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曦澄+生子』《新冢旧骨》
『曦澄生子』《新冢旧骨》完结
真的豁出去了
01.
金光瑶复活了。
听说是薛洋在死之前留的后手。专门用禁术给金光瑶塑造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以供金光瑶的灵魂死后可以换一副躯体继续生存下来。
可是这具身体并不能永远保存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衰竭,再次死去。
……
“二哥!这里这里!”金光瑶站起身来招呼道,仔细看去,他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好像少了些精打细算,多了些温润如玉。
蓝曦臣拂袖坐下,紧跟在后面的江澄变扭的坐在旁边,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金光瑶。
“茶怎么样?”
蓝曦臣轻抿一口,然后悠然道:“茶是好茶,阿瑶必是废了不少功夫吧。”
金光瑶笑着道:“没有。是阿凌给我的,我也就平常自己喝喝。哦对了,江宗主...
『曦澄生子』《新冢旧骨》完结
真的豁出去了
01.
金光瑶复活了。
听说是薛洋在死之前留的后手。专门用禁术给金光瑶塑造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以供金光瑶的灵魂死后可以换一副躯体继续生存下来。
可是这具身体并不能永远保存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衰竭,再次死去。
……
“二哥!这里这里!”金光瑶站起身来招呼道,仔细看去,他的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好像少了些精打细算,多了些温润如玉。
蓝曦臣拂袖坐下,紧跟在后面的江澄变扭的坐在旁边,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金光瑶。
“茶怎么样?”
蓝曦臣轻抿一口,然后悠然道:“茶是好茶,阿瑶必是废了不少功夫吧。”
金光瑶笑着道:“没有。是阿凌给我的,我也就平常自己喝喝。哦对了,江宗主可要吃点东西?”
“不用。”
江澄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变化,对于金光瑶的寒虚问暖也不过配合的回答。
“二哥……你可否留下跟我用个晚宴?”
“我自是会和晚吟一起去。”
金光瑶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我是说……算了……没事。今日我有些累了,改日再聚。”
蓝曦臣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起身道别,然后走了出去。
江澄皱着眉,“别让我知道你在弄什么大阴谋。”
金光瑶噗嗤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好像眼眶有些红了,“我能有什么阴谋?”
江澄也知,此话无理,于是转身跟着蓝曦臣走了出去。
金光瑶站在那里,身形晃了晃,也终究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
几日后
……
“你真的要去?!”
江澄瞪着眼睛,简直要把桌上的邀请函撕碎似的。
“他请宴,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这于情于理都不对。”
江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放软,“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代表着蓝家,怎么可能不去金光瑶设的宴,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刚好金光瑶借着薛洋留下的躯体复活,又无缘无故的请你喝茶,这一定是他有问题。”
“晚吟……”
蓝曦臣揽过江澄的肩头,语气有些低沉,“不管是鸿门宴,还是普通的宴会,我们都非去不可。”
……
宴会当天,可是相当热闹,与其说是宴会,还不如说是闹市,各派宗主有的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聊什么,有的互相客套寒暄,甚至还有的直接做上了媒。
江澄看着这一些人,不觉有些好笑,“这算什么宴会?”
蓝曦臣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这么说,随后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走了进去。坐在主位的金光瑶,一看到蓝曦臣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道:“二哥,坐这里吧。”
江澄冷哼一声,挥袖坐下,看着旁边嬉嬉笑笑的魏无羡,不觉有些微怒,“你竟然还真的那么消遣其中?”
“嘿嘿。”魏无羡拿着酒坛子豪爽的喝着,“哪管那么多啊,况且人家金光瑶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真是个小气鬼哈哈。”
江澄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郁闷的一饮而尽杯子里的酒水,然后再自顾自的满上。
所有人都认为,他想得太多了,金光瑶做的是对的,而他江澄就不该怀疑他。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行……我……我要……找到……”
金光瑶冷眼看着江澄这边,嘴唇微微上扬,眼中划过好笑。
……
“呕!”
江澄扶着外面的柳树,几乎把胃中的酒吐了个一干二净,胃是舒服些,可是身体却打晃了。
好不容易才出来。江澄想着,最讨厌这种场合,又吵又烦,还要不停的喝酒。
他又往前走了走,突然好像听到前面有声音,下意识的躲在了假山后面。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江澄瞪大双眼,凝住呼吸,听声音,应该是金光瑶和……
聂怀桑?
怎么又是他?烦人。
“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活,是因为我,如果你实现不了你的价值,那么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金光瑶的眼神穿过聂怀桑看向假山,心里有了一二,随后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一切按计划来。”
“嗯。”
……
什么计划?
江澄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却发现二人已经走了。他忍不住手心开始冒汗,但是更担心他们会在宴会上动手脚。
不对!
江澄迅速往宴会会场赶,心中不好的猜测更甚。
直到发疯一样赶到宴会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刚停下,却忍不住又往外面吐了些酸水,身体此时好像成了负重。
可是宴会里面,人们依旧把酒言欢,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吟,你去哪儿了,怎么脸色如此苍白。”蓝曦臣看到江澄愣在门口,连忙走了过来,心疼的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
金光瑶还在主位。他的视线跟着蓝曦臣转到了江澄。
突然,他轻声道:“江宗主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惨白。”
虽然声音不大,可却让全场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江澄,没过多久便有人开始小声说了起来。
“他是不是见鬼了?”
“哈哈谁知道啊,是不是报应……”
不是。不是。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出事。此时,他真的很羡慕魏无羡,不用管理任何杂事,便可逍遥的活在世上。
幸好,他还有蓝曦臣。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会站在自己身后的蓝曦臣。
“江宗主面色瞧着不好,怕是难以再坚持下去,那今天的宴会就先散了吧,大家也好各自回去休息。”
不是。不是。他……不可能……这么弱。
“那怎么行。”江澄调整了呼吸,“怎么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不必管我,江某一个人回去就好。”
金光瑶挑眉。
“那我就先陪晚吟回去了……”
“二哥!”
蓝曦臣疑惑的回头,只见金光瑶一步步朝他走来,面容是说不出的悲切,“我活不了多久。江宗主却能陪你一辈子,我祈求,能不能陪我把这个宴会开完?”
“江宗主,也是金某求你了。”
江澄看着蓝曦臣,没有说话,在等着他决定。
一边是挚友,一边是道侣,这很难抉择。
原来很难吗?
江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为了赶紧走,还是道:“我自己就可以。”
然后他便转身出去。
蓝曦臣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抱起江澄,“别逞强,我送你。”
喂!还有那么多人呢!江澄的脸红通通的,忍不住把头埋进蓝曦臣的胸膛,嘴里还斥道:“不……不知羞耻。”
02.
大病一场。
江澄郁闷的坐在床上,忍不住埋怨道:“我只是得了风寒,为什么不能下床。”
魏无羡轻轻推门走了进来,一贯的嬉笑道:“嘿嘿师妹,过的怎么样啊?”
江澄翻了个白眼,并且转过头不愿意魏无羡看他笑话。
“师妹……你怎还是那么天真,当真以为你得的只是风寒?”
江澄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反而有些害怕。
“傻师妹,你怀了泽芜君的孩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碎了。
江澄一张脸变得更加惨白,赶忙穿好衣服,推开魏无羡往外跑去。
魏无羡看着江澄的背影,心里默默的给蓝曦臣点了根蜡。
……
寒室
……
江澄一双手颤抖着推开门,看着蓝曦臣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吟……”
“你什么意思?”
蓝曦臣低下头,果然,晚吟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孕育他们的孩子?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堕胎……”
“蓝曦臣!你混蛋。”
江澄转身就要跑走,可谁知蓝曦臣一把拉住他,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是担忧,“晚吟,你现在不宜跑动。”
江澄一回头,真是吓坏了蓝曦臣。他的双眼红通通的,头发也因为刚才的匆忙而有些乱。
“晚吟……”
“听着蓝曦臣。”江澄挣开蓝曦臣的手,“这个孩子你不想要,我想要。我不需要你我也一样能生。”
蓝曦臣一下僵在了原地,原来他的晚吟想要这个孩子吗?
