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江】 路过人间
路过人间
Cp:严江,非典型性子视角
预警:BE 很纯的一把刀,只有刀,K变态单恋有提及。全文10k+,可以接受刀刀的可放心食用。非典型性ABO背景,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一方死亡预警,有非恋人间关系提及,有伦理问题提及。一切有争议内容仅代表作者个人理解。
看文时间线比较混乱,年份的bug不要深究...
非专业人士,非社会学心理学研究人员,只是一只小小的菜鸡
不要喷我…善用退出…
“总有一种人,他们自下而上顽强生长,带着一身的伤痛和绝望却托着一片光明,恰好路过人间。”
引:
五月份的时候,火红的木棉花开满了建宁。
那片火红的云霞盖住了人间烟火,暮春向晚时候裹着西南特......
路过人间
Cp:严江,非典型性子视角
预警:BE 很纯的一把刀,只有刀,K变态单恋有提及。全文10k+,可以接受刀刀的可放心食用。非典型性ABO背景,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一方死亡预警,有非恋人间关系提及,有伦理问题提及。一切有争议内容仅代表作者个人理解。
看文时间线比较混乱,年份的bug不要深究...
非专业人士,非社会学心理学研究人员,只是一只小小的菜鸡
不要喷我…善用退出…
“总有一种人,他们自下而上顽强生长,带着一身的伤痛和绝望却托着一片光明,恰好路过人间。”
引:
五月份的时候,火红的木棉花开满了建宁。
那片火红的云霞盖住了人间烟火,暮春向晚时候裹着西南特有的辛香气味全被温柔地包裹在云霞之中。
最大一棵木棉树下面开着的包子店老板正在往店门口的木桌上搬蒸笼,蒸汽把五十上下岁男人的头发熏得湿漉漉的,一根一根像极了支棱起来的天线,他重重放下那些竹子笼屉,拿手腕抹了一把汗,“濛濛来啦,”他咧嘴笑起来,晒得黢黑的面庞中露出一口白牙,“你要不进去,你爸下来买包子的时候说他们要加班,让你去市局里等他。”
这个时间的西南城市已经有一些闷热,站在店门口的小男孩儿一张原本白嫩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还沾着几道黑印子,孩子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窝很深,睫毛长长的,漂亮得像个混血孩子,“谢谢叔叔!”童声稚嫩清脆,显得空气也没有那么潮热了。说完孩子背着书包慢慢往市局里走。正好是小学放学的时间,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幼童,穿着白白蓝蓝的水手服笑笑闹闹,路边渐渐有苍蝇馆子的店员把小木桌搬出来,这是这座城市最闲适时间的开始,老板看着孩子的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店里去处理下一批即将出锅的点心。
被叫做濛濛的孩子和建宁市局的保安乖巧地打了招呼,慢吞吞地往大门挪,在台阶下碰见了抱着一大摞资料的法医,“濛濛啊,”这个气温已经让这个胖胖的法医主任不堪其苦,圆盘一样的脸上全是汗珠,风纪扣歪到一边,可以看到好几层双下巴,“你爸在楼上呢,”他瞅了瞅孩子,“呦,这是摔了还是跟人打架了,”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头,“小脸这么难看,是不是闯祸啦。”
小孩子垂着头,从这个角度看孩子五官更加立体,让人——尤其是对于法医这种故人,很容易就能猜出孩子未来的样子。“苟叔叔,”孩子小声说,“今天天气……晴转多云还是晴空万里啊,”
“难得你小子这么蔫,说吧,犯什么错了。”法医主任笑了,“今天天气可不太好,暴雨转大暴雨,你最好提前先说说,叔叔好给你出出主意。”
“害……”五六岁的孩子小大人儿一样长长叹了口气,“这不是见义勇为吗。”
“我们濛濛还会见义勇为了,”法医主任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肚子上的脂肪跟着快乐地抖动,他戳戳孩子小河豚一样鼓起来的脸颊,“挺不错啊,没给建宁市局丢脸。”
“那可不,”孩子立刻开心起来,立刻咧开了因为换牙缺了门牙的小嘴,“不能给爸丢脸啊。”
法医主任的眼神凝滞了一下,似乎是被花粉迷了眼睛,“今年这花粉真大,”他收回手揉了一把眼,“行了,快上去吧,你爸还开会呢,等会他就散会了。”
孩子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就想往里走,但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又想起来那个法医主任已经忽略了的错误,回头:“苟叔叔——”
然而法医主任已经走出了孩子的视线。
孩子困惑地抬起头,触目所及是一片蓊蓊郁郁的绿,连接着市局门外那炫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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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严怀君,小名濛濛。
听苟叔叔说,我爸整整把自己关在书房憋了三天才憋出了这么一个不算雅但是终究也不俗的名字,然后出门的时候碰倒了书架,一本书砸了老爸的脑袋正好又翻到了有诗的一页,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和大名相比无比有文化的小名。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我爸,文化沙漠,因为不参与民主专政就要被人民民主专政,凭着警校并非倒数第一的优良成绩杀到了市局刑侦支队队长的位置,一路因为建宁前首富家大少爷的身份不知道受到了多少诟病,原因包括并不限于衣服、鞋、表,然而又总能凭本事把那些非议噎死在别人喉咙里。
都说男孩子都有警察梦,况且是这种家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的人生理想就是长大后也能进入那间常年混合着泡面卤蛋味道的办公室,接到命令抄家伙出警,我的职业偶像就是一直跟亲儿子吹自己的脸下海挂牌五万的亲爸。
后来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太小,不会超过一年级,我知道了另一个足够把这个理想刻进骨子里的事情。
我妈是整个西南地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Omega一级警督。
他是一个缉毒英雄。
这件事给我留的印象实在是太深,虽然记不得年份但是能清楚记得那天是什么样——那是五月中旬的一天,建宁的天气已经有些潮热,木棉花开了满城,到处都是馥郁花香。
我和我的同学打架了。
我耷拉着头站在老爸办公桌前,老爸从会议室大步走出来,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头发乱糟糟的,被他随手划拉地像是一团愤怒的野草,他左手抄着警服外套,走到门口的水龙头边随手往脸上拍了几把凉水,打湿了一片领口,“严濛濛?”他余光瞥到了我,“你小子惹什么事儿了。”水珠顺着老爸的脸颊往下滑,按着现在的说法,老爸帅的很有侵略性,就是说是那种好看到想让人叫爹的好看,那时候的我被他盯地浑身发麻,下意识搓着衣角,完全不敢抬头,“没……没什么。”
“撒谎?”他把外套随手一丢挂在电脑上,拉过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这脸,这衣服,霍,这爪子印,”他抬抬下巴,“怎么的,在泥地里自己跟猫打了一架?”
“就跟几个同学……小小地打了一架,”我抬起头忍不住说,“谁让他们先骂我。”
“那看起来不是我们濛濛的毛病啊,”我爸眯起眼睛,我依然觉得那样子活像动物世界里眯着眼打盹的狮子或者狼,“他们说你什么了。”
“他们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老实交代。
那时候年级小,不知道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但是终归明白是不太好的话。
而之前的我,对母亲其实毫无概念,对于我来说,三岁前太小,三岁到五岁这段日子老爸又很忙,忙的昼夜颠倒,忙到我在无数次看《西游记》的动画片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个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孩子。没有概念,是因为没有,没有踪迹,又不只是因为没有踪迹,还因为我比那些有着正常家庭的孩子并不缺少什么。
比如我有温柔的爷爷奶奶,比如忙碌的父亲所有的闲暇都是陪伴着我度过,比如我身边的叔叔阿姨都从来不提起母亲。
我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游乐场,去看电影,在仲夏时跟着父亲去露营、去浅浅的溪水中捞小鱼,会因为奇奇怪怪的兴趣班发愁。
“谁说的,”爸应该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总之我浑身冷汗地站了一会儿,最终爸重重拍了我一下,“臭小子,下次哪个崽子再这么说你就告诉老爸——”
“老爸替你收拾他。”
他顿了顿,随手拿过桌上一瓶可乐灌了半瓶,棕色的液体不少洒在了衣服上。
“之前爸一直没跟你说过,但是咱们濛濛是大孩子了,应该跟你说了,濛濛也会乖乖听话,不会到处乱说,也不会给老爸打架斗殴到处惹事儿的,对不对。”
他望着我,笑了笑。
“你妈他——是个英雄。”
后来的整个小学期间,每次作文的开头我都是这样写。
“我的母亲是个英雄。”
我爸说我妈之前是一级警督,说他并不是不关心我,他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因为妈是为了保护别人牺牲的,是英雄,而牺牲的英雄都住在天上。
“那为什么牺牲的英雄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
某一次睡前我这样问老爸,那时候老爸rua着我的头发,“臭小子,头发这么软,跟你老妈一样,”我不太清楚他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有点怪,是那个年纪孩子理解不了,以至于到了今天我都不能回忆起来那具体是一种怎样的语调,“天上视野好,住在天上就能更好的保护大家,保护严濛濛啊。但是要保护大家就不能只陪着濛濛一个人,所以说你老妈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明白了吗?”
无论多像个哄孩子的故事,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让我回去告诉所有小朋友,并且变成孩子里所有人都喜欢的小英雄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答案背后的故事。
带着这个故事,我慢慢长大,写着素未谋面的母亲的作文,写着当警察的梦想,慢慢地看着市局门口的木棉花开了又落,父亲还是每天早晨都会用老同兴的茶饼泡一保温杯的茶水放在茶几上再买两个奶黄包,最后奶黄包进了我的肚子,茶水晚上父亲再拿去倒掉。
每一天,爸都会给我讲妈的事情,大的,小的,破案的,抓坏人的,或者他们恋爱时候的,过日子鸡毛蒜皮的。爸说妈是缉毒警,这件事不可以到处乱说,我只能告诉别的小朋友我妈是警察,是英雄,所以也不能给我看妈的照片,他说妈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在所有的故事里,我的母亲一定在天上我不知道的哪个角落看着我和老爸。
“妈妈,爸又吹他自己厉害了。”
每次听着故事,我都喜欢吵着繁星朗朗的夜空喊上一句。就好像他真的一直都在。
我第一次看见妈的样子是我七岁生日的时候。
那天我傍晚下学回家,想象着蛋糕和礼物,几乎迫不及待地推开家门想要父亲和祖父祖母的笑容,触目却看见茶几上摆着一个小相框,相框前摆了一对小杯子,爸就坐在桌子变,身边摆着的酒瓶还剩半瓶酒。我生日在冬天,屋里却没有开空调,客厅暖黄色的灯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老爸的眼睛中闪着水光。我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木制相框,相框的纹理已经模糊不清,现在想可能是无数次的摩挲磨平了木质的纹理,相框中并不是黑白照片——那是一个很好看的青年警官,乌黑的发,微微上挑的眼睛闪着光,高挺的鼻梁下一双浅樱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剑眉微微蹙起,肩上是冷银色的肩章。
我张了张嘴,好像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我从没面对过这种场面,就好像最开始学游泳的时候,头浸在水里,睁不开眼,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寄托于一片冰冷的液体间,陌生,令人恐惧,而父亲几乎是在我开门的同时猛地回过头,而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是紧绷的,眼神把我钉死在原地,我从没见过老爸这种眼神。
在我的意识反应过来做出应答之前,我哭了出来。
我就站在门口,冷风倒灌近屋子里,我被风呛到、哭泣到抽搐,而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老爸抱在怀里,轻声被哄着“不怕”,“是老爸吓到濛濛了”。老爸身上是很浓重的烟味和酒精的味道,呛的我咳嗽起来,我攥着他皱皱巴巴的警服衬衫,感受到老爸用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笨拙又粗鲁地为我擦眼泪。
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隔着玻璃框,对上了青年警官的眼睛。
“媳妇儿,”老爸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看,濛濛都长这么大了。”
“你都走了七年了,总该来我梦里骂骂我了吧。”
“你要是还在,咱们都该七年之痒了——”他猛地抽了一下鼻子,“你就真舍得我们孤儿寡父啊……你就不怕,不怕我出去找点不三不四的小网红,不要濛濛了……”
我也是在那一天知道,我的生日,就是妈没的日子。
在我印象中,爸不仅是最出色的刑侦专家、可以通过一个细节完美地还原罪犯的心理,还是最优秀的外勤人员,是执行力超群的战士,我见过爸当街空手接白刃按倒膀大腰圆的抢劫犯,看过爸拿啤酒瓶一把敲爆毒贩头的视频,我见过爸顶着一身不是自己的血还谈笑风生地吩咐马翔哥哥他们写结案报告,我从来没看见爸哭过。
但是那天,老爸哭的像是学校里想家的孩子。
我听不到哭声,但是他眼圈那么红,整张脸都是眼泪,擦都擦不完。
相框里的青年静静望着我们,我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论怎么样,我都再也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拥有妈妈的拥抱和亲吻,被爸妈同时牵着手出去玩,妈也再也不能参加我的生日聚会,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如果我不能参加小伙伴的生日聚会都会很伤心,妈一定也很伤心。
