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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闲🦋

【纬钧/娱乐圈包养法则】

*金主纬×演员齐 南北

*小齐视角日记体 HE!

*红心蓝手评论都是爱


“后来,每个人都不知你,不似你,不如你。”

01

当演员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快要实现了,我好开心。

未来的路,请多多指教。


02

今天接到了第一部戏,是个男三,经纪人姐姐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的,我要好好珍惜。

还认识了剧组里的男二号,当红小生郭文韬,长的清清秀秀的,说话声音也挺好听。

不过……他和那个导演蒲熠星,很熟悉吗?怎么老看见他俩走在一起呢?


03

和文韬互换联系方式了,他可真是个可爱又温柔的崽啊!今天在剧组听到有人说“文韬被蒲导演包养...

*金主纬×演员齐 南北

*小齐视角日记体 HE!

*红心蓝手评论都是爱



“后来,每个人都不知你,不似你,不如你。”

01

当演员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快要实现了,我好开心。

未来的路,请多多指教。


02

今天接到了第一部戏,是个男三,经纪人姐姐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的,我要好好珍惜。

还认识了剧组里的男二号,当红小生郭文韬,长的清清秀秀的,说话声音也挺好听。

不过……他和那个导演蒲熠星,很熟悉吗?怎么老看见他俩走在一起呢?


03

和文韬互换联系方式了,他可真是个可爱又温柔的崽啊!今天在剧组听到有人说“文韬被蒲导演包养”,我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荒诞的说法?

朋友之间走的近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文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问我说:“小齐哥,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的某一个朋友,是个同性恋……你还会和他保持关系吗?”

“当然会啊!我会尊重每一个人,同性恋只不过是因为ta喜欢的人正好和自己是同性而已,我们不应该歧视他们。”

文韬点点头,如释重负的样子。

男一比我们晚两天到剧组,是周峻纬,圈里的顶流,演技与颜值成正比的明星。

就连我的小助理也去要了他的签名。我顺便看了他一眼,长的和杂志上差不多,就是脸冷了点。


04

今天和周峻纬对了一场戏,还算不错,几乎是一镜到底,想来也是默契,第一次合作竟没出丝毫差错,拍完那场戏后,我想去找他认识一下,他却先找上了我。

“你是齐思钧吧?最近新出道的?”周峻纬还没来得及换下古装,站在瑟瑟寒风里冲我说道。

我把他拉进屋子里说:“我是小齐齐思钧。前辈多多关照。”

“嗯。”他不轻不重地点了个头,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

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让他见笑了?

“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微信,都加一下吧。方便联系。”他把一张小纸条递给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第一次见大明星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过周峻纬长的是挺好看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05

英雄救美好难啊……冬天的水这么冷!从池子里爬起来,我已经冷的打哆嗦,从小抵抗力就不太好,心想着又要感冒一场了。

周峻纬给我递了姜茶:“齐老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说:“谢谢了。”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敢当,不敢当,周老师,您才是老师。”

“把我叫老了,以后叫我峻纬就好。”

“那……叫我小齐吧。”

“好。”


06

我总觉得文韬和蒲熠星之间有一种难言的气氛……好像是多了一份暧昧。

今天的文韬很心不在焉,拍戏NG了好几次,视线仿佛一直盯着某处,我顺着看过去,看见蒲熠星和女一凑在一起说话,笑得开心。

心下了然半分。

果然,晚上的时候,韬韬提着啤酒瓶子来找我了。

“小齐……齐哥,你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眼前的小孩眼圈红红。

我实在是不忍心,又想起他明天还有戏要拍,便拿走了他手里的酒瓶:“韬韬,明天还有戏要拍,别误了身子。你要说就说吧,哥听着。别憋在心里。”

“小齐哥……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累呢……”文韬闭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过。

“韬韬,你是不是……”

“我喜欢蒲熠星。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文韬自嘲般地笑着,手无力地举起,又重重落下,“我是个傻子。”

“韬韬,太累的话,就放弃吧。”我知道这些安慰他的话既苍白又无力,因为我无法感同身受。

“我也想放弃,我看不了他和别人亲近……我希望,他是我一个人的。”文韬的眼神很迷离,睫毛上还挂着欲落不落的泪,“可是我又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不可能。”

“我和他认识好久了,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上学的时候我幻想过,万一他也喜欢我呢?我早该明白的,互相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忍住做十几年的朋友。他不喜欢我的。”他顿了顿,深深呼了一口气,说:“他早晚会有恋人的,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过。”


07

文韬在我的房间里哭了一场后,第二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眼睛有点肿,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蒲熠星的眼神好像一直追逐着文韬的背影。

是我的错觉吗?


08

周大明星在见我第三次面的时候,把我约出去吃了顿饭。

西餐很好吃。店里的环境也很好。

我不知道他这无事献殷勤抱着什么目的……直到他看着我吃完后,拿出一份协议。

我好奇地打开了它。第一面是几个大字。

【包养协议】

再往下看。

1.包养期间不得与他人有亲密关系。

2.包养期间要无条件服从金主。

…………

“这是什么?”我问他。

“我可以包养你吗?”他抬眼,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大概是他那张脸生的过于好看,有迷惑人心的作用,鬼使神差地,我签下了协议。


09

他待我温柔体贴,像爱了我十几年的爱人。

今天他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他坐在我身边,我的心跳的很快,电影开始的时候,他握住了我的手,十指交扣。

“让我牵一会。”

“嗯。”

说是“牵一会”,直到电影结束,他也没撒开手。

没想到大明星还有这么腻歪的一面?

不过,他的掌心挺暖的。


10

今天蒲熠星和郭文韬好像大吵了一架,在剧组也不怎么说话。

我问文韬说:“你和导演怎么了?”

“他和那个女明星,好像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他说我和鬼,也就是这部戏的女二,有一腿。我说他和女一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能和鬼鬼亲近一点?”文韬的苦笑带着歉意,“我还拖累了鬼鬼姐……其实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所以蒲熠星认为你喜欢鬼,你认为他喜欢那个女一,然后吵起来了?”

“可能是吧。”

“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郭文韬整理了一下衣服,“拍完这场戏,我就去国外进修了。”

“你……要放弃他了?”我看着他,这个困在情网里满身伤痕的男孩。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笑,转身向片场跑去。


11

周峻纬最近来找我的次数很频繁,无非是吃饭逛街看电影,有时候对对剧本。

今天他把女一的剧本带给我,说他和女一演的时候老是带不进情绪,让我帮他一帮。

我寻思着,让我这个男人演女生的剧本?不太好吧?算了,谁让他是金主爸爸呢……

“我爱你。”他的眼神炽热,令我无处躲藏。

“可我不爱你。”说出这句话后,我有点担心地抬头看他,他看向我眼眸里,是从前没有过的深情,那一刻,我错觉他是真的爱我。

好在下一秒的时候,我就回了神。不过是演戏,契约伴侣。

谁当真谁就输了。


12

周峻纬的身边果然不止我这一个“契约伴侣”

,我刷着微博的一条热搜:知名影帝周峻纬疑似恋情曝光?身边是一位女生,头发做的很好看,恰好是周峻纬不喜欢的发型。

我只是被他包养的一个小艺人,又哪有权利去管他的私生活。

他的微信来的很快。

[小齐,那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合作过的女演员,一起吃顿饭。]

[我知道,你不用同我解释的。]

[你没生气吧?]

