
江户川柯南把手背在脑后,摇头晃脑地说:“你多虑啦,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讳莫如深。”
“那在柯南君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转过头去看吉田步美,思索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道:“心地善良、待人真诚,这些毋庸置疑,而且你还要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勇敢很多。我曾经以为女生都对推理没有兴趣,也不会喜欢什么福尔摩斯,你是第一个让我对此改观的人。”
说到后面他自己先笑开了,
“可步美和兰姐姐她们一样,有时会轻易被人的外表所蛊惑而无条件信任他,认为他是好人。那些人或许在人前光鲜亮丽,却次次令自己最亲近的人身处险境,实在是太逊了。所以你们要多加注意,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们受伤。”
这话说的很漂亮,说出小姑娘的好和与众不同,还送上了真诚的祝福。可不知为什么,江户川柯南说的第二段话总像话里有意,让人开不了口接话。
“那……小哀呢?”
吉田步美踌躇许久,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好像明白江户川柯南是在讽刺他自己,所以他才会把她们这些对他抱有幻想的,天真却易碎的小姑娘推远。
可他身边有个人,之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知道。
“诶?”这个问题打的他措手不及。江户川柯南左顾右盼眼神飘忽,又搓了搓手里不知哪来的水渍,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语言了。
如果灰原哀在这里,她一定会狠狠给他后脑勺来一记——在日渐长大的孩子面前,即使你再年长,行为如此慌乱也是要被瞧出端倪的。
“我怎样才可以成为小哀那样的女孩呢?”
吉田步美落寞地叹了口气。
看着吉田步美低落下去的眼神,他还是极快地冷静下来了,开口时不知是无奈还是沮丧,声音竟压得极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不用成为谁。灰原啊……她只是又犟又傻,口是心非。”
“你怎么……”小女孩不明白,她心中博学又温柔的那样一个优秀的姑娘,在江户川柯南嘴里怎么如此不堪呢?
江户川柯南扬眉一笑。
因为她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傻姑娘。坚强又睿智,刻薄却温柔,一点都不可爱,对他一点都不坦诚,甚至在默默地把他越推越远。
可那又怎样呢,这世上没有人可代替他们之于彼此的价值与意义。她懂他的隐忍与成长,他懂她的要强与决心,可他答应了会保护她的,用尽这愚笨的头脑,拼上这瘦弱的肩膀,不再让她因害怕而颤抖,不再让她因自责而封闭。
那时,他会去以工藤新一的身份拥抱宫野志保,他们会一起无所顾虑地为自己而活。
这还不是爱情,却远远不止于爱情。
“呐步美,你在北海道记得拉着灰原好好玩,如果我那里结束的早,我会来与你们汇合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极了,“一定会来的,你们要等我。”
他在提起她时,神情才会如此不一样。
这两个真是怪人,明明什么都懂,做的却都是让彼此伤心的事。可或许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在努力,因为他们笃定未来会是他们预想的那个样子。
吉田步美暗地里给自己打气,她张了张嘴:“柯南君,我有话想对你说……”
“能不能,不要说。”
他毫无预兆地打断了她。
到底只是十岁的小姑娘啊,不论三年中有怎样的成长,所有情绪还是显而易见地写在脸上。她低下头抽了抽鼻子,再看向他的时候眼里都开始蓄上了泪。
“我最近总有预感,柯南君要离开我们了。现在要是不说,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或许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要把自己心中的依恋、爱恋、崇拜尽数说出来,哪怕被拒绝了也没事,他们还小,时间还长。
话到嘴边,面前的男孩却单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那副普通到有些滑稽的黑框眼镜,他们都知道上面装着阿笠博士最得意的发明,防弹防雾、可夜视、可远望、可进行追踪与窃听……
从未有这样一个瞬间,她忽然发现它还有伪装的功能。
少年他摘下眼镜,将其折叠起来插入领口,再抬眼望她。
被他背后广袤的夜空与朦胧的霓灯所映衬,那双海蓝的眼只教人觉得无法直视,或涌着巨浪百尺,或存着星河千里,或葬着人间万象。
她当然不知道,他用一副这样的眼镜,扮了整整三年的陌生人。
“步美,如果江户川柯南不是江户川柯南了,他对你而言会是谁?”
女孩一时语塞,她不懂。
“柯南君,你在说什么?你……当然还是柯南君啊。”
她又急急补充,
“你是我最喜欢的男孩子,是我最喜欢的江户川柯南君。”
他望着她笑,眸中苍涩,眉峰温柔。
“不,我不是。”
「5」
灰原哀站在绿坪上仰望无垠的夜空。
夏风总是带着湿气的,流云翻卷在墨蓝色的天边,而天际与大陆接壤处被霓虹灯染成了暗粉色,星状的光点就挂在那粉色的幕布上,让人不禁感慨无情的人造光竟也能变得如此梦幻。
整个绿坪上都坐满了前来观赏花火的人。
“来,哀君。”
阿笠博士招呼她,他拆开一包绿色的小袋子,抽出好几张贴纸来,“这个驱蚊贴可好用了,贴一个绝对是‘No Mosquito’!来来来,给我家小姑娘一个最可爱的猫咪贴纸。”
“博士,我不是小姑娘了。”她撇嘴道。
飞蚊最喜欢这样拥挤的人群,可它们独独不会来扰她的,或许是因为她的血液过于苦涩,也没有什么生命力,不适合在这样一个热闹非凡的夏夜作为甜饮一饱口福。但她还是接下老人递来的贴纸,轻轻贴在自己怀中的小包上。
“不论你多大了,在我眼里永远是小姑娘。”老人哈哈哈地笑起来,圆圆的肚子跟着身体大笑的频率律动着,十足一个老顽童的形象,“十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啊,哀君,享受就好啦。”
“阿笠博士还真是疼爱小哀呢。”一旁的毛利兰笑着说,“这话和我爸说的一模一样。”
“那当然,我已经把她当成我的女儿啦。”老人开心得摇头晃脑。
是呀,不论是十岁,还是二十岁,哪个不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年纪呢。
灰原哀鼻子有点酸涩,她默默往阿笠博士那儿坐了点,放任自己享受这种有父亲疼爱的感觉,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博士,说这种花言巧语也是不能吃炸花枝丸的哦!”
“啊QAQ……好叭,哀君说不能次我就不次……”
不远处江户川柯南终于带着吉田步美回来了,两人间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尴尬,只是女孩儿的眼眶还是微红的,哭过,但不恸情。
她该夸他的,这三年并没有白活,能四两拨千斤地就让小姑娘放下梦中的爱恋,还能自然而然地带着她进入“兄妹”的角色转变。但当吉田步美一把抱住她时,灰原哀还是忍不住瞪了江户川柯南一眼,男孩儿用食指搔着脸颊,朝她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天边突然窜上一只拖着尾巴的光点,她顺着他惊喜的目光回头,正巧看到那尾巴尽数冲进了光点里,一瞬间消失在天际。旋即,巨大的花火从光点消失的地方炸开,宛如肆意伸展的花蕊,又比花蕊密集太多、绚丽太多。那无数条金银的光线四散奔走,尔后同时湮没在墨蓝的天空中,随着游人们的欢呼化为无数星点坠落。
瞬间的极致绚烂,她还来不及感慨。
“不要难过,这才刚开始。”
他悄悄挤到她身边,及时跟她这么说。而少年侦探团此时五个人也凑到了一起,目送第二支烟花追着那些陨落的星光而去,炸开更大的光轮。
渐渐地,他们几乎看不到上升的尾焰了,只来得及看到一团团光点炸亮整个夜空,亮橙、莹绿、火红、明蓝、霞粉,这些色彩不单在炸开的那一瞬才会照亮夜空,它们还会化作漫天的烟雾,随着风蔓延,交织缠绕,接着被下一轮烟花的光再次照亮,盖过了天空原本的暗沉,美得不可方物。
倏尔,好像是料到游人们不再沉迷转瞬即逝的美,无数花火接踵而至,一刻不停地在天空中炸响,让天空不再有变黑的机会。
她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从前读过的书都白读了,此时竟一句赞美的话也说不出来。不能眨眼,不能了,她的眼睛只会盯着那璀璨的夜空,不然就来不及装下每一圈盛放的流光了。
这没什么好丢脸的,谁不是和她一样呢?
他们只会“啊”了,只会“哇”了,每一发花火都在人们山呼海啸的感叹词中尽展姿态,它们从发射到绚烂,不就是在等这些赞叹声吗?
“啊——”
她身边突然炸起一个浮夸的长啸,声音比三年前低沉,却永远不会丧失其中温暖有力的感染力。
“啊——花火好厉害——好漂亮啊——”
受他感染,她怀里的女孩儿也跟着喊了起来,嗓音好尖,骇了近在咫尺的她一大跳。
“啊——少年侦探团赛高——!!!”
“啊——我好想吃鳗鱼饭——!!!”
“喂元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太还是这么煞风景哈哈哈哈哈哈!”
男生们都躁动了起来,他们打趣着、嬉闹着,向夜空大声呐喊着,连带着他们身旁的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了,忽然就如山呼海啸一般,风过丛林一般,他们呐喊,他们赞叹,为天空中盛大迷人的花火。
或许那些花火转瞬即逝,或许此刻胸中的热潮翻涌一时,或许人的生命也如花火般盛极而衰,可此时此刻它们所带来的感动与温暖,无与伦比,无可替代。
忽然有什么东西就糊住了她的视线。
“喂,灰原,你也一起啊。”
灰原哀回过头,她看见少年不着眼镜的面庞,那海蓝的眸子承载了天边所有的花火,绚烂又炙热,耀眼且坚定。
于是她的心也跟着剧烈跃动起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袭上心头,占据了理性之上的大脑,她张开手臂,扬起脸,对着一颗新绽开的紫色烟花,大声地呼喊出来:
“能来看花火大会,真是太好了——”
不知为何,她和吉田步美当场就落泪了。
小姑娘狠狠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吼道: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来看烟花,我超开心的——”
灰原哀揽过她的肩,不由继续跟着喊:
“天下男人千千万,个个都是大猪蹄——!”
“对——没错——!”
“喂——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笑成一团,三个男孩在她们身边大声抗议,他们的声音汇集在愈演愈烈的花火声里,回响在愈发凉爽的夏风中。
她迎着风欢笑出声,怀中是最疼爱的闺蜜,身侧是最隐秘喜欢着的男孩儿,背后坐着如父亲般疼爱她的老人,身边还有好多交织羁绊的伙伴们。
这在三年前,她想都不敢想啊。
笑着笑着,她的泪落得更急了,这不像她。她对着漫天花火,喃喃咽泣:
“能认识你们,我没有遗憾了。”
突然有人紧紧握住她的左手,他一把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也冲着夜空喊道:
“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要一起来看烟花啊——!”
她的右手也被吉田步美握住,吉田步美的右手连着圆谷光彦,圆谷光彦的右手连着小岛元太。他们十只手一齐举过头顶,向夜空大声许愿。
“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要一起来看烟花啊——!”
“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要一起来看烟花啊——!”
“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要一起来看烟花啊——!”
她无法自已,于是她也跟着他们喊:
“以后,以后每年夏天,我们一定会一起来看烟花……”
最后的最后,天边炸开一只红色的花火,这支烟花体积极大,蔓延数百米,再次点燃了整个夜空,而它炸开的光尾并未熄灭,而是炸开了新的小分支,分支的光尾又炸开新的小烟花,这样一个串一个,像一个又一个紧紧连结的神经元,又何尝不像生活中无数小事带给人的情绪呢,这些情绪穿过紧密又精致的神经元,传递为当下最真实的感受,让人们有了笑与泪,在笑与泪上,他们才会建立起最深的羁绊。
这些羁绊,会支持他们走过一生。
「6」
“所以,你送我回家有什么目的吗?”
她拎着小包摇着团扇,不给身后的男孩一个正眼,
“还提前把博士支回了家,让人觉得居心叵测。”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很好心好意送你回家诶。”
江户川柯南快走几步追上她,又堵住她前行的脚步,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球,递到她跟前。
“呐,送你的。”
那是一方小水晶球,玻璃做的外壳,装着果冻般的流体,流体是透亮的蔚蓝色,其中还裹着星月状的金色亮片。
在射击摊上,受她目光逡巡好久的这个许愿球,到底没有逃过他的视线。
她却不接,无事献殷勤,绝对没好事。
江户川柯南望着她,她也看着江户川柯南,她看见他不自主地握紧手中的许愿球,眼底里有光在剧烈颤抖,他唇抿地很紧,本来就不厚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细线。
听说薄唇的人,理应薄情。
他说:“谢谢……”
她不等他说完,将手伸进布包里,慎重地、感慨般地,掏出一颗小小的药丸。
她看他的瞳孔瞬间缩小,眼眶却瞪得老大,伸在他面前的手开始细细颤抖。
“这是……什么?”
他勉强笑笑,明知故问。
“Aptx4869的解毒剂,永久版的。”
她说的很是平静,她唤他,透过这个可笑的躯壳唤那个最内里的他,
“工藤新一,我终于……能还你一个最真实的你了。”
灰原哀无法忘记他对吉田步美说的话,那时她远远望着他们,望着他说“如果江户川柯南不是江户川柯南了,他对你而言会是谁?”
这样的话对吉田步美,甚至对毛利兰来说都是摸不着头脑的。但她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句话中饱含的痛苦、挣扎、自嘲的人。他不再接毛利兰的电话,他直白地拒绝了吉田步美的感情,他欺骗任何喜欢他的人,以最假的身份与样貌与他们相处,时间愈久,这样的煎熬就欲烈。
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再锋芒毕露,不再意气风发,为了正义,为了摧毁组织,他将“工藤新一”藏了起来,收敛了自身应有的光,也封锁了自己光明正大爱的权利。
可他知道吗,她何尝不是倾尽所有爱着他纯净灵魂的人啊。
她怎么舍得看着他煎熬呢。
从今往后她终于能,再见一次工藤新一了。
果然,狂喜渲染了他漂亮的眼眸,他兴奋地从她手中接下那颗药丸,又抬眼直视着她,迫不及待地说:“天哪,终于可以玩一米四以上的游乐设施了,虽然进游乐园就要全票呢……诶!灰原,不……宫野志保,你会来帝丹体验一下高中生活吗?”
少女面无表情得摇了摇头。
“只有你,白痴。”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少年人啊,好好追求你那心上人吧,87岁的老婆婆会祝福你的。”
“为什么?”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眼底的不可置信简直要将她烫伤。
“因为……”
他的模样慢慢模糊起来,但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好好把他记住,这个样子,这个她爱的样子。
“因为,以后每年夏天,我会和那群孩子们一起去看烟花,我和他们约好的。”
她会努力的,她会努力去和他们看烟花的。
“可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们还是可以陪他们一起去看烟花啊。”
他急急辩论。
而她摇头。
“那……你不想要吗?”
他又将那许愿球递到她面前,几乎要撞到她的鼻间,忍着极大的情绪,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灰原哀垂眸看那许愿球,蔚蓝如海,内蕴星辰,她太喜欢了,像极了他的眼睛,像极了他。
只是这世间万事啊,哪有那么容易求得全……
她有替他赴死的决心,却没有与他相携的奢望。
所以,她才说。
“不,我不想。”
— END. —
【CA/情人节贺文】爱情三角理论
CP:宫野志保×工藤新一
写点专业对口的东西
忘记报名情人节企划的大冤种·渺
按例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后作👉🏻《爱情色轮测试》
全文7k+
00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
似乎这个形状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成为宠儿。
人们喜欢在建筑上使用三角形,比如世界闻名的埃及金字塔、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埃菲尔铁塔;还有生活中,矮房的屋顶、自行车的车架、太阳能电板的形状;当然,最受欢迎的肯定还是在数学中,勾股定理、欧几里得定理、托勒密定理,以...
CP:宫野志保×工藤新一
写点专业对口的东西
忘记报名情人节企划的大冤种·渺
按例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后作👉🏻《爱情色轮测试》
全文7k+
00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
似乎这个形状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成为宠儿。
人们喜欢在建筑上使用三角形,比如世界闻名的埃及金字塔、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埃菲尔铁塔;还有生活中,矮房的屋顶、自行车的车架、太阳能电板的形状;当然,最受欢迎的肯定还是在数学中,勾股定理、欧几里得定理、托勒密定理,以至于杨辉三角。似乎三角形对于人类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神秘感和魅力。
爱情或许也是如此。
美国心理学家斯滕伯格提出了一个名为爱情三角理论的理论,他认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亲密(intimacy)、激情(passion)和承诺(commitment),这三个成分相连形成了边界,将世界上所有类型的爱都囊括在内。
宫野志保不知道这个理论是否过时、是否激进、是否主观,但对于判断自己爱情的理论依据而言,似乎没有一个比它更加适用。于是她买了一块大大的透明板放在了自己的办公室,画好三角形,然后用这个三角形分析自己与工藤新一的爱情。
时常进出她办公室的助理在发现这个板后的第三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她
——宫野医生,这上面的内容是什么?
她们诊所都知道宫野志保有个开私家侦探事务所且鼎鼎有名的关东侦探男朋友,看见这种板思绪总会不自觉连接到与工藤新一有关的地方。
她一目了然,小助理脸上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是凶案。”她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但确实与工藤新一有关。”
小助理吐了吐舌头,悄咪咪地退了出去替她关上了门。
她回头看着那块板,没有注意到小助理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这种做法其实很幼稚。
就算她证明出她与工藤新一之间是愚昧的、空洞的、抑或是迷恋的,都无法逃避她的人生早已与这个男人烙印下深刻的羁绊这个既定事实,像是她急忙塞进口袋里以后拿出的纠缠在一起的耳机线,她越是着急寻求一个答案,线之间就缠得越紧。
宫野志保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尝试用理论与实例去分析自己与工藤新一之间的这种羁绊是否应该冠以「爱情」之名,还是说也许「共犯」一词更加合适。她深知自己对工藤新一的感情夹杂着欣赏和愧疚,或许这份感情以正确的方式「升华」成了爱情,又或许不是。那工藤新一呢?他是否只是被命运的红线和自己期盼的目光所吸引,认为自己与宫野志保在一起比同毛利兰相爱更加「合适」。
显然无论哪种都不是宫野志保所期盼的答案。
——这块板可不能让工藤新一看见。
她盯着这块板,替它盖上一层布。
她已经可以想象工藤新一发现这块布以后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01 激情(Passion)
性其实是一种巨大勇气。它会泄露我们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它是最大的卑微和脆弱,也是极致的快乐和感动。
也许是因为混血的关系,宫野志保在性方面一向开放,虽然没有开放到滥✘交的地步,但她本人确实不排斥单纯的肉体关系或者大胆地言明自己的需求,这是大部分日本女性所不具备的坦言。
工藤新一偏偏就吃这一套。
他常年在日本与夏威夷两地往返,骨子里虽不及欧美那般全须全尾的开放与包容,但总归没带着日本人那些陈旧的大男子主义和面子精神。日本女孩对他来说,太过温柔如水,言听计从,他骨子里的男人的征服欲总归是抹不掉的,是连着根带着骨的动物本能。欧美女孩对他来说则太过开放,他并不感冒那些交换或者多人游戏。
宫野志保是他的例外。
一开始而言,他从来没想过会跟宫野志保发展出除了伙伴以外的任何关系。
天地可鉴,是宫野志保先动的手,不对,动的嘴。
那是他跟毛利兰分手差不多半年后。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生活,一个人,待在工藤家的别墅里。
父母与朋友的关心时断时续,但他统统以敷衍的方式应对了过去,仿佛生活中的阳光消失了许久。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练就了一身好厨艺,连带着隔壁的阿笠博士都胖了三圈。
他倒是瘦了不少。
“新一。”
阿笠博士看着他盯着自己手上摸着黄油的面包出神,有些担心。他倒是回过神来,冲阿笠博士笑了笑,“怎么了博士。”
“你,真的没问题吗?”
“博士,我都已经休息半年了。”他嘴角的笑容虽然谈不上苦涩,但总归有些许强颜欢笑的意味。“我思考挺久了。”他放下手中的面包片,目光转向大落地窗外面暖澄澄的阳光,眯了眯眼。
“关于小兰跟我的分手,我思考了很久,她说的「不合适」到底是指哪方面。如果是性格的话,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自小相伴到成年,怎么会不了解,怎么会不合适。如果是爱情,我深知我爱着小兰,她也深知她爱着我。那剩下的理由无非只有一个,我不够好,或者她不够好。但我们两个都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想象中的样子长大,判断好与不好的标准到底在哪?”他叹了口气。
“就在前两天,我终于想通了。我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不会回头,步调向前。小兰在这个过程中从并肩前行,变成了亦步亦趋,始终注视着我的背影。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分歧所在。但这个世界上能够与我并肩前行的人又能有几个。”
他终于收回目光,在阿笠博士担忧的目光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都过去了。”
他没了胃口,站起身,打开大门就要出去查收每日邮箱里的信,就这样与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的宫野志保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阿笠博士的声音在身后适时响起。
——“忘了告诉你,志保今天回来。”
与宫野志保的久别重逢无疑是工藤新一贫乏生活中的乐趣所在,他们之间似乎无话不说。宫野志保盖着毛毯,窝在工藤新一摆在阳台的折叠椅上,时不时与工藤新一碰杯。
他跟她说他与毛利兰之前的恋爱生活,仔细剖析他们之间的恋爱痕迹与问题所在,而本该担任剖析任务的宫野志保一反常态的笑而不语,做着合格的聆听者。
她是对的,工藤新一不需要认同和帮助,需要聆听。
到她讲的时候,她跟他讲美国的景点,讲自己在金融街的奇遇,在咖啡厅观察众生百态,在地铁路上被挤成扁平状。她们漫步目的地聊着天,分享那些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缺席的时刻。
“那你呢。”工藤新一碰了碰宫野志保的酒杯,将自己的红酒一饮而尽。
宫野志保突兀地停下了她的分享。
“我?”
