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头七男主】【贝男主】佚名的亲人
All头七男主,佚名与祂的亲人
ooc预警
对头七世界了解得没那么深入可能出现bug或与刺刺描述不符的情况,如果发现欢迎指出来
本章涉及贝贝单方面的贝男主,佚名主观上对贝贝只有恨
四处都是断壁残垣,烟尘滚滚。失踪的梁二小姐从废墟里爬起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忽地,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个看着有些憔悴的男性。梁二小姐怔愣地看着他,微微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面前忽然一黑,男人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压在怀中。梁二小姐没有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在乎回来的是谁,”男人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梁二小姐抬起头,在阴影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
All头七男主,佚名与祂的亲人
ooc预警
对头七世界了解得没那么深入可能出现bug或与刺刺描述不符的情况,如果发现欢迎指出来
本章涉及贝贝单方面的贝男主,佚名主观上对贝贝只有恨
四处都是断壁残垣,烟尘滚滚。失踪的梁二小姐从废墟里爬起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忽地,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个看着有些憔悴的男性。梁二小姐怔愣地看着他,微微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面前忽然一黑,男人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压在怀中。梁二小姐没有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不在乎回来的是谁,”男人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梁二小姐抬起头,在阴影中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她却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惊诧着,两行泪水随着重力滑落。
梁二小姐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毕竟她生来情感淡漠。一个冷漠地活了不知多少年,以阅读者的视角读过无数人人生的佚名,在遇到梁颜梅后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情,收获了友谊,又在接手她的人生后,从她的哥哥,梁树章身上获得了亲情——他知道祂是谁,他看到了祂,他清楚祂与梁颜梅的约定并愿意承认祂,承认她,是他的亲人。
“哥——”“砰!”
有温热的东西撒到了脸上,梁二小姐睁大了眼睛,感受着抱住自己的手臂卸下了全部力气,笼罩着自己的男人缓缓离开了视线,阳光透过灰尘再次落到了她的脸上,她却依旧看不真切男人的脸——有液体从眼中汹涌流出。尚未反应过来什么是悲伤与痛苦的梁二小姐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静静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破开的洞口争先恐后地流出,与深色的外衣、与布满碎石灰土的地面结合,不分彼此。
带着体温的液体落下了,她看得清楚了些。
梁树章,她的哥哥,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鲜血铺就的地面上,血液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流淌着,仿佛在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纹。而后,她的“哥哥”睁开了眼睛——
“你想念我吗?”他扯开了让梁二小姐浑身不适的笑容,“还记得这张脸吧。这张脸是我特意为你选的。”
“现在还想玩亲人扮演的游戏吗?”
“我亲爱的、亲爱的族弟。”
随着一声巨响,梁二小姐眼前的一切如同破碎的镜子,每一个画面都被碎裂的痕迹分割、分隔、分离,直到这些久远的画面尽数远去,空留一片漆黑的空间,与孤身的佚名。
她?
他?
祂?
祂看着自己,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脸。祂眼前接连闪过许多张脸,路融画、岑驳遥、白苑、廖惜禄……一张张熟悉的脸换到最后剩下的却并不是祂现在的脸,而是一片漆黑,只隐约可见两点如血点般的痣。祂不是梁颜梅,祂不是白苑,祂甚至不是路融画——祂的第一个壳子。祂是佚名,生来没有身份。
……
但祂有哥哥,祂的哥哥叫梁树章。
祂有姐妹,祂的姐妹叫梁颜梅。
当佚名醒来的时候屋里屋外都还是漆黑一片。祂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只是不知算是美梦还是噩梦。
自从在张明陵的记忆里看到“贝俸陵”,确认那是被另一个佚名占据了身体的梁树章转世后,祂就一直心绪不宁。直到前不久祂亲眼见到了贝俸陵,亲自确认了那就是祂的“好族兄”后,当时仅是愤怒,到了独自一人的夜晚,祂却又做起了过去的梦。
祂还记得祂的族兄顶着祂当时的壳子,苗鸣欢,踩在了梁树章的尸体上,面目扭曲地看着祂:“你可别玩这无聊的角色扮演玩上瘾了,还跟人演上亲人了?” 祂抓住祂的肩膀,凶狠地说着,“我才是你的亲人,你就、该、跟我一、样。”
祂其实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了。人类在受到重大精神创伤后本就会缺失一部分记忆。但祂永远不会忘记梁树章当时的样子,包括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甚至他抱着自己时身上传来的温度,以及溅到身上的鲜血——温热的,又在瞬间变冷,星星点点缀在身上、脸上、手上,又被人一点点全部擦掉,不允许一点残留。
佚名缓了缓,再次闭上双眼,试图重新入睡。
明天还有工作,快些睡吧。
佚名很少做梦,这次做梦是因为受到了刺激。祂珍惜着过去的回忆,即使沾染了过重的血色,却依旧是祂宝贵的,最重要的一天。
佚名再次睡去了。祂呼吸平稳后,一直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东西缓慢地走了出来——贝俸陵。
佚名梦中听到的动静就是祂发出的,可惜惊醒的佚名将全部思绪都沉浸在回忆中,完全没想到起身检查周围,竟是被祂等到了机会。
此时的贝俸陵脖子上缠着绷带,里面的伤口刺痛着祂,甚至随着祂兴奋的动作微微渗出血迹。
贝俸陵摸到了佚名床前,看着那两颗痣,轻轻地,珍视地抚了上去。
或许是贝俸陵的手太冷了,睡梦中的佚名不适地皱起了眉,但并没有因此醒来。
“我亲爱的族弟,只有我是你的亲人啊~”祂轻轻地说着,也不管佚名能不能听到,“我是你的哥哥,你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好好看看啊~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带着血腥气的气息越靠越近,“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祂吻上了佚名的痣,费尽了力气才忍住将它咬出血的冲动。吻缓缓下落,直到滑落至唇的时候,一道寒芒猛地闪过,若不是贝俸陵后撤及时,祂现在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贝俸陵站在距离佚名三步远的地方,脸上慢慢绽开了笑容。
佚名一手曲起撑起身体,一手正握着匕首。祂静静地望着贝俸陵,握着匕首的手背狠狠地蹭过脸颊,试图将那些被污染过的皮肤擦拭干净,就如同当时的苗鸣欢那样,将属于梁树章的痕迹一点点抹去。
佚名能分得清梁树章和贝俸陵,更能分得清祂的好族兄。贝俸陵那张与梁树章一模一样的脸上绽开的,是属于苗鸣欢的笑容,那种让祂看了就反胃的笑容。
面对族兄的时候佚名连讽刺的笑都没心情扯。祂看着面无表情,实际眼中已升起强烈的怒意与淡得让祂无法察觉到的悲伤。
“不想活了可以不用躲。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真是跟他们学坏了。”贝俸陵笑着、苗鸣欢笑着、路融书笑着。属于祂族兄的壳子的脸似乎全部重叠到了一起,在佚名眼中渐渐重合为了祂恶劣的,令人作呕的本质。
“回到我身边吧,回到哥哥身边——就像我们的最初。”路融书说着。
“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该跟我一样。”苗鸣欢说着。
“你不是最不喜欢交朋友了吗?他们都不是好东西,你只要回来,只要依靠我就好了。”贝俸陵说着。
佚名的脸色更糟了,祂紧紧握着匕首,看着随时要给贝俸陵来一刀。但祂终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那是祂的族兄,也不是因为那个让祂怀念的壳子——仅仅只是因为,动手杀掉这么个东西会让祂反胃。
蒸腾的情绪与胃酸在脆弱的胃袋里翻滚,佚名的脸色越来越差。
佚名生来是淡漠的,从来都只是旁观者。然而梁颜梅让祂学会了珍惜和遗憾,梁树章让祂感知了亲情与痛苦,祂的族兄……让祂明白了恨既是一种情绪也是一种生理反应。
眼见自己再待下去祂的好族弟就要撑不住了。自认好哥哥的贝俸陵愿意给祂留些面子。
祂留下一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总会回来的”便径直离开了佚名的房间。
听着那轻松愉快的脚步声,听着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佚名再也忍不住,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祂的胃在抽痛,祂脸上被擦过的地方仿佛火烧,祂的手肘无法再撑起身体,匕首也滑落,在地面留下几声脆响。
祂到底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佚名抹了把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将手从领口伸进去,摸向胸前的暗袋——祂的每一件贴身衣物都有这么一个暗袋,为了……
为了放一张老照片。
祂的视线缓缓划过一名脸颊两侧用白色花饰束着头发的女性,一名带着单边眼镜、同侧戴单边耳饰的男性,以及两人中间那个扎着像猫耳一样的丸子头,笑得格外开心的女性。
佚名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仿佛能透过脆弱的纸张再次触碰到他们。
照片的背面有两行字。
一行字体娟秀,是梁颜梅写下的“我最好的朋友”。
一行字体方正,是佚名后来加的“我最好的亲人”。
——————————
想在刺刺老师那里找梁二小姐复活那篇图片,但是怎么都找不到qwq
——————————
假设实际上贝贝没走,只是假装自己走了。趁佚名难过的时候忽然跑进来抢了照片……那估计贝贝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城耀岭】沉默如谜
预警:很边缘县城,纯捏造纯架空,还是有出现和女人的关系,tag仅代表本人属性,这篇没有明显cp倾向,朱耀星为主,其他很混乱,谨慎阅读
01
万福路上有一家很有名的小发廊。名字很普通,叫春丽造型,放在全国能找出七八百个一样的。店面、服务、价格……所有东西,都和这个名字一样普通。它有名,是因为它替整条街的小老板,养着一帮女人。这家店里,除了朱耀星之外,都是年轻漂亮的洗头小妹。
男人有点小钱,就会喜欢找婚外情。这句话是朱耀星说的。
白岭问,那没钱的呢?没钱的?朱耀星抽了口烟,想了想。没钱的,就没婚外情那么好听了。
春丽造型的女人,是小老板们的婚外情。朱耀星就是这帮婚外情......
预警:很边缘县城,纯捏造纯架空,还是有出现和女人的关系,tag仅代表本人属性,这篇没有明显cp倾向,朱耀星为主,其他很混乱,谨慎阅读
01
万福路上有一家很有名的小发廊。名字很普通,叫春丽造型,放在全国能找出七八百个一样的。店面、服务、价格……所有东西,都和这个名字一样普通。它有名,是因为它替整条街的小老板,养着一帮女人。这家店里,除了朱耀星之外,都是年轻漂亮的洗头小妹。
男人有点小钱,就会喜欢找婚外情。这句话是朱耀星说的。
白岭问,那没钱的呢?没钱的?朱耀星抽了口烟,想了想。没钱的,就没婚外情那么好听了。
春丽造型的女人,是小老板们的婚外情。朱耀星就是这帮婚外情的小白脸。哄着这些大他十来岁的女人。为了过日子,他不要脸。
他不需要干什么活,白天只需要坐在店门口抽烟,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顺便再靠这张挺俊俏的脸,骗几个小姑娘进来消费。这条街上有自己一套的规矩,他招招手,朝着那些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挤眼睛,大家懂得都懂。
休息日,那些姐姐们被小老板约出去玩,只剩下一个叫阿花的女人,在店里涂指甲油。朱耀星轻轻捏着她的指头,嘴上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眼,屏住呼吸,给她一层层地刷颜色。很艳很俗的玫红色,涂完,阿花把指头放在脸旁边,要朱耀星看一看,漂不漂亮?朱耀星笑着说漂亮,可漂亮了,人比花娇。阿花咯咯地笑起来,眼角眨出两道伤心的小皱纹。
刘青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和阿花打闹成一团,胳膊缠着指头,躺在一张沙发上,毫无廉耻心的样子。刘青城皱着眉毛,翻了个白眼。
刘青城是老板娘的儿子。春丽造型的老板娘,比春丽造型还要有名。她叫刘春丽,以前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女人。她的每一任男人都有钱,还一个比一个有钱。那些被她甩掉的老板,只能在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她的日子照样混得体面滋润,谁恨都没用。
刘青城在门口换了鞋子。头也没抬,对朱耀星说:抽烟出去抽。
朱耀星啧了一声,说少爷啊,规矩真是家里死了人一样多。
虽然嘴上没惯着刘青城,但是他还是从沙发上爬起来,咬着烟嘴,端着一张小板凳,坐到门口去了。没办法,给饭吃,就是亲爹亲妈。谁叫刘青城命好,当了他老板的儿子。
他蹲在马路边,烟灰慢慢地往下抖。
不过好在,刘青城在县城读高中,住校,一星期就回来一次。他每周能过五天舒坦日子。一天被刘青城毁了,另外一天呢,他要跑去找邻居家的小画家。
小画家叫白岭,是个死心眼的文艺分子。不认钱,清高。但是朱耀星就喜欢清高的,因为他自己早就不清高完了,缺什么补什么,他要白岭。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要白岭干嘛,好像白岭就是小老板们最喜欢的那种,昂贵又无用的装饰品,用处就是往墙上一挂,得意洋洋地介绍给新来的客人,为了听一声“气派”。
于是朱耀星给刘青城介绍白岭。刘青城又翻了个白眼,说:“傻X。”
朱耀星不高兴了。他说,你是不是羡慕白岭答应了给我画画?
白岭说,我没有答应。
刘青城冷笑,他说,谁稀罕。
朱耀星也笑了,说:就你。
刘青城阴沉地瞪着他。
白岭说,我没……
朱耀星一锤定音:“小心眼。”
十八岁,正是爱找面子的年纪。朱耀星嘴上赢了刘青城一回,晚上痛失一碗米饭。
刘青城当着朱耀星的面,把他那份饭扣地上了。
刘青城面不改色:“哎呦,手滑了。”
朱耀星大怒。
“刘青城,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米饭。”
白岭在旁边抬起头,弱声弱气地说:“米饭是没有人格的……”
刘青城说:“你闭嘴。”
02
第二天,刘青城回学校上晚自习了,朱耀星蹲在春丽造型门口,沉重地盯着马路。
白岭去买画材的时候路过一次。买完画材回来,又路过一次。
第三次白岭出门,忍不住终于问他:朱耀星……你在干嘛?
