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
52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百年,千年,万年?
花忱已经记不清了。
世子不在,天地间似乎也没了可以倚靠和留恋的地方。
当初那些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此刻都不在乎。当伤口愈合,人总是会忘记那时的痛苦。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曾回到小时候和世子一起生活的时光。
哪怕是利用也没关系。
别不要我。
他这么想着,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空谈。
哪怕祝由术使用过千次万次,但仍旧一点效果都没有。
云梦泽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但他偶尔还是会来。
偷偷的来。
不知何时云梦泽生出了满池的莲花,是银白色的莲花。它们长的很慢,这么久过去了也才刚刚结出花苞...
52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百年,千年,万年?
花忱已经记不清了。
世子不在,天地间似乎也没了可以倚靠和留恋的地方。
当初那些话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此刻都不在乎。当伤口愈合,人总是会忘记那时的痛苦。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曾回到小时候和世子一起生活的时光。
哪怕是利用也没关系。
别不要我。
他这么想着,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空谈。
哪怕祝由术使用过千次万次,但仍旧一点效果都没有。
云梦泽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但他偶尔还是会来。
偷偷的来。
不知何时云梦泽生出了满池的莲花,是银白色的莲花。它们长的很慢,这么久过去了也才刚刚结出花苞。
花忱跪坐在水边,平静地回忆着过去。
忽然水中的莲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哪里?!”
这里是世子的安眠之所,平日里无人踏足。
被他这声呵斥吓了一跳,那里顿时安静下来。
“……”
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花忱想了想,起身假装离开,人却躲在了不远处。
他静静地观望着那池莲花。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拨开碍事的花瓣,从一堆莲花中爬了出来。
那是不到掌心大小的小人,披散在身侧的雪发控住他光洁的身体,看上去可爱又乖巧。
他似乎是饿久了,拗下一小片花瓣抱着细细咀嚼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藤蔓。
青年五指收紧,还在吃花瓣的小家伙被他的藤蔓瞬间捆住。
“啊!”
世子挣扎起来,但奈何他此刻灵力低微,个头也不大,只能老老实实被对方抓住吊起来。
“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
他愤怒地说着,待看清眼前的人以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敢不敢放了我。”
花忱没说话,仍旧静静地看着。
世子扭了扭身体,但越挣扎藤蔓收的就越紧。倒不至于勒的他难受,但也让他动弹不得。
“法天象地!”
他捻了个诀,片刻之间身体恢复正常大小,撑碎桎梏住身体的柔软的藤蔓。
但也因为灵力低微的缘故,他没撑一会儿就变成了原本的手掌大小,咚的一声掉进水里。
但花忱哪里会轻易放他离开。
那些藤蔓猛地扎入水中,将还没来得及逃跑的世子再次抓出来。
跑不掉了……
53
花忱提着一件小小的衣服,耐心地给世子换上。
桌子上的小杯子里盛着清露,盘子上是特意做小的花糕,还有一些可以解闷的小玩具。
“原来你根本就没死。”
花忱一边恨恨地说,一边用小梳子轻轻梳起那柔顺的雪发。
起死回生的祝由术才根本不起作用,是因为世子在云梦泽种下了莲花重塑肉身
那颗莲子是白蕊儿帮他用他的全部灵力炼化而出,遇水生根得以重塑肉体。只不过从发芽到长成现在这般大小,他也花了太久太久。
世子没说话,安静地吃着东西。
他确实有些饿。
在云梦泽的那些花和叶虽然能为他提供养分,但终究能力有限,所以长势格外的慢。
今天他也是太饿,想要吃点花瓣还被人正好发现捉住。
这露水甘甜,带着点花香。
世子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好喝吗?”
他轻声问道。
小小的仙人仍旧没有说话。
只要不说话,不承认,那他就不是云阳。
“这个是露醉,绵软甘甜入喉清凉,却要比烈酒还醉人三分。”
花忱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看向在桌子上已经有些喝醉的世子。
那是采来梅花上的雪水酿成的酒,清雅如朝露而得名露醉。
不愿意说话又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喝多了什么都会说的出来。
他的指尖轻轻勾勾小仙人的脸颊,眼眸锁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喝吗?”
“嗯。”世子抱住他的指尖,小小一个趴在他的手上:“很甜。”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
可话到嘴边却也只敢顾左右而言他。
你在怕什么呢……
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怕那些曾经凌迟他的话再一次割伤他的心,更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他已经失去他太久,患得患失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花忱捧着世子,轻轻放进那个小小的摇篮里。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他想。
54
世子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爬上摇篮的边边晃晃悠悠地想要跳下去,但施加在摇篮上的结界又将他弹了回去。
他摔了个屁股蹲,跌回柔软的摇篮里。
“……”
世子有些气馁,伸手掐了个诀,灵力向前弹去试图击破面前的结界。
伴随着灵力炸开,结界真的碎了。
“……”
天哪,这么容易的吗?
他终于爬了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
小仙人跑到窗边,指尖对在唇边,幽幽的口哨声顿时响起。
不多时一只白猫跑到他面前。
“喵。”
雪球甩了甩尾巴,俯下身示意世子爬上来。
能与万物生灵对话是仙人的本能,更何况雪球还是宣望钧特意留下来守着他的。
“我们快走。”
世子小声地和雪球说。
毕竟当初的事情闹得很难看,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一定能重塑肉身,所以才会想让孩子们忘记他。
与其带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倒不如带着恨意忘记。
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想要摆脱云阳,摆脱有关云阳的一切。
他不再是云阳仙君,也不是角宫仙人,更不是曾经被收爱戴的神祇。
他现在只是一只小花妖。
不过……
他摸摸胸前的那颗红色的小灵珠。
花忱已经将灵珠做成了适合他的项链,戴在身上的时候像是水滴一样温润。
就当是留个念想好了。
十七
49
传说中所向披靡的云阳仙君,在那场战斗中身负重伤。
他被自己所保护的族人背叛,肉身毁于鹿河之畔。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向无敌,有的只是被人们一次又一次粉饰的传说。美好而虚假,叫人看不出主角的痛苦与割裂。
“师尊的肉身早就没了,如今剩下的只有由那灵力凝结出来的神魂。”
哪怕只是一缕残魄都让人忌惮,无人敢想巅峰时期的他会有多么恐怖。这样的存在就像是定时炸弹,如果为己所用最好。
可如果不能的话……
后面的话玉泽没有再说,但是通过传音石得到消息的诸位心中早就泛起涟漪了。
这就是为什么世子会主动辞去角宫首位,同时远离上界的原因。
其实有些事情宣...
49
传说中所向披靡的云阳仙君,在那场战斗中身负重伤。
他被自己所保护的族人背叛,肉身毁于鹿河之畔。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向无敌,有的只是被人们一次又一次粉饰的传说。美好而虚假,叫人看不出主角的痛苦与割裂。
“师尊的肉身早就没了,如今剩下的只有由那灵力凝结出来的神魂。”
哪怕只是一缕残魄都让人忌惮,无人敢想巅峰时期的他会有多么恐怖。这样的存在就像是定时炸弹,如果为己所用最好。
可如果不能的话……
后面的话玉泽没有再说,但是通过传音石得到消息的诸位心中早就泛起涟漪了。
这就是为什么世子会主动辞去角宫首位,同时远离上界的原因。
其实有些事情宣望钧并没有告诉过大家。
角宫早就不是当年的角宫了。
最初的时候并没有角宫宫主这个职位,大家也都是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他们出处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战力很强。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上界带来一位仙君,给了他宫主的职位。仙君就像是个木头,呆呆地没有情绪,也不通礼仪。
是在要形容的话他更像只会听从指令的冷冰冰的活死人,而不是一个怜悯温柔的仙人。
角宫之中自然有人不服气,不过还是被仙君打服了。
在这种以武力见真章的地方,所有人都对仙君心悦诚服。
再后来仙君性情大变,其余的角宫仙人大多都已经战死。
当年剩下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宣望钧心里难受,多余的事情他也不敢再想。
不过幸好当年的角宫仙人中还有一位仙人,兴许能告诉他什么。
百花仙子。
白蕊儿当年曾与仙君一道来到人间诛杀妖邪,后赋闲职在上界当差。与师尊偶有来往,但是不多。
毕竟也是曾经香火鼎盛的神祇,而且还是前辈,所以宣望钧想要见一面并不容易。
有时候没必要事事都赶尽杀绝,既然上界如此忌惮,那就说明还有救。
他作为晚辈,很多事情不清楚也属正常。
白蕊儿可不一样。
她只比宣行之稍小一点,年纪还要比师尊长些。
“仙君请回吧。”
仙娥站在宫门前说道。
“仙子可有传话?”
宣望钧不死心,忍不住追问道。
“并无。”
仙娥说完就离开了。
白蕊儿也许是有意回避,但这不重要。
今日他必须要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长剑应召而出,宣望钧站在百花宫前没有后退半步。
“听闻昔日登门角宫还需比试,若能打进去便算是得到了宫人的认可。若仙子仍有旧时习惯,晚辈自当遵从。只是失礼之处还请前辈担待。”
说着他便与守卫百花宫的仙人交战。
眼看着没人能拦得住他,一直避而不见的白蕊儿这才现身。
“你来我这里大闹一通,就是为了见我吗?”
女子指尖轻点,浅色的花瓣在瞬息之间疾驰而来。
宣望钧凝眉,挽剑挡下她的攻击。
原本柔软的花瓣锋利坚硬,铮鸣声划过耳畔让人心惊。
这虽然不是她的全力一击,但宣望钧接下却也不容易。他被震得后退几步,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虎口有些发麻,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让自己不露怯。
“……”
白蕊儿原本打算顺势把他赶出去的,没成想他竟然接招了。
剑花挽的不错,颇有世子当年的影子。
她有点意外,但还是挥了挥手:“随我来吧。”
“仙子……”
“嘘。”指尖竖于唇边,女子示意他噤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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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儿带着宣望钧来到百花宫的密室。
“外面有我的灵力为结界,寻常人探查不到。”她走在前面,声音轻而柔和:“其实本来我也不想赶你走,但奈何受人嘱托,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今日我与友人相叙,既然你来了,那便一同喝杯茶吧。”
随着她话音刚落,宣望钧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青年正背对着他跪坐席上品茶。
“……师尊?”
他怔愣着问道。
“噗——”
世子没成想宣望钧能闯进来,惊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他咳嗽起来,一边皱眉一边看向白蕊儿:“你怎么放他进来了?”
“我也想赶他出去,可根本赶不走,要是下手重了你肯定会跟我急,索性我就放他进来了。”
“你还打他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世子连忙起身去看宣望钧。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蕊儿耸耸肩:“他说要用曾经角宫的那套规矩,进不来就打进来。”
说起来这还是世子定的,当年他在角宫时总有想要前来攀附讨好的仙人,为了避而不见所以才特意定下的这个规矩。
“他没事,我并未用全力。”
她走过去在坐下,杯中茶水温度正好。
“天哪……”
毕竟曾经也是武将,就算未用全力也够受的了。
“他还小,你怎么能出手。我觉得吓唬吓唬他就可以了。”
世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拉住宣望钧的手腕探查他的灵脉。
无事……
幸好无事。
“要是真能吓跑就好了。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白蕊儿轻抿杯中茶水,笑眯眯地看向宣望钧:“我一猜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下次我可就不听你的了,白白成了恶人。”
“我没想到。”世子摇了摇头,摸摸宣望钧的脸颊:“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
曾经那个小小的,会乖巧地站在他身边的小娃娃已经长大了。
“师尊……”
“我知道玉泽都已经告诉你们了,那些是真的。”
世子摇摇头,打断了他的问题。
“我确实肉身已毁,如今也只剩下魂魄尚在。”
上界又一直发难,羽化岂不是近在眼前?
