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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X太宰治（文豪与炼金术士）

·长长长的第五章终于完结了，接下来就是长长长长的完结章了!

·五章的结尾就......好少女漫啊，翻译的时候仿佛能看到画面，忍不住在内心为樱桃加起油来w

煙草の悪魔の話

春の徴（下）

他正處在一個幸福的夢境之中。

他正處於那個作為作家最為敬愛的、現在則是暗戀著的人的懷中。不知為何，這種感覺他似乎在以前就體驗過了。從黑髮間傳來的熟悉的煙草的幽香，仿佛是象徵著那個人的冰冷的冬夜的氣息，還有通過這個溫柔的擁抱傳遞過來的溫度。他將臉埋在對方胸前，為了確定對方的存在而將臉貼近過去。在一片寂靜之中傳來的心跳，讓他的靈魂感到了安心。就像是倒映著星空的湖泊一般的靜寂之中，他那加快的心跳顯得格外明顯。

在對方抱住自己的同時，之前拿在手間的香煙掉落在了地上。看著地面上的香煙求助似地微弱地冒著煙，他一面擔心著之後會不會被司書叱責，一面又為自己勝過了一直以來陪伴在對方身邊的愛用品而感到了一絲優越感。

忽地，就像是雨音一般安穩的聲音在他耳邊落下了讓人高興的話語。一陣暖意從內心深處湧了上來，溫柔地撫慰並治癒了那乾涸的傷口。滿足感充盈著他的胸口，而臉頰上的淚滴也不知何時起停了下來。

那雙環抱著他的手臂正打算鬆開，但是出於還想在這個溫柔的懷抱中再逗留一會兒的心情，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對方。他就像是撒嬌似的抬頭看向對方，那雙帶著柔和的笑意的碧眼露出些許困擾之色，然後，

“.…..你”

他聽到了足以改變他的世界的話語。

就像是春日裡的櫻吹雪在面前卷席而過一般，各種各樣的感情混雜在一起奔流而過。

“我——你。”

第一次聽到時他感到的是驚愕，而第二次聽到的時候，無法比擬的幸福感在他胸中萌芽了。幸福的種子順著血液播撒開來，以神經為根莖，細胞就像是花朵一般盛放。太過幸福，以至於失去了現實感。一個黑點——使花朵枯萎的害蟲悄然地出現了。

這難道不是夢境嗎？——是的，他禁不住這樣懷疑道。

或者說對方所說的感情同自己的不同，只是對夥伴的親愛而已。

他並沒有什麼自信，況且還是經歷了一陣自我厭惡之後。這樣的他，根本沒有值得書寫出眾多優秀作品的對方喜歡。

只是看向對方的眼睛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雙注視著他的雙眸裡不再是往常那冰冷的凍海，而是一汪清淺溫柔的碧色。就像是真正的大海一般，在深處隱藏著火熱的無邊的戀情。而在注意到那其中的感情全都傾注在他一人身上時，他的靈魂禁不住為之震顫。

想要回應，一陣渴望從內心深處湧上。想要直率地將心意暴露在對方面前，想要投身於目前的汪洋，被波濤席捲而去。就像是被廣漠的地平線吞沒的斜陽一般，他渴望著完全被侵蝕、然後融化於那片大海之中。

但是他已經失去了回答對方的氣力。當他發覺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出聲了。那忽然襲來的睡魔不自然地吸收了活動的氣力。唇舌也好，四肢也好，就像是不再屬於他一般反抗著他的意志。

這也許就是懲罰吧，他這樣想道。因為他沒有相信這個對於他來說就如同是神一般的人的話語。

就算在內心詛咒自己這無可救藥的愚蠢也無濟於事。

在朦朧不清的意識之中，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柔地觸碰了一下他的脖頸。柔軟的雙唇的感觸很快便離開了。就在一旁的鐘錶台的秒針的聲音不知為何異常清晰。

“就算知道我會將你侵蝕殆盡，但我卻無法放手。”

在一片黑暗的視野之中，他只能看見捕食者那雙帶著悲傷的碧色雙瞳。那反射著陽光的淺灘一般的碧色急速地冰凍起來。

無論是在內心如何後悔祈求，但是他還是有一種對方會再次回到自己無法觸碰到的地方去的預感。為什麼帶著那樣不捨的眼神的人卻想要放手呢。他深受打擊。果然自己是沒有價值的嗎，還是這只是對方為了不傷害他而編織的溫柔的謊言。

——啊啊，明明他的靈魂什麼的，就算被對方侵蝕殆盡也沒什麼關係……

 

***

 