朱耀星说,想我的米饭去哪了。
白岭在心里悲愤地想:神经病。
03
朱耀星讨厌刘青城,但是,挺喜欢刘青城他妈妈。朱耀星的亲妈有精神病,不想活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把门锁死了,要让儿子也和自己死一起。是路过的刘春丽发现不对劲,连忙喊人把他救了出来。朱耀星聪明,还知道保护自己,救得也及时,出来的时候只是着了头发,被迫当了半年光头。但是他妈妈早就烧成一坨黑炭,警察喊朱耀星去认人,朱耀星对着一地的狼藉看了半天,转头就吐了。
他很爱妈妈吗?也没有。但是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不可能。两个人相依为命,活了十几年,就算关系不好,心里也总是觉得不太舒服。
朱耀星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心里计较很多。他又想信电视剧里那一套光明伟岸,又知道自己和他妈妈,其实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好的货色,就不会看起来像个“货”。
朱耀星十八岁了,也没有亲戚。刘春丽问他,要不要跟我走?于是,朱耀星就跟着她回了春丽造型。
朱耀星不好意思吃白饭,刘春丽就叫他去看门。偶尔有小老板的原配闹上来,他就客客气气地把她们拦住,不让她们去找里面那些姐姐的麻烦。
小老板的老婆骂姐姐不要脸。也骂他不要脸,那么大个男人,就知道和一群贱人厮混。朱耀星笑着笑着,觉得心情怪差的。他回头看了看,发现发廊角落里有一根棍子,于是他对小老板的老婆说“大姐,你等等啊。”然后转过身,去抽那根棍子。
再转头的时候,叫嚣的女人早跑没影了。
朱耀星耸耸肩,觉得没劲。于是他去找白岭。白岭当然不欢迎他,白岭都快被他吓死。
白岭是搞艺术的,搞艺术的,思维总是更前卫一点。白岭堵门,朱耀星推门,非要进去。白岭就在门后面虚弱地大喊:你……你是不是同啊?
朱耀星奇怪,说什么是同?
就……就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朱耀星说,是个人我都挺喜欢的。
白岭吓死——这还是个双。
白岭手都哆嗦了,怕自己只是呼吸就得了朱耀星的传染病。
朱耀星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白岭说:“你和男人上床……”
朱耀星的手一哆嗦。过了一会他颤颤巍巍地问:“是不是刘青城和你说的?”
白岭眼前一黑。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是刘青城睡了朱耀星。他哆哆嗦嗦地关上门,对震惊得还没缓过劲的朱耀星小声说:“祝……祝你幸福……”
04
朱耀星对刘青城说:“你还我清白。”
刘青城说:“不是,你有病?”
05
朱耀星十九岁那年,谈了个大他十五岁的女朋友。那个女人有钱,于是朱耀星心甘情愿当她的婚外情。发廊里的姐姐和他开玩笑,说这下真是婚外情发廊了。朱耀星也笑,他说,混口饭吃。
其实世界上是有其他混口饭吃的活的。只是朱耀星想,是个人,都喜欢干更轻松的活。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必要给自己本来就不存在的道德感守贞。
当然,自尊心又是另一回事。不过穷人嘛,不配提这个。
说是女朋友,其实是包养。朱耀星的金主早年嫁了个烂男人,后来自己开公司,赚了大钱,就出去找小年轻玩,每天回家给凤凰男甩脸色。
朱耀星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女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
女老板带着朱耀星做生意,谈完生意,两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朱耀星摸一摸她的手,发现上面全是茧子。
女老板满不在乎地笑:不喜欢?
朱耀星也笑:这不挺好?
他把手也伸过去,给老板摸。他的手心全是疤,每一条都是他妈妈搞出来的。
朱耀星陪完老板,准备回店里。临走前看见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床边,弓着厚厚的背。这个角度看不见她手上的茧子,只能看见飘出来的白烟。
朱耀星突然很没道理地想:怪寂寞的。
06
刘青城没去上大学。高三辍学,没人知道他想干嘛。
朱耀星跑过去问:“你疯了是不?”
刘青城说:“你有病。”
刘青城说,他觉得他班主任有精神病,所以不上了。刘春丽也没管他,刘春丽从来不管他。刘青城说自己要去唱歌。
朱耀星大惊:完了,这下真病着了。
比起朱耀星,假清高的刘青城,看清高的白岭更顺眼一点。这大概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朱耀星这个文盲的主观霸凌。不过朱耀星不要脸,所以无人在意。
朱耀星坐在店里边,做白日梦。说自己以后发达了,请白岭给他画画,请刘青城给他唱歌。可气派。白岭手一哆嗦,把黑颜料拌进了白色里,表情一下子垮成苦瓜。
朱耀星有时候会好奇,白岭哪来那么多钱画画买颜料。白岭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过了一会,旁边的刘青城淡淡地说:“他偷的。”
白岭默默地转开脸。
朱耀星说:“完了。这下全完了。”
最后的良心也覆灭了。
白岭有一个疯了的姐姐。平时不出门。白岭也不敢让她出门,因为他根本拉不住她。偶尔朱耀星去白岭家里玩,能听见隔壁房间,他姐在抓挠尖叫。
朱耀星说,你咋不把她送精神病院里?
白岭眼神复杂地瞥了朱耀星一样,他想:你怎么不把你妈也送精神病院里……?
白岭抠了一会手指,才细若蚊声地回答:没钱。
朱耀星说:“啧。”
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结果发现没带。怪尴尬的。
他转头对刘青城说:“借我根烟,回头还你。”
刘青城勃然大怒:“滚。”
07
刘青城不住校了,朱耀星嫌他烦。越发勤快地跑白岭家。刘青城找茬,追到白岭家扇朱耀星的脸。
总而言之,结果就是,这三个人老待在一起。最后干脆把东西都搬到了白岭家。
白岭有苦难言,他觉得自己的艺术被玷污了。
朱耀星在旁边和女老板煲电话粥,笑吟吟地喊了声“姐”,然后嘀嘀咕咕地说一些讨人开心的小话。
刘青城呢,在旁边弹吉他。
朱耀星说,你别弹了,太难听了。
刘青城放下吉他。转头拎起白岭的画板。
白岭大惊失色抬手去拦:“那个……两百块……”
说迟了。朱耀星的脑袋把画板磕下来一块小木屑。
三个人围着那价值两百块的千分之一的木屑,沉默。
朱耀星生意做得不错,出手也大方了。
给了白岭五角钱。
白岭高兴得嘴唇都抖了。
08
发廊里一个叫青青的女孩怀孕了。但是把她搞怀孕的小老板翻脸不认人,原配上门,把她打了一顿。当天朱耀星不在,回来发现青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安静了半天,说对不起,青青姐。
青青抹着眼泪,摇了摇头。
青青想要这个孩子。就算爹不要,她也想要。朱耀星说,你一个人,多难养。
青青只是哭。什么话都不说。
朱耀星陪了她一下午,听着她哭着说,说小老板给她许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说离婚之后就来娶她,说心里从来只有她一个。朱耀星没告诉她,今天他出门,在路上看见那个小老板挽着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胳膊。
朱耀星觉得自己不该生气。他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资格做什么,没资格做什么。
但是他把小老板打了一顿。在年轻姑娘恐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过了几天,小老板的老婆找上门想闹,结果发现朱耀星已经带着青青走了。
问老板娘他们去哪了,老板娘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是他妈。谁知道。
朱耀星把青青安顿好,又跑回来找白岭和刘青城。他说,我要走了。
白岭问:去哪啊……?
朱耀星说,不知道。
刘青城说,只是打了个人,又不是死了人,跑什么?
朱耀星说:打了不该打的人,就要跑。
朱耀星借了白岭家里的电话,给女老板打电话。说自己要走了,咱们好聚好散。
女老板叹了口气,说我挺喜欢你的。
朱耀星说,唉,不了。
又打了个电话给青青,叫她照顾好自己。打完两个电话,他坐在白岭家的地板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迷茫。
他的胃有点痛,痛得他脸都白了。
白岭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发现加了蜂蜜。
好甜。朱耀星说。这次咋这么甜。
从来没有过的。
09
当天晚上,他们喝了一大箱啤酒。
朱耀星倒在地板上,醉醺醺地说,感觉命运像玩狗一样玩我。
刘青城冷笑,你还知道命运这个词呢?
朱耀星说,你这话说的。我还知道寂寞呢。
白岭盯着他看了一会。你不走也可以的。白岭说。
反正,过几天大家就忘了你打了人了。
朱耀星说,算了。
他在地板上费力地翻了个身,小声地说:我只是……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腻了。
每天坐在发廊门口抽烟,和女人调笑,听刘青城谈吉他,看白岭画画……其实诚实地讲,他过得挺快乐。不体面,很穷,但是也很悠闲。
朱耀星为了和白岭聊天,也看过几本小杂志。他忽然又想起来寂寞这个词。他睁着酸胀的眼睛,看窗外的月亮。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作声。
他们安静地呼吸,等着那皎洁如水的月光,穿过大开的窗门,公平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all头七男主】都说了不要把小孩子丢给社畜带
*子车&朱耀星&怀蕴清 x 佚名(离宇亭)
*是@cicl 老师的稿件,感谢约稿!
*一切私设文中可见。
全文5k2,ooc致歉。
——————正文——————
01.
“子车甫昭。”
黑发青年冷淡地俯视面前只比他膝盖高上一点的男童,一对黑眸浮上丝丝死寂习惯嫌恶以及无奈。
“你又在搞什么?”他问。
在他面前站着的孩童同样有着一头黑发,只不过和佚名比起来就毛躁得多,耳边还随意地扎了两个小辫,一晃一晃的。
他半张脸画着乱七八糟的红符,唇角上扬,一双黑瞳泛着狡黠的光,眼下还有一颗万年不变的小痣。
“佚名仔啊。”男孩儿张口,说话的语气与那稚嫩的腔调怎么听怎么不搭边,“收留收留哥呗?”
佚名一秒也没有犹豫,握着门把手就要将公寓大门对子车甫昭彻底合上。
“欸欸欸——”子车甫昭抬起短了不少的双臂抵住房门,嘴角向下急眼地抗议,“佚名仔,你就这么对我?我平常白疼你了!”
力气怎么这么大?
佚名嘴角抽动,放弃关上房门的打算。
他环臂而立,冷声开口 : “到底要做什么,我没有时间陪你玩什么易容过家家的游戏。”
“嘿?你小子还以为我变成这样是自愿的?”子车甫昭学着佚名环住手臂,又别扭又滑稽,“要不是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老子才不稀得来你这呢!”
“呵呵。”佚名冷笑,“是吗?那把钥匙还给我。”
“没带。”子车甫昭理直气壮,“还给你又咋的,老子会撬锁。”
佚名猛地合上房门。
努力无视砰砰砰的大力敲门与子车甫昭耍赖皮般的呼唤,他揉了揉发涨的眉心,终于有空拿出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解锁屏幕,短信界面里的疏南风正正好好挂在新消息的最上方。
【主编疏南风】: 子车甫昭去找你了吗?
【主编疏南风】: 福田百货那次果然还有些蹊跷,现在的他除了记忆与性格,其他的都与普通小孩无异。
【主编疏南风】: 你们经常搭档,关系比较好,就由你在这件事解决前负责照顾照顾他。
【主编疏南风】: ^_^
佚名 : “……?”
他算是理解子车甫昭平常怒斥资本家的想法了。
被放进来的子车甫昭别提有多嚣张,明明穿着显然不太合身的衣物,但是就是可以大摇大摆走进来还能让自己不踩到过长的裤腿而摔倒。
轻车熟路地爬上客厅的沙发,他往后一仰,得意忘形地摇头晃脑 : “就说了,别想拒绝你子车哥。”
佚名站在玄关处,心情并不美好 : “如果不是主编的交代,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是是是~”子车甫昭全当耳旁风。
一觉醒来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就这样变成了小孩子,就连能力也都丧失了,这真的不是子车甫昭在易容耍他?
佚名拧眉,一边看着子车甫昭抓果盘里的葡萄吃一边思考。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又怎么解释主编的吩咐呢?主编会低俗到和子车甫昭一起联手来耍他?
正要直接开口询问,一阵礼貌有节奏但是又意外轻盈的敲门声响起。
佚名看向子车甫昭,而子车甫昭只是耸耸肩,坐没坐相地说道 : “开呗,看哥做什么?”
果然还是一点儿用指望不上。
佚名叹气,握住门把手拉开房门。
佚名的个子很高,一般看人都是习惯性地俯视,但是现在就算是俯视他也什么都没能看到。
心中响起不太美妙的警铃,佚名低头望去——
柔顺的长发直达地面,又被身后乖巧女童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标志性的墨镜半挂不挂地架在那张小脸上,熟悉的眉眼此时缩小十倍,稚嫩的五官做出窘迫似的微笑,看着既违和又让人心软。
和子车甫昭比起来,这新来的孩子穿得衣服尺码就正常多了,一点儿也不狼狈,就像是长衫直接被裁剪成童装穿在身上。
主要是和他同高的女孩儿佚名还认识。
小芝。
那么,面前这位戴着墨镜苦笑的男孩儿就只可能是……
“佚名小哥。”怀蕴清苦巴巴唤道,“抱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现在这个情况。”
“只不过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上……能否请您收留我一段时间呢?不会很久的。”
“哥……哥……”小芝歪头,“收……叔叔……”
没等佚名从这一状况中反应过来,子车甫昭不知道何时窜了过来。
“呦呵。”他站在佚名的腿后面,幸灾乐祸地看着怀蕴清,“老怀,头发咋还变长了?怎的,你想回去当小少爷啊?”
“……哈哈,我看子车哥你是真的一点不想回去当小少爷啊。”怀蕴清呵呵笑道。
“给你脸了是不?”子车甫昭撇嘴,“你以为现在老子就不敢打你?”
“那哪儿能啊。”怀蕴清认怂,又苦巴巴看向佚名,“佚名小哥,疯狗变小了也是疯狗,你可得拉着点。”
子车甫昭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去 : “真当老子没能力了就干不了你了?”
这时候要是打起来出了什么差错,到头来受折磨的又只可能是佚名。
俯身抓住子车甫昭的后衣领,稍稍用力便将小孩提溜在空中,佚名侧身,给怀蕴清和小芝让出一条道 : “先进来吧。”
“多谢小哥,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怀蕴清笑着,明明是小孩子的外貌,结果说话还是文绉绉老气横秋的。
看着怀蕴清和小芝走进里屋,被提在空中的子车甫昭不乐意了 : “离宇亭,我是你同事还是他是你同事,你怎么不把他们关在门外?”
幼稚。佚名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子车甫昭。
经验所在,这次佚名没有草率关门,他确认了一下楼道再没有要来人的意思,最后关上房门。
刚刚进门,客厅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大动静。
“喂,喂?”
“西封杂志社——还钱——”
“把我弄破产,还害我变成现在这幅小屁孩的模样,伤天害理无法容忍——”
“西封杂志社,速速对我负责——”
佚名 : “……”
大步走到客厅窗户,推开窗门低头望去。
只见那小孩儿穿着一身童装西服,胸前的护身符闪闪发光,他戴着黑色墨镜,两只小手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扩音器,努力大声喊道 : “西封杂志社——离宇亭——还钱——”
怀蕴清被小芝扛起来,看着楼下的缩小版朱耀星,轻声问道 : “这怎么办?”
子车甫昭抢答 : “别管他,破要债的。”
佚名没什么反应。
朱耀星人小但是声音大,叫了没两句就引起这老破小区的其他大爷大妈的不满,纷纷出来开始怒骂谁是离宇亭怎么不看好孩子。
佚名黑下脸。
子车甫昭挣扎 : “草他大爷的,放我下来佚名仔,我去宰了他。”
怀蕴清 : “哈哈。”
02.