“你讲了很多美国的事情,却唯独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
宫野志保哑言。
“你不说你住在哪里,住得是否习惯,吃得是否习惯,工作环境怎么样,是否有碰到值得交心的朋友,是否……恋爱。”
瞧,他们确实无话不说,但也似乎无话可说。
“我觉得那些不重要。”
“我想听。”工藤新一难得固执。
“我以为你会比较关心我为什么会回来。”
工藤新一盯住她杯中的红酒,拉过她的手举起酒杯将她剩余的红酒皆数灌进口中。“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我很想你。”
青年身上带了些酒气,一双眼睛看过去比往常更亮。她移开对视的目光,下移到他因为喝了酒而看上去亮晶晶的嘴唇。
她终究是吻了上去。
“这是我的红酒。”宫野志保带着惩罚的吻了吻工藤新一。
后来,结局显而易见。
两个喝了酒的成年男女在接吻后爱情荷尔蒙萌动的情况下会干什么。
他们滚了床单。
而本来以为可以就此结束这样关系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两个人显然低估了身体上的契合带来的吸引力。
有第一次,不可避免地就会开始第二次。
后面他们理所当然地沉浸在了互相探索对方肉体的过程之中。并于某年某月某天在工藤新一的烛光晚餐的安排下名正言顺地并为这段关系挂上了「爱情」的名头。
宫野志保站在透明板前,想起工藤新一的「指数函数」,不争气地微微红了脸。
激情这块,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伸手在板上这块打了个勾。
02 亲密(Intimacy)
宫野志保从来不认为自己与工藤新一的关系对等于「亲密」二字。
直白点说,他们并不亲密。
虽然他们会牵手,会拥抱,会接吻,会做每个平凡而又庸俗的情侣都做的事情。他们会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会共同探讨案情,会给出建议,会携手并肩而行,会像某些默契十足的搭档一样。
但这些不是「亲密」。
「亲密」这个词对于宫野志保来说如同猫咪翻过身将最柔软的肚子暴露于人前,是她最柔软也最防备的东西。在宫野志保的定义里,「亲密」等同于她要去全心全意地依赖那个人,但长期漂泊不定寄人篱下的宫野志保最不擅长的,就是依赖;最擅长的,就是独立。
研发成功解药的那个晚上,她向姐姐发过誓,要用余下的人生为自己而活,所以她一直在逃避与他人过分交往而带来的不由自主地依赖。
工藤新一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意外。
斯滕伯格在提出的理论中对于亲密有许多条不同的判断标准。宫野志保想,也许自己所认为的亲密不存在普遍适用性,那他人的亲密标准或许能够作为她与工藤新一之间的量表。
第一条,渴望促进对方的幸福。
她皱了皱眉。
「幸福」这个词或许过于宽泛,每个人对于幸福的标准都不一样。
——小助理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宫野志保对着透明板沉思的样子,板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宫野医生,这是下个患者的基本资料。”
她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走到桌子前拿起病人的资料仔细地观察。
“初步诊断为非器质性失眠伴有睡眠呼吸低通气综合征。”她戴了副平光眼镜,工作的样子迷人得让小助理都有些看呆了。
“系山小姐?”
“在!”
小助理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笑,“刚刚有点走神。”
宫野志保没有责怪她。
“先去给患者开一些劳拉西泮服用,如果监测睡眠没有变化,进一步做一个仪器治疗。”
“好的!”小助理拿过宫野志保递来的药方单,转身刚准备走。
“等一下,系山小姐。”
宫野志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支吾了一下才问道:“系山小姐觉得幸福是什么?”
许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助理小姐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宫野志保知道自己有些许冒昧,见人不回答,连忙低下头,“算了,你当我没问。”
“我觉得幸福就是,每天醒过来有阳光和爱人的睡颜。”小助理冲宫野志保眨眨眼,然后一蹦一跳地退了出去。
爱人的睡颜吗?
宫野志保不可避免地响起无数个夜晚他们大汗淋漓后互相汲取对方的体温,然后在清晨她总会先他一步醒来,在不管是晴还是阴抑或是雨的天气里盯着工藤新一呼呼大睡的模样许久,然后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亲吻他的额头。亲完以后,她会连同嘴角的笑容一起收起来,随便吃点早餐然后离开工藤家去上班。
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宫野志保回过神来,看向办公室的玻璃窗,发现窗户上正映着自己的笑容。她喝了口水,然后划掉了亲密的第一条标准。
第二条是跟对方在一起感到幸福,第三条是一起拥有美好回忆,宫野志保顺势也将第二、三条一并划去,毕竟跟第一条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四条是尊重对方。
斯滕伯格的尊重比朋友之间的尊重的定义更狭隘。他提出,尽管情人可能意识到对方的弱点,却不能因此而减少自己对对方的整体尊重。在艰难时刻能够依靠对方;在患难时刻爱方仍感到对方跟自己站在一起;在危急时刻,爱方能够呼唤对方并能指望对方跟自己同舟共济。
这条倒是密切符合宫野志保对于「亲密」的定义。
宫野志保知道工藤新一的弱点。
——自大、冲动、毛利兰。
毛利兰应该叫做曾经是。
工藤新一也知道她的弱点。
——懦弱、逃避、家人。
正是因为他们太过清楚对方的弱点,又太过互补,才总是在危险面前携手共度。
如果让宫野志保选择一个人放心地交予后背,那毫无疑问答案会是工藤新一。
他是她的唯一解。
宫野志保顺手划掉了第四条。
她没有再看下面的标准,或许证明了第四条就已经证明了宫野志保心中的「亲密」。虽然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但她确确实实地正在依赖着工藤新一,而工藤新一也在依赖她。这样对等的关系对于宫野志保来说早已划入了亲密的范围。
宫野志保在「亲密」这一块打了个勾。
03 承诺(commitment)
年关将近的时候,赤井秀一结束了在德国的疗养,回了趟日本。宫野志保理所当然地去机场接他,顺带着捞了工藤新一做御用司机。
工藤新一一开始嚷嚷了一路,说自己是便宜劳动力,老是被副驾驶的女人白嫖;又说自己不要去见赤井秀一,自己的运气已经够不好了再加上赤井秀一就是霉上加霉。宫野志保那天碰巧有些晕车,也没法玩手机,就这样听工藤老妈子念叨了一路自己跟赤井秀一怎么怎么不合。
宫野志保一边不厌其烦地听着,一边在心里暗笑工藤新一也有怕的时候。
赤井秀一看见自家表妹跟工藤新一一块来的时候挑了挑眉,想了想,却没问出口。他也不客气,将自己手上那个绝对算不上轻的黑色行李箱丢给工藤新一,然后抱了抱宫野志保,两个人到一旁叙旧去了。
工藤新一黑着脸将行李抬上他的爱车。
宫野志保一边听赤井秀一讲最近的事情,FBI的动向,世良母女对她的想念,时不时敷衍的应对着他抛出的问题,余光却是见证了工藤新一踉踉跄跄搬箱子的全过程。
赤井秀一看着面前的女人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眯了眯眼睛。
——“你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宫野志保回神,对上赤井秀一探究的目光。
她故作轻松地自嘲道:“你知道的,我就他一个朋友。”
赤井秀一哼哼了两声,表示勉强相信了这个说辞。他明白对面的人显然没有叙旧的心思,于是就此作罢,大步流星地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下,工藤新一的脸更黑了。
第二天,赤井秀一约了两个人吃饭,并在工藤新一的事务所的楼下等他们。照理来说应该是要放假了,奈何工藤新一手头还剩整个年度的案子资料的分类没完成,于是只能在休息日的早上把劳累了一个晚上的宫野志保叫起来陪自己一起去整理资料。
赤井秀一靠在车边,点了根烟,看着宫野志保发给自己的餐厅定位,点开输入栏告诉她们自己到了事务所楼下接他们。
一分钟——
两分钟——
没有回复。
赤井秀一灭了烟,往电梯方向走,并按了按电梯,注视着它缓缓下降到B1。
电梯门开了,赤金秀一就看见一个男人的手环抱着自己表妹的腰,那个男人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身材匀称,再往上一看脸——是工藤新一。
宫野志保哪里会想到赤井秀一会在电梯口等自己,想起她昨天才对自家表哥撒了谎,于是当下就有些慌地捏了捏“朋友”那只环抱着他的手。工藤新一哪里知道,他不依不饶地闹着,顶着萨摩耶那般可爱的脸往宫野志保身上凑,说是必须要宫野志保亲他一下才能放开。
女朋友没有理他。于是工藤新一顺着宫野志保的目光看下电梯口,就看见了那个叼着烟,戴着灰色针织帽,目光犀利得仿佛如同狙击枪瞄准的男人。他立马停止了打闹,松开宫野志保,恢复到正常的站姿。
两个人走出电梯门,气氛有点尴尬。
赤井秀一也不是傻子。
他应该猜到的。
宫野志保是个长情且心软的人,对于一件事物或者是一个人的喜欢很难断掉。
他想起她成为灰原哀的那些时间里,总是与江户川柯南形影不离,合作无间。亲口向她承认她确实喜欢江户川柯南这种自大的侦探小鬼。
他又想起宫野明美在跟他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提到自己的妹妹,说“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够吸引妹妹的注意力。”他看过那个时候宫野志保的照片,总是穿着一件白大褂,除了跟姐姐在一起时会挂上笑容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
而现在,赤井秀一打开宫野志保ins里的动态,清一色地不是为比护选手应援,就是与工藤新一打卡哪家咖啡馆、图书馆或者是餐厅。照片任谁看过去都会觉得是情侣。他往下翻了翻,又发现自己的表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白色的衣服了,现在的她偏爱紫色和酒红色,有时候也会穿绿色和黑色。
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他真的早该猜到的。
宫野志保在车边站住,有些尴尬的率先开口,“你怎么来这里了。”
满脸的心虚都要溢出来了。
“怎么,我不来的话你今天跟谁去吃饭。”
“不是,你听我解释。”
“打住,谁知道你又会拿什么理由来哄我。”
“我对志保是真心的,我一定会对他好的。”工藤新一突然很是认真地抛出来这么一句话,成功地让正在拉扯的两兄妹愣住了。
“我知道什么永远爱她、不离不弃这种承诺很假,很不现实。我不敢保证我爱宫野志保的时效性有多长,但我能保证我会一直爱她,对她好,知道死亡将我们分开。”
工藤新一不说假话。
赤井秀一很清楚这点。
他灭了烟,将烟当作是工藤新一狠狠踩在脚下,然后开了车门。
“上车,吃饭。”
萨摩耶狗狗笑嘻嘻地朝宫野志保比了个耶,作为战斗胜利的号角。
这顿饭吃的自讨没趣,吃饭改成吃狗粮的赤井秀一眼不见为净地早早散了局。
说是散了局,只是把宫野志保遣返回家罢了。
然后他开着生死时速的车带着工藤新一到了家酒吧续摊。
工藤新一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将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吐了个七七八八,边吐还边盘算着大舅子想要干掉自己的概率是多少。
“吐干净也好。”赤井秀一又抽了根烟,“胃空了一会放开了喝。”
概率绝对是百分百啊喂!
工藤新一都可以看见自己脑袋上出现的「危」字了。
宫野志保不知道工藤新一与赤井秀一两个人聊了什么,她只知道两个人回到工藤宅的时候都是一身酒气。赤井秀一好一些,还有一点意识残留,也是他打的代驾回来。工藤新一是彻底丧失了意识——也就是喝断片了。回来的时候靠在赤井秀一身上,到家的时候靠在宫野志保身上,唯一争气的地方大概就是没吐车上了。
第二天一早宫野志保边给两个大男人做醒酒汤边骂。
但宫野知道也有知道的事情。
赤井秀一前两天上飞机之前特地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好好的,告诉工藤新一我把你交给他了。」
彼时工藤新一正在给她吹头发,看见消息也好奇地凑上来。
“谁的消息。”
“你大舅哥。”
“他说什么?”
“还能有啥,让你好好对我。”
工藤新一颇为得意地点点头。
“那肯定。”
“你到底跟赤井秀一说了什么。”
宫野志保有些好奇。
“你要听实话吗?”
宫野志保给了身后的萨摩耶大狗一个白眼,意思是——当然。
“我喝断片了,真不记得了。”
志保无语。
宫野志保像是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远在英国的表哥。
「这样够谨慎了吧。」
「我都要开始可怜他了。」
「那天你们喝酒工藤新一到底说了什么让你突然对他改了主意。」
赤井秀一回了两个字。
「承诺。」
虽然说男人的话不可信,但工藤新一嘛——她在承诺那一块打上了勾。
04
宫野志保看着全打上勾的三角形,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与工藤新一的「爱情」能够被这三个词如此简单概括,她觉得似乎这种爱情并不是独一份的。并不是一定是工藤新一才能给予她的爱情。
这个理论无法解释她的千里奔赴,念念不忘。无法解释她的百转千回,小心翼翼。
打断沉思的是不经念叨的某人的消息。
——「志保,晚上陪我去看福尔摩斯的话剧嘛。」
「不要。」
她单手打着字,言简意赅。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配图是一个鞠躬的可爱表情包。
她笑了一下,继续回道:「再纠缠晚上我就往温泉蛋里加葡萄干。」
对面似乎是愣了一下,没有秒回。
过了约莫半分钟,消息来了。
工藤新一就回了四个字。
「你舍不得。」
是了。
她舍不得。
她突然就有了自己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的理由,突然有了一直虽然推脱但做他助理的理由,突然有了在那个夜晚情难自禁吻上他的理由。
她舍不得工藤新一。舍不得这个牵着她的手逃离生死的男人就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或许爱情就来源于那么一点难以被注意到地舍不得。
她继续回消息。
「自大的小鬼。」
这次回过来的不是信息,而是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工藤新一的声音,她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我说你舍不得吧。”
“是啊,是啊。”宫野志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我舍不得。”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宫野志保擦掉了那块透明板上所有的内容,并将它送给了小助理。
“宫野医生,你不要了吗?”
她看了眼被小助理抱在怀中的透明板,又回过头去望着办公室那块原本放着透明板现在却插着玫瑰的角落。
她点头。
“嗯,不需要了。”
【CA/短篇】酒鬼们、游戏和吻
CP:宫野志保×工藤新一
与《如此可爱的我们》同一设定
青梅竹马梗
全文7k
00
大院里的白马家是酒鬼的集聚地这件事,是院里的大人小孩心照不宣的事实。这个事实的起源还是上次黑羽快斗喝多了在顶楼大喊了一声我是黑羽快斗,然后光着膀子绕着整个大院跑了三圈。那天以后,整个大院都知道他们这群人在白马探家的大阳台上喝酒。当然,所谓的“酒鬼”其实是特指,指的是那几个自小混在一起的男孩子们,他们四个也算是院里一...
CP:宫野志保×工藤新一
与《如此可爱的我们》同一设定
青梅竹马梗
全文7k
00
大院里的白马家是酒鬼的集聚地这件事,是院里的大人小孩心照不宣的事实。这个事实的起源还是上次黑羽快斗喝多了在顶楼大喊了一声我是黑羽快斗,然后光着膀子绕着整个大院跑了三圈。那天以后,整个大院都知道他们这群人在白马探家的大阳台上喝酒。当然,所谓的“酒鬼”其实是特指,指的是那几个自小混在一起的男孩子们,他们四个也算是院里一霸,男孩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怕他们,因为他们跟宫野志保表白的时候都会被黑着脸的四个人吓跑。再外加看上去长了一张乖乖女的脸的宫野志保。宫野志保的这张脸太有迷惑性,再加上年级第一的好学生人设,导致所有人都没怀疑这个乖乖女会跟着这群疯小子一起喝酒。所以邻居们有时候碰到宫野志保的时候,会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压低声线跟她说让她看着点另外四个酒鬼。
每次这个时候,宫野志保会眨一下眼睛,然后乖巧地点点头。等到附近没有人的时候,一边努力压住嘴角一边在“酒鬼群”里给男孩子们发消息:“今天是第五十四次听到让我看着你们 不要喝酒”,一边发完,一边还配上一个志得意满的表情包,接踵而至的一般都是其他人带这些不满的表情包。事实上,在他们五个人之中,最爱喝酒的就是宫野志保本人,她也是唯一一个满足合法年龄的“酒鬼”。上一次宫野志保在四个男孩面前整整炫了一瓶烧酒,还问白马家的管家要了一杯high ball。其实宫野志保的酒量并不算很好,但总归比黑羽快斗强。这位长着一张玩世不恭的脸的少年是他们几个人之中酒量最差的,算算次数,宫野志保至少已经看见过三次黑羽快斗耍酒疯了,偏偏这个人又菜又爱喝。工藤新一和白马探的酒量都在她之上,不算好不算差,但他们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如服部平次一个人能喝,要知道他们上次四个人单挑服部平次一个,最后都没能赢。第二天醒来后看见一地的空酒瓶,宫野志保摇头,有些羡慕大阪人的基因,毕竟这个从大阪移居过来的男孩怎么看都长了一张一杯倒的脸。
宫野家倒也不禁酒,只不过宫野夫妇和宫野明美都不爱喝酒,宫野志保也不好当着父母和姐姐的面掏出冰箱里的麒麟啤酒一口闷,因此上一次在家喝还是宫野明美20岁成人礼,酒还是度数最低最没味道的清酒,不过也还算香醇爽口。尝过酒味以后的宫野志保在家里可谓是度日如年,迫于无奈,只好每次用聚会或者补习的借口把大家伙叫到白马家去喝酒。
白马家有三好。第一点自然是场地大,位置好,不管是通风还是风景都没的说;其次是白马夫妇长期出差,没人管,他们图一个自由;第三点就是白马探家里藏酒丰富,有一个调酒柜台,更别提管家的调酒技术也算一绝。
当然,只喝酒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五个人胡天侃地,聊了过去、现在、未来,到下一次喝酒直接全变哑巴了,还是管家看见他们喝闷酒贴心地送上了骰子,这才开始接触这些酒桌游戏。17、8岁的少年们正是爱玩的年纪,因此宫野志保找了很多酒桌游戏来打发时间,他们几个人有时候玩得嗨了,一群人多少喝得有些不省人事,好在白马探家里空房间多,也就直接睡下了。一来二去,他们也索性每次放开了喝,玩得也越来越起劲。
01 大话骰
「规则:首先每位玩家持有五粒骰子,骰子为立方体有六个面分别点数为①②③④⑤⑥。其中最重要的概念是,不是斋的情况下①可以代表②③④⑤⑥的任意一个点数。游戏核心是玩家轮流去断定上一位叫骰的人对整盘游戏某个骰子的个数的描述是否正确,觉得正确则下一位玩家继续叫,不正确可以选择开。比如上家喊6个③,你就要去判断所有人的骰子里相加一共够不够6个③。你觉得没有或者上家不可信那么你可以“开骰”,如果有6个③或更多即他赢,你输。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你的骰子是①②③④⑤或者②③④⑤⑥需要重摇,加骰的规则是需要比之前的个数或者点数大,比如上家喊6个③,你可以喊6个④或者7个①」
由白马家提供的骰子而发起的大话骰成了少年们最擅长的游戏,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在酒桌之上想尽办法用神色、状态和言语去哄骗他人,等到看着其他人震惊的目光和犹豫的动作后又会志得意满地表示自己成功骗到了人。
一般来说,又菜又爱玩的那个总是第一个打头,他们的位置是按照酒量高低来的,所以宫野志保总是与黑羽快斗坐在一块,主打一个两个人菜鸡互啄。所以其他三个人每次都能欣赏一个固定开头。黑羽快斗会摇一下花手,把骰子摇得五花八门,然后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以后故意挤眉弄眼地瞟宫野志保一眼,然后故意压低声音伸手勾住宫野志保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人头一。”(有几个人就有几个1)
这个时候,都不需要工藤新一在背地里狠狠瞪着黑羽快斗,他都会自己在宫野志保审视的目光下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宫野志保轻飘飘地打开盖子,挑着眉挑衅地看着他。少女手头是清一色的蓝色骰子,别说是①,就连③⑤都看不见。其他几个人也打开盖子,缓缓举起一个手指头,或者是摇摇头。黑羽快斗嘴角的微笑扩大,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地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打开自己的盖子,然后低着头炫光自己酒杯里的酒。黑羽快斗最喜欢从人头一开始报数,偏偏他报人头一的时候,宫野志保每次都能看出来他没有①,没有一次能够骗过她。
有常败之人,自然就有常胜将军,排除掉看上去就不会骗人的某个大阪人,胜负通常在白马家的小公子和工藤家的小少爷之中决出。其实白马探算是他们四个人的师父,当管家第一次拿出骰子的时候,他们五个人之中有四个人都挑着眉面面相觑,只有白马探一个人会大话骰,并以一己之力教会了他们四个还赢了一个晚上。想起那天晚上,宫野志保会忍不住用余光看一眼工藤新一,然后开始念叨喝酒误人。那是宫野志保生平第一次喝得烂醉,她耍酒疯拽掉了工藤新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下面两颗扣子,要知道他的衬衫一共只有五颗扣子;更别提她还伸手扯掉了他的皮带,并扬言要拿回去当发绳。
从那以后,她喝酒这件事就进入了工藤新一的管控范围内,当男孩子们勾肩搭背炫啤酒的时候,她只能苦着一张脸喝橙汁,偏偏在工藤新一的注视下又生不了气,毕竟是她发酒疯在先。宫野志保心想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顶着一张用黑羽快斗的话来说就是“看上去就很难搞”的脸也算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偏偏对待工藤新一软了性子。她在日记里怀疑人生:“难道我是姐弟恋爱好者?”