[没有。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13

今天是杀青日。

蒲熠星组织吃了一顿饭,之后又去了ktv唱歌。

他们起哄让文韬唱了首歌。这一次,我清楚看见蒲熠星的眼神一直盯着文韬,从他开口到唱完最后一个字,眼里满是深情。

他……也是喜欢文韬的吧?

我不想让这两个彼此钟情的人错过,便趁机把蒲熠星拉出包间,对他说:“你和女一那个演员在一起没?”

“没有啊。”

“如果你喜欢文韬的话,就去追吧,勇敢一点。大导演。”我拍拍他的肩,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你和蒲熠星说什么了?”走进包间后我就被周峻纬拉了过去。

“一点私事。”我拉开啤酒罐子,喝了一大口。

“少喝点酒,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酒气。”周峻纬皱着眉头。

我苦笑,他哪里是不喜欢我身上的酒气。

他是不喜欢我。


14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收拾过来了。”周峻纬指着门口那个行李箱说。

“这是……你家?”宿醉的我头疼的厉害,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

“嗯。你昨晚喝了好多酒,头疼吗?先把醒酒汤喝了。”

我乖乖接过碗,一口气喝完,擦嘴的同时不放心地说:“我昨晚……没做什么事吧?”

“你昨晚可是抱着我不放,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周峻纬很可耻地笑了出来。

“不可能!”我红了耳朵,用枕头砸他。

“你还说要和我终止契约关系,要当我真正的男朋友。”

我没有继续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愿意吗?”

我怕得到不好的答案。

我输的彻彻底底。


15

韬韬和我说他和蒲熠星在一起了。我没有问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只要结局圆满,过程曲折一点也无妨。

“那你有考虑和他公开吗?”

“嗯。阿蒲说等我们的剧播出,就公开我们的恋情。”文韬笑得很开心。

“那我衷心祝福你们!”

“你和周峻纬……?”

“包养关系,没变。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挺好吗?说出来我自己都不太信。

“小齐哥,我知道你爱他。”韬韬看我的眼神很像当初我安慰他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啊。

“没有结果的。”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真苦。


16

其实我早该料到这一天的,从看到那张照片开始,周峻纬就不属于齐思钧了。

今天在他书房里找书看时,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他搂着一个人笑得开怀,那人似我,却不是我。

反面还有他的题字:“后来,所有人都不知你,不似你,不如你。”

我恍然明白了他包养我的真正原因,他的深情从来都不是对我。

他只是透过我的影子在看另一个人。

我不过是个替代品。

比我想象的契约伴侣,还廉价。


20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包养的事情就泄露了出去。现在全网都是“齐思钧和周峻纬不可告人的关系”“齐思钧被包养”“齐思钧竟是因为周峻纬才走红?”

他们找到了我住的地方,也就是周峻纬家,天天堵在小区门口,有记者,也有他的粉丝,要找我讨个说法。

“小齐,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他拥着我入睡。

“我不怕。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陪你睡觉了,天冷,别掀被子,打雷的话别边充电边玩手机。还有……别再让其他人当他的替代品了。”他睡得很熟,听不到我说的话。


21

第二天我在经纪人姐姐的保护下去了另一个城市。舆论总是来势汹汹又去的匆匆,她让我先避风头,我欣然答应。


22

在夜里会常常想起周峻纬,可我已经学会不掉眼泪了。


23

小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和文韬还保持着联系,他和蒲熠星过的很幸福。

至于他……在离开那天就把他的微信拉黑屏蔽了。

他可能根本没想过要来找我。

我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替代品。


24

我的第一部电视剧播出了,蒲熠星兑现了他的诺言,公开了恋情,群众们大多都表示祝福他们。

周峻纬在发布会上说:“我在等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那个与我相似的他,不愿去深究了。


25

邻居阿姨们见我一个人住,都对我很热情,要帮我介绍对象,我婉言推拒了。

我还没放下他,又怎么能去耽误别的女孩。


26

今天周峻纬来找我了。

“小齐……”他抱住我,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叹了一口气,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小齐……你离开那天我就知道,你是翻到了那张照片。我承认,我最初接近你,包养你,是因为你长的像他,可后来……我却慢慢爱上你了。”

“峻纬,我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

“我爱的是你,不是他的影子。”他眼里闪着泪光,我不忍心看,转过头去。

我还是会对他心软。

“小齐……我会等你,等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27

真正放下内心的包袱需要一段时间,这几个星期,周峻纬一直住在我租的房子里,不肯走,说把所有的新戏和综艺全都推了。

“我在等你。”他半夜偷偷摸摸地爬上我的床,又害怕我把他一脚踹下去,犹犹豫豫地不敢靠的太近。

我一点一点挪过去,轻轻地抱住他:“睡吧。”

他把我圈进怀里:“晚安,小齐哥。”


28

我原谅他了,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也对他狠不下心来。

我回到了原来的城市,自己的家里。

周峻纬天天像个傻乎乎的小孩一样冲我笑着,变着花样讨我开心。

我们成了真正的恋人。


29

蒲熠星和文韬请我们去他们家吃了一顿饭。

他和韬韬很恩爱,看来我当初,在ktv包房外对蒲熠星说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饭后,蒲熠星悄悄和我说:“其实你去那个城市,是我死缠烂打问了韬韬,然后告诉老周的,就当是还了你那份恩情。”


30

其实,周峻纬不做影帝,做男朋友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

第一句是空间里的一个素材

附上一点我对替身梗的理解:我想的是和齐妈长的很像的人曾经是纬爹的白月光,但对他并不是爱,更多的是仰慕,眷恋,遇到齐妈之后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纬爹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有一点追妻火葬场。


感谢阅读❤️





尤异

我难受……这一幕意难平……

我难受……这一幕意难平……

倾轲骨缠

蓝大:我恨你是根木头!!!
         累死我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懂?
魏无羡:完全朝一个正直的方向理解...

——
哈哈哈哈

【禁二改三、未授权搬运、私加水印】

蓝大:我恨你是根木头!!!
         累死我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懂?
魏无羡:完全朝一个正直的方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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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星

【宽景】君来路

-婚后向腻歪日常     

-王·宠妻狂魔·宽


      裴景鲜少同王宽闹别扭。


      但王宽其实清楚,裴景性子中藏了点不易察觉的小脾气,似厚厚糖霜裹住的山楂球。


      思及今日上朝前裴景边帮他更衣边欲言又止数次,最终绷着小脸说“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的模样,王宽轻笑出声。对案同僚小心地窥望过来,他敛起笑,权做未见,凝神于面前文书。   



     月...