客厅长沙发。
朱耀星坐在其中一边,双手环胸满脸不悦,人小小但是硬要凹出大老板跷二郎腿的姿势,事实上也只能曲起腿叠在一起罢了。
怀蕴清带着小芝坐在另一边,从口袋里掏掏掏,最后掏出一块水果糖递给流口水的小女孩,小丫头紧巴巴盯着怀蕴清手里的糖果,最后缓慢摇头 : “叔……吃……”
佚名坐在单人沙发上,子车甫昭死皮赖脸坐他怀里,看着这一幕被逗乐了 : “呦,真不错啊老怀,你这女儿还能给你‘养小’呢。”
“子车哥羡慕了?”怀蕴清笑道,“小芝是个好孩子。”
“……先别闲聊了。”佚名的语气疲惫,恨不得直接把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子车甫昭丢出窗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一一扫过三名变成孩子的成年人,鲜红耳坠随风晃动,夺人眼目。
“谁给我解释一下。”他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朱耀星冷哼,墨镜根本遮挡不了他紧盯佚名的视线,“不就是你们搞的鬼吗?”
“而且肯定是你怀里那个人做的!”他说。
“乱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嘴撕烂?”子车甫昭对佚名以外的人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没看到我们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吗?”
“呵,你们冲进我大楼里做出那种事,又没能杀了我,所以搞出这种事来折磨我,不是很合理吗?”朱耀星说道,幽幽地看着佚名,“记者小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刘箐橙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嗯?”怀蕴清没听明白。
怎么还扯到刘箐橙身上了?这小朱老板真以为他们当初是刘箐橙派来的?
提到刘箐橙子车甫昭就会闹,佚名熟练地在怀里子车甫昭闹腾起来之前抬手捂住他的嘴,随后平静回应 : “事实上,我们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得到的情报是,百货大楼里有着不太一样的邪祟,暗中浑水摸鱼对你们下了手。”他说,“所以,小朱老板才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朱耀星泄气,或许是变成孩子的原因,沮丧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我不管员工的,他们养什么塞什么,最后按理说都会被[它们]吃掉才对。”
再怎么可怜巴巴佚名对此都不会有什么波澜,不过现在这状况实在折磨人——或者说折磨他。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佚名双眸亮了亮,抬手去拿手机。
“小哥看起来很高兴?”怀蕴清笑问。
“嗯,或许有解决办法了。”佚名没有否认,低头查看新消息。
“有哥这么可爱的孩子抱在怀里,你居然想着赶紧解决?”子车甫昭撇嘴,“离宇亭,你真没福气。”
“这福气太晦气了吧。”朱耀星冷笑,“记者小哥抱着我都比抱着你好。”
“那可真抱歉啊,佚名仔就乐意抱着我。”子车甫昭得意,“你可别忘了,现在只有你不是我们这边的。”
“嗯……?”怀蕴清举手,“我应该也不是?”
不过当初在福田百货,受害者确实只有朱耀星一人。
“不知羞耻!”回忆起那天,朱耀星又气红了脸,“真不知道记者小哥怎么和你们做同事的!”
“欸卧槽?”子车甫昭开了眼了,“佚名仔,你他妈给他下迷药了?”
怀蕴清也很惊讶 : “当初不是你和白导对他下的手吗?”
“……我哪知道。”佚名只觉得身心俱疲。
“是又怎样?一群刘箐橙的走狗,白导和记者小哥哪个不是被迫的?”朱耀星小孩儿说大话,“要不是我破产了,我一定要和青媒抗争到底,把他们两个都解放出来。”
三个小孩儿你一句我一句争论,子车甫昭直接从佚名腿上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小孩子心智也受到了些许影响,这壳子里待着成年男性的三位最后居然直接扭打在一起,你拽我头发我扇你巴掌谁都别想走的那种。
怀蕴清是被迫牵连进去被拽着头发不让走的。
佚名刚看完疏南风新发过来的消息,一抬头便看到乱成一团的三孩子——更危险的是还没发现叔叔受到牵连的小芝,现在这三个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打得过这小丫头?
上前将怀蕴清捞出来,又伸手费力地隔开子车甫昭和被打得狼狈的朱耀星,结果子车甫昭这人打急眼了还真不肯松口,于是佚名只好再俯身把朱耀星抱在怀里,优秀的身高让子车甫昭怎么跳都碰不到佚名怀里的两人。
“佚名仔,你到底在帮谁??”
子车甫昭气笑了,甚至试图扒着佚名的衣裤爬上去继续打。
“我可是在场你唯一的同事!”
“痛死了……佚名小哥,你可千万别把我放下去。”怀蕴清心疼地揉了揉头皮,顺势靠在佚名脖颈处,“要是我受伤了,小芝可怎么办?”
“我去你妈的怀蕴清。”子车甫昭大骂,“你他妈瞎了?拽你头发的不是朱耀星吗?”
“记者小哥……我没钱看伤……”朱耀星身上全是挠痕与血迹,也不知道都没有能力的子车甫昭怎么能做到下这么重手的。
“你死了就不用看伤了。”子车甫昭冷笑。
两个虚弱的受害者,还有一个在脚边极其没有素质骂骂咧咧的坏猫,不用想都知道天平会狠狠倾向哪一方。
佚名吐出一口气,太阳穴被吵得直突突 : “主编说,你们睡个午觉就可以了。”
“这么玄乎?”朱耀星环住佚名的脖子,“记者小哥,看人要看清楚……”
“事已至此,先让我们睡个午觉吧?”怀蕴清打断朱耀星疑似要发表的企业家发言,“我们能睡在哪?小哥。”
话题转移,子车甫昭瞬间不骂了,抱着佚名的小腿坐在高大青年的拖鞋上强行让人带着自己走,拖起长调高声说道 : “我要和佚名仔睡在一起——是吧,佚名仔?”
是个屁。
佚名青筋暴起。
真想回他一句同事之间不要这么暧昧。
最好滚出去睡。
所有人。
除了小芝。
03.
朱耀星和怀蕴清以及小芝被安置在佚名的卧室,子车甫昭则是被特地隔开,在客厅被佚名看着。
被几人折磨到现在,昨天还工作到凌晨,根本没睡好的佚名也开始打起瞌睡。
进入梦乡之前,他抬眸警告了一番躺在沙发上也不安稳的子车甫昭 : “老实点,如果最后没能恢复,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在路边任邪祟啃食。”
“嗐,你就是瞎操心。”子车甫昭躺得乱七八糟,“怎么可能恢复不了?哥可是……”
嗯?
佚名警觉地眯起眼睛 : “你可是怎么?”
“睡觉大师。”子车甫昭贱兮兮咧嘴笑着,倒头就睡,“绝对睡到天荒地老。”
佚名无奈,耐不住困意,同样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阵打闹声吵醒的。
睁开双眸,客厅只有自己一人,本该睡着子车甫昭的沙发空空如也。
抬头看钟,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对于午觉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的程度。
缓慢站起身,佚名向发出动静的卧室走去。
“不知廉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朱耀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的,是成年朱耀星的声音,看来他已经恢复了。
佚名想着,没有敲门。
“这下终于玩尽兴了吧,子车哥。”怀蕴清沉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最好别让佚名小哥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什么。”
“那当然,我能耐大着呢。”子车甫昭得意说道,“随便安给哪个邪祟不就成了?嘶,就是得多给疏南风那妖怪做点事了……”
“所以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自己变得这玄乎法术喜欢变成小孩子,做什么要带上我?”朱耀星愤怒。
“你不是说了吗?没能杀了你我难受,所以顺便带上你折磨你一下。”子车甫昭掏耳屎。
“说话算话,子车哥。”
“得得得,不就一法子吗?下次带给你!”
“那……下次有这种事也可以再叫上我。”
“我还挺喜欢佚名小哥抱着我的。”
“滚你妈的,你他妈做梦呢?”
“记者小哥认识你们真是遭了罪了!”
“有你什么事了?愿意带你玩你就给你子车爷爷跪下来磕几个头吧!信不信爷爷我再把你变成小屁孩,让你当一辈子的小屁孩?”
“你!”
“欸……声音小点儿,佚名小哥还睡着呢。”
“放心吧。”子车甫昭笑道,“我给他下药了。”
佚名 : “……”
佚名 : “?”
咚,咚,咚。
朱耀星率先扑上前开门 : “记者小哥,我是无辜的!”
怀蕴清牵着小芝跟上去 : “小哥,我是被迫的。”
佚名让二人略过自己走向客厅,面色阴沉地看着正在试图跳窗出逃的子车甫昭。
“子。车。甫。昭。”
“醒这么早啊佚名仔……哎呦卧槽!”
——————end.——————
列表说玉米仔根本抵抗不了三个成年男性可以直接4p了,我 : 喂。
【车男主】壁○尻
*兆玉瘟&子车甫昭 x 佚名(离宇亭)
*車,是@諾貝 老大的激情点梗🥵。
*一切私设文中可见。
全文5k,ooc致歉。
——————正文——————
01.
佚名醒了,醒得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样的感受?清晨熟悉的鸟鸣一声未响,他好像是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然身下怎么会这么梆硬……等等,不对,不论怎么思考现在这种感受都很奇怪。
首先他是仰躺着的。
其次,他好像浑身上下只有腰部得到了支撑,上身与下身全都悬在半空。
佚名睁开双眸,薄唇轻启,有些错愕地看着纯白的上方。
他的感觉不是错误的。
现在的他正结结实实地卡在墙里,整面巨墙纯白又坚硬,根本看不到边缘。
而他的腰迹区域的墙壁又开了个让佚名仅仅只能微微动弹、根本无法脱离的圆孔,佚名腰部以下的半个身子就在圆孔的另一端。
邪祟?妖怪?还是谁在做恶作剧?
佚名双手伸直抵住墙壁,努力支起上半身,试图让方才因为姿势而充血的大脑清醒一些。
离宇亭壳子的身高一直是个大优势,哪怕子车甫昭不驼背了也比他矮上两三厘米的模样,修长的双腿精瘦有力,好像就没有高到他碰不到的东西存在,找起线索来也是轻轻松松,工作起来非常高效。
但是现在,这双长腿不论怎样伸直试探都无法触碰到地面,明明近在眼前,但是就是没办法碰到,一双长腿只能半悬在空中,唯一的支撑点就只有腰部的圆洞。
佚名看不到墙那边,只能先观察起上半身所在的空间。
纯白无物,寂静无声,像是梦境会出现的特殊空间。
佚名拧眉,体力不太好的他此时就连支起上半身都有些疲惫,负责发力的两条胳膊微微颤抖,抗议着主人做出除了写字拿东西以外的高难度动作。
“子车甫昭。”他试着出声唤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这脚步声是从墙的另一侧传来的,悠哉悠哉,但是每一步都果断有力,声音也愈发靠近,直到停止,好像是站在了佚名身前。
佚名张了张唇,又唤道 : “子车甫昭?”
而墙壁对面的,会是子车甫昭吗?
□□□□□(省略4k,plq见)
04.
那天之后,佚名出任务找寻线索,看到去往不明房间的不明通道都不会再只身前往,非得先把子车甫昭踹进去再说。
他不想理会兆玉瘟怎么总是无缘无故出现,又怎么有那个脸皮自然而然地对自己下手,但是不论如何那个混蛋的转世就在自己身边,只找子车甫昭算账的话还是可以的。
“我草?那个蠢逼做的事凭什么让老子承担。”子车甫昭抠鼻屎,“对着被困在墙里的人下手,这不趁人之危嘛,哥做不到!”
佚名 : “……”
很好,子车甫昭文化程度上升了一些。
其次,这人脸皮到底为什么能厚成这样,前几天刚经历的事就已经能面不改色否认了?
“滚远点。”他拧了拧发涨的眉心,不打算再看子车甫昭那张贱兮兮笑着的脸。
子车甫昭应声凑近他。
佚名一刀捅了过去。
“哎我草!”
——————end.——————
兆哥在我这里已经是老熟人了(……)
【车男主】心脏喷血
xql闹矛盾,想写一些被子车逼得情绪失控的佚名。
子车x佚名(离宇亭)
全文免费1.2w+,纯爱汤底,但前期...为🚗而给的剧情,所以我不能保证不ooc。
如果不满意请指出问题,我会狠狠修改,不要骂我,有时候我写上头就...
一篇“闷葫芦”被弄失控的故事。
●:“就算是木石心碰到了哥,也该软成棉花了吧?”——文记
——————————————
秋意入境。
月光透射在已算的上是家的离宇亭住所,未合好的窗户跑进凉风,吹得窗帘轻拂。
本该用晚餐的时间,是餐厅该出现子车甫昭故意吧唧嘴声的时间。
可安静,在离宇亭吐出一句话,迸发剧烈碎裂声后,四周唯有夜间独有...
xql闹矛盾,想写一些被子车逼得情绪失控的佚名。
子车x佚名(离宇亭)
全文免费1.2w+,纯爱汤底,但前期...为🚗而给的剧情,所以我不能保证不ooc。
如果不满意请指出问题,我会狠狠修改,不要骂我,有时候我写上头就...
一篇“闷葫芦”被弄失控的故事。
●:“就算是木石心碰到了哥,也该软成棉花了吧?”——文记
——————————————
秋意入境。
月光透射在已算的上是家的离宇亭住所,未合好的窗户跑进凉风,吹得窗帘轻拂。
本该用晚餐的时间,是餐厅该出现子车甫昭故意吧唧嘴声的时间。
可安静,在离宇亭吐出一句话,迸发剧烈碎裂声后,四周唯有夜间独有的虫鸣动静。
子车甫昭摔了他们第一次去超市买的碗。
离宇亭瞥了一眼,见那人饭菜皆弃,龇着牙,仿佛下刻就要扑过来撕咬的模样。
麻烦了。
他叹气,子车的反应,不适合继续聊下去了。
离宇亭喝尽碗底最后一口汤,等不到子车甫昭的回应。
虫子仿佛快叫到精力衰竭死去。
如石子投入大海的话...离宇亭难以忍受现存氛围,他放下筷子欲离开。
妈的。
离宇亭料到子车会拦,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行得很。”
子车甫昭动作很快,掠过残影,抓住离宇亭的手腕,“你最好不是在耍老子。”
死劲真大。
离宇亭怕露出痛呼咬紧牙关。
他不明白,两人下班回家,在气氛不错的用餐时间,佚名只是听进花堇的建议,试试和人沟通,顺口提了分居几天的话。
可他不是真的想...
怎的会惹得这癫子发疯?
咋没反应?又摆出这幅事不关己的表情。
子车甫昭拽过离宇亭,眼神由愤怒转为奇怪,他上下打量着离宇亭波澜不惊的样,“不稀罕哥了?”