另一个姐弟恋爱好者工藤新一先生在大话骰方面进步神速,从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演技天赋惊艳众人,在第二次玩的时候就将他们一干人等骗得团团转,明明有5个⑥,他却装作心虚的样子给所有人比了一个8的手势,意思是8个6,黑羽快斗看了一眼自己的骰子,一个6也没有,在看见宫野志保皱起来的眉头判断她也没有后果然开了盖子,双手抱头后躺到沙发上,一副赢定了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就被所有人叫起来喝酒。
而骗人成功的工藤新一正拿着手机拍下自己5个⑥的胜利瞬间,他还凑过去拍正在苦着脸炫啤酒的黑羽快斗,让他面对镜头比个耶。于是合照就这样诞生了,面对镜头笑得开心的宫野志保、白马探、服部平次和坐在宫野志保手边的沙发上凑过去搂着宫野志保远离黑羽快斗的正努力憋笑的工藤新一以及苦着脸炫啤酒的黑羽快斗。
02 逛三园
「规则:参与者围成一圈。从一人开始说起。星期三,逛三园——什么园。其他人就要说与那些园有关的事物,如果某个人没有说出相应的东西,或者说出的东西与前面人重复,就要被淘汰。比如动物园,就要说出动物园里面有的东西,比如老虎、狮子、大象等,说不出来和重复都会被淘汰。」
逛三园这种光是听规则就能学会的游戏是五个人公认的聚会必玩游戏,虽然翻来覆去都是他们几个人在玩,但闹出的笑话确实能讲上一天一夜。一般而言,他们通常还是按照老规矩坐,自然而然第一个开头的又是黑羽快斗。黑羽快斗这个人一张嘴不是跟鱼有关,就是跟魔术有关,上来开口就是逛魔术师园,剩下其他四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想要掏出手机进行搜索,但迫于黑羽快斗极有压迫性的眼神而乖乖放下了手机。
黑羽快斗也知道这几个人认识不了几个魔术师,最多也就是他爸,于是先发制人地回答道:“黑羽盗一。”被说走心里唯一的答案的宫野志保一下子犯了难,少女向身边的工藤新一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而得到的回答只是少年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宫野志保盯着黑羽快斗得意的表情,咬了咬下嘴唇。
“黑羽快斗。”宫野志保报出了他的答案,这个答案却遭到了黑羽快斗本人的强烈反对,他激动地宣称:“我现在可不算魔术师。”宫野志保看着仰着头一只脚踩在桌子上的黑羽快斗,默默打开了手机录音里的音频。手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少年们交谈的声音,以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黑羽快斗怒吼的声音:“老子叫黑羽快斗,是世界上最牛的魔术师!!!”
工藤新一在大家的笑声中坦然接受了惩罚,选了一杯麒麟啤酒下肚。这一刻,黑羽快斗发现自己虽然赢了游戏,但输了人生。
宫野志保受到前面这位正怀疑人生的人的启发,张口就来:“奢侈品牌园。”她捋了捋被风拨开的额前的碎发,轻轻松松吐出“芙绘莎”三个字,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坐在不远处的工藤新一自然接收到了这份来自宫野志保的助攻。他眨了眨眼,端起酒杯在背后服部平次感动的目光中将酒杯递给了他,然后挑着眉得意地对服部平次说:“Gucci。”
服部平次在听到答案后用尽全力微笑把所有开心的事情都想了才忍住想要掐死面前好友的心,少年一口气喝光了啤酒,有些不爽地重重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碰出清脆的响声。白马探立即坐起来查看自家桌子,有些心疼这块实木桌。
工藤新一这个人信奉最简单的也可以是最难的,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少年在桌子底下故意伸出手去握住宫野志保的手,眨了眨眼睛后才报出了他的答案:“动物园。”
动物园里有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所以这是一场记忆力、反应力与注意力的综合考验,显然没有人想要平白无故输掉这场比赛。
“大象”
“狮子”
“老虎”
“游客”
“饲养员”
“海豚”
“鲨鱼”
“企鹅”
“北极熊”
“垃圾桶”
“长颈鹿”
“北极狐”
“鲨鱼”
“北极狼……等等,鲨鱼不是有人说过了吗?”服部平次吹响了反击的号角,他指着工藤新一:“刚刚志保上一轮说过鲨鱼了。”
工藤新一自觉拿起酒杯一口闷,冰块下喉的感觉微微有些不适,他呛了一口。宫野志保立即蹙起了眉给他递了餐巾纸。少女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叹了口气,起身跨过黑羽快斗准备下楼找管家收拾一下桌面,顺便拿一杯特调。
“不是,动物园你都能输?”
工藤新一收回目送宫野志保离开背影的目光,跟对面的白马探碰了碰酒杯,笑了笑:“故意的。”少年歪了歪头将瓶中剩下的一点威士忌一饮而尽。
03 你有我没有
「规则:伸出五根手指,每人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做过的人就要放下他的一根手指。如果在场没有人做过则自己要放下手指。也就是说每个人获胜的条件是保证至少在场有两个人做过这件事。期间禁止存在性别和与性别有关的事情。谁最先放下自己的手指即为输家,需要完成赢家选择的惩罚。」
五个人严肃以待,伸出自己的手掌并微微举高,看表情就知道正在思考一会自己应该说什么事情。这次的顺序是反着来的,先开口的就是白马探。贵公子气定神闲地跷着二郎腿,然后说出了让黑羽快斗遍体生寒的话语:“我吃鱼。”
静默三秒后,除了黑羽快斗以外的三人爆笑出声,在欢乐中注视着黑羽快斗一边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一边放下自己的手指。宫野志保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半靠在工藤新一身上,她已经有些半醉了。
黑羽快斗有些不满身边这两人的亲近,跑去服部平次身边靠着,学着宫野志保的姿势,还掐着嗓子撒娇:“平次,帮帮人家啦。”
服部平次显然无福消受,他吓得就差飞到白马探怀中了,少年僵硬地点点头,纠结了一下才说出:“我不是混血儿。”话音刚落,白马探就给了他一掌,以及对面宫野志保极具压迫感的一个白眼。服部平次默默拿起酒杯。两位混血儿默默放下手指以后,就轮到了工藤新一。少年看着在自己余光里毛茸茸的茶发,有些想笑却又忍住了。少年斟酌了片刻才说道:“我没有兄弟姐妹。”
听到这话的宫野志保一下子坐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一直帮着自己的工藤新一突然另投战线,她选择与这位针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拉开距离,一下子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少女有些不爽地放下手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去过水族馆约会。”
这下说到点子上了,他们这群人,大概是平时太横着走了一些,少有跟女孩子接触的机会,也不是没有怀春的少女们想要表白,但每次看见跟在他们身边的宫野志保总是会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虽然宫野志保本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某种意义上阻碍了少年们的桃花运。所以说,他们这里,除了黑羽快斗跟他隔壁的中森青子有所接触以外,其他人压根不可能去水族馆约过会。于是少年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黑羽快斗身上,得到的回答是少年的摇头:“我没有去过,那在场除了志保没人去过咯,志保自己放——”
“等下。”工藤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举着手:“我去过。”
“你去过?!”坐在对面的少年们瞪大了双眼,“你跟我们形影不离的怎么可能去过?你身边除了志保就没别的女孩子了你要跟谁去?我记得上次隔壁班的毛利兰过来邀请你也被你拒绝了啊。”
白马探看看坐在沙发那段有些红了耳朵的宫野志保,再看看这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工藤新一,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于是他用手肘撞了撞服部平次,服部平次又用手肘撞了撞黑羽快斗。黑羽快斗这才顺着白马探的眼神来回观察了几个回合,这才大彻大悟。
“你们两去的?”
“水族馆约会?”
“工藤新一你小子背着我们干了多少好事?”
“只是,志保上次假扮我女朋友的补偿而已。”面对好友接二连三的质问,少年一边解释一边一把按回黑羽快斗和服部平次伸过来的头,打岔道:“游戏继续。”
“我没加入侦探社。”黑羽快斗这次笑得格外嚣张,看着身边的三个好兄弟统统放下手指让他有一种成功感。白马探想要反击回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问题,只好按照心里的想法说:“我今天没喝鸡尾酒。”
在场唯一点了特调的宫野志保当场石化,少女一边放下手指一边一饮而尽自己面前的特调鸡尾酒。但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打击,服部平次显然也将炮火对准了自己:“我没考过年级第一。” 宫野志保又放下了手指,不过这次陪她的还有白马探。
“我……”工藤新一在宫野志保威胁的目光中吞吞吐吐,最终还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游戏:“我最近在玩电动。”于是,宫野志保又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指。每年夏天,他们四个男孩子都会组团去白马探或者黑羽快斗家打电动,这个时候宫野志保是不参与他们男孩子的活动的,美其名曰男孩的时光。事实上,宫野志保不在也是好事,毕竟很多时候他们打电动打着打着就开始看一些珍藏的限制级电影了。
终于轮到了宫野志保的回合,少女准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给四个针对她的少年来一次迎头痛击,于是她信心满满地说道:“我收到过情书。”她知道这里肯定有人收到过。但给她的答案是四个人齐刷刷地摇头。
“不可能,上次还有人让我给白马递情书呢。”
“你说那个粉红色的信封?”
“对,就是那个,一个头发长长的女孩子给我的。”
“那是学生会副会长,里面装的是学生会财务预算表。”白马探叹气,“她不管是什么资料都要装在粉红色信封了,不仅是你转交过,他们都收到过。”
“你们全部都帮忙转交过?”
三个男孩一致点头:“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情书,拆开来发现是审批流程。”
宫野志保认命地放下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手指。她的面前已经没有酒了,于是她夺过工藤新一的酒杯,将酒杯里的伏特加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像是灼烧的感觉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部,少女狠狠皱起了脸。工藤新一知道她已经喝醉了,连忙扶住人,一边说着小心,一边贴心地搂住少女的腰顺便还拿起她丢在沙发上的外套。
“我先送她回去。”
工藤新一丢下这句话就带着宫野志保走了。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继续玩游戏还是等工藤新一回来。
“你们说,工藤这家伙,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
“你们说,他不会对志保做什么吧。”
“不好说。”
“你除了不好说还会说什么?”黑羽快斗夺过服部平次手里的酒杯,“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服部平次思考了片刻,觉得一会自己看到的东西应该会很精彩,于是点了点头。两个人起身,但白马探还气定神闲地坐着,还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评价,简洁,有力,概括。
“无聊。”
原本已经迈出两步的黑羽快斗和服部平次两个人默契地回头,转身,一人一边架起白马探,然后拖着他跟上工藤新一的步伐。
04
少女走路歪歪扭扭的,靠在工藤新一怀中,轻薄的衣料和极大的领口让工藤新一一低头就能一睹沟壑。少年有些头疼,只能用尽所有的忍耐力撇开目光,一只手牵着宫野志保的手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家。
少女似乎是走累了,双手环上少年的脖子开始撒娇,“工藤,走不动了。”
工藤新一知道她喝醉酒以后喜欢撒娇的性子,也很受用,这会软了声线哄道:“那我背你?”
“不要。”宫野志保直接在路边坐了下来,也不嫌脏,然后张开双手朝工藤新一微笑:“抱。”
少年从善如流地俯下身抱她,得到的是少女温暖的怀抱和有些干燥的嘴唇。
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告诉他:“有些咸咸的。”
哪里见过这幅场面的工藤新一立即红了耳朵和脖子,他紧紧地注视着宫野志保,终究是叹了口气,“志保,你抬头。”
宫野志保乖巧地按照吩咐抬头。
少年于是再一次吻了下来,不再是简简单单地用唇来相贴,而是更加深入的纠缠。他品尝到了宫野志保嘴中橘子的味道,这才知道她的那杯特调里面加了橘子气泡水。
与此同时,少年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快门声。
他没有回头。
因为无暇顾及。
【CA/m26产物】眼泪
CP:江户川柯南×灰原哀
m26激情产物
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就在思考小柯到底哭没哭
真·意识流
江户川柯南很少哭泣,应该是,几乎不会哭泣。
往前数一段日子,他是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有数不清的头衔与光环,再加上雄厚的家世和一帆风顺的人生。他自认也算有少年轻狂的资本,他追求刺激,叛逆,向世人炫耀他的推理,享受公布真相时的那个瞬间,他甚至会将犯人追到穷途末路,看着他们俯首认栽。他曾一度以为,这是侦探的乐趣所在,他就像是侦探游戏里的神明,带领所有人找到真相。
成为江户川柯南以后,他为自...
CP:江户川柯南×灰原哀
m26激情产物
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就在思考小柯到底哭没哭
真·意识流
江户川柯南很少哭泣,应该是,几乎不会哭泣。
往前数一段日子,他是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有数不清的头衔与光环,再加上雄厚的家世和一帆风顺的人生。他自认也算有少年轻狂的资本,他追求刺激,叛逆,向世人炫耀他的推理,享受公布真相时的那个瞬间,他甚至会将犯人追到穷途末路,看着他们俯首认栽。他曾一度以为,这是侦探的乐趣所在,他就像是侦探游戏里的神明,带领所有人找到真相。
成为江户川柯南以后,他为自己的鲁莽流过血,也连累过身边的人。午夜梦回时,他会惊醒,眼角有湿意,脸上却没有泪痕。脑海里总会想起那一首月光奏鸣曲,想起麻生成实在火光里抱起他告诉自己:“我的手跟那四个人一样,早已手染鲜血了。”他才发觉自己所谓的推理游戏早已变成他人的处刑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用推理把凶手逼到绝境,再眼睁睁看着凶手自杀的侦探,跟凶手又有什么两样。于是他不愿再做神明,不再是推理游戏中的上帝,他把握住天平的两端,却也要握住救人的羽翼。
这一刻,是工藤新一在名为江户川柯南的人生中的成长。所有人都应该认为他是神,但他知道,他是人,在万千世界中不那么平凡的一个而已。
神,是不会为了人而流泪的;但人会,所以,江户川柯南也会。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茶发女孩慢慢合上的眼睛,她戴着那副名为伪装的眼镜,但脱下眼镜的超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掳走。他跳上博士的车,一边定位一边跟博士指导方向。那一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念头。
对面的人掳走她的原因,会将她带到哪里去,又会,怎么对待她?如果她的身份被发现,自己能够来得及去救下宫野志保吗?
前面的越野车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他只能让博士紧急刹车,匆匆忙忙踩着滑板冲了下去。跳入海里。实话说,被海水裹挟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脸上的眼镜在跳入水中被冲歪了,他也无暇顾及。江户川柯南打开手电筒,凭借着细小的微光查看周围越野车的踪迹。
没有越野车,也没有灰原哀,只有一件外套,被水打湿,没了她的温度。
于是他浮上来,跟着身边的气泡一起向上,在黑夜的海上寻觅最后一点希望和光亮。
“灰原——”
“灰原——”
他坚持不懈地呼唤她的名字,企图听到一点点回应。浪花拍打在他身上,周边是湍急的水流,他却期盼能在这之间听到一点属于灰原哀的声音。因为他知道,哪怕只有一点,也足够他找到她。
但人类不会每次都得偿所愿。
于是他再次潜入水中,脑中不断思考着也许会在沉没的海里找到她的踪迹。小孩子的身体让他无法憋气太久,水压挤压着他的肺,带来有些痛苦的灼烧感。他终于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那个潜伏在海中的巨大潜水艇。
他回到岸上,水上还攥着那件外套。不远处是知道他没能带回灰原的博士的痛哭,他的身后是那艘潜水艇,是那片大海。
“我一定会,救回灰原的。”
他这么说着,说给博士听,也说给自己听。
如果失去灰原怎么办?
他不敢去想这个如果。
灰原哀对于他来说是不可失去,不可替代的存在。他一个人承担回溯时光的责任太过沉重,沉重到一度让他放弃希望。他知道,他们都是极度渴望重新拥有名字的人,共同在束手束脚的黑暗中摸索正义与真相。他是天才,她又何尝不是。那些所有看似拒绝平庸,不再逃避命运的选择当下,都是他们俗不可耐的精神共鸣。
江户川柯南已经在被黑暗裹挟向前了,那么,他希望,他至少不是孤独的。
江户川柯南一直认为,眼泪是对懦弱的保护。他知道,人体会分泌三种不同类型的眼泪。基本眼泪是一种润滑形式的眼泪,他被用来保护眼睛。反射眼泪是另一种保护性眼泪,它通常在受到风、灰尘、烟雾或洋葱等外界刺激时分泌。而第三种类型的泪水被称为是情绪或“心灵”泪水,通常会在对强烈的情绪—— 压力、 幸福、悲伤和身体疼痛做出反应时分泌。这些情绪会通过自主神经系统的错综复杂的连接,引发泪水。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泪水,到底是因为他的懦弱,还是悲伤。
头发上的海水滴落下来,流在脸上,衣服上,手上,和心里。
他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海水还是泪水,只知道,流进嘴里的时候都是咸的、苦的,都跟那个叫做灰原哀的女人有关。
这是江户川柯南第一回知道,这些年不曾落泪的自己,也是会哭的。
为了那一个人。
「新志」追星zqsg活该受罪
[图片]
* 演艺圈au,心情如题。
* 带快红玩,可是毛利兰粉请立刻右上不送,因为这会是我黑她比较严重的一篇。
*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追星zqsg活该受罪》
【树洞】最近某档相亲节目看崩溃的只有我一个吗?
1L 楼主
RT,楼主追星很佛,最近这六七年也只是偶尔还会关注男方的动态了,可近期某档相亲节目居然能请到他实属超出我预料范围。
不指名道姓点是哪档节目,昨晚八点播出的综艺,一个半小时时长,看到一半我就直接崩了,想把他从屏幕里拽出来暴打一顿...
* 演艺圈au,心情如题。
* 带快红玩,可是毛利兰粉请立刻右上不送,因为这会是我黑她比较严重的一篇。
*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追星zqsg活该受罪》
【树洞】最近某档相亲节目看崩溃的只有我一个吗?
1L 楼主
RT,楼主追星很佛,最近这六七年也只是偶尔还会关注男方的动态了,可近期某档相亲节目居然能请到他实属超出我预料范围。
不指名道姓点是哪档节目,昨晚八点播出的综艺,一个半小时时长,看到一半我就直接崩了,想把他从屏幕里拽出来暴打一顿再怒问为什么,后来冷静下来又没法怪他,一个人流泪到凌晨四点。
如今第二天了,还是难受到变形,开个树洞问问,如今还这么真情实感的只有我一个吗?
2L
只能说,追星zqsg活该受罪。
3L
???2L是不是不追星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没感情还叫个屁追星?
4L
……楼主说的是那个什么《女孩们的旅行》吗?最近好像很火。
5L
《女孩们的旅行》!!来了来了哪里有我们兰哪里就有我做宣传,楼主怎么会觉得崩溃,明明是超甜的恋爱综艺啊,另外几对多甜就不说了,新兰真是配一脸!
6L
???,SR粉gun啊,在推上是没被撕够吧真当您家毛利国民闺女了?
7L
???你们柠檬派是真的柠檬放多了吧,cp是兰想炒的吗,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吗,你家K.S自己接的节目也在节目上那么配合你们还真有脸来撕我家Angel?
8L
倒贴闭嘴,节目一出疯狂蹭我们新的热度,没点真才实学全靠公司艹幸运天使人设,节目组是瞎了才把新一和她配一组!!
9L
呵呵,之前你们柠檬精们磕快新还不是磕得起劲,人家蒸煮发粮和我们蒸煮发糖性质难道不一样吗?
10L
当然不一样,两人合作十多年了好吧,而且谁都知道快新俩人表面看着基实际都是钢铁直男,快斗和红子都开始光明正大戴情侣手链就差没公开了。再说人快新靠《双生侦盗》红透半边天,这个知名度和默契度岂是你家花瓶能相提并论的?
11L
……这楼歪了吧?
12L
好了LP都别去和那家废话了,空瓶做好就行= =
楼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节目和那对“cp”了,消息一出粉圈里也是一片动荡,你新一如既往的霸榜体质(笑)。时隔七年我竟还能看到帝国集体下场,女友粉就不说了她们对于炒cp肯定是拒绝的,可当年的一众妈粉姐粉全部撂下亲生孩子爬上尘封已久的账号,以空瓶做无声的抵抗还是头一次。
哎,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全权安排自己的行程和资源,谅是笠老都没法给他乱接工作。这次相亲节目的工作的确是他自己点头的,没想到……
13L
可不得不说新一很敬业,也成熟了好多……我记得他当年采访说最烦爱哭的女孩,这集居然给那妹子递纸还把肩膀借她靠,那句“好了,把眼泪擦干,我们不是要为幼儿园的孩子们惊喜的吗?脚还疼吗,我背你吧。”差点又把我打回女友粉……Orz
14L
亏新现在是34岁,要是20岁还不直接把你丢在马路边。
15L
这就是34岁魅力四射的男人……
16L
就是毛利小姐接下来依旧抽泣让人很不爽……这不是摆明了让新一继续哄吗(小声BB
17L
“恋爱中”的女孩都作,希望这次全网黑后她会收敛着点。
18L
???合着崴疼的时候你们不流泪,有男朋友还不能作一下了?这样就被你们全网黑,柠檬精们真是不可理喻!!工藤新一有你们这样的粉丝还能红真是老天开眼。
19L
有男朋友=能作,这个理论真不愧是你家玛丽苏天国。真想不通新一如何能和她相处的下去,是我品位高了还是他品味降了?OMG,要是志保在这里还有她家什么说话的机会?
20L
……楼上的姐妹你上头了,醒醒不要说错话,“世纪婚礼”过去七年了。
21L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22L
呵,怎么不能提了,楼主姐妹我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大概是时间洪流淡化了我的记忆,一开始有路透传出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被群里姐妹提醒才惊觉不对,那晚也是一群人抱头哭了好久。
但他工藤新一不都去相亲了吗,自己崩痴情人设,封M.S.令又怎么不能解开了?
23L
喂,没人规定痴情就不能有新恋情,再说Double S都凉透了。
24L
最意难平不过如此,提吗不敢提,还要看着他跟别人恋爱。
25L
最意难平不过如此,提吗不敢提,还要看着他跟别人恋爱。
26L
最意难平不过如此,提吗不敢提,还要看着他跟别人恋爱。
27L
复制我断……新人小声问一句,Double S是什么?