“是我的错,我当然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我心疼你。”
果然,自己还是吃软不吃硬。江澄叹了口气,“我没事的,你太担心了。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有一个孩子。”
“那晚吟更是冲动!怎可穿的如此单薄就跑过来找我?”
江澄被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下意识的辩解:“我……只是……太心急……”
蓝曦臣抱住江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
……
就这样,江澄被养在云深不知处,每天在房间里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直到……
“我不干了!”江澄瞪着进来送饭的侍女,“把你们泽芜君叫进来!”
侍女战战兢兢的往外走,不一会儿,江澄就如愿的看到了蓝曦臣。待侍女退下后,江澄才瞪着他说。
“我又不是腿废了!为什么像只猪一样在这里,这是软禁吗?”
蓝曦臣:……
“晚吟想去哪里?”
江澄狡黠一笑,不怀好意的道:“集市。”
……
无奈之下,秉持着孕夫最大的限度,蓝曦臣陪着江澄走来走去,一会儿买串糖葫芦,一会儿吃个糖人。
“我要那个!对对就是那个!”江澄点了点头,示意蓝曦臣去付钱。
蓝曦臣无奈的笑了,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随后,他便去前面给钱。
江澄站在原地,谁知突然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唔……唔……”江澄眼看着自己离蓝曦臣越来越远,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随后便一闭眼不省人事了。
蓝曦臣付完钱,刚走出来,心里有些不大对劲,四处张望,却不见江澄的影子。
糟糕。他瞳孔猛缩,随后御剑飞快的回到云深不知处。
……
再看江澄这边。
“怎么还不醒?”
“应该快了。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谈。”
是谁?唔……
“醒了就睁眼吧,他走了。”
金光瑶坐回椅子上,拿着一盏茶杯,好像自从他重生以来,就特别喜欢喝茶,真是的,跟这辈子没喝过茶一样。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那倒不至于。”金光瑶放下茶盏,走到江澄旁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光瑶的步伐竟然有些晃悠。
金光瑶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绑着坐在地上的江澄,毫不粉饰的眼光一点点打量着江澄。
“你怀孕了?”
江澄警惕的看着他。
金光瑶苦笑了一声,“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有什么阴谋?”
金光瑶答非所问的说:“你想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和蓝曦臣。”
“不——”
“我知道你想知道。”金光瑶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真的蹲了下来,看着江澄的眼睛认真的讲道。
“我不喜欢蓝曦臣,你放心吧。我金光瑶这辈子,没喜欢过任何人,我唯一不过对不起秦愫。”
不知道为什么,江澄竟然松了口气。
“我和二哥的关系……就像你和魏无羡吧。但是很不幸的是,就算我把心掏给他,他也不会明白一些事情。后来我死了,他应该很解脱吧。”
金光瑶神情黯然,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时更是泛着死灰。
“你们一定过的很好吧。可是为什么他就能过的那么好,而我不能。”
江澄脱口而出:“薛洋不是帮你复活了吗?”
“哈哈哈。”金光瑶大笑着,然后好笑的看着江澄,“江宗主,你怎么还这么幼稚?你觉得小流氓能一个人复活我吗?好吧我承认他有天赋,可是远远不够。”
“是聂怀桑……?为了聂明玦的事还不肯放过你吗?”
金光瑶轻轻掩饰了眼中的悲哀,“这不是肯定的吗?”
“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我逃不过的。薛洋的禁术是我交给他的。原书早就被我烧了。而怀桑想要这个禁术,我自然要给他。”
江澄冷笑着,自己双手把绳索解开,熟络了下身子,然后站起来坐到椅子上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金光瑶跟着江澄坐到了他的旁边,一张脸笑的是非常欠揍。
“你知道吗?这种禁术要99个活人献祭。我……做不到……”
看着江澄不信的眼神,金光瑶终是苦笑一声,“我不想害死大哥,又让怀桑步入歧途。”
江澄冷哼一声。
“算我求你。后天晚上,聂怀桑会去抓人,到时候,还望二哥帮忙。”
金光瑶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行了个礼,他的一生,如此骄傲,如今却给江澄行此大礼。
江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我尽力。”
“那金某,在此谢过。”
……
当江澄自己回去的时候,蓝曦臣简直都不信,来来回回检查了一圈,确定没事才拉下脸跟他说:“以后不许出去!在房间里待着。”
“为什么!”
蓝曦臣低下头,贪恋的闻着江澄身上的莫名的香味,“我受不了,我快疯了。”
江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我这不没事吗?哦对了,后天晚上我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蓝曦臣皱了皱眉,“什么地方?”
“聂怀桑要用99个活人献祭复活聂明玦。”
“其他派门还没有人知道吗?”
江澄摇了摇头,“这件事要最小化,不宜引起轰动。”
“我去,你不许去。”
“不带我你怎么知道在哪儿!”
“总之不!许!去!”
“蓝!曦!臣!”
……
乖乖待着是不可能的。江澄在蓝曦臣走后,便一个人偷偷到了跟金光瑶约定的地方。
“江宗主,你可算来了。”
金光瑶带着江澄往前走着,“二哥已经过去了。”
“他怎么知道的?”
“那么大动静,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要不然他怎么当上的蓝家宗主。”
越走越近,还伴随着刀剑相碰的声音。
此时,金光瑶幽幽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要我来吗?”
江澄道:“难到不是因为你要布阵吗?”
金光瑶也懒得笑江澄了,此时的他,让江澄倍感陌生。
“这个阵法需要99个活人和一个媒介,而那个媒介,是我。”
“等等——”
“我怎么能甘心呢?”金光瑶微微勾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聂怀桑,一样得不到。”
“晚吟!”
眼前的金光瑶早已粉碎,虽然不知道没有灵力的他用了什么方法爆炸,可终究是阻止了献祭。
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
听不到别人说话了。
江澄愣愣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有着金光瑶自爆后,被地上的杂物划的血痕。
切。
他还以为,以为金光瑶,真的为了天下苍生而想。
果然,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只不过这次离别,金光瑶嘴里再无蓝曦臣,而剩下的,终究也只是仇恨和不甘。
……
03.
传说,有个四季春暖花开的地方。那里没有冰雪和北方,没有枯萎和死亡,更没有绝望和悲切。
那里有的只是阳光。
……
这个地方,是一个人的墓地。
……
对外来说,金光瑶死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虽然金凌万般不同意,可那些老家伙还是坚持不把金光瑶葬在祖坟。
同年,江澄产下一子,大庆。
……
别人不知道。江澄知道,这个地方是金光瑶的墓。
“舅舅……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应该休息在蓝家的吗?”
金凌站了起来,要不是旁边蓝思追扶着,恐怕都站不起来。
“跪多久了?”
“没……没有,我只是……只是……”
江澄把一束花搁在了他的坟墓前,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金凌还想说什么,可蓝思追摇了摇头,随后道:“敛芳尊他……是泽芜君心中的一根刺,不论死还是活,都注定无法拔掉。”
金凌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小叔他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待他不公。”
不过所幸,世界最公平的是,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愿这里温暖如初。
-END-
『冰九』🍒恨囚生🍒(34)
沈清秋牵着孩子,面色凝重地和岳宸会和了。看到他的脸色,岳宸微微有些诧异:“你这是什么表情,和见到了洛冰河似的。”他话语里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想到沈清秋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见到他了。”
那一刻,岳宸好像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可骗不了我,这怎么可能呢?”他干笑两声,有些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没骗你。”沈清秋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岳宸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在哪儿?”“你别冲动。”沈清秋看着他道。闻言,岳宸忽然笑了一声,“我要是想冲动,早就去...