少年的脸色苍白几分,金色的瞳孔抑制不住地颤动。
“但我不会死。”
世子安抚地拉着他坐下。
“你师尊他活了千年万年,惜命的很。”说着白蕊儿露出些许冷意,笑容不似先前那般温柔:“你以为我们都是愚蠢的老古董?为了上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必要的牺牲是光荣且值得的事情,但无谓的牺牲只能叫做蠢货。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同样还有一句话。”
“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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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为了保护族人而战死沙场,但绝对不可以为了奸人心安而无故死去。”
世子第一次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云阳是神留下的孩子,是为了保护世间而诞生的。
但是如今盛世清平,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存在。
“可我还不想死。”
世子走在前面,手中提着一盏小灯。华发散落身侧,流光片羽温柔地散开又轻盈地聚拢在一起。
他带着宣望钧回到了花亦山,还叫回了所有在外的孩子们。
包括在外人眼中已经叛逃回到妖族的花忱。
他和以前那样,只是漾开的笑意下藏着点点冷意,熟悉又陌生。
世子用在山洞里修炼,孩子们鲜少踏足,山心地脉的深处他也是第一次带他们来。
越往前走越黑,唯一的光亮来自于云阳手中的小灯与身上散碎的流光片羽。
“混沌初开,天地互生阴阳,因此诞生了真假虚实对错。”
但有一处地方,那里亦真亦假,亦虚亦实。
大家都意外的沉默下来。
人妖仙存于三界,而三界有一个交汇处。那里神秘有僻静,甚至知道的人都很少。
听说那里是神的居所,至于真假则无从查证。
他们越过面前的水帘,天旋地转之间来到一片湖面上。
“这里是……云梦泽?!”
神灵树一脉修炼的大多都是上古秘法,对于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很敏感。在其他孩子们还在惊叹的时候,花忱已经率先反应过来。
同样不好的预感也在他心里滋生蔓延。
宣望钧沉默地站在最后的位置上,并不言语。
“对,这里是云梦泽。”仙人点头。
也是他的家。
世子自顾自地在湖畔坐下,手中的灯放在地上。水面倒影着他的影子,似乎随时都会因为一点波澜而破碎。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我说一点你们不知道的。”
“其实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我收养你们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神灵树一脉可以修炼祝由术,为我恢复肉身;青丘灵狐可堪天机,为我找出重生之法;重明之鸟拥有涅槃重生的力量,能保我起死回生。而剩下的我可以杀了吸取灵力,让我仍旧独步天下。”
真相太过肮脏刺耳,让孩子们喘不过气来。
毫无血色地手轻抚湖面,仙人的倒影瞬间狰狞起来。
一抹青白幽幽沉入湖底,宣望钧的眼神微动,但仍旧沉默不语。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利用?”
镜片下的眼眸充斥着血丝,金狐冷声追问道。文司宥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竟然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问题。
狐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但这么上赶着求人家利用还是头一遭。
季元启一改往日的单纯,眼睛愤怒地像是要喷出火来:“既然做了,难道你还会怕东窗事发吗?如今又将一切说出来,难道是希望我们可怜你吗?”
“因为你们太没用了。”世子回头看着他,“可怜我,你们配吗?”
“师尊……”
宣行琮轻声唤他。
“一群没用的东西,你们不配叫我师尊!”
他冷声道。
云阳仙君是个冷漠残忍的仙人,那些令人发指的传言第一次具象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欢而散成为了即定的结局。
在孩子们或憎恨或愤怒或不解的眼神中,他灰飞烟灭了。
师徒反目众叛亲离。
这世间再也没有云阳仙君。
但无论是爱是恨,他们所要倾诉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三
7
“师尊他又有事情走不开,没办法陪我们练剑了。”
“山上好像要来一个小师弟呢。”
三小只趴在墙头上,远远的观望着。
在世子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学会爬墙钻狗洞了。
山下的小路上慢悠悠驶来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很是贵气,上面还有鱼龙白浪的花纹。
“我见过,那是越阳文家的马车。”比其他两个小孩多认识一些仙人的宣望钧慢吞吞地说道,“他们不善武不锻体,而是以聪慧在上界占据一席之地。”
可以说是智多近妖。
眼看着宣望钧有些扒不住墙头,玉泽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上面来坐着:“他们这么厉害的吗?”
“嗯。”宣望钧在墙头上坐好,“听说洪荒时期,文家人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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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他又有事情走不开,没办法陪我们练剑了。”
“山上好像要来一个小师弟呢。”
三小只趴在墙头上,远远的观望着。
在世子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学会爬墙钻狗洞了。
山下的小路上慢悠悠驶来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很是贵气,上面还有鱼龙白浪的花纹。
“我见过,那是越阳文家的马车。”比其他两个小孩多认识一些仙人的宣望钧慢吞吞地说道,“他们不善武不锻体,而是以聪慧在上界占据一席之地。”
可以说是智多近妖。
眼看着宣望钧有些扒不住墙头,玉泽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上面来坐着:“他们这么厉害的吗?”
“嗯。”宣望钧在墙头上坐好,“听说洪荒时期,文家人就已经能观星占卜了。”
“后道天机破灾妄,因此得以封神成仙。”
“不过同样能占卜的还有蝶谷的秋家,但是因为他们的先祖曾触怒天道而被诅咒。也从秋家开始,文家就不再观星占卜,转而从商了。”
花忱一边听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被油纸包好的糖果:“吃吗?”
他们远远的观望着。
世子清早的时候就收到青鸟传书,文家修书一封,上写着托世子代为照顾文家少主。
“……”
前些日子要拜托他的事情竟然是养孩子吗。
罢了,养几个不是养。
马车停在山门处,车上走下来一个小娃娃。他穿着一身白紫色的衣袍,手中那些一支千里镜,腰间佩着一枚印章式样的玉佩。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举头投足之间满是贵气优雅之态。他静静朝着世子施了一礼,然后道:“师尊。”
世子领着他往回走。
山中是清修之地,所以他身后的一众仆从将东西安置好以后就必须离开。
原以为文司宥会闹,但他也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尊。”
仙人牵着小娃娃的手,拾级而上。蓝楹花落下温柔的花瓣,又被风轻轻吹远。
察觉到文司宥的气息有些不稳,爬这么高的山确实对于一个小娃娃来说吃不消,所以世子俯下身把他抱起来。
“!”
也许是不习惯与人亲近,原本还从容不迫的小团子在怀中身形一僵。
反应过来后的他小手紧紧的抱住世子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好像并非不习惯与人亲近,这反应更像是害怕。
世子不由得抱紧他:“别害怕,不会掉下去的。”
坐在墙头的那三个看到世子抱着一个回来,吓得连忙从上面跳下来。
要是被师尊知道他们没有好好读书而是去看热闹,估计又得被罚抄书了。
8
文司宥很爱笑,像一只小狐狸。好看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蔫坏,却又在世子的目光看向他时尽数收起。
和另外几个不一样,即使给他换上最轻的木剑,他举起来仍旧有些吃力。
不过让他们练剑并不是为了日后修炼的,而是为了锻炼身体和自卫。如果练剑不适合他,那就没必要苦练下去。
世子去论衡山庄,找灵息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火铳。
在后山的演武场他多扎了几只靶子,等一切都收拾好以后他冲着文司宥招招手:“你来。”
白紫色的那一团乖巧的走过去:“师尊。”
世子把小火铳递给文司宥:“之后你就练这个吧。”
“这个怎么用呢?”
小家伙把玩着。
“为师看看。”
世子再次把火铳要回去,说实话他只见别的仙人用过。对准目标之后他们按了哪里,就会有一颗火药飞出去,其威力是不逊于灵力的。
他仔细找着,不经意间枪口对准了自己。
“砰——”
只听一声响,世子的胸口被火药打穿。血色渗透白衣,像是大朵盛开的桃花。
他应声倒地,文司宥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站在那里。
“师尊……师尊!”
年岁尚小的文司宥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扑到世子身边摇着他的肩膀:“你醒醒啊师尊!”
见他没反应,文司宥更害怕了,他扭头去叫那三个师兄。
那三个却是习以为常,甚至都没有停下动作。花忱回头看着文司宥道:“他装的啦。”
“什……什么?”
小家伙还在发愣,原本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世子却突然吃吃笑起来。他坐起身抱住愣在原地的文司宥:“嘿嘿嘿,吓坏了吧。”
“师尊!”
文司宥脸上一片通红,他使劲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即使弄得眼镜都歪了也不在乎。
“我讨厌你!”
他生气地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跑开了。
以前的文司宥每次上山都会注意自己的小靴子不被泥土弄脏,但是现在他走的很快,脚上力气大到一步一个脚印。
因为愤怒所以他踩得很深,泥土染脏贵气的鞋面他也不在意了。
“生气了啊……”
世子愣了一下。
这反应好大啊。
那三小只躲在树后面,看向还在发愣的世子。玉泽小声说道:“师尊你这次有点过分了。”
“这个玩笑不好玩。”宣望钧跟在玉泽身后,“师尊。”
意识到错误的世子从地上站起身来,他捻了个诀去掉身上的血污和尘土:“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你们继续吧,我去看看他。”
世子离开后演武场再度恢复平静,他们都没有说话。
以前师尊也总爱对他们开这种玩笑。
花忱的眸色微暗,握着木剑的手不由得收紧几分。
他似乎猜到些什么,但只能劝自己是想多了。
9
看来对于文司宥而言,这次的事情真的很过分。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世子,甜甜的叫他师尊。
小家伙腮帮子一直都是鼓的,甚至看向世子的时候还会瞪眼。
这都要气成河豚了。
“今日无课业,为师要出去拜访一下朋友。你们在山中不要到处乱跑。”
世子说着抓来几只小动物,点化它们保护孩子们。
文司宥忍不住看向世子,可在他发现的时候却又赌气的移开目光。
还在闹别扭啊……
好吧,这次确实是他的错。
他这次可不是出去玩的,更不是拜会友人。
越阳,文家。
文家家主很忙,所以世子并未见到,但是他见到了一个比文家主更适合的人。
文司瀛。
他是文司宥的表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同文行需要一个新的家主,他作为有力的竞争者自然是要学习打理事物的。
无论是面见客人,还是处理琐事,都会由他来。
世子在花厅等候着,没过多久文司瀛就来了。
“仙君,是阿宥他做错事了吗?”
“不是……”世子摇摇头,“他在山中表现一直很好,倒是我做错事惹他生气了。”
他将那天的事说了出来。
“以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很难释怀。”世子试探着说。
文司瀛听完有些无奈的笑起来,他摇摇头:“身为文家的孩子,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身份尊贵金银不愁,何等的荣耀。”
“可其实阿宥他……很惨的。”
“……”
回去的路上,世子提着一个食盒。上面一层是桃花酥饼,中间一层放着奶茶冻和糖果,最下层是在越阳的糕点铺子里买的点心。
是给孩子们的。
他站在山门前的石阶上,回头望去。
山峦重叠,云雾缭绕。纵使入眼看去一片开阔,却也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他的母亲是人族,因为父辈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她恨上了文家。”
“她想死,想带着阿宥一起去死。阿宥是文家最优秀的孩子,未来也会是文家的家主。他死了对于文家无异于是重创,也是对文家最好的报复。”
“可他并没有死掉,在坠楼的前一刻,阿晏救下他。虽然他一直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将母亲的死亡归咎于自己。”
文司瀛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畔,风吹过来时还带着几片蓝花楹的花瓣,打断了世子的思绪。
“想来他应该是很在乎你的吧,否则不会记仇。他已经把你看做最重要的人,也真的害怕你出事。”
“不过小孩子嘛,很好哄的。阿宥他挺喜欢城中那家糕点铺子的,如果你去买那里的糕点,说不定他会原谅你的。”
世子听从文司瀛的意见,去买了糕点。
因为早早就派青鸟来传信,所以孩子们提前站在山门等着世子回来。
“师尊!”