于是我也哭的更凶了。
最终我哭着睡着了,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老爸趴在我的小床边,暖橙色的小夜灯下,爸无名指上素白色的指环反射出暖暖的橘色光芒,爸怀里抱着一件白色衬衣,脸埋在衣服上,我呆呆看着睡熟的老爸,看着灯光下那间明显有年头的白色衬衣上大片大片的泪水印记。
那是我第一次触及到故事的真相。
我的教授跟我们讲过说,每个人一生都有两次最重要的生命教育,一次是明白自己生命的诞生,另一次是第一次目睹死亡。而对于我,二者的到来有些奇怪,在我诞生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母亲的牺牲,而在我甚至还没搞清楚生命从何说起的时候,又一次经历了死亡。
七岁生日后的一个月,我在放学回家的途中被一双手扯进了一辆车里,捂住了口鼻,很快人事不知。
或许是人类的自我保护,那段记忆其实已经非常模糊。就像是一场浑浑噩噩的噩梦,醒来时只剩下恐惧本身,情节已然模糊,但是总有几个画面,会永远烙在记忆深处,无从说起,无法剔除。
我记得最深的,不是那昏暗的屋子里有什么,不是那些带走我的人长成什么样子,而是在老爸一枪打死那个坏人之前,坏人的枪打中了一个慢慢走上前交涉的叔叔。
我记得那个叔叔,他也像马翔哥哥和苟叔叔一样接过我上下学,他家的小姐姐还还给我塞过巧克力,他经常对我笑,因为他笑起来有一点像波斯猫,我总是喜欢问他会不会长出猫咪的胡子,他还会大笑着让我摸一摸。
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他躺在水泥地面上,鲜红的血把那一大片地都染红了,因为痛苦不断发出绝望的声音,我眼睁睁看着坏人又开了一枪,又一枪。
那鲜红的血,像极了开到荼靡的木棉花。
在所有的声音里,我永远记得那个叔叔朝老爸他们喊的那句话。
他说,“队长,危险,别过来。”
死亡,就是鲜血一点点流干,就是声音一点点微弱,就是我无论叫的多大声、无论哭得多声嘶力竭,那个叔叔都永远不会再对我笑,不会再接送我上下学了。就是小姐姐永远都没有了爸爸,就是那个阿姨永远失去了丈夫。
就是他永远躺在那里,白色的单子盖住了暗红色的鲜血,而人变得冰冷,再也不会醒来。
我穿着黑色的小衣服站在一群身着警服的叔叔阿姨中间,黑压压一片之中,银色的肩章透出冰冷的银光。
为了保护别人而死的英雄没有住在天上,他们永远闭上了眼睛,沉睡在泥土之下。
那个相框里静静看着我们的青年,再也不会回来。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永远失去了我的母亲。
那段时间我总做梦,有时候血泊里躺着的是那个叔叔,有时候变成了那个青年的面孔,有时候甚至是老爸。我总会哭着醒过来,一头扎进老爸的怀里,再哭着沉沉睡去。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的坏人为了做坏事不被发现,会不择手段去伤害好人。
而有的好人为了不让其他人再受到伤害,可以牺牲自己。
那天开始,爸开始给我慢慢讲起了妈的故事。
我也终于知道,妈曾经最爱吃奶黄包、最爱喝老同兴,家里唯一的妈的照片是爸偷偷从公安内网上下载的,因为在妈走之前的一场误会,最后竟然只剩下这么一张。我终于知道,那时候刚刚生产过的母亲是为了三十个干警的命,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车开进了万丈深渊,知道最后他的遗体和毒贩的尸体、新型毒品蓝金的合成方法一起消失在了烈烈火光之中,那我从没见过的一方小小的坟墓中只有一身警服。
我也知道,我的名字根本不是什么父亲憋出来的名字,叔叔阿姨不说是因为那整整五年,父亲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所谓严怀君,是我的父亲严峫思念着已经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爱人。
濛濛,也根本不是什么偶然翻书看到的句子。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
我的母亲,原恭州禁毒支队支队长,名叫江停。
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老爸带我去了烈士陵园。我看到了母亲的坟。
我的生日是2014年11月27日,母亲的忌日是2014年11月27日。
我也看到了捧着一大束洁白的栀子花的小姐姐和她的母亲,那一排排洁白的墓碑下沉睡着多少人的父母、爱人、儿女。我望着那小小的坟墓,突然想知道那三十个警员现在过的是不是好,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幸福。
我无端觉得,只有他们幸福,我的母亲才真的可以在天边某个角落看着我,而不是在一片焦土油污之中归不得。
他是为了那些人死的,就像那个叔叔是为了我死的。
他们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
“爸,”那天我又一次说,“我想当警察。”
“我的父母都是英雄,”我说,“我也应当成为这样的英雄。”
我知道老爸笑了,在泪光中,我第一次看到,老爸的鬓角其实已经全白,他的眼角也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鱼尾一样的细纹。灿烂的阳光撒下来,洒在老爸的脸上,我听到老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似乎那一刻他放下了什么重重的包袱,我观察着父亲的表情,他没有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弯下腰,一点点抚摸着那洁白的墓碑。
墓碑上,青年警官剑眉星目,还是盛年韶华。
“怀君。”
那是爸少数几次叫我的大名。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了现在的心。不仅仅因为你的母亲是英雄、是烈士,是因为他一辈子都没有跟犯罪分子妥协过,而你也不想妥协。”
“你的母亲是英雄,救你命的是英雄,更重要的是,你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爸希望你堂堂正正地走完你的一生。”
进入中学后,我渐渐沉迷在理化之中。
我开始跟老爸商量以后去缉毒的技术部门,偶然被退休返聘的老局长听见,让老人家摔了杯子。
而老爸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听,听了笑一笑。
中学的课业压力渐渐加重,我去老爸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少,而老爸突然又忙了起来,几乎恢复了我幼年时的工作状态。可他终究不再是那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有时候熬夜刷题,推开屋门,是爸在偷偷拿咖啡下止疼片。
年轻所有的伤病在这时候一起找上了这位老刑警。
我也最终快要高考。
那是周日挺普通的一个午后,在递交了公安院校提前批的申请后,我突然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让我去学校核对一下自己的资料。
“严同学,因为江先生和严警官没有法定婚姻关系,所以走的还是领养程序,这和一般程序不一样,所以部分材料还是需要你养父严警官来完善一下相关的资料。”
她又说了什么,其实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我只是突然知道,我不是老爸的孩子。
一路上我几乎要不自行车骑到散架,每一下踩着踏板都好像发了疯,大脑里是一片刺目的白光,晃得人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最后刹车的时候几乎把自己甩了出去,摔在市局门前。
我只是想问一问老爸,他告诉我的所有一切之后,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要瞒我十八年,瞒着我到我成年礼前,要这么突兀地摆在我面前。
但是我最终永远没能问出口。
十八年,我的母亲等了老爸十八年,他们最终在我成年礼前再一次团圆。
建宁刑侦支队支队长严峫,追查蓝金剩余去向十八年,合作上达公安部禁毒总署和国际刑警组织,最终在作为专案组组长远赴缅甸追缴金三角地区剩余毒品残留前夕,因毒枭报复,子弹由左侧胸腔射入,穿透心脏,重伤不治,因公殉职。
我在市局门口,碰到了一身鲜血的韩小梅姐姐。
我没来得及见老爸最后一面。
市局门外的木棉花开了。
那些英雄,真的会在另一个地方,重逢吗。
我出生的时间并不是2014年11月27日,事实上,除了老爸一生追捕的那个毒枭,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生日应该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是2013-2014年的某一天。
那天,老局长把公安系统的内网记录留给了我。
我的母亲原本是孤儿,父母都死于吸毒过量,不知道算不算造化弄人,幼年的他结识了毒枭家的小少爷,与之成为了好友。
机缘巧合之下,少年的警察救了同样年幼的毒枭,被毒枭引为知己,然而命运兜兜转转,纵然怎么安排捉弄,那个一心向阳的青年从未苟同,最终放弃了红皇后的身份,被策反成了公安的卧底。不料事情败露,我的母亲被反将一军,手下十数名缉毒警殉职火海,自己也蒙受不白之冤,险些丧命。
昏迷数年,带着满腔的恨和不敢,想把自己化作点燃那些害人魔鬼的引线,却遇到了老爸。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半生坎坷、蒙冤绝望的江停爱上了当时意气风发、正直又善良的刑侦副支队。
如果这是童话故事,或许沉冤得雪终成眷属,然而在那最后一次卧底计划中,公安虽然几乎成功粉碎了毒枭黑桃k的贩毒集团,终究让狡兔三窟的黑桃k带着暴露身份的母亲逃入缅甸的森林之中。
2011年,江停失踪。生于2013年之后的我,当然不可能是老爸的孩子。
在接下来的近四年时间里,没有人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母亲是怎么藏了四年的微型通信设备,保存电池,蛰伏了四年才找到机会把信息发送出去,最终被公安部监测到,再一次得以找到黑桃k的藏身之所。
母亲最后为了不让黑桃k鱼死网破带着三十名公安干警一同葬身火海,在毒贩重伤剩余十几秒的情况下,驾驶带着百公斤TNT炸药的汽车冲下了万丈深渊。
而我,是在清剿毒品的时候,在毒贩窝点发现的孩子。
母亲已经不在了,技侦部门根据现场证据和DNA结果,得出的结论是,在四年非人的凌辱糟践之中,母亲为那个毒贩生下了一个孩子。
一生最痛恨毒品的Omega警员,被迫生下的毒贩的孩子,到底是他最后放手一搏的机遇,还是他一生最痛苦不堪的回忆。
深爱着那个烈士的副支队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爱永远葬身在火海之中,却听着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的孩子,口口声声叫自己爸爸,叫自己的爱人妈妈。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润一片,全是眼泪。
木质相框里,英俊清隽的青年永远停留在本来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永远沉睡在沉冤昭雪之前,而他的爱人一生求索,最终竟然也没能等到一个善终。
他们是我的父母。
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屈服。
“看完了的话就看看这封信吧,”老局长的眼珠已经有些昏黄,但是其间依然是灼灼目光,“你爸,不是你亲爸,留给你的。”
白纸叠成的信封,用浆糊封口,封的毛毛躁躁,老爸字很丑,四仰八叉像是蜘蛛爬出来的痕迹,不受控制地从我指尖落下,我弯下腰,想捡,根本拈不起来,眼泪早就把眼前的景物完全模糊成了大大小小的色块,我拿袖子擦,擦呀擦呀,那眼泪就像是擦不完一样。
我为什么哭。
我配哭吗。
他们是那么好的人,我何德何能可以叫他们一次爸爸妈妈。
以至于我的眼泪流下来都是愧疚,说不出的愧疚像是一条绳子勒在脖子上,法律无法规定的罪行,却因为良心的存在永远是一重解不开的枷锁,那不是我的罪,却因为我传递了下去,所有人都可以原谅,唯独自己不能原谅。
父亲当年的执法记录仪里,我原本的名字并不时严怀君,而是停云。
蓝金的另一个名字。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我最后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濛濛”。
我醒过来的时候触目所及都是洁白。
老局长是爸爸的老上司,如今已经是一头华发。
“你爸我是看着长大的,”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为我倒了一杯水,“这个臭小子,说好了好好过一辈子,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留下我这一把老骨头,孩子们都走了,我还得替这群臭小子看孩子。”
他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其实论长相,你不太像你妈。”
“当时你爸把你领过来,我看见你第一眼看的心都揪起来了。你他妈的……”老人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你长得跟那个毒贩子,几乎一模一样。”
“你知道你爸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濛濛像他妈妈,那双眼睛那么干净,就是从最深的地狱里爬出来,也能看到星光。”
“他说,江停小时候要是遇到的是我,肯定不会后面又受那么多苦。他说他一定要好好把濛濛养大,让濛濛跟他妈妈一样,堂堂正正地活在人间,他妈妈没能看到的,他要让濛濛看到,他妈妈没经历过的人生,他要让濛濛有选择的机会。”
“他说,毒贩的孩子都是放屁。”
“他说濛濛是江停的孩子,濛濛的母亲永远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这一点不会因为他那个该死的亲爸是谁而改变,有这一点在,他信濛濛以后会是个正直的,善良的人,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世上。”
“严峫这小子,混蛋了一辈子,但是这一件事,做的真他妈爷们儿。”
我躺在病床上,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我知道眼中的泪水不断流出,老局长把那封信塞给我,别过头,我看到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早已爬满泪水,然而不变的是,老人眼中不灭的光芒。
“濛濛,你他妈的记住,你是在市局这么多警察眼前长大的孩子。”