輕飄飄的，被熟悉的幽香喚醒的意識開始緩慢地從暗黑之中飄浮起來，這種感覺同完成潛書返回現世時的感覺相似。——除去那股幽香的話。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正緊緊地抓著什麼非常重要的、不能放手的東西。黑紅色的和服的衣袖，點綴著齒輪形狀的裝飾物的白色的洋裝。從衣袖間露出的是白皙而纖細的、讓人聯想到細長的刀刃的手腕。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則被黑色手套包裹著。這雙手同這雙手的主人是他所熟悉的。雖然他很少有直接接觸到這雙手的機會，但是如果是論觀察的話，他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看得更加仔細。

“你醒了嗎？”

那是能讓他一下子放鬆下來的沉靜的聲音。他朝旁邊一看，芥川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溫和的視線打量著他。他疑惑地來回打量著對方那端正的容貌和被他抓住的手。

“因為你的頭髮粘在了臉上，本來只是打算幫你把頭髮拂開而已，結果就變成這樣子了。”

在頭腦尚未運轉起來的他的面前，對方帶著些許困擾的笑容收回了手。那表情同他夢中所見的表情重合在了一起，他因為驚訝而鬆開了手，這樣一來對方的

衣袖便輕易地從手中滑落了。

“……芥、川……老師……！？”

他用嘶啞地聲音呼喊道，下意識地想要直起身子，卻被對方輕柔地按住肩膀制止了。

“等一下，保持原樣就好。”

他被扶著倒回枕頭上，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腹部的疼痛感。之前完全被芥川的存在奪去了注意力，他現在才嗅到了藥物和洋墨的氣味，明白了自己現在是在病房之中。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了有礙書的中途，所以一定是有人把他帶到了這裡吧。

“感覺不好？要我把森先生也叫過來嗎？”

看到他皺起眉頭的芥川問道，拿起了枕邊的呼叫按鈕。只要一按下按鈕，司書和森那邊便會馬上收到消息。

“……不，我、沒事……”

他緩緩地深呼吸了幾下以緩解疼痛，放鬆身體在床上躺好。照現在的情況，到明天之前想要翻身都很困難吧，他在腦海的一角這樣想道。

“雖然傷口已經被愈合了，但是傷痕恐怕暫時還會留在你身上。真的是很深的傷口……那個時候一定很疼吧。”

芥川用關心的語氣問道，並安慰似的用手撫摸著他的腦袋。僅僅如此他的疼痛就像是被吹散了一般。他禁不住放鬆下來，就像是貓一般蹭了蹭對方的手掌。看著他這副完全沒有差點絕筆的緊張感的樣子，那雙碧眼裡帶上了一絲筆頭的嚴厲。

“想要庇護別人的時候捨棄自己的性命可是不行的。因為如果那樣的話，被救下的人就必須一生背負著你的性命。”

那意外但卻真摯的指責讓他僵硬著身子反省起來。

“您說的是，對不起……”

聽了這嚴肅的道歉，芥川露出一個苦笑，就像是讓他不要太過畏縮一般用手指梳過他的頭髮。

“而且若是你發生了什麼不測，我也會很傷心的。”

因為感激之情，他的眼角濕潤了。而看到他的樣子，不知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出於想要將沉重的氣氛一掃而光的心情，芥川忽地略微粗暴地揉亂了他的頭髮。

“總之，高高在上的說教就到此為止了……多虧了你救下了織田君，謝謝。”

“老師……”

他拼命地忍下了將要溢出來的眼淚。親友的平安讓他無比高興，而自己完成了潛書之前芥川交給了自己的任務也讓他感到自豪。

“啊……說起來，那個時候擅自阻止了撤退，實在是對不起……因為我覺得如果是老師的話總會有什麼辦法的……”

他想起在失去意識之前自己所提出的繼續戰鬥的要求來，搞不好這種行為會讓輕傷的芥川和永井也陷入危險。

“是因為如果就那樣撤退了的話，織田君會很介意吧。”

“！！”

被芥川說中，他再次感到鼻頭一酸。

在潛書過程中織田狀態不好，一個人煩惱著的事情被他察覺了。當然了，那和侵蝕所引起的精神的疲憊也有關係。即使如此，難得一次一起潛書，他不希望留給自己的親友的回憶只有無力感。既然如此，至少要實現織田所說的“初次潛書便淨化成功”，這是他自我滿足的心願。不過在那場騷動之後，織田確實沒有過分自責了。——雖然這不是失去意識的他能知道的事情。

“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作為一個不中用的筆頭真是抱歉。果然你是個可靠的好孩子啊。”