其他三个孩子们欢喜地扑过来,领到礼物后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文司宥还站在原地。
“还在讨厌我吗?”世子提着食盒站在原地,“我请你吃好吃的,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
那家糕点铺子的事情,只有表兄知道。
“你都知道了?”
文司宥站在那里,没有离开却也没有继续上前。
“嗯,我都知道了。”
世子起身走过去,阳光柔和了他的轮廓,为冰冷的白衣笼上一层温柔的暖色。
“对不起。”他低下头,看着这个只有一点大的小家伙:“我不应该用这个事情来开玩笑。”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瓜。
“那好吧,师尊。”文司宥拉下抚在头顶的手,“不许骗我。”
世子低声笑笑,温柔的牵起他的手:“那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吃糕点吗?”
“嗯!”
文司宥点点头。
多事秋13
37
第二天世子早早就醒了过来,身旁的人还在睡着,手却紧紧的圈住他的腰。
那白皙的皮肤上带着还未消退的红痕,看上去莫名有些凌虐的美感。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似乎很是不安。
他们竟然真的睡了。
他很温柔,会细致的照顾着自己每一寸感觉。也许是怕伤到初尝情事的世子,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
还挺舒服的。
世子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沉迷于这种事情。
因为还得早起上班,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回味。他轻轻拿开抱在腰上的手,蹑手蹑脚的去穿衣服。
早饭后他写了个便签。
昨夜情到浓时,他好像说他叫……花chen?
世子不清楚是哪个chen字,就干脆画了一朵小花在...
37
第二天世子早早就醒了过来,身旁的人还在睡着,手却紧紧的圈住他的腰。
那白皙的皮肤上带着还未消退的红痕,看上去莫名有些凌虐的美感。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似乎很是不安。
他们竟然真的睡了。
他很温柔,会细致的照顾着自己每一寸感觉。也许是怕伤到初尝情事的世子,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
还挺舒服的。
世子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沉迷于这种事情。
因为还得早起上班,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回味。他轻轻拿开抱在腰上的手,蹑手蹑脚的去穿衣服。
早饭后他写了个便签。
昨夜情到浓时,他好像说他叫……花chen?
世子不清楚是哪个chen字,就干脆画了一朵小花在便签上。
他匆匆离开,房间再次归于平静。
曾经没有晚起习惯的花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以前他不爱睡懒觉,但是后来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也许只有在梦里,才能再次看到那个人。
不过现在不需要做梦,他就可以看到他了。
他躺在小花的床上,直到清醒以后才起床穿衣服。
他的衣服已经脏了,没办法穿。
但是世子还有换洗的衣服。
这么想着,花忱毫不见外的从衣柜里找出两件衣服穿上。
其实他也是最近一年才发现世子根本就没死。
当年的意外花家的人下手不干脆,让世子保住了一条命。夫人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受伤,干脆对外宣称世子已死。
她甚至为世子改了名字迁了户籍,还将他送到寒江去。
原本这一切她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她割舍不下世子,就会露出破绽。
花忱发现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家去寒江,虽然没过两三天她就会回来。
他多了个心眼,稍微查了一下。
竟然真的被他查到了什么。
只是世子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记得……不记得也好。
花忱想着,起床走出房间。
桌子上有一份凉透的早餐,水杯底下还压着一张便签。
“桌子上有吃的,吃完以后把碗放到水槽,离开前记得锁门。”
上面还画着一朵花。
“……”
花忱把便签收起来,拉开椅子乖巧的吃着世子留下的早餐。尽管已经凉透,但是他并不介意。
吃饱以后他把碗洗干净放进柜子里,趿拉上世子的拖鞋拿着手机就去了超市。
他买了些洗漱用品,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菜。
等他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这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
花忱倒也不慌,他在门前的地毯下摸索着,拿出世子藏在那里的备用钥匙。
以前在南塘阿婆家的时候,门外就会藏有备用钥匙。
虽然人失忆了,但是这些习惯还没变。
他哼着歌打开门,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东西摆在这个小屋里。
花忱查过账,这个房子是夫人偷偷买给世子的。不大不小,住人刚刚好。
这种感觉真好。
就像那个夏天,在南塘一样。
38
傍晚工作完回家的世子像是被抽了魂一样,有点走不动道了。
今天有点忙,不过好在没有加班。
这么想着,他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准备打开门回家休息一下。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圈,世子就察觉到不对劲。他轻推一下门,开了。
屋子里有人。
世子的心提到嗓子眼,他蹑手蹑脚地拿起放在玄关处的晾衣叉,朝着屋子里走进去。
客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桌子上摆了已经做好的饭菜和汤。田螺小伙正拿着碗,给工作一天的世子盛饭。
“……你怎么还在这里?”世子后怕的丢开晾衣叉,有些不满地看着花忱。
“你忘了昨天夜里自己说了什么吗?”
“昨天夜里?”
世子愣了一下。
昨天在床上的花忱像是勾人的猫儿,撒着娇就把他弄得五迷三道。
意乱情迷的时候,他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只是本能的顺着他的话,央求他多给自己一些甜头。
世子扶额,整个人无奈又后悔。
他好像想起来了。
昨天夜里,他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花忱咬着他的锁骨,他下意识的抱紧花忱。
“想要我吗?”
他低声诱哄道。
“想……想……”
“那你要对我的负责才好。”
“我……我会对你……负责……”
响指一打,眼前人看着还在走神的世子,像是要把他的魂拉回来一样:“你说过的,要对我负责。”
他确实说过。
“我以为……”
世子想要狡辩什么,但是憋红了脸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支支吾吾地看着花忱,最终两人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花忱夹起一块肉递到世子嘴边,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昨天是你在床上抱着我不肯松手,也是你要求的要对我负责。”
“怎么,现在就要反悔了?”
到底是有些心虚,世子张嘴咬住那块肉:“我就是想负责,我也养不起你啊。”
光是花忱穿着的那件衣服,就抵世子三个月工资的了。想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估计也就是图个新鲜。
“不用你养,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他用勺子把饭递到世子嘴边,耐心的看着他:“但是吃干抹净就想跑,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
“我可以自己吃。”
世子拿过他手中的勺子,吃起饭来。
也许花忱只是需要一个床伴而已,而初尝甜头的世子当然也没那么容易放下。
虽然他没有同意花忱的提议,但也默许他留下。
美色误人。
39
花忱这一住,竟然住了半年多。
无论是美色还是技术,都让世子有些离不开他了。
明明认识没有多久,但是花忱却清楚他的一切喜好。每次看到他那双眼睛的时候,世子心里总会泛酸。
他清楚自己对花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不是突然产生的。
更像是因为遗忘而被尘封在那里,等到花忱出现的时候,它们本能的从心底里涌出来。
是爱吗?
事后,他抱着头脑已经晕成浆糊的世子,轻吻他的耳朵:“我有事要离开寒江一段时间。”
“……”
原本还在蹭他的世子清醒过来。
这种离开,也意味着这段奇怪的关系将会结束。
“我知道了。”世子轻轻挣脱出来,他盖好被子不再继续说话。
其实离开也好,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
花忱低声笑起来。
“你不打算挽留我一下吗?”他凑过去,附在世子耳边低语:“也许你求我,我就会留下。”
他的声音很轻,呵在耳边的气息像羽毛划过一样。世子又羞又恼地肘击他一下:“你爱走不走。”
被肘开的花忱干脆直接翻身躺下,他一把拽过被子裹住自己,连被角都没给世子留下。
“你把被子分我点!”
世子气急,翻身踹了花忱一脚。
可对方像是突然睡死一样,任他怎么踹都不动一下。
“烦死人了,你怎么这么讨厌!”
给了花忱一套连环掌之后,他仍旧无动于衷,世子只能去衣柜里抱出备用的被子。
“赶紧走,讨厌死了。”
因为他这么一闹,原本世子心里那点不舍全都散了。
“我才不会想你,不会!”
话是这么说。
一个星期过去了。
花忱真的没有再回来。
临走前他留下一个便签,上面写着地址和手机号。
虽然世子当着他的面给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但是在他走后又悄悄从垃圾桶里拿出来拼好。
幸好撕的不是很碎,没有看不清的地方。
两个星期后。
“……”
世子站在宣京出站口,手里还攥着那张被他撕碎的纸条。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请了一个长假,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找那个和自己同居半年多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这半年来他们最多也就在床上发生过关系,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但是……
“我有点离不开你了。”
他攥紧那张便签,大步离开了出站口。
他想知道花忱的想法。
如果只是玩玩而已,那他不会再纠缠的。
照着便签上留下的地址,来到一处别墅前。
世子怀疑自己找错地方了,他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同样刚好外出回来的花忱。
他们静静地看着彼此,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花忱好像变了,和在寒江时不太一样。
疲倦,阴郁,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颓靡感。它们紧紧的缠住眼前的人,似乎让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双如古井一般的眼眸,在看到眼前人时终于漾开涟漪。
“不是说不会想我吗。”
花忱笑起来,眉眼弯成两道月牙。
“我说谎了。”
世子看向一边,不只是害羞还是因为其他。
“我很想你。”
【忱世】那个花府的小霸王
*忱世➕微量凌世,一些捏造的哥哥育弟日常
*幼年pa
*ooc预警,一切不合理均当为私设
————————
从前在南塘,小霸王花忱的名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经一段时间,花忱是在南塘也算得上是称霸一方,虽然是单方面的。
“瞧,那花府的小公子又来了。”卖糖画的大婶和隔壁铺的大叔唠着。
“哎哟是啊,别提多闹腾了——”那卖鱼的王大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摇摇头就转开脸了。
现在的花忱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四处惹祸,除了薛湄就没几个人能治住他了。
直到花府的二公...
*忱世➕微量凌世,一些捏造的哥哥育弟日常
*幼年pa
*ooc预警,一切不合理均当为私设
————————
从前在南塘,小霸王花忱的名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经一段时间,花忱是在南塘也算得上是称霸一方,虽然是单方面的。
“瞧,那花府的小公子又来了。”卖糖画的大婶和隔壁铺的大叔唠着。
“哎哟是啊,别提多闹腾了——”那卖鱼的王大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摇摇头就转开脸了。
现在的花忱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四处惹祸,除了薛湄就没几个人能治住他了。
直到花府的二公子出生后,小霸王的名号再添一人。
小时候的小花,话都还说不清的年纪,头上顶着荷叶就开始被花忱带着大街小巷跑了,连同着也一起闯了不少祸,就比如下河去摸了隔壁街王大叔家养的鱼,偷偷去摘李婶儿种的橘子……
因为这事花忱也没少被薛湄训斥,但他可是南塘小霸王,怎么会听这些管教,只是面上答应罢了,实则心里还在偷偷盘算着下次如何糊弄过先生带小花偷溜出去。
这也算得上是花忱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了。
之后,薛湄和花巍之总是奔赴在前线的战场上,也鲜少再回南塘。
花忱为此还高兴了一段时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小花出去玩了。
再之后,薛湄和花巍之战死沙场,那天他刚带着小花从外面玩完回来,就看见府里来了好多陌生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照着先生教他的那些礼仪,对着那带头的礼官行礼,然后那礼官说些什么从今以后他就是花家主,他弟弟就是花家世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回事,家主不该是爹吗?