“你爸,你妈,其实他们都不是英雄。他们都是普通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好好陪着你慢慢长大,比任何人都想白头偕老,鸡毛蒜皮地过这一辈子。”
“但是他们做的选择,他们一辈子都没后悔过。”
……
老爸是因公殉职,而我,最终成了烈士遗孤。
那封信我一直留在身边,直到高考结束,我依然报考了建宁警校,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录取,进入技侦相关的专业。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我带着通知书、信和一壶酒,跪在烈士陵园两块比邻的白色墓碑前。
他们看似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他们一个曾经在最深的地狱里挣扎,却一生没有放弃光明,一个生自光明,又化身火种,去点亮了一片最深的黑暗。
“爸,妈。”
我倒上一杯酒,
“你们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啊,”我抹了一把眼睛,“妈,我爸走的时候都一老头子了,还那么爱撩闲,你可别不要他,他惦记你了那么多年,也算是……一往情深了。”
“你们别骂我……我还是要跟你们当同行了,也许……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一个不小心,也就下去找你们了。”
“害,要是运气好,我就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爸,您看这样儿行吗。”
酒洒在青碧色的草地上。
我紧紧攥着老爸给我的信。
信已年久,那是我十四岁岁时候爸写的,数年过去,纸张都泛起了黄色。我掏出一只打火机,点起一支烟放在墓碑前,一支自己咬在牙齿间。。
“爸,信我看了。”
碧空如洗,云涛翻滚,灿烂的阳光跨越时光,苍山洱海也好,高楼百尺也罢,总有那么一片阳光洒向人间百态,洒向这俗世烟火、红尘万丈。
“亲爱的濛濛:”
“很抱歉,如果最终让你看到了这封信,老爸应该已经不在你身边亲自告诉你当年所有的事情了。”
“在你出生之后最初的三年,原谅老爸,其实一直没有尽好自己的义务,在这三年里,我曾经无数次想,我到底应该怎么面对你,到底应该用哪种方式陪你长大。”
“我真的很怕,我怕我会恨你,或许我的的确确恨过你,恨不得伤害你,而这种情绪,整整持续了三年。然而三年,三年之后我第一次去你祖父祖母家里看到你的时候,我认定,你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地像是两颗星星。”
“孩子,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想,如果当年,当年你妈妈遇到的不是那个畜生,如果当时有一个人,只要还算是个人能带他走,能让他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是不是他受的苦难就会少一点,他这一生就不用过的那么苦,那么难。”
“但是从我见他的第一面开始,他的眼睛一直那么干净,哪怕已经打落到了地狱,他的眼里也从来没有脏过。他可能绝望过,但是从没跟命妥协过。”
“你妈临走的时候离炸弹爆炸还有几十秒,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严峫,我不后悔’,当时我还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后来我猜,大概你妈妈是想跟我说,当警察他不后悔,遇到我他不后悔,那天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他也不后悔,而当时来不及说的生下你,他也不后悔。”
“你妈那么正直,那么善良,他想告诉我,别恨,别恨一个无辜的孩子,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造的所有孽都和这个孩子没有关系,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不能选他的父亲是谁。”
“濛濛,你妈没有选择的机会,我也没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你可以不像你妈妈那样艰难的走完自己的一生。”
“你的妈妈,他的父母是瘾君子,他幼年的玩伴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大毒枭,但是你的妈妈是警察,是我见过最好的警察之一。”
“他用一辈子都在证明,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用命去拼一条血路,去杀出不一样的一辈子。”
“濛濛,抱歉,我不能不为他报仇,不能不把他所有的遗愿当成后半辈子的支柱,我不能因为什么他会希望我好好活着就真的毫无牵挂地生活下去。我只能告诉你,妈妈和我都很爱很爱你。你永远是被爱着,被牵挂着的孩子。你是我们的孩子,也只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所做的都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要想着替谁去赎罪,老爸希望你之后的每一次的选择仅仅是,你想这样选择,你的心愿意这样选择,前提是,这是正确的,不违背底线的。”
“光明磊落,无怨无悔地去走你自己的人生。”
建宁市局门外,一直种着那样一片最美最美的木棉花,花开的时候,满街都是木棉的香,铺天盖地的红,像是一团熊熊烈火,燃烧在云岚之下。木棉花开,满城炽烈,木棉花落,壮丽悲怆,落英于地也不枯萎凋谢,殷红一世,永不褪色。
毒贩被押送进市局的时候,上至公安部、国际刑警组织的专家下到实习期的小民警,呼吸都有一秒停滞。
审讯室里外,一老一少,一个身着枷锁,一个一身警服,面容却那样相似,镜像一样,竟然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某种冥冥天定的奇怪巧合。长身玉立的青年警官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笔挺的墨色警服,肩上是银色肩章。他背挺得笔直,如同悬崖峭壁上一株凌风而上的青松,如果仅仅看背影,又像极了二十余年前恭州那位禁毒支队长的模样。
他胸前的警号,据说也属于昔年那位队长。
就像那满城的木棉,历尽春秋冬夏,火红的花开过的那些岁月悠长。
——END——
木棉花:木棉花(kapok)是南方的特产,是广州市、高雄市、崇左市[1]以及攀枝花市的市花。花掉落后,树下落英纷陈,花不褪色、不萎靡,很英雄地道别尘世。木棉花为什么叫“英雄花”?因为它开得红艳但又不媚俗,它的壮硕的躯干,顶天立地的姿态,英雄般的壮观,花葩的颜色红得犹如壮士的风骨,色彩就像英雄的鲜血染红了树梢。
现实永远比文章残酷。致敬所有为我们向死而生的人。
确实有一部分很有争议的内容,和对象和闺蜜也探讨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按着最初的思路写下来吧。
当年高考前应该是《人民日报》有这样一句评论,没有人生而伟大,只是有人做出了伟大的牺牲。
//编辑修复了一些bug,捂脸跑,丢银
【忘羡】赶狗
两亿福利是把好刀【泪流成河ing
只好摸一个香炉里熟叽穿过去帮小羡赶狗的故事聊以慰藉
懒得取名【。
————
当香炉的轻烟又静静袅绕房梁数匝,而后融进无边夜色苍穹里时,蓝忘机似听见了数声犬吠。
他心下便沉了三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两亿福利是把好刀【泪流成河ing
只好摸一个香炉里熟叽穿过去帮小羡赶狗的故事聊以慰藉
懒得取名【。
————
当香炉的轻烟又静静袅绕房梁数匝,而后融进无边夜色苍穹里时,蓝忘机似听见了数声犬吠。
他心下便沉了三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今白日里一场夜猎收尾,他护送蓝家小辈先行离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再回来时,树林里却不见魏无羡人影。
明明方才击杀的妖物已化了齑粉,虽留下一地狼藉,却也是一场毫无意外的全胜。蓝忘机踩上林间疏疏铺着的一层细碎落叶,提了十二分警惕。
他边轻声唤:"魏婴?"
无论再如何仔细探寻,林间也并无半分邪祟作怪气息,却见得前方有头簌簌摇晃。
蓝忘机几步向前,寻得魏无羡蜷缩靠着树干,轻微地颤抖着而带得树梢枝叶间细微摩挲。
与一刻钟前的潇洒自信全然不同,魏无羡几乎是后背狠狠抵着树干,像极度渴求着背后坚实物体带来的些许安全感。他抱着头,咬着牙,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有狗,蓝湛……救我,蓝湛……"
蓝忘机的心即刻就揪作一团。
平日里魏无羡遇到狗躲到他身后的时候,总是失声大叫着的。可刚刚必定是因为自己太久未归,恶犬的声势越发骇人,魏无羡只能闭着眼,哆嗦着,几乎默念般地重复他的名字,好像能从这个名字里汲取到某种力量。
蓝忘机蹲下来,想碰魏无羡的指节,那人却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几乎是恳求道:"别……别过来……"
"魏婴。"
面前人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猛地抬起头来,又像看见了自己的定海神针。
魏无羡手脚并用地朝蓝忘机扑去,差点跌倒,还好被人稳稳接住。
魏无羡伏在蓝忘机肩头,死死抱着他,心有余悸道:"蓝湛,刚刚好大一只狗,比仙子还大,叫得好凶。吓死我了。"
"嗯。"蓝忘机轻轻拍着他后背。
魏无羡被吓得半懵不懵,脱口而出道:"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来。"
蓝忘机神色一暗,低低道:"抱歉。"
这下惊得魏无羡回神了,他赶紧从蓝忘机怀里挣出来,连忙解释道:"这跟你没关系,是我……"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魏无羡像是出神了,过了一会才道,"我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蓝忘机捏了捏他指节,轻声问:"何事?"
魏无羡定定看着眼前人眉目皆嵌着三分关切,片刻后笑了起来:"陈年往事罢了,不足挂齿。"
他向来厌庸人自扰。
况且,他已经有新生活了。
蓝忘机抿了抿唇,见魏无羡不想谈,倒也不再追问。只是利落地一抄魏无羡膝弯,便把他抱起来。
魏无羡一惊,忙搂住他脖子,几乎哑然失笑,片刻后道:"含光君,我又没受伤,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蓝忘机把他抱得更紧了。
魏无羡立刻大叫起来:"救命啊,强抢民男了!!"
蓝忘机:"……"
蓝忘机:"此处荒山野岭,无人会应。"
魏无羡大惊失色,赶紧拉了拉自己衣襟,瑟瑟发抖地问道:"含光君,我可是看到狗都吓得哆嗦的弱男子,你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蓝忘机正色道:"帮你赶。"
"什么?"
蓝忘机淡若琉璃的瞳仁浅浅跳动着,如同许下一个日月共鉴的誓言般郑重,他沉声道:"会一直帮你赶狗。"
会一直护着你。
柔柔的阳光落在魏无羡身上,他最终笑嘻嘻道:"含光君,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他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轻挠着蓝忘机耳侧,"你把我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好不好。"
蓝忘机勾住他指节,笑意淡若初荷,道:"已经抢到了。"
那刻,魏无羡忽然觉得有什么可瞒的呢?
于是他道:"蓝湛,刚刚其实没有什么,我就是想起小时候怕狗的事情。后来江叔叔来找我,问我是不是阿婴。给我西瓜,还说莲花坞很好,问我愿不愿跟他回去。"
"嗯。"
"没有江叔叔,我还不知会流落到哪里。"
魏无羡话一出口,才觉得"流落"这个词用得很不好。他悄悄打量蓝忘机的反应,见其面上没有什么波澜,才松了口气。
"总之,我真的很感激江叔叔。"
"我也是。"
魏无羡一脸莫名其妙:"你感激江叔叔干什么?"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照顾过你。"
我不在时。
而此时此刻,香炉里的梦境显然是魏无羡的。白日里说想起小时候的事,却远远不止江枫眠来的那天。
那还未长开的小脸有些污垢,却掩不了眉眼灵动乖巧。其衣衫显然不合身,大了好几码,还拉出几道长短各异的口子,也不甚干净。
小小的魏婴躲在不高的树上,再高他也爬不上去,而树下的恶犬所吠一声更胜一声,更似有冲上树的架势。
魏婴握了握拳,似乎想鼓起一点勇气,可很快又被犬吠吓得缩了回去,在枝干上几乎是摇摇欲坠。
这条恶犬如他一般在附近流浪,曾抢走过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包子,他拼命地追讨他的口粮,却差点被那血盆大口咬掉手臂。
像是再也承受不了一分一毫,树上蜷缩的小孩压抑的哭声又弱又颤:"救命,谁来救救我,阿爹,阿娘……"
窒息的疼痛扼住了蓝忘机。
他们用香炉入过彼此各时的记忆,蓝忘机唯独从未入过魏无羡在江家前的记忆。或许正如魏无羡自己说的,他记性很差,对于这段经历,无以为梦。
但也或许,只是因为太痛苦,又遥远,所以藏得太深。
蓝忘机赶走了那条狗,在树下唤魏婴。可魏婴如若未闻,只仍小声地抽泣。
那时,魏婴并不熟悉自己的声音,且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连名带姓地喊那么小的孩子。
于是蓝忘机几乎没有怎么多想地、轻声道:"阿婴。"
两人皆一愣。
小小的孩子从树上探出头,想看看谁在叫他,却一个不稳直直地栽了下去。他惊恐地下意识闭上了眼,却落进一个意料之外的怀抱。
一个极其久违的、温暖的怀抱。像汩汩的温泉,热热地包裹他的心。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互盯着。
大的那双浅色眼睛还微微沉浸在叫自己道侣乳名的奇异中,而小的那双眼睛明明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更多的却是好奇地打量着。
魏婴奶声奶气开口:"哥哥,你认识我吗?"
蓝忘机抱过魏无羡很多次,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怀里的分量可以这么轻,自己甚至都不敢用力抱紧,仿佛一用力就会伤到怀里的人。
蓝忘机点点头:"认识。我是你父母的朋友。"
听见父母名字的时候,魏婴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蓝忘机几乎心里提起一口气,怕魏婴问他父母去哪儿了的问题,可魏婴眼神很快暗淡下去,只默默道:"阿爹和阿娘都走了。"
蓝忘机甚至不敢确定那么小的孩子究竟怎么能理解"走了",可那样的眼神让蓝忘机知道,或许魏婴还勘不破生死大道,可他却清楚地知道,他的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
超越同龄人的懂事,和令人心疼。
蓝忘机问:"你愿意跟我回姑苏吗?"