“並沒有這種事！我才是完全不中用的傢伙……老師才是一直都很可靠，又很溫柔……！啊、疼疼……！”

因為芥川向自己道歉這件事而著急起來的他忘記了自己的傷口，再次掙扎著想起身。然而，他的身體並不能跟上他的心願，腹部的疼痛讓他踡縮起身子呻吟起來。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還要讓你這個身負重傷的人反過來安慰我。”

芥川擔心地靠近過來，有几縷長長的黑髮滑落下來包圍著他。就像是被夜色庇護著一般，而被那雙碧色的凍星俯視著，他禁不住心跳加快了。

“你怎麼可能是不中用的傢伙，你也有很多優點哦。無論對什麼都很認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也有關心他人的溫柔之處，對於工作有很強的責任感。雖然個人希望你能將這些更多地表現出來，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芥川用就像是唱歌一般溫柔的聲音，說出了對他來說過高的稱讚。雖然他已經習慣了被人說不是，但是像這樣面對面地被稱讚什麼的還是頭一遭。超出了他的處理能力的現狀讓他漲紅了臉，腦中一片混亂。

“啊、誒？那個、像這樣、被稱讚的話、我……”

不只是因為芥川的話，某種期待讓他的心跳加快了。因為這個發展，同他在夢中所見非常相似。

如果那是某種預知的夢的話，接下來的是——

“作為你的同伴，我喜愛並尊敬著你。”

“啊……”

明明是足夠光榮的讚詞，如果是在幾個月前聽到這樣的話，他恐怕會高興到不顧傷勢而跳起來吧。但是不知為何，芥川的話卻讓他感到一陣沮喪，就像是寂寥的風在心境之中刮過一般。沮喪——這種負面感情讓他疑惑起來。明明對方是芥川，明明剛才的話語已經是無可挑剔的讚揚的話語。但是他所感到的，確是同正月時候從芥川嘴裡聽到“親鳥和雛鳥”的比喻時一樣的，被拋棄了一般的心情。

不對，某種曖昧的否定萌生了。在夢中他所聽見的是，就像是接受了世間所有祝福的，就像是身體之中盛開了鮮花、自身的存在仿佛從頭到腳被改變了一般的，帶給他強烈的幸福感的話語。

但是，他能感到內心某個地方已經承認了，那就是剛才的話語在現實中更為可能。

“傷口還在疼嗎？”

因為他沉默著不說話，擔心著他的身體的芥川這樣問道。

“啊、不是的！那個，只是不太習慣被這樣表揚……謝謝您。”

他趕緊抬起頭回答道。真是笨蛋啊，他在內心自嘲道。比起模糊不清的、反映了他任性的心願的夢境，在現實之中芥川的話語才更貴重，且有意義。像這樣調整了心態之後，他合上了心中那個依舊殘留著寂寞之情的容器。

“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兒吧，之後我會帶些食物給你的。”

這一如既往的溫柔的關心，也只是出於筆頭的責任嗎。這樣一想，明明是近在咫尺，他卻感覺對方離自己很遙遠。

“不好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為了隱藏眼中的濕潤，他閉上了雙眼，然後感覺到了眼瞼之上輕柔的撫摸。是因為傷口的影響嗎，倦意很快便成了睡意，他的意識再次歸於黑暗。

 

***

 

芥川走出病房便看見司書正坐在走廊上的長椅子上看書。在看到他之後，司書立刻合上書本。看來對方在這裡是為了等他。

同站起身來的司書一同向書庫走去的路上，他聽說了織田和永井已經將這次潛書的結果匯報給司書了。

然後，熱心於研究的司書就太宰的情況興奮地訴說起來。原來是太宰對於侵蝕的免疫力異常地提高了，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避開致死傷，不至於喪失自我。簡直就像是接種了針對侵蝕的疫苗一般——這是司書的話語。

“是嗎……那還真是了不起啊。”

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但是他的內心卻並不平靜。如果是自己對太宰的侵蝕使太宰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的話，這究竟是件好事，還是某種不好的影響呢。

他在第一次使用那種侵蝕能力的時候，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就是他一下子恢復了所有的記憶。

原本，轉生者應該是在現世的生活之中，又或是通過能力的開花，慢慢地恢復記憶才對。每個人最初保留的記憶都會因為個人情況而有所不同，但是基本上每個人的記憶中都存在某種欠缺。每個人的記憶都有想要永遠沉浸其中的快樂的回憶，也有再也不想回想起來的痛苦的部分，而一下子取回所有的記憶的代價便是記憶的欠缺。