离宇亭眯眼,不明白子车甫昭是从哪得出的结论,张口要骂,下一瞬,对子车自在一起后再没设防的脖颈让人掐住。
“佚名仔,当初是你说的吧?”子车自我感觉他已够温柔,拇指摁进人的脸颊肉,小幅度晃了晃离宇亭的头。
“是...”离宇亭蹙眉,这件事和他先承认喜欢子车甫昭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
能不能别用这种看敌人的眼神看我?
“唔!”离宇亭出声的下一秒,后脑勺剧痛,被人狠狠按在地上,碎发散落。
妈的,这力道,是一点也没给他留。
离宇亭眼前花白,吃痛闭眼,随后睁开。
他屈腿顶住子车甫昭的小腹,没给什么力气,小声质问,也算得上安抚,“你发什么狗癫?”
子车甫昭乐呵笑出声,他低头嘬了两口离宇亭的脖颈,“到底喜欢什么脸?佚名仔。”
离宇亭变了脸色,腿上加了力道,要把人往外推。
子车甫昭顿了顿,手握住人的脚踝,眯眼欣赏刚因被亲了命门颤抖几下的家伙,挑逗似的吹了声口哨,愉悦道:“哥都给你变。”
又这样。
毫无理智可言,贱得又让人没办法治他的嘴脸。
客厅顶上的灯晃眼,离宇亭低眸躲避。他抬手蹭开子车甫昭脸上快掉的符咒,人面色难看,却任离宇亭触碰,化开的符咒散在手指。
当子车甫昭觉得接下来离宇亭会送个巴掌给他的时候,离宇亭捻了捻手指,抹给人眼尾一缕红色,平静地说:“子车甫昭,你不明白。”
“狗日的。”
子车甫昭讨厌没任何情绪波动的佚名仔。
他松了手,转而双手紧紧锢住离宇亭的肩,重得要捏碎它吃进去般,“你娘的不说我怎么知道?”
痛死了。
尽管晓得自己不能再惹怒身上的人...离宇亭咧嘴笑了,恶劣地像报复般地往子车甫昭枪口上撞,“子车先生,要我讲什么?”
“哈?”
这句疑问,子车甫昭是咬着牙说的。
他惹佚名仔什么了?凭什么说分就分?
妈的,子车暗骂,手的力道在怒火中被无限撑大。不搞清楚,今晚谁也别好过。
客厅的戾气,离宇亭好像能见到。
“呃...”
“咯嘣”一声,离宇亭额头疼出薄汗,他不清楚是骨头裂开,还是衣服线头绷断的声音。
子车甫昭弄自己的手不疼吗?
离宇亭眉间一挑,踹开那人反扑上去,膝盖压住子车脖颈。
再让子车甫昭发疯,他能把自己玩死。
被反制的人没丁点慌乱,微微睁大的眼,神色像是惊喜。
子车甫昭突然笑了,一开始是断断续续的,之后笑声小却连续,谁也不知他在自己混混沌沌的脑子里找到了什么笑点,笑得扭曲了面容,声音越来越大。
“哎呦...”子车甫昭涌上生理泪水,眼角湿润,小臂蒙住眼睛。
笑,变成无间断的大笑。
子车胸腔乱动,离宇亭觉得自己快压不住他。
“啧。”
离宇亭压得更重,脖子是脆弱的地方,子车甫昭的笑也变成气声。
停不下来了是吧?
离宇亭不能再用劲了,不然这人的脖子会断掉。
等子车笑完吗?
一阵猛风跑进家中,离宇亭感到寒意,他紧了紧身上家居服,后站起,走去关窗。
还在笑,回来的佚名俯视平躺于地上的人,他蹲身扯开子车小臂,一言不发望着脸还在笑,却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
子车甫昭哭了?
他眼眶是红的,连带着眼下的痣都有点湿润。
笑出来的眼泪,不会弄红眼睛。
离宇亭顿住,后反应过来为先前他抹到人眼眶的红色。
但也没这么多...
“哎呦,这么想看哥呢?”
子车甫昭收了笑,认真盯着佚名,音色沙哑:“想我死?”
“你...”
离宇亭来不及细想子车奇怪的眸子,此刻他应该更关心自己的两个手肘为什么会被子车甫昭绑到一块。
子车甫昭扯了下布条,离宇亭当即保持不了平衡跌坐下去。
子车永远会抓住佚名不留神的间隙做些什么用来要挟或控制他。
“松开。”
离宇亭深呼口气,这种程度的绳结他费些力能挣开。
但不行就不行在子车甫昭的黄布,质量实在太好。
关了窗的缘故,离宇亭听不见蝉鸣了,周围都是子车甫昭的味道。
他皱眉,这股味道夹杂着叫人呼吸不过来的威压,算不上熟悉。
子车甫昭咧嘴,与离宇亭贴近,胸前铜钱打到人身上,“老子就是对你太好。”
子车低头,眼里奔涌出一大股欲望。
佚名仔就坐在地上,白又细的脖子因姿势展露得诱人,子车甫昭随心而动,一口咬住那地方。
破了吗?子车口腔爆开明显的铁锈味,他不在乎地用力吮吸,似乎离宇亭的动脉已断,正在喷血,而子车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和吸血的人。
疯子,自己也知道子车甫昭是个疯的。
离宇亭扭了几下手肘,刺痛感让他轻易断定那地方已然破皮。
还磕到窗沿了...
离宇亭眼里闪过几种情绪,他很快藏起。
“噗,子车先生的好,我还真消受不起。”
离宇亭摆出他所了解的,最能惹子车火的,眯着眼笑的脸。
若不是佚名双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真以为这样的子车甫昭没有一点影响到他。
果然。
“我他妈真想把你心脏挖出来看看。”
子车甫昭像在克制什么,他喘了两口气,嘴角沾有从佚名那咬出的血,显得子车越发危险。
忍不了般,他手掌摁紧离宇亭的胸口。
“瞅你喷出来的血,会不会是热的?”
气呼不上来,窗沿也磕得更深。
如此下去,离宇亭双臂不保。
他没办法,这种状态,佚名说不出“你大可以割开来试试”之类的话。离宇亭闭眼,费力挤出声音,“松开...”
子车甫昭没有反应,硬说,离宇亭怀疑自己的胸腔要叫人压扁。
不顶用。
他脚蹬在子车胸膛,又去扭手膀子上的结。
离宇亭面露难色,悄悄放下反抗子车甫昭的腿,继续用力挣,也不顾疼痛,直到黄布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色还弄不开。
他无声叹气,低垂下眼,“子车哥。”
子车甫昭能看出佚名收起绝大部分的刺,如同刺猬朝他露出肚皮。
不过,离宇亭绝非自愿。
子车“啧”了声,一拉解开黄带子,让其自然落地面。
不爽。
离宇亭慢慢放手,目光淡然地凝着黄布条造成的伤口。
(后部分阅读方式:1.评论区见wland书号/2.见主页置项vb/3.加主页置项q群)
——END.
○:“哎呦,这样哥就爽了。”——后记
求点评论!求求!
无奖竞猜,子车哥到底哭没?
我觉得子车对相好的其实还是很好的,会展露出所有他自己以为的温柔。
欢迎点梗!
【车主】借万岁 45(完)
民国,内含私设,子车甫昭x白苑(佚名)
本文含非/自/愿/情/节,但结局纯爱HE
一句话简介:子车甫昭准备向白苑借寿,在此之前,他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方。
被推开的瞬间,子车甫昭脑内一片空白。
从前,自己不止一次调侃佚名的体力欠佳,却从未重视过这点——反正有他子车甫昭,他会保护佚名仔的。
就是这样一个体力不好,对未来的要求只是做文职的佚名,却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就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
但偏偏是这点,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些东西坍塌于面前。
“……佚名仔?”
子车甫昭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他费劲全身气力站稳,四肢发冷。
在真刀真枪的战火面前,鬼啊神啊的,好像...
民国,内含私设,子车甫昭x白苑(佚名)
本文含非/自/愿/情/节,但结局纯爱HE
一句话简介:子车甫昭准备向白苑借寿,在此之前,他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方。
被推开的瞬间,子车甫昭脑内一片空白。
从前,自己不止一次调侃佚名的体力欠佳,却从未重视过这点——反正有他子车甫昭,他会保护佚名仔的。
就是这样一个体力不好,对未来的要求只是做文职的佚名,却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就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
但偏偏是这点,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些东西坍塌于面前。
“……佚名仔?”
子车甫昭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他费劲全身气力站稳,四肢发冷。
在真刀真枪的战火面前,鬼啊神啊的,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空袭依旧继续,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这座城市最后的负隅顽抗。子车甫昭站在废墟之间,那些纷乱爆炸在身旁落下,他却无法在意了,试图控制着身体上前,又被什么拉住了脚踝。
他僵硬地侧转过脖子,看见了地上趴着的苗鸣欢。对方似乎也在方才的空袭里遭受了不小的冲击,此刻半个身体被埋在砖瓦之中,脸上都是灰,还带着几点鲜红血糊。
“算你走运,这都没事。那我便送你一程。”苗鸣欢嘴角勾着一个笑容,伸出没被压住的那条胳膊,举起手枪对准子车甫昭,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他只打中了目标的大腿。
子车甫昭闷声挨了这一枪,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灰败。
他俯下身去,瞪着一双涨红的眼睛,将苗鸣欢虚握于手的枪打飞,又如风般迅速扬起手中的匕首,就着苗鸣欢面上的疤痕,狠狠将利刃扎入那只左眼。
脆弱的眼球瞬间破裂,乌黑鲜血飞溅而出,染了子车甫昭一身,他对此也没个反应,甚至于还试图加深力道。
苗鸣欢痛呼出声,呼吸紊乱,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如瀑般落下。他浑身颤抖发冷,却仍嘴硬:“你有本事杀了我…呵呵……”
闻言,子车甫昭却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翻开搭在苗鸣欢身边的几块碎砖破瓦,果不其然,在那人已经破破烂烂的警服下,静静地躺着一个本子。
不等人反应过来,子车甫昭用力将那本子抽了出来。他对本子大小、材质均是熟悉,翻开第一页,上头新写着一对姓名八字。
——这是佚名的族谱。苗鸣欢也是佚名。
想明白这点后,子车甫昭竟是咧起嘴角,阴恻恻地笑了。
在苗鸣欢终于露出的惊恐神色中,他掏出了口袋里的火柴,单手切出火苗,就如曾经见他的佚名仔所做的一般,点燃了那张纸。
好黑…怎么这么黑?
短暂昏厥后,清醒而来的佚名刚睁开眼睛,尘土伴随血腥味便落入鼻腔,呛得人难以呼吸。
直到这时,失温失力的身体才缓慢地恢复了知觉,大概是过于激烈,痛觉一瞬间占领高低,掏心肺般的疼痛遍布浑身,尤其是下腹。
自己大概是被空袭过后坍塌的建筑掩埋了……佚名尽力调整着呼吸,他想,不知道子车甫昭怎么样了。
刚想着这人,他就察觉到压在身上的砖石得到松动,随着那些重量的挪动,外界的光也透着缝隙打了进来。
随着周遭越来越明亮,一双冰冷却又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环抱其中。红绳系紧的发辫扫过额间,竟是带着几分温暖。
借着那炫目的光,佚名艰难地看清了自己身体的状况,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好地。而在疼痛根源的下腹处,那骇人的乌色血窟窿里,一根细长的钢筋直直地卡了进去。
他见着的,子车甫昭也都看到了。那人的手微微抽动,随即,一言不发地翻起来什么。
随着失血,佚名的眼前阵阵发花,口鼻间的气息也微弱得几乎叫人难以察觉。他浑身脱力,瘫倒在子车甫昭的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会到了无力回天的感受,没有换命对象,作为佚名的自己,受到如此重伤后只有死路一条。
一片雾蒙的视野里,佚名尽力去捕捉子车甫昭的身影,想,唯一遗憾的,或许只是没有来生。
至于福神的诅咒不知会不会生效,其实他的许愿没有那么诚心,现在可以收回来吗?
他迷迷糊糊地乱想,又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抬坐起来,而头随着重力倒在旁人温热的胸膛。
“佚名…佚名仔……醒醒,别睡…”
他听见子车甫昭断断续续的声音。对方明明离自己很近,那个声音却好像很遥远。
“坚持住…就当陪哥说说话……”
对方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若不是声音仍带着颤抖,几近给人一种温馨的错觉。
佚名瞳孔失焦,有气无力地拽了下子车甫昭的衣服,气若游丝道:“我不怪你……”
子车甫昭望了过来,迷蒙间,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你是、是怎样的人,是坏还是好……我不在乎。”佚名艰难地说,长气出短气入,几乎发出的都是气音。甚至是话到半途,一口腥甜涌上,他咳呛两声,口中吐出大量鲜血。
尽管这样,佚名依旧记起来梁树章先前说过的话。
但,有私欲又如何?只要他能承担,与子车甫昭有关的果是好是坏,根本不重要——子车甫昭对自己好,那他在自己这,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别说,别说了!你体力这么差,多留存着点儿……”子车甫昭用袖口去擦拭佚名嘴边的血,染的满袖通红,“等回家,再跟我仔细说清楚,好不好?”
佚名以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他看着子车甫昭的脸,莫名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样一条巷子里。
巷子很深、很窄、很常见,但那偏偏是一切的因。
亦会是果吗?
佚名不知道。如走马灯般的影像自眼前闪过,太过刺眼,太容易叫人留恋。他不愿再看,便阖上了双眼。
几乎是闭眼的瞬间,困倦席卷而来,眼皮变得好重,身体又好轻,就这样飘在子车甫昭的怀抱里。
“佚名仔,别睡…我求你了……”
感受到怀中一沉,子车甫昭感到一阵没有来的心慌,他紧紧攥紧佚名冰冷的手,将额头贴了上去,声音都染上哽咽。
“我还没说过,我还记得……”
苦咸的眼泪顺着面庞流下,星星点点地落在衣上,流下深刻的痕迹。
子车甫昭从前不屑于哭,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泪水在他眼里,向来都是软弱的代名词。但现在,他好像一直在为这个人流泪。
“佚名仔,我喜欢你,我爱你。别丢下我……”
佚名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好像都在衰竭,但心脏却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扑通扑通地,似是要冲出胸膛。
他睁开眼睛,想笑,还想流泪,丰富又复杂的人类感情将人层层裹挟,暖暖的,甚至连伤口都似乎没那么疼了。
很快,佚名发现这不是错觉,
与此同时,子车甫昭的面上也染了几分欣喜:“有用…疏南风给的换命有用……”
换命?
思维艰难地处理着这层信息,待明白后,他下意识用余光扫视起周围,这才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佚名换命用的族谱,上头还放着一个相机。不知何时,子车甫昭已经替他写下了换命的人选。
佚名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族谱,那里除了八字,只有三个字。
“离宇亭”。
佚名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那已经不再是女孩的手了,取而代之的属于一名青年人。他的身形也不知何时抽长几寸,及腰的头发则相反——变成了乌黑的短发。
而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在以缓慢的速度痊愈。可如果是换命,为什么他没有看到任何记忆?