总之是在府中先生的帮忙下稀里糊涂的安排好一切事物了。
夜晚,花忱静静的躺在床上,透过窗子,仰头看着外面的星空,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以前爹娘好像也躺在这张床上教他认过星星,照顾过生病的他……
但是现在怎么这么突然的就都走了呢?
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花忱顺着声音转头看去。
小花正揉着眼睛站在他房门口,头顶的发丝也乱糟糟的翘着,大概是睡到一半跑过来的。
“哥哥——”小花慢吞吞的朝着他走过去。
迈进门槛后花忱才发现,小孩子没穿鞋就跑来了。
“怎么不穿鞋?”花忱将他抱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躺在他身边。
“想哥哥了……”
花忱听着他说,笑了起来,“怎么会想兄长呢?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不知道……哥哥最近好忙啊……都不陪小花玩了……而且……”
小花一点一点的缩到花忱怀里,在他胸口闷闷的说着,“哥哥好像很难过……”
花忱一下子怔住了,是啊,怎么会不难过呢……只是企图用繁忙的事物让自己忘记吧。
被察觉到了吗?血缘还真是神奇的东西啊……
“没关系,哥哥要是被欺负了,小花是不会笑你的!”
混小子……你哥怎么会被欺负……花忱在心里记了一笔。
”会保护哥哥的……”小孩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花忱低头一看,已经睡着了。
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一直在一起……”什么的。
花忱搂住他,注视着小孩子的睡颜好一会儿。
“应该是哥哥保护你才对啊……”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还好,有你在……”
在那之后,花忱挑起家主的担子,学着批改公文,处理南塘上下大小事宜,也鲜少有时间带小花去玩了。
小花就自己一个人在南塘跑上跑下,认识了不少人。
王大叔有次看到他,问起“你哥哥今天没来?”
小花说,哥哥现在很忙,整天坐在房间里,小花不能去打扰哥哥。
王大叔听了,拿了两条鱼给小花,说带回去给那个小混蛋吃,他从前就喜欢从这摸鱼回去吃。
小花带着鱼回去了,哥哥那天看到鱼,好像自己说了什么。
某天凌晏如来了,哥哥说以后他就是小花的先生了。
小花很高兴,整天围着凌晏如转。
先生真好看,先生的头发很好看,先生的眼睛也很好看。
以前他总是拉着花忱去玩,现在花忱很忙,他就拉着凌晏如去,去南塘的早市,告诉他王大叔的鱼好吃,李婶的橘子好吃……
南塘,归莲节
花忱总算是空出时间了,早上处理好全部事物后欢喜的跑去找弟弟。
就看见凌晏如坐着悠闲的品茶,而他的好弟弟正在凌晏如身后捣鼓着他的头发。
啊……花忱沉默一瞬。
平常不苟言笑的凌晏如,现在胸前垂下的一缕头发,用蝴蝶结系着扎成三股辫,身后披散着的长发也乱糟糟的翘着。
偏偏这人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小花,不得对先生无理。”花忱无奈扶额。
“呀!”小花从云心身后探出头,“哥哥来啦!”
“无妨。”凌晏如不甚在意的说。
“哥哥!快看这个!”小花兴奋的拉着花忱的手跑到铺子边。
“慢点啊——”花忱也笑着和他一起跑。
凌晏如缓步跟在两个小孩子身后。
“哟,小霸王和小侠客来啦~”卖糖画的大婶招呼着他们。
小侠客就算了,小霸王是谁?我吗? 花忱沉思着。
小花笑嘻嘻的跑过去和大婶打招呼。
看起来混的不错啊。
小花拉着花忱和凌晏如上船,捞起袖子迫不及待的准备露一手。
“哼哼,今天一定是我赢!”
花忱好笑的说,“可我们只有三个人啊”
况且凌晏如虽然上船了但看起来貌似没打算下水的样子。
“哥哥和先生在,一定不会让小花输的!”
最后总算是得了个第一。
不过小花在船上时没站稳,落到水里,虽说会水也没把湿衣服穿多久,可小孩子就是要脆弱一点,回府的当天晚上,就烧起来了。
花忱还纳闷着怎么今天弟弟没来找他一起睡呢,推开门就看见小孩缩在被子里,面色潮红喘着粗气。
坏了,是白日落水得风寒了。
花忱赶紧去唤来医师,捣腾到后半夜,总算是退烧了。
“小花——”花忱推开房门,“该喝药了。”
可惜房内没人。
“小花?”花忱掀开被子。
“小花?”花忱拉开柜门。
“小花?”花忱查看桌子底下。
“奇怪,人去哪了,刚才还在房里……”
嗯?什么声音……
花忱放轻脚步,缓慢的蹲下去,和床底下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额……哥哥好?”小花心虚的移开眼。
花忱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无非是小孩子怕药苦不肯喝罢了。
“喝了药才能……”
谁料小花根本没打算听他说,从床底下爬出来又跑走了。
花忱端着药碗小跑着跟上去。
“不准跑,快来喝药——”
“不听不听——”小花咻的一下跑到路过的凌晏如身后。
凌晏如:?
花忱绕到凌晏如左边抓他,他就窜到右边;花忱绕到右边,他就窜到凌晏如左边去。
好一出老鹰捉小鸡。
最后在花忱爱的教育下,小花还是苦着脸把药喝了。
—————————END—————————
南塘小报:据说花某忱在事后连续几天晚上都没有可爱的弟弟陪着睡觉,不过凌某好想颇得小花青睐……
蛮久之前和亲友的口嗨了……拖了好久总算写完了……
化宝楼11
31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办法否认这些事情是自己的过去。
花忱曾经是哥哥,世子曾经是小花。
还小的时候,有人给小花算过命。那人说他命不好,六亲缘浅年少早夭。
哥哥以前也不信这些,可是当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信。
“他欠你一命,现在还给你。如今你们两清,就算有来世也不会再有瓜葛。”
先生占卜解签时留下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
“两清吗?”
哥哥跪坐在阵法中,轻声念着什么。他换上那身喜服带着头纱,像是待嫁的新娘。
整个花府死气沉沉的,大门挂着丧布,内堂却红绸高悬。
他不想两清,他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世子看出端倪,心下的惊骇越发...
31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办法否认这些事情是自己的过去。
花忱曾经是哥哥,世子曾经是小花。
还小的时候,有人给小花算过命。那人说他命不好,六亲缘浅年少早夭。
哥哥以前也不信这些,可是当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信。
“他欠你一命,现在还给你。如今你们两清,就算有来世也不会再有瓜葛。”
先生占卜解签时留下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
“两清吗?”
哥哥跪坐在阵法中,轻声念着什么。他换上那身喜服带着头纱,像是待嫁的新娘。
整个花府死气沉沉的,大门挂着丧布,内堂却红绸高悬。
他不想两清,他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世子看出端倪,心下的惊骇越发强烈。
古时候什么人变成鬼的怨气最重?
是待嫁的新娘子。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变成鬼吗……
“不止是为了变成鬼。”
花忱平静的说着。
曾经被尘封在匣子里的记忆,开始顺着那一点缝隙流出。他恍惚间记起一些事情,可这种感觉却是如此遥远,遥远到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因果轮回,有始有终。他曾亲自将自己从族谱除名,如今也就不算是花家人。”
“而小花还是花家的家主,就算轮回多少次,他都会再次回到花家。”
让两个严格意义上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方法有很多。
其中一个就是成亲。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们……”
花忱轻声说着,而剩下的半句,哥哥替他补上。
“不会再分开了。”
“不要!”
世子大惊,他想要阻止哥哥,但他此刻只是一个魂魄。手无力地穿透眼前人的身体,无论他怎么阻止叫喊都是无济于事的。
花忱抱住了他,手轻轻抚上他的双眸。
“没有用的。”
已经来不及了。
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不断啃食着哥哥的皮肉,撕扯他的身体。怨念伴随着鲜血,让整个房间仿佛炼狱一般。
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心惊。
世子心痛如绞,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直到被啃食成为一具骷髅,他静静地躺在阵法中。他献祭掉所有一切,可只有心被留了下来。
因为心里面,住着小花啊。
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渐渐消失,花忱松开已经哭成泪人的世子。
可到底是从小能与鬼通的人,待他看清后便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一团黑影。
“不对劲!”世子指着那黑影,“那里怎么还有东西?!”
那团黑影发出叽叽叽的声响,像是小动物一样。它贴在骷髅上,哭的很是伤心。
“那不是东西,那是吞贼魄。”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失去吞贼魄,那么人就会变虚弱,无法抵御外界邪祟的侵蚀。
更有甚者,能看见鬼。
这也就是所谓的能与鬼通。
可平白无故怎么会出现一缕吞贼魄?
那吞贼魄还在唧唧叫着,却被地上的骷髅吸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有些诧异,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们就觉得一阵晕头转向。
昏迷前,世子听到有人在说话。
“变成鬼,就能一直缠着小花了,咯咯咯……小花,哥哥的小花……”
这么病态的声音带着些许熟悉,世子却不会认错。
是师祖。
32
房间内的视线依旧有些昏暗,可却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他们这是回来了吗?
迷茫间,世子想要起身却因为使不上劲而放弃动作。
稍微缓缓神,他这才发现自己枕在师祖的腿上,而对方正温柔的拨弄他的头发。
“醒了?”
师祖轻声的说着。
因为没有花忱附身,所以他看到的师祖长得和花忱一模一样。
“你……”
“嘘。”
师祖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面上漾开的笑容似春水般轻柔。他摇摇头:“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是,他知道了。
花忱的魂魄与肉体分离,魂魄成为鬼。他的肉体被献祭,原本应该入土的骸骨与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吞贼魄附上,成为现在的师祖。
这么做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那个吞贼魄是谁的?”
“你的啊。”师祖看着他,眸中似有春水荡漾:“若是变成鬼后,还需拿走你的吞贼魄,才能让你永远都能看到鬼。”
“至于为什么会看不清楚我的脸……”
师祖轻轻捏着他的脸颊。
“你心里的人是谁,我这张脸就是谁的。”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看到不同的脸。
“……那花忱呢?”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不见他出现?
明明他最爱粘着自己,怎么这会儿却又不肯出现。
“别着急呀,我的好乖乖。”师祖说着,从世子手腕捻出一缕红线。
?!
这是什么,刚才还没有的。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说着,扶着世子起身。
“他在等你。”
师祖说着,温柔的轻抚世子的发顶。此刻这般温柔的眼神,恍惚间让他有些幻视哥哥。
“我累了,也该休息了。”
他轻声说着。
外面的路不远,细细看去甚至还有光亮。
“哥哥。”
世子唤他。
师祖没有反应,似乎真的睡下了。
“真好啊……”
真好啊。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哥哥和小花永远都分不开了。
代价是他们必须待在这个坟茔里,直到永远。
可只要能在一起……
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祖的怀中多出一缕精魄,那是小花的吞贼魄。
“睡吧。”
“叽叽叽叽……”
33
这根红线,好长。
世子耐心的顺着它的指引往前走去,几乎要将南塘走了个遍。
花忱到底在哪里?