在他沉浸在思維的深海之中的時候，司書的話題已經轉到了會派的構成上。

除了以攻擊為主的第一會派，司書還打算組成以育成和鍛煉為目的的第二會派。而第二會派的筆頭則由太宰擔當。

如果太宰成為別的會派的筆頭的話，今後同芥川一同潛書的機會肯定會減少吧，而同他接觸的機會也自然會減少吧。

作為第一會派的筆頭，對於前來征求他的意見的司書，他帶著微笑表示了讚同。

“我也推薦太宰君哦。我認為他完全能夠勝任筆頭的工作。”

 

***

 

他討厭夜晚。

每天夜裡，在空等著遲遲不肯降臨的睡魔的過程之中，他會回想起白晝裡所經歷的無聊事，獨自煩惱。而這些都是因為他不得不戴著的道化的假面。因為悔恨和無法貫徹到底的優柔而流淚的夜晚是數也數不清。

對於他來說，夜晚是屬於懊惱和慚愧的時間。

隨著逐漸增加的酒量和藥物的攝入，他的精神和身體都日漸衰退。

然而，從某一天開始，夜晚變成了治愈而平穩的一段時光。

那是因為，一個宣稱要奪取他的靈魂的惡魔出現了。但那是個同想象相反的，溫柔而平靜的、並且富有知性的生物。容姿同舉止都異常優美，筆直而頎長的身體上裝點著和服同西裝的和洋相容的服飾。在那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的長髮

的映襯下，白色的皮膚就像是反射著陽光的積雪一般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端正的鼻樑，緊閉的薄唇，讓人最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凍海一般碧色的雙眼。既然能夠讓人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靈魂的話，也許那雙眼睛具有魅惑人心的能力吧。

不只是日本，對於他國的文化思想、甚至於文學也造詣頗深。惡魔在他耳邊用溫柔的聲音而編織的話語，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的創作慾望。而他的抱怨和訴苦，惡魔也會耐心地傾聽。雖然患有失眠，但在惡魔現身的夜晚，他卻能安穩地入眠。

漸漸地，他對惡魔放下了心防，甚至主動提出將自己的靈魂交給對方。因为現實對他來說太過痛苦，只會一點一點地削去他的存在。既然如此，倒不如隨著對方墜入地獄。

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期望起夜晚額降臨來。

某天晚上，醉酒的他央求惡魔為他念一本書。那個時候他和惡魔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隔閡，而他也會像這樣向對方撒嬌。而且無論如何，他都想要聽到對方的聲音。

請為我朗誦芥川龍之介的全集——

不知為何惡魔盯著書看了一會兒，略為遲疑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聽從了他的請求，向他展示了世間少有的惡魔的朗誦。

“不知為何，你的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啊。”

他湊近了坐在床頭的惡魔，滿足地小聲嘟囔道——

 

——不是啊，這根本就不是熟不熟悉的問題吧！這怎麼看都是芥川老師吧！？

 

在自己對自己的吐槽之中清醒過來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了吧。

“是嗎是嗎，我有這麼喜歡老師嗎……啊啊真是的！”

他從床上支起身子，因為太過羞恥而抱緊了腦袋。唯一可以安慰他的便是他也由此發現自己腹部的傷口已經完全不痛了。

昨天也好今天也好，為什麼總是夢見這種自我滿足的夢啊。雖然確實是幸福的夢境，但是同現實一比較只會徒增虛幻而已。再說這個夢境也不符合條理，從夢境中的景象和裝飾來看，應該是以自己生前的租房為背景的，但那個時候芥川早已離世。而能將他召喚到那裡的話，果然那不是本人還是惡魔吧。

他看了一眼時鐘，雖然時間還早，但他也沒有再繼續睡下去的心情，索性起床收拾起來。在穿上衣的時候，他忽地想起什麼，走到了鏡子前。在他的腹部還留著淺淡的赤黑色的淤痕。用指尖去觸碰的時候已經沒有痛感了，但是他的自尊心還是為此刺痛了一下。他回想起昨晚來探望他的織田那張快要哭泣的臉來。正如芥川所說，如果想要庇護、保全某人的話，就不該讓對方為此悲傷。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笑著對他人說沒問題的地步才行——他暗自下定決心。

忽地，門外傳來了小聲的敲門聲。也許是織田因為擔心特意過來看他吧。

“請進，門是開著的。”

他一邊同往常一樣地打起領帶，一邊輕快地回答道。

“早上好，太宰先生，一大早的真是不好意思。”

與他預想的不同，從門口出現的並不是織田，還是小個子的堀。

“誒！？早上好。有什麼事嗎？”