“这具壳子的命,疏南风改写过,没有姓名、没有八字、没有过去——你的姓名、八字和过去,就是他的。”
大抵是明白了佚名心中所疑,子车甫昭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那本族谱。
那不是走马灯,而是佚名“自己”的回忆。
他的呼吸急促,前些天没仔细看的烟火此刻仿佛于体内炸开,竟是支撑着佚名抬起手,抓住了子车甫昭的衣角。
子车甫昭笑了,眼底的痣同那道泪痕一起扬起。
“一直按照壳子的意愿活,有什么意思?”子车甫昭用指腹擦去身下人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唤他,“佚名仔,离宇亭,亭仔,活下去……”
他说,此后,只为自己而活。
战后,一切恍若新生。
在疏南风的提前安排下,酉安报社集体搬至最近的已解放城市,才得以免受此次灾祸。
原有的城市在战火的摧残下已面目全非,那些曾经的因果便也就此消散。
了却因果、一身轻松的子车甫昭将红色三轮汽车停在路边,照常按了两声车喇叭,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楼层间。
路过有人嗤他,他也当没看见。
紧接着,“滴滴”的电子音响起,子车甫昭掏了掏衣兜,拿出便携式电话,接了起来。
不知里头的人说了什么,他弯起眉眼,低低地笑了两声,说:“没想吵你睡觉…这不是疏南风非要整什么迎新仪式……”
那边又说了什么,他面上笑意加深。
“好啦,快下来吧?让哥看看你呗……”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子车甫昭也不恼,嘴角笑意不减,他一脚蹬着三轮汽车,没骨头似的随意半躺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旁楼道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子车甫昭猛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朝那边走去。
“亭仔。”
不等那人回应,子车甫昭便拉起他的手向外走,走过狭窄楼道,久违艳阳之天的阳光洒在身上,在轮廓处勾勒出薄薄的金边。
佚名短发乌黑,身着红衣,脖子上悬挂着一副相机。他一手拿着一沓纸,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字,另一只手被那人牵着,耳边垂落的红玉耳饰随着步伐摇啊摇,摇啊摇。
透过清晨的白雾,他放松地去感受光芒。
万岁至此,新岁将开,如今是他们的第一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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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一路的追更与陪伴,每一次点开评论,都有种和朋友一起参与了子车亭亭故事的感觉,特别开心,你们的点赞、推荐和评论都是支撑我的动力。
万岁的故事已经完结,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若是有缘,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见。
再次感谢大家!
属下逼我不做人(13)
[就是这样,由于安兹大人走后,吾人怠于管理,所以有很多眷属出逃了,吾人偶尔会出来回收一下逃家的调皮孩子……没想到这样的事被安兹大人遇见了。]
在铃木悟的询问下,恐怖公略显羞赧地解释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或者说这是纳萨里克时有发生的事件之一。
恐怖公的眷属,在铃木悟没有离开纳萨里克时也偶尔会有出逃事件。毕竟是几乎没有知性的虫子,即使恐怖公有天然的威慑在,他也不可能精确地管理到每一只。
麻烦的是,他的眷属都是成群行动的,一但出逃就是一群……
铃木悟看了一眼房间里蠕动,如同黑潮一般的阴影,又很快移开目光。
(第九层没看见蟑螂……该庆幸,蟑螂不会突破...
[就是这样,由于安兹大人走后,吾人怠于管理,所以有很多眷属出逃了,吾人偶尔会出来回收一下逃家的调皮孩子……没想到这样的事被安兹大人遇见了。]
在铃木悟的询问下,恐怖公略显羞赧地解释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或者说这是纳萨里克时有发生的事件之一。
恐怖公的眷属,在铃木悟没有离开纳萨里克时也偶尔会有出逃事件。毕竟是几乎没有知性的虫子,即使恐怖公有天然的威慑在,他也不可能精确地管理到每一只。
麻烦的是,他的眷属都是成群行动的,一但出逃就是一群……
铃木悟看了一眼房间里蠕动,如同黑潮一般的阴影,又很快移开目光。
(第九层没看见蟑螂……该庆幸,蟑螂不会突破有极端环境防御的楼层吗?)
[啊……那可真是,有点麻烦呢。]
铃木悟以前没有过问这样的事件是如何处理的,今天恰好遇上。
[是啊,不听话的孩子总是爱闹出麻烦,不过吾人已经有了可靠的帮手。]
[嗯,已经有了吗?]
[是的,帮手是格兰特以及她的子代。]
恐怖公的声音里有几分雀跃。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铃木悟露出一个微笑,也为以后出来散步不会看到或者踩到蟑螂而高兴。
格兰特的网和子代几乎遍布整个纳萨里克,如果有眷属不小心撞上,她就会告知恐怖公,找到一只,顺藤摸瓜找到一小群就不难了。
[格兰特真是一位大方又温柔的女士……哦,她竟然也来了呀。]
正在由衷对格兰特表达感谢时,恐怖公突然看向了铃木悟身后,触须敏感地抖了抖。
自铃木悟来的通道,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缓缓走,或者说是爬出了一个奇特的怪物。
上半身是年龄约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的人类少妇,身着薄薄的轻纱,身姿曼妙,面容端庄,双眼是非常安详地闭合着的。披着黑色薄纱的模样,只能让人想到最虔诚纯洁的修女。
可是她自小腹以下的身体,却是连接在了漆黑的蜘蛛身上。八只蛛腿都是三米左右的长度,如同尖利的长矛,闪耀着金属的寒光,而且蜘蛛身上的细小绒毛,仔细一看会发现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倒刺。
来者正是纳萨里克的领域守护者格兰特。美丽与丑陋,圣洁与邪恶在她的身上融洽而诡异地结合,她的原型是一种名为络新妇的妖怪,来自铃木悟出生的国家中的古早怪诞传说。
[……安兹大人,好久不见,贵安。]
面前的格兰特并没有张嘴,但相当和缓的声音,直接在铃木悟的脑海中响起,铃木悟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
她双手合拢,优雅地向铃木悟弯腰低头,礼仪与其他NPC不同,更像是修女向神明祷告一样虔诚肃穆——也可能是她的创造者,考虑到格兰特的身形不适合下跪礼仪而做的改动。
[格兰特啊……好久不见,刚才正和恐怖公谈论到你呢。]
铃木悟失去了不死者之躯拥有的敏锐感知,不知道下一刻会遇见谁,但正如此,遇见的每一个NPC对他而言都是惊喜。
主人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以及极其亲和的态度,似乎让格兰特有点受宠若惊,于是更谦卑地低下头颅。
在主人提起恐怖公时,格兰特偏了偏头,尽管眼睛是闭着的,但是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恐怖公。
[哦,吾人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美丽大方的女士的感激,感谢你每次的出手相助,格兰特。]
恐怖公很大方地向格兰特打了个招呼,不看外表,恐怖公的言行举止绝对是充满标准的绅士风度。
铃木悟看到格兰特脸上露出的微笑,就知道恐怖公的言语一定是恰到好处地讨到了女士的欢欣。
难怪格兰特愿意帮忙,这不是挺能言善道的么。
只是有一点……
(因为恐怖公精通的帝王学中,也包含了处世之道么……不,我才不是羡慕魅力什么的,只是觉得他的口才很厉害啦,就是这样。)
铃木悟在内心如此说服自己。
[举手之劳,不必在意。有一只子代告诉我安兹大人大驾光临了……您为何来此呢?]
和恐怖公致意后,格兰特又轻声询问铃木悟。
格兰特的子代,相较于恐怖公根本数不清楚数量地的眷属,要少得多,所以更方便控制。由于格兰特与子代的精神联系,每一只子代都可以当做格兰特的眼睛。
所以铃木悟并不意外自己的行踪被格兰特发现。
[随意地散步,稍微活动一下罢了。]
[原来如此……安兹大人,可否允许吾人与您随行呢?]
恐怖公先是看了一眼恭敬侍立在不远处的茵克莉曼,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主人询问。
他不会多嘴地问为何安兹大人,理应享受多名仆役全心全意侍奉的统治者,出行时身边只有一名女仆随身服侍。那样会显得在质疑茵克莉曼的工作能力,这种行为在纳萨里克无疑是最不可容忍的挑衅行为。
只是……
恐怖公想到了什么,深深地鞠躬,下意识用更低的姿态掩饰内心的活动,即使主人是不能识别他现在的表情的。
[那你的眷属……?]
铃木悟没有想太多,以为是恐怖公时隔太久看到自己,一时舍不得和自己分开。
[请不用担心,因为有格兰特的慷慨帮助,已经不剩几只,很快就能解决了,是吧,格兰特?]
恐怖公早就预料到了对铃木悟的顾虑,将目光转向格兰特。
[……是的。]
格兰特又看了一眼恐怖公,然后才轻声给出了肯定答案。
[那好吧,你就和我一起走走吧,格兰特呢,要一起吗?]
看格兰特也没有想走的样子,铃木悟顺势询问。
[能够随侍您身侧,是我的荣幸。]
格兰特顿了顿,向铃木悟优雅地行礼道谢,温柔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咧开的红润嘴唇中,隐约露出一颗尖牙。
格兰特的网和子代都在她掌握之中,是她的眼睛,至于她本身不管在何处都可以监视到领域的状况。
恐怖公平时都只待在暗室里,在纳萨里克没有入侵者,或者没有指定任务时,他与格兰特真的挺无聊的。
所以,这两位NPC才能没什么负担地请求跟随主人出行。
像他们这样的领域守护者,其实在纳萨里克没有入侵者的时候,真的很少能发挥作用。
于是散步的队伍多了两位,铃木悟走在最前方,格兰特和恐怖公走在后方两侧,两位迁就着人类缓慢的步伐,保持恭敬又不疏远的恰当距离。
茵克莉曼落在了队伍最后,竟然没有一点怨言,只是目光牢牢锁定主人的背影,安静地听着主人与两位守护者大人的闲聊。
[最近还是增加了不少的工作吧,感觉累吗?]
[事实上,恰恰相反。虽然雅儿贝德大人说过要全面戒严,纳萨里克的工作量会不可避免的增多……部分同伴工作忙,但是也有如同吾人一样清闲的。]
恐怖公非常地诚实地回答了,说到清闲时,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偏偏他身旁格兰特,还感同身受,十分理解地点点头
(这不是挺好的吗?)
铃木悟很想这样反问,可是他明白,恐怖公这种思想在纳萨里克才是最正常最常见的。
铃木悟不止一次听到部分NPC的失落抱怨……让他想到那个世界中,失业在家的焦虑社会人。
[如果可以,真想多抢到一点工作啊……哦,吾人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哦,只是羡慕那些被器重的同伴呀。]
恐怖公竟然还叹了一口气。
[没错……衷心希望您能指派给我更多的工作,给予更多仁慈。]
格兰特也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明明她上半身是少妇的模样,但此刻却像是生怕被拒绝,企图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只要铃木悟表现出一点不高兴,就会立马不安地认错。
(这条员工建议需要被采纳吗……公平地分配工作……可又不是分发奖金啦!想尽办法给他们施加工作,真的不是黑心企业行为吗?)
铃木悟有点苦恼。
[……我只能把每一份工作,分给最合适的人选……]
铃木悟绞尽脑汁,才说出一番模糊的话,但是看到格兰特有些黯然地低头,他又赶紧补充道:
[不过我会留意的,会有你们用武之地的时候。]
两位守护者的情绪因为主人的,肉眼可见地高涨了一些。
[感谢您的仁慈。]
两位NPC只是得到了这个不算保证的保证,就很心满意足地诚恳道谢了。
铃木悟再一次深刻意识到,管理者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管理着思维与上司迥异的下属。
(《成功的管理者》,《好上司的100个法则》……看来类似的书我还需要多精进学习啊,有时间再去图书馆拿点吧。)
……
走过一道通往地面的楼梯,就可以去往入口殿堂。
在铃木悟刚走出地下楼梯时,一道身影就突兀地闪现在他不远处。
说是闪现,是因为铃木悟目前根本无法看清来者的行动轨迹。
[安兹大人!]
铃木悟还没有反应过来,恐怖公和格兰特就已经失态的惊叫出声,如临大敌,一左一右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铃木悟身前,摆出攻击应敌的姿态。
隐藏在暗处的暗杀虫,比两位守护者反应更快,毫不迟疑地出现在主人周围,形成严密的保护圈。
连茵克莉曼,在最初的茫然后,也想到了什么,慌忙地站在了主人身后,十分警惕。
因为NPC与魔物们的动作,那道身影似乎犹豫了一下,停下了继续靠近,想扑过来的举动。
(怎么回事?)
铃木悟第一反应,就是有强敌埋伏在这里准备暗杀他。
但很快,铃木悟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如果有入侵者,刚才走过的纳萨里克第一层,绝对不会是如此风平浪静。更何况纳萨里克的地表上,现在的方圆百里内都有数不清的魔物巡逻队日夜执勤。妮古蕾德的监视网也时刻监视着纳萨里克中的所有变动。
虽然纳萨里克的防务在他走后有所懈怠,但毕竟是雅儿贝德在同伴们原有安排上亲手布置的,决不至于疏散到能让谁悄无声息潜入而不触犯到警报——这一点铃木悟还是很有自信的。
袭击者并没有攻击他,只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NPC们只是摆出攻击姿态但是没有真正出手……
[卢贝多?]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
被NPC们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铃木悟无法清晰地看到不速之客的身影,于是他试探地呼唤。
被众多魔物警戒着的突袭者,在喧哗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声呼唤,她耳尖动了动,准确地朝着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人类投来猩红的目光。
外表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皮肤如同上了釉的瓷器一样洁白,乌黑顺直的头发堪堪及肩,面容精致得如摆在橱窗里的高级人偶,虹膜是鲜血的颜色,空洞,麻木,如没有感情的人偶娃娃的眼睛一样。
少女身着红色的及膝连衣裙,纤细白皙的小臂和小腿都暴露在外,连同脖颈都被漆黑的,似乎是断裂的锁链牢牢束缚住。
只是,她腰部有一对漆黑的羽翼。还有和她的姐姐一模一样的兽瞳,都昭示着美丽少女的非人身份。
这是一只真正的恶魔。
一个从外表上看,没有成年的少女恶魔。但给人感觉,更像是一只被紧紧束缚住的,毫无理智的暴戾凶兽。
[安兹大人——!]
又有一声拔高的惊叫传来,普鲁漆耐拉,滑稽的小丑惊慌失措地从卢贝多身后方向出现,看起来是追着卢贝多来这里的,本来尖利的嗓音因为恐惧都在发抖。
[都,都是在下的错,在下没有拦下她……请,请离卢贝多大人远一点,卢贝多大人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他的恐惧绝不是与卢贝多为敌,而是害怕无法在卢贝多手中护住主人。
如果卢贝多失控了,在场所有仆役都不是卢贝多的对手。
[可恶,这个时候偏偏没有谁会传送,夏提亚大人也不在……你们——拖住卢贝多大人,在下立刻……]
普鲁漆耐拉毕竟是迪米乌哥斯的副官,看到铃木悟暂且安然无恙后,立刻冷静地开始指挥有些混乱的现场。
[我没事——不要攻击卢贝多,千万不要对她释放杀气和敌意!]