沈清秋牵着孩子,面色凝重地和岳宸会和了。看到他的脸色,岳宸微微有些诧异:“你这是什么表情,和见到了洛冰河似的。”他话语里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想到沈清秋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见到他了。”
那一刻,岳宸好像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可骗不了我,这怎么可能呢?”他干笑两声,有些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没骗你。”沈清秋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岳宸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在哪儿?”“你别冲动。”沈清秋看着他道。闻言,岳宸忽然笑了一声,“我要是想冲动,早就去了。”但是他没有去。“那现在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这个问题问到沈清秋心坎里去了,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就说道:“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离洛冰河远远的,离洛冰河曾经带给他的那些痛苦远远的。
“那直接走吧,反正也没留什么珍贵东西。”岳宸说罢转身就走。沈清秋嘴角抽了抽,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牵好两个孩子跟在了他身后。
似乎这时候沈清秋才发现,原来天大地大,哪里都不是他的容身之处。
“阿爹,我们要去哪,不回家吗?”沈忆衿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沈清秋问道。“我们换个地方去住好不好?”沈清秋勉强温和地笑了笑,道。“又要搬家啊……”沈忆衿喃喃自语。“阿爹……说去哪……星河就去哪……”沈星河很乖地点点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搬家了,颠沛流离惯了,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一直以来沈清秋都在躲着洛冰河。他甚至用药让自己不会再做梦,因为怕梦里见到洛冰河。他千方百计地远离着洛冰河,以为可以躲上一辈子,却没想到才短短几年时光,便就又重新遇到了他。
两个人带着孩子离开的很快,在日落前到了另一个城池。随便找了间不起眼的客栈,便先住下来应付这一晚了。
夜晚的时候,沈清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洛冰河。他见过的,所有时候的洛冰河。年少时的洛冰河,成了魔尊的洛冰河,折磨他的洛冰河……
“我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他轻声叹了口气,眼中却隐隐闪着寒光,又划过了一丝仿佛是错觉一般的复杂情愫。“我不爱你。”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洛冰河,我不爱你。”
沈清秋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的很早,匆匆填饱了肚子,便继续西行了。
要去哪儿?
不知道。
一直走、一直逃就是了。
不让他找到就是了。
第二夜他们在一处小村落歇脚了。连着奔波了两日,两个孩子一沾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岳宸不知从哪里拿到了几坛酒,又拿了碗来喝。“给我也来点。”沈清秋道。岳宸愣了愣,看向他的眼神里颇有几分疑惑。但同他对视过后,眼中的疑惑也没有了,只剩下平淡。他又拿出一个碗倒满酒,沈清秋便走了过来坐下。然后端起那盛着酒的碗,一饮而尽,好不干脆痛快。
他一言不发,只是一碗又一碗地给自己倒着酒,然后沉默地往嘴里倒,咕咚咕咚地咽下去。岳宸无奈,抓住他要端起碗喝酒的手腕,道:“这些就差不多了,你别喝那么多,又没我那个酒量。”沈清秋:“……”
“你喝那么多,明早上起不来,你觉得我能那么早起得来去照顾两个孩子?”提到孩子,沈清秋才稍微冷静了点。
是啊,孩子。
他还有孩子,还得照顾孩子。
沈清秋好像忽然找到了动力,一冷静下来,便觉得脑子确实是有些混沌的了。“我去休息了。”他说罢推门出去了。
纵然如此,早上却还是头疼得没起来。
不过两个孩子都很懂事,自己都收拾好了。
“庸医干爹!庸医干爹!起!床!了!”哪知那位神医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是嘟囔了句什么。沈忆衿一脸气愤,转身就拿了点钱。“走,星河!不用他了!我们自己去给阿爹买早饭!”说罢拉了沈星河就跑了出去。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因此两个孩子很熟练地买好了早饭,就转身往回走。
往前走着走着,却见到了那日帮助他们的大哥哥。漠北君显然是面无表情的,眼中微微闪着蓝光,向他们伸出了手。
沈忆衿:“???”
沈星河:“大……大哥哥……”
某娃似乎是要哭一样。
“小少主,小姐,和属下走。”他没回头,也知道洛冰河正在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大哥哥,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沈忆衿说着默默地又把沈星河护在了身后。漠北君的脸登时黑了黑。洛冰河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也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五岁的亲生闺女张口就能来这么雷人的一句。
“小少主,小姐,请和属下走一趟。”漠北君仍是维持着刚才伸出手的姿势。“姐姐……大哥哥……好可怕……”沈星河吸了吸鼻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洛冰河见状更是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也是费了好一番人力物力,才把这一切都调查清楚。也才得知了原来当日那两个小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至于为什么天魔血却没有感应到,他自是明白沈清秋身边还有个神医。只是如今再次亲眼看到自己本应大家闺秀又知书达礼却任性胆大又口无遮拦的女儿、本应从小沉稳如自己又天赋异禀却整日里哭哭啼啼又胆小怯弱比女孩子还娇气的儿子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难道沈清秋就是这么放养他们的孩子的?
洛冰河简直都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一大两小一个伸手两个防备的还在较真固执着,洛冰河却已然有些不耐烦。他要的,是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然后等着沈清秋乖乖地自己送上门来找他,这才有意思。而不是让沈清秋当面撞上结果他又要再和自己来一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争斗。
他自暗处走出,一身黑衣,面上的神情不变,却隐隐透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和我走吧。”他轻声说了句,下一刻,黑烟四起,迷的周围过路人都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再一看清,便发现那两个男子和一对孩子都当场消失不见了。
……
沈清秋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然是晌午了。出奇意料的是,周围没有小孩子的哭声和训斥声,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他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头,“忆衿,星河?”
然后是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沈清秋这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常理来说,他们没有离开过他这么久的经历,可如今都晌午了却还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迅速收拾了下推门走了出去。
岳宸还在睡的死死的。
可是两个孩子却不见了。
沈清秋来不及再去叫醒他,匆匆走了出去便去找自家两个孩子了。
他找了一圈,找到了下午,找到了岳宸出现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岳宸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比见了洛冰河还不好的脸色,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昨天不该喝酒的,真误事……”沈清秋喃喃自语,岳宸这才发现,他不止脸色苍白,眼眶还很红,眼神里透着痛苦和迷茫。“到底怎么了?”岳宸说罢打量四周,忽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他蹙了蹙眉,又问道:“忆衿和星河呢?”沈清秋看着他,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哽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丢了……我的孩子丢了……”他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
岳宸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只好先生硬地安慰道:“你先别急,说不定他们只是出去玩了呢。”他自是知道的,别看沈清秋平时不怎么说,可两个孩子一直是他的心头肉。换作是谁丢了孩子,魂不守舍都是轻的了。
“没有……没有……我找过了……我都找过了……”最可怕的是,明明昨天还缠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今天就忽然一声不响地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留下。“是……是他……一定是他!”沈清秋看着岳宸,眼里忽然迸发出各种激烈又复杂的感情,其中最明显的,是恨。
“你是说……洛冰河?”岳宸的表情也彻底变了。可这样一想,一切就都有的解释了。不是他,还有谁。
修竹(二十四)
沈清秋从入定中醒来,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了一丝丝悦耳的琴音。
“这好像是垣儿的琴音。”沈清秋呢喃道。然后起身闻声寻去,离声源越近他就越确定那是沈垣的琴音。心下好奇沈垣为什么会在灵犀洞。不过一会沈清秋了走到了传出琴音的洞窟外。走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抚琴的沈垣,还有一旁正在调息的柳清歌。
沈垣见到沈清秋走了进来,很是高兴,对沈清秋俏皮的笑笑,又继续认真的抚琴为柳清歌疗伤。
沈清秋不似沈垣修行之事什么都不懂,他看到柳清歌的面色时,便知道柳清歌先前怕是走火入魔了,然后被不知道为什么到灵犀洞来的沈垣救了。想着天资出众的百战峰峰主柳清歌居然会走火入魔沈清秋不禁心情愉悦。朝沈垣笑了笑后走到了沈垣的...