他禁不住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而堀完全沒有在意，笑瞇瞇地拿出了一個信封。

“這是昨天約好的……芥川先生的房間裡物品擺放的列表，還寫了一些我認為可能有幫助的東西。”

“誒、您真的寫下來了嗎！？”

“誒……難道只是一個玩笑？”

堀垂下眉，那雙通透的空色的雙瞳裡盛滿疑惑。看到這樣的表情，他有了一種自己成了大罪人一般的心情。事實上，因為昨天的騷動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同堀的約定，這也是他無法說出口的。

“不是的，實在是太棒了！真是大感謝！”

“也不用這樣鄭重其事地低頭道謝……這麼說來，身體還好嗎？”

“是的，已經精神滿滿了！或者說多虧了這個列表，現在更精神了！”

看著呼呼呼地笑著用臉頰蹭著信封的他，堀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悔意的笑容。

“這樣的話，我想偶爾也去叫醒芥川老師。堀先生們有什麼固定的日程安排嗎？”

“不，那倒沒有……不過，我之後也許不會再去叫醒他了吧。”

聽了堀這意料之外的話語，他睜園了金色的貓眼。

“誒、那樣的話芥川老師會困擾的吧！？如果是顧慮我的話，那怎麼……”

“我認為他不會困擾的……或者說，也許是我這邊在讓他困擾。”

那張天真無邪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苦笑，而在一瞬間之後，堀便恢復了平日里那副笑瞇瞇的樣子。

“而且要是覺得他會困擾的話，太宰先生，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誒……好的……”

被堀這樣語氣溫和地拜託，他下意識地點頭答應了。就像是昨天潛書前來找他的室生和萩原一樣，芥川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過來將芥川託付給他，就像是某種儀式一樣。若是以前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疑、歡天喜地地接受下來吧，但是此時他卻感到有些奇怪。並不是對方懷有惡意，只是像這樣不顧本人的意志便決定了之後的事情真的好嗎，他感到不安。太宰不像是堀一樣，同芥川是師生關係，也不像是室生和萩原一樣是他的朋友。昨天芥川才宣稱他只是同伴而已。像這樣不經意地回想起來，他又同那個時候一樣感到了寂寞。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單純的夥伴關係已經不足以滿足了。

“那個，太宰先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多管閒事……芥川先生可能並不太喜歡被稱作老師。”

堀慎重地選擇著措辭，然後給了他這樣的忠告。

“也許馬上改稱呼有些困難，但是他好像對於這個稱呼並不習慣，而且他也不讓我那樣稱呼他。”

這番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因為懷著深深的尊敬，他才下意識地選擇了那個稱呼。被堀這樣一說，他才想起芥川在自己的作品中也寫過類似的話。

被憧憬和想要了解對方的心情所支配，明明他同對方相處的時間還不長，對對方也不甚了解。他只是讀過芥川的著作，還有與芥川相關的批判和論文，就以為自己完全了解對方了。而這樣的行為對於對方來說是怎樣的負擔，他從未想過。

所以自己才會被稱為是雛鳥。只是張著嘴，理所當然地等待著餵食，等待著對方的溫柔總有一日會變成好意的甘露。

“……堀先生，真的謝謝您。”

他帶著真誠的感謝之意伸出一隻手，便被堀用雙手包住了。

“太客氣了。不要太過縱容，在該嚴厲的時候也請嚴厲起來。”

堀玩笑似的說道。然後那雙空色的眼睛裡出現了明亮的希望之光。

“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搞不好會帶來奇跡吧。”

 

***

 

一邊考慮著堀所說的奇跡的意思，他從走廊上走過。

既然如此乾脆今天的叫醒芥川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被堀這樣鼓動之後，他現在正朝著芥川的房間走去。也許是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從因為换气而打開的窗戶那裡穿過的風一下子卷走了他手中的堀的列表。

“嗚哇、等一下……！？”

他急急忙忙地追了過去，然後彎下腰打算撿起落在地上的紙片。在紙片旁邊落下了一片溫暖的春日陽光。而在明亮的光芒之中，那小小的黑點顯得格外顯眼。

他的心跳亂了一拍。他用顫抖的指尖拂過黑點，那黑點也沒有消失。在胡桃木的地板上的那個痕跡——毫無疑問是被煙草灼燒過留下的痕跡。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在一旁時鐘台正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時針靜靜地刻下時間的痕跡。

這正是他在正月，還有不知何時的夜晚，曾經同芥川對話過的地方。他還記得在對方的懷抱之中看到那屬於敗者的煙草所散發的不甘心的煙霧。

“.……那不是、夢……？”