铃木悟见普鲁漆耐拉明显是要呼唤更多人手,或者联系楼层守护者的样子,急忙高声喝止。
[她没有想对我怎样——普鲁漆耐拉,绝对不要呼唤更多仆役过来,不能刺激卢贝多!]
铃木悟刚下意识往前走一步,就被身后的茵克莉曼死死拽住手臂拉了回去,八肢刀暗杀虫也不安地躁动了一瞬,对他的保护圈又收缩了一层。
[可,可是……]
普鲁漆耐拉的动作僵住了,预备message的手抬起又放下。
[这是命令!妮古蕾德,如果你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先不要告诉雅儿贝德他们。]
纳萨里克的NPC,如果看见这副对峙的场景,事关自己的安危,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忍不住对卢贝多释放敌意和杀意吧,即使是有控制权的雅儿贝德也一样,这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事。
由翠玉录亲自撰写的,《卢贝多使用说明》第一条:
除有卢贝多有控制权之外的人员,一定不要试图主动攻击卢贝多,或对卢贝多释放明显的敌意,以免触发卢贝多的自卫模式。
附:卢贝多在没有消灭掉她认定的威胁前,是不会住手的,所以……后果自负哦。
有这样一个反面案例:最爱挑战规则的路西法,在翠玉录告知卢贝多的有关事项后,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态,故意去招惹了卢贝多……
然后就没有以后了,铃木悟难得看见爱捣蛋的问题儿童有对谁绕道走的时候。
他非常怀疑这是翠玉录对路西法的报复……针对路西法故意让格雷姆失控,从而攻击包括翠玉录在内的成员的事件的报复。
总之,越多人卷进来,为铃木悟的安危而紧张……最后就越是难以收场。
结果无非分为两种:一是卢贝多因为针对她的众多恶意,在收到强制指令前率先进入无法停止的狂暴自卫模式。
二是卢贝多在暴动前,接收到雅儿贝德的休眠指令而停止一切行动。
铃木悟不想去赌走向会是哪一种,卢贝多的创造者翠玉录,也无法清楚地衡量触动自卫模式的阈值,这也是卢贝多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铃木悟在这一刻理智得可怕,声音也非常平静,即使是对着不存在于这里的妮古蕾德说话,也充满着笃定从容的意味。
这一刻,NPC们又从人类外形的主人身上,看见了昔日统治者的威严,以及不可违抗的王者气场。
[……是。]
普鲁漆耐拉最终顺从地低下头。
有了普鲁漆耐拉最先收手,其余NPC以及暗杀虫,也遵照命令,收起攻击姿态。
刚才因为NPC与魔物下意识释放的敌意,有些躁动的卢贝多,在铃木悟下令后显然平静了一点。
[恐怖公,格兰特,你们先让开一下……]
两位NPC极不情愿,但还是依言从铃木悟身前让开,只是依旧对卢贝多保持高度警惕。
铃木悟知道,虽然NPC们现在遵守命令,但如果卢贝多有什么异动,他们是不惜违抗命令也要强行对卢贝多出手的。
武力解决,绝对是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如果在敌人入侵前,纳萨里克内部先来一场内战,那也太荒唐了吧。
拦在铃木悟周围的阻碍消失了,因为感受到敌意,又察觉敌意来自不可主动攻击的同伴,原本有些犹豫,停在铃木悟不远处的卢贝多终于能继续她的行动。
卢贝多的眼睛牢牢锁定铃木悟,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无视了紧张的同伴……只要没有攻击她或者命令她,卢贝多对任何NPC都是视为空气的态度。
最终,卢贝多停在铃木悟身前,距离不过一臂,没有下一步动作,血红色的眼睛仔细地看着这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类,目光一寸寸扫过,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评估。
这个危险的距离,让茵克莉曼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与那双没有丝毫活物感情,又似乎时刻翻涌着邪恶与血腥的眼睛对视,铃木悟原本有点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让卢贝多平静下来的办法……也可以顺便验证一下之前的猜想么?)
他率先慢慢抬起手,试探性地朝卢贝多的头顶探去。
铃木悟摸了摸下卢贝多的头,但是与对待其他NPC不同的是,他的手法更像是给大型猛兽顺毛。
[安兹大人!]
茵克莉曼低呼一声。
[她现在不会攻击我……不要大声吓着她,你们也都别过来。]
铃木悟看见卢贝多先是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后退,但是又忍住了,没有反抗他的触碰,歪着头看着他。
在人类的手掌触碰到她的头时,卢贝多眯起了眼睛,鼻子靠近铃木悟的手肘处,像小动物一样嗅闻起来,湿热的呼吸让铃木悟裸露的一小块皮肤有点痒。
[放轻松,乖孩子……]
铃木悟有种在给大型犬顺毛的错觉……他想起了翠玉录家的狗……似乎是叫刻耳柏洛斯?
铃木悟也没有阻止卢贝多如同小狗一样的嗅闻。
卢贝多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露出极其安心舒适的神情,周身可怕的压迫性气质也收敛了一点。
攻略正确!
(最终实验一下,结果还真的是这样。)
即使是理智与设定各有不同,纳萨里克的NPC和魔物也不会因为自己肉体的改变,就降低忠诚度或判定为陌生阵营,判定身份更像是依据灵魂或者气息。
如果没有亲眼所见之前遇见的NPC的反应和态度,铃木悟是绝对不会冒险试验的,能主动伸手,是因为他根据之前的观察,心底已经对结果有了很大的把握。
不过,结论再一次被证实,铃木悟到底是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翠玉录桑啊,你的奇怪的癖好,好像又暴露了一个哦?)
按照记忆中,翠玉录安抚被惊吓到的狗狗的手法,铃木悟继续摩挲卢贝多的头顶,内心狠狠吐槽:
(可这是你的女儿啊,不是说要养孩子一样养自己的NPC么!再怎么喜欢狗,这样设定也太过分了吧?你创造NPC时在想什么啊!)
不要把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添加到孩子的性格里啊!
眼前美丽少女的身姿,莫名和那条半人高,健壮却爱撒娇的金毛大狗重合起来,铃木悟赶紧甩掉这种荒谬的联想。
余光看见卢贝多身上的沉重锁链,铃木悟感觉也有一点陌生的沉甸甸重量压在心上。
卢贝多,纳萨里克的战力天花板。她是研究狂人翠玉录机缘巧合之下,钻了系统漏洞做出来的,天生比其他NPC具有不稳定性,有失控风险。
所以她一诞生,就被翠玉录和天目一箇联手制作的锁链束缚住。平时会因为指令,强制进入相对无害的休眠状态,只有要她战斗才会唤醒。
而且,在她的制作上,翠玉录采用了比较极端的方式——几乎所有的潜能,技能点,和资料量都用于了战斗。
卢贝多完全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与此相反的是……卢贝多的心智有严重缺陷——这是铃木悟穿越后,看见“活过来”的卢贝多后发现的。
智力水平低下,语言功能都没有,也不具备其余NPC会有的学习能力,只能听懂简单的指令,也只听从掌握控制权的人的指令。
与其说她是一个NPC,不如说,她是翠玉录最满意的专属人形武器。
以前,不死者之王可以为了纳萨里克的利益命令卢贝多,但是现在,看见卢贝多茫然空洞的眼神,纤细四肢上的锁链……铃木悟心情有点沉重,还有一点久违的怜惜。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天生残缺的孩子。
由于想到了以前的回忆,铃木悟双眼放空,顺毛……摸头的动作慢了下来,还有停止的趋势。
卢贝多眨了一下眼,然后主动抓住铃木悟下滑的手,继续放在自己的头顶,然后蹭了蹭。
[嗯……乖孩子……]
铃木悟发出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叹息,然后继续揉了揉卢贝多的小脑袋。
[竟然……不愧是安兹大人,连这种状态下的卢贝多大人都可以驯服!]
恐怖公见主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危机,惊叹连连。
[哦哦……这,这简直是……]
能言善道的小丑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驯服……
铃木悟本能地感到一点不悦,眉毛皱起,他现在不太喜欢这个词用来形容在卢贝多。
[卢贝多和你们是一样的,我相信着翠玉录桑创造她的用意,信任卢贝多如同信任你们……所以不用对她有那么大敌意和提防。]
[卢贝多大人这几年……状态不太好,有几次失控的状况。]
普鲁漆耐拉小声地解释。
[失控是指?]
[卢贝多大人从休眠之地出走,在纳萨里克漫无目的的行走,几次雅儿贝德大人命令她回去时,她都表现出了抗拒……大家有点担心这是卢贝多大人完全失控的前兆,所以……]
(为什么会这样?)
铃木悟不明白卢贝多的目的,他待在纳萨里克的时候,卢贝多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往自恋一点的方向猜测……卢贝多难道是在找我吗?唔……还是不要那么自信为好。)
卢贝多的第一设定,就是绝对听从控制者的命令,出现抗拒指令的情况,本就是一种反常。虽然只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出走,然后抗拒回归休眠……但是卢贝多本来就是天生携带不稳定bug的NPC,就算有一点异动也值得引起重视。
难怪之前自己提出卢贝多巡逻时,雅儿贝德会那样担心,原来还有这样的前因。
[……虽然如此,但她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对纳萨里克成员的攻击性吧?那就不用这样警惕防备。]
铃木悟环视四周,看见NPC们都不那么紧张了,于是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被讨论的卢贝多,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本能朝普鲁漆耐拉看了一眼,但很快不感兴趣地扭过头。少女的眼睛微微眯起,小幅度地蹭着人类的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像家猫一样,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是,一切听从安兹大人的命令。]
将卢贝多的反应尽收眼底,所有NPC都非常地恭敬回答,心悦诚服。
[普鲁漆耐拉,从外面回来……你是要去找迪米乌哥斯汇报工作吗?]
[在下收到迪米乌哥斯大人的指令,先回来待命……可是不久前,大人似乎有点事情没处理,说让在下先等他一会儿。噢,在下就是回来时,被卢贝多大人拦下仔细检查了,真是吓了一跳呢!也许在下身上沾染了外界的污秽气息,所以让卢贝多大人……有些躁动了,这都是在下的错!]
小丑夸张地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懊恼离开外界工作场地时,因为急于回到纳萨里克而没有好好清洗一下身体。
铃木悟明白了,原本因为遇到沾染陌生气息的普鲁漆耐拉,有些不确定态度的卢贝多,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陌生气息],最终还是有点躁动了。
于是尽职尽责地挡在他面前检查。
[因为铃木大人回来后,卢贝多大人已经没有过出现失控状况,所以吾人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恐怖公认为,正常情况下,卢贝多大人和纳萨里克任何同伴一样,不可能不忠于主人的。
即使雅儿贝德大人做了后手准备,但也只是以防万一,谨慎行事罢了,她内心也是相信无上至尊们的造物不可能是因为主人外表改变,就改变忠义的肤浅家伙。
[而且大人执意去地表……想必一定是有吾人不可干涉,不方便说明的深层理由,吾人不敢阻止您的任何决意。]
恐怖公最后也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最后是有惊无险,即使是有点狂躁的卢贝多大人,面对主人也只是迷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和他们一样,分辨出了皮囊下应该效忠的灵魂。
[这,这样啊……]
铃木悟有点心虚。
他把防务都交给了雅儿贝德后,就放心地没有多问了,他只是说,让卢贝多加入巡逻,但他不知道卢贝多具体在哪里巡逻——他原以为是在纳萨里克深处的。
铃木悟今天确实有看工作报告……但这不代表,他的工作能力已经突飞猛进,普通的智商能理解那一大摞密密麻麻的计划书。
雅儿贝德给他的一大摞文件,他还是只能挑着能看懂的看一下。
[请问安兹大人这是要……?]
[我真的只是想去地表散步啦……]
……
由于没有收到迪米乌哥斯下一步指示,并不着急工作,普鲁漆耐拉最后也请求随侍在许久未见的主人身边。
走过楼梯,穿过灵庙大门,就来到了纳萨里克的地表庭院。
卢贝多如同小尾巴一样紧跟着铃木悟,亦步亦趋,连茵克莉曼的位置都挤掉了,又让铃木悟产生了被大狗黏住的错觉。
庭院里不仅有四座小灵庙,还有树满墓碑的目的,精美的雕像,修剪得宜的树木。
虽然整体氛围是诡异恐怖,古老庄严,但不可否认,纳萨里克的庭院极具艺术性,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阴森的气氛改善了很多。
虽然是大坟墓,但是空气中完全没有一点腐朽的气味,非常清新干净,这种奢侈的高质量空气,铃木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身形单薄的青年在下属不理解的目光中,慢慢走出建筑物造成的阴凉区域,将手小心翼翼地伸到阳光照射的地方。
他的皮肤很白,手腕处因为瘦削而露出的皮下青色血管,在光的照射下更明显了,看上去极为脆弱。
(好温暖……)
铃木悟缓缓睁大眼睛,压抑住在下属面前丢脸地大声惊叹的欲望。
不是火焰一样的灼烧温度,也不是触碰到热水一样的感受。
非常温柔,要细心感受才会体会到的自然温暖。
铃木悟沉浸在新奇的体验中,手掌缓慢做出抓握动作,然后又舒展开。
铃木悟还是卑微的下层社畜时,生活的地区不可能见到真正的阳光,天上只有人造光源散发着光与热。
只有最上流的贵族财阀们占据的生态园,才会奢侈地花费大价钱过滤清洁一整片区域的空气,把阳光牢牢所在贵族的天堂里……铃木悟从来没有资格进入,就算是当上了部长那几年,他也只是身价高一点的平民社畜罢了。
在这个世界成为不死者后,不死者的感知与有肉体的种族不同,无论触碰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纱。
世界之王,从来都无法真正享受几乎每一个土著都习以为常的阳光浴。
发呆了一会儿,铃木悟才察觉自己的动作很傻,于是他故作镇定,慢慢地走入阳光照射的地带。
全身都被温暖的阳光包围了。
新鲜的空气,从没有体验过的阳光……
对铃木悟来说,有着两样东西,散步就是难得的享受了。
铃木悟故意挑着阳光照射的地方,在足够宽敞的广场,庭院里一圈一圈地慢慢走,很认真地散步,偶尔抬头看看没有一丝污染的蔚蓝天空。
主人那种不被遮掩的,如同孩童一样快乐满足情绪,清晰地被每一个观察他的NPC察觉,但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今天的阳光实在有些过于灿烂,铃木悟很快就走出一点薄汗,但他乐此不疲,脸颊因为阳光照射浮现一层红晕,看起来倒是健康了很多。
[铃木大人,您已经行走了很长时间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最后,茵克莉曼见主人因为体力消耗,都有些微微喘气了,忍不住轻声提议。
其余NPC因为茵克莉曼的称呼,齐刷刷地看向她。
[好吧,嗯……]
没有椅子。
铃木悟环顾四周,思考要不要在低矮一点的墓碑上坐一会儿。
格兰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吐丝,双手的动作几乎形成残影,铃木悟只是转身的时间,他后方的两棵老树间,就形成了一张柔软的大型白丝吊床。
[只是粗糙之作……请安兹大人不要嫌弃。但再怎样也比冰冷的石头要好,请安兹大人保重身体。]
格兰特还像害怕主人不满意一样,低声恳求,似乎有点羞惭。
[粗糙么……我觉得非常不错哦。]
铃木悟摸了摸吊床,是非常柔软丝滑的质感,手掌往下压能感受到明显的韧性和弹性。
格兰特在纳萨里克布置的网,都是颜色鲜艳的,当然也附加有可怕的毒素和粘性。
唯有这一个临时织物,无害得如同高级的婴儿摇篮。
[真好,也许以后可以躺着晒太阳了,谢谢你了,格兰特。]
铃木悟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双脚离地,感觉有点像在荡秋千。
格兰特在同伴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谦卑地低下头,笑容柔和。
铃木悟本来想让NPC们也坐下休息,但是恐怖公坚持说没有仆役与主人平起平坐的道理,于是只好放弃了。
想起刚才NPC们的疑惑表现,铃木悟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真名,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片地赞叹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是铃木大人……人类时期的名字吗?]