魏婴偏了偏头,像在思考,问:"姑苏是哪里?姑苏有什么?"
蓝忘机道:"是我的家乡,姑苏有……"蓝忘机顿了顿,轻声道,"你想要的,姑苏都有。"
魏婴兴奋道:"那,哥哥,姑苏有包子吗!"
那神情几乎是刺痛了蓝忘机,他颤声道:"有,多少都有。"
魏婴"啊"了一声,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难为情道:"那,姑苏有狗吗?我有点怕狗。"
蓝忘机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头,指腹拭去他嘴角的泥,柔声道,"遇上了,我会帮你赶走。"
"真的会吗?"小孩子急于讨得一个承诺。
蓝忘机重重点头:"会。"
那点头的分量看上去确实很重,魏婴对着手指作犹豫状,终于下定决心笑道,:"那,哥哥,我跟你回姑苏。"
天光尚暗。
魏无羡猛一个翻身,恶狠狠道:"好啊含光君,我人都在姑苏了,梦里你还要见我一次拐一次。诱拐幼童,该当何罪?"
蓝忘机淡淡道:"是你自愿跟我走的。"
魏无羡语塞,悻悻道:"我哪是被包子诱拐,我明明是被美色诱拐。"
蓝忘机轻轻拍了拍他,道:"睡吧。"
魏无羡不肯动,想了一会,正色道:"蓝湛,你知道,这些事对我早就都过去了,你别多想。"
蓝忘机沉沉地看着那双眼睛,和他方才在树下对视的眼睛似乎渐渐重合。真诚,干净,盛着星光。
总有些人,他们身上的东西,从不会改变。
蓝忘机轻声道:"我知道。"
魏无羡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半梦半醒道:"蓝湛,你刚刚在梦里怎么叫我,再叫一次呗?"
蓝忘机微恼,捏了捏他腰侧。
眼皮重得支撑不住。
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阿婴。"
轻得融进了黑夜里。
-end.
白天里羡的怕狗的状态是受到了小时候记忆的影响。
和淼 @水加水还是水 在两亿福利出来之前就决定一起写文赶狗!
害,这不巧了吗??
戳艾特可得另一版本赶狗【。
我们的目标是——
不管什么时候的狗,二哥哥都给赶走!
当这个世界的蓝忘机遇到那个世界的O羡(完结篇)
魏无羡第一次没有被蓝忘机以各种方式叫起床。他心里觉得很奇怪,但还是非常舒爽地继续睡了下去。
在哪都不如被子里舒服,没有人会介意在床上多待一秒。虽然他必须承认,失去了蓝忘机锲而不舍地叫自己,确实有些无法适应。
等到他终于睡得脑壳疼,清醒过来摸着手机打了几盘游戏后,磨磨蹭蹭地爬下床,到冰箱里倒腾出一个果子,洗干净咔嚓咔嚓吃得很带劲。
“醒了?”蓝忘机的声音从开放式的厨房外传来,“怎么不多睡会。”
奇也怪哉,蓝忘机都知道他不是那个怀了崽的魏无羡了,怎么还让自己多睡一会。
魏无羡含着果肉黏黏糊糊地说道:“...
魏无羡第一次没有被蓝忘机以各种方式叫起床。他心里觉得很奇怪,但还是非常舒爽地继续睡了下去。
在哪都不如被子里舒服,没有人会介意在床上多待一秒。虽然他必须承认,失去了蓝忘机锲而不舍地叫自己,确实有些无法适应。
等到他终于睡得脑壳疼,清醒过来摸着手机打了几盘游戏后,磨磨蹭蹭地爬下床,到冰箱里倒腾出一个果子,洗干净咔嚓咔嚓吃得很带劲。
“醒了?”蓝忘机的声音从开放式的厨房外传来,“怎么不多睡会。”
奇也怪哉,蓝忘机都知道他不是那个怀了崽的魏无羡了,怎么还让自己多睡一会。
魏无羡含着果肉黏黏糊糊地说道:“睡饱了,你去公司吧,出差回来肯定堆了很多事要处理,不用管我的。”
蓝忘机摇摇头。“我在家就行。”
魏无羡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言。蓝忘机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既然他说要待在家,那就肯定不会去别的地方。
魏无羡吃完果子,像以往一样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面前茶几下的小横板上放着一大袋东西,昨天似乎还没有,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发挥了心痒好奇就去看的本性,随手撇开白色袋子的遮挡,里面一堆白色的盒子瞬间亮瞎了他的眼。
握草,谁这么牛批买一大堆?!
“蓝湛!”他朝没关门的书房大喊一声,里面的人听见动静不到三秒就走了出来。
魏无羡举起手里的小盒子,一脸坏笑地挑眉道:“是不是你囤在这的?”
“你忘了?”蓝忘机反问,“这是你买的。”
“我没买这些啊,昨天我就只跟你去了医院。”
蓝忘机皱起眉头。
两个人面面相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都不说话,但谁都有话想说,空气就这么凝滞了很久很久。
“昨天没有去医院。”蓝忘机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手指尖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动。
魏无羡呆愣愣地垂下头,一言不发地像是要认真研究这个新款润滑|液到底新在什么地方。
这个家里会这么大摇大摆地买这些东西的,这么肆无忌惮地把这些东西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的,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
是有别人的,不过那个别人算不得其他人,是另一个自己。
白色的盒子被他捏出一个深坑的时候,魏无羡终于选择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他仍旧一句话也不说,却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跳起扑向蓝忘机,亮堂的眸子印的全是那个人的脸庞。
魏无羡嗅到了真正熟悉的檀香气息,淡雅的芳香重合在身上,他抱的紧得不能再紧,勒得自己手都麻。
一个绵长深刻的吻打下来,吻得人从头到脚酥麻一片,魏无羡蠢蠢欲动地盲拆开掌心里攥着的小白盒。从认识蓝忘机的那天起到这一刻之前,如此漫长的记忆里都没有比现在更让他激动的瞬间。
“不是,你到底什么情况?”温情把化验单丢在一沓比昨天更加厚的病历上。
“怎么样?我儿子是不是特别健康?”魏无羡探长脖子,非常想看温情究竟写了啥。
“是很健康,健康到我觉得惊讶。是你们的速度太快还是我穿了,不然怎么做到昨天没了崽今天就怀上?”
跟暴怒的温情东拉西扯胡乱解释一番后,魏无羡便扯着蓝忘机出了医院的大门。
“你居然真的带他来了这里。”魏无羡啧啧摇头。
“小心台阶。”蓝忘机紧紧搂着对方的肩,“我不知道不是你。”
从医院走到停车场这段不算太短的路程里,蓝忘机一直攥着他的手,根本不愿放开。坐上车的时候,魏无羡摘下口罩,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有些发白显得虚弱的脸,又趁着人不注意把口罩戴了回去。
“取下来吧。”蓝忘机抬眼说道,“车里闷。”
“呃,哈哈,我觉得戴着挺好的,回了家再取也不迟。”
他像往常一样推脱,但是蓝忘机看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往常一般迁就柔和。
“你一定要瞒着我吗。”
魏无羡内心咯噔一声,蓝忘机严肃中带着无奈的神色让他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块般,又疼又慌。
他咽了好久的唾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根本咽不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
魏无羡拉起嘴角笑了笑。
“我只是因为……”
“太爱你了。”
魏无羡伸出手指勾起挂在耳后的带子,把一次性口罩摘下来扔进临时废物筐。
寂静无声的几十秒里,清冽的檀香突然扑面而来,浅浅的呼吸洒在他白净如玉的脸颊上,唇舌相抵的瞬间,他忽然间尝到了一颗泪。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因为它钻进齿缝,滑过口腔,很快便沉进了喉咙。
一吻过后,魏无羡还在回味那颗眼泪。
在遥远的以前,蓝忘机貌似也落下过那么宝贵的一颗,只是当时周围一片黑暗,魏无羡看不清,也感受得不明确。
“你总是……”蓝忘机叹口气,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和我一样。”
一样倔强,一样能忍,一样爱对方。
“以后不会了。一辈子都不会了。”他一边亲吻蓝忘机的脸颊一边保证,“我不是大猪蹄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时,后头忽地响起了刺耳的汽笛声。
“你们到底走还是不走?开豪车就是了不起啊,挡道挡得这么理直气壮!”
魏无羡立马探出窗外。“不好意思啊,走走走,马上走!”
他收回脑袋,最后在蓝忘机质感极佳的脸上啵一口。
“行啦,我们回家吧。”
这次是真的回家啦。
·我居然写完了
·感谢每一个朋友,即使我没有满足你们的期待,也愿意花费人生中的五分钟来看
【忘羡】网传云深航空YH131航班机长迟到,乘客自己开飞机走了是真的吗?
abo婚后,医生叽x飞行员羡,有崽。
短篇一发完。微博热搜的梗 机长迟到乘客上阵开飞机 ,真的太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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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云深航空YH131航班机长迟到,乘客自己开飞机走了是真的吗?
昨天半夜热搜好像看见一下下,还是上个月的事?应该是个挺好玩的新闻吧,刚刚曝出来就给撤了??有点奇怪哦……
【关注问题】 【写回答】 ...
abo婚后,医生叽x飞行员羡,有崽。
短篇一发完。微博热搜的梗 机长迟到乘客上阵开飞机 ,真的太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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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云深航空YH131航班机长迟到,乘客自己开飞机走了是真的吗?
昨天半夜热搜好像看见一下下,还是上个月的事?应该是个挺好玩的新闻吧,刚刚曝出来就给撤了??有点奇怪哦……
【关注问题】 【写回答】 【+邀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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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科研机器
数据啊你长大了该学会自己跑了
9.7k人赞同了该回答
简单明了总结一下:是真的。
这趟航班我坐了,有幸坐在当事人旁边。票和飞机餐的图我放在最后,想质疑的看完再来跟我说话。
……抱歉上面有点凶,我觉得这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他们又都是很好的人,不想因为由我转述使他们遭到不必要的质疑和诋毁,也请那些人间缺爱的阴谋论患者把阴暗心思收一收。
下面正题,我不代表任何人发言,就讲讲我的视角。
先解释一下那天很特殊的情况。航班是国内的航程,G市飞S市,我们大学和S市有合作,我很幸运被邀请去S这种高端旅游城市开(度)会(假),咳。像我这种贫困线以下学术民工能坐公务舱,还是因为大老板临时有事去不了,我帮他扛文件,换点小福利……
但不巧的是那天G市外面城际高速出了一个比较吓人的事故,早上新闻广播里一直在播,又是周一早上,一下子把整个城际交通枢纽给堵住了。我见过高速塞车没见过高速变停车场,在路上和小姐妹含泪哭诉完了误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公务舱没了,我小姐妹是都市丽人,旅飞经验丰富,马上安慰我,说不定机组也堵在路上了,怕什么。
她说的对,车一直堵到机场外面,订票app通知飞机延误三个多小时。之后换登机牌过安检什么的一直都很顺利,公务舱好大啊!!空乘小姐姐我还能再喝一杯橙汁吗!