28L
LP居然还有不知道Double S的……超出认知了。
29L
不知道Double S不配做工藤新一的粉丝,姐妹去补番吧。
30L
正常,就像00后不一定看过圣斗士星矢一样,md年轻真好。
31L
过期糖如砒霜,我们还是不要害人了。听我一句,小妹妹别补了。
32L
Double S:KUDO SHINICHI × MIYANO SHIHO
指路→《记Double S的十年》(cut长486.9min)
33L
MD催泪神弹来了,不说了我自己先去回顾一百遍。
34L 楼主
既然大家提到了我就说开了。
就是《女孩们的旅行》,一个不太有含金量的恋爱旅行节目,工藤新一居然去做了男嘉宾,去谈一场“荧幕恋爱”。
我其实粉工藤新一好多年了,从十七岁的《名侦探江户川》开始磕他的颜和演技,他演的江户川柯南真是刑侦剧冷静强大派男主的典范了。
可现实里的他其实和江户川柯南反差很大啊,情商一点都不低,简直就是江户川柯南少年又专情那一面的放大版。超级爱笑又超级搞怪,梗超多情商又高,当年《前线娱乐》找他去做代班主持我每期都追过,每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35L
《前线娱乐》!天哪当年真是神综艺了!因为经费有限主持人都得搭自己的私服,可架不住新一衣品好,那时候也很红了吧但没架子,搞笑梗信手拈来,一张俊脸被他自己玩坏做鬼脸。可那般耀眼温暖的少年令人疯狂心动啊!!
36L
BTW新一被志保整蛊喝葡萄兑苦瓜、香菜的果汁那一期至今躺在我的播放列表里,他那表情太好笑了。
37L
是的哈哈哈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下颚快憋成个正方形。志保还说不许吐,他硬是忍着给喝了下去,佩服佩服。
38L
那时候新一也就21岁吧,嫩的一批,喝完超委屈啊头直接往志保肩膀藏,我心都化了。志保那么个冷美人却乐得眼睛都没了,见他这样超自然搂住他顺他后脑勺的毛,那时我就知道新志绝对是RIO!!!
39L
当年还据说是因为志保压力太大不爱笑,新一才随身收藏各种笑点段子去逗她的。也就是志保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其他时候面对女嘉宾新一乖的过于绅士,还很直,不想做的打死他都不做,扣钱也不做(喂
40L
要不是《名江》我都会站志新。
他的江户川太A了,平时推理时与法医灰原哀势均力敌不说,我还记得与组织决战失去小哀的那个眼神,简直是孤狼,对十七岁的多少年来说那演技简直是爆炸,不愧是工藤有希子的儿子啊!但是回归新一的时候又奶帅奶帅的,倒是志保戏里戏外都和灰原哀一样冷静迷人,宫野小姐又喜欢特御的口红,跳热舞直接能把人魂都勾走!两人站一起就是女A男O/女王大人和她的小奶狗。
41L
这两年才入坑的觉得你们聊得都超纲了qwq……是新一当年年纪还小的原因吗?现在他情绪都不外露诶,拍戏片场啊机场啊都不太有表情,笑起来还是很暖啦但一冷下来眼神都能杀人……
42L
别问,问就是男孩长大了。
43L
不过当时志保年纪也一样,可她因为是孤儿所以独立又好强,出道早但是红的晚。没有像新一一样一出道就能接到名江,她是杀过几十轮苛刻的选拔才拿到的灰原哀,拍的时候超敬业,爆破戏都自己来。
后面她爆红后唱跳啊演戏啊主持啊也都有涉猎,一度忙到胃溃疡住院。
43L
我记得当年新一还在国外拍戏没办法抽身,直接把笠老派了回去帮忙照顾她……
44L
结果事后有媒体采访他,他还冷着脸不满说“那女人就是太拼”,甚至有护士爆料说他在病房说出“你不要这么拼了大不了我来养你”这种话。
45L
靠,好MAN,我爱了。
46L
MAN个屁,会说出这种话说明他根本不懂小姐姐。宫野小姐那种烈性子怎么可能靠男人养一辈子……大概新一顺坦的成长路上遇到的女生没有一个像宫野志保这样又毒又烈,他自己自尊又强,体谅的话说出口还不讨好,少年心性气得索性也不理志保了。
47L
是啊,接下来近两年他们俩的关系都是冰点。
本来新志都被yyq认为是公开的情侣了,可两人口供一直是“好朋友”,有些人说是因为男方有粉丝太偏激,有些人说因为女方事业心强。之后经过这事直接变成了“普通朋友”……Whatever,一度我都以为新志要黄。
48L
那时候情侣戒都摘了……
据说那是新一送给志保小姐姐的生日礼物,卡地亚的,他大大咧咧地戴在手上啊粉丝问这是不是情侣戒的时候他还说“我不知道”,切,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后面才有狗仔拍到宫野小姐姐的项链,就是一对的女戒啊只是她悄悄串起来挂脖子上了。
49L
这么看来就是一方想公开一方不想呗,娱乐圈里这样的太多了。
50L
……事业女太刚了。
51L
嘛,可谁也没错啦。
52L
不是,你们老粉很奇怪?这都多少年前的八卦旧闻扒出来有什么意思吗,少年时期的不合分手太正常了,这怎么就牵扯到集体对新一上相亲节目不满了?
53L
我们有说新志分手了吗?
54L
全程486.9min,进度条这才一半不到,你急啥?
55L
你以为娱乐圈类似这种小八卦能让我们帝国记十年吗?
56L
继续,反正那两年两人事业都在上升期,绯闻大减对女友/男友粉也很友好。可日本也就那么大点地,媒体那么三八是不会放过他俩的,采访十有八九要被问到关系问题,发片啊参加典礼也算低头不见抬头见,综艺主持人也很爱拿这种事调侃他俩,还蛮尴尬的……
57L
当年不服气的cpf还从玻璃渣里抠糖……
抠着抠着,你别说,还真有。但多数都是新一偷瞟志保,志保不给回应之类的,好惨……
当年新一这种口是心非的行为还一度引起两边饭圈的撕逼大战,一有新志的cpf抠糖就有激进的柠檬派骂小姐姐给脸不要脸,清咖们(小姐姐的粉)就回骂明明是男方死缠烂打。
58L
┑( ̄Д  ̄)┍怎么yyq是非这么多……这要是真是cpfyy的也就罢了,如果蒸煮真的相爱,这么搞岂不是很尴尬。
59L
尴尬到极点了,骂战简直席卷全网。最后还是小姐姐先发声,她在推上发了个「嘘」的表情,清咖们就超乖地什么都不说了,慢慢柠檬派觉得不好意思……这下骂战才平息下来。
60L
……女方先发声?这男方就看着女方挨骂?我记得最近那个综艺的女方被骂的时候,他倒是很快在其他采访中说“顺其自然吧,大家先当正常综艺看就好。”以抚慰粉丝的??
61L
要不怎么说,新一当年不成熟呢……
62L
我倒觉得抚慰过快是因为根本没那档子事……他当年那么直,有那个心思才不愿意否定吧。
63L
那当年宫野小姐发声的时候他会不会很生气啊……这不就等于表明:我和他没关系你们不用费神和对家吵。
64L
很生气,恰逢《前线娱乐》报道宫野小姐新片绯闻,新一脸都是黑的。
65L
新一:假笑.jpg
66L
看到这里我都觉得这对已经凉了。
67L
是的我们曾经也这么觉得……结果转折来了!
两年后,名江拍兄弟篇了,请他俩客串。
68L
W/T/F,这都行?
69L
没错hhhh,新志最大对家快新正式登场——《怪盗1412》开拍。
70L
所以《双生侦盗》算是……
71L
这两部的联动。
72L
……服。
73L
你别说,快红就是1412成的。
74L
但是我记得名江结局是BE啊,灰原没了的……
75L
嘛,因为导演设定的1412时间线是和名江同期的。当年柯哀BE后粉丝一片惨呼,这眼看着新志也要BE了,为了给新剧造势,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下两边的超人气?
76L
靠,我都能想象当年片场是什么神仙撮合现场。
77L
+1,而且我还记得1412里柯基新加坡合作办案,柯南打电话给灰原求助的场景。
78L
那集结尾红哀从直升机上下来救他俩,因为剧情线里已经挑明了柯哀,所以柯南超开心地跑去给小哀一个拥抱!!
相比之下快红就“客套”得多了,两人相互调侃了好久,背景里新志可是一直抱着的……
79L
这应该是演员临场吧喂?柯哀在名江里也很“客套”吧怎么可能抱那么久,可新一不撒手志保也不能动啊,快红俩主咖还在走剧情呢。
80L
可不得抱久点吗,憋了两年了。
81L
花絮里导演还故意不喊“卡”www
82L
导演太坏了XD
83L
我还记得发布会的时候有记者问志保“柯南和基德这么像,灰原不会把他们俩搞混吗?”
志保先偏头问红子:你觉得像吗?
红子:完全不。
志保(点头):我也觉得。
然后她伸手戳了戳旁边帮她拿麦的新一的脸说:还是柯南比较可爱,我喜欢专情的男孩子。
84L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新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到后槽牙都被媒体拍到了。
快斗气地问:合着宫野小姐眼里我就很花心吗??
85L
算是正式在媒体前破冰了。
86L
都令人怀疑到底有没有冰……
87L
那肯定还是有冰的,新一那两年一提起感情的事就会很低落。志保在别的剧组传绯闻(公司安排带新人)的时候他在前娱假笑着说“那祝她幸福啊”。然后还发了一首单曲《远方》。
88L
那首歌都令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音痴,百万修音级别的伤心情歌……
89L
从此新一就从演员跨界去了歌手……
90L
再也没走过音还开演唱会……很奇怪诶他那个人!!!
91L
据他本人说是,一个坎跨过去了就不是坎了……???我满头问号,还能这样的吗!
接下来几年就……虽然还是没挑明,但发起糖来一发不可收拾了。粉丝这么多年也就司空见惯了,再加上志保姐姐太好了新志太甜了,Double S是真的。
92L
但是幸好当年没有错过啊,新一真是个特别感性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变的。他那个小傻子在演唱会巡回的时候唱《远方》还是会哭。
93L
“抱歉啊想起自己以前真的好惨,哈哈哈幸好幸好。”
他红着眼笑的时候我酸死了QAQ
94L
为别人甜甜的爱干杯![]~( ̄▽ ̄)~*
95L
感觉这楼慢慢有好多其他吃瓜群众混进来了,友情提醒不要觉得过期糖甜……
96L
……诶,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他现在为啥……?
97L
Emmmm,姐妹们我还是不敢,说出来好吗?
98L
他都放下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提?
99L
我开始怕了……?
100L
艹……
Dbq我手贱去搜了一下「宫野志保」
N//M//D//……为什么骗我眼泪?
101L
???????
102L
给大家看维基百科。
[图片]
划重点:宫野志保(1985-2012)
103L
什么叫“-2012”???啊???
104L
啊卧///槽???????
105L
嗯
106L
嗯,车祸,抢救了十个小时,隔天凌晨没了。
107L 楼主
那时恰逢新一巡回演唱会最后一场东京旗舰场,中途有工作人员告诉他志保出事了。当年演艺圈比现在难混多了,即使红透半边天,他也没法抛下万人歌迷离开,强忍着唱完了所有歌。歌迷在场馆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他唱不下去的时候全场大合唱给他打气。
出了场馆等车的时候看到头条,我们全懵了。
本来演唱会结束粉丝都喜欢去堵爱豆的车,但那场没有一个人去堵那辆飞驰向医院的保姆车。
108L
天,我现在看宫野志保的照片,只觉得天妒红颜。
109L
等会???这是们说的过期糖吗????这他妈核弹啊我///艹?????
110L
……
111L
我只是个想吃糖的路人……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112L
还有人要听吗……DS的故事还没完呢。
113L
等会……让我缓会……
114L
说来我一个吃瓜群众也听说过工藤新一12年后消失了好久,因为那时候《双生侦盗》已经备案准备开拍了结果找不到他,延期了好久。经纪公司解释说是旅游去了,没想到是情伤啊……
114L
是啊,全球旅行,被拍到在莫赫悬崖边闭着眼站了好久。
115L
[图片]
这个红线帽是志保给他织的,冲锋衣的颜色是志保最喜欢的,她说因为那是他眼睛的颜色。
116L
……好孤寂的背影。
117L
……和悬崖后的骄阳蓝天格格不入。
我本听说莫赫悬崖很少有晴天,可他去的那天天也太蓝了点。
118L
好怕他下一刻就跳下去……幸好现在已经2019年了。
119L
当时图一出,经纪公司和粉丝都慌了,公司和经纪人疯狂给他打电话,粉丝给他推特留言让他坚强。就是没人能联系的上他。
120L
讲真我没有体会过爱人死亡的悲痛,但看到他这个背影不知为什么,好想哭。
121L
你们知道这车祸怎么出的吗?呵呵,私生和狗仔联手追车。有一辆直接超速开到前面逼停。司机紧急避刹,结果车整个失控侧翻,撞在绿化带前翻了好几圈。所以私生狗仔都给我去亖。
以及,有医院工作的粉丝说志保小姐姐的伤势本来当场就要死亡的,可那心跳线硬生生撑了十几个小时。
122L
撑到他下台,见他最后一眼?
123L
她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她只有他是珍惜的人,可也知道工藤新一感情用事,所以才不能当场死亡……
124L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莫赫那天天才那么蓝。
125L
求大家别再过度解读了,我崩了。
126L
两天后新一发了张图,拍自己伸向蓝天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当年的情侣对戒。
[图片]
他用这种方式把她永远留在了人间。
127L 楼主
那天大家商量好,所有他的、她的粉丝,换上了湛蓝的天空当头像,每人都给他留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她只是变成了远方的星星,永远注视着你,爱着你。”
128L
如果大家去翻新一12年的主页,还能找到那条推。
整整齐齐的上千万条留言,那就是七年前工藤帝国集体下场,为Double S的“世纪婚礼”道贺,为志保道别。
129L
所以在一年后的《双生侦盗》里他才真正成了江户川柯南……
130L
我13年就是侦盗入的快新坑啊……侦探的绝对冷静和怪盗的风流痞气都撩的我嗷嗷叫。
侦盗里还有怪盗与魔女的感情戏,一开始我还奇怪为什么侦探没有,但没想到那冷静竟是死寂……
131L
那年没人敢跟他提志保的名字,后面名江和1412客串的剧集也莫名都下线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笔。路人粉都以为新一第一部戏是别的,可其实是《名侦探江户川》,老粉还有资源,但也不敢外传……
132L
一口气看完这么多楼,那个综艺我竟一集都看不下去了。
133L
老粉都把那天叫“世纪婚礼”,所以无法接受他现在接这个相亲节目。
134L 楼主
看他跟别的女生“恋爱”,到处都能找到新志当年的影子。
当年志保坚强不会哭,他采访傻傻地说女生哭很烦,记者问他那女朋友怎么办,他傲娇地说我女朋友才不会哭呢;当年他为了逗志保笑随时爆梗做鬼脸,现在他为了哄哭泣的毛利也变着花样讲笑话;当年他不够浪漫也没法和志保在街上光明正大牵手,现在他在节目上亲手给妹子准备见面礼,遇到崎岖的路牵着妹子走……
七年了,我们比谁都希望工藤新一将那段感情放下,都在鼓励他走出阴影拥抱新的幸福。而如果你问我他为什么还留在这个夺走他爱人的圈子?我会回答你:因为他是真心热爱着表演,热爱着用自己的演技去塑造一个个有血有肉的角色的过程。
可看到他在娱乐节目上那副完美男友、看着“女朋友”宠溺的笑的时候,我真的笑不出来,还意难平到崩溃哭泣。
那些SRcpf称赞的男友力、甜到牙疼的糖,在我心里都是造化弄人的刀。
我没法怪他。
因为本来最痛苦的不是我们。
可现在依旧还在真情实感哭泣的却是我们。
135L
懂……
136L
完了,这个综艺要凉……
137L
我本想骂工藤作秀渣男,可换个立场想想,谁会希望看到他单身一辈子……
138L
志保小姐姐也一定希望他幸福吧。
139L
或许他接这个工作就是希望自己能走出来,选毛利兰这个和宫野志保截然相反的妹子也是希望放下吧……
140L
可我还是吃不下……
141L
N//m//d我也……
142L
正宫永远只有那一个。
143L
其他全是妾?
144L
哈哈哈你这个说法又要引战,词我都给你想好了:“我们Angel不稀罕!”
145L
我们Angel才不稀罕和一个死人争!
146L
N//m//d果然是小学生,太不尊敬了GM过来删一下!!!
147L
我觉得SR的cpf马上就要从内部自我瓦解。
148L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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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L
N//m//d这一期毛利兰主动提起了志保。
325L
我看到了(鼻孔笑)她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情商有问题?
326L
呵说不定是节目组的套路,最近新志时隔多年又上了头条,眼见着SR要黄那何不借着话题吵一下热度。
心疼我新,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立马就僵了,脸上还维持着笑眼睛却冷下去。
327L
但不愧是影帝……至少看上去还是很绅士礼貌,也还是有问必答。
328L
她还在提,她别是看了这个贴啊内容都照搬。
329L
“我会不会是宫野小姐的替身?”
N//m//s//l她当她是谁??上个综艺就把自己当正牌了??
330L
我想打她= =
331L
“可是你戒指都摘了,应该不会吧?嘿嘿”
靠这个笑太欠揍了吧,见新一不回她就开始自圆其说了,我爆炸了。
332L
艹有没有姐妹转播!我还在加班没法看到直播!
333L
艹,太解气了!
334L
艹,有一瞬间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又刚又直的奶新。
335L
什么什么!!!!
336L
「新一:毛利小姐,其实本来导演组跟我谈的“对象”不是您。」
337L
哈哈哈哈哈卧槽之前还被对方要求叫「兰」的,这下直接回到「毛利小姐」了。
338L
「新一:谈的时候是说要和红子搭档,她之前和快斗闹脾气,一任性就接了这个节目。快斗气不过又不开口,没办法只好求我帮忙,到时候他还可以假扮一下我来参加……你也知道我俩长得像不是?」
339L
我面膜笑裂了,没想到这里还能吃到快红糖。可现在快红不就在隔壁农庄玩吗前几期糖吃到撑。
340L
新一还一脸无奈吐槽现在的情侣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隔天就和好了快斗还自己亲自下场玩了,搞得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
341L
合同已经签了不能毁约,于是节目组塞了毛利兰给他。
342L
我牛奶喷了一键盘,我要是毛利兰我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BUT斗子也太毒了吧这不是坑新一吗??还是不是基友了??
343L
新一说快斗那臭小子脑子里什么算盘别以为他不知道,而且他说七年前他答应了一个人会保留爱人的能力好好活下去,这么久了他都没听话,但现在七年了他也该去尝试,这次可能是一个契机。
344L
“她当年走的潇洒,可惜我却没法如她所愿。”
……他怎么能笑着说这样的话呢???
345L
他在笑我却又哭了。
346L
转播:
“综艺本就是给人看的,它是一种另类的表演。一般参加的明星都为了节目效果而卖力演出,他们不默契、不相爱,但只要演到观众看完后觉得内容很甜很美丽,这个节目都成功了。说到底,所有综艺里明星表现的状态和愿意公开的生活细节,全是为了作秀或人设的建立罢了。”
“可如果连明星本人都无法入戏,更别说去打动观众了。”
“本来我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在扮演好新兰角里的工藤新一,但我觉得您现在对我有些不该有的情感。毛利小姐,现在您知道我其实是个有妇之夫了,如果您也能公事公办,我们就继续把这出戏演完;如果您不能,我也就不继续工作了,不然她真的不原谅我了。”
347L
……新一说情话认真的样子,我快昏死过去了。
348L
噗,自己说完还要自己笑着打圆场。
“导演,应该没有整段垮掉吧?”
我新是真的暖。
话说这种曝光行业内幕的话语亏得导演组竟然完整保留并播了出去,今夜的收视率及话题量全爆了。
349L 楼主
他刚才说什么,有妇之夫QAQQQQ
9102年了……我还能吃到新志糖……
350L
毛利兰还在坚持……她直接问她那里比志保差……?
351L
我是真的服。
352L
你哪都比不上她。
353L
+1,这几周补了志保小姐姐所有记录,真的太惊艳了,480P都不能掩盖的绝美。天妒红颜。
354L
我fong了,新一……天哪……
355L楼主
我哭到不能自已……
“你没有比谁差,但世上没有第二个宫野志保。”
356L
“世上没有第二个宫野志保。”
357L
“世上没有第二个宫野志保。”
358L
“世上没有第二个宫野志保。”
359L
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不露山水却最动人的情话。
360L
是很动人没错……
可兜兜转转,宫野志保依旧是工藤新一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361L
得,今晚我也在为自己磕过的cp真情实感的流泪……
362L
今晚大家都别睡了,敬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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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导演组把那番话带给了隔壁与女友玩得起劲的黑羽快斗,那与工藤新一像到极致的男人笑着抓乱了一头卷毛。
“是我的错,我还以为这会帮助他走出去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在话语结尾皱了皱鼻子,眼底闪过一抹凝重,这些小动作都逃不过摄影机的捕捉。
小泉红子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超级酸的樱桃,看着他酸到变形的脸偷笑着说:“难道不是因为选错了女嘉宾?”