沈清秋从入定中醒来,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了一丝丝悦耳的琴音。
“这好像是垣儿的琴音。”沈清秋呢喃道。然后起身闻声寻去,离声源越近他就越确定那是沈垣的琴音。心下好奇沈垣为什么会在灵犀洞。不过一会沈清秋了走到了传出琴音的洞窟外。走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抚琴的沈垣,还有一旁正在调息的柳清歌。
沈垣见到沈清秋走了进来,很是高兴,对沈清秋俏皮的笑笑,又继续认真的抚琴为柳清歌疗伤。
沈清秋不似沈垣修行之事什么都不懂,他看到柳清歌的面色时,便知道柳清歌先前怕是走火入魔了,然后被不知道为什么到灵犀洞来的沈垣救了。想着天资出众的百战峰峰主柳清歌居然会走火入魔沈清秋不禁心情愉悦。朝沈垣笑了笑后走到了沈垣的附近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看着沈垣奏清心曲为柳清歌疗伤。
沈垣奏完后便收了灵力,抱着琴跑到了沈清秋身边,开心的拉着沈清秋左右看了一圈。怕打扰到柳清歌,特意压小了声音问道:“哥哥你出关啦?”
沈清秋摇了摇头,道:“我恐怕还得闭关一段时间,最近隐隐有要突破的境界的感觉,我想再次突破境界后再出关。”
沈垣一听沈清秋快要突破境界后显得比沈清秋还要高兴,拉着沈清秋又是好一番交代。
沈清秋对沈垣的一番关心显然很是受用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垣儿你为何会在灵犀洞中和柳清歌在一起?”
“我是想来看看哥哥的,然后遇到了柳峰主走火入魔,我把他救下了。然后我问了他哥哥的位置去看了哥哥,但是那时候哥哥入定了我就没有打扰哥哥,我就回柳峰主这里来帮他疗伤了啊,顺便在这里等哥哥出关,反正哥哥出关要回家要路过这里的。”
沈清秋听了沈垣的话心下很是感动,揉了揉沈垣的头。道:“垣儿不必担心我,我会尽快出关的,我闭关期间若是你一个人待在竹舍里觉得闷的话可以下山去走走,记得带上修雅,我出关后便来找你。”
沈垣点了点头。道:“好的”。
随后沈清秋又好生关心了一番他不在期间沈垣的情况。又给沈垣拿了许多法宝,一一教沈垣使用,叫沈垣如果下山一定带着防身。沈垣个人觉得用不到,但奈何是自家哥哥的一番心意就没有推辞,全部收下了。
沈清秋在柳清歌的那个洞府中待到了柳清歌调息好后,冷冷的给柳清歌交代了一番,虽然话说的很不客气,也很不好听。但柳清歌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想叫他帮忙照看沈垣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罢了。柳清歌听出话外之意后便没恼,难得心平气和的答应了沈清秋。
沈清秋见状又与沈垣随意交代了几句后便又回了他先前闭关的那个洞穴。
沈垣则在柳清歌这里待了半个月,待到柳清歌伤势痊愈出关时,才与柳清歌一齐出的灵犀洞。
柳清歌出关的第二天便接到了岳清源叫他下上除祟的任务,沈垣也在场。在知道自己家哥哥最少也还要闭关一两个月的沈垣,主动请缨跟着柳清歌一起下了山。
到了闹邪祟的地方,柳清歌半天的时间就把那邪祟灭了。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应该邪祟除了之后便回苍穹山派的,而如今他身边跟了个沈垣。岳清源在他们下山前交代过他,待除完邪祟后,叫他陪沈垣在山下逛逛,散散心。柳清歌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除完邪祟后,柳清歌便问沈垣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沈垣摇了摇头道:“就顺着这路走吧,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了歇歇喽。”说完看了看柳清歌,便昂首阔步的沿着花枝参差葛藤垂连的山间小道走,柳清歌默默的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妙曼旖旎的歌声悠悠在山谷之间回荡开来。这歌声一唱三转,尽是语犹未尽的撩拨之意,转得人如羽搔在心。两人转过小道,来到一处山洞口。四周的花花草草中,忽然蹿出七八个小鬟,个个水灵灵的,梳着双髻,瞧着稚嫩,也的确稚嫩,身上的妖气都不知道该收敛一下,脆声喝问:“来者何人?”
沈垣和颜悦色道:“这里是……”
他还没打完招呼,柳清歌反手伸到背后,将乘鸾拔出两寸,剑气横扫。只这一下,山洞门口的土石塌了小半,七八个小妖立刻齐刷刷尖叫着缩回了花草中。
四面八方都是小女孩儿抽抽噎噎、哭哭啼啼之声。沈垣揉了揉耳朵,调笑道:“柳峰主,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柳清歌看了看沈垣若有所思道:“妖魔鬼怪,何须怜惜。”
忽然,洞中有人道:“仙师好生粗鲁,奴家这些小丫头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仙师,竟要将她们吓成这样?”
闻言软语中,有个一身碧绿的袅娜女子,腰臀款摆走了出来。洞口阳光一照,只见她肤色腻白,容姿妖冶,举手投足之中,自有一股蚀骨销魂媚态。
被柳清歌吓哭的小妖们哭诉道:“魅音夫人,这修士好生吓人!欺负我们!”
魅音夫人幽幽地看着柳清歌:“奴家手下的小鬟还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仙师,这厢赔礼。可这片地方还是新修的呢,仙师才大驾光临,便塌成了这样。”
柳清歌明显不打算和魅音夫人搭话。毫无愧疚之意,扭过头去。
沈垣见状,有些尴尬的看着魅音夫人道:“咳,这位柳峰主,不习惯外人靠近。还望见谅,误伤了夫人的小鬟还将夫人的门口弄塌,着实抱歉。”
魅音夫人看了看沈垣,柔声道:“罢了罢了,算我倒霉,既然仙师也不是有意的,那便罢了。”
沈垣朝魅音夫人笑了笑。道:“多谢夫人不计前嫌。”
二位仙师应该赶了许久路了,如若不嫌弃,还请二位到我洞府中小歇片刻。
沈垣想了想,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不仅出手伤了人家的人,还拆了人家的门,想想现在拒绝人家的好意怪不好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了魅音夫人。
柳清歌自然是不愿意去的,被沈垣的连拉带拽的才跟着走了进去。
魅音夫人走在了前面为二人带路,柔声道:“那请两位仙师随奴家来。”
两人随着引导,走进一处铺满香草织锦的宽敞山洞内。十二名窈窕丰满的侍女分列洞府两旁,手执团扇,言笑晏晏。
魅音夫人引着他们在石桌旁坐下,道:“二位仙师既然来了不如与奴家小酌一杯如何?”
沈垣微微一笑道:“费心了。”
魅音夫人殷勤地为二人斟酒献盏,一片秋波脉脉,一直在往苦大仇深皱着眉头的柳清歌那边飘。越飘挑逗的味道越是露骨,沈垣看了看柳清歌的那边,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
没坐一会儿,魅音夫人便以袖掩口,怯生生望着柳清歌问道:“不知这位仙师,可有双修对象?”