我还没能享受两秒,旁边过道相隔的另外一组座位上来一对很年轻的AO夫夫。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是AO啦,O先生看起来也没有很O,但A先生太A了,他眼睛有点浅,和他对视怕怕der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牵了一个小孩。
如果你试图通过买高铁一等座逃避车厢里乱窜的、高分贝尖叫的人类幼崽,你就会发现根本不可能啊!!机舱大概也是同理,而且还比高铁车厢封闭。我当时就想,完了完了,什么高端精致优雅静享航程,大概是我不配吧……
不过人类一思考,命运就要打脸。小姑娘太小,当时还没广播系好安全带,她就轮流坐在她两个爸爸腿上,一点也不闹,安安静静地看小画册。那位A先生绝对是我见过最居家、最会照顾人的alpha,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小姑娘居然是坐在他腿上比较多哦!!小姑娘的另外一位爸爸想拿平板给她玩游戏还被制止了hhhhh
空乘已经广播过一次,飞机在等待起飞通知,我在机舱里填一些落地之后还要给学校那边报批的东西。公务舱的位置大嘛,我民工气质毕露,好多随身带的文件都拿出来参考。小姑娘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种公共场合搬砖的,很好奇的样子。那位O先生也真的很懂小孩子心理,把她抱在膝盖上,让她瞧,但对她说:“不可以打扰到姐姐哦。”
哇,姐姐,这是什么美丽的称呼。上次我和老板带的新生去他们餐厅打饭,食堂阿姨叫我大姐。
真的,学术害人。
扯远了。
可能草稿上标出一些红红绿绿的批注,还有一些设计图什么的,小孩子比较好奇。颜值取胜法是真的,她太可爱了,眼睛大大的浅浅的,和她的alpha爸爸一样,睫毛可能有我两倍长,笑起来又超级甜,是个枫糖味的、奶乎乎的小宝贝,脑袋上甚至有个毛茸茸的兔子发卡。她特别听话地看了一阵,完全不吵不闹,我心软了,文件都是旧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对她说:“可以来看,没关系。”
小姑娘欢呼雀跃,我心都化了,现在偷孩子判多少年(不是
那位O先生对我说:“谢谢。”
他看起来特别年轻,要不是刚上飞机的时候那位A先生把一只手贴在他腰后面,不算在公共场合动作太亲密,但保护欲、占有欲都特别强,你说他是小姑娘的哥哥我都信。
害,说到保护欲,就在小姑娘在我这儿翻文件的时候,A先生还问空乘要了一张毛毯,给他老婆盖上。之所以不太确定这位O先生是omega,因为他穿得也没有寻常omega男士那么……森系?居家?小清新?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潮牌上衣,时尚已经抛弃我太久了,我没看出是什么牌,下面就穿了一条有点短、刚刚到膝盖的短裤,少年感特别强。
机舱空调开得挺低的,这位A先生真的太贴心。
不过O先生那双红色的潮牌球鞋我认识。我在国外UCX校学习当一名刀客塔的时候,有个很有理想的学妹创业当鞋贩子,我帮她管过后台。这双鞋,真的,限量到我以为它本身压根不存在,价格能在我们中心校区边上的学区房里买一个厕所。
打扰了,我是这趟航班上的唯一一个穷人,来公款吃狗粮的那种。
这边小姑娘把我山一样的草稿夹翻完,肯定没看懂,估计挺开心,特别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姐姐”,跑回她爸爸那边去了。
这个时候机组重新广播了一下,本来以为要预报起飞,没想到说因为一些突发状况,还要继续延误,预计等待时间三到四个时。周一早上的航班嘛,很多人就是为了抢黄金时间的,延误六七个小时挺耽误事,而且当时机舱门已经关了,乘客在铁盒子里闷着干等。已经有很多乘客有意见,空乘过去解释,好像还吵起来了。
旁边的O先生说去看一看,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关他什么事,还觉得有点奇怪。A先生抱着小姑娘,过了好一阵,小姑娘等睡了,我早上刷锅水一样的KFC美式也坚持不住,O先生又拿着手机、穿过机舱,走到前方帘子后面的工作区域。
机舱里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多乘客开始了激烈的睿智发言,后来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机长从驾驶舱走出来,我猜是机长因为他穿着制服、夹着帽子,比较像hhh
他和这位O先生交流了一下,还握了一下手,然后拿起了广播器开始广播。
具体内容我没办法一字不差地复述,大概意思是,他是本次航班的机长,机组中本应到达的副驾在G市大型交通事故引发的一起小事故中意外受了伤,现在正在就医。交通事故的救援还在善后,封路没有打开,临时替岗的副驾最快赶来的时间也要预计三个小时。他对大家的等待十分抱歉,不过现在,飞机上有一位他的同事,有一些话想对大家说。
说实话,我坐飞机这么多次,每次机长广播都混在噪音里,压根儿听不清,还是头一次听机长说这么多话……
然后这位O先生拿起了话筒,他说:“大家好,我叫魏无羡,是云深航空的一名飞行员。”
他的声音既不过分低沉,也不浮躁,总之听起来让人很安心、很舒服。机舱里还是有点吵,不过比较火大的几个乘客已经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接着说:“很遗憾我的同事出了这样的意外,希望他早日康复。刚才等待起飞、听说还要等待三四个小时的时候,我在想,古人云,‘来都来了’,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
“非常巧合的是,我是一名现役机长,并且随身携带了自己的所有飞行执照。刚才我和公司上层沟通过,经过审核批准,我可以成为本次航班的副驾。”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了一叠厚厚的文件示意。这个操作我真是没想到……老实说我当时都听懵了,脑袋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或者评价,就是觉得,这位魏先生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估计所有乘客,不管是有火气还是没火气的,也被他这个出其不意的发言弄得脑袋转不过弯。他说完,机舱里特别不给面子地一片安静。
不过这位魏先生好像没有受到这种冷场的影响,他接着说:“你们肯定在想了,这个人有病吧,自己买机票还要开飞机,以为民航是自驾游吗?是不是不出风头会死啊?”
终于有些乘客笑了一下。
这位魏先生也笑了一下:“我如果说是为了公司利益之类的着想,你们肯定不会信,我也不会这样说。”
“我是有私心的。”
“我坐在乘客舱第三排的K座位,旁边的G座位上坐着我的先生,D座位上坐着我的女儿。唔,我该小点声说话,因为我的女儿睡着了,哈哈。”
“我的先生是一名外科医生,连续三年没修过一个年假,我也差不多。周五他要飞到布鲁塞尔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再过两个周才能回来,这代表他不可避免地会错过女儿的生日。”
“我们之所以选择这趟航班,是因为从我们到达S市,到我先生出发去比利时,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陪我们的小姑娘完成她计划里的,所有要和爸爸、和Daddy一起共享的,好吃的,好玩的,她喜爱的一切。”
“这就是我的私心。我不想耽误一分一秒。”
这位魏先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笑。他的先生抱着睡着的小姑娘,一直很安静、很专注地看着他。等魏先生说完,他们交换了一个非常默契的目光。
我当时想,他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吧,他们都是。
老板,狗粮快把我噎死了,我现在退出项目回家还来得及吗?
“另外,如果大家对我的驾驶技术有所存疑——”
这位魏先生一边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眼前那些碎碎的、很年轻的发丝抓上去,看起来一下子成熟多了,并且还有点眼熟。
他说:“我叫魏无羡,刚才登机的廊桥上贴了云深航空本季的宣传广告,里面有我,大概照片是长这个模样。我在那张海报上,因为四年多前,云深航空出过一次民航航班发动机受到鸟击的事故,当时迫降是由我和我的副驾完成的。”
我对这个新闻有记忆,但是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飞行员是谁了。乘客舱里一下子响起了讨论的声音,可能每个人都想小声说几句话,一下子声音变得特别大。
魏先生——魏机长说:“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想告诉我大家,我与我的全体同事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只要大家给予我们信任,我们一定会将大家平安地送到目的地,送到您的亲人、朋友、伴侣的怀抱中。”
我当时五体投地,真的,我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我哇的一声,我海豹鼓掌。
这位魏机长很沉稳地把这件事说完,又偷偷瞧了他先生一眼,眼神一下子变得超级可爱(失血ing
那位A先生——或许应该叫A大夫?A教授?对他点了点头。
最后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如果大家不介意今天的机组副驾驶穿成这样,我们就出发吧!”
他坐在自家先生腿上的小姑娘比了个大拇指,眨眨眼睛,进到驾驶室里面去了。
最后一个细节。因为飞机延误了,S市的会议组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来接我,所以是我到了机场才给那边打电话,在到达口等了很久。基本等到131这架航班的旅客都走光了,魏机长才出来,当时他先生没抱他家小姑娘,是牵着的,他大概至少185的身高吧,大庭广众的,直接跳到了他先生身上!!
他家小姑娘好像有点羞羞,冲他Daddy吐舌头。他家先生没有羞,光明正大,还抱着他转了一圈。这什么神仙爱情。
太甜了,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了。
你问我有什么总结性感想?
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好的,有温度的,有希望的。
爱是美的,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以后从G市飞云深的班机可以买个延误险什么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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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_姓名打码_座位号3A.jpg
机票 & 飞机餐.jpg
我这种拍照都不用美图的人,走之前刚刚被学妹科普,好多人专门买云深航空的公务舱,就是为了飞机餐里面那个香草奶油的小兔子糕点!实物真的太可爱了叭!!
然后我那天,超幸运!还有限量的芝麻小黑兔,和小白兔摆在一起上来的,好像只有这一季才有!
香草小白兔 & 芝麻小黑兔.jpg
我说完了。不是论文不写致谢,但是谢谢他们,谢谢。
10124条评论
问一百遍了湿柠檬是什么垃圾:
果然飞行员容易生女儿!!
3673赞
黄鸽鸽: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2065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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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兔兔分我一个
我学流体力学是为了进云深的
9.3k人赞同了该回答
啊啊啊是Captain Wei!!是魏无羡机长啊啊啊!!还有他老公啊啊啊啊啊!
我酸了我慕了我不允许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我什么时候也能买票坐在他们俩边上……
看这个视频不看你错过一个亿!!
URL:《回放:发动机遇鸟击,全员安全迫降。对话机长魏无羡:“我没有怕。”》
“我答应接受采访的时候,其实也问过公司,我究竟该说什么话?”
“我很感谢云深。我的上级说,事故的新闻热度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留给业内人士冷静、自查、反思、进步的时间。这个采访既然叫‘对话’,我要说的,当然是我自己的话。”
……
采访人:“你当时怕了吗?”
魏无羡:“没有,我没有怕。”
采访人:“可以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魏无羡:“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事故当天,我的先生也在航班上。有一名比较年长的乘客第一次坐飞机,不巧就发生了这种意外,过于惊惧导致心脏病突发,还是我先生施予的急救,挽救了他的生命。”
采访人:“先生在同一架航班上,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更加恐惧吧?”
魏无羡:“是啊,所以我不一般嘛。(笑)哈哈开个玩笑。嗯……那个时候我们刚刚结婚,他这个人平时很多事嘴上都不说的,我特别忙,他有点粘我,哈哈哈,会买票坐我驾驶的航班,当然我是知道的。”
魏无羡:“那个时候还没有女儿,所以也没有‘一定要回去见到谁’的想法。我当时只是觉得,既然他在,我也在,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
魏无羡:“对,但我觉得我先生可能有点吓到了。我刚才也说了嘛,他这个人很多事都不会说出来,不过事故的调查期刚一过,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怀孕咯。后面加上休假,一年多没再飞。”
……
魏无羡:“还有什么小事啊……哦,对,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战斗机驾驶员来着。嗯,觉得很酷,《壮志凌云》什么的啊,夹克墨镜靴子,都特别喜欢。”
魏无羡:“高中的时候就报名了,还过了体检初检。其实omega当战斗机驾驶员有优势,比较敏感,能灵活应变。Alpha经常应激,生理使然,没办法。”
魏无羡:“家人啊?家人还好,没有反对意见。我家属于放养的类型,有梦就要追的那种。我姐还说以后生了小孩,拿我这个舅舅当榜样,我可高兴了。”
魏无羡:“那个时候已经和我先生是情侣了。对,高中早恋,他叔父可生气了,哈哈哈。他当时也没有反对意见。有时候我觉得他不高兴,但他没说,还以为他觉得进了军校会分开太久什么的。”
魏无羡:“后来啊,有一天去他家玩,突然找到一个剪报簿,里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把本子撑成两倍厚。当时没有iPad一类的产品,他是手工贴的,从战斗机投入使用开始,所有经典的、非战时的飞行员殉职案例,全都贴在里面。”
魏无羡:“年轻嘛,特别冲动,在他家院子里,把他那个本子和我的体检报告、通知书一起当着他的面烧了,说我不去了。”
魏无羡:“‘喜欢’不仅是喜欢这么简单。他会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他。所以话说回来嘛,我没什么可怕的。”
……
魏无羡:“现在不行了,什么都怕。我家小姑娘叫一声,我心率都能上两百八。”
13657条评论
DDSDD:
我觉得我终于可以问这个问题了:他先生到底怎么娶到魏无羡这种神仙的啊啊啊啊啊
9363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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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椰刀
今天开了两个脑袋
8.9k人赞同了该回答
我觉得可以猜测一下撤热搜这件事。
魏机长这位我不太了解,但他先生,要是我哪天能见到,让我跪在地上亲一下鞋膜拜就可以了。
那是蓝忘机博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我能参加他的手术,我愿意成为躺平了让他给我胸口开刀的那个,像切牛排那样切都可以,我愿意!!
以及上面那条的评论,我郑重地表示,果然神仙才是会和神仙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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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大概我太激动了没说明白。
蓝忘机博士虽然只活跃在医学界,但他姓蓝,这个姓比较少见,他还有个哥哥叫蓝曦臣。
感兴趣的自己去查一下云深航空大老板的名字叫什么。
自家人的事罢辽,不足对你们外人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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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民航知识,还是不要挑bug了,快乐就好x
谁寄云端·番外·始华 02
番外放飞自我。主要就是生个小的x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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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2
“魏前辈!”蓝景仪叫道,“魏前辈你没事——”
少年人匆匆自游廊而来,脚步极有经验地卡着“不可疾行”的边界,声音同样压低复又抬高。蓝思追走在他后面,虽更似蓝家端方徐行的典范,神色却也急匆匆的。
蓝景仪只顾向前走,快要临到门前,猛一抬头,突见蓝云恒站在一旁,几乎吓了他一跳。
“云恒你在!”他见四下无人,索性将声音再度抬高了些,“魏前辈他没事吧!”
蓝云恒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眼前是一座邻水小榭,紧挨着山溪汇成的杨柳池。...