[……是的。]
铃木悟感觉普鲁漆耐拉的言辞哪里有些不对,但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
[啊~得知了铃木大人的真名,在下今天的幸福感又增加了呢,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小丑捧着心口,声音激动,要不是知道他是惯于滑稽表演,谁都会以为他下一刻要拿出手绢擦眼泪了。
[幸福什么的……一直好像都听到普鲁漆耐拉挂在嘴边啊。普鲁漆耐拉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铃木悟的确是听说过,普鲁漆耐拉一直声称要为所有人寻求到幸福。
当然,这个所有人似乎只限于纳萨里克的成员。
被铃木悟询问,普鲁漆耐拉似乎愣住了,一时没有开口。
[不能说么……?不想说就算了吧。]
(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啦……)
[哦,失礼了,在下只是惊讶于铃木大人如此仁慈地关心我……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哦。]
普鲁漆耐拉先是道歉,然后开心地宣扬自己的理念:
[以前,我是想看到乌尔贝特大人得到最甜蜜的幸福。但是,乌尔贝特大人离开之后,我希望乌尔贝特大人的第一杰作,也就是温柔的迪米乌哥斯大人能得到幸福哦~]
[乌尔贝特桑,迪米乌哥斯么,唔,这个……]
铃木悟含糊地支吾一声,面露纠结之色。
这两位,似乎都不是想要他人为自己操心的类型啊。
[哦哦,当然,在下也希望您,我的主人,我也是衷心希望您能获得幸福的~]
善于观察的小丑发现主人的表情变化后,又忙不迭地补充道,夸张却并不显得谄媚。
[欸?]
铃木悟没想到他还能提到自己。
[唔嗯,迪米乌哥斯和我……]
[没错,没错——!其实,在下已经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铃木大人接受了迪米乌哥斯大人的爱,两位大人就可以同时获得幸福哦!]
一边说,普鲁漆耐拉还在空中兴奋地挥舞双手:
[而我,在下最终也会感到无比幸福的!]
铃木悟向后支持身体的手一滑,差点从吊床上摔下去,表情错愕:
(……啥呀?!)
所有NPC,以及隐藏的暗杀虫,都看着小丑兴奋地手舞足蹈,旁若无人地陷入自己的兴奋幻想中:
[太棒了,那真是再美好不过的光景~我永远坚定地支持迪米乌哥斯大人!他绝对是最适合侍奉陪伴在您身侧之人,迪米乌哥斯大人帅气,温柔,强大,睿智,优雅,仁慈,善良,……]
(等等,前面的赞美就算了,善良真的是迪米乌哥斯会有的品质吗?)
完全是闭着眼睛吹嘘的吧……不知情的人听到这番话,或许会认为迪米乌哥斯是一个天使。
铃木悟很想打断普鲁漆耐拉似乎无止境地称赞,但有一位抢先了。
恐怖公冷不丁地发声:
[啊呀啊呀,普鲁漆耐拉,你是不是有些太过激动了呢?屡次打断铃木大人,自说自话可是相当失礼的行为啊。]
恐怖公的身高是远不及普鲁漆耐拉的,可是当他沉声警告时,散发的赫人压迫感却让小丑瞬间从忘乎所以的状态中清醒。
格兰特与茵克莉曼也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普鲁漆耐拉。
[……这,是我太失礼了,十分抱歉,铃木大人。]
小丑紧张地向主人忏悔自己的失礼。
[……无妨,原本就是我主动询问你想法,你只是畅所欲言罢了。]
铃木悟摆摆手,表示不在乎,为了掩饰刚才险些的失态,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现在是我……嗯,我们的休闲时间,把现在当做随意的聊天也没关系,我不会怪罪你们说了什么话,也不会太介意你们的举止。]
[感谢您的通情达理。]
所有NPC都齐声感激。
[可是,刚才的话,吾人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恐怖公收起刚才的强悍气魄后,却继续把头部朝向普鲁漆耐拉:
[雅儿贝德大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吧?]
[哦呀,莫非你是那边的人呀?可我是迪米乌哥斯大人的副官,雅儿贝德大人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才是?]
[非也非也,吾人是中立派的。可是,还是希望安兹大人的继承人是正室所出呀。]
[继承人……那么,你还是倾向于正室为女性……可子嗣的话,安兹大人希望要多少就会有多少吧,根本不足以成为问题。在下坚持认为,迪米乌哥斯大人才是最适合的那位。]
铃木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刚才本意是阻止争吵的行为,反而让两位NPC的关注点继续拐向了始料未及的方向。
这才叫后悔莫及。
[其实……安多玛也很可爱……]
最后格兰特也忍不住小声发表意见了。
你们简直够了啊!
铃木悟又感觉胃部产生了疼痛感……当然他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他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疾病。
(与其八卦我和谁在一起,不如你们自己先关系一下自己的对象如何?)
铃木悟很想这样说,以前他在内的单身联盟的成员,无数次被戏谑地询问感情问题,他们都是这样嘴硬地回击的。
出于恼羞成怒的情绪,他甚至想给这几位孩子头上都来一记手刀,制止他们越来越天马行空的辩论。
暗杀虫在这个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潜伏在阴影里装死似的。
卢贝多依旧面无表情,眼神茫然,只是她看了看争论得正欢的三位同伴,又看看表情纠结的主人……她歪了歪脑袋,又磨蹭到铃木悟身边,抓住主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
——————
neko:没有官方立绘,所以我流了两个原著角色,不知道大家接受度如何,看情况考虑给她们加点戏。
因为拖更了几天,一会儿还会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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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记者帕欧采访了子车甫昭身边人的,根据所述回忆以及对话绘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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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画了60P风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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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主】借万岁 18
民国,内含私设,子车甫昭x白苑(佚名)
本文含非/自/愿/情/节,但结局纯爱HE
一句话简介:子车甫昭准备向白苑借寿,在此之前,他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方。
佚名没由来地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难道是昨日没有休息好……他将手放在胸膛顺了顺,呼出一口气,又重新推着红色三轮汽车向前走。
他方才已经成功地取到了照片,望着那张纸上映出的两个身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子车甫昭的这张脸,佚名再熟悉不过,去掉红符的脸少了几分距离感,让那张脸上挂着的几分笑意都更加清晰。
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佚名只觉得分外陌生。
微卷的头发,黝黑的瞳孔,这些都是他身上的东西,却不曾真的属于佚名。倒不如说,佚...
民国,内含私设,子车甫昭x白苑(佚名)
本文含非/自/愿/情/节,但结局纯爱HE
一句话简介:子车甫昭准备向白苑借寿,在此之前,他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方。
佚名没由来地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难道是昨日没有休息好……他将手放在胸膛顺了顺,呼出一口气,又重新推着红色三轮汽车向前走。
他方才已经成功地取到了照片,望着那张纸上映出的两个身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子车甫昭的这张脸,佚名再熟悉不过,去掉红符的脸少了几分距离感,让那张脸上挂着的几分笑意都更加清晰。
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佚名只觉得分外陌生。
微卷的头发,黝黑的瞳孔,这些都是他身上的东西,却不曾真的属于佚名。倒不如说,佚名从一出生下来便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他只是一具空白的躯壳,直到父母抄来第一个姓名与八字——是个富家千金,名字是路融画。
彼时的她还有个兄长,叫路融书。只不过后来也被家族中的成员替代了。
“扮演”路融书的那个同族年龄比自己大,再加上当时身份是兄妹,对方在相处模式上带了几分管束与掌控。让佚名很是反感。
虽然讨厌,但佚名一直记得对方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那时的“路融书”将她带到路家父母看不见的地方,说:“妹妹,那些人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家人,他们的故事不属于我们,因果也是。只有我是你的亲人。”
他们只是书而已,你会对一本书产生别样的感情吗?
佚名从回忆中抽身,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将照片夹在族谱中,卷着放进口袋,但并不打算就这么回杂戏班子。他此行的目的地还有一个——窥灵报社。
现在外面世道乱,局部战争频发,人们自顾不暇,杂戏班子也只会越来越难以生存。倒不如按照一开始的人生轨迹,去报社找一份文职工作更加安全稳定。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叫子车甫昭一起过来…佚名想到这里时有些心虚,那家伙认得几个字吗……
至于为什么是窥灵报社。佚名想起先前看见的酉安画报报道,总觉得里面的人不太靠谱,八字都能随便往外写。
他不知不觉走到窥灵报社门口,见那里站着一位兔唇少女,上前便想说明来意。
还没等佚名开口,门口的人一见他就如临大敌,二话不说转身跑了进去。
佚名:“?”
很快,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佚名转过头。这次从报社里出来的换了个人。对方个子不高,脸颊写着一道符文,脑后扎着个麻花辫,一身长褂,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先生,今日休憩,请回吧?”
佚名有些错愕,他刚刚还见着门口有人呢:“您是?”
“我是窥灵报社的社长,连珺之。”对方笑眯眯地说,也没有邀请他进去坐的意思,“都这么多次了,麻烦你回头转告疏南风,别再来找事儿了。”
疏南风?佚名越听越不对劲,皱起眉头:“什么疏南风?我不是……”
连珺之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不需要骗我,我记得那个东西。先前来找事儿的人也戴了。”
佚名一愣,低头看向连珺之指着的东西——子车甫昭昨晚送他的那枚铜币。
“……”佚名沉默一瞬,“他做什么了?”
“你们不知道?”连珺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在报社门前支了个棚子捉麻雀,说这叫‘门前捉雀’,祝我们早日倒闭呢。”
佚名面上一抽,忽然觉得脖子上的铜币在发烫。
见他脸色铁青,连珺之依旧没打算放过他,还在念叨着:“要不怎么说酉安画报没人看,你们什么人都敢收呢……”
“那你真是误会了,他可不是酉安画报的人。”
兀地,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连珺之的话语。
佚名闻声回过头去,只见来者是一个白发男人,与发色相反,他看起来十分年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是少见的红瞳。
连珺之一见这人,立刻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疏南风吗,您这怎么舍得亲自光临寒舍?不怕脏了您画报的名声?”
被称作疏南风的人咧起嘴笑了,牵动着下唇边上的痣也跟着扬起:“没有,应当是我们酉安画报要借一借您的名声才是。”
虽听起来是寒暄,但怎么有股火药味……佚名总觉得这两人看起来不太好惹,默默地向远处挪了两步。
连珺之没接这个话茬,似乎是在等对方进入主题。
白发男人也不客套,他眯着眼睛,直截了当地叫对方名字:“连珺之,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死?”
连珺之听了这话竟也不恼,反而点点头:“这不是正在尝试吗?这么急做什么……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画报上。据我所知,酉安画报日销量又没比过窥灵呢……”
他言语一顿,又指了指佚名:“带上你的‘雇佣杀手’,请回吧?”
说着,也不给人反应时间,这位窥灵报社社长便径直走回屋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佚名莫名其妙被人当做酉安画报派来找茬的,直到被人“请走”都没法解释,脸色一时阴沉得不行。
“你好呀。”和他不同,疏南风看起来却很高兴,笑着和人打招呼,“第一次见面,我是酉安画报的主编疏南风。”
“......你好,我是白苑。”佚名本想转身就走,又不想薄了人面子,只得顺着对方的话说。
“被窥灵拒绝了,要不要考虑我们酉安画报?”
人还站在窥灵报社门口,这对家主编就已经公然开始招人了。佚名眉心一跳,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疏南风对于这个回答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是子车甫昭跟你说了什么?”
佚名没好说是自己觉着不靠谱,反手把子车甫昭卖了:“嗯,他说报社都是吃人的怪物。”
“是吗?”疏南风低低地笑了出来,竟也没有否认,“但是……你应该不怕这个吧?”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年轻学生,盯着对方眼下的两颗痣,说:“你不是那个家族的人吗?”
佚名瞳孔一缩,错愕地对上那双红色眼睛,又觉得胸口开始发烫。
白发男人仍是弯着眉眼,见佚名这个神情,语气也带上安抚:“不过,现在不想来也没关系,什么时候想通了,我随时欢迎……嗯……考虑到换命的情况,你到时候可以拿着这个来找我。”
佚名来不及收回震惊的神情,眨了眨眼睛,望向疏南风递过来的东西——一个镜片。
准确来说,是飞行员用帽子上的护目镜。
联想到什么,佚名忽然心头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荒唐感:“这是……”
“这是‘廖惜禄’的东西,你应该看了昨天的酉安画报。”疏南风将那枚镜片递到年轻学生的手心,“……你很快就会用到的。”
“什么意思?”佚名强行压下想去摸口袋里族谱的冲动,蹙紧眉头。
佚名一般不到不得已,不会轻易换命,那需要重新适应很多东西。而他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
莫非廖惜禄的八字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前的酉安画报主编显然不是普通人,或许根本不是“人”。就佚名一直隐瞒着的身份一瞬间被看穿这点来看,显然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你会知道的。”好在疏南风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放心,子车甫昭昨天跟我说过,让我特别关照你……”
他说着,伸出手指着佚名脖间挂着的铜币,眯起眼睛:“不过,他现在好像有些麻烦呢。”
佚名本能地抓住胸口处的铜币,早上开始便一直隐隐约约的刺痛再次传来,似是警醒,给他不好的预感。现在更是在白发男人的言语间达到顶峰。
“抱歉,我得回去了……告辞。”佚名脸色有些苍白,他向疏南风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红色三轮汽车。
疏南风并没有阻拦他,擦肩而过时,佚名听见那主编温和又笃定的声音。
“期待你的入职,佚名。”
【子车主】发情期问候2
注 注意!!!本篇为子车甫昭x男主!!!