他心有焦急,可却只能耐着性子。
最终他顺着指引来到化宝楼前。
化宝楼的位置福泽绵长,阴阳平衡。
是个好地方。
“花忱!”
世子抬脚就往里面冲,可却在半路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截住。
“啊!”
鬼娃娃们嘻嘻笑着,给手忙脚乱的世子换上新衣服。
他试图挣扎,可孩子们像小鱼一样,他抓都抓不住。
直到衣服换完,他脑袋上被扣个帽子。娃娃们看着他抱住递来的大红花,这才放他离开。
“什么鬼……”
还在凌乱的世子抱着鬼娃娃们塞过来的东西,着急忙慌的往楼上冲。
房间内,花忱跪坐在一个阵法中央。红头纱将他的脸盖住,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手上还抓着什么东西。
世子不确定在那段回忆里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连忙跑过去跪坐在他面前。
“你还好吗?”
“当然好了。”
盖头被掀开,花忱嘴巴里还嚼着什么,因此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世子低下头去,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苹果。
“……”
内心的焦急瞬间化作无语,但更多的是高兴。他抓起花忱的手,咬一口苹果:“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忱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被世子咬了一口的苹果,没忍住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怎么咬的是完整的那一面。
“嫌弃你又怎么了?”世子对着他指指点点,“我那么担心你,结果你早就回来了。”
说着说着他鼻头一酸,眼泪又快要掉出来了。
苹果啃完被丢到一边,花忱凑近几分看着他。熟悉的烟火气萦绕在鼻息间,他温柔的说着:“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世子下意识后退,可他已经退无可退。
他被按倒在地,红色的头纱在不知不觉间方法大倍,将他们笼罩在这里。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能清楚的看到他,也只能看到他。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青年的指尖轻触他的腰际,灵活的将绦带绕在手中,然后轻轻一扯。
“!”
“我在等你娶我。”他俯下身,微凉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今夜春宵,只属于你我。”
今日忌出行,宜嫁娶。
古时娶亲,新郎官需得绕城一圈,才能登门娶亲。
新娘出嫁时手上会拿着苹果,以求未来平平安安日子红红火火。
“可是……”
“没有可是。”
衣服被大力地扯开,冰凉的红纱轻附身躯。他的眼中藏着欲火,似要将一切吞食殆尽。
“时候不早了。”
掌心下的肌肤还在颤抖,温软的感觉让人心痒难耐。花忱低下头去,轻声哄着世子。
“安置吧,”他似笑非笑地说着,“夫君?”
世子闭上眼睛,他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只能胡乱的应声:“嗯……嗯……”
红宝石2
4
原本是给花忱安排了住处的。
只是……
“我去那边的阁楼吧。”花忱抬手指向一旁,一座漂亮的小阁楼正在花园后面。
那是公爵夫人,也就是世子母亲生前的居所。
公爵夫妇一直不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自她生下世子以后,就在公爵府单独修建这个阁楼住着。
林珊微微皱眉,看向花忱指着的地方。她有些犹豫地说道:“那边是小少爷的居所,只怕他不愿意……”
“没关系,你要是想就搬过去。”
跟在花忱身后的公爵出言道,他一边命人将花忱的行李搬过去,一边安慰他:“他不会多说什么的。”
“……”
花忱露出一个笑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下人们来将他的东西搬去...
4
原本是给花忱安排了住处的。
只是……
“我去那边的阁楼吧。”花忱抬手指向一旁,一座漂亮的小阁楼正在花园后面。
那是公爵夫人,也就是世子母亲生前的居所。
公爵夫妇一直不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自她生下世子以后,就在公爵府单独修建这个阁楼住着。
林珊微微皱眉,看向花忱指着的地方。她有些犹豫地说道:“那边是小少爷的居所,只怕他不愿意……”
“没关系,你要是想就搬过去。”
跟在花忱身后的公爵出言道,他一边命人将花忱的行李搬过去,一边安慰他:“他不会多说什么的。”
“……”
花忱露出一个笑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下人们来将他的东西搬去阁楼中,他便跟着一起进去看看。
这里的布置有些死气沉沉,映入眼帘的竟都是白色。
阁楼不大,但也不算小。除却世子的卧室和书房,剩下的都是空房间。
也许是为了拉进两人的关系,花忱自然而然就被安排在世子卧室隔壁。
“书房不可以进,小少爷的卧房也不可以进。除此之外,您随意。”
林珊安顿好花忱以后,就带着仆人们离开了。
可这一切,世子并不知情。
当他提着一篮子面包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正巧碰见刚从浴室出来的花忱,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海藻一般的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也许是有些困倦,他眼尾泛红,双眸含着浅浅的水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上帝格外偏爱他,让他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世子神色冰冷地看着他。
他还真是和他母亲一样讨人厌。
白皙的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花忱看向突然回来的世子。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世子抬腿就要走。可下一秒变故陡生,这家伙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扑进他怀里。
“抱歉……”花忱微微皱眉,“我刚刚有些头晕……”
“滚开。”世子冷声说着。
“腿软了,站不住。”
他似乎是无意一般,轻轻靠近他的颈边。呵出来的气湿湿痒痒的,还带着些许清香。
那是沐浴后的香气。
“那你就躺地上吧。”
说着世子毫不犹豫地将他一把推开。
“!”
也许是没有预料到世子真的会松手,花忱直直摔在地上。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手轻轻揉捏脚踝。微红着双眸看向他,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惊诧。
“做作。”
冷嗤一声,世子抬腿就要走。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许方才那一推还有些私人恩怨,那么现在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嫌你恶心。”
5
让花忱住在阁楼这件事,世子纵然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他能怎样呢?
毕竟母亲去世后,这里就不再是他的家了。
母亲在时,这也不像家。
还小的时候,父母也许会因为面子,勉强扮演一下相敬如宾。
那时母亲的脸上偶尔还能看到过笑容,父亲的眼中也没有那么冰冷。
可是自己一点点长大,那些丑陋不堪的事情开始暴露于他眼前。
就像是面包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霉点,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滋生疯长,最终变质。
他知道父亲因为联姻不得不娶母亲为妻,他也知道母亲不得父亲喜欢整日郁郁寡欢。
后来,他在公爵府再也没有听见过欢声笑语。
有的只是父母歇斯底里的谩骂,还有母亲哭泣时摔东西的声响。
这样阴霾的日子,直到他上学时才稍稍好些。
那年他七岁,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和男孩。
那个男孩,他很喜欢。
他年长自己八岁,长的漂亮声音也好听,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那双棕色的双瞳像是春日湖中的水,温柔又多情。
父亲说,让他做自己的陪读。
也许是有了能一起说话的人,他竟觉得公爵府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
他说他叫花忱。
在花忱的陪伴下,他们的关系越发亲密。
有时他们会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花忱会给他讲很多有趣的故事。
时间久了,他发现少年手臂上那反复出现的淤青和伤痕。
原来他的母亲对他并不好,动辄打骂。
小花拿着药膏,细细为他涂抹。
“痛吗?”
“有一点点。”花忱可怜巴巴地说着,“如果小花能给哥哥吹吹,就不痛了。”
“这样啊……”
小花乖巧的点点头,捧起他的手轻轻吹着。
“小花好乖,哥哥最喜欢小花了。”
花忱伸手把世子揽进怀里,两个孩子咯咯笑作一团。
“小花也最喜欢哥哥了……”
那段时光很美好。
直到后来。
那天他心血来潮与花忱一起玩捉迷藏。
小花很厉害,藏在哪里哥哥都找不到。所以这次换花忱藏,小花捉。
花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如今女人在公爵府做女仆。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应该就是厨房,而厨房确实有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
小花想也没想,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厨房有一个大大的柜子,他拉开柜门,花忱果然躲在里面。
只是还没等两个孩子笑闹一阵,小花便听见父亲的声音。
若是被父亲知道他们在这里胡闹,估计又少不了一顿教育。左思右想之下,小花拉着他又躲回柜子里。
也许是他太过害怕父亲,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花忱。
和父亲走进厨房的还有一个人。
是那个女仆。
两人一来到厨房,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
“别看。”
微凉的手从后面蒙住小花的眼睛,他几乎是哀求一般低语着。
“不要看。”
尽管小花看不到,可却能听到。
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娇吟,还有那令人恶心的声音混合在一处。
小花被花忱抱着躲在柜子里,紧紧的抱着。
挣扎中,他张嘴咬住花忱的手臂。
牙齿咬破那寸皮肤,鲜血顺着唇边流出,为本就斑驳的手臂再填一道伤痕。
只是这次,小花不会再给哥哥涂药了。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6
思绪回笼,世子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牛奶,起身离开餐桌。
他并不想在这惬意美好的清晨看见令人扫兴的人。
不知道是自己倒霉,还是老天都在和自己作对。他还没出门,身后便传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你去哪里?”
花忱披着外衣,急匆匆地叫住他。他出来的太急,连鞋子都没有穿。
“和你有关系吗?”世子回眸,“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我忍耐的最大限度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嗯。”
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忱眸光微暗,看着那优雅倨傲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吧,好吧……”
小孩子总是爱闹脾气的。
清晨的事情很快就被世子抛诸脑后,毕竟他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南都每年夏初都会在银沙湖畔举行游园会,彼时所有适龄的贵族少爷小姐都会来。
游玩也是,为自己择一择良人也是。
虽然世子没什么兴趣,但是祖母派人将请帖塞到世子这里,他不得不来。
起初世子作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会是很抢手的存在。
可变故出在花忱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公爵最疼爱的不是这个名正言顺的小少爷,而是那个奴隶所出的大少爷。
因此就会多考量一番。
毕竟日后谁能承袭爵位,谁才会是真正的南都之主。
世子并没有多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花忱竟然也来了。
哦对,他现在是公爵府的大少爷,自然也来的。
沉默着移开目光,他打算在花忱发现自己之前悄悄离开的。
但他失算了,花忱抬眸,目光正正地落在他身上。见他想要离开,他竟直接走过来。
这里人太多,世子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他跟着自己。
直到走到人少的地方,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去看着花忱:“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忱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不做什么啊……”
他上前一步逼近过来,声音越发有些凉薄:“小花,你怎么恨我都好。”
“但是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你不该来这里的,我们回家吧。”
他低声笑着,世子后背一阵寒凉。双瞳带着点害怕,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敏感的察觉到花忱在某一瞬间,变得很可怖。
反应过来后,世子越发恼怒。他怒极反笑,错身离开此处:“疯子。”
哈哈哈哈劳资又成南国公了?
@花亦山心之月 这次的主线是拖太久了策划忘记了吗?还是劳资跟着凌晏如在天牢里骂了她宣照是昏君,被她听到了所以给我降级了吗???狗花,拖更了那么久的主线,这么不严谨可不应该啊!
狗花是真的狗!唉!可惜了劳资为她宣照舍生忘死,吐血卖命,到头来被降级了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狗花你不尽心,手里数着玩家的钱,心里却不把玩家当回事。以小见大,连这么点小事都出岔子,能把游戏做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劳资又成南国公了?
@花亦山心之月 这次的主线是拖太久了策划忘记了吗?还是劳资跟着凌晏如在天牢里骂了她宣照是昏君,被她听到了所以给我降级了吗???狗花,拖更了那么久的主线,这么不严谨可不应该啊!