一陣裹挾著花瓣的春風就像是肯定他的話語一般輕柔地撫過他的頭髮。他閉上眼睛，茫然地在原地站著不動。而過了一會兒，在那雙再次睜開的眼睛裡不再是動搖或是迷惑，那雙在春陽之下更加熠熠生輝的眼睛裡有某種堅強的意志。

為了將這來自過去的征兆化為真正的奇跡，他慢慢地向前邁了幾步，然後跑了起來。

 

在他身後的薄紅色的春之碎片就像是他的足跡一般，散亂地印在了走廊之上。

 

 

TBC

 

注：关于掉下来的烟草的这个线索，在第四章的告白篇的时候不小心翻漏了......虽然发现之后补上去了，如果有没看到的人的话可以回头再看看

ooc预警，是侵蚀芥，芥川老师的负面情绪爆棚

一切都是侵蚀者的阴谋.jpg

看舞台剧时就有的想法，想看侵蚀芥，然后在 @有君如佩 的怂恿下开了这篇，激情开文。

结尾绝对HE，侵蚀状态也会恢复正常，我是个只会写小甜饼的人。标题似乎和内容关系不大，实在不知道起什么题目……

1.

芥川龙之介环顾周围空茫一片，抿了抿唇决定四处走动查看一下。

这种突发情况，之前净化时并没有出现过。同队的其他三人在眨眼间消失，视线范围内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文字和若有若无的白雾。

侵蚀者又进化了吗……

《春琴抄》，谷崎润一郎的代表作之一，充斥着病态，痛苦，痴迷，靡艳，以及……

爱情。

芥川龙之介回想起谷崎那“恶魔主义”的称号，不由地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虽说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尤其是面对被侵蚀的谷崎的书，但真正进来后还是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冲击。

在亲眼看到春琴和温井的相处时

这样的感情，算爱吗？

明明两个人是痛苦着的……

在空白的天地里，芥川老师的思路明显随之放空跑远。

他想起曾经和谷崎的争论，他认为这样的感情太过惊世骇俗，只是在以奇巧新颖刺激他人的眼球，吸引读者的关注。

然后被谷崎似笑非笑地问住了

“芥川，那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脑海不禁浮现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红发飞扬金瞳微闪，肆意的笑着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太宰，那个孩子，他的恋人。

黑暗悄然蔓延，丝丝缕缕的负面情绪蠢蠢欲动，侵蚀者在暗处显出獠牙。

什么是爱？

太宰对于他来说，是树叶缝隙间洒落的阳光，是九天之上垂进地狱的蜘蛛丝。

他爱太宰吗？

如果占有欲是爱的话，那他已经深陷其中无药可救。

那太宰呢，那热烈如火的感情，究竟可以持续多久？

那双明媚灿烂的绚丽金瞳以及其中盈满的崇拜依赖是否会在有一天属于另一个人？

心脏猛地收缩，使他不得不弯下腰去喘息。

不安，焦躁，混乱以及被压在心底的，丑陋难堪的独占欲。

黑气慢慢围绕过来，钻进裂缝的心脏，染深了原先清澈的水蓝双眸。

2.

“龙！龙！芥川龙之介！”

“芥川先生？芥川先生？！”

“芥川？芥川！清醒些！”

白雾散去，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视线重新聚焦。

“龙？你怎么样了？”

“志贺先生？”芥川眨了眨眼，“我刚刚，怎么了？没有给各位添麻烦吧？”

“没有。只是你被侵蚀者偷袭击中了，然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志贺皱了皱眉，“的确是被击中了，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是昏迷，且直到将侵蚀者全部净化你才清醒过来。”

“龙，在昏迷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芥川愣了一瞬，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他露出了往常温柔的笑容，“我只是昏迷了，仅此而已。”

“真的没事？我可不想出去以后被太宰追问。”

“真的没事。”

3.

司书无奈地看着手上翻着资料眼神却一直飘向有碍书方向的太宰治，她就知道把太宰和芥川分开是个错误决定。

要不是上次太宰受伤，又作死隐瞒了伤势使伤口恶化，她才不当这个恶人。

问隐瞒原因支支吾吾，好不容易问出来了结果被硬塞了一嘴狗粮。

“我不想让芥川老师自责而已。”天才小说家瘫在补修室的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声音模糊，“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心。”

“织田作，安吾，我先走了。”司书抽了抽嘴角，抬手按住了自己跳动的太阳穴，“我暂时还不饿，不想吃狗粮，反正太宰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了。”

门即将在背后关上时传来了织田作略微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又把司书气走了啊。”

“司书还单身，太宰你别老是刺激她。”

司书拉回飘散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投在手里的报告上，继续等待芥川他们归来。

结果等来的是遭到不明袭击导致芥川受伤的消息。

4.