有妖化部分!!!小心入内!!!
子车猫x佚名狐狸!!!!【佚名发情期】!!!!!可以接受走起!!!!
烦躁。
离宇亭甩着尾巴,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立起来,又压下去。
“哟,佚名,怎么了这是,看着心情不大好噢。”一边,没脸没皮的子车甫昭却是凑上了前来,乐呵乐呵地揉着人的尾巴,逆着扒拉那柔顺的皮毛。
“滚远点,子车甫昭,别逼我扇你。”狐妖龇了龇牙,那毛茸茸的尾巴用力地甩开子车甫昭,别到了另一边去。
猫妖挑起了眉,猫耳朵动了动,马上又支棱了起来。
“哟?这是发情期了?...
注 注意!!!本篇为子车甫昭x男主!!!
有妖化部分!!!小心入内!!!
子车猫x佚名狐狸!!!!【佚名发情期】!!!!!可以接受走起!!!!
烦躁。
离宇亭甩着尾巴,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立起来,又压下去。
“哟,佚名,怎么了这是,看着心情不大好噢。”一边,没脸没皮的子车甫昭却是凑上了前来,乐呵乐呵地揉着人的尾巴,逆着扒拉那柔顺的皮毛。
“滚远点,子车甫昭,别逼我扇你。”狐妖龇了龇牙,那毛茸茸的尾巴用力地甩开子车甫昭,别到了另一边去。
猫妖挑起了眉,猫耳朵动了动,马上又支棱了起来。
“哟?这是发情期了?啧啧啧,让哥帮帮你?上次你帮了哥,那哥得礼尚往来一下啊。”子车甫昭笑眯眯地凑在人的身旁,慢悠悠地蹭在佚名的脖颈边,细碎的头发在人的脸上挠弄,让青年不觉有些心烦。
“滚。”佚名不爽地偏着头,躁动不安的因子在空气里四处跳跃,让他莫名的有些想给子车甫昭那张欠嗖嗖的脸来一巴掌。
烦得很。
狐狸甩着尾巴,没注意那一旁的猫妖已是将尾巴绕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好凶啊佚名,哥可是好心想帮忙嘞。”子车甫昭咬上了人的后脖颈,温热的鼻息扰动,勾起那些不安分是因素。
离宇亭垂着眼,看着手里那文件,白纸黑字的文件在一旁那人热情的骚扰之下是一个字也进不了脑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打不过他还跑不了吗?
艳丽的红狐一下子从桌上蹿了出去,扔下了那一桌子乱七八糟的文件手稿,和烦人的子车甫昭。
“脾气真坏。”猫妖笑了一声,一个闪身抬手,迅速的捉住了那往门外跑的狐狸。
一旁的刘箐橙翻了个白眼。
被拎在手里的狐狸挣扎着发出抗议,他张嘴就向着子车甫昭的手臂咬去。
扎着黄色绷带的小臂上被留下血痕,抓的,咬的,手上的狐狸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爽。
“发情期而已嘛,不要害羞,哥技术不赖啊,上次……”子车甫昭话才说了一半去,那红狐恼地下了重口,似乎很是不喜欢他提及这事。
子车甫昭无所谓地笑了笑,另一只腾出来的手也没闲着,很是熟练地挠弄着狐狸肚子上的皮毛。
佚名咬着人没松口,但嘴上的力道却也是轻了不少,狐狸微微眯起了眼。
好吧,不得不说,子车甫昭这货的手法,某些方面来说,确实不差。
红狐本来晃悠着的尾巴缠上了人的手臂,还时不时蹭上几下,看起来是格外的受用。
但似乎总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他说不上来。
剩下的走主页(别屏了老子到底哪里捅你肺管子了老福特
【树洞体】关于父亲一直逃避我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
Summary:人总在出柜时分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现代社畜paro 渚薰碇源堂公司同事,爱妻老碇严肃喜剧人设定,真嗣是经历社会毒打后已能对生活正当防卫的社畜真嗣。
预警:清水无差 私设如山 父慈子孝 沙雕喜剧 失败的冷吐槽
01
是这样的。楼主和父亲关系一直比较疏远。母亲一直有罕见的心脏疾病,常年在外养病,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形影不离,我被寄养在大提琴老师家凑合着长大。家父和我一直保持着自行车与鱼式的亲子关系。楼主已经习惯了成为父亲生活里掉...
Summary:人总在出柜时分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现代社畜paro 渚薰碇源堂公司同事,爱妻老碇严肃喜剧人设定,真嗣是经历社会毒打后已能对生活正当防卫的社畜真嗣。
预警:清水无差 私设如山 父慈子孝 沙雕喜剧 失败的冷吐槽
01
是这样的。楼主和父亲关系一直比较疏远。母亲一直有罕见的心脏疾病,常年在外养病,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形影不离,我被寄养在大提琴老师家凑合着长大。家父和我一直保持着自行车与鱼式的亲子关系。楼主已经习惯了成为父亲生活里掉帧一般的存在。
男朋友跳槽到楼主的城市后和父亲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鉴于男朋友从来没有过低调藏事的心思,父亲很快便察觉出了端倪,破天荒地主动找我谈论此事。
我很诧异。除了家长会前问我现在上几年级,父亲几乎从未和我推心置腹。
他两次追问我有没有告诉过母亲。我说还没有,父亲又不说话了。
我观察他的表情,趁机提出要带男朋友回家。
你母亲的心脏如今还是不好,要带人回来必须先和我说,这事由我来和唯说。
父亲如此如临大敌,用心良苦,自然不是照顾我的心情。对父亲而言,即使将母亲的身体健康和世界安危同时放在天平两端,都是前者更胜一筹,更何况是我这轻如鸿毛的儿子,没有自作多情的必要。
后来父亲都在用他那种特别严肃的方式逃避我要带男朋友回家这件事。
我理解父亲。父子之间总有言不由衷的时候。我也一样。
说起来,父亲老大不小还在逃避现实,甚至让我想到了我学生时期的作风。好在我后来找了个班上加谈男朋友调理好了。
02
楼主第二次提出想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当晚父亲头一回为我下厨做了饺子,一尝果然是速冻的。
我俩还是和童年记忆里一般无言坐在餐桌两端。小时候,亲情是一张窄窄的长桌,我在这头,他楞要坐在那头,连递个酱油瓶都格外费尽周折。
饭后父亲交叠十指托住下巴,自然而然地摆出了那副随时准备B-box的姿态。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我已经见过那位年轻的董事了。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什么年轻董事?
直到此时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男朋友在公司做到董事。他一直告诉我他也是工薪阶级的普通职员。薰君还是这么体贴。进入社会后我人情世故练达不少,也知道他如此隐瞒大概是为了减少我和父亲的压力。奋斗十几年后发现要和儿子的男朋友做平级同事还是挺尴尬的。
唉,中年危机就像弹窗广告,来得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想到父亲的个中心酸和男友竟是有钱人的坏消息,我含泪又下了好几口饭。
不过带回家的事,再等两个月吧。这个月我要做眼科手术。
父亲长了一张幽默细胞完全坏死的脸,楼主一时也分辨不了这个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父亲,您愿意做手术我真的感到很高兴……可是您不是都已经近视十年了吗?
最近恰好看了广告,觉得很有必要。
那下个月又是因为……?
阑尾手术。
您日程真紧。
说实话,楼主对此心情复杂。过去只听说过为了男女朋友在脸上动刀子的,没听说过为了儿子男朋友舍身挨刀子的。
从那天起我就隐约怀疑父亲为了逃避我带男朋友回家花了太大气力,但是我没有证据。
作为儿子,我可能还是不够了解我的父亲。
03
周一晚上母亲在医院复查。只有我和父亲在的房子还是那么有空气感。
我们两人坐在在沙发上独自听音乐。父亲是音乐发烧友,从来只用随身听和有线耳机。我们在家里听音乐讲究各听各的,从不公放的美德赢得了邻居们长期的友谊。比起开口说话,这才是我和父亲的日常交流。
我们两人相顾无言。我是知道的。自从我事发突然头也不回地做了男同后,我们之间已经又多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我先摘下耳机,父亲也无言地摘下表示在听。
父亲,薰君来家里的事还可以谈吗?
当然可以谈。父亲正襟危坐。但是timing不对。
Timing……?
你还记得实验室的冬月叔叔吗。
冬月叔叔是一位为人值得尊敬的大学教授,父亲和母亲共同的导师。我从父亲口中得知,他近日就要结婚,为了和恩师庆祝最后的单身之夜,今晚他们就要去打飞的去澳门打二十四点。
……那个,冬月叔叔本人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吗?
整件事听起来都荒诞莫名,和当场从公文包中掏出扑克牌突然开始表演高速切牌的父亲一样莫名其妙。我试图直视父亲的眼睛,认清他此刻的眼神究竟有几分认真,果不其然失败了。除了观众,没有人能从正面透过父亲的那副有色眼镜看到他的眼睛本体。
父亲认真努力的身影令人动容……难为他还能从稀薄的人际关系里找出发挥空间。虽说根据我对父亲实验室的了解,能留给他编排结婚的同事已经不多了。
我果然还是不了解我的父亲。
04
年底公司冲业绩,每个人工作量都翻了一番。本以为父亲最近已经快要忘记侦查我们的感情进展,他又出乎意料打来电话。
我一边礼貌地回复“最近我们都忙”一边难免感到疑惑。男朋友那些狗屁加班不都是你压榨的吗。
父亲在电话里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深沉。
——都忙,忙。忙点好啊。
楼主一直没有想通,父亲到底是从哪里看来的陈年公益广告。
05
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只有两人的午餐时间能为楼主带来一点心灵的慰藉。男朋友终于回公司了,出差期间一直很想他。公司最年轻的董事每天提着买好的咖啡穿过三栋办公楼,只为和楼主挤在工位吃便当。男朋友因为我做的便当露出的幸福表情,会让楼主感到对这个b世界也值得有一点好感。
薰君开心地向我展示在出差地拍到的许多张K155路电车,还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以后要带上拍立得,在电车上Kiss留念。好傻啊。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男朋友在出差期间试着和父亲变得亲近,但并不怎么成功。
他在会议前郑重地问我父亲,既然最近已经成功求婚了,是否可以改口称呼他一声父亲大人。
我差点被水呛到。而父亲是真的被水呛到了。
楼主的心中愉快与遗憾交织,甚至想要晚上为此喝上一轮。有什么办法能亲眼看到父亲当时吃瘪的表情就更好了。
抗拒的父亲和他不想要的儿子实在太能戳中我的笑点,让我笑到快要崩溃几乎缺氧,差点需要用纸划开喉管输送一点氧气。
终于停住笑后,男朋友才肯说起后续,表情颇为天真惆怅。
当时碇先生(也就是父亲)提醒我,我们还在和欧洲客户开跨洋会议。
于是他心领神会地改口叫了Daddy
……
……
……
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06
转眼便是大半年过去了,这期间的长线拉扯,让父亲终于放弃幻想,认清了我和男朋友永远也分不了手这个事实。
父亲独坐在沙发上听音乐,身边被男朋友送我的一堆审美别致、唇红齿白的白色玩偶包围,身影竟有些颓然。
对于那些故意宣告存在感的玩偶,父亲选择了忍气吞声。阻止父亲将它们扔到楼下的唯一原因不是高空抛物有损阴德,而是我若真的生气发疯也会惹得母亲暴走。
在遇到母亲前,父亲将自己活成一杯黑咖啡,拒绝糖,拒绝奶,拒绝伴侣。后来母亲成了父亲的整个世界。
如果楼主退回青春期,或许会在父亲皱眉前就为讨好他主动收走玩具。那个时候的我还幻想过能用手边的一切换取父亲的一句夸奖,直到幻想被等待与失望消磨殆尽。后来我和父亲一样,遇到了世界上最想要在乎的一个人,都会为了那个人不肯后退一步,在恋爱中倔强得像头犀牛。
——也只有这样稀少的时刻,提醒着我们确实作为父子联系着。
07
黄昏时下楼取了趟外卖,一进门便见到父亲站在落地窗前孑然独立,将自己站桩成一座沉默的望妻石,视线追随着逐渐远离的人影,口中喃喃道:
唯,你在那里吗?
作为儿子,楼主真的无意撞破父亲独处时的脆弱与仓皇,可是父亲,那是刚走的外卖员。
不肯回头的父亲背影屹然不动,微微颔首。这几乎是他最接近于示弱的姿态。
你是对的。他终于承认。黄昏是我视力最差的时候,是我没有看清。
父亲老了,也糊涂了。我不禁悲从中来。
不是,这主要还是您非要大阴天在室内戴墨镜造成的啊……!
08
难受。感觉父亲的眼科手术白做了。
09
男朋友的生日临近,这使楼主充满了决心。
父亲,薰君的生日这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回来。还有,您还是不要变着法子让他加班了。
父亲这次托着下巴思考的时间格外漫长。他今天忘了开背灯和底灯,少了硬打光,凹造型的效果比起平时是差了点。
不能再推迟几天吗?父亲威严不再的声音写满苍凉。
我也很诧异。当然不能改了。薰君的确是在9月13日出生的,这也不好打个商量晚生几天。
10
本以为父亲短时间内也攒不出什么大活了,不料生日前一周,父亲再一次出现在饭桌前,摆出那副被我称之为“说大事专用姿势”的架势。
父亲:我要出发去南极了。
我:……爸,你在说什么啊。
……然后他就说起现在有一个非他不可、系人类命运于一身的任务急需他远赴南极,随后便是什么发现古代生物遗骸、基因改造计划云云的精致扯淡话。中途他甚至接起一个根本没有接通的电话,对着手机断断续续地报告make human great again的计划,什么要下好大一盘棋,套路所有人,还说只有现在伏低做小、韬光养晦,才能做得千层饼中饼,骗过一群人上人……我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我大受震撼。。
11
我突然就理解了前几日坐电车回家时遇到丽的对话。绫波是父亲的秘书。她最近看上去格外疲惫,一路都坐在我座位对面,像是心里有事酝酿已久。
碇君有试着去了解你的父亲吗? 丽突然问我。
额……我尝试过了?
丽点点头,表情依然很淡。
还是不要了解了。他最近挺抽象的。
12
我觉得是时候给妈妈打个电话了,问下她静养的医院还有没有床位。爸他最近压力太大,不仅割了阑尾、视力下降,还突发了癔症。
父亲正在里屋收拾出发去南极的御寒衣物,背影如同卸下重担一般格外轻松……为了逃避和我妈说我出柜找男朋友这事,他也是蛮拼的。
……所以我到底该在什么时候告诉父亲,妈妈其实早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The End-
感谢读到这里。
为两个小男孩写的第一个故事,非常没谱,一直没有勇气发出来。
如果雷到您万分抱歉。如果有幸能收获一点评论反馈和建议会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