狗花是真的狗!唉!可惜了劳资为她宣照舍生忘死,吐血卖命,到头来被降级了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狗花你不尽心,手里数着玩家的钱,心里却不把玩家当回事。以小见大,连这么点小事都出岔子,能把游戏做到哪里去?
乌托邦6
16
好痛。
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世子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他稍稍理了理目前的情况。
花忱才是现任的花家主,而他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白皙的身体上带着青红色的痕迹,他昨天夜里一点都不留情。
他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昨天夜里,太可怕了。
“起床了。”被子外面花忱敲敲他的脑袋,看不出喜怒:“你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不饿。”世子小声地说着,“而且就算要我起床,你也应该给我一件衣服。”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上面还带着些许痕迹。花忱轻轻握住,吻了吻那咬痕:“你的衣服脏了,我拿去洗洗。”
“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我都比你要清...
16
好痛。
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世子慢吞吞地睁开眼睛。
他稍稍理了理目前的情况。
花忱才是现任的花家主,而他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白皙的身体上带着青红色的痕迹,他昨天夜里一点都不留情。
他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昨天夜里,太可怕了。
“起床了。”被子外面花忱敲敲他的脑袋,看不出喜怒:“你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不饿。”世子小声地说着,“而且就算要我起床,你也应该给我一件衣服。”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上面还带着些许痕迹。花忱轻轻握住,吻了吻那咬痕:“你的衣服脏了,我拿去洗洗。”
“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我都比你要清楚的多。”
“花忱!”
世子恼怒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我在。”
那双温润的棕眸倒映着眼前人的影子,他平静地看着他:“那天你也是这么叫我的,你斥责我不该这么做。”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哭着求我不要软禁你。你示弱讨好我的样子,真的很不一样。”
“……”
世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是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吗?”
花忱声音忽然拔高,甚至带着几分颤抖。他的眼中不复先前那般冷静温润,疯狂的像是另一个人。
还是走到这个局面了吗。
“一直以来,你欺骗我,伤害我的还少吗……”
他按住世子,再一次看到他那流露出的恐惧。
就是这种眼神,他喜欢。
被迫臣服于他的眼神。
“没关系……没关系……”
花忱怒极反笑,情绪转变的很快。就像是六月的天,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我没有心,我只是一堆程序数据和合金制品。”
“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不会痛。”
他的动作放轻,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是小花赋予了哥哥感情,是小花让哥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懂的,我会去学。”
“我不会伤害你,这是第一法则,我记得。”
因为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17
其实以前的花忱也不这样。
那时的他只有设定好的程序,世子总觉得他呆板又木讷。
可是完美的外表配上禁欲的冷静,让花忱有了众多追求者。
因为薛湄并没有公布花忱的信息,所以除了爸爸妈妈,也只有世子才知道他ai的身份。
后来人尽皆知,还引得宣行之打起花忱的主意,那是花家主的手笔。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世子咬了咬牙,故意甩开身后来接他放学的花忱。
花忱快步追上他:“你生气了。”
“我生气了,我才没有。”少年冷哼一声,看向他怀中的花:“你一个ai,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竟然会说我生气了。”
花忱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掐住世子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巴。
“你干什么?!”
世子含混不清地说着。
“咬牙这个小动作不好,我需要帮你矫正。”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如果你不希望我收下别人的花,那下次我不收了。”
反正他也只是出于礼貌,才会收下人类送来的花。
“我才没有,你放开我!”
“肾上腺素飙升,心率过快。”花忱淡淡地说着,“你不想让我和别人走得很近?”
“美得你,我被没有!”
“人类喜欢说反话,我知道你也是人类。”那张清俊的脸凑近世子,棕色的瞳眸勾人摄魄:“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
“!”
世子面色涨红,猛的把花忱推开。
“我没有!我才没有!”
他着急地否认着,像是逃跑一样离开这里。
花忱依旧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世子逃离的背影。
他不解,但是也知道去搜索。
那天他学到一个新的词。
占有欲。
以及少年那落不下的羞耻心。
朦朦胧胧间,花忱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是那一刻,有什么不一样了。
18
有时候世子真的会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那是他心底想的,却无法宣之于口的。
他喜欢花忱。
可是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ai。
他发了疯的对他展露出自己最不堪的样子,可得到的只有他那无所谓的反馈。
也对,花忱不会感觉到痛苦,更不会有任何反应。
最终被这种情绪反复折磨的只有世子。
哥哥很完美。
无论哪一方面,都很好。
这样的人,他也忍不住喜欢,
但是他不想承认。
阴暗的欲望扭曲了他的感情,破坏欲成了他情感的来源。
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出花忱有了感情?
也许是那渐渐有了温度的手心,也许是那渐渐温润的双瞳,又或是那渐渐放肆的行为。
“哥哥是不是喜欢我?”
世子笑着问道。
花忱看着他:“我不知道。”
那天他拉着哥哥的手,请求他帮帮自己。从浴室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
花忱答应了。
幸好那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否则自己肯定会被打的褪层皮。
他看着哥哥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慢慢被染上污浊的痕迹。爱意伴随着恶欲,让他萌生出更多不堪的想法。
反正哥哥不会伤害他的,不是吗?
时间过得好快。
他喜欢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花忱在身边摇尾乞怜的样子,微红的眼尾,无助可怜。
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很棒。
他甚至都有些沉迷于此。
他是我的哥哥,也只能是我的。
可是那天似乎出了点意外。
他被他制住,最终按在了手术台上。冰凉的锁链沉重又窒息,让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放开我,求你了。”
世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试图让他心软。
花忱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颊,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重复着。
眼泪轻轻滑落,世子轻笑一声,也不再想去迷惑花忱。
“你说我的疯了,那就当我疯了吧。”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一双手轻抚上他的双眸。
“我爱你。”
我要得到你。
“……”
他的唇瓣动了动,可是却并没有说出那句话。
我也是。
罪臣伏诛6
16
帷幔春光,白日宣淫。娇吟阵阵,缠绵悱恻。
床榻上的人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碎玉,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接受着对方的侵犯。
被抓住的那一刻,注定他逃不掉的事实。
原本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回家了。
“……”
玉珏碎了。
这就是花忱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他被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变成了禁脔,无时无刻不在被其羞辱。
他毁掉了玉珏,也毁掉了他回去的路。
他说他爱我。
无人的角落,世子沉默地看着那一切。
他看着曾经的自己像是离开水的莲花,不消半日就凋敝而亡。
这是花尘想要告诉他的。
“你回去以后,这些事情都会再次上演。”他拥着世子,像是哄...
16
帷幔春光,白日宣淫。娇吟阵阵,缠绵悱恻。
床榻上的人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碎玉,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接受着对方的侵犯。
被抓住的那一刻,注定他逃不掉的事实。
原本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回家了。
“……”
玉珏碎了。
这就是花忱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他被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变成了禁脔,无时无刻不在被其羞辱。
他毁掉了玉珏,也毁掉了他回去的路。
他说他爱我。
无人的角落,世子沉默地看着那一切。
他看着曾经的自己像是离开水的莲花,不消半日就凋敝而亡。
这是花尘想要告诉他的。
“你回去以后,这些事情都会再次上演。”他拥着世子,像是哄孩子一样:“而我不同,我会保护你。”
“可你现在做的与他没什么区别,你也只是想困住我。”
“……”
花尘松了口。
“好,我送你回去。”
“!”
世子惊醒,猛然坐起身来。一直在额头上敷着的帕子掉下来,动作惊醒了陪护的花忱。
他也憔悴了很多,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和平时清俊儒雅的样子相去甚远,一向话多的人也沉默寡言起来。
世子也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对之下,他有些尴尬地开口:“我饿了。”
“好……”花忱点点头,“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17
第一次直面那些他不记得的不堪,除却惊讶后很多东西也有了解释。
为什么固执的想要毁掉莲玉珏,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地保护他,为什么会有如此过分的亲昵。
可真相就是这样,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哥哥。”世子放下碗,小声地说着:“我吃饱了。”
花忱低着头,声音都带上些颤抖:“好。”
世子想开口责问,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责问什么。
花忱对他很好,好到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像他这样对自己好了。
至于以后被囚禁,被当做禁脔……
这些事目前还没发生。
他拿着碗想要出去,却被世子给拦下了。
“小花?”
“哥哥……”世子顿了顿,还是狠下心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该来的总会来,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花忱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弟弟,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
啪的一声,瓷碗掉落在地碎成几瓣。花忱愣了愣,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瓷片:“小花,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是你哥,一辈子都是啊。”
“可是你对我的疼爱,从来都不是因为亲情。”世子说着。
“……”
青年的手抖了一下,锋利的碎瓷片划破他的指尖。血珠争先恐后地落下,殷色透了出来。
“所以呢,你还要再离开我一次吗?”
花忱声音放冷,和云梦泽那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他们,真的很像。
平静的表象完美的掩饰了他疯子的事实。
世子还未说话,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
18
在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
花忱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对他下药。
世子身上被绑着绳子,他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耷拉着脑袋,像是被主人抓住的小鼬。
“……”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花尘凭空而出,带着淡香衣袖轻轻拂过世子身边,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你是来帮我的吗?”
世子来了点精神,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眼前的人轻声笑笑,手拨了拨少年额前的碎发:“不,不是。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乖巧,听话。
会乖巧地依偎我身边,而不是想着逃跑。
世子脸上的表情一僵,他试图离他远一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也许是漫长的等待,让他们都已经失去了耐心。
花尘俯下身,微微张开嘴巴咬住世子的脖子。尖尖的牙齿带来些许刺痛,让他忍不住颤栗起来。
“等一下!”世子连忙喊到,“等一下!”
闻言,花尘松开了他,可却并没有起身。他轻轻的舔舐着他的皮肤,每一下他身上的伤口都会好一些。
青年双眸微阖,隐隐有些不耐烦,可他依旧在等着世子的解释。
少年的声音放轻,他带着点哽咽,几乎是哀求般说着:“哥哥,不要这样对我。”
“我好害怕。”
罪臣伏诛5
13
世子乖巧的端坐在铜镜前,而哥哥在用木梳小心的替他梳发。
小鸟叼来花枝,他伸手接下,用它做簪挽住少年漂亮的长发。
铜镜里的少年好熟悉,可却又有些眼生。
“哥哥,”世子轻声说道,“我是谁?”
“你是小花啊。”哥哥笑眯眯地说着,“你是哥哥的小花。”
“是吗……”
昳丽如梦的现实,终究让世子有些恍惚。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也开始怀疑身后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哥哥。
哥哥轻笑一声,手轻轻抚上世子的眼睛。他的语气微凉,不复先前那般温柔:“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很难过的。”
他的手好冰。
少年睫羽轻颤,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哥哥的手心。他的呼吸乱了几分,...
13
世子乖巧的端坐在铜镜前,而哥哥在用木梳小心的替他梳发。
小鸟叼来花枝,他伸手接下,用它做簪挽住少年漂亮的长发。
铜镜里的少年好熟悉,可却又有些眼生。
“哥哥,”世子轻声说道,“我是谁?”