-婚后向腻歪日常     

-王·宠妻狂魔·宽


      裴景鲜少同王宽闹别扭。


      但王宽其实清楚,裴景性子中藏了点不易察觉的小脾气,似厚厚糖霜裹住的山楂球。


      思及今日上朝前裴景边帮他更衣边欲言又止数次,最终绷着小脸说“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的模样,王宽轻笑出声。对案同僚小心地窥望过来,他敛起笑,权做未见,凝神于面前文书。   




     月朗星稀,秋意薄凉,金兽内搁的瑞脑细烟袅袅。


      裴景合上最后一册需她过目的府内账簿,揉揉发涩的眼角,支着脸在心底罗列明日需与管事确认的几项府内事宜。   


      王宽差的人先前已禀过他今夜会迟归,裴景吩咐侍婢待王宽回来便将她做的宵夜热上来,侍婢领了命,候去了外间。


      便只她一人在里间。


      若是放在寻常,裴景早便抽了书架上收的话本子,顺上两块栗子糕,舒舒服服窝在榻上一面翻看消遣一面小兔子似地竖着耳朵等王宽。而今日心中搁了事儿,她看不进亦吃不下,只托腮盯着小几上摇曳的烛盏,不时用银丝剪拨弄两下,心底反复模拟着王宽回来应当怎么开口,一时自个儿念念有词,一时揣摩王宽的回应,灯火昏昏,反反复复下来眼皮自然沉了,裴景起先还强自支撑着,偏生秋蝉聒噪得紧,嘈杂的鸣声在窗纱上乱弹,她想着俯在小几上歇息一会,却不知不觉阖上了眸。




        料想裴景约摸在里间睡熟了,王宽刻意放轻了步子。


        裴景听到了外间他低低吩咐侍婢下去的声音,自小榻上一坐而起,手忙脚乱地用力以袖擦拭面上泪痕。


        王宽见她醒着,边走近边道“怎么不先歇息”,待看清裴景脸上斑驳后怔了怔,几步上前握住她肩头,“怎么了?” 


        裴景同小孩般捂着脸不让他看,也不答话,只自个儿使劲揉着红扑扑的眼。


        他拉住裴景还要抹泪的手,抑着升腾而上的心焦耐心地哄,“这样擦脸会皴。”拿出手帕动作极轻地覆在她眼下,一点一点地汲干,裴景起初当真未多伤怀,可王宽的声音一起,她又忍不住泪眼,密密匝匝的长睫都濡湿。


        面对何事都从容疏淡的王宽难得地无措了,半晌,他住了手,索性也坐上了挤窄的绣榻,将细声抽噎的裴景横放上膝头,伸手一缕缕将黏在她脸颊的发拨向她耳后,长叹一口气,手轻轻抚摸上她后颈,让她与他前额相抵。


       鼻尖相触,与裴景微凉的肌肤贴近,他又是轻叹。


       人生极少无计可施,极少无可奈何,尽归了面前人。


       裴景抿唇,吸吸鼻子,讷讷地憋了句,“不是……不是因生你气才……”


        王宽理了理她鬓角,闻言面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我知道。”


         裴景拧着袖口又说不出话了,只垂头盯着自己的绣鞋,仿佛要在上头瞧出什么玄机来。


        王宽的手滑下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温声问过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裴景认认真真同他有问有答,不自觉便重新攒起了点精神头。


         侍婢按着裴景的吩咐呈了她做的圆子入内,只偷了一眼便脸红耳热地退了出去,裴景后知后觉地扭了扭想下来,王宽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端过那碗将将好的圆子执勺搅了搅,舀上一颗轻吹,送到裴景唇边。


        裴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热乎软糯的圆子堵上,她下意识嚼了嚼,才咽下,又是一颗。


        这原是给他备的宵夜。待裴景想起这茬,那碗圆子已见了底,她晃晃他袖口小声道,“你饿不饿,我再去做一些?”        


        王宽慢条斯理地将空碗放稳,复又搂上她的腰身,直至现在方真正松了口气,“不饿。现下是不是好受些?”


         裴景点点头,又欲抬手去揉发涩的眼角,被王宽及时拦住,将她指尖都捏在手心里,随口又捡了个话头,“这么说来,原是想看话本的,只是先前没了心思?”


         裴景抿唇,“嗯”了声。


        王宽手掌覆上她的脸,摩挲了两下,“那我念给你听?”说着目光便在身侧书架上寻索,裴景像只小拨浪鼓连连摇头,“不、不用。你都奔忙一天了。”


        裴景的脸几乎皱成了只小包子,似乎在纠结什么,揪着他胸前衣料思衬良久,王宽垂着眼,耐心待她仔细考量,裴景最终抬起脸,轻声向他道,“我有些困。”




         前数十载人生里,王宽做何事都是极为板正守礼的,睡姿都是最规矩的平躺,双手交叠于腹一枕天明,现下却习惯侧身而卧,将身边人整个圈进怀中方能安眠。 


         裴景坚持先替他更了衣才悉悉索索地爬上来,拱啊拱地钻入他怀中。温香软玉腻满怀,王宽下颌抵在她绒绒的发顶上蹭了蹭,裴景伸出手环住他腰身,脸埋在他肩颈。


        “想同我说什么?”


        王宽借着还未熄的灯烛看裴景,露出的小半面脸被光勾出一轮昏黄的圆润弧线,眸子里仿若盛了千万盏烛光,亮得动人心魄。


        裴景亦不意外王宽会直接切题,攥攥他腰间的衣料,抬起脸看他。


         “首先,是昨日……与你闹别扭之事。”


        王宽低首以示他在听。


        “我仔细想过,你生了病想要瞒下来,是不愿我忧心,也是觉得这是小病,不药即愈。”裴景脱口而出已腹稿数遍的话,难得见王宽心虚轻咳。


        “但就像之前你曾对我说,无论何事何地何时,我的事对你皆非打搅。我对你……亦是如此。况且现下、现下我们是夫妻。”


        裴景艰涩地将末尾两字咬了咬,脸颊发烫,“我不应当被隐瞒应当知晓的事……就、就是这些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或是放下这日最压人的包袱,裴景最后语气伴了点娇娇软软的嗔怪——原设想两人各据书案两侧正儿八经地相谈,但因着方才之梦,裴景突然不愿那般。


       这样亦很好。


       “若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那便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王宽许久未听得裴景如此消极的应对,眉头紧锁,语气和手头却持着十成十的温柔,一面抚摩裴景的脸一面轻言细语地保证,“以后再不会瞒着你。”


         裴景偏了偏脸,藏起微微上翘的唇角“嗯”了声。


        “我想听另一件事。” 


        裴景才得了他“互不隐瞒”的诺,自然不好毁约,犹豫了下,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刚刚做了个梦。”


          终究还是结结实实哭了会,女子声音沙沙,颇有几分渺远空朦之感,王宽收紧手臂,示意她说下去。


        “我梦见了你。”


         裴景停了停。


         “你先入太学,后入官场,与秘阁毫无纠葛。”


          “梦里……梦里我也不知我是何归宿。”