番外放飞自我。主要就是生个小的x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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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云端
始华 02
“魏前辈!”蓝景仪叫道,“魏前辈你没事——”
少年人匆匆自游廊而来,脚步极有经验地卡着“不可疾行”的边界,声音同样压低复又抬高。蓝思追走在他后面,虽更似蓝家端方徐行的典范,神色却也急匆匆的。
蓝景仪只顾向前走,快要临到门前,猛一抬头,突见蓝云恒站在一旁,几乎吓了他一跳。
“云恒你在!”他见四下无人,索性将声音再度抬高了些,“魏前辈他没事吧!”
蓝云恒摇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眼前是一座邻水小榭,紧挨着山溪汇成的杨柳池。榭中无人,只有几套坐具,凭栏的一张小榻上睡着魏无羡,身上披着一件蓝氏校服的外衣,露出小半张脸。春夏之交,温风正盛,旁边有一树海棠花开正好,花瓣随风一吹,纷纷落落地铺在魏无羡肩头身边。
魏无羡本睡着,蓝云恒方把榭外来人拦住,他却似醒了,手臂在不宽的小榻上动了动,有点迷糊地问:“……谁?”
蓝云恒转脸猛瞪蓝景仪,蓝景仪讪讪地举手投降。
蓝思追道:“魏前辈,打扰了,我们少顷再来。”
魏无羡的眼睛睁开一线,手指遮了遮眼前的明媚天光,看清来人后,立即露出比天光还要明亮的笑意笑:“思追儿!别走,何时回来的?后面那个,景仪?你怎么藏着不出来,出门教人夺舍了?”
蓝思追踏前一步,露出后面的两个人。魏无羡一愣:“阿夏也在?何时来的?”
他要坐起,蓝思追上前扶他,魏无羡反倒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他一动,身上几片花瓣簌簌落了,盖着的外衣也掉到腰际,又被他拉起来,仔细地辨了辨。衣衫袍袖舒展,前襟与袖口的云纹细细层叠,是蓝氏子弟听学听训的常衣。
蓝云恒最后一个走进来,低声答了魏无羡方才的话:“方来不久。”
魏无羡问:”这衣服是你的,还是含光君的?”
停顿一下,又似想起了什么,笑道:“该是你的。我刚把含光君这件糟蹋了,现在还应在浣房挂着呢。”
蓝云恒被他戳破了,微微撇开头去,耳朵似是有点红。
蓝思追见状清了一下嗓子,蓝景仪便在一旁急急忙忙地说:“魏前辈,我们刚到山门,就听说你病了!你可还好?”
魏无羡坐在光里,虽不见病容,神色却当真有些疲倦。他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句:“什么时候云深不知处里面的消息也传得这样快。”
蓝思追道:“也是我们来得巧,方才回来,发现今日兰室罢了课,师伯师兄们都到冥室拷问一只新捉来邪祟去了。我们本想午憩之后再去,以免打扰,却听说含光君匆匆离了冥室,是魏前辈你出了什么事……”
魏无羡听到此处,急忙摇手道:“我没事,真没事,就是晕在你家含光君身上了。”
蓝景仪叫道:“人都晕了,这怎么叫没事!”
魏无羡说:“都怪你家那令人发指的作息律令,哪有一大早就去问灵解怨的。好歹等到中午,阳气旺盛,再去也不迟嘛。”
事情确是这样。先前驻守庐陵的仙门世家夜猎偶遇了一只邪祟,虽无大害,却似是数十人的怨气结成,扯出当地昔年一桩抛尸荒野的盗贼大案来。庐陵萧氏势小,生怕错判了什么,不能还逝者公道,直接连那邪祟一起打包送进了云深不知处,请蓝氏先作决断。
这事来得急,所涉还颇多,于是便有了蓝氏上下齐聚冥室、问灵招魂的景象。
魏无羡自然不肯放过此等机会,要蓝忘机带他去瞧,蓝忘机没说别的,只说:“卯时过半开始,你起不来。”
魏无羡说:“就一回,还是起得来的。我若瞧不见那东西,这个月都要想得紧。”
他这样说了,早上当真也醒了,两只眼睛明亮得很,压在蓝忘机的胸膛上瞧他,紧跟着轻轻一眨,熹微晨光将眼睫投出了浅浅光影。蓝忘机仔细探了魏无羡的脉,不觉有恙,便带他去了。
兹事体大,来的都是蓝氏长老,魏无羡不想在人群中突兀,穿了一套蓝忘机的衣服,系了一条抹额,与蓝忘机坐在最后。他们先在冥室问灵,后又改作在外间厅堂里议事。魏无羡想单独去瞧瞧那邪祟,试着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没想到屋外关了门,走脱不掉,只好随之落座,听各位先生长篇大论了起来。
论到一半,蓝忘机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唇形微动,问:“可还好?”
“无事,”魏无羡无声地说,接着一笑,“饿了。”
他们相挨不远,蓝忘机的手再伸来,竟然是给魏无羡传了一块包着纸的点心。
首座还有几人在谈昔年那桩案子,窗扇吊起一线,透出一缕金黄的天光,室内只闻人声。魏无羡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听学的年月,转头又见蓝忘机直视前方,脸孔轮廓如玉,便偷偷低头,在蓝忘机的手心手背各自吻了一下。
蓝忘机的眼睛还是向前望着,手指却在魏无羡的掌中收紧,须臾,在他掌心轻轻地挠了挠。
魏无羡笑得眯起了眼睛,在蓝忘机手心一字一字地写,含光君现在真是本事不小。
蓝忘机也给他写,得你赐教。
那个“教”字的最后一笔拖得格外长,快要画道魏无羡的腕端。魏无羡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此时不能出声,只好用力地握住了蓝忘机。
过了一会儿,他把蓝忘机的手指掰开,重新写道,我又饿了。
那时长谈终于告一段落,门扉打开,有子弟前来奉茶。魏无羡发现只有茶而无茶点,借机要跑,等到茶正好奉到了蓝忘机眼前,茶童挡住了他们的身形,魏无羡连忙起身,打算就此退出屋去。
没想到方才起来,眼前景致却倏地一晃,似是整间屋宇都褪色了几分。魏无羡眼见蓝忘机向他伸了一只手,下意识去抓,手指还没碰到,整个人已经栽倒在蓝忘机身上。
他再醒来时,人正在蓝忘机的臂弯间,蓝忘机抱着他,快步经行廊下。魏无羡自觉胸前衣衫有些湿,微一抬眼,见蓝忘机的前襟上也极少见地洇了一片水渍,该是他方才倒下去的时候把茶盏撞翻了。
一点冷茶的味道钻进鼻腔,魏无羡轻声道:“幸好我没喝……这茶嗅着好苦。”
蓝忘机将手臂紧了紧,低声道:“如有不适,务必提早告知于我。”
魏无羡反倒笑了,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头发簌簌地蹭着蓝忘机的外衣,说:“我真的没事,只是饿了。”
想了想,又说:“是你的小蓝二公子饿了。”
蓝忘机抱他回静室,换过两人的衣服,不忘在魏无羡的手上捏了捏,皱眉道:“为何这么冷。”
魏无羡盯着他那近乎紧张的样子,想笑,心里又泛起一股无边无际的温暖的潮,对蓝忘机说:“等你给我捂热嘛。”
于是就变成他坐在蓝忘机怀里,蓝忘机一手拥着他,一手执箸,一口一口地将午膳喂了。
时值春困秋乏,魏无羡不时又在犯困,加上懒得挪动身子,干脆枕在蓝忘机腿上,黑发铺了蓝忘机满膝。蓝忘机的手指梳进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翻着书,突然问:“你这几日,可有觉得恶心?”
“嗯?”魏无羡半梦半醒,“什么恶心?”
蓝忘机说:“医典上说,两三月之际最易恶心,易头痛心悸。”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哦,那个,还行,比阿夏那时候好多了。他那时候让我吐得……”
话说到这里,却没说完。蓝忘机低头望他:“吐得如何?”
魏无羡枕在他腿上,摇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记不太清了。”
蓝忘机低低地应了一声。
魏无羡仰头看他翻书的样子,眼睫微动,似是极度认真,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声,说:“我们两个怎么回事,阿夏明明快要有我高了,说起来还像第一回。”
蓝忘机说:“无论几回,小心为上。”
魏无羡的眼睛弯起来,刻意压低声音问:“蓝二哥哥,你还想要几回?”
外间有人扣门时,魏无羡正与蓝忘机吻得难舍难分,气息急促,红晕自面颊悄然蔓延至脖颈。他的手中还捉着蓝忘机的一缕发束,闻声时蓝忘机微一抬头,听外面蓝云恒道:“父亲。”
蓝忘机道:“门外稍候。”
魏无羡却在同一刻道:“阿夏进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
蓝忘机改口道:“云恒进来。”
魏无羡又在同一时说:“你先等等。”
外间依稀可见一个投在透光绢屏上的影子。蓝云恒鲜明地踯躅了一下,干脆就在门外开了口:“父亲,叔祖唤你过去。”
停顿一刻,又说:“还说,如果他……如果魏婴起得来,可同去,起不来便……便罢了。”
魏无羡转头去看蓝忘机。
蓝忘机说:“知道了,你且先去。”
蓝云恒在门外行了一礼,脚步轻响,那投在屏上的影子便不见了。
魏无羡要起身,蓝忘机将他扶起,听他轻声问:“这事……你没同你叔父讲?”
蓝忘机摇了摇头。
魏无羡说:“我这一晕,可要被他发现了。你为何不说?”
蓝忘机说:“待你无碍,再说不迟。”
魏无羡叹了一声:“蓝湛啊……”
他向后一倚,正好落进蓝忘机的臂弯间,便在他的颈窝中蹭了蹭,贴着他的耳垂悄声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嗯,”蓝忘机说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颊边,“我亦然。”
又问:“可要随我去见叔父?”
魏无羡向他怀里钻了钻:“不去了,魏婴‘起不来’。”
蓝忘机道:“好。”
说完,又扣住他的手指,皱眉道:“还是冷。”
魏无羡说:“那我寻个有日光的地方,好好晒一阵去。劳烦等含光君回来了,帮我翻个面呗?”
没想到蓝忘机还没回来,再睁眼时却见了三个少年。
蓝思追望着他,有些艰难地说道:“如果是困晕了……听来也挺,咳,挺严重的。”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蓝思追跟着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哦,是了,”魏无羡笑起来,“你们两个不知道。”
蓝景仪睁大了眼睛:“知道什么?”
魏无羡说:“我啊——”
两双眼睛紧紧地望着他。
“和你们含光君——”
两个少年一齐点头。
魏无羡的眼睛一抬,看到蓝云恒在两人后面,似是觉得他有点好笑,眼睛微微动了一下。
魏无羡索性道:“云恒说。”
蓝思追和蓝景仪齐齐回头,盯得蓝云恒张开了嘴巴,又闭上,又看到魏无羡含着笑意的眼睛,半晌才说:“我要……做兄长了。”
蓝思追猛地去看魏无羡,与此同时蓝景仪大叫道:“魏前辈!啊——!!”
一时间他们两个围着魏无羡团团转,一会儿像是有好多话要说,一会儿又像是说不出话。蓝思追快要及到十八岁,肩膀渐渐脱离出少时的瘦削,蓝景仪站在旁边,也是蓝氏家传的挺拔端方,魏无羡本已觉得蓝云恒生得够高,此时又似显得他矮了些,不由说:“这时日当真过得飞快,思追儿你第一回见含光君的时候,大概也就这么高吧。”
说着,用手在身边比了一下,又觉得似是比得高了,还将手掌向下放了放。
蓝景仪第一次听说这事,对蓝思追惊异道:“你那时就已见过含光君了?!”
蓝思追还不及回答,魏无羡便说:“可不是嘛。我把他带出来玩,他一转眼他就跑丢了,结果跑到街上去抱你家含光君的膝盖,还哭着叫他‘阿爹’。”
这次换蓝思追大叫:“啊!!魏前辈,你怎么又说这事!”
蓝景仪出于同袍情谊忍了一下,没忍住,笑得差点滚到地上去。魏无羡也跟着笑,突听蓝云恒问:“那我呢?”
“嗯?”魏无羡的笑尚未收声,见蓝云恒正望着他,“阿夏你方才说什么?”
蓝云恒说:“……我呢?”
魏无羡笑意倏忽舒缓柔和了些。
他说:“那也是含光君第一回见你。你那时候……”
说着,目光一转,瞧见案上的漆盘里放着早夏新来的瓜果,魏无羡展眉道:“你那时候也就一个枇杷大吧。唔,一个小点了,两个差不多,大概两个枇杷那么大。”
蓝云恒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
魏无羡接着说:“两个枇杷大的小蓝公子本事可不小,那日含光君请我吃饭呢,你一个劲地在我胃里折腾,让我什么也没吃下,可惜得很。”
蓝云恒的耳朵跟着发烫,烫成了夕阳烧出的光色,撇着脸道:“别说了……”
魏无羡不肯轻易放过:“不是你方才问的,怎么这就不说了?”
蓝云恒权当没听到。
魏无羡望着他,又看看身前,思索道:“好像也就是现在这么大,你要不要摸摸看?”