“哦哦,这话可不能乱说。”黑羽快斗赶快对导演笑嘻嘻地打手势,“导演,拜托刚才那段剪掉啊。”
“你是觉得我家宝宝撕不过一个新兴流量的粉丝?”小泉红子轻飘飘扫了一眼这些摄像机,嘲弄道,“不剪也没关系的,毕竟对导演们来说,这样的话题才能制造热度。”
他们在演艺圈浸泡多年,自然懂得这样的道理。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今天那番话,自然也逃脱不了剪辑播出的命运。红流量黑流量,只要能赚钱的都是好流量。
你看,这个综艺给工藤新一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很多了,他有大批老粉脱了粉,他们质疑曾经他与宫野志保的感情,对从前那个工藤新一怀念的同时又会唾弃现在的他。但也不乏有人心疼他曾经痛失爱人又保持了七年的空窗,这些人除了抱怨毛利兰不够资格以外,还是希望他抛开过去走下去的。
新的一期播出后,那些老粉会回坑,痴心、长情这样一些标签也会重新回到他身上,从今后工藤新一还是那个万年“鳏夫”,可那段短暂的新兰cp未必不会带给他类似“综艺戏子”、“渣男”、“表里不一”等头条字眼。
况且,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与宫野志保当年的实情,他们不知道他们02年在《名侦探江户川》片场如何从看不顺眼到互生情愫,也不清楚他们07-09年到底跨过了什么才复合的,更不知晓宫野志保死前到底对工藤新一说了些什么,又或者是不是直接没有话留给他……
人们只是在节目剪辑里觉得他们甜的要死还虐恋情深。看完后她们会淡忘他的这段感情,或许又一个七年后还会有人跳出来说“新志意难平”!
那时候他大概也会像这次一样,笑着说一些很客套的话,极尽能力扮演好自己的那个人设。
不过那对他而言大概也无所谓了。
因为如今的工藤新一只剩个空壳了,那个爱笑的、顽劣的、耀眼的工藤新一,那个虽然演技绝顶,却依旧在镜头面前真情毕露,不惧谣言,光明正大只想爱着自己最宝贝的女孩的工藤新一,或许早就死在莫赫悬崖的晴空万里里了。
那天是否有真正的天使把他接走?
黑羽快斗不能确定,但他知道,从2013年在《双生侦盗》片场第一眼见到对方开始他就知道,那再也不是2009年《怪盗1412》里那个,带着最得意的搭档与最隐秘的爱人过来客串的少年了。
你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也只能说,追星zqsg活该受罪。
— END. —
lp:不是老婆而是lemon pie的缩写,私设新一粉叫这个hhh
志保其实真的没有话留给新一,她努力了,没有成功。但她觉得虽然没说新一应该也能懂她的想法的吧。新一照旧什么都顺着她,但“找个人重新开始吧”着实做不到。
dbq让大家在我的文里吃玻璃渣了(抱头逃跑
「新志」A Little Accident
* 新志的搞笑小日常,OOC什么的就……请客官往下看QwQ
* 灵感真的很突然,只是在微博上看到了这个碰瓷。看原po朋友嘴笨不会说话被讹了,转而想了想自己遇到会怎么办,然后套在了宫野志保身上。
* CA真是可以深挖的宝藏,相处模式很好写又很难写得有味道,日后拿来练手的频率应该会很高www
* 我真的很爱Benz E300!!工作五年内一定要攒钱买它!!【狂吼
* 按例祝大家都能幸福❤
【1】
宫野志保在米花町新买了辆轿跑,不愧是骑哈雷的女王陛下,锆石英红色的Mercedes-Benz E300可谓吸睛十足,其光芒直...
* 新志的搞笑小日常,OOC什么的就……请客官往下看QwQ
* 灵感真的很突然,只是在微博上看到了这个碰瓷。看原po朋友嘴笨不会说话被讹了,转而想了想自己遇到会怎么办,然后套在了宫野志保身上。
* CA真是可以深挖的宝藏,相处模式很好写又很难写得有味道,日后拿来练手的频率应该会很高www
* 我真的很爱Benz E300!!工作五年内一定要攒钱买它!!【狂吼
* 按例祝大家都能幸福❤
【1】
宫野志保在米花町新买了辆轿跑,不愧是骑哈雷的女王陛下,锆石英红色的Mercedes-Benz E300可谓吸睛十足,其光芒直接击败了阿笠博士那辆全球停产的黄金小甲壳虫成为了孩子们的梦中情车,坐一次不吃鳗鱼饭都愿意——元太是这么说的。
工藤新一犹记得几日前一袭Chanel春款小洋装的宫野志保开门下车的绰约风姿,直教案发现场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他就是顶着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被她扔到他头上的资料砸个正着。
可工藤新一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他败家的母亲平时不给他什么零花钱,但是自己花起来还真不留情。哈里王子同款捷豹E-type一度是工藤有希子最喜爱的跑车,以至于到现在市面上这款跑车都不给平民报价了口胡,这还让作者怎么吹?宫野志保这辆Benz E300充其量只能在小奢轿跑的车流中喷两下尾气以示傲娇,不过作为代步工具肯定是绰绰有很多余了,价格也很善解人意。
都说女人多多少少会在物质上有些虚荣心,连科学家也不能例外。宫野志保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对这款轿跑是很满意的。
她开心就好,这样很好。
工藤新一躺在副驾驶上这么想,这副驾驶座被他常期霸占,座椅的记忆海绵都是他腰臀的形状。他偏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宫野志保,从这里只能望见她的侧颜。
晚间的路灯不算特别亮,疲劳一天的眼睛在开车时视物会有些模糊与重影。进隧道了,系统自动打开了远光,她眯了眯眼。
隧道橘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那张日益精致的混血脸庞上,一世幻一时真。
「开车不可斜视,但我知道你已经看了我很久了。」
她问,
「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没什么,」
他心说,如今真的感受到你在我身边了,不会走了。
「我在想,你车里的香熏该换了,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用得着你喜欢?」
「当然。那祖马龙MAD et LEN?」
「哼,你出钱。」
【2】
工藤新一在一天下午接到了宫野志保的电话。
她一向言简意赅。
事故,报了个地点,让他过来。
如果是重大交通事故就不是她本人给她打电话了,工藤新一一开始不怎么当回事。但隔着无线电他都能感到宫野志保语气中的烦躁,她甚至刻意放低了声音,不等他有所回答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交通事故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的想法被工藤新一驱逐了,何况对方也不是有事没事就给自己打电话求助的人。
纵使做好了这事大概不简单的的心理准备,赶到现场的工藤新一还是差点在众人面前崴个大马趴。
在三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没什么伤的老人身后,一辆三轮车将那可怜的Benz右后侧门撞得面目全非。
他的小姐哭得梨花带雨,迈着奇怪的小碎步一把扑进他怀里,顺便将一把涕泪毫不犹豫地抹在他崭新的外套上。
「新一,他们……他们欺负我QAQ!」
【3】
他的亲娘嘞……搞啥子哟!!???
【4】
侦探的本能被反常的搭档狠狠冲击了一下,但是恢复起来还是有速度的。
工藤新一环顾了一下现场,觉得额头上有根青筋在突突地跳。
嗯,他们的小Benz安安静静停在街边的停车位里,虽说案发时可能没有熄火,但是门上也不太可能有什么非正常强力磁铁去吸引一辆三轮车以精准的速度撞上去。
拥有三轮车的那位老人鼻子上被简单处理过,应该是最后没有刹住车,人往前飞时鼻梁撞上了后门的玻璃,那玻璃上还依稀可见面部油脂的残留物。
那边骂骂咧咧的三个中年人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三人相貌差别不大,连德行都是那样。
宫野志保依旧微微伏在他怀里,与其说是想体现“小女人的娇羞”,不如说是把他当成一个临时的倚靠物。工藤新一右手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对旁人做出一副安抚她的样子,实际只是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工……工藤警部……」
负责这次纠纷的小巡查此刻有些惶恐,案板上这位宫野小姐是当今东京大学医学院的科研博士,从一开始便展现出了超高的法律素质和个人修养,列了一连串日本交强法来暗讽她没时间在这里跟他们谈这种垃圾事件。
后来那老人急了,掏出手机给自己三个儿子打了电话,一时间将宫野小姐一人围在原地进退不得。
这案件怎么看怎么不像交通事故,反而是相当明显的碰瓷行为,架不住对方借着弱势群体的身份的胡搅蛮缠。这位巡查也有点觉得烦了,认为这位气场强大的宫野小姐是不差那个钱修车的,于是就劝她要不补偿老人一些医疗费,这事就这么算了。
宫野小姐靠着车,漂亮的湖蓝色眼睛眯了又眯。她那双新买的漆皮小高跟不太合脚,烦躁将她的心磨得有些疼,一如她的后脚跟。
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给谁的,报完地址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冷冰冰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众人身上。
这样一位冰山美人,下一秒就哭了。
「你们就欺负我一个人!」她哭道,
「我一个人出来等丈夫回家而已,这车是他的我都不会开。我爸爸是私家侦探,我妈妈是律师,丈夫也是侦探,现在我打电话叫他们来,看看到底谁付这个责任。」
「我还有两个月身孕,你们一群大爷只会欺负我只身一人,有什么闪失我们都按律赔偿!」
这么一哭,弱势群体的身份骤然转换,围观的人群突然都开始怜惜起这位梨花带雨的孕妇小姐姐来,跟着指责起那四个臭不要脸的大老爷们。
可谁知她这个电话一打,竟叫来了面前这位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谁,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位意气风发的日本救世主。
当年18岁的高中生侦探一举剿灭了跨国最大的黑衣组织,屡立奇功。现年23岁的他已是东京警视厅最年轻、最优秀的刑事部警部,也有望成为最年轻的警视总监。
可不仅仅是这位宫野小姐口中的“侦探”了啊,这么算来,工藤新一就是那巡查的上位BOSS。
虽然没听闻过这位工藤警部有家室,可现在警部的人都在这里了,帮着碰瓷的人让警部夫人交罚单,若非“体制”二字还有用,今儿个他可要倒大霉了。但是“人情”这东西,走哪都会有些威慑力。饭碗可保,饭菜可不一定继续香。
「实在抱歉工藤警部!让夫人受惊了,属下这就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巡警诚惶诚恐。
这个时候他哪还有空去管为什么这位小姐报名字的时候并没有随夫姓。
工藤新一咳了一声,压下心里泛起的好笑与别扭,视线落在老人身边最年长的儿子身上,绽出一个浮于表面的笑容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是了解得差不多了,但这位巡警话说的仿佛我和内子会滥用私权?真相全写在我们头顶的监控摄像头里,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意下如何?」
年轻的警部彬彬有礼,因为俗话说的好,得先礼后兵,
「又或者大家想把这件小事私了?那事先说好,我工藤新一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有些护短。私了好说,怎么私,我来说。」
【5】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装哭功底一点都不见退化。」
她的爱车被保险公司拖走进行保险赔偿了,赔偿金是对面全额付的。宫野志保的眼睛有些肿,她目送着车的远去,眸中浮起淡淡的痛惜。
等身边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工藤新一这么吐槽她。
宫野志保本来是好好得坐在车里看文件的,她侧方停车停的很好,只是短暂停留所以懒得熄火,可一道人影就那么带着贪婪的劲风轰然撞上了她的车。
她下车一看,后门真是面目全非,她最爱的锆石英红色漆掉了不说,整个后门中心都凹了下去。
这可是,新车啊。
转头看那个老人,他竟坐在地上开始数落她不好好开车,说什么都不起来,还打电话叫了自己的儿子。
或许弱势群体有先天的仗势欺人的嚣张——倒下的是老人,而她是开奔驰的有钱年轻人模样,这件事引了一群人围观不说,连巡查都让她算了。
可她突然就不想这么算了。
她宫野志保不是矫情的女人,也不是喜欢纠缠的人,先不说车有多么令她珍爱,只是那刻的孤立无援竟没由让鼻头有点酸涩,难言的委屈骤然在心底铺开一场醋味的雾,一点点发酵、蔓延。
若是换了别人,她会怎么做呢?
她鬼使神差就想照样做。
后来她觉着,人民群众的潜在跟风能力真是不可限量,风向一变,指谁罚谁。以前能将人置于死地的是“战争”与“法令”,宫野志保想,千万不要有由“人言”决定生死的时代,即使科技发展得如此之快。
可谎言毕竟是谎言,23岁的她没有什么父母,也没有什么丈夫,更没有什么身孕。
唯一能帮她圆谎、帮她撑腰的人,只剩了一个工藤新一。
此刻她摇了摇头,推开工藤新一,心想只能步行回家了。
手腕在这时被攥住,身旁传来他无奈的声音,
「要用就用的彻底一点,我又不介意。」
说罢他便在她面前半蹲下,虽说表情是那么得不情不愿,
「哝,上来。早说了那双鞋子不合脚,你偏偏要买。」
眼前这个女人一贯的嘴硬,工藤新一在心里暗叹,却每每都会沉迷在成功侦破她内心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有时候我很唾弃你这种侦探推理的本能。」
宫野志保伏上他的背,
「让人没有一点隐私。」
「是是,可为了我们“两个月的孩子”着想,我也不能让你一瘸一拐得走回家啊。」
他背起她,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宫野志保将脸埋在工藤新一的颈窝间,张嘴就是一口,藏在发里的耳尖绯红。
「疼疼疼,错了错了!」
【6】
残阳如血,太阳像一只陨落下来的巨大烟花燃烧物,仅剩的光芒将两个人交叠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相处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像此刻一样安安静静,静得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这两个人会在礼貌范围内挨得极近,或许是坐在沙发两头,一个在看侦探小说,一个在看时尚杂志;又或许是凑在一起看球赛,他压东京Spirit,她吹大阪BIG。
「呐,你下次直接报我名字就可以了,不用加上什么“私家侦探父亲”,毛利大叔那样的没得台面。」
他突然出声,将她往上背了背,好似漫不经心。
「即使没得台面,说出来好像很厉害,也不吃亏。」
她的声音闷闷的在耳边响起,也是漫不经心的,不想让人听出什么“不像她”的情绪。
没人比工藤新一更清楚,父亲是私家侦探、母亲是政界知名律师的,明明不是她。
「你可以说父亲是科学家,没事就发明一些东西,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用。」
「哼,那样怎么震慑碰瓷的人?」
「又不用博士来震慑他们,我来就行了。」
「啊啦,那种情况下来不及编什么有逻辑的台词,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你这是在吐槽博士没什么威慑力?」
「我明明是怕你威慑力不够。」
「笑话!」
工藤新一又一次在宫野志保这里吃了憋,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加快了脚步,圈着她双腿的手臂却也跟着用力,防止她因为颠簸掉下来。
宫野志保搂紧了他的脖子轻笑出声,
「知道了,下次说我朋友是护短得不得了的警部,敢欺负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扭头抗议,
「喂,你刚才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她伸手撕他的脸,
「啧,想占我便宜想疯了?」
「你啊……」
他甩头摆掉她作祟的手叹道,「哭的时候装得那么可爱,其实一点都不坦诚。」
她不语,转而轻轻拽紧他的外套。
「谢谢。」
半晌,宫野志保开口,不情不愿。
工藤新一突然就笑得比他们沐浴着的夕阳还温暖了,
「嗯,你有我就行。」
—END.—
写给亲爱的你。
2025.02.04更新:
🤍💙理论和岁月都不会再贩了,也都没有余量了,pdd的岁月均为盗版,请大家「❗️切勿❗️」购买,也谢谢大家对这两本的支持与喜爱。
💚新本2025.02.14与大家见面
— 分割线 —
💖这里是西西,感谢每一位关注的你。
✨关于我
是特别平凡的人,文笔不断自我鞭策中。
社交牛杂症患者,从来不拒热情且善意的问好与交流,个人也爱好结识有趣的灵魂,但请毫无社交底线或两面三刀的人勿扰👋🏻
已成为一只为三次奋斗的社畜,也希望自己有能力给予大家良好的情绪价值,但工作较忙,故更新随缘随性。
也不对外接稿。...
2025.02.04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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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本2025.02.14与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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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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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为一只为三次奋斗的社畜,也希望自己有能力给予大家良好的情绪价值,但工作较忙,故更新随缘随性。
也不对外接稿。
🎈铁BG人
磕一切美好的童年cp,心头好有柯哀/樱狼/次瓜/虹蓝/猫瓢/叶橙/剑网3相关/罗小黑战记/画江湖之不良人等,持续增多中。
主坑是柯哀,也会尽自己所能为所有宝贝cp产粮,愿为他们献上所有文思。也欢迎亲爱的你与我分享对他们的剖析与展望。
意难平是浩冬,永远永远永远的意难平。
⚠️雷区
宝贝CP们是底线。是否是官配对我来说不重要,好磕、我爱才重要。且会有CP洁癖,一旦爱上一对就很难接受男女双方的其他配对,却不排斥剧内任何一位有血有肉的角色,也请您不要打着爱这对cp的名号来我这里踩一捧一,不予理会请谅解。
写文是为了自己和喜欢的人,并不是为了取悦所有人,不爱看就不要看,自己学会闭嘴退出,而不是站在对面理所应当地来指责我的文字,望周知。
想要成为温柔的人不代表真的性情温柔,只是个说话前会权衡再三的冷脸批。
💕那么,按例祝大家都要幸福。
新志|爱在黎明破晓前
含毛利兰
9k+
原著向背景,若有ooc都算我的。篇幅较长可能会有逻辑bug,请自行忽略。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世界在此刻寂静,而后又是一声枪响
高大的黑色身影蓦然倒地,鲜//血缓缓从他的胸口流出,灰尘覆盖了多年的地面被这突来的液体浸湿,血//液不断往外扩散,却也逃不掉被灰色笼罩的结局。不远处女人痛苦的喘息和男人颤抖的呼喊声,似乎给这血//腥的场面增添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极致暧昧。
工藤新一用受伤的左肩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宫野志保,同时抬起拿着枪的右手,对着面前琴酒的心脏处开了一枪,在琴酒倒地前又补了一枪。
“一切...
含毛利兰
9k+
原著向背景,若有ooc都算我的。篇幅较长可能会有逻辑bug,请自行忽略。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世界在此刻寂静,而后又是一声枪响
高大的黑色身影蓦然倒地,鲜//血缓缓从他的胸口流出,灰尘覆盖了多年的地面被这突来的液体浸湿,血//液不断往外扩散,却也逃不掉被灰色笼罩的结局。不远处女人痛苦的喘息和男人颤抖的呼喊声,似乎给这血//腥的场面增添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极致暧昧。
工藤新一用受伤的左肩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宫野志保,同时抬起拿着枪的右手,对着面前琴酒的心脏处开了一枪,在琴酒倒地前又补了一枪。
“一切都结束了,Gin”
工藤话音刚落,就察觉到宫野的身体正在抖动,他顺着她的身子一起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宫野志保拥入怀里。宫野的情况很不好,腹部中弹的痛感让她快要窒息,她只能拼命按住受伤的部位让血流的慢一些,然后不断逼自己保持有节奏的呼吸。
宫野志保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了爸爸妈妈和姐姐宫野明美的身影。
“姐姐,一起都结束了…”她不顾嘴里满是铁锈的气味,用尽全力扬起一个笑容。宫野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恍惚,仿佛在一瞬间看见了爸爸妈妈和姐姐的背影,姐姐宫野明美转过身来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然后三人一起走向尽头处刺眼的光亮,随着背影逐渐模糊,那不知何处的光亮也慢慢消失,死寂的黑暗中只剩下宫野志保一人。可这孤寂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一个满是焦急又颤抖的声音从远到近,一直在宫野志保的耳边徘徊。
“灰原,不要睡!快醒醒,灰原。”
“灰原 !”
工藤新一咬牙强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摇晃肩膀,抓住那冰冷的手试图边喊边将奄奄一息的女人唤醒。他的右手已经彻底失去力气垂落在一旁,左肩处的伤口也裂开渗出血来,血//液顺着手臂流到了紧握着宫野志保早满是血的手里。
毛利兰就是在这时候和混杂着警察记者媒体的人群涌入天台,她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全心全意等待了很长时间的竹马,那熟悉的脸庞和周围吵闹的环境让毛利兰深切感受到,她的新一真的回来了。毛利兰双手攥拳举在胸口,指甲陷入肉里传来的痛觉让她保持着理智,天知道她有多想立马冲到工藤新一的怀里大哭一场,质问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让自己等了他这么久……
可当久别重逢的的激情退却,当视线下移一寸,毛利兰这才看见工藤新一怀里正抱着位茶色短卷发女人,那未被衣物遮挡露出的白皙肌肤与腹部流出绯红的血液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毛利兰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雪地里热烈盛开的红色玫瑰。当看向那张因痛苦皱着双眉惨白却依旧让人惊艳的脸蛋,毛利兰在心里惊呼一声,这样的大美人也曾在她的幻想里出现过,和现在的场景一样,那个大美人也躺在新一的怀里,同样的混血儿五官和卷发,简直就是幻想成真。
“新一果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毛利兰紧握双拳,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就要达到极点,突然身后的记者冲到了毛利兰的前面,她一个酿跄视线转移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她不可置信的用双手捂住嘴,避免自己在这嘈杂环境中尖叫出声,她曾坚信“新一是不会让任何人死的”
可工藤新一手里握着的枪,他正前方血//泊中已失去生命体征的男人身上两处还在流血的窟窿,都说明工藤新一是杀害男人的凶手。
“新一杀人了”
这一事实如千万刀刃对准毛利兰的心脏刺去,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她颤抖着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接受不了她的心上人变成了杀人凶手,明明她的新一是警察的救世主,是帮助警察推理出凶手的侦探……
毛利兰开始为被她当成“杀//人//犯”的新一开脱,她望向工藤新一怀里受伤的女人,她向自己安慰道“新一一定是为了救那个女孩,因为新一说过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是为了救人就可以杀一个人吗… 为什么新一,救人不需要理由,那你杀那个男人又有什么理由呢?”