从来没有任何人、或者妖,敢问柳清歌这种问题。一时之间柳清歌仿佛被一个闷雷劈到头顶,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尖和嘴角都抽了抽,目光略显茫然,下意识转去看沈垣。
沈垣认识柳清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种近乎匪夷所思的表情出现在柳清歌那张脸上,千年冰山一朝崩塌,心里的狂笑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波澜不惊,勉强忍着笑意,对上了柳清歌的眼睛。
柳清歌正恶狠狠的瞪着他,心下一泄气,好怕柳清歌待会出去就追着他打他,但是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狂笑。勉强用手托住了痉挛的嘴角,一本正经道:“没有,他没有。”
魅音夫人不解:“为什么没有呢?如此风貌人品,怎么会没有女修恋慕?这话奴家可不信。”
沈垣表示赞同:“嗯。我也很好奇。”
柳清歌看着沈垣一本正经在和魅音夫人讨论这事,脸都黑的快成锅底了。
终于,魅音夫人感觉到了柳清歌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冷意,看了看柳清歌。道:“不如让奴家耍个小玩意,给两位解闷?”
沈垣欣然点点头。
又听魅音夫人道:“奴家别的不会,但一直以来,小卜小算一些风月之事,都还准确。哪位仙师愿意让我算上一算?”
魅音夫人嫣然一笑,皓腕一翻,翻出一朵娇艳的花蕾,送到沈垣面前。道:“请仙师在花蕾上轻吹一口气。”
沈垣侧首问柳清歌:“柳峰主,有兴趣吗?”
柳清歌硬邦邦地道:“没兴趣!”
柳清歌虽然说没兴趣但沈垣还是拿着花蕾跑到柳清歌面前,递给柳清歌。道:“柳峰主,不要那么无趣嘛,你就当做是茶亭饭后的娱乐嘛,来来来吹一口气,又不会怎么样……”
柳清歌拗不过沈垣,最后只得乖乖照做。
沈垣拿着柳清歌吹了气的花蕾,跑回了魅音夫人面前。
魅音夫人再收回手时,刚才还是一团花苞的花朵,已然缓缓开放。她拈着花茎,举到眼前,口角噙笑,看了看花瓣中心。
柳清歌本是正襟危坐,这时身子偏过来了一点,似乎想听。沈垣朝柳清歌调笑道:“柳峰主,没兴趣啊?。”
柳清歌闻言立刻又坐直了。
魅音夫人看了一会儿,朝柳清歌抛了个媚眼柔声开口。道:“仙师的命定之人,是机缘巧合下与仙师相遇的。仙师初遇此人时会与此人发生一些误会,然很快便会解开。仙师对此人可谓是一往情深啊。
柳清歌不知不觉又凑了过来,这次沈垣顾不上戏弄他了,专心听解。”
柳清歌冷不防开口道:“还有吗?”沈垣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柳清歌还只是暗搓搓地在一旁偷听,现在却已经完全坐过来了。
魅音夫人闻言,对柳清歌抛了一个媚笑,回道道:“仙师的命定之人,对旁人极少在意。可一旦在意了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
柳清歌想了想,竟然神色凝重,问道:“相貌如何?”
沈垣无语地看着柳清歌。
魅音夫人肯定地道:“一等一的美貌。”
柳清歌一反常态,穷追不舍:“灵力?天赋?”
“天资过人,灵力高强,身份显赫。”
“或许会经历短暂分离,不过,很快便能重新聚首。”柳清歌眼角跳动不止,他狠狠按住,似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柳清歌僵着脖子,转向沈垣,流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明明无喜无怒,却仿佛备受煎熬。沈垣奇怪道:“柳峰主你怎么了?”
柳清歌艰难地道:“……不准。”
沈垣茫然:“嗯?”
柳清歌猛地抬头,坚定地道:“她算的不准!”
魅音夫人不服气:“为何能如此笃定奴家所算不准?”
柳清歌果断道:“胡说八道。什么一往情深!没有的事!”
拿手绝活受到质疑,魅音夫人也怒了:“奴家所算姻缘从未错过,你凭什么说不准?”
柳清歌早就不耐烦了,对方一翻脸,当即发作,猛地一掌劈下,石桌整整齐齐裂为两半,乘鸾应声出鞘,剑气如刀割。魅音夫人勃然大怒,拍手道:“都出来!”
“等一下……”沈垣的话自然无人理会。眼见魅音夫人和数十名魅妖侍女团团把他们围住,调整了一下表情,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灵力乱击中乘鸾穿梭,魅音夫人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一听见主人那哨令,所有的魅妖侍女身上的衣物都爆开了!沈垣下意识闭上眼睛,倒退两步,后背撞到了柳清歌。魅妖们娇声浪语不断,在整个山洞中回荡。若是正常的男人,早就被迷得心智尽失,弃剑投降,乖乖投入温柔乡去了。可柳清歌居然浑如不见,仍是面无表情,一剑横扫一大片,刃光血影,杀得好不痛快!
【注:柳清歌的,命定之人是江澄,算也是算的江澄,这个梗会接我的下个文,柳澄的莲花一梦江晚吟。】
修竹(十五)
沈清秋下山除妖沈垣本来人想跟着去的。但是沈清秋说这次的妖怪有些厉害怕沈垣跟去遇到危险,而且他暂时还不想让苍穹山派的人知道沈垣的存在。
沈清秋虽说对沈垣说的是苍穹山派,然而事实也只是不想让岳清源知道而已。柳清歌与岳清源关系不错,若是柳清歌看到了沈垣必定会与岳清源提起,若是岳清源知晓沈垣还活着,必不了过来纠缠一番沈垣。沈垣天性善良单纯,岳清源随随便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沈垣便会念着他的好。沈清秋可不想看到他那单纯善良的弟弟随随便便就原谅岳清源。说到底他还是恨着岳清源的,虽然现在沈垣还好好活着,但是沈清秋对于岳清源的失约让他吃了那么多苦,还差点害死了沈垣这些事他还是记着的,他绝对不会因为沈垣回来就此原谅...
沈清秋下山除妖沈垣本来人想跟着去的。但是沈清秋说这次的妖怪有些厉害怕沈垣跟去遇到危险,而且他暂时还不想让苍穹山派的人知道沈垣的存在。
沈清秋虽说对沈垣说的是苍穹山派,然而事实也只是不想让岳清源知道而已。柳清歌与岳清源关系不错,若是柳清歌看到了沈垣必定会与岳清源提起,若是岳清源知晓沈垣还活着,必不了过来纠缠一番沈垣。沈垣天性善良单纯,岳清源随随便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沈垣便会念着他的好。沈清秋可不想看到他那单纯善良的弟弟随随便便就原谅岳清源。说到底他还是恨着岳清源的,虽然现在沈垣还好好活着,但是沈清秋对于岳清源的失约让他吃了那么多苦,还差点害死了沈垣这些事他还是记着的,他绝对不会因为沈垣回来就此原谅岳清源。他也不想看到沈垣和岳清源有过多的往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岳清源知道沈垣还活着,沈垣也不知道曾经的岳七还活着。
所以他把沈垣一个人留在了清静峰竹舍,沈垣平时的活动范围也不会离开竹舍太远,吃食的话他同沈垣在竹舍的后面开辟了一个园子,里面种了许多蔬果。离开前他还给沈垣准备了许多点心和话本,也不担心沈垣无聊。
沈清秋离开的期间,沈垣每天都会研究一些新的菜式和点心想等哥哥回来做给哥哥尝尝。白天便在门前煮一壶沈清秋最爱的茶,然后看书、抚琴、打坐……为的便是想让哥哥回来便可以喝上一口热茶。
沈清秋下山的第三日。沈垣打了两个时辰的坐后便把琴搬了出来抚一会。却被路过的木清芳听到了,木清芳被沈垣的琴音吸引,循声来到了竹舍,到竹舍外面便看到了正在抚琴的沈垣。
“沈师兄不是与柳师兄一起下山除祟了么,那么快便回来了?”木清芳疑问到。
木清芳慢慢地朝沈垣走了过去。
沈垣刚抚完一曲,抬头便看见到了朝他走来的木清芳。木清芳见沈垣看到他朝他笑了笑,继续朝他面前走。
沈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来人。来人一袭白衣,长相斯文俊美,举止间都透露着温和与淡然。
木清芳走到了沈垣的面前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听闻沈师兄与柳师弟下山除祟没想到那么快就回来了。”说完看了看沈垣的面前的琴。道“沈师兄的琴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刚刚那曲可谓是天外弦音啊。”
沈垣看着来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个人是谁啊……他肯定是把我认成哥哥了……怎么办……哥哥暂时还不想让苍穹山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会不会被发现啊……”
木清芳看沈垣不说话也不恼,继续笑道:“刚才的曲子着实好听,我可否请沈师兄再为我抚一上曲?”