太宰治在看见那依旧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微笑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欢脱地一头撞进了芥川老师的怀里。

一旁正准备给司书汇报的志贺直哉眼角不留痕迹地抽了抽，转过头接过了正笑着看向他们的武者手里的茶，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回头拿书敲上了太宰的脑门。

“先放开龙，让他去补修室检查一下，虽说身体上没有伤害，但隐患的存在不能忽视。”

“没事的，志贺先生。”芥川揉了揉手下手感超棒的软发，“这是太宰关心在乎我的表现啊。”

“……”

“啊哈哈，志贺老师咱们去司书室说吧……”司书眼疾手快地拉出了处于暴走边缘的志贺直哉，又暗搓搓地给武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强制架走了志贺，将芥川和太宰两人留在了大厅。

太宰冲志贺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两句。芥川有些好笑地揽住了别扭的小樱桃，虽说声音足够小以至于连他都没听清，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芥川老师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补修室看看？我就说要跟着去司书怎么都不同意，拉着我看报告还不如给我一本芥川老师的书来得靠谱……”

芥川龙之介微微笑着，听着太宰不停地发泄着没有和自己在一起的不满，略微拖长的尾音将发泄转为撒娇，钩得人蠢蠢欲动。

这样可爱的孩子是我的，芥川龙之介眯了眯眼，将手搭在了太宰的肩膀上，指尖划过脆弱的脖颈，感受着微微跳动的脉搏和血管下隐藏的生命力。

就这样，只注视着我一人，只给我一人诉说。

瞳孔里的深蓝逐渐褪去，再抬眼时依旧是那温柔如海的水蓝色。在某一时刻被满足的占有欲被深压在心底不见端倪，就连本人都无法察觉，只以为是自己本身所带的，无法避免的罪孽。

就像溪水中的暗流，蛰伏着等待成熟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5.

“我觉得芥川老师最近不太对劲，超！级！不！对！劲！”太宰蔫蔫地趴在酒吧吧台上，手里的酒杯被他碰得叮当乱响，下巴时不时地往吧台上磕，一副要把桌面砸出坑的架势看得人心惊胆战。一个软垫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太宰的下巴也解救了酒吧的吧台，红发小酒鬼的两旁是临时充当起了情感专家的织田作和一脸“啊我就知道”并且刚刚迅速递上软垫的安吾。

“或许的确是因为最近很忙呢，上次净化《春琴抄》时发现的情报不是至今都没有分析出来吗？芥川老师是当事人肯定要帮忙的啊。”

“可我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太宰治戳了戳眼前的小酒杯，把自己埋在臂弯里模模糊糊地说道，“很奇怪，以前芥川老师从没有这样过，不是因为忙，更像是刻意在疏远……”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芥川老师终于厌倦我了……”

织田作看着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彻底醉倒了的太宰，抬起头和皱着眉的安吾对视一眼，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说实话，我也觉得芥川老师状态有些不对。上次净化有碍书时，突然就发呆不动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很奇怪。”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暗淡，但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先把太宰送回去吧，醉成这样芥川老师都没来。”安吾低下头细细整理好太宰的披风，目光扫过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低低地叹了口气。

太宰这样张扬一个人，喝醉酒时却是出奇的乖巧，安安静静的睡着，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彰显出这绝不是什么美好的梦境。

脸上笑容满面的人，内心是否一直在滴血？

就怕乐观的面具待久了，连摘都摘不下来。

三人谁不知道，他们刚刚讨论的重点人始终站在不远的暗处看着他们，看着织田作笑着揉乱太宰的头发，看着安吾将太宰的手绕过他的脖子扶着他的小作家离开。

但始终没有再向前一步

不想伤害，不能伤害，必须忍耐。

这是原则，是拴住自己欲望的最后一把锁。

只是当他发现他的珍宝不只是属于他一人时，用来禁锢自己的牢笼便摇摇欲坠。

猛兽蠢蠢欲动，想要圈禁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那朵蔷薇，就连蝴蝶落在花瓣上都无法忍受。

密封的瓶子被水的压力挤压冲击着，似乎只需要轻轻地触碰便会裂开，再回不到从前。

只是越是无法触碰，心中的绝望和不安便越是积累。芥川很清楚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已经一脚迈进了地狱的大门，如今只能心甘情愿地微笑着面对悬崖下的业火青鬼。

毕竟这样的不堪，怎么能让他的小作家知道。

6.