           言下之意便是梦里,两人泾渭分明,从无交集。


          王宽面上沉静,看不出什么波动。


          “王大哥便是在梦里亦是厉害的。”裴景忽然荡开一句,看似松快的语气。成亲数载,她仍惯叫他王大哥,仿佛两人仍身处秘阁,“左右逢源,长袖善舞。”


        王宽倒是被她后头那不甚合适的形容给逗得唇角微提,裴景见他笑了也跟着双眼微弯,接着道,“官居高位,平步青云。”


         “接下来的便很零碎,你上朝,交际,批阅文书,同友人出游。”裴景说到这有些出神。


          “我还梦见你独自一人在庭中。”


         他披衣负手而立,微微仰头望向天穹,身影斜斜投在庭中石砖上。


         为谁风露立中宵。


        月沉树峰,寥落千星。


        裴景其实还梦见了许多。


        他一人之下,如履薄冰,他娶妻生子,全身而退……走马灯般,自他少年直暮年。


        他依旧拥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没有她,也一样。


        “我梦见,你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裴景虽清楚这仅是虚无之想,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失落与怅惘。


        越被王宽惯得瞧不着边际,她越感到自己小心翼翼遗忘的小性子被滋养得理直气壮。放在以往,这般脆弱敏感的事宜只可留给自己消解,现如今,她却不由自主地要朝他倾诉。


        怀中裴景声音含了委屈,软糯糯地,叙述说不上多有条理可循,但王宽又岂会不明了她的心思。


        他双手穿过她两肋,使力将她一举抱到了身上,裴景显然不适应这般姿势,撑着他胸膛挣了两下,又觉视角有些新奇,不自在地偏着脸,轻咬着唇偷偷瞥他。


        王宽手指抚上她眉尖,眼窝,唇瓣,定定看着,直到裴景羞窘万分,毫无章法地去捂他的眼,“……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王宽任她手遮去视线,凭感觉执起她另一只手,牵引着摸向他眉骨,鼻梁,与下颌,最后大掌将她纤细的指尖拢在掌心,妥帖安放在胸前。


        “那是梦,此是真实。”


        “若无你,怎算得好人生?”


        裴景将脸贴上王宽胸膛,良久未说话,王宽摸了摸她鸦羽般黑沉的鬓发,一时也不愿打破这静默。


        君子善自省自纠,他从不懈怠于回望来时路。他从不假设,亦不追悔,他的路皆由他从心而选。


       乌衣子弟,年少成名,他秉承礼教行于天地间,从一出生,世上大部分人毕生渴求而不可得的东西他都拥有,他皆端正风度,淡然处之。


       只有裴景,从他认识到对她的心意起,他便清楚知道他该怎么做。


       于他而言她怎会可有可无。


       纵使元仲辛赵简总道他这般娇惯裴景实是夸张了些,他仍觉不够。

       如珠似宝,千娇万宠都不足够。


       王宽将裴景垂在他胸前的发撩开,在她耳后落下一吻,裴景怕痒地缩缩肩膀,小声惊呼,她双眸扑闪两下,感到王宽胸膛轻震。她抿抿唇,忽地直起身子捧了王宽的脸,吧唧一口落在他眉心,未等他反应接连亲下,眼角、脸颊、下颌,浅浅地,似花瓣或羽尖滑过。


       一鼓作气做毕,裴景急急从王宽身上翻下来往被里躲,王宽伸手一捞,两人位置便掉了个儿,他轻而易举地将人罩在了身下。


       裴景双手抵在王宽前胸,若说不明了此举何意她自己都未必相信,绯红着脸磕磕巴巴地欲拖延时间,“等、等等……明日休沐对吧?”


       王宽鼻尖不紧不慢地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闻言“嗯”了声,音色沙哑得令人喉头一紧。


       “赵姐姐同、同元大哥不是约了休沐日一同登高?我们不是得……早起?”王宽的唇已贴上她肩窝,气息炙热地扑上她侧颈,裴景声音都发颤,手指尖都泛起微微的粉。


        王宽动作一顿,也仅是一顿,转了目光过来,瞳色深沉,话里笑意隐约,“他们明日不早起。”


        元仲辛今日方结束秘派回汴梁同赵简汇合。


        “所以,我们也不必。”


        


      


       


       


       


       


        


        


         


        


         


        


         


          


         


         


        






        


      


     


      


       



三一pve

【全员向】惊!秘阁小道消息盘点!

hhh想来没有任务的那段日子里,七斋六子在秘阁的日常也很快乐吧。

私设ooc

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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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阁公认七斋是十斋里最神秘的一斋,任务最多最困难,就连休沐都很难见到人影。后被爆料七斋人每次一有空就出秘阁喝酒。

◎三斋的付青鱼耗费心力数月设宴请来全秘阁女子,只为证明他是比赵简更漂亮的秘阁第一美人。

◎元仲辛曾和二斋龟仙人比赛水下憋气,结果龟仙人被人捞了上来,元仲辛差点给他做人工呼吸,被赵简制止。

◎有人称曾目睹王宽鬼鬼祟祟于夜间多次独自前往偏僻山林,疑似他国暗探,后证实是给裴景挖野菜。

◎薛映刚认字那会儿于拿着千字文月下记诵同五斋帝江...

hhh想来没有任务的那段日子里,七斋六子在秘阁的日常也很快乐吧。

私设ooc

谢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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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阁公认七斋是十斋里最神秘的一斋,任务最多最困难,就连休沐都很难见到人影。后被爆料七斋人每次一有空就出秘阁喝酒。

◎三斋的付青鱼耗费心力数月设宴请来全秘阁女子,只为证明他是比赵简更漂亮的秘阁第一美人。

◎元仲辛曾和二斋龟仙人比赛水下憋气,结果龟仙人被人捞了上来,元仲辛差点给他做人工呼吸,被赵简制止。

◎有人称曾目睹王宽鬼鬼祟祟于夜间多次独自前往偏僻山林,疑似他国暗探,后证实是给裴景挖野菜。

◎薛映刚认字那会儿于拿着千字文月下记诵同五斋帝江正巧遇见,发现他拿着和自己一样的书。

◎韦衙内曾满身是伤且分文不剩地回来,薛映欲拔刀去找人,后被拉住,韦衙内坦白是把钱给了九斋的飞人,说是突然想体验一把飞样的感觉。

◎元仲辛事后询问胖学姐为何一眼便在随行三人中认出他是男扮女装,回答:又高又瘦的美人一律视为付青鱼之流。

◎浴室密道一事后赵简被多人强烈要求说出与元仲辛相恋过程,羞得不行时支吾了一句,可能是我先喜欢的他。

◎王宽的父亲私下派人追究王宽近来比平时多许多的开支用途,后发现用于各种胭脂粉黛,奇怪的是还有糖。

◎薛映家的汤饼很好吃,父母也很热情,全秘阁的人都喜欢去那里坐坐,并夸薛映的父母真是朴实善良。

◎韦衙内找到被薛映吓跑的两条狗后一手一只拐着去吓唬薛映,后成为薛映家的两条看门犬。

◎有人曾遇见衙内偷偷去寺庙给一女子上香祭奠,疑似名为小花。

◎王宽告状元仲辛上课分心,原因是偷看赵简。

◎赵简在见识到元仲辛的做饭本事后,曾向裴景请教厨艺,后把厨房烧了,吓得裴景承诺负责赵简一辈子的饭。

◎秘阁每次文考之前七斋都会灯火通明,全七斋人齐聚一堂辅导韦衙内,被称为“七斋的不眠之夜”,时常会传来赵简的叫骂声和韦衙内的哭闹声。

◎赵简担心薛映长身体吃不饱,常以认为自己体态过于丰腴名义把鸡腿让给薛映,又会被元仲辛拉进厨房加餐,几个月下来真的丰腴不少。

◎皇后寿宴期间有人曾说在假山后看见王宽跳舞,裴景在一旁鼓掌赞叹。

◎七斋隔几日便会去光顾一家馒头铺的生意,店主人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独自抚养一个小丫头。