毛利兰满是忧愁和不解地看向工藤新一,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只要梦醒了新一就还是那个天天陪她一起上学的高中生,还是那个被誉为“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名侦探,还是那个她喜欢的工藤新一。
于是毛利兰在心里祈求她的新一可以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能让她安心、让她还能不顾一切去相信他的合理解释。
警车的警笛声、相机按下的快门声、救护车从远处驶来的鸣笛声、人群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警察携带对讲机里的杂音…… 无数的声音掺杂在工藤新一的耳里,他希望这些声音可以再大一点,大过他早已嘶哑的喉咙喊出的声响,然后将沉睡中的宫野志保吵醒。
工藤新一稍微用力握住了宫野志保的手腕,感受到的轻微脉搏成为了他在生死之际紧紧攥住的希望。工藤新一甚至不敢大口喘气,他害怕太大的动作会将手上脆弱的玫瑰折断,他还没将这朵艳丽高贵的玫瑰带回自己的家园,他还没将自己的心意倾诉…
玫瑰花茎干上的刺将他的手扎伤,可他不愿放手让他的玫瑰在此处凋谢。绛红娇嫩的玫瑰濒临消逝仍不失顽强的本性,汲取他的鲜血作为养分,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工藤……”
工藤新一终于等到了最想要听到的声音,他的瞳孔放大,一直盯着宫野志保刚张开的冰蓝色双眸。这一刻身体的疲惫和疼痛伴随吹来的微风消散不见,在得到救护车已到楼下的通知后,工藤新一谢绝旁边警察的帮助,自己小心翼翼的将宫野志保抱住站起身。突然剧烈的动作让工藤的身体在起身的瞬间停滞,他咬紧牙忽视自己狂跳的心脏,逼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看向怀中抱着的微微眯眸的宫野志保,大步向门口走起。
“不要死,灰原。”
在工藤新一走后,大批记者媒体和一部分警察都相继跟着离去。毛利兰眼睁睁看着工藤新一抱着那个不知名的女孩离开,她原本满心期待她的新一能在同一时间和她在拥挤的人群中对望,可是,工藤新一全程都没有看向这边,他一直都只是低着头看向那个女孩 !
看着逐渐空旷的天台,毛利兰突然想起当工藤新一抱着女孩在人群面前快步走过时,她的世界里周围的人都失了颜色,可他们两人依旧鲜艳。毛利兰看着地上形成一条直线的鲜红滴状的血出了神。
“新一居然也受伤了”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毛利兰匆忙地跑到楼下,目睹着工藤新一上了救护车,他顾不上被血浸湿的袖子,径直将手放在担架上躺着女孩的胳膊上。在门关上的一刹,毛利兰清晰看见了工藤新一脸上的说不出何意味的神情,这样的工藤远远看去就像一件晶莹剔透的琉璃制品、一件极易破碎的艺术品。毛利兰整个人滞楞在原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新一,她印象里的新一一直都是自信且爱出风头、坚强又顽固的。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也会露出受伤脆弱的表情
关门声响传来,救护车远远驶去。毛利兰依旧站在那里望着越来越模糊的车影,直到再听不到救护车的鸣笛声,才默默抬起手用衣袖擦干脸上滑落的泪水,她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阵急促的来电铃声突然袭来,毛利兰连忙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掀开自己的翻盖手机接通了电话。
“爸爸,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你自己在家随便吃点什么吧。”
“医院,你去医院做什么? 一定是那个臭小子出了什么事让你去看他对不对...”
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新一,毛利兰被藏起的悲伤无助顿时涌出,她抬手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继而装出一副轻松无事的模样,努力用平常的语调和小五郎对话。
“不是的… 对不起爸爸,我晚一点再回家。”说完,毛利兰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在摩肩接踵的人行道上奋力前行。穿过了无数条街道,等了数不清多少个的红绿灯,毛利兰看着红绿灯上迟迟不变化的红色路标,本就焦急的心让她在此时濒临崩溃。
当快到下个路口时,毛利兰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远山和叶叫停,两人进行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和叶说原本和自己在一起的服部平次在接通一段电话后面露出忧愁的神色跑掉了,后来得知服部在医院就打算去找他,结果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兰。
毛利兰的身旁多了一位好姐妹,这让她原先好似悬在刀尖上的心慢慢恢复正常。当她想同和叶一起跑向医院时,和叶却拉住了她的手。
“我们可以坐车去,这样快一点。”
毛利兰听完呆呆的站在那里,被和叶拉上车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自认为的努力实际上是毫无作用的,但她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
到了医院,和叶带着毛利兰直奔人多的病房,楼梯口的警察排成队挡住不停往病房里冲的记者们,他们拦下每一个想要进去的人,防止记者和闲杂人冒充家属和警务人员进入。而毛利兰和远山和叶也被拦了下来,两人突然被堵在门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去解释自己的身份。
毛利兰抿着双唇,手不自然的紧攥住裙角,正不知所措时突然被和叶的一句话惊到脸红。
“她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
远山和叶看着心急难耐的兰便脱口而出。不小的音量引得身后的记者们接连按下快门,拍下面前这位工藤新一的女朋友。她得知自己的男朋友病重入院后心急如焚赶来医院的模样,必将引发民众感慨这纯洁无暇又伟大的爱情。
“你是否知道工藤新一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在协助各国警察与跨国际的大型黑暗组织对决?”
“工藤新一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吗,他有向作为女朋友的你倾诉过累与苦吗?”
“你们感情这么稳定,他有承诺过任务结束向你求婚吗?”
“你是“沉睡的小五郎”的女儿,你的父亲和男友同样都是侦探,工藤新一的回归导致二人处于行业竞争关系是否会影响……”
记者们将相机对准毛利兰,向她抛出无数个关于工藤新一的问题,然后拍下她苍白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从听到第一个问题后,毛利兰整个人就处于宕机状态。她从来都不知道新一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她曾问过,每一次都被工藤新一简单敷衍过去。而后记者又提的一个问题,彻底打破了毛利兰的心理防线。
“请问和工藤一起进入医院的女人是谁,她和工藤新一是什么关系?”
毛利兰不自觉的低下头,她的后背冒出阵阵冷汗,身体也开始轻微的颤抖着。她所害怕的真相被其他人一点点的揭露,就如同将她仍在跳动的心脏狠狠狠剥出,赤裸裸的摆在盘子上受人围观。和叶察觉到了毛利兰的状况不好,便上前将她拦在身后,用自己温热的双手握住她那份冰冷,安抚那颗受伤的心。
记者们越来越躁动,引来了更多警察的围堵,服部平次也在这时来到这里发现了毛利和叶她们,服部向警官示意后便带着她们进入了空阔无人的病房。
“新一呢!”
毛利兰见病房里空无一人,急迫的向服部平次寻问工藤新一的下落。服部平次面对毛利兰的寻问有些不由自主的慌张,和叶看出了服部的异样也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服部平次胡乱眨巴着双眼,手指不自然的边扣鼻子边说到。
“工藤他一直守在小姐姐……那个女人的手术室门口… 我劝过他了。”
“那个女人?”
疑问是远山和叶提出来的,毛利兰的心里很清楚,服部嘴里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可她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像那位记者所说,她和工藤新一是什么样的关系。回想起工藤新一和女孩的画面,毛利兰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自卑感。她掏出手机翻出她与工藤新一的邮件,一条一条的浏览着,细细回味着每一条新一回复的邮件,仿佛这样新一就能在她身边,给她无形的安稳和陪伴。
毛利兰开始请求服部平次带她去找新一,刚开始服部还能劝住,可后面实在奈何不了已经被复杂的情感冲昏头脑的两人,最终还是选择带她们去了手术室前。
在去的路上时,服部平次对和叶和毛利兰说:“她是为了救工藤受的伤,很严重的伤。”
服部的用词很委婉,当他从工藤的嘴里听到小姐姐的状况时,他是当真吓了一跳,心脏骤停的程度。他仔细端详着工藤新一说出这番话的表情,然后默默叹了口气,他大抵能猜到现在工藤心里是怎样的滋味,毕竟小姐姐对工藤而言,不止是朋友和战友这样简单纯粹的关系,可工藤新一还未必能察觉到。
“爱情进入永夜”
手术室门前的工藤新一头抵着墙,右手攥拳打在墙面上,被纱布紧紧缠绕的肩膀能隐约看见渗出的血。站在旁边的高木警官试探性的走近,正对上工藤新一毫无血色的脸,那发白干裂的嘴唇微张,一句我没事让高木已经到了嘴边担忧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佐藤警官过来拍了拍高木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离开,高木点头回应,走前默默看了工藤一眼,然后眼神凝重的望向仍亮着的“手术中”的灯。
工藤新一疲倦的闭上双眼,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宫野志保突然出现后中枪的景象。子弹穿进宫野志保的腹部,她的身体受惯性后倾而在空中摆动的茶色发丝,她忍着剧痛痛发出的微弱喘声…
这一幕幕如老式放映机播放的影片,倒映出的画面微微闪烁,卡顿时将重要的片段反复倒带,循环播放。
自从黑暗组织的最终boss露面之后,江户川柯南也从灰原哀和其他组织里的卧底那里得到了掌握的信息和情报,利用自身小孩子身体的便利,联合FBI、CIA和日本公安警察全力将他追捕,其组织里分布各国的成员也都被当地的警察抓获。当大家都认为这个被笼罩在神秘色彩中的跨国犯罪组织终于被消灭时,一个组织里的重要骨干成员逃脱了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那个亲手杀害了宫野明美、将工藤新一的身体变小的罪魁祸首——代号为“琴酒”的人。
灰原哀也是在这时拿出了自己研发的最终解药,她说:“这是真正的解药”
灰原哀手里拿着药和柯南手上的药对碰,一起庆祝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回归,和他们各自璀璨的未来。可柯南却看着那颗曾经梦寐以求的药丸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作为江户川柯南的生活,和侦探团的几位小孩一起上下学的日子,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吵嘴互相调侃的每天,他开始犹豫了。可突然他好像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新一”,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还在等待他的女孩,让他脸红胡思乱想、经常黏在身边的小兰。
江户川柯南捏紧手尖的解药,看着灰原哀走远的身影,鬼使神差的问到:“灰原,你会服下解药吗?”
“当然了”灰原哀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柯南晃了晃手上的解药,然后沉默着离开。
江户川变回工藤新一后的每一天都呆在日本警方准备的安全房里,以此避免被媒体们拍到登上报刊。琴酒也仿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警方要想抓住他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工藤新一心里清楚,琴酒没被抓捕,灰原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更何况是已经变大的宫野志保。
因此工藤新一每天都会给灰原哀发几十条短信确认她的安全,如果过了很久都没收到回复,他就会着急的打去很多通电话。可他明明知道灰原哀在博士家有隔壁FBI的保护。
时间一天天过去,工藤新一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他将计划告诉众人,却遭到一致的反对。工藤新一并没有气馁,他清晰地讲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和最小伤害原则,并再而三的保证会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最终计划被采纳,他又要求计划对宫野全程保密,并安排FBI的人寸步不离的保护宫野志保。
计划开始实施,各大媒体纷纷报道黑暗组织在各国警方的严厉打击下彻底粉碎,这个新闻发布在报纸上,电视频道上,手机推送新闻里,全国上下,人人知晓。 就这样持续广泛播报几天之后,工藤新一开始出现在大众面前,在解决完一件和警方排练好的案件后,高层要求各个媒体大肆宣传“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并且有意将工藤新一与黑暗组织的粉碎联系在一起。
工藤新一的出现地就是警察潜伏的地方,他随身携带的手机和身上的衣物都被警方全方面的监视和检查。和此计划无关人员的电话已经被拒绝接听了很多次,工藤新一听着一直响起的铃声,皱着眉默许负责此事的警员挂断。在这难得清闲的时刻,工藤新一的脑子里想到了已有些日子未见的茶色少女,在自己未发讯息的这些天,她也没有主动发来一句好奇的寻问或简单的问候,反倒显得自己那几天嘘寒问暖的关心是多余的。“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变大了也是。工藤新一手撑着脑袋不知为何情绪有些低落。
计划的实施进入高潮部分,媒体们相继报道工藤新一在一年前潜入黑暗组织当卧底,在搜集完犯罪信息后与警方合作彻底消灭了黑暗组织,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猎物也是在这时候上钩,各部门负责的高层都注视着工藤新一手机里那一条未知发件人的讯息,正当工藤新一提议继续进行下一步时,一个意外的人物出现了——原本应该在工藤家的FBI。
赤井秀一不顾工藤新一眼里的疑惑和惊讶,径直走到工藤面前将手里提着的黑色盒子递给了他,如完成任务一般沉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在工藤新一的质问声中离开了这里。
工藤新一在众人面前打开了黑色盒子,里面是香气扑鼻的咖喱饭。
计划照常执行,工藤新一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枪放置腰间,一人前往讯息里所说的目的地。
远在博士家的宫野志保早已戴上那副备用的追踪眼镜,当追踪目标开始移动,她悄悄地走向大门,望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博士,一向冷淡的眸子忽然变得温情。宫野志保将心里那股强烈的情绪压制,小声的将门关上。
生死之间,人最容易看清自己的感情。
当工藤新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时、当他看见宫野志保快步跑到自己身前,替自己挡了一枪时,无尽的悔恨和怒火让工藤新一在一瞬间失控,他的心像是被万千巨兽啃噬着痛。名为理智的弦被来回拉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开枪。
第一枪 为了正义
第二枪 为了她
“相爱已经幻灭”
早在灰原哀服用解药时,早在工藤新一多日未发来简讯时,他们都猜到了对方的秘密却都默契地不去揭发。他们在赌,赌自己的感觉是那错误的1%,最终,二人输得彻底。
服部带着和叶和毛利兰到了手术室前,毛利兰远远就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工藤新一,可她刚准备喊新一的名字,就被服部平次制止,服部说现在工藤新一的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她能再等一等。毛利兰眼底溢出的失落将服部弄得不知所措,他慌忙求助于一旁的和叶,再三嘱咐毛利兰不要去找工藤,然后一个人跑开了。
和叶紧张地看向毛利兰,她也不知道为何平次不让小兰去找工藤,人在低落的时候不正好想要喜欢的人的陪伴吗。她将这个疑问深深记下,然后一心去安抚毛利兰,可毛利兰只是一直望着工藤新一,嘴里低声念道“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平静的语气让和叶觉得心酸。
手机铃声再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毛利兰刚接通就听到了电话那头铃木园子的怒吼声。
“工藤新一这家伙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啊,小兰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真是没想到工藤新一居然是这样的人,让你等了那么久结果抱上了别的女人!”
远山和叶惊讶地捂住嘴巴,她看向低头不语的毛利兰陷入沉思。
铃木园子见对话那头没有回应,怒气又添了一分。
“小兰你看新闻了没?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吧,等我们一起找那小子问清楚。”
远山和叶迅速拿出手机浏览新闻,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当她看到那张工藤新一抱着一位陌生女人的照片时,她感到自己跳动的心脏骤停,被人掐住喉咙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她望向毛利兰的眼神里多了丝怜惜,这是面前这位女孩正深切体会着的痛苦,作为知晓这一切的朋友只能尽力给予她安慰和陪伴,而事件的真相也有必要调查清楚。
和叶一字一句认真地熟读文章,大概了解到工藤新一为了剿灭黑暗组织隐藏身份,不出现在大众视线前,这也解释了为何过去一年工藤不能和小兰待在一起。她又放大了那张蕴含了大量信息的照片,看着工藤新一和陌生女人身上的血//液,脑海回想起了服部说的那句“她是为了救工藤受的伤”
和叶看向正在抽泣的毛利兰,又多了一丝心疼。
当毛利兰在家心心念念等待她的青梅竹马时,工藤新一却在枪林弹雨中和另一个女人同生共死。
工藤新一在毛利兰面前永远一副自信骄傲的模样,却在那个女人面前坦然露出脆弱的一面。
和叶抱住了双眼通红的毛利兰,用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姐妹情深在这一刻袒露的淋漓尽致。
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当医生出手术门的瞬间,工藤新一就冲上前去询问宫野志保的情况。得到手术非常成功的回答,工藤新一被吊起的心终于恢复正常,可听到医生后半句时,被夺舍掉最珍视物品的感受再一次刺痛工藤新一的心脏。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原先的身体就很虚弱,尤其是器官衰竭的很严重,病人能否醒过来我们也不好说......”
宫野志保被转移到了独立病房里,工藤新一还是选择陪在她的身旁。
工藤新一坐立在那里,刚才和服部对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工藤,小姐姐制作出解药了嘛,你怎么还没变小?”
工藤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服部平次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后突然顿悟。
“那小姐姐器官衰竭......”服部看到工藤新一脸上痛苦的神色,知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工藤新一禁止任何闲杂人等进入病房,就连服部平次多说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的话,也被他请了出去。而门外成群的记者媒体也在警方的协助下驱散,只剩下了毛利兰一行人。
“求求你,让我见一见新一。”
毛利兰顶着红肿的双眼对服部平次诉说自己小小的心愿。当服部平次焦头烂额的不知该作何回答时,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新一!”毛利兰激动地冲到工藤新一身前,用双手紧紧抱住工藤的一只胳膊,忽然她察觉自己的衣袖被水滴湿,毛利兰这才发现工藤新一的头发大部分都是湿透的,水从额前的刘海滑落到工藤的脸颊上,眼睛旁的两行水痕就像是工藤新一的泪水。
"兰,我要去找医生。“工藤新一看着面前黏在自己身上的毛利兰,疲惫地开口说到,然后试图挣扎出她的束缚。可毛利兰此时根本不在意这些,她抓住这苦苦等来的时机,不顾一切想要从工藤的嘴里等到一个答案。工藤新一一边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边向服部平次投去求助的目光。正当工藤新一准备离开时,毛利兰又使出了她的杀手锏,也是她唯一能挽留住工藤新一的办法。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如果你是侦探的话,就应该推理出我现在的感受啊!”毛利兰大声叫喊的声音引来了几名护士和走廊上其他病人家属的不满,工藤新一皱着眉拽住转身想要跑掉的毛利兰,他拼命压抑自己内心复杂且激烈的情绪,用自己最后的一丝耐心去安抚面前痛哭流涕的女孩。
”对不起兰,我会告诉你一切的。”话语刚落,工藤新一就和服部平次叫来的几位医生一起进入病房,再次将一行人隔绝在外。
病房内是来来回回的议论声,病房外是不曾间断的抽泣声。
工藤新一帮宫野志保解决了困扰她十几年的噩梦,宫野志保替工藤新一挡了一枪,并将解药给了他,把本就属于他的——工藤新一的身体还给了他。
按理说,他们两清了。
可是工藤新一并不想就此结束,就此结束掉他和宫野志保的故事。
夜晚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内,宫野志保的手指小幅度的动了动,微微睁开双眼的宫野看见了工藤新一的眼角在闪烁。
第二日清晨,工藤新一在医院和警局之间来回奔波,处理了诸多事务。直至黄昏,工藤新一才返回医院,他轻轻关上了病房的房门,独自前往医院旁种满樱花树的路上,等待毛利兰的赴约。
宫野志保站在病房里的窗户前,欣赏着远处飘落的樱花雨,明明是这样美丽的景色,宫野志保却不知为何自己的情绪异常低落。她披上了工藤新一落下的外套,走出房门外向巡逻的人员示意后,便朝那段樱花路走去。
途中,宫野志保看见了一对非常甜蜜的情侣,两人正在樱花雨中嬉闹奔跑着。女孩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宫野,在男孩的陪伴下羞涩的向宫野提出帮忙拍照的请求,宫野志保看着面前与自己同龄女孩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也觉得开心起来。她接过女孩递来的相机,记录下了两人这幸福的一刻。
当宫野志保将相机还给女孩时,女孩脸上的笑意愈深,用手指了指宫野的后面就拉着男孩一起快速跑开,女孩跑了一小段后又停下扭头对着宫野大声喊道。
“祝你们幸福!”
宫野志保疑惑的转过身去,工藤新一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一片片樱花飘落在二人之间的路上,一点点见证着二人紧靠在一起的心。
END
——会有番外)
23
星期一,志保把衣服带到班上发给参演的同学,让他们回去试穿,有什么问题明早给她说。又立即加入了众多班委的队伍——班委负责准备公演的道具,可是现在还基本没动工。
星期二刚好有一节体育课,志保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进行第一次排练,说是排练,其实服装道具背景都不用,只是过一下人物台词。
排练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大家基本上还没把词儿背下来。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居然今天真的会排练,一般昨天说要排练,第二天发起者自己都会忘,好多人拿到剧本到现在都还没翻过一遍。
…志保微蹙,明明有一个周末的,现在怕是又要挤时间去背了。
“周五能不能背完?”志保问。
“太早了吧…”“好歹给个周末吧。”
“那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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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志保把衣服带到班上发给参演的同学,让他们回去试穿,有什么问题明早给她说。又立即加入了众多班委的队伍——班委负责准备公演的道具,可是现在还基本没动工。
星期二刚好有一节体育课,志保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进行第一次排练,说是排练,其实服装道具背景都不用,只是过一下人物台词。
排练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大家基本上还没把词儿背下来。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居然今天真的会排练,一般昨天说要排练,第二天发起者自己都会忘,好多人拿到剧本到现在都还没翻过一遍。
…志保微蹙,明明有一个周末的,现在怕是又要挤时间去背了。
“周五能不能背完?”志保问。
“太早了吧…”“好歹给个周末吧。”
“那就下周一吧。”自己这两天好好去准备出场用的道具。
下周一,大家在中午午休时借了公演的礼堂,在舞台上进行排练。工藤的背景也做好了,可以合在一起。
大家在上面念台词,志保站在台下,她手中握着捏成卷的剧本,如果效果不对了就停下来和工藤一起分析。
前面是继父布局杀死了姐姐,当晚姐姐一声尖叫,妹妹跑进姐姐的卧室,姐姐当时被毒蛇咬中,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妹妹就看着姐姐这样慢慢死在自己面前,又想救她可是发生得太突然了,没反应过来应该做什么,只能先拼命地喊她想让她的意识多停留一会儿。
演妹妹的是铃木园子。虽然剧本已经被改动过,可是还是带有英国说话的色彩,如果情绪不到位,看上去不仅不像,反而有点滑稽。
“哦不!姐姐!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等等。”志保拦下园子的话,“铃木同学,你不能和念课文一样,听着太夸张了,而且感觉不到本身的情绪。”
“对对,园子,你听着就只是作业忘了带的样子。”小兰开玩笑说。
园子回她:“什么嘛,作业忘了也很惨啊!”