“芥川老师，芥川老师！”

“芥川老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老师，说出来我改好吗？老师，老师，请你不要不理我……”

不要……求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为什么……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碰不到……还是碰不到……

“太宰？太宰？！醒醒！”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发抖？！安吾，毛巾拿来了吗？”

“拿来了，给。我感觉太宰是做噩梦了。”

额头处传来凉意，脸上黏糊沉闷的感觉也随着毛巾的移动逐渐消失，身体却依旧沉重，明明理智感觉到了一丝清醒，情感仍固执地留在那片黑暗之中，注视着那个消失在暗处，抓不到的身影。

“还是不行……究竟是梦到了什么……眼睛都不愿意再张开的吗……”

“是侵蚀者的缘故吗？芥川老师也失踪了……”

安吾……织田作……

芥川老师！

太宰治猛地坐了起来，狠狠抓住胸口的衣服开始大口喘气，梦里那种浓厚的绝望感依旧包裹着心脏，层层叠叠地试图将他再次拖入梦魇。

“太宰！你终于醒了！”

“真是的，太让人担心了啊！”

织田作将手里备着的热茶递给正在被安吾慢慢扶着背的太宰，看着那双被迷雾蒙住的暗淡金眸，五味杂陈。

自转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太宰露出如此茫然无措的表情，像是只被突然扔进倾盆大雨的小猫，空旷的世界里只有雨声和他自己，连被抛弃的理由都不知道，甚至再没有机会去询问。

上一次露出如此情态还是在得知芥川奖落选时。

等等，芥川奖？芥川老师？

“太宰，你刚刚，是梦见芥川老师了？”

话音还没落后腰就被人捅了一下，织田作下意识扭头怒瞪安吾，却正好对上他不赞同的目光。

“太宰。”安吾揉了揉太宰的头，低下身和太宰平视，用平静但不容拒绝的语气问道，“你刚刚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那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平时的涓涓溪流结成了冰凌，只一眼，似乎连灵魂都冻住了。

冷得他发抖

他亲眼看着他的光被黑影吞没，披风下摆被恶鬼拖拽，脚裸上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无边黑暗。

而他所能做到的，只有拼命地伸长手臂，奋力去追赶，用嘶哑到只剩气流的声音，求他停下，求他回头。

安吾和织田作听完沉默了半晌，压抑在空气中流转，两人心底都有了猜测，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

最糟糕的情况，最不愿看到的场面，人下意识会不去触碰，好像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发生。

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将那个装着猫的盒子打开，似乎只要不打开，那只猫便还活着。

但终究是掩耳盗铃。

7.

“司书，刚刚确定了，龙他很有可能已经进入有碍书。”

菊池宽抱着一摞资料冲进司书室，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原先稳重的人也在一开始时乱了手脚。挚友生死不明，且之前状态明显不对，他竟然只是疑惑了一瞬，完全没有在意！

过于大意，也过于自负。

“菊池宽老师，这不是您的错，千万不要太过自责。”司书放下刚刚端起的咖啡，伸手接过了那小山一般的资料放在书桌上，抬手揉了揉隐隐抽痛的太阳穴，“侵蚀者以负面情绪为食，我们不能在此时自乱阵脚。”

“而且，芥川老师还在等着我们。”

“司书！太宰醒了！”又是一声巨响，司书室的门被再次大力推开，织田作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后面跟着同样火急火燎的安吾，“而且，也找到这次被侵蚀的书了。”

安吾拍着因跑得太急而呛到自己的织田作的背，抬头对司书补充道

“是芥川老师的《蜘蛛丝》。”

8.

“太宰，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吗？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啊。”

“但芥川老师陷入了危险中，我不可能不去的。”

梦境里的那片黑暗，周围隐隐约约的嘲笑声，如同深陷泥潭连一片衣角都留不下的他以及似乎是自愿被束缚的芥川老师……

如果不去，会后悔的。

太宰相信自己的内心，他渴望着芥川龙之介，这是个事实，无法否认。原先仅仅只是视野所及便可以满足的欲望逐渐贪婪，渴望触碰，渴望拥抱，渴望亲吻，渴望时时刻刻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由奢入俭难，已经不再满足只是拥有画像的心，要如何面对可能会彻底失去的未来？

“我知道了。”司书轻轻吸了口气，眉眼低垂掩下了担忧，“那就拜托太宰，志贺老师，菊池宽老师和阿辰了，在尽量不受伤的前提下，带芥川老师回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