蓝云恒愣了一下。
魏无羡又看两个稍大些的少年,问:“你们两个呢,想不想摸摸?”
三人一齐愣住了,半晌,蓝景仪问:“当真……能摸吗?”
“能啊,”魏无羡想小榻上一倚,两手打开,“谁先来?”
又有半晌,还是蓝景仪先伸了手,指尖不知怎么有点抖,极轻地按在了魏无羡的外衣上。
魏无羡的眉尖一动:“景仪,你碰的这地方,是我的胃。”
蓝景仪:“啊啊啊——魏前辈求你别笑我了!”
蓝云恒突然在他背后清晰地笑了一声。
魏无羡也笑,一边笑着,一边牵着少年的手腕,向那正确的方位去探。蓝景仪丝毫不敢用力,只在外衣上轻轻一蹭,大抵什么都没摸到,又笑得一脸喜气洋洋。后来蓝思追学着他的样子,也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脸上笑成了一个模样。轮到蓝云恒时,少年的手一动,又收到袖里去了。
魏无羡对他眨了眨眼睛。
蓝思追始终记得是他们先前将魏无羡吵醒,再留不多时便要走。魏无羡知他有心,将两人放走了,回头见蓝云恒还坐在小榻前,身周落了一片海棠花。
魏无羡招招手道:“刚才给你摸,你不肯,现在再不摸,就当真不给你摸了。”
他说得似是一本正经,眉眼还是弯弯的。蓝云恒抬头,见他居然将外衣的腰带松开些许,衣襟敞落,露出里面中衣。魏无羡这具身子生得瘦,有外衣罩着,总似没什么变化,蓝云恒此时才看清他的小腹前当真隆起了一块,不甚鲜明,却又不可忽略。
蓝云恒说:“你……穿好,勿要着凉。”
魏无羡说:“你摸过了,我就穿好。”
蓝云恒好像一下子没了办法,只好伸手,在魏无羡的目光注视之下,将手掌贴在了那微微隆起的地方。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说:“现在还不好玩,不会动。等他会动了,就分得出哪里是手、哪里是脚。”
蓝云恒帮他把衣襟合拢,又听魏无羡说:“你那时候安静得很,我总得戳一戳你,看你是不是又睡着了。”
蓝云恒的手一顿,像是犹豫片刻,然后极轻地在魏无羡身前戳了一下。
魏无羡笑说:“差不多,还得再戳重些。”
蓝云恒倒是不戳了,望一望魏无羡的神色,问:“你要不要再睡一阵?”
魏无羡摇了摇头。
蓝云恒起身道:“那我去寻父亲。”
“云恒,”魏无羡说,迎上蓝云恒倏忽投来、近乎疑惑的目光,“陪我走一走。”
云深不知处这一日难得放课,外家的听学子弟大多下山撒欢去了,蓝氏本家子弟本就恪矩,更显得廊台楼阁之间格外安静。蓝云恒走在魏无羡身边,慢慢走着,听他道:“你知不知金凌的字是什么?”
蓝云恒想了想,不怎么确定,皱眉道:“金……如兰?”
“嗯,”魏无羡点点头,“他不肯用,因为不喜欢。”
蓝云恒说:“似乎是。”
魏无羡说:“但他到底没有把这字改掉,因为那是他母亲给他的。”
蓝云恒不知他何意,又听魏无羡说:“你知不知他母亲是何人?”
蓝云恒说:“先金夫人是云梦江宗主的姐姐。”
“嗯,”魏无羡轻声说,“曾经也是我的师姐。”
蓝云恒的脚步微微一顿。
魏无羡说:“那字其实是我起的,你可不要告诉金凌。说不定他就改了呢。”
蓝云恒说:“他不会。”
魏无羡沉默了一瞬,说:“你也有一个名字,是金凌的母亲起的。”
蓝云恒也沉默地走了一阵,才说:“‘长生’。”
魏无羡点点头,说:“只是突然想起,总觉得你该知道,才不负她的心意。”
蓝云恒说:“我很喜欢。”
他们走了一阵,前方是雅室,隐隐听得人语欢声,又见几个穿别家衣饰的身影走动。魏无羡颇为意外地说:“云深不知处还有这种热闹事,我先前怎么没见过。”
蓝云恒毕竟在此处住得要比魏无羡更久,远远观望一眼,道:“是归省。”
魏无羡笑了笑:“方才还说我的师姐,你的师姐就回来了。我在廊下等你,你去瞧瞧,兴许识得呢?”
蓝云恒本想不去,似想起了什么,道了声“好”,又对魏无羡说:“你少些走动。”
魏无羡说:“你这话定是跟你父亲学的,语气都学得这么像。不行,你今晚回去得跟我再学十句。”
蓝云恒立竿见影地被他念跑了。
雅室之中虽热闹,庭外倒也没什么人。魏无羡走着走着,突见木阶下坐了个小小的身形,穿着一袭浅柳色的衣衫,正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望他,旁边并无人陪。
这女童堪堪及他腰高,模样生得可爱灵巧。魏无羡蹲身与她平视,问:“这位小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想女童望着他,上下打量几眼,突然吃惊地“啊”了一声。
魏无羡道:“怎么?你认识我啊?”
女童说:“夷陵老祖!”
童声清脆,咬字难得清晰,魏无羡故作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女童说:“我阿娘说,云深不知处里面穿黑衣的公子,就是夷陵老祖。谁要像夷陵老祖那样不听话,就要被含光君抓回去罚,要哭一整夜呢!”
魏无羡十分想笑,只好偷偷地掐了掐掌心,忍住笑意,说:“你阿娘知道得还挺多啊。”
又想,他晚上定要回去告诉蓝忘机,从前止小儿夜啼的还是夷陵老祖,三十年河东河西,现在已经是含光君了。
女童笃定道:“我阿娘是蓝家的女修,什么都知道!”
魏无羡便学着她的样子,一同点头道:“嗯,我猜也是!”
再望一望旁边,问:“你阿娘去哪儿了?”
正说着,又听到远处有个女声道:“ 阿荔!你在何处?”
女童闻声,向魏无羡身后一躲,惊道:“不好!我阿娘来寻我了!”
这变故倒令魏无羡始料未及。那女孩细细的手臂圈在他腰上,廊下正有一个同穿浅柳色衣衫的女子匆匆走来,正与魏无羡打了个照面。
魏无羡回身笑道:“原来你叫阿荔。”
一边说,一边把女童拎了出来。女童气鼓鼓地叫道:“阿爹和舅公讲话好无聊,我不要回去听!”
再一抬头,眼前那女子正望着他,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魏无羡只向她点点头,对女童说:“不可自己跑出来,教你阿娘担心。”
那女子说:“……魏先生。”
她虽穿着别家的衣衫,发间却有一支云纹的玉簪,证明她出阁前是蓝氏的女修身份。
魏无羡笑道:“怎么今日识得我的人这么多。”
一边说,一边将阿荔向她母亲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那女子亦伸手将女童牵住,迟疑地开口:“我……”
突然又有个声音道:“……师姐?”
那女子猛地一回头,蓝云恒也自廊下走来,先看一眼魏无羡,目光又转回那女子身上,愣了片刻,复行了一礼,再道:“师姐。”
这次不是问声。
那女子便笑起来,说:“果真是阿翐,长得这么高,我几近不敢认。”
又转头对魏无羡道:“阿翐来云深不知处时才五岁,他八岁时我已嫁了。这么多年未见,现在魏先生也在,真好。”
魏无羡不免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
蓝云恒说:“多谢师姐昔年照拂,我彼时不愿习琴,劳烦师姐担心,十分对不住。”
那女子道:“有什么对不住的。你现在长大了,我为魏先生高兴。”
魏无羡这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
名叫阿荔的女童抱着她母亲的腿,他们才短短说了几句话,堂上便有女童父亲模样的人柔声唤他们回去。阿荔见了她父亲,立即改了主意,要拉她母亲向回走。那女子被拽得没办法,只好对魏无羡笑了笑,道了声告辞。
“这位夫人。”魏无羡突然说。
女子回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魏无羡俯首向她,端正地行了一礼。她微微愣怔,进而有微笑浮上面庞,望了一眼站在魏无羡身边的蓝云恒,端方地将礼回了。
魏无羡低声道:“多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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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虽然说是生个小的,但我想写的内容还意外挺多的x
*最近经常脑子跟不上手,之前的01稍微修了一下。
【同框梳理】国剧盛典
活动名称:安徽卫视2015国剧盛典
活动时间:201501219(录制时间)
活动地点:北京会议中心
活动类型:年底颁奖典礼
关键词:擦裤子;这个你问胡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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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总结下国剧的糖,目前看到&听到的
国剧那天老胡由于有诗朗诵环节,大概下午三点多开始就在彩排,因此错过了和琅琊榜伪装者剧组的大家后台相聚的机会,也木有一起合影。这时的东哥在后台满场飞,和NNN多人寒暄交际,人缘好到爆棚。
一直到五点多开始红毯环节的时候,老胡终于和他哥见到面...
活动名称:安徽卫视2015国剧盛典
活动时间:201501219(录制时间)
活动地点:北京会议中心
活动类型:年底颁奖典礼
关键词:擦裤子;这个你问胡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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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总结下国剧的糖,目前看到&听到的
国剧那天老胡由于有诗朗诵环节,大概下午三点多开始就在彩排,因此错过了和琅琊榜伪装者剧组的大家后台相聚的机会,也木有一起合影。这时的东哥在后台满场飞,和NNN多人寒暄交际,人缘好到爆棚。
一直到五点多开始红毯环节的时候,老胡终于和他哥见到面,开始了讲讲讲的话唠之旅,轮到他们走红毯的时候甚至还和工作人员讲希望和他哥一起走红毯,然而被国剧工作人员残忍地拒绝。(注释1)
(图片来自:生活在江左)
(图片来自:生活在江左)
国剧座位安排老胡坐在他哥后排正对位置的隔壁,两人互相扭头聊聊聊,脖子受到了巨大的考验。
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然后研究了一会儿他们只是在干啥。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大概在是握手吧,为什么说大概呢,能把握手握成邀请跳舞状也是他们的本事
(图片来自:翅膀最爱小太阳)
【后台找哥事件】
演出前正午阳光的人到后台接受采访&闲聊,老胡貌似没听到东哥走前的招呼,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后来给东哥发微信,东哥收到在后台念出来老胡的微信并且把他喊来后台,老胡到后台直奔东哥旁边座位而去,开始新一轮的话唠模式。(注释2)
大跨步蹦跳前进找他哥的老胡。东哥之前旁边是都坐满人的,而此时东哥身边的位置被空出来了,大家很懂
毫不犹豫坐到他哥身边的他弟
老胡一过去,本来周围疏散闲坐的媒体人员等都向正午阳光等人围了过去,李雪和他闹: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啊,你走开你走开
大姐摸了老胡胳膊一把说我们这都是山东人啊
老胡:XXX我给他发微信(李雪)问你们在哪,他跟我说4号4号
李雪:你是乖孩子我们都是——
东哥:不是你走的时候我都和你说了么
然后老胡和东哥解释啥声音太小了听不到
也不知道说啥了就抓了他哥的胳膊~~~是要解释还是要引起注意?
(图片来自:牌公子)
【谁最厉害】
谈到伪装者谁最厉害,李雪cos东哥表示大姐最厉害,东哥cos李雪说演员是个被动的职业没有发言权,要他说还是靳东最厉害,被问到靳东厉害在哪的时候东哥卡了壳,说问胡歌吧。他弟实力捧场,表示无论是明楼身份还是东哥正在cos的导演身份,最厉害的都是他哥。
更详细的戳这个
这个你问胡歌吧
【擦裤子事件】
老胡给粉丝签名不小心签到了借来的品牌裤子上,他自己估计是试过想擦掉无果就放弃了,东哥发现后要来湿巾打算和老胡的裤子较劲,大姐也表示支持让东哥试试,东哥毫不犹豫地开始给他弟擦擦擦裤子。不过估计也没有擦掉,老胡自嘲说要不就在上面再签一个算了。
东哥研究他弟被签名污染了的裤子
敲着他弟的腿指着脏掉的部分,他弟淡然地喝着水,估计已经放弃了
东哥管工作人员要来湿巾,老胡估计在解释擦不掉了,旁边大姐说“让他(东哥)试试、让他试试”
东哥就着他弟的腿开始实力摩擦摩擦摩擦摩擦,力度大的他弟手里的水瓶都在跟着节奏摇摆。他弟理所当然地看着他哥的举动。大姐也在旁边关切着,看东哥擦完了之后探过身子问,擦掉了吗?