◎裴景最讨厌的食物是小虾米。

◎衙内闹着要和薛映学武,自己拿刀不稳划了一下,被气哭,薛映答应包他一年汤饼。

◎五斋的刘生曾向王宽讨教如何迅速教人识字。

◎元仲辛偷偷告诉衙内,他拿着汗巾肚兜记花纹时王宽其实也记住了不少。

◎元仲辛有一次做任务受了伤,赵简哭得梨花带雨,结果七斋全体男生没休息好,第二天集体发烧。

◎王宽和韦衙内家是世仇,但韦衙内经常命令王宽陪他钓鱼。

◎王宽的新香囊上有朵小荷花,样子和裴景的笔筒上那朵有点像。

◎全秘阁都觉得陆掌院喜欢甜甜的东西,因为他常嘱咐人去买蜜饯。

◎斥候上课让学生读书,其实自己躲在书后面睡觉。

◎老贼有点怕七斋的赵简,曾与元仲辛讨论如何避免招惹赵简生气。

◎元仲辛有次做任务回来太晚不得不走了女生密道,恰好浴室里只有赵简一人,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韦衙内收买其他斋的人作弊被赵简发现,被赵简提着扫把追了半个秘阁,最后耳朵肿了三天。

◎裴景向衙内讨教美容秘诀,衙内提议多吃苹果。

◎衙内对小娘子失去兴趣,并觉得在汤饼店陪薛映看看歌舞不失为一件乐事。

◎三斋查寝时在裴景床下搜到一个带机关的密盒,打开全是王宽的书信。

◎元仲辛曾多次向老贼打听开封城里谁算八字算的最好。

今晚大宋就要结束啦。

舍不得!

大块啊大块

【宽景】路途漫

  王宽喜欢裴景,整个七斋都知道。

  除了裴景本人。

  

  001

  

  元仲辛是最早看出来不对劲的。因为王宽看小景的眼神实在太……太要命了。就是那种温柔似水,眼睛里面的蜜糖简直都快要流出来的眼神,毫不夸张地说,元仲辛觉得王宽那眼神简直不止温柔,可以说是——慈祥。

  对,慈祥。

  像是什么时候的眼神呢?

  元仲辛莫名想起了老父亲护崽的时候那个样子。

  然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002

  

  后来有一天,衙内跟元仲辛薛映三人出去喝酒,薛映最先经不住,喝多了之后往桌上一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此时操着一口小奶音迷迷糊糊地嚷嚷着什么。

  衙内喝酒喝够了,也是有点不清醒,手里拿了个苹果啃,听着薛映...

  王宽喜欢裴景,整个七斋都知道。

  除了裴景本人。

  

  001

  

  元仲辛是最早看出来不对劲的。因为王宽看小景的眼神实在太……太要命了。就是那种温柔似水,眼睛里面的蜜糖简直都快要流出来的眼神,毫不夸张地说,元仲辛觉得王宽那眼神简直不止温柔,可以说是——慈祥。

  对,慈祥。

  像是什么时候的眼神呢?

  元仲辛莫名想起了老父亲护崽的时候那个样子。

  然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002

  

  后来有一天,衙内跟元仲辛薛映三人出去喝酒,薛映最先经不住,喝多了之后往桌上一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此时操着一口小奶音迷迷糊糊地嚷嚷着什么。

  衙内喝酒喝够了,也是有点不清醒,手里拿了个苹果啃,听着薛映言不成句的嘟囔,边啃边笑,嘴边的梨涡盛着夜色迢迢——谁能想到,薛映这小子喝醉之后竟是个话唠。

  元仲辛在一边叹了口气。

  衙内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元仲辛?是不是又惹咱们斋长生气了啊?”说到最后,衙内笑得开心,不见一点担心兄弟的意思,倒是十成十的幸灾乐祸。

  元仲辛抡起一个酒杯作势就要打他,吓得衙内“噌”地躲到了薛映身后。

  薛映稍微清醒了一点,下意识就伸手把衙内护在身后。

  啧啧啧。

  元仲辛也不跟他们闹了,把酒杯放下。然后撑着脑袋说:“我发现王宽这小子,最近不太对劲啊。”

  “是不太对劲。”衙内听清了元仲辛的话之后,想起前几日王宽莫名其妙跟自己翻脸的事,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跟着控诉,“就,就前几天,我不就拿了他一块新家果糖嘛,他转身就跟我翻脸,还说什么要把我找二斋追风帮我写追踪论述的事跟赵简讲,我是真的没想明白我哪里惹到他了。”

  薛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拍了拍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前段日子我还看见小景拿着几颗新家果糖吃,问她是哪来的,她说是给云霓郡主买礼物的时候顺手买的。昨天的时候我牙痛,大夫给开了几贴药,喝完之后苦得要命,刚巧想起小景那儿有糖,便去找她要。说起这事来,小景红着脸支支吾吾地给我说吃完了。”

  “这么说来……”元仲辛摸着下巴想了想。

  衙内显而易见地没有抓住重点:“薛映,你平时看上去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喝完药居然还要吃糖!”

  薛映伸手就去拔刀。

  衙内赶紧摆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走!”元仲辛眼睛一亮,拉着衙内和薛映就往外面跑。

  

  003

  

  衙内一路上都在琢磨元仲辛到底要带他们去干什么,他甚至想过该不会是这小子良心发现想要请他和薛映到绣香楼去看小娘子跳舞。

  然后就被元仲辛拉着去了赌场。

  没有小娘子要是元仲辛能帮着赌赢点钱也是不错的嘛。

  然后元仲辛叫来老贼,四个人一起走出了赌场。

  衙内觉得他还真是把元仲辛想得太高尚。

  元仲辛看着老贼,笑得像个小贼:“我想打听点关于王宽和小景的事。”

  “你那个兄弟和老跟着他那个娇俏的小丫头?”