“你是小花啊。”哥哥笑眯眯地说着,“你是哥哥的小花。”
“是吗……”
昳丽如梦的现实,终究让世子有些恍惚。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也开始怀疑身后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哥哥。
哥哥轻笑一声,手轻轻抚上世子的眼睛。他的语气微凉,不复先前那般温柔:“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很难过的。”
他的手好冰。
少年睫羽轻颤,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哥哥的手心。他的呼吸乱了几分,动作也越发温柔。
“哈……”
哥哥俯下身,轻吻着他的额头。
“乖,只要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知道了。”
世子低喃着,源源不断的清气涌入身体。他突然变得好累好累,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慢慢的他变成了一个断了线的精致木偶,乖巧地依偎在哥哥怀里。
“哥哥……救救我……”
哥哥的牙都要咬碎了。
因为他知道世子叫的并不是他。
“小花好聪明,只可惜你已经离不开了。”
14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世子的风格。
是夜。
他悄悄出现在水边,看着倒影中虚幻的圆月。
他想起了好多事情。
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得回去,阻止这混乱不堪的闹剧。
只是他还未越入水中,一条粗长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腰身。
“哈啊!”世子惊呼一声,又惊又怒地看着身后的人:“放开我!”
“小花在说什么?”花尘轻笑一声,故作不解地看着他:“夜深了,湖边很危险的,我带你回去。”
闻言,世子疯狂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外面很危险。”花尘眸光微凉,“我带你回去。”
“你就是个疯子,你只是想把我扣在这里而已!”他愤怒地说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可是小花……”花尘的声音忽然放轻,抑制不住的难过涌上心头:“我也是哥哥啊……”
我也是你的哥哥,你的爱人。
“为了救木族,你选择自戕。魂魄散落红尘各处,我用了很久很久才将你再次找回来。”
“?!”
他的语调很委屈,可藤蔓却用力地束缚住世子的身体,甚至还紧了紧。
“唔!”
缓了缓,世子勉强找回理智。他的声音带这些颤抖,慢吞吞地说着:“可是哥哥……是你在伤害我……”
“你违背我的意志让我重现于世,你散布神子和创世神的流言,你囚禁了我。”
他摇摇头,痛苦又开始弥漫。
有些事情不该多想,因为越想就越身临其境,越发痛苦。
“那他呢?”花尘追问,“他逼迫你一次又一次在这段时光里徘徊,让你无法离开。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
“……”
是啊,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
泪珠落下,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可是哥哥……”世子轻声说着,“他,不就是你吗?”
15
幻境之外,花忱提着软剑,背着世子站在那群杀手之中。
“花忱,你叛逃寒江,还不认罪!”
“难为你们为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可惜……”啐了口血沫,青年冷冷地看着周围那群豺狼:“我不认。”
“就凭你们也想斩我,还不配。”
他嗤笑一声,提剑而上。
若是能为小花博得一线生机,就算此刻让他去死也无妨。
可花忱清楚,就算他认罪伏诛,也不能保证小花能平安的活下去。
他躲藏很久,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小花,”花忱背着世子,“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忽然传来虚弱的笑声,世子轻声说道:“我相信你,哥哥。”
只不过花忱还没来得及关系,就注意到世子手中凭空多出的那枚莲玉珏。
这个晦气的东西,小花怎么还拿着?!
“不必理会他们……”他轻声说着,虚虚地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往那边跑,玉泽会来接应我们的……”
“好。”
花忱扶了一下世子防止他掉下去,提剑便往他所指的方向突破。
要逃跑对于花忱来说并不难,可难得是如何完全摆脱暗斋这群烦人的疯狗。
他带着世子一路狂奔,除却身后的那些人,他还听到了铁蹄的声音。
“!”
那是寒江军!
原本还在追杀他们的那些杀手畏惧于寒江军,便只能撤退。
是玉泽找来了。
花忱先是一喜,可却又被突如其来理智给泼了一盆冷水。
小花怎么会知道玉泽派来的人在这个方向?
答案很明显。
他提前知道了什么,又或者他记起了什么。
相思落锁7
19
自从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世子看着花忱的目光总是带着些畏惧。无论是交谈还是温存,总是带着些抗拒的意味。
书房里,世子老老实实地坐在花忱腿上。他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提着笔写字。
“可认得这个字?”
花忱轻声问道。
世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脸早就涨得通红。
“别动啊。”
按在腰间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花忱忍着笑看着世子:“小花想学,我来教你就好……你这般,难道是想到些别的什么?”
“没有!”世子连忙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可这哪里是在读书识字!
他涨红了脸,逼着自己低下头去看那个字。可看完后,他的脸更红了。
“……不认识。...
19
自从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世子看着花忱的目光总是带着些畏惧。无论是交谈还是温存,总是带着些抗拒的意味。
书房里,世子老老实实地坐在花忱腿上。他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提着笔写字。
“可认得这个字?”
花忱轻声问道。
世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脸早就涨得通红。
“别动啊。”
按在腰间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花忱忍着笑看着世子:“小花想学,我来教你就好……你这般,难道是想到些别的什么?”
“没有!”世子连忙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可这哪里是在读书识字!
他涨红了脸,逼着自己低下头去看那个字。可看完后,他的脸更红了。
“……不认识。”世子有些窘迫地看着他。
“!”
腰上忽然被又人掐了一把,他忍不住瑟缩起来,可他越想躲就越像是在往花忱怀里钻。
“不、不许掐我。”他磕磕巴巴地说着,试图拉开他的手臂。
可奈何对方是练过的,手劲确实大。世子红着脸掰了半天没掰动,也就认命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花忱把笔塞进世子手里,就着他的手写着字:“这是我的名字。”
“……”
少年的手骨节泛白,他的抗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轻叹一声,花忱松开了他的手。
他们不是一条心,这个字自然写的不好看。
花忱把脸埋进世子的心口处,浅浅的呼吸着:“你连我都会忘记,我又能指望你记住什么呢……”
他像是叹息,又像是埋怨。温热而柔软的唇瓣隔着薄薄的衣物摩挲那块皮肤,惹得身上人一阵颤栗。
世子眨了眨眼睛,双眸似柔柔漾开的水波,连带着呼吸都放轻很多。
他们静静地抱着对方,半晌没有说话。
20
最近的频率似乎有些高,世子熟睡的时间也多起来。
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花忱身侧,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怜爱他一些。
只是微敞的衣襟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面的咬痕与吻痕交错。
花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腰。
世子以前是唱青衣花旦的,尽管他很清瘦,可到底是比不上女孩子身段窈窕。
所以为了更好的塑造角色,他在聚景苑几乎没吃过饱饭。
刚来的时候腰上都没什么肉,现在已经被花忱养出肉来了,软乎乎的手感很棒。
睡梦中世子皱起眉咕哝着,轻轻拍了一下花忱在那里捣乱的手。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他轻声说着,眼中的情绪又爱又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样纠缠不休也挺好的,至少小花还能看得到他。
其实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可是那时小花还小。
太小的孩子还不适合唱戏,所以只能做些跑腿的活计。
他明明很怕生,却努力扬起笑招待客人。
花忱忍不住生出些逗逗他的心思,去聚景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去的多了,小花也眼熟自己一些了。
“猜猜我今天要点什么?”
“我知道,客人要一杯桂花茶一碟芸豆卷!”
花忱笑笑不说话,小家伙以为自己猜对了,就跑去后厨报菜单。
但是当他端着桂花茶和芸豆卷吭哧吭哧回来的时候,花忱却说:“你猜错了。”
“!”
小家伙不说话,鼻翼一动一动。他无措地看着他,半晌小手在自己的小布袋里抓了抓,掏出一点碎银子:“这个赔给你,你不要告诉班主好不好?”
要是告诉班主,他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还要饿肚子的。
钱不多,可却是这个小家伙赚很久才能赚到的。
“这么多钱呀?”花忱蹲下身,捧着他的手:“都是给我赔罪的?”
“嗯。”
“可是不够呀。”
“唔……”
小家伙眉头一皱,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可却愣是憋着没哭。
在这里哭是很晦气的一件事,会打扰客人的兴致,所以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不许哭,
“你看这样好不好。”花忱合上他的手,忍着笑说道:“等你长大了,就和哥哥回家。”
“回家做什么?”
“回家给哥哥赔罪,好不好?”
“好。”
世子因为害怕班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卖了。
空手套白狼,花忱还是会一些的。
21
南塘有关花忱的桃色绯闻满天飞,说他买了个戏子回家,日日沉醉在温柔乡。
玉泽原本是不信的。
可是……
世子温温柔柔地坐在花忱腿上,莹润的指尖拨开一颗葡萄喂给他。动作间少年的手臂露出来,还带着些痕迹。
他像是被驯化的猫儿,学会了讨主人欢心。
两人你侬我侬,完全无视了玉泽。
“葡萄甜吗?”
“很甜。”
昏君和妖妃也不过如此。
“你疯了吗?”玉泽愤怒地看着他,“原先我以为你只是风流了些,没想到你这么……”
“你是被他迷了心智吗?!”
眼下南塘并未完全摆脱危机,花忱就这样好大喜功。他现在是南塘的最大掌权者,万一宣行之趁虚而入,那南塘岂不是成了宣京的囊中之物?
“哥哥,”世子把脸埋进花忱怀里依偎着他,“玉先生好凶,我好害怕。”
“噗……”
世子皱着眉头,暗暗掐了花忱一把,声音越发温软起来:“哥哥。”
不愧是学过唱戏的,温柔小意起来就是勾人。
花忱低着头抖了半天,半晌才看向玉泽。他的眸光慵懒又不屑,语气也淡淡的:“我自有定夺,不劳你费心。”
“若你没别的事,还请回吧。”他的目光又落回世子身上:“可别吓到我的小花。”
照他俩这幅样子,这会要是没人都估计能互相抱着啃起来。
玉泽有些气急,愤愤地骂了花忱一句就离开了。
因为与玉泽的不欢而散,更加坐实了花忱被狐狸精魅惑的事实。
事情闹得很大,以至于花父花母都赶了回来。
房间里。
“打的好重。”
世子拿着小药瓶和棉签,细细地涂抹着花忱脊背上的淤青。
脸埋在被子里的花忱声音闷闷的:“是啊,大花好痛,小花都不哄一下。”
“你要是放我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世子白了他一眼。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他们现在都说你是风流好色的纨绔子弟,与宣京那些军统没什么区别。”
“那又如何?他们还说你是狐狸精,与我这个纨绔子弟正相配。”
“贫嘴。”
世子故意按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又要下雨了。
只有下过了雨,南塘才能冲刷掉身上的污秽。
错音8
22
季元启说的不错,世子不想告诉他的事,自然有别人来告诉他。
毕竟能顺利杀掉两个人,光凭世子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孤儿院的神职者和孩子们,富商家的哑仆,还有高塔教堂的修士。
都有可能是他的帮手。
毕竟他们都来自孤儿院。
季元启还记得那个用异乡字告诉自己线索的哑仆。
会主动向他透露线索,说明哑仆知道一些事情,也觉得他能帮上忙。
因此季元启带着纸笔找到哑仆。
“他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但是我想知道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双手抱胸,一副气定神闲地样子:“比如你没告诉他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一定也不希望他死吧?如果你说出...