沈垣听着这人的话点了点头,给木清芳倒了杯茶,示意那人坐下。随后才为那人抚琴。琴音响,初始琴声调较舒缓,像白云飘过天际,留下些飘飘渺渺的痕迹,后曲子渐渐转为优美、明快。就像许多线条一样的流水,和着鸟儿的欢唱虫子的鸣叫而缓缓流下、圆润而细腻、让人陶醉。 一曲毕,沈垣看了看身边的人。
身边的木清芳对他温文一笑,随后道:“高山流水弹的不错,给人带入的意境也很好。但你不是沈师兄吧?”
沈垣听到直接被那人拆穿了,心里有些慌乱。因为哥哥说过他暂时还不想让苍穹山派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却不想碰到了哥哥的师弟,本想着自己与哥哥长得一样想装作哥哥蒙混过关的,却不想直接就被人拆穿了。
沈垣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人笑了笑道:“我叫木清芳,是苍穹山派千草峰的峰主,你呢?”
沈垣抬头看了看木清芳道:“我叫沈垣。”
木清芳温柔的看着他道:“原来你便是沈师兄的弟弟啊。”
沈垣点点头全是默认了。
木清芳对于沈清秋还有个弟弟的事是有所耳闻的,当年沈清秋受伤被岳清源带入了千草峰养伤。养伤期间沈清秋喝的药大部分都是木清芳同岳清源一起守着熬的。所以听岳清源提过一些沈清秋以前的事,知道沈清秋还有个弟弟。
木清芳看沈垣很是拘谨柔声道:“你不用那么拘谨哦,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其他人的,你放心。”
沈垣听了木清芳的话看着木清芳道:“谢谢。”
木清芳看着沈垣温柔的笑了笑。
沈垣看了看木清芳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哥哥的?”
木清芳茗了口茶。笑道:“虽说你与沈师兄长得很像,但是你们身上的气质却差的有些远。你身上的气质太过于干净纯粹,而沈师兄身上的气质却有些孤傲冷僻。”
沈垣点了点。有些疑惑的想道:“哥哥孤傲冷僻嘛?”
木清芳见沈垣疑惑的表情笑了笑。道:“沈师兄之前吃过许多苦,太过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只能用孤傲冷僻的外表来伪装自己。但是在你的面前他是不用伪装的,因为你是他的亲人。”
沈垣听到了木清芳的话,朝木清芳笑了笑。道:“你能给我讲一讲哥哥的事么?”
木清芳点了点头。和沈垣说了许多他认识沈清秋后沈清秋的事情。
苍穹山派的很多人都觉得沈清秋太过孤傲冷僻难相处。但是木清芳却不那么认为,他一直觉得沈清秋其实也是一个温柔之人。
沈清秋与天宫十二峰的峰主大多不合。其中与百战峰峰主柳清歌的关系最为差,两人见面便掐。与掌门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掌门待沈清秋极好,基本都是沈清秋说啥基本都会满足沈清秋,但是沈清秋却并不领掌门的情。这使得很多人私下说沈清秋不懂感恩小人行径。
虽说如此,但沈清秋却从来没有同他为难过,也从来没有同千草峰为难过。木清芳知道其中的原因便是沈清秋曾经受过他师尊的恩惠,所以他不想与千草峰为难。他一直不相信这样一个有感恩之心的人,会同那些人所说一样。
从沈清秋进苍穹山派以后木清芳见过很多次沈清秋,却没从来有见过沈清秋真正开心的笑过。虽然沈清秋的脸上有时候经常挂着笑,但是木清芳知道那并不是沈清秋真正的笑颜。
那天在穹顶峰上仪事,岳清源看到了沈清秋那久违的笑,看呆了。他也第一次看到了沈清秋的“笑”很温柔,很纯粹。
那时木清芳不知道是什么事令沈清秋笑的如此温柔纯粹,现在大概是知道了。想必便是因为沈垣吧。沈垣太过干净纯粹,再次遇到沈清秋时必定会成为沈清秋生命中的一道光温暖沈清秋。
想到这木清芳也是放心了。沈清秋心思太重有心魔,不利修行,如今有沈垣陪在身边,沈垣干净纯粹想来是对压制沈清秋的心魔有所帮助的。
木清芳与沈垣聊到了很晚才走,沈垣很感谢木清芳告诉他许多哥哥的事。木清芳临走时,他还包了许多自己做的点心给木清芳带走。木清芳见是沈垣的一片心意也不多推辞,给沈垣道了谢便收下了,然后提着沈垣送的点心回了千草峰。
修竹(十二)
兄弟二人走出了酒楼,二人皆不熟悉这座小城,沈垣任由沈清秋拉着,也不问去哪里,悠闲地同沈清秋并排走着。
小城虽小,却也很是热闹。街道上挤满了摊子,卖各式各样吃事的小食摊,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还有卖花灯的……
看到卖花灯的,沈垣拉着沈清秋的走过去一看,笑道:“老板,请问有孔明灯吗?”
老板一看生意来了连忙招呼,“有的,请问您要几个。”
沈垣笑道“麻烦来两个吧。”
“好的。”说完老板了拿出了两个孔明灯给沈垣。
沈清秋看沈垣开心便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沈垣。
沈垣笑吟吟的接过孔明灯,随后问老板。“请问有笔墨吗?我想在上面题些字。”
“有的,您稍等。”说完摊子的老板便把桌子笔墨搬了出来,随...
兄弟二人走出了酒楼,二人皆不熟悉这座小城,沈垣任由沈清秋拉着,也不问去哪里,悠闲地同沈清秋并排走着。
小城虽小,却也很是热闹。街道上挤满了摊子,卖各式各样吃事的小食摊,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还有卖花灯的……
看到卖花灯的,沈垣拉着沈清秋的走过去一看,笑道:“老板,请问有孔明灯吗?”