  “是。”元仲辛笑眯眯,朝着衙内伸出了手,一脸“你想看你的cp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就得听我的”的表情。

  衙内肉痛地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元仲辛手里。

  衙内现在觉得他真的是忘记了元仲辛——他没有人格。

  老贼接过银子,然后进赌场去问了一遭,再出来的时候蹲在路边开始给他们说。

  于是衙内元仲辛薛映三人也跟着他蹲下来听。

  画面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出牢城营任务时蹲在密阁门口抖腿的时候。

  “有人说有一次看见王宽在街上追了一辆马车,然后小丫头跑过来给王宽说了谢谢,就蒙了他的眼睛,上马车的时候王宽看不见,是小丫头牵着他的手送他上的马车。”

  衙内当时就站起来了:“王宽这臭小子给我说他跑不过马!”

  薛映好脾气地把他拉着蹲下:“他是跑不过马,但他追得上小景的马。”

  老贼接着讲:“还有人说上回看见王宽拽着小丫头的手腕走,然后忽然停下来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了点什么,接着小丫头忽然就把王宽抱住了,王宽那小子据说当时就愣住了,两只手僵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还是小丫头先把他给松开了,然后在王宽手里放了几颗糖,最后一转头拎着裙摆跑走了。”

  衙内又站起来:“我说那天小景跑进驿馆的时候脸怎么红成那样,敢情是王宽这小子他轻薄小景!”

  薛映拽了拽衙内的袖子:“衙内你冷静点,就现在听来,要说也是小景轻薄王宽。”

  “你们,说什么?”地上蹲着的三人和站着的衙内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寡淡的,带着一点杀意的声音。

  “王宽和小景抱了?”那个声音继续说。

  

  004

  

  四个人愣在原地。

  过了半天,元仲辛才回过神儿来,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只可惜蹲的太久,腿都麻了,最后是被衙内和薛映硬生生扶着才站直的。

  元仲辛颤颤巍巍地转头去看赵简。

  “斋,斋长……”

  于是衙内和薛映也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看赵简。

  老贼意识到事情不妙,当时就脚底抹油,转身就溜进了赌场,再找不见半点人影。

  赵简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

  元仲辛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

  下一秒,赵简拔出剑就往回冲。

  “斋长,斋长,冷静!”

  三个人反应过来,连忙赶去拦着赵简。赵简这可是个护崽的,当初眼见着中了蓝羽噬骨箭的毒就快要不行了,还在给元仲辛托付着要他好好照顾小景,万万不可让小景受人欺负。

  眼下知道这事,还不得提剑把王宽给剁了。

  只是赵简轻功算得上是极好的,此时又是满腔怒气,急着要回去跟王宽算账,更是溜得极快。饶是身后那三人再怎么拼了命地追赶,愣是没抓住赵简的衣角。

  三个人眼瞅着赵简推开七斋住处的门,四下张望了,却不见王宽的影子,只小景一个人坐在院中央的树下剥着莲子。看见赵简怒气冲冲地进来便迎上去:“赵姐姐回来啦?”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宽不在。

  幸好幸好。

  他们七斋这般倒是不至于出现内部命案。

  “王宽呢?”赵简冷着脸问,显然怒气未消。

  小景一时未反应过来,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王大哥今日下午便出去了,说是他家人找他商议些家事,还没有回来呢。”

  赵简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已把剑又收入剑鞘。

  元仲辛“呵呵”笑了两声,硬着头皮上前去打破这个僵局:“小景这是,剥莲子呢?又要给大家做什么好吃的?”

  说起做饭,小景立马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浸了水的月牙儿,透彻清凉,动人心弦:“我准备明天给大家做些莲子糕尝尝看,若是觉着好吃,那我以后就常常给大家做着吃。”

  “我们小景最好了,我就爱吃莲子糕。”衙内接下了元仲辛缓解气氛的任务,上前去拿了一颗小景剥好的莲子,“啧啧啧,看看,我们小景剥的莲子就是好,光是看着就和外面买的那些普通莲子不一样,莹白圆润,颗颗饱满,温润自然,粒大肉厚,还特别的圆……”

  元仲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眼见着衙内的词汇量也到头了,无奈地抬手捂住了脸。

  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太惨烈了。

  赵简瞪了衙内一眼,衙内立马闭了嘴。

  小景也是被这几个人弄得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弄明白,然后手腕就被赵姐姐抓住:“小景,跟我来。”

  赵简把小景拉进了女寝,然后关上了门。

  屋外三个人交换了眼神,默契地走到女寝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屋外这三个还没站稳,屋内门就开了。元仲辛险些跌进去,被赵简一把扶住手臂。

  元仲辛尴尬地笑两声,抬头看向赵简:“谢谢斋长您了。”

  赵简弯着眉眼笑了一下,下一秒抬脚就给元仲辛踹了出去,薛映赶紧去帮着扶元仲辛。衙内悻悻地捂着嘴:“这一脚,好像似曾相识啊。”

  赵简抱着胳膊,转头看他:“怎么?你也想来一脚?”

  “不不不,不想。”衙内连忙后退,也去扶住元仲辛,识相地闭了嘴。

  “你们三个,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外面,谁再敢偷听,我就……”赵简声音戛然而止,一一扫过屋外三人,成功震慑住他们,“我就把他耳朵拧下来。”

  说罢,“砰”一声把门关上。

  屋外三个人面面相觑,纷纷抬起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还在。还好还好。

  

  005

  

  屋内,赵简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景。神色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正经和紧张。

  连带着小景都被赵简这么一来弄得格外的紧张,不自觉就挺直了腰板。

  赵简注意到小姑娘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愣了几秒钟。她记得,小姑娘以前是没有这个小动作的。眼前的少女坐得端端正正,挺直了腰板之后比平时看上去更高几分,直挺挺得像是院子里面那棵雨后的青笋。

  君子如竹。那是王宽。

  什么时候,她的小景已经像是一棵破土出芽儿的小笋了呢?

  赵简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弄得小景更加紧张了:“赵姐姐,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啊?”

  小丫头眨巴这眼睛,水光忽闪忽闪,直直照映进她的眼里,心里。

  赵简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小景,你是不是喜欢王宽啊?”

  她看见小姑娘像是被戳中了要害,直直地愣住:“我,我……”

  小景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赵简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她说出来。

  “我喜欢王大哥。”小景说。

  小姑娘神色坚定,连目光都变得格外认真。那个认真的模样可爱的紧,赵简没忍住,又抬起手揉了一把小景的脑袋。

  其实她一开始想问:“王宽那个混蛋是不是唐突你了?”

  但是看见小景挺直腰板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的样子,她没问出口。

  她原先想的是,小景还小,她并不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她可能只是感谢王宽对她的好,错把感激当成了喜欢——不得不说,王宽的确是个很好的人,尤其对小景,无微不至。

  后来,她看见小景在紧张的时候下意识坐正,就像是王宽时时刻刻坐得那般端正的样子,赵简忽然就觉得是她多虑了。

  小景是真的喜欢王宽。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越来越像他。

  谁都控制不了。

  赵简低头叹了一口气,再抬眼是满眼温柔:“我们家小景长大了。”

  赵简那一刻觉得自己像个老母亲。

  再看到小景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的时候,赵简觉得啊——老母亲就老母亲吧。

  只要他们小景一生安好,自在逍遥。

  值得了。

  “但是赵姐姐,我这么笨,王大哥他那么聪明,我好像根本就配不上他,他会喜欢我吗?”小景说。

  傻丫头。

  赵简轻轻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把小景搂进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他不喜欢你就是他眼瞎,我们小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

  她感觉小景也用力地抱住她:“嗯。谢谢赵姐姐。”

 

  006

  

  王宽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就被元仲辛、衙内、薛映三人拽走了。

  王宽:???