22
季元启说的不错,世子不想告诉他的事,自然有别人来告诉他。
毕竟能顺利杀掉两个人,光凭世子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孤儿院的神职者和孩子们,富商家的哑仆,还有高塔教堂的修士。
都有可能是他的帮手。
毕竟他们都来自孤儿院。
季元启还记得那个用异乡字告诉自己线索的哑仆。
会主动向他透露线索,说明哑仆知道一些事情,也觉得他能帮上忙。
因此季元启带着纸笔找到哑仆。
“他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但是我想知道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双手抱胸,一副气定神闲地样子:“比如你没告诉他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一定也不希望他死吧?如果你说出来,我就有可能替他翻案。”
哑仆沉默地看着季元启,半晌才在纸上写起来: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连这种事情都会告诉你。
他心里一惊,但是面上却不显。原本他只是想咋呼一下的,没想到真被他咋呼出来了。
不过世子的嘴是真硬啊……明明哑仆都看出他喜欢自己了。
小小地欢喜一下,季元启正色道:“对,他就是很喜欢我,喜欢到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警局的禁闭室里,世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是谁在嘀咕我……”
他揉了揉鼻子。
言归正传。
哑仆叹了口气,他在纸上写了很多东西。
“你既然知道这里的孤儿院实际上是他们豢养娈童的地方,就应该知道这里的孩子们长大后都受过非人的虐待。”
“可真相并不止这些。”
“一部分孩子会在十六岁时被带走,用于贵族取乐,满足他们的兽欲。”
“还有一部分孩子会被送去异乡,来为他们换取地位和金钱。”
“这也是他教孩子们异乡字的缘故。”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已经退休隐居住在一个不显山露水的小镇,高官夫人依旧能出手阔绰到随便送出价值不菲的红宝石。
“他也许是我们这些人里,比较惨的。”
漂亮又纯真的容貌原本是上帝赠予他的礼物,可却也成了他不幸的本源。
世子并非景国人,他是异乡人。幼时和双亲一起来到这个看似美好的小镇定居,也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童年。
“高官污蔑他的父母是奸细,要求他们送出这个漂亮的孩子。他的父母自然不愿意,原本想要带着孩子逃回异乡,却被暗中算计了。”
“可笑吗,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足以成为一名完美的暗娼。不仅能为他们换来金钱和利益,还能满足他们的兽欲。”
“他还没到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了。”
后面的事,他不说季元启也都猜到了。
“……”
“他恨透了那些贵族。”哑仆摇摇头,继续写道:“没想到却格外信任你。”
23
从哑仆手中拿到富商的罪证,季元启心里一阵火大。
这群贱人。
他突然很想去把他们的坟给撅了将其挫骨扬灰,给世子出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目前还是翻案要紧。
虽然世子确实杀了两个人,但是如果事出有因的话就机会得到减刑。
而且就目前情况看来,那些人似乎还用孩子们去讨好异乡贵族。
那这牵扯到的可能就不止是换取金钱利益这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是通敌叛国。
季元启将证据收好,没有打算上报。
毕竟局长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回了警局,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警局局长正愤怒地站在禁闭室前,叫嚣着要绞死世子。
他看到揣着禁闭室钥匙的季元启便再也止不住怒火,质问他为什么还不处死世子。
“长官。”季元启好脾气地看着他,“处死犯人也需要时间,想来您也不愿意得罪主吧?”
小镇上的人大多都是信徒,因此处死犯人前需要让犯人接受神的审判。
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将犯人推上绞刑架。
原本季元启并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现在他愿意当一个信徒。
只要能救世子,怎么样都好。
“你要造反吗?”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季元启冷声道:“如果您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不介意真的去做。”
局长自然知道季元启的身份,对峙之下也只能吃瘪。
眼前这个纨绔公子,是帝都季家的,他惹不起。
咬了咬牙,局长也只能愤愤离去。
对着局长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季元启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这个人还有用,他还要靠着这最后一个人来为世子翻案的。
拿着世子经常提着的那个小篮子,季元启进了禁闭室。
篮子里的是一些食物和牛奶,还有一本书。
禁闭室里,黑色的铁链束缚住世子白皙纤细的手脚,布塞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看到季元启来时,他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淡漠。
“亲爱的犯人。”他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抽出他嘴上的布:“依照规矩,我需要对你进行审判。”
“……”
世子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生气的小猫。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他自顾自的说着,拿起食物凑到世子嘴边:“饿不饿?”
轻哼一声,世子扭过头去。
“没关系,我喂你。”
季元启喝下一口牛奶含住,然后掐住世子的下巴强硬地度过去。
挣扎间白色的液体从唇边流出,在这阴郁的禁闭室里透露出一丝暧昧的气氛。
“审判你什么呢……”
警长轻声叹息着,轻吻着犯人的唇。
奶香味充斥在鼻息间,萦绕不断的还有犯人抗拒的嘤咛声。
“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
铁链被犯人扯动,不断的发出细碎的声响。世子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断轻拍着季元启想要推开他。
一个小时后。
从禁闭室出来的季元启神清气爽,有警员好奇地看着他:“你给犯人送个吃的怎么去了那么久?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
禁闭室里的世子在这种投喂方式下自然吃饱了。
可那漂亮的双唇也红肿起来。
“疯子。”
他暗暗骂了一句。
24
傍晚的时候,季元启又来送吃的了。
经过中午那一次,世子吃到了苦头,自然不愿意再和他刚。
季元启也不恼,撑着脑袋看着吃东西的世子。
他好可爱,嘴巴里鼓鼓的,吃起东西时显露出几分乖巧。
“你盯着我做什么?”
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的世子背对着他,冷声问道。
“你好看啊。”季元启笑起来,“背影也好看,恼我的样子也好看。”
世子彻底没脾气了。
吃完了东西,他看向季元启:“你可以走了。”
“我不着急。”他蹲下身,替世子擦擦嘴:“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
“明明我们做过很亲密的事……”
躲开他的手,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和很多人都做过,在我眼里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做?”
“那天只是想迷惑你,能让我有单独的机会去杀那个贱人而已。”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季元启确实厉害,让他累的小睡一会儿,甚至因此错失杀死局长的最佳时间。
“没关系,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猛的钳住他的手臂,世子愤怒起来。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用愤怒来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这不是怜悯。”
尽管手臂被掐的有些痛,季元启却并不在乎。他温柔地摸摸世子的脑袋瓜,轻吻他的额头。
“是心疼,是爱。”
“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很爱你。”
“那些不是你的错,该死的也不是你。”
“我知道你想和他们玉石俱焚,可是我不想。”
“死太容易了,活着却很难。”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我不想放手。”
季元启将发抖的世子拥入怀中,他轻声说着那些剖白。
“你也很爱我吧,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难堪,不想让我陷入危险。”
“明明你可以利用我的,但是你没有。”
“试着爱我,好吗?”
“就算我求你,施舍一点爱意给我……”
季元启温柔地抱着世子。
像是信徒在向他唯一的主虔诚地祷祝,祈求对方能听到他那渺小的心声。
“求你了……”
错音7
19
异乡与景国向来是仇敌般的存在,世子为什么要教孩子们异乡字?
而且看孤儿院其他修士的反应,他们似乎也没有阻止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阻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富商与高官资助的那家孤儿院,孩子们都无一例外长得很漂亮。
为什么查不到孩子们的身世,也查不到他们成年后的去向?
季元启心下一惊,他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这些孩子们来路不明,那他们有是怎么做到让孩子们的档案一片空白的?
如果这一切都有人默许呢?
小镇隶属景国却因为位置偏远而安居一隅,称得上一句天高皇帝远。所以在这里的最高权力持有者并非退休隐居的高官,而是一直不曾露面过的警局局长。...
19
异乡与景国向来是仇敌般的存在,世子为什么要教孩子们异乡字?
而且看孤儿院其他修士的反应,他们似乎也没有阻止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阻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富商与高官资助的那家孤儿院,孩子们都无一例外长得很漂亮。
为什么查不到孩子们的身世,也查不到他们成年后的去向?
季元启心下一惊,他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这些孩子们来路不明,那他们有是怎么做到让孩子们的档案一片空白的?
如果这一切都有人默许呢?
小镇隶属景国却因为位置偏远而安居一隅,称得上一句天高皇帝远。所以在这里的最高权力持有者并非退休隐居的高官,而是一直不曾露面过的警局局长。
“……”
局长似乎也知道些什么,自从高官暴毙以后就一直称病休假。
他在躲。
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伴随着肮脏与杀戮,季元启离那些不堪的过往只有一步之遥。
击杀富商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了。
可他仍旧有些不愿相信。
回家的路上,季元启还在想着。
为什么会是你?
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你的身侧,明明还有我啊。
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攥住,季元启有些喘不上气来。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很希望能看到世子的身影。
可惜……
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冰凉的被子。
都昭示着世子早已离开。
而小镇西边,那些贵族富人居住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
20
不知道是不是世子的有意为之,明明他已经甩开了那些警员,却还是漏出马脚被姗姗来迟的警长拦下。
和广场见面的那天好像啊。
警长依旧骑着一匹白马,来到他的身前。那天的一切都是那么温柔美好,包括男仆。
相视时的目光,还能看到彼此藏不住的欢喜。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元启翻身下马,拦在世子身前。
后者并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眸像是淬了冰,警惕地后退一步。
见季元启没有其他反应,世子也不再多墨迹,他转身就要跑。
可努力了这么多天的警长怎么会轻易放跑这个脚滑的恶徒?
两人纠缠起来,世子渐渐失了耐心,一脚踹开季元启后顺手拔出藏在腰侧的匕首。
“!”
尽管如此,季元启还是只攻不防。
可怜的警长已经无药可救了。
“和我回去,就当我求你了……”
他几乎哀求地说道。
可图穷匕见的恶徒怎么能听得进去。
没有武器的加持,也不愿意下狠手去攻击世子,季元启渐渐落了下风。
闻声赶来的警员看见这一幕,连忙抽出随身携带的警棍,对着暴起的世子敲上一记。
意外来的太快,世子毫无防备的松开手,软倒在眼前人的怀里。
昏厥过去的恶徒褪去方才的冰冷与狠毒,安静温柔地好像一只小猫。
而那把锋利的匕首也脱力掉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声响。
“……”
明明脱离了危险,季元启却仍觉得难过。抱着世子的手不断收紧,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委屈地掉下眼泪。
“为什么是你啊……”
为什么明明已经跑掉却又要暴露在我面前,为什么对我下手这么狠?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21
因为世子危险程度很高,所以他被关在了禁闭室。
他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却一点也不慌,甚至也不害怕。自从来到禁闭室,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憩。
一直都在闭口不言。
季元启一夜未眠,来的时候还很憔悴。胡茬已经冒了出来,他也忘记去刮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轻声问道。
世子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我,我帮你。”
他继续说道。
不知道这句话里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世子,他愤怒地看着他目光冰冷:“我不是这样的人?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人?”
“那个柔弱可欺的仆人,还是委身于你的男娼?”
他说的很难听。
似乎是在逼季元启离开。
“人都是我杀得。”他笑了起来,也许是长相的缘故,如此嘲讽的笑也带着几分媚意:“只可惜我没能杀了你们的局长。”
“为什么要杀他?”
“我想杀就杀了,不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季元启轻声笑起来。
换做以前,受了气的季二早就拍案和世子翻脸了。
但是现在他真的做不到。
“告诉我理由,我替你杀他。”他定定地看着愣神的世子,“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动手远比你要合适。”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你可以利用我的,这样一来甚至都不会脏了你的手。”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他这一番话说的世子有些愣神。
季元启原以为他已经松动了,却不曾想世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傻逼,”他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吗?”
看来没得谈了。
“激怒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季元启气笑了,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禁闭室:“你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愿。你不想说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想告诉我。”
“不如我再告诉你,禁闭室的钥匙只握在我手里。”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得清楚,只要我想你就死不掉。”
“我要让你一直看着我,离不开我,直到死也逃不掉。”
“季元启!”
警长满意地看着暴怒地恶徒,转身离开了。
目前来说还是有好消息的。
如果他猜得没错,局长是最后一位和这件事有关的幸存者。
他不可以死,他死了世子的就真的不可能再翻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