重新来了一遍:“哦不!姐姐!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嗯,”志保点点头,“有一点情绪了,但是还不够,因为你面前发生的不是小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莫名其妙就要死掉了。”
可是园子念了两三遍听着还是不对,前两次志保还想着怎么跟她解释会好接受一点,但园子听了两三遍也没耐性了:“哎呀这么较真儿,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有姐姐死在我面前。”
“噗呲——”其他人听到了,想想也对,都忍俊不禁。志保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园子!”新一吼了一声,要不是她是女生,此时此刻他真想为她的口无遮拦给她一拳,虽然他也心知肚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错。
“姐姐……”
这是志保的声音。
“姐姐你看着我,你看看我,跟我说说话,跟我说说话吧,我还有好多话想…”志保眼中有了泪花。
这个情绪不激动,不符合这儿命悬一发的场景,更像是已经知道了死亡,赶过来的时候也已经看见尸体倒地之后说的话。
全场一片寂静,这样的声音,大家平日生活中的确没说出过,忍不住面面相觑,虽然还是有点不符合这里,但都觉得宫野同学好厉害,长大是不是想当演员。可是一下子眼泪说出现就出现,已经有同学反应过来,是不是她遇到类似的场景。
的确,大家都没有姐姐死在面前过。除了我。
真是的,怎么这么多年了,一说起来还是很难受,这么多人看着,好丢脸。志保赶紧用手抹了抹眼睛。
新一走过去看着她带着泪花的脸,突然哈哈笑了两声。
“你装哭的本事可是比装睡要好很多哦。”
志保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理了理衣服:“就是这么厉害。”
新一又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小声说了两句没事没事,然后看着台上:“不然妹妹和姐姐的角色对调可以吗?”
“巴不得巴不得,我正嫌这台词太多了呢。”园子挥挥手。
“可以吗?”新一又看了看演姐姐的同学。
“可以的,但是妹妹的台词我需要两天来背一下,今天我先看着词儿说吧。”
志保收了一下情绪,现在是公事儿,你可不要又夹杂那么多私人情绪过来。
磕磕巴巴地至少还是排了一边,最后工藤说周三再来排第二遍。
几次排练的中途,六年B班的足球赛又拿了第一,这可真是令人高兴的事儿。借礼堂的班级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马上也要到公演的日子了。
参加公演的四个班的服装是统一放在后台的一个柜子里面的,柜子有四层,因为有的班级的服装太过于戏剧化,大家不好穿着到学校,有的班级——比如B班,衣服穿着过于厚重,大家只愿意上台时穿穿,走在路上穿这个怕是要热晕过去。演出要用到的道具就堆在这个房间中,但是班级之间肯定还是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大家在周五最后合着背景道具完整地排了一遍,就等待周一早晨登场了。
然而周一早晨,发生了意外。
抽签顺序B班是第一个,当天到了学校,工藤新一就带着B班参演的人来到后台。因为房间比较小,这么多人不好一起进去,所以他就先进去把衣服一起拿出来,可是打开柜子一看,发现衣服有些凌乱,一点都不像最后宫野志保整整齐齐的叠法,心下不妙。拿出来一看,衣服都被乱七八糟地剪坏了。工藤新一转身扒拉了一下道具,还好还好,道具没事。
平时班级与班级之间难免有矛盾,可是也没料到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捣乱啊,毕竟都是同学。
工藤新一真是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更重要的事情是,他们第一个就要上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摆平一切呢。也不好告诉其他人,这样会激起大家的愤怒的,就算摆平了,情绪可能也很难带上台了。还是说…还是说要放弃这次的公演了?可恶…
“工藤。”让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啊?”他转过身,想着告诉她多半要放弃公演了,却看到她提着两个大袋子。
“这里面是演出要用到的衣服,快拿给他们换。”
???
工藤新一整个人都要凝固在那里,她是神仙吗?
“你看到了?”
“我才赶过来,刚才站在你身后的。”
“可是,你怎么会…”她怎么会有这些衣服呢?她是提前知道今天会出这些事情吗?
“现在没有时间多说了,既然道具没问题,我再去检查一下ppt有没有问题,你先让他们换上。”志保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居然还能想到先给我再让我发给同学们,而不是直接发给他们,我之前担心的她肯定也考虑到了。
“哎,志保——”
“干嘛?”似乎是耽误了时间,志保有点不满了。
“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么多呢?”
明明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啊,是我一直很想演绎的角色,是我一直很期待的公演,她在这里面连个脸也露却一直忙前忙后。
志保庆幸自己脸朝门外,反正现在也不敢回头看他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地可怕,她竭尽全力找出一个理由。
“笨蛋,要是公演失败了,听你唠唠叨叨的不还是我吗,对我有什么好处。”说完之后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
工藤新一拎着袋子,看着快步向外走的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找错了华生。
而且,不只是这次演出,或许是,或许是从班上讨论八卦的这两年来,自己都找错了华生。
从奇妙的遇见,到共同话题的谈论。如果同龄人中没有他,自己可能会过得开朗又孤僻,性格是外向的,但踢球以外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知心人。
神秘又严肃的冒险,买菜熨衣的小事,现在已经下意识地找她一起履行。前者是没想过会有人能陪着自己,后者是没想过自己会涉足。
可能从他奔赴危险地带将她抱出,似乎没有时间考虑“如果自己也死在那儿”这种问题就存在。
可能从他提出超人理论,想让她把恐惧一点点放下,自己又把对她的危机意识一点点拾起就存在。
那个晴朗的午后,她逗弄猫咪的样子实在太温柔,让他忍不住站在后面看了好久。
那个新年的深夜,她举起烟花棒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一颦一笑都勾住他的视线。
是的,是这样的。
推断心思花费的时间,果然比普通的推理要长得多。而且这不是逐渐明白的,是一瞬间明白的。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居然很开心,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来。
演出开始前宫野志保跑过来跟他说ppt没有问题,让他放心。
工藤新一点点头,他放心,他也知道,她这次是煞费了苦心想让他有个顺利的演出。
可是演出时的观众席处居然没有她的身影,新一还是有点失望,虽然知道她已经看了很多次了,或许有点厌倦,可是还是希望正式的这次她能看一看,更何况这一次上台表演的,是一个比以往更透彻的福尔摩斯。
演出顺利结束了,台下的掌声是对他们努力的肯定,只有工藤新一心中明白,有的人付出了更大的努力,不过不在这个光鲜亮丽舞台上。
演出结束后,工藤新一让班长俊野熊帮忙收一下服装,他的第一件事还是想调查一下是谁搞的破坏,于是走进了保安室要监控。
放衣服和道具的房间是没有监控的,那儿也只有帘子没有门,其他人随时可以进去出来,但是外面的走廊有。
工藤找保安大叔要监控,报了班级后还被嚷了一顿:“以后要要一起来,别一个一个分开要,以为监控是传单?想拿就拿?”
两次?新一有点困惑,但随即反应过来,上一个人应该就是志保了。
好啊。他有点兴奋了,感觉像是一次侦探猜谜游戏。就让我看看我们俩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五下午我们最后一次排练是…大概四点左右结束的,学校这里平时五点半就不准学生进入了,周末又不开门,今天他们一大早就到了…所以时间范围还挺小的,就从三点五十看到五点半。
监控中大概就是人们进进出出,有的人空手进空手出,这可能只是再检查检查的;有的人提着袋子进出,这就是来拿衣服的;有的人抱着道具进去空着手出来,有的人要来来往往好几次。
跳到三点五十…工藤新一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往的学生们。
如果是在里面直接剪,可能会被后面进来的人看见,所以多半是把衣服带出来剪的。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人,觉得有点异常,等看完后,果然只有他一个人那样。
是16:42,A班的永井正研,A班的班长,足球比赛的时候还和他正面对抗过,这次A班的公演也是他全程在负责。只有他一个人是拎着一个鼓鼓的袋子进去,又拎着一个鼓鼓的袋子出来。如果没猜错,一会儿他又会把这个袋子带进去。工藤新一调到他带出袋子又看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果然16:56,他又出现在画面中,再然后就是带着一个空袋子出来了。
16:56…工藤新一思考,从这个走廊走到厕所大概是五分钟的时间,来回十分钟,刚才进房间花了2分钟,这样的话时间也大致吻合。
可是…他为什么不拎着空袋子进去,然后再把衣服装进来呢?这样如果调监控看的话不就不那么明显吗?
工藤新一想到,当天下午B班排练完紧随其后的就是A班,从他们离开的时间,到A班完整地排完,16:42大概就是他们排练完后把衣服换下来交给永正的时间。所以他有可能是把衣服拿进去时临时起意,有可能是想着这个时候拿进去可以少一次进出的次数,却没想到基本上没有满进满出的人。
可是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他是冲着我来还是冲着别人来的呢?我和他的接触也就只有这里和足球场…偶尔老师办公室会碰见。
对这个人实在是了解太少,其实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做的,事到如今,也只好去问一问他看,或许他会承认呢?
A班的表演是最后一个,现在是D班的人在表演,现在去找他应该能找得到。
工藤新一往礼堂的方向走,但是刚出保安室,就看见永正井研朝这边走过来。
永正向他鞠了一躬,脸上充满了歉意:“工藤同学,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破坏的衣服钱我会赔的!”
怎…怎么?我还没找你,你倒是主动来找我认错了?
“果真是你?可是,为什么?”工藤新一想了想,还是不记得到底和他以前是否有什么比较深入的交集。
“因为…足球赛和公演我都花了很多心思,毕竟毕业了嘛,我也是班长,希望我们班能留下一些很辉煌的回忆。可是足球赛,前两年你们都是输给我们的,在这一次居然赢了,你又是主力军。我听C班的同学说裁判是你们的体育老师,肯定是串通好了给你们放水,然后和班主任的谈话,感觉她对我这个班长又有点失望。后来公演,我发现你还在,而且是主角,所以我就想…我就想…干脆破坏你们的公演好了……再次说声抱歉!”
“裁判是我们的体育老师,那还是D班的体育老师呢!而且这是足球比赛,进球没进球你们都看到的啊!”新一想申辩一下体育老师的问题。
“我我我现在知道了,是我当时太心急了。”
“那怎么,你是现在幡然悔悟了吗?”
“……其实也不是,是你们班的宫野同学刚才来找过我,然后…我这才……”永正越说越不好意思,把头埋得低低的。
志保啊…工藤新一反而有点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能活着走出来真是万幸,但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仿佛是当爸爸的听到有混小子想捉弄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却反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般,同情也该同情,喜悦也是真喜悦。
其实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他,比如刚才她跟你具体说了什么,为什么不拿空袋子进去,但是但是,他有点迫不及待,只问出了一个问题:“宫野同学和你说完话去哪里了?”
“她刚才看着我过来的,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她是往教室的方向去了。”
“谢了。”工藤听罢就往教室的方向跑。
志保注意到永正井研,是从那次足球赛结束。她坐在一旁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抿水喝,和激动地跑过去恭喜的人群完全不一样。她瞄到永正露出了沮丧和不甘心的表情,反而把她逗笑了。可是紧接着她觉得不大对劲,一般来说正常人沮丧是对自己球队,不甘心是对对方球队,可是他一直死死地盯着工藤。不过当时想来也是因为两个球都是工藤进的嘛。志保当时是想可能他一会儿会突然上去打架,于是就多坐了一会儿。可是直到AB班的人都回去了,也没出什么乱子。她以为这一页揭过去了,可是排练了几天,A班的人过来排练,又看到了他。永正看见了工藤,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志保偷偷观察过他,他这个表情保持了很久,后来也时不时在柜子和B班的道具附近转悠,可是自始至终还是没做什么事情。
上次彩排回去后,志保横竖觉得不放心,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工藤盼了很久的,他还把生日留到这天过,她真不希望那天出乱子,于是又跑回学校想看看,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五点半了,保安不让进,周末也不开门。最后她思来想去,放心不下,又怕告诉工藤他会神经兮兮一直担惊受怕——其实她自己已经这样了,于是周末两天又去把所有人的衣服买了一遍,因为又怕他在PPT上动手脚,还重做了一份PPT。至于道具,一来她真的没时间重新准备了,二来她觉得应该还是不太会敢在里面直接搞破坏,毕竟随时都有人进出。
早上她拖着两大袋衣服,特意稍迟了一点,在拐角处看见工藤进去半天没出来,想来是出事了,但觉得他这么久没出来肯定也是不想告诉同学们,这才把衣服送进去。然后去放映的电脑上检查了一下PPT,PPT倒是没问题。完了之后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永正,去了保安室调监控,看见那个时间段他异常的袋子,再加上前面的观察,于是去找了他。她没有当面揭穿,而是把他支开再谈这件事的,在动机还没询问清楚之前,还是帮忙维护一下班长的尊严吧。
整件事终于弄完了,这次公演应该也是顺利地结束了。志保回到教室,大家这个时候都去看演出了,教室里都没有人。她觉得好累,最开始的几个晚上写剧本没怎么睡好觉,周末跑去买衣服,中间排练跟着看了一次又一次,这两天白天又跑去买衣服,晚上又补做了一份PPT也没怎么睡好觉,尤其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她现在觉得好困,回到位置上坐下就趴着睡着了。
工藤回到教室,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趴在座位上睡觉的人。他觉得这段时间也真是辛苦她了,他悄悄靠近她,看她的样子,还睡得挺熟。新一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她才最像符合她年龄的样子啊,静谧安详,没有了平时对旁人的冷漠防备,也没有了对自己的过分严苛。
刹那间,他明白了过来,当时她那种超于华生的气质,是——
是艾琳。
是艾琳啊。工藤新一瞬间悟出了答案。
他就站在一旁这么凝视着她的睡颜,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也不觉得,他只是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份令人安心又吸引人的宁静,生怕空气中有什么动作都会打破这幅美丽的画面。
不一会儿,志保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轻轻抬了抬眼皮,应该是瞄到他了,她浅浅地笑了笑,但意识其实还是在梦中,迷迷糊糊地说出:“生日快乐。”就又睡过去了。
真的是很少看见她这个样子啊,工藤新一往她旁边吉田步美的桌子上一坐。
谢谢你志保,他在心里对她说,认识你真的很快乐。
小学部分结束!!!
新哀《白昼之下》(8)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八章
任何艰难的任务都有结束的一天。无论完成的过程如何可怕,只要强打起精神捱下去,即便是浩如烟海的案件也有完结归档的时候。工藤新一把脚跷到桌子上,双腿交叠,透过警视厅大楼明净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千代田区和远处繁华的港区,以腰部为轴心,懒洋洋地转着椅子。
纵使白鸟任三郎对自己下属的仪容仪表并无过分的执着,面对这样的情景,恐怕也会露出无奈的表情,一脚将他从办公桌上踹下去。好在今天是星期日,白鸟不上班,结束了年终大晦日执勤的警视厅也人迹寥寥,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除了工藤新一外就只有...
半原著犯罪悬疑 年龄操作
警视厅警部x天才少女
首章传送门:白昼之下(1)
第八章
任何艰难的任务都有结束的一天。无论完成的过程如何可怕,只要强打起精神捱下去,即便是浩如烟海的案件也有完结归档的时候。工藤新一把脚跷到桌子上,双腿交叠,透过警视厅大楼明净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千代田区和远处繁华的港区,以腰部为轴心,懒洋洋地转着椅子。
纵使白鸟任三郎对自己下属的仪容仪表并无过分的执着,面对这样的情景,恐怕也会露出无奈的表情,一脚将他从办公桌上踹下去。好在今天是星期日,白鸟不上班,结束了年终大晦日执勤的警视厅也人迹寥寥,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除了工藤新一外就只有一个整理文件的土井久生——工藤抬头看了看挡板后露出下属的半个脑门,心领神会地笑了。
几个月来搜查一系的人手严重不足,系长一职始终空置,工藤入职后本来并未给他安排什么行政职务,但两周前白鸟课长再也无法忍受搜查一系开会时谁都不愿意去的情况,一纸命令将工藤新一提为了搜查一系的系长代理。
和案件无关的杂事终于有人顶缸,一系众人一时间喜闻乐见。土井对此表示:“还得是你啊,工藤!”幸灾乐祸之意明显。工藤新一立即滥用职权,将他发配去整理最近两月的卷宗。后者脸上的大笑立即变成了苦笑,变化之迅速简直可以去马戏团表演变脸。
丢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工藤探身将它抓在手里,等看到推送内容后,警部补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屏幕上是Line的新消息提醒,发信人是灰原哀,工藤打开会话窗口。对方一共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通知他中午博士做了德式的苹果馅饼和香肠土豆沙拉,另一条则是“可乐没有了,大侦探你可不可以带一箱回来?”
回复当然是“好的”,工藤新一将手机举到眼前,兴致勃勃地看着消息很快变成“已读”。手机又是嗡地一震,这次她发了张照片过来,是博士在厨房里和玻璃罐装的小青瓜搏斗的场景。工藤扑哧笑出了声,小青瓜是德式沙拉中必备的一味食材,根据这对老少对食物风味的追求,材料必然是去进口超市购买的,而德国制造业发达,连带着装小青瓜的罐子密封性都比日本产得好一些,光靠手拧就想打开,的确是有些困难。
“他最后打开了没有啊?”新一打字,“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打开吧?”
“如果没找到工具的话,怕是还在拧呢。”对方回复得很快,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用平口螺丝刀撬开了,他正在夸我。”
消息后面连着发送时间,上午十一点,工藤随便选了个可爱的表情发过去,对方没回,可能放下手机去帮忙了。不远处的土井还在孤军奋战,他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土井,还差多少啊?我和你一起做吧。”
“啊,不用。”对方从故纸堆里抬起头来,倒是拒绝了他的帮助,“之前你和幸山不是整理好了一部分吗?我也就是再理一理。”看到工藤扬起眉,用下巴点了点他一团乱麻的桌面,土井久生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呃呃,是有点乱,要不你帮我整理一下十二月的卷宗?”
搜查一系的系长代理点点头,随手拖过旁边竹部的转椅,从土井手里接过一沓毛毛躁躁的文件。十月份竹部昌辉还没有加入实习,人手紧缺,因而一课的绝大部分案件都是由他经手。令和的福尔摩斯习惯了反复缕清案件的线索,每个犯罪现场的情景都历历在目,他在心里快速调用着当时的印象,飞快地过了一遍。
“中华街杀人事件,代代木公园毒杀案……”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面,带起一阵啪啦啪啦翻动纸页的声响,土井听到自己上司的喃喃自语,他知道那正是工藤复盘的过程,不愧是警视厅新一代佼佼者的代表啊,“代官山情侣情杀案……斜顶阁楼囚禁案,暗号地图谋杀案……秋山学园杀人案。”
工藤的声音戛然而止,土井直起身,看到上司正用左手沉默地捏着纸边,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死者姓名的位置。
秋山健二,光是凭借这个与“秋山学园”相同的姓氏,就足以管中窥豹他的身份。这所贵族学校由江户时期的老宅改造,包括国中部和高中部,专为“培养淑女”开设,毕业生们大多从事艺术路线。听说为了培养学生们的优雅气质,学园的高中部甚至和东京艺术大学都有合作,上层路线可见一斑。土井想起翻阅卷宗时看到的相关资料,秋山学园位于世田谷区,入校求学的女生无论是气质还是家境都相当优越,中产阶级的家庭条件,几乎可以说是入学的底线。
秋山学园的创始人名叫秋山健一,虽然不是教育系统的人物,在日本的福布斯排行榜上却是赫赫有名。在应试教育之风愈演愈烈的东京,秋山学园之所以能有“将学生气质先于偏差值考虑”的底气,正是因为背靠着秋山健一作为理事长的秋山财团。土井看着工藤翻到秋山健二死亡现场的照片,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想说什么?”上司状似无意地开口。
土井凑过去,摇了摇头:“不相干的。只是突然想到,即使身为大型财团的理事长,秋山健一先生也没有办法解释兄弟的死,甚至连是自杀还是他杀都无法判断。”
二人注视着卷宗的首页,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发生在去年十二月东京初雪当天中午,是工藤新一亲自查看的现场。经过对现场溅落血迹的分析,搜查一系推测死者是从天台上坠落,当场身亡。
按说当天早上下了雪,气温又寒冷,如果是他杀的话,秋山学园教学楼的天台上应该能够留下凶手在雪地上的足印,可现场干净得简直一尘不染。可秋山健二提前预定了下周的宴请,当天上午也还在教师会议讲话,怎么看都不是想自杀的样子。警视厅想要排除秋山健二中午饮酒失足坠落的可能性,然而尸体却又第一时间被秋山健一拉走了,拒绝了一切解剖和分析的申请。
下意识的掩饰背后,通常都隐藏着阴谋,这更加深了工藤新一的怀疑。然而当他带着案件找到上司白鸟汇报,后者却只是传达了高层的指示:按照自杀处理。这个指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是没有向白鸟抗议过,后者却只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新一,”一听到白鸟这样称呼他,工藤就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在帝丹高中就读的少年侦探,“我只能这样和你解释,秋山健一是秋山健二的唯一一个亲人,也是他的家属。你也知道他是秋山财团的理事长,和警视厅高层关系密切。按自杀结案是黑田部长给我的指示——”
他不依不饶:“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秋山健二是否是自杀……”
白鸟摇了摇头,目光中有某种复杂的东西,令他无法继续说下去。工藤新一沉默下来,白鸟还想叫他,却看见青年的嘴唇抿得死紧,向一旁偏过头去。他叹了口气。
警视厅是一个小世界,在这里,或许可以发挥工藤新一最大的长处,同时却也要接受日本世代沿袭的条条框框。对于这些可能会有的阻碍和掣肘,工藤优作在新一选择回国前就曾经提醒过他,新一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和适应的心理准备,然而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控制地感到了一股悲凉之感。
“白鸟课长,”工藤新一压下心中的愤懑,注视着白鸟,“我会继续查这个案子的。”
是“我会查”,不是“我想查”或者“我能查吗”,新一态度温和,说出的话语却掷地有声。这就是工藤新一对于真相的坚持,不是征求意见,而是表明立场。
白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查吧,”他点点头,又扬了扬手,示意工藤新一可以走了,“不要太大张旗鼓。”
一句“保护好自己”在他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工藤新一合上卷宗,将自己之前放在桌面上的疑难案件分类整理好,依照时间的顺序放在秋山学园杀人案卷宗的上面,又将它们一起递还给土井久生。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迷,两人都默默想着案件的事,一时间没有说话。等到土井将手边正在补的最后一份报告写完,在系统中点击保存,办公室的空气才总算松动了一些。
“土井。”
“嗯?”完成了全部工作,总算可以去吃饭了,二十七岁的警视厅巡查应声回头,正看见自己的上司若有所思地晃动着架在一起的双腿。虽然最近一系所有人都睡眠不足,但拜大明星母亲的优越遗传所赐,工藤新一的外表还是保持了一贯的英俊,挂着黑眼圈也不像工薪族,倒像是个落魄的公子。
“你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真是正义的吗?”