  “你们干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元仲辛捂住了嘴,然后给拖进了男寝。

  衙内在门口望了望,确定好了四下无人,这才把门关上,和元仲辛还有薛映交换了一个眼神,元仲辛点点头,然后三个人都看向王宽。

  在自己宿舍被自己舍友绑架了。刺激。

  “王宽你听着,我要告诉你的这件事关系到咱们七斋的未来是否还会团结友爱、相处和睦,说来话长……你最近千万离赵简远一点。”

  王宽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子,不是说来话长嘛……

  “为什么?”王宽无奈问道。

  “是因为小景……”衙内下意识回答。

  “小景怎么了?”王宽几乎是在听见“小景”两个字的同时站了起来,又被元仲辛头疼地按着坐下。

  “王宽你先别激动,你放心吧,小景好得很,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只要记住,在我们没有劝住赵简之前,你还是绕着点她走吧。”元仲辛神色难得的认真。

  王宽又转头看了看薛映和衙内,薛映极为严肃地冲着他点头,而衙内作为“开封四大纨绔之首”竟也是难得的认真表情。

  王宽点点头:“好,我记住了,你们放心。”

  元仲辛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哥俩好地一拍王宽肩膀:“这不就结了,行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于是元仲辛走在最前面,王宽紧跟着他身侧,元仲辛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把门打开,恰巧看见对面的赵简和小景从房间里出来,看见男生这边门也开了,赵简就带着小景走过来。

  元仲辛:……

  王宽看见小景的那一秒,眼神里面的笑意便再怎么藏也藏不住,连声音都不自觉地轻快了几个调调:“小……”

  然后元仲辛“啪”地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呼,可算没事了。

  元仲辛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转身就看见王宽正在盯着自己。死盯。

  眼神还带着凉意,一直盯着他,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死亡凝视,没跑了。

  “不是,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元仲辛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门就被赵简一脚踹开了。

  赵简踹开门之后,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吹了吹额前的刘海,然后抬手别到耳朵后面。

  “干什么,对我们女生意见这么大的吗?一看到我和小景就要关门?”赵简说到最后,手不自觉摸上了自己的剑,眉毛轻轻挑了挑,眼神里面充满警告的意味。

  “不,不敢……”元仲辛悻悻地笑了两声,然后下意识后退一步。

  王宽倒是不在意这俩人,只是看着赵简身后的小姑娘,轻轻唤了一声:“小景。”

  小景闻言,抬头就冲着王宽笑,甜得像枫糖:“王大哥。”

  喊完这一声,忽的又想起了今天自己同赵姐姐说过的话,脸蓦然变得通红,耳垂都染上浅淡的粉色。

  赵简抱着些护崽的意味,把小景拉到自己背后,遮得严严实实,然后瞪了王宽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拉着小景一起走了。

  总而言之,赵简没对王宽动手。

  王宽看了看身边沉默的三人:“赵简这是,劝好了?”

  元仲辛:……

  衙内:……

  薛映:……

  怎么办,忽然觉得刚才苦口婆心告诉王宽和赵简保持距离的自己是个傻子。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七斋的团结友爱、相处和睦的局面是保住了。

  好事,好事。

  

  007

  

  小景本来以为,继欢门献舞和替云霓在皇后寿宴上献舞之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舞蹈了。

  结果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惊喜。

  七斋这天接到了新的任务。户部侍郎陈大人被发现与大辽暗探暗中来往,七斋要做的,就是潜入户部侍郎家,拿到陈大人与大辽暗探来往的密信,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人抓住。

  所以,必须得有人负责引开陈大人。

  于是便派了衙内带上小景去邀请陈大人赴宴。

  韦太尉为了民族大义牺牲自我,这事陈大人也是知晓的,故而衙内有邀还是要给上几分薄面的。

  那日小景便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只是刚一进陈大人家门就感觉到不自在。

  衙内给陈大人提出赴宴之事,果不其然,陈大人当即欣然应允。然而自打衙内带着小景进门开始,陈大人的眼神就没从小景身上离开过。

  “韦公子身边这小丫头倒是很灵气啊。”陈大人捋着山羊胡,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陈大人说笑了,不过一介贱婢,有什么可在意的。”衙内一边说,一边皱了皱鼻子,侧身往小景面前挡了挡,不愿让这老流氓再多看小景一眼。

  “诶,韦公子这是什么话,我看着这小丫头可是讨喜得很呐。不知韦公子是日可否叫这小丫头为我老头子舞上一曲?”陈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污浊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

  小景当即就一阵嫌恶,差点没忍住跑出去吐他个天昏地暗。

  衙内更是默默咬了咬后牙槽,强忍着不能把手边滚烫的茶水一把按在那糟老头子脸上。

  衙内看一眼小景,小姑娘虽然内心抗拒的很,但是大局为重,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衙内只得叹口气,转头对陈大人讲道:“那到时候就让我这贱婢为陈大人献舞吧,真是污浊了您的眼睛。”

  “不会不会,哈哈哈。”陈大人一边笑一边摆手,眼睛里面满是精明,“陈某喜好夏夜光景,不知衙内可否寻得一处水榭亭台,你我饮酒寻乐,岂不美哉?”

  衙内当下到也没多想,只是满脑子“这老混蛋还瞧上我们小景小仙女了”的愤怒,咬着牙应下了。

  回七斋后,衙内把当天的事同众人一一讲过。

  赵简当即就炸了,眼见着剑就要拔出来:“我去杀了那个老色胚,臭不要脸的,连我们小景都敢惦记!”