老板一看生意来了连忙招呼,“有的,请问您要几个。”
沈垣笑道“麻烦来两个吧。”
“好的。”说完老板了拿出了两个孔明灯给沈垣。
沈清秋看沈垣开心便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沈垣。
沈垣笑吟吟的接过孔明灯,随后问老板。“请问有笔墨吗?我想在上面题些字。”
“有的,您稍等。”说完摊子的老板便把桌子笔墨搬了出来,随后把笔递给了沈垣。
沈垣接过笔,思索了一会,随后才动笔在灯上写。沈垣的手很好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可能是因为练琴的原因,所以指尖稍微有些薄茧,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愿人长健,花长好,月长圆。愿亲无间,惜有缘,情更深。愿水长流,身体壮,乐安康。”
沈垣停下笔,满意的看了看。随后把笔递给了沈清秋,沈清秋笑了笑随后接过笔。沈清秋的手也很好看,却是和沈垣的是不一样的好看,沈清秋的手白皙润泽且骨节分明,柔软似羊脂白玉一般。
沈清秋思索了一会,随后在另一个孔明写道“愿年年岁岁,岁岁今朝。”写完后满意的看了看,才把笔墨归还给了老板。付了钱,拿着刚刚写好字的孔明灯牵着沈垣走到了一个人少的河堤上。两个谪仙般的人,在河堤上慢慢的打开孔明灯,点燃,看着孔明灯慢慢的升起来。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二人带着孔明灯上的祝愿,静静的看着孔明灯越升越高,随后慢慢的消失在眼里。
放完孔明灯后,兄弟二人走进了河堤旁的亭子里坐着。沈垣有些孩子气的把头靠在了沈清秋的肩膀上。道:“哥哥我感觉我现在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那么好的梦,若是能永远与哥哥在一起像今晚这样就好了。”
沈清秋伸手搂住了沈垣的肩膀,在沈垣的肩膀上轻轻拍着。温柔的说道:“这不是梦,以后的每一天哥哥都会陪着你,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
沈垣安静的靠在沈清秋的肩膀上答道:“嗯。”随后又问道:“哥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可以同我说说嘛……”
沈九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沈垣,见穿的有些单薄怕沈垣着凉,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件披风给沈垣盖上,才慢慢的把这几年他所经历的桩桩件件从头到尾的说给了沈垣听。
沈垣靠在沈清秋的肩膀上认真的听着,听着沈清秋没有他在的那一段过去,听着听着不禁留下了眼泪。
沈清秋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湿润,低下头一看沈垣哭了。拍了拍沈垣的肩膀,替沈垣擦了擦眼泪说道:“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是苍穹山派清静峰的峰主了。以后不会在有人欺负垣儿和我了。我们也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生活了。我以后都会陪着垣儿。”
沈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沈清秋挤出了一个笑容。“嗯,垣儿以后再也不和哥哥分开了。”
沈清秋抹了抹沈垣眼角的泪痕对沈垣说道:“嗯,我们以后不会在分开了。”
就这样沈垣和沈清秋,哭哭笑笑你在那座停子里聊到了很晚。沈垣因为平日四处奔波卖艺找沈清秋,一直以来都休息的不好,如今哥哥找到了,不由得放下了身体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靠在沈清秋的肩膀上睡着了。
沈清秋看沈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他。只得在身边设了一个空间结界。空间结界内一切由沈清秋决定,沈清秋怕晚上更深露重沈垣会着凉,所以将结界的温度升了许多。又将盖在沈垣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弟弟,他又何尝不怕这是个梦呢。无数午夜梦回的时候回他都梦到小小的沈垣对他笑,叫他哥哥。每每醒过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如今沈垣他与沈垣破镜重圆,哪怕是梦也是个美梦许久不曾有过的美梦。看着沈垣的睡颜,感受着沈垣的呼吸,还有心跳,以及他怀里的温度,他才会觉得这一切不是虚幻的梦境。
沈清秋在心中暗暗立誓“这辈子都会守着沈垣,不让沈垣再受任何伤害。”
沈垣睡的极沉且一夜无梦,到了第二日出之时才悠悠醒来。盯着沈垣看了一夜的沈清秋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温柔的笑了笑。
沈垣刚刚醒来便对上了沈清秋温柔的笑颜。
沈垣也不禁看呆了。
沈清秋看沈垣呆呆的看着,溺宠的问:“你看什么。”
沈垣眨了眨那双还泛着水光的眼睛回道:“我在看哥哥啊,哥哥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哥哥长得更好看的人。”沈垣和沈清秋虽然长得一般的容颜,沈垣虽然被很多人说过他长得好看但是他却一直不以为然。如今仔细的看着他的哥哥他只觉得他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沈清秋一听沈垣的话顿时乐了。轻轻揉了揉沈垣的脑袋回道:“垣儿长得也好看。”
沈垣慢慢的从沈清秋身上爬了起来,害羞的低下头。
沈清秋清笑出声。随后拉着沈垣的手说道:“走吧,我随你去吃些东西。吃饱之后我带你回家。”
“家……”沈垣呢喃了一下,随后满脸笑意的看着沈清秋,任由沈清秋拉着他走。
沈清秋带着沈垣回到了街道上。清晨的小镇不似晚上热闹,店铺倒是差不多都开着了,小摊却只有一些卖早点的。
沈垣看到了一个卖汤圆的小摊,拉着沈九跑了过去。“哥我们吃汤圆吧。”
沈清秋溺宠的点了点头,随后像老板叫了两碗汤圆。安静的陪着沈垣吃完了汤圆。
吃完汤圆后沈清秋温柔的问沈垣:“垣儿可还有什么想吃,想买的东西我陪你去买些带回去。”
沈垣点了点头道:“我们去买些糕点带回去吧。”
随后兄弟二人走进了一家点心铺。沈垣只随意的说了两样,随后问沈清秋:“哥哥你想吃什么。”
沈清秋摇了摇头道:“垣儿喜欢吃的我都喜欢,多带些就可以了。”
沈垣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的哥哥。”
随后又叫老板多包了一份。
兄弟二人并排提着点心走出了点心铺。走出了点心铺沈清秋又问道:“垣儿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嘛?”
沈垣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哥哥我们回家吧。”
沈清秋点了点头,把点心收进了乾坤袋,召出了修雅剑。扶着沈垣站到了修雅上面。随后自己也上了修雅。对沈垣道:“垣儿要是怕的话就抱紧我闭上眼睛。”
沈垣点了点头道:“好的哥哥。”
沈垣看着修雅载着他和沈九在天上飞行很是惊奇,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他的哥哥都会护住的他,他绝对不会掉下去。
【晓薛】【冰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二十二章: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梦中那一片粘稠的黑红墨水,似是潮水一般翻腾涌上,险些要将晓星尘淹没……
他是修道之人,自然深谙,那是业果,接连着前世今生,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因而凡人要修仙,修成正果,便能从这无休无止的轮回中抽出身来。
“你这是怎么了?”宋岚道。
晓星尘这几日颇不宁静,想是夜里睡得不好,白日里没什么精神,不知所思何物,竟时时蹙眉沉思。
“人真能见到前世今生吗?”晓星尘攥着那杯凉透了的茶,不解道,“因果循环,到底是怎样一个因果?又是如何循环?”
“是今日祭拜完敛芳尊,心有感怀?”
细雨将歇,江南水乡的小荷塘里隐隐冒出些池鱼来,春暖将至,严寒也该散了,再过几个月,又...
第二十二章: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梦中那一片粘稠的黑红墨水,似是潮水一般翻腾涌上,险些要将晓星尘淹没……
他是修道之人,自然深谙,那是业果,接连着前世今生,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因而凡人要修仙,修成正果,便能从这无休无止的轮回中抽出身来。
“你这是怎么了?”宋岚道。
晓星尘这几日颇不宁静,想是夜里睡得不好,白日里没什么精神,不知所思何物,竟时时蹙眉沉思。
“人真能见到前世今生吗?”晓星尘攥着那杯凉透了的茶,不解道,“因果循环,到底是怎样一个因果?又是如何循环?”
“是今日祭拜完敛芳尊,心有感怀?”
细雨将歇,江南水乡的小荷塘里隐隐冒出些池鱼来,春暖将至,严寒也该散了,再过几个月,又是赏花泛舟的好时节。
算算日子,薛洋已经走了三个月了,现下正是初春,蓝曦臣破了先前封着金光瑶和聂明玦的棺材,此刻已将将金光瑶的墓从兰陵迁去云深……
人既走了,往生也好,孤魂也罢,那口棺材自然是不必要了,金光瑶遗体早便消散于天地,先前金家立的是衣冠冢,如今却是连衣冠冢都不需了,一尊牌位,被蓝曦臣一路抱着,三跪九叩,拜上了云深不知处!
宋岚思及蓝曦臣与金光瑶,心中不免怅惘,他听闻蓝曦臣卸去了家主一职,云游四方,听闻那日他抱着怀中一块焐热的排位,一步一叩首,跪到了云深,蓝家子弟见他将排位立在了蓝家祠堂中,便也知道是如何一回事了!