坐他们对面的侯制片默默掏出了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擦了半天貌似也木有擦掉,东哥用给他弟擦裤子那湿巾擦了擦手
老胡研究了半天裤子,说要不在上面再签一个得了
【爱奇艺聚餐事件】
东哥给侯鸿亮他们讲爱奇艺当天的事,本打算代表北京片区请老胡吃饭,但老胡说不用了于是回酒店喝酒了。
东哥:你们都不在,我说他大老远从上海来了,我们北京片儿区的咱们得请他吃个饭什么的。我说这样吧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学他弟)不吃了不吃了(后面听不清楚)
完了一个有点像陕西话的一个山东话
老胡:因为那天有陕西人(闫妮)嘛
后来回酒店房间喝酒,东哥表示自己都喝大了,老胡解释酒不是他拿来的!
而老胡喝了两杯红酒直接喝醉掉了后来已经啥都不记得了。
东哥就各种调戏他
后面他们小小声说了半天的话啥也听不清楚
【请客看话剧】
李雪问老胡话剧是什么时候,老胡说了时间,李雪说打算去看
大姐在研究老胡那个小叉子胸针,老胡转过去和她讲话,因此没听到东哥和他讲话,东哥勾起手指敲敲老胡的腿示意他转过来,问,你那个话剧的报酬够请大家看剧吗?老胡好认真地掰起手指头算算算。李雪在旁边说,请吃饭够,请看剧估计不够。老胡埋头苦算半天忽然对他哥说,哎呀!搭钱也得请!
(GIF待补)
盛典台上
东哥上台颁完奖坐到了前排。之后伪装者剧组上场时老胡从座位起来,走到东哥那排等东哥一起,老胡挽了他哥胳膊,东哥整理好扣子抚着老胡后背两人一起上台。
(图片来自 victor-wsw)
伪装者环节重现明台用手指枪比着大哥~
台上主持人问到很KY的问题时,东哥沉默许久直接把话筒递到他弟嘴边,老胡实力解围。
(图片来自:生活在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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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全不全的视频合集
链接:http://pan.baidu.com/s/1jIfhJc6 密码:2s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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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2 repo by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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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整理系列——20150909大戏看北京
两个小伙伴玩的好开心,话说你们玩的是个啥啊。
当魔羯遇到处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至于攻受什么的,大家按个人喜好自行分配吧。不过我觉得,他俩的手很能说明问题~嗯
B站上已经有东歌有爱互动第1-4弹了!!激动!开心!竟然在剪辑里看到没见过的粉红~安利 @o0荼靡0o 大大的视频,一口气看下来爽翻了!
两个小伙伴玩的好开心,话说你们玩的是个啥啊。
当魔羯遇到处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至于攻受什么的,大家按个人喜好自行分配吧。不过我觉得,他俩的手很能说明问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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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质不要想太多(高清要等ლ(°◕‵ƹ′◕ლ))
这里是反转剧>3<
胡歌歌问靳东哥我是正的还是邪的啊。(重点来了,看他的小表情,平时跟喜欢的人撒娇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皱个眉头,嘟下嘴,眼睛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变甜了。)
关键是老胡啊,涛姐在看什么,(ipad)剧本啊,你连读剧本都不愿意,去找东哥解释,因为懒得读剧本?!(做的很自然啊,老胡说,这样做过多少次了??)
关键是东哥还纵着他,正准备解释。
气氛粉红得涛姐都不说话了呢(涛姐真的是,我感觉你懂了很多啊,和我们分享一下??)
编导应该是被这粉红刺激的?马上回答了。
结果!结果东哥转过来“警告”编导,“...
画质不要想太多(高清要等ლ(°◕‵ƹ′◕ლ))
这里是反转剧>3<
胡歌歌问靳东哥我是正的还是邪的啊。(重点来了,看他的小表情,平时跟喜欢的人撒娇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皱个眉头,嘟下嘴,眼睛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变甜了。)
关键是老胡啊,涛姐在看什么,(ipad)剧本啊,你连读剧本都不愿意,去找东哥解释,因为懒得读剧本?!(做的很自然啊,老胡说,这样做过多少次了??)
关键是东哥还纵着他,正准备解释。
气氛粉红得涛姐都不说话了呢(涛姐真的是,我感觉你懂了很多啊,和我们分享一下??)
编导应该是被这粉红刺激的?马上回答了。
结果!结果东哥转过来“警告”编导,“下面的别说话啊”(那种带着“首先我才是导演”第二,我弟弟和我撒娇呢你凑什么热闹的语气ლ(°◕‵ƹ′◕ლ)
然后很快转回去和老胡讲戏。
(说一句啊,编导大人,你看看气氛啊,哈哈哈哈涛姐如此机智绝对不插话,躲在ipad后面看粉红)
不过涛姐在开始前看看胡歌歌又看看靳东哥的表情,我觉得你有什么好玩的料要讲>3<讲讲讲,没事,快加入我们><
胡歌歌表情真是多变,对着他哥时候那个软萌的撒娇表情,编导回话后的专业表情,然后最后又转回他哥的迷弟眼神,我就不多说,自己看><
(我说的细节有哪里不对的话请千万指出,我去看看有没有高清啊。)
翻个旧视频都能血压高的俺ლ(°◕‵ƹ′◕ლ)
J
东歌观众席有爱互动视频第二弹
闪瞎双眼第二弹:大哥全程对着歌歌blahblahblah,老胡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回应,然后老胡不知说了啥挥舞了一下爪子,好像蛮激动的~然后东哥点头 安抚地拍了拍胡歌的腿,然后环住胡歌歌,又拍了拍他的肩继续blahblahblah,并保持环抱姿势到视频结束
视频:
来自微博@疯狂的甜辣酱
闪瞎双眼第二弹:大哥全程对着歌歌blahblahblah,老胡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回应,然后老胡不知说了啥挥舞了一下爪子,好像蛮激动的~然后东哥点头 安抚地拍了拍胡歌的腿,然后环住胡歌歌,又拍了拍他的肩继续blahblahblah,并保持环抱姿势到视频结束
视频:
来自微博@疯狂的甜辣酱
皇子争霸赛x
作者有话说:
梗来自全员加速中的旁白。
“靖王被抓了,这个时候如果梅长苏在就好了,或许有办法对付猎人。”
旁白,你太懂。
大概设定是梁王组织的皇子争霸赛【什么玩意儿】,每人携带一名队友,有将士受命在游戏过程中抓捕皇子,但忽视队友,即队友不在将士抓捕范围内,但是其他皇子可以携带自己的队员干掉对手的队员,方式是抓住对方的队友,然后把他交给将士。皇子被抓,连带队友失败,队友被抓,皇子可以继续游戏。
游戏地区是整个金陵城,每个皇子都有一枚腰牌,谁先找到蒙挚,把这腰牌给他,谁就算赢了。
......你们听懂了,对吧?x
太子携带谢玉。【然而他们并没有出场】
誉王携带秦般弱。
靖王携带梅...
作者有话说:
梗来自全员加速中的旁白。
“靖王被抓了,这个时候如果梅长苏在就好了,或许有办法对付猎人。”
旁白,你太懂。
大概设定是梁王组织的皇子争霸赛【什么玩意儿】,每人携带一名队友,有将士受命在游戏过程中抓捕皇子,但忽视队友,即队友不在将士抓捕范围内,但是其他皇子可以携带自己的队员干掉对手的队员,方式是抓住对方的队友,然后把他交给将士。皇子被抓,连带队友失败,队友被抓,皇子可以继续游戏。
游戏地区是整个金陵城,每个皇子都有一枚腰牌,谁先找到蒙挚,把这腰牌给他,谁就算赢了。
......你们听懂了,对吧?x
太子携带谢玉。【然而他们并没有出场】
誉王携带秦般弱。
靖王携带梅长苏。
其他皇子?哦,弃权惹。ni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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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梅长苏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边叫边跑的人是萧景琰。
尤其是在他叫得还很魔性的情况下。
“殿下——”梅长苏有些费劲儿的跟着萧景琰,“你真的可以不用叫得这么大声,吓不跑的。”
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被人追着就嗷嗷叫,平日里严肃霸气的样子全都没了,不过仔细一想小时候也确有吃了自己最爱的点心之后被气急的自己追得嗷嗷叫的时候。
但是你已经三十岁了,靖王殿下!
“先生!先生快些!他要追上来了!”
......我快有什么用!他又不抓我!
眼看着那将士马上就要抓住萧景琰的衣带,梅长苏顾不得其他,一把扯下自己的狐裘朝那人盖了过去,那将士一声惊呼,蒙头蒙脑的找不准方向,又不知脸上盖了何物,梅长苏瞅准时机,拉着萧景琰就跑。
“多,多谢先生搭救。”跑了许久才到了个稍微安全的地带,他扶着墙喘个不停,梅长苏也是咳嗽个没完,自从脱筋换骨他何时这般狼狈过?梅长苏把脸扭到一边去翻个白眼,幸亏蔺晨给他服了丹药,否则真死在这游戏上了。
“辛苦先生了。”萧景琰终于顺下气来,过来抚梅长苏的背,“本不想让先生参加这游戏的...只是蒙卿被父王指派了任务,战英又不善筹谋——”
“无妨。”梅长苏摆摆手,强压下喉咙间的不适,拱手作揖,“为殿下解难本就是苏某的职责,更何况——”一个没忍住,梅长苏又是一阵咳嗽,“更何况,苏某的身体,还撑得住。”
这话梅长苏自己都不信,眼下最要紧还是找到蒙挚,梅长苏瞥一眼萧景琰腰间晃荡的腰牌,只要把这个交给蒙挚,一切都好说。
“真是巧了。”恶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不是...苏先生和...景琰么?”
怎么好死不死偏遇上了誉王!见秦般弱在他身边笑得得意,刚才的将士怕就是他们引来的。
“苏某见过誉王殿下。”虽说是游戏,礼节还是要有的,梅长苏垂头行礼。
“苏先生看起来甚是疲累,不如和般弱一起去休息一下?”
傻子都听得出什么意思,萧景琰在梅长苏身前挡了一下,梅长苏也做好了随时就跑的准备。
“瞧你们两个,那么紧张做什么?般弱也是一片好心,更何况......”誉王笑了一下,“我看苏先生,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梅长苏明白,他说得对,此时若是还要跑,自己铁定是跑不动的;若是和他们撕扯起来,说不定会引来将士。这个道理,想必萧景琰也明白。
景琰若是输了,我也就输了,但是如果我输了......
梅长苏上前一步。
“先生!”萧景琰一把抓住梅长苏的袖子,梅长苏扯开他的手,转过身对他行礼。
“殿下,事已至此,您不如舍弃我这一枚棋子,快去寻蒙大统领。”梅长苏顿了顿,“可别让太子殿下先到。”
“你——”萧景琰刚想发问,梅长苏对他眨眨眼,他识相的闭了嘴。
“我和你们走。”梅长苏回身看着誉王和秦般弱。
只见秦般弱皱皱眉头,对着誉王耳语一番。
“苏先生,听你的语气...你是知道蒙大统领在哪儿了?并且还告诉了太子殿下。”看来秦般弱也觉得太子和谢玉找不到蒙挚,梅长苏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此时若是捉了梅长苏,再去找将士,太过浪费时间!”秦般弱低声谋划,“梅长苏消息灵通,一定知道蒙挚在哪儿,不如直接问了他,做个交易。”誉王点点头,得了应允,秦般弱微笑着向前。
“般弱想和先生做个交易。”
梅长苏哦了一句,“什么交易?”
“蒙大统领在哪儿?”她倒是直接。
“说了你们便放了苏先生吗?”萧景琰出声,梅长苏急急地拦住他:“殿下!”
“花柳街酒馆。蒙大统领平日从不去那地方,今日为了隐蔽便去了那里。”
见着梅长苏懊恼的样子,誉王和秦般弱甚是得意,“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说着,俩人便向着花柳街的方向赶去。
梅长苏收敛起表情,松了一口气,“总算支走了他们。”寒风吹过,没了狐裘的他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多亏先生急中生智。”萧景琰脱了外袍罩在梅长苏身上。
梅长苏抓紧了仍带着体温的外袍,“快些找找蒙大统领吧。”
可他在哪儿啊?!
“走吧。”梅长苏整整衣服,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找找的,“断不可让别人抢了先机。”
“先生放心,誉王他们想必也要一通好找。”萧景琰信心满满的跟在梅长苏身边,梅长苏有种不祥的预感。
“......恕苏某冒昧,殿下为何如此自信?”
“昨日与蒙卿谈及此事,我们认为,只要蒙卿转个不停,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碰到人就躲起来,他们便寻不着蒙卿,更何况蒙卿武功高强,能躲的地方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梅长苏停下脚步,看看萧景琰。
“......先生?”
......萧景琰啊萧景琰!!!!!
梅长苏一通咳嗽,感觉蔺晨白白浪费了那丹药。
“先生?!是我们哪里做错了吗?!”
“殿下。”梅长苏恨铁不成钢,“您让蒙卿躲起来,又四处走动,那我们,又如何寻他。”
见他一脸呆滞,梅长苏只觉得心累。
这游戏,快结束吧!!!
猫着的蒙大统领:“嗯,这地方,怕是除了飞流谁也找不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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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宝宝心里苦!!!
这个软广告我给满分
心情不好,所以在B站找些开心的来看。看到这个MV,乐一乐心情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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