“哈?”
土井眯起眼睛,抬起手在工藤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工藤,这么哲学?”又哈哈一笑,“果然是因为完成了积压的工作,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么?”
被他这么一搅合,工藤新一终于回了魂,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是啊,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换来的是土井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你有空还是看看自己的手机吧!”他指了指被警部补丢在桌面上的手机,抓起椅背上的衣服,“从刚才到现在,闪了两三次吧?是谁啊?”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
将近12点,大概是灰原的消息吧,工藤笑着给了土井一肘,拿起手机解锁。不出他所料,对方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烤箱里的苹果馅饼,一张是桌上摆的土豆香肠沙拉和三个杯子,她和博士一人伸出一只手比出V字。
“哇,果然是女朋友!”他没关注土井,对方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夸张地叫了起来。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啊,工藤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喂喂……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我才不信呢。”二人拿起大衣出门,直到出电梯前,土井都带着一脸促狭冲他挤眉弄眼。工藤试图解释,后者却完全不信。
“你笑得就像你岳父终于松口让你女朋友和你结婚,等会你就要带着礼物去你女朋友家吃饭一样。”土井撂下这句话,便抬脚出了电梯,警视厅的食堂在二楼,他准备打包一份便当带回家。
“看在你只能吃便当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工藤新一掐着电梯关门的时间冲他喊道,十分高兴地看到土井久生脸上的促狭转变成气急败坏。电梯“叮”一声抵达了地下停车场,他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走向自己的车位。
开锁之前,他没有忘记拿出手机回复灰原哀的消息。工藤新一先是打了几个字,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换成了语音。
“我这就去买可乐,大约二十分钟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声音里带着笑,“等我,灰原。”
tbc
博士:终于松口让灰原哀和工藤新一结婚,等会工藤就要带着一箱可乐去阿笠宅吃饭。
一些工藤新一行为:自己放着家里的房子不住吃食堂,每周去阿笠家蹭饭,但是要嘲讽单身汉土井久生没有新鲜的沙拉吃。
土井久生:工藤新一,我没惹你!(指)
【南柯一梦,哀从中来】第三幕 谜案篇 下
C5
第二天,江户川柯南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学了。
昨晚一夜没睡,对他的精神状态冲击较大。但是相比之下,晴空塔上的情况,似乎已经把他彻底击碎了。
那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他昨天到底去没去晴空塔?
他们……真的接吻了吗?
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能拼命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越想他反而越无法思考。
坂口看出了他的情绪,知道这小子铁定是恋爱了,不然不可能变成这个鬼样子。
“喂,我说,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昨天晚上熬夜干什么坏事了?”她一脸坏笑地问。......
C5
第二天,江户川柯南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学了。
昨晚一夜没睡,对他的精神状态冲击较大。但是相比之下,晴空塔上的情况,似乎已经把他彻底击碎了。
那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他昨天到底去没去晴空塔?
他们……真的接吻了吗?
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能拼命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越想他反而越无法思考。
坂口看出了他的情绪,知道这小子铁定是恋爱了,不然不可能变成这个鬼样子。
“喂,我说,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昨天晚上熬夜干什么坏事了?”她一脸坏笑地问。
“什么叫干坏事啊,你能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
“我怎么想啊,难道你是那种会熬夜学习的人么。你这个成绩要是还熬夜,那我们这些学渣还怎么活啊。”坂口不满地道。
柯南实在是没心情和她争辩,他刚想趴下休息一会,门口就有人来找他了。
是学生会主席兼川贤吾和文艺部长谷晶子。
“晶子学姐,兼川部长,有什么事么?”他强撑着精神迎接着学生会的贵客。
“晶子……你们两个原来很熟么?”兼川有些讶异地问。
“哈哈,当初这个小学弟可是救过我的命呢。我被绑匪抓走,向我爸爸要钱,还好柯南骑着我家的狗找到了我,不然我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了。”晶子不好意思地笑着。
“那种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柯南谦逊地笑笑。想想那次,还是他身体缩小后的第一次解决案件呢,毫无经验的他差点就被绑匪灭口了,还好兰及时出现,救下了他们。
“这样啊。——不过我们这次来,确实有正事想要和你商量。是十月初体育节的相关事宜。你是体育部长亲自要的人,希望你可以来体育部帮帮忙,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兼川真诚地提出邀请。
柯南想了想,灰原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自己有没有时间去顾及体育部还得打个问号。
“我……”他犹豫地吸了口气。
“没关系的,你可以先想一想,如果有什么困难,你选择拒绝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吧,我想一想。”他选择了缓兵之计。
不过好在,学生会的到来,让他想起了案件。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与犯人有关的线索,唯一的联系就是乌丸集团,可是这条线索根本没办法帮助他锁定犯人。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犯人露出马脚呢?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他的脑子里终于可以开始思考案子的问题了。现在的情况如同谜一样复杂,只要和乌丸集团扯上关系,就绝对不会简单。
现在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犯人会针对灰原。
如果说,对组织伤害最大的,一定是自己。灰原就算背叛了乌丸集团,她对组织覆灭也没有起决定性的作用。就算乌丸集团要清算,也不可能先轮到她。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那些与灰原有私人恩怨的组织成员。或者,和灰原的家人有关。
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判断对方的具体身份,毕竟组织的成员都像乌鸦一样来去无踪,根本没办法正常调查。
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灰原保护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思考过半,午休的铃声响了起来。同学们有的拿出便当,有的准备走出教室活动筋骨。然而,柯南却发现昨天晚上因为太迷糊,忘记做便当了。
真要命,看来只能去买点饭团吃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谷晶子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柯南所在的一年A班门口,气喘吁吁。
“柯南,校门口……有个女生找你。”
一瞬间,全班的眼神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女……女生?”他怔怔地看着晶子,却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会是灰原吧?
他赶忙冲出教室,向校门口跑去。
果然,远远望见的,是那个茶色长发的高挑女孩。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裙角和袖口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头上也配着黑白相间的发箍,真的像个乖巧的初中生一样。她静静地看着学校内部,期待着男孩的到来。
“灰原!”柯南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可以想象身后教学楼的窗口后有多少双八卦的眼睛在看着他们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竟然还觉得有点暗喜。
“呐,你今天没有带便当吧,我给你做了一份。”她把一个画满爱心图案的粉色布袋递到他面前。
柯南接过还热乎乎的便当,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灰原,谢谢你。”他羞涩地笑着。
“哎呀,我的男朋友今天对我这么客气,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灰原对他邪魅地笑着。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柯南的脸“腾”地红了。
“不不……不是,你这么叫我,我还真有点……”他害羞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就不叫喽。”灰原装作扫兴地走开。
“不行!”柯南抓住了灰原的手,“你是我女朋友,你当然要这么叫我了!”
灰原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来也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俗套的告白反而落得下乘了。或许,这样的心照不宣才是他们的常态吧。
“这样才对嘛,我的侦探男友。”她明知教学楼里有人在看他们,还是故意凑到他面前,在他嘴角留下一吻。
那带有挑逗意味的眼神,勾得柯南神魂颠倒。
“今天特意涂了芙纱绘最新限量款口红,记得把唇印舔掉哦。”她摆摆手,向柯南道着别。
“等一下!”柯南又一次拉住了她,“你这样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我送你一起吧。”
“放心好了,我带了麻醉手表和眼镜,随时联系就好。”灰原敲了敲右腕上手表的表盖。
柯南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看着她潇洒而去的背影。
然而他敏锐地观察到,她没有被头发盖住的耳根,已是通红一片。
“真是个不可爱的家伙。”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顶着红色的唇印走进了学校,往来的目光有些灼热,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昂首挺胸地回到了班里。
真是的,我不就是交了个女朋友么,至于这么关心么。
虽然他这么想,但他的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他巴不得多几个人来八卦,然后他就可以把灰原介绍给他们,从此以后他就是有女朋友的江户川柯南了。
“你在干嘛,笑得好猥琐……”坂口嫌弃地看着他嘴角的唇印。
“嘿嘿,没什么啦,只是想到开心的事情。”
他没有打算擦掉唇印的想法,这可是灰原的吻痕啊,怎么能随便擦掉!
柯南拿出了提袋里的便当,满满三个大饭盒,每打开一个盖子都是满满的惊喜。
第一个饭盒里装着咖喱鸡排蛋包饭,金黄色的蛋皮用勺子切开,里面的鸡排便露了出来。饭粒颗颗分明,完全浸润在咖喱汁里,香味扑鼻。
第二个饭盒里是海带味噌汤,里面加了豆腐和萝卜,还有一丝淡淡的鱼香。喝起来香甜顺口,解油腻的必备良品。
第三个饭盒里竟然是一盒切好的水果,有西瓜、哈密瓜、芒果、香蕉、葡萄……佐以酸奶,清凉可口,营养丰富。
“灰原,你这是要让我吃死在这么……”他看着面前的口福,心想这可真是幸福的负担啊。
“这么多水果,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钱啊!”坂口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也不知道,肯定要很多钱吧。唉,和她说了她也不听,真是没办法呢……”柯南暗戳戳地炫耀着,同时把一大口蛋包饭送入口中。
这味道,简直好吃到上天了!黏滑的蛋液混合着微辣的咖喱汁,将平淡无味的米饭塑造成了金黄色的佳肴,舌尖上的每一粒米仿佛都有生命一般刺激着味蕾,随着咀嚼的节奏跃动着自由的舞蹈。再加上一口腌制好的福神渍,香甜的清爽立刻洗刷了咖喱的油腻,哪怕咽下之后都回甘无穷。
“太……太好吃了!”柯南忍不住赞扬道。
“你稍微收敛点吧,你今天的行为已经让全校女生……不对,除了我之外的全校女生失恋了。难道你不怕哪些病娇或者心理有问题的女学生把你杀了吗,这里可是日本……”
“那可是我女朋友诶,我为什么要收敛啊。而且……”柯南咽下一口蛋包饭,继续说,“而且我可一直什么都没做啊,我行得正,坐得端。”
“唉,你这家伙真是情感白痴,我都怀疑你是靠什么找到这么贤惠的女朋友。”坂口看着自己冰凉的饭团,陷入了沉思。
“我还是头一次见用贤惠形容那家伙的……”柯南苦笑道。
因为灰原的手艺实在是太棒了,柯南忍不住把三个饭盒舔了个精光,撑得他都走不动路了。
“啊,好饱啊,这便当实在是太好吃了。”他打了个饱嗝,瘫在椅子上好不自在。
这时,晶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柯南面前的位置没有人,就坐了下来。
“柯南,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有女朋友的事啊。之前那么多的传闻,你也没有回应过。”很显然,晶子是奔着八卦来的。
“既然有人打听,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吧。”坂口也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柯南有点为难。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和灰原的关系,别说一两句话了,就是一两天都说不完啊。而且,他们吃过APTX-4869的事情,也没办法公之于众,本来就已经很难办了。
“她……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啦。”柯南随口编着,毕竟青梅竹马比较好构造故事嘛,“我们从小就认识,后来一起上了小学,很自然就在一起喽。”
晶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啊,世界上真的有可以成为情侣的青梅竹马嘛。”
“就是啊,真正的青梅竹马,肯定最后会成为欢喜冤家吧。”坂口也毫不留情地吐槽。
“你们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啦。”他忍不住想起兰的事。他们二人便是青梅竹马不会在一起的真实写照啊。
“所以啊,可不可以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我真的很好奇啊。”晶子有些激动地恳求着。
柯南抱着后脑,叹了口气。
这……从何讲起啊?
“她……”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讲,只好把他身边这些人的故事杂揉了一下,胡乱编造了个故事讲给她们听,但也掺杂了不少真实的内容,比如说晴空塔的吻。起初她们还没什么感觉,结果越听越起劲,一直讲到下午上课前才讲完。
“天啊,这也太感人了!所以她就在晴空塔顶上吻了你,好浪漫啊!”坂口这种对男欢女爱并不感兴趣的人都被感动得尖叫起来。
“是……是啊。”柯南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要说晴空塔上那一吻,确实是惊到他了。本来那个场景就蛮浪漫的,结果她还搞偷袭。
柯南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下半张脸,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
“坂口同学,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么?”晶子一脸正经地问。
“当然,我们输就输在,没有一个这么帅、这么优秀、这么专情的青梅竹马。”坂口重重地点了点头。
“喂喂……”柯南一阵无语。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灰原也确实算是青梅竹马了,只不过和传统意义上的定义不太一样罢了。
他看着坂口和晶子交谈时的笑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炫耀自己。只不过现在,他从炫耀才能,变成了炫耀着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知道这算是进步还是倒退啊。
曾几何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炫耀过兰。那也是“他”曾经的女友呢。
他现在越来越确信,自己对兰的喜欢,根本不是恋人之间的情感了,只是友情而已。
能分辨出感情的种类,也是成长的一环。
虽然还是很困,但下午的课,柯南反而是精神百倍。毕竟中午来了这么一出,想犯困都很难。
女孩子们在课间的时候仍然在八卦,而近距离看过灰原长相的晶子,一下课就被一群吃瓜群众包围,问这问那,她干脆直接躲在老师办公室不出来了。
虽然没得到答案,但是坂口还是得出一个“人美声甜贤惠淑良”的形象做结论。柯南心说你这标签化的东西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没人能想象到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柯南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东西,他真想早一点见到灰原,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急什么,今天咱们两个值日。”坂口指了指黑板右下角的值日生名单。
“啊……”柯南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跟女朋友约好了在哪约会呀?”坂口挑着眉毛问。
“没有约会啦,只是回家而已。”
“我才不信,你这么着急只是为了回家?”
因为她就住在我家啊。柯南心想。
不过没办法,值日还是要做的。他们两个人只好一点一点,慢慢把教室打扫干净。
“坂口,看看粉笔盒里还有几根粉笔。”柯南边擦黑板边说。
坂口想要拿起讲台上的粉笔盒,却一个手滑,将粉笔盒摔在了地上。里面本就不多的几根粉笔全都摔断了。
“啊,我真是……”坂口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柯南看着狼藉的地面,无奈地苦笑着。
“我陪你去一趟仓库吧,正好我去找仓管聊聊体育节的事。”
“体育节?你答应他们了?”坂口有些意外。毕竟除了足球队的比赛,柯南几乎不参与学校里的大小活动。
“算是吧,我答应他们只要有空就去帮忙,算个编外人员吧。”
柯南和坂口边向仓库走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放学后的教学楼里,只有五层还算热闹,毕竟有那么多社团活动室。但五层以下的教室层,就显得比较冷清了。学生们总是想要逃离禁锢自己的校园,可对于柯南这种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反而十分珍惜。
这是他的第二次人生。
来到仓库,二人却发现仓管并不在。他们只好自己进去找东西,然后在前台登记。
“这里面装的是粉笔么……”坂口看了看脚边的柜子,用力一拉却没打开。
“怎么回事,那柜子应该没有锁才对啊。”柯南拿起仓库里的足球,在一旁自顾自颠起球来。
“里面什么东西钩住了吧。”坂口双手握住把手,用尽全力拉开了柜门。
一个明显不是粉笔盒的物体倒了出来,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一个人。
一个死人。
柯南三步并两步跑到柜子前,定睛一看,死者竟然正是仓库管理员。
强烈刺鼻的气味,让坂口忍不住冲出了仓库,干呕起来。
柯南眯起了眼睛,死人他见得多了,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可是,让他最震惊的,是那个人嘴里叼着的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有一行娟秀的英文,用钢笔写就——
To Sherry.
写给灰原的,白色信笺!
“柯南,你快出来啊!”满脸通红的坂口焦急地喊着。
“别急,坂口,快打电话报警。”柯南戴上了随身携带的手套,然后拿起了那个信封。
他想了想,突然转过头,对刚刚拿出手机的坂口喊道:“等一下,先别报警!”
坂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报警吗,可是……”
他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十分钟后,灰原带着全套的设备来到了学校仓库。
“辛苦了,灰原。在警方到来之前,咱们先尽可能地调查一下吧。”他略带歉意地说道。
在叫来灰原之前,他已经提前叫坂口回家了,毕竟这样的场面,让一个初中女生看到确实不太好。
“所以,这就是那个凶手所为么,和之前几次的现场不太一样呢。”灰原检查着死者的手背,果然有一个红色的25。
“确实啊,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相似。”柯南站在仓库门口,托着下巴思索着。
灰原捏了捏死者的四肢和躯干,又看了看死者的瞳孔。
“尸僵程度很高,大概死亡时间是在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指甲发黑,死因是中毒。”
灰原十分平静地叙述着。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中毒而死的人会有很痛苦的挣扎过程,现场一定很混乱。”
“犯人打扫过也说不定。”
“而且被害人的表情怎么会这么安详,难道是……”
“没错,不是服毒而死,而是外部注射的。”灰原指了指被害人颈动脉上的一个小小的针孔说道,“非常细小,但还可以辨认。死者应该是在熟睡的情况下被毒死的,所以毫无挣扎。”
柯南眉头一紧,“所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中午午休时间,如果搬着一个人从其他地方走到仓库实在是太显眼了。”
“死者身份确认了么?”灰原边采集着被害人的生物样本边问道。
“确认,他就是学校仓库管理员,德岛正巳。”柯南低眉思忖道,“可是,他和组织有什么关系呢?犯人又是怎么进到学校里来的呢?”
灰原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你不会是想说,犯人是学校的职工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柯南在现场来回踱步,寻找着可能留存的线索。
“这里有一根长头发,黑色的。”灰原用镊子夹起了被害人身旁地面上的一根长发。
柯南急忙跑来,凑上去嗅了嗅,顿时失去了兴趣。
“这是坂口那个家伙的头发,应该是刚才和我进来找粉笔的时候掉下来的。上面有她最喜欢的青苹果味洗发水的味道。”
灰原悄悄瞥了他一眼。
“不愧是大侦探呢,对女生洗发水的味道都了如指掌。”
“那当然,我可是……不对,我只不过是凑巧闻到的啦!”柯南感觉她的情绪不对劲,赶紧解释。
灰原没抬头,只是默默地把那根头发塞入了样本袋。
柯南挠了挠头,略显局促。
同桌之间闻到味道,也不能怪自己嘛。他委屈地想。
“比起这个,你还不看看这封信么,这可是写给你的诶。”柯南指了指那个白色的信封。
灰原整理好收集好的物证,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
“你还是先报警吧,私自搜取证据可不是侦探该做的工作,交给我一个人就好。”她拿起信封,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似乎有人在上面喷过香水,掩盖了气味。
她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封很简短的信:
神明不在的日子,争鸣的渡鸦将会带来我的惩戒。—— イエーガー
灰原的瞳孔猛地放大了。
“你看到什么了?”柯南上前一步,看向那张信纸。
“イエーガーマイスター,简称イエーガー,是一种名为野格的德国利口酒。”灰原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听说过这个代号吗?”柯南立刻搂住灰原的肩膀,紧紧地贴着她。
“没有,但……这个代号应该不是高层人员,因为野格是一种草本酒,并非是六大基酒相关的品类。而且,高层人员的酒名代号是可以传承的,像朗姆、琴酒、龙舌兰……他们可以将酒名传承给一个继任者。而野格这种酒名理论上是不能传承的。”
柯南眯起眼睛。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小的家伙,对吧。”
“理论上是的,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如果活到现在,至少也有二十六岁了。我是组织里拥有代号的成员里最年轻的,所以他的年龄一定比我大。除非……”
“除非什么?”
灰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没事,是不重要的猜想,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柯南明白,这个目标的形象他已经有推论了。
犯人可以制伏体术高超的女警官,意味着他大概率是一名男性,二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身高165cm至175cm之间,右利手,形象低调不引人注意,反侦查意识极强,可能有前科。
“信上的内容,你有头绪吗?”灰原问道。
“有一些吧。神明不在的日子,可能指的是神无月,也就是十月。也就是说,犯人会在下个月动手。可是具体的日期,也许与‘争鸣的渡鸦’有关,可我还没明白其中的含义。”
灰原脸上的表情,让柯南很在意。因为很明显,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
“佐藤警部他们马上就来了,在那之前,咱们还是先走吧。”他安抚着微微发抖的灰原,向学校外走去。
很明显,犯人想要灰原的命。
可是,作为侦探,一定不会让他得逞。柯南暗暗咬紧了牙关。
距离十月还有七天,这七天暂且可以认为是安全的,可七天后呢?
七天后,会怎么样呢?
他没法保证。但他要做的,就是在这谜一般扑朔迷离的案件之中,找到那一把通往真相的钥匙。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灰原。这是他曾经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