  “斋长,你冷静,冷静啊!”元仲辛几乎是拖着拽着才把赵简扽回来。然后两人纷纷担忧地看向小景。

  一边的王宽拳头捏的生紧,侧眼一看,旁边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被吓得不轻,嘴唇都失了血色,小脸苍白一片。

  霎时间心脏很疼,像是针密密麻麻地扎下,细密的痛苦无处逃窜。

  等王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抓住了小景紧张地攥着衣角的手:“小景,你若是不愿,咱们便另想法子,万不要勉强自己。”

  其他人纷纷点头,元仲辛忙不迭地应和:“是,小景,你不愿意咱们就换个路子,别让那老混蛋污了你的眼。”

  小景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王宽,他眼睛里面清清澈澈,出了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

  刹那间裴景有了勇气,她弯起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没事的,我可以。只是跳支舞,从前也不是没跳过。上次代替云霓的时候,我也练了许久,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元大哥,赵姐姐,薛映,衙内,还有王大哥,你们都放心吧,小景可以的。”

  其他人眼里仍是遮掩不去的担心。

  小景忽然低头笑了笑:“我没什么大用处,好不容易能帮得上大家,我怎么会不乐意呢?而且到时候有衙内在,那个陈大人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跳跳舞罢了,你们不用这么担心。”

  “不用的。”小景又来了一句,笑得灿烂。

  “嗯。”半晌,元仲辛点头。赵简他们虽是仍不放心,却也还是点头。

  只有王宽,一言不发,只是攥着她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

  

  008

  

  执行计划的那天晚上,赵简在陈府外接应,王宽和元仲辛进去拿信。

  他们两个人的身手自是极好的,很快就顺利找到了密信。确认无误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元仲辛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子,身形一个不稳,险些跌倒,下一秒,有铃铛声响起。

  两人心里暗道不妙,转身就要走。

  房门早已被打开,屋外的守卫冲进来,元中心和王宽无法脱身,只有动手。赵简也闻声赶来,加入战局,场面一时竟有些混乱。

  然后,远处夜空之中有一朵烟花炸裂。

  王宽瞳孔猛烈收缩,几乎是当即反应过来,陈大人为何一定要求要在亭台水榭举行宴会,而非是富丽堂皇的前厅。

  因为,亭台水榭处——看得见信号。

  

  009

  

  小景自己觉得那天晚上那支舞跳得很好。

  她在池塘中央的亭台上起舞,穿的正是那日在欢门献舞时穿的衣裳。

  粉衣起伏,衣袂翩跹。少女每一个动作都被添上了诗意。

  夏夜的池塘见间而几声蛙鸣,似是从辽远之处传来,与丝竹乐声悠悠和在一起。

  夏夜有清风,几卷荷香盈袖,在姑娘舞步轻快之间,一个不经意,装了个满怀。

  衙内想着各种法子和陈大人搭话,愣是不愿意让他多看小景一眼。

  觥筹交错间,天边有烟花炸裂,溅开漫天的破碎光影。

  然后衙内看见陈大人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剑,冷笑一声:“好啊,敢给我下套。”于是就要去刺衙内。

  衙内被这一下吓了个措不及防,当下便大喊起来:“薛映!薛映!”

  刀光剑影间面前站了个人,薛映抽出他那两把大刀,以一种守卫者的姿态护在衙内面前。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满了陈大人的人,薛映武力再高强,到底也不能迅速解决这么多人。

  陈大人冷眼看着薛映动作一点点变得力不从心,恍然想起那日韦衙内前来邀自己赴宴的情景,又叫了几个人道:“你们去那边,把跳舞的那个姑娘给我解决了。”

  这边裴景早就发现事情不对,身旁几个奏乐的姑娘早已哭起来,四下慌乱,裴景看她们一眼:“想活命就先安静,躲到角落里去。”

  几个姑娘到了生死关头也拿不了主意,下意识就听着裴景的指挥,捂住了嘴巴缩到角落里。

  裴景看着一点一点逼近的那几个黑影,恍惚间想了很多。

  还没来得及再见一面的爹娘,日日教导他们的陆掌院,嘴不硬心也软的岳军校,端着烟贩子教他们痞子抖腿的老贼,嘴上说着“你们七斋都有病”其实心里面特别相信他们这些小鬼的梁教头,为了民族大义牺牲自我的韦太尉。

  还有哪些陪伴过他们,却又离开他们的人——陈工最后也没再见妹妹一眼;

小花还是没能陪着她的郡主一起走;

田虎直到离开的那一刻也还是单纯不谙世事黑暗;

霍宇光叫了元大哥那么多声舅舅,他的国家是不是也有他的家人在等着他;

云霓为了她的国家和她的亲人安然离开;

嘴硬心软的刘生最终也没能继续嘴硬下去;

帝江为了一处恩情选择了用一生去陪刘生;

韩断章离开以后是不是还能吃到他的蜜饯果子。

  夏夜的风清清淡淡地吹,不知道元大哥什么时候才会跟赵姐姐表白。不知道薛映能不能解开他心心念念的军户心结。不知道衙内离开了他爹能不能真的成为经商奇才。

  不知道王大哥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估计是,很温柔,很聪明,很漂亮。

  裴景闭上眼睛。

  然后在闭眼那一刻眼前有剑光划过。

  她却没有等到死亡。

  声音落为平静时,她轻轻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少年。

  王宽白色衣袍上面沾满了血,但是裴景知道,没有一处是他的。

  他多厉害啊。他怎么会受伤呢。

  身边躲着的奏乐姑娘们早已经趁乱逃走了。

  薛映那边解决之后,陈大人应声倒下。衙内一边踹着晕倒的陈大人,一边嘟囔着真是浪费了五斋师兄借给他的软骨散。

  赵姐姐和元大哥也赶来了。

  看来任务是完成了。

  等到裴景再反应过来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宽抱她抱得好紧,生怕一个松懈人就不见了。

  “小景。”她听见他叫她。

  “我在。”她说。

  “小景,我害怕,真的好怕。”他说。他怕她出什么事。

  “别怕,我没事。”她抱住他,抱得同样紧。

  王宽平复好心情之后,扳过裴景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

  “王某一生求直,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后遇一姑娘,姓裴名景。姑娘笑语晏晏,单纯如白纸,一字一句,皆落于王某心上。不知王某是否三生有幸,可得姑娘成人之美?”

  小景笑起来。

  “成人之美,小女子之幸。”

  他抱住她。那一个拥抱之间,她想了很多。

  未来是什么样的路,她不清楚。生逢乱世,或许他们幸运,能够等到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那天;又或许他们生来命薄,早早命陨沙场,留下的只剩黄沙一捧,白骨一具。

  但是彼此陪伴,他们的未来就还很长。路途漫漫。不急。

  长也是一辈子,短也是一辈子。未来如何不过共度一辈子。

  足够了。

  远处元仲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侧身撞了撞赵简的肩膀。

  “干嘛?”赵简看他一眼,没什么好气。

  “你就不想拔剑吗?王宽这个举动在我看来,实在唐突。”元仲辛调笑道。

  赵简笑着摇摇头:“不拔了。”

 

  010 

  

  后来,付青鱼来七斋蹭饭,看着裴景忙里忙外的身影,问一边的元仲辛:“怎么,小景还不知道王宽喜欢她呢?”

  元仲辛笑得高深莫测:“现在啊,不光整个七斋知道王宽喜欢小景,整个密阁都快要知道他俩啊……”

  元仲辛故意拖了一段。

  “他俩啊,在一起了。”

  

  ——作者碎嘴子——

  今晚《宋大志》就收官了。舍不得,是真的舍不得。但我真的很幸运,2019的夏天遇见《宋大志》,遇见七斋的每一个人。感谢这么多优秀的演员和幕后工作者,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他们。

  追剧是种快乐,磕cp也是。

  同样幸运,我能遇见宽景。

  密阁不散,七斋不散。

  天宽地阔,寄情于景。

  最后——

  有幸报国,不负少年。


壳中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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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落凡尘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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