三跪九叩,是蓝家对犯了大过的弟子才会用到的处罚。蓝曦臣是代金光瑶跪的,他把金光瑶的排位立在蓝家祠堂里,等同于昭告天下,他与金光瑶结为夫妻!
蓝启仁气得险些当场昏厥过去,可到底是没拦着,许是着许多年,眼见蓝曦臣郁郁寡欢晃晃终日,到底是不忍心。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晓星尘与宋岚一路云游斩妖除魔,不知不觉便到了姑苏脚下,便上了云深,祭拜故人……
其实细细想来,晓星尘和宋岚与金光瑶并不谙熟,连故人也算不上,原是不需拜祭的。只是晓星尘执意探望,宋岚便也随他去。
晓星尘是替薛洋来的……
倘若薛洋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称之为友,那便是金光瑶,那也只有金光瑶了。
每年清明晓星尘都要来,代替薛洋来。
“今日见了泽芜君,我观他神色淡然,眉宇间虽有哀愁,却仍是宽慰多些。”晓星尘道,“金光瑶这一走,看似是终了,实则是新生。今生错过的,来世尚可弥补。若干年后,他二人又有漫长的一生可以携手。金光瑶那时,必然也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
“你又在想薛洋了。”宋岚见他虽言语之中透着希望,语气之中却有十分哀伤。不知如何劝慰,薛洋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晓星尘这一世,怕是度不去这个劫!
“你说,他会不会也在想我……”晓星尘沉默良久,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思及薛洋,唇角浅浅浮出笑意来。
倘若薛洋死了,他也愿意抱着薛洋的排位送回师门,与自己同葬。
好像他们一声爱恨痴缠,活着的时候不能相守,死了,终能相伴长眠。
“……我出去转转。”宋岚叹了口气,起身往船外去。
晓星尘倒了杯中凉茶,又见船篷外聚了几片乌云,怕是要下细雨。这时节细雨朦胧,湖上涟漪层层,正是赏景的好时机。江南雨,总是连绵不绝,不滂沱,也不刺骨,就是这般缠缠绵绵,落了一阵又一阵……
似是情爱,却又不比情爱。动情者见情自生欢喜,悲情者见愁不免怅惘。
可晓星尘哪个也不是,他的情情爱爱不在眼前,而在心中,埋藏得深远,旁人无法窥探。
天下谁人知晓霜华一动名天下的晓星尘,红线上牵着的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薛洋呢?
偏巧那红线,还是多了几许,又打了死结的断命之线!
他这几日,循环往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见黑水长桥,彼岸花开,滚滚天雷,桥下的忘川水中不断地爬出漆黑的可怖恶灵,那墨黑的粘稠的身子,几乎要将奈何桥压塌!
然后,天雷劈了一道又一道,他站在桥边,隐约中看见有个纤瘦的身影,踉跄着往巨大石碑走去,以血为墨,在石上刻下些许红文,又跌跌撞撞,往轮回门去……
那人是谁?
那人为何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看到前生种种?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星尘眉头紧锁,握着拂尘的手稍稍用力。他立在船上,见湖畔上渐渐有了游人,三三两两,租了游船在此小聚闲谈,颇得情趣。不消片刻游人便多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道看戏吃茶侃家常,竟也人烟味十足。他听隔船的轿夫说起云萍城地裂之事,又提到沈清秋与洛冰河,唾沫星子喷了一桌子,活像个八婆,当真叫人心生厌恶!
晓星尘叹了口气,洛冰河那日并未寻着沈清秋与薛洋,又提剑与各家宗主闹了一场,不欢而散。听闻他大动肝火,将魔界中与沈清秋有瓜葛的人统统斩了头,尸身拖去喂魔兽,便在地宫中修养了一段时间,暂时不出魔界。万仞山依旧停在云萍城之上,既不落下,也不撤离。如今云萍城中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是一座空城。
晓星尘又叹了口气,洛冰河如此野心,这人间不知要遭逢何等变故!
“诶?晓星尘道长?”
晓星尘正沉思,却听耳畔有人呼喊,转身望去,见启口的是一名蓝家小辈,船坞上聚着三五个蓝家弟子,身上皆受了些轻伤,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这是?”晓星尘将他几人上下打量一番,见最重的也不过是几处抓伤,稍稍放下心来,又问来意。
“让道长见笑了!”为首的弟子正是蓝景仪,面上颇有几分尴尬,却仍不忘行礼,道,“我等来此夜猎,听闻镇上有鬼祟作乱,特来伏魔,不料竟……”接下来的话蓝景仪不说晓星尘也猜到几分,蓝家小辈虽受蓝家真传,却到底是小辈,小鬼道行尚且有百年,何况成了气候的邪祟!
“那鬼祟现下在何处?可有害人?”此处距云深尚有些路程,倘若蓝家人来不及赶来,他定然要出手相助。
“在南边的绸缎庄上!现下并未害人性命,只是时时扰乱人间,庄上老小皆不堪其扰!”蓝景仪见到晓星尘,心下稍稍有了着落,便将此事一一道来。
姑苏山下有百姓上山,说庄上有妖孽横行,蓝家派了蓝景仪与几个弟子前去勘察,意在探明虚实,不可强行制敌。蓝景仪原是要拖着蓝思追一道上路的,只可惜云萍城一劫,金陵失了小叔心中悲痛,又缝清明上山祭拜,颇为伤情,于是蓝思追便日日夜夜陪在他身旁,寸步不离。蓝景仪哪里还敢与蓝思追有什么牵扯!他一想着含光君与魏无羡这样那样,又想着泽芜君与金光瑶这样那样,顿时眼前一片清明,蓝思追跟金陵,今后也会这样那样的!
这么一想,蓝景仪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碍眼,再不肯靠近他们半分,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不要长针眼不要吃狗粮不要亮瞎眼!
于是乎,蓝景仪便带着三五个弟子去了绸缎庄,一探究竟。却不料事情这般棘手,若说妖孽横行,庄上却也没什么妖气。庄主的小儿子不过七八岁,不知怎地招惹了什么东西,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神情痴呆,不能言语。不吃不喝得久了,人也消瘦下去,几天过去竟饿得只剩皮包骨!甚是骇人!
庄主是生意人,天南海北的跑,家中大小事务皆由妻女掌管,庄上的男人大了都是要出去跑生意的,远的出海,近的跨省,因而家中多是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抵得过此等妖邪?拖了好些天数请神问医,皆无效果,这才亲自上了云深。
虽是姑苏地界,庄上与云深却也有些距离,这一行又是老妇,脚程慢些,待她们回到家中已是五日过后,小儿子的病不见好,染上怪病的人却越发的多起来!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镇上哪还有人不知晓?莫说前去置办衣物的客人,便是庄上仆役也早跑得没影了,长此以往,这绸缎庄如何还能再开下去?
“听你这么说,这邪祟倒非比寻常!”晓星尘添了杯热茶,邪祟他一路遇见不少,此等凶悍的倒也不常见。思来想去,还是得前去一探究竟!蓝景仪派了一名弟子前去云深传讯,自己带着四个弟子跟着晓星尘又去了绸缎庄中。
道上蓝景仪又道,这邪祟甚是奇怪,他方才设下阵法想引蛇出洞,不料蛇没引出来,中了妖术痴痴呆呆的庄人却齐齐动起手来,将他几人好一顿棍棒。奈何是凡人,又只剩一具皮包骨,如何还手?好在众人饿得实在没什么气力了,最后也只将他几人一通乱扯罢了。
这绸缎庄,如今可谓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莫说正常营业,便是方圆百米之内,都寻不着一户人家!倒像是独独把它孤立起来,离得越远越好了。
“到了!”蓝景仪指了指前方一座深院,跑去扣门,开门的是个老妪,想是家中男丁稀薄,打杂看门这等杂活,多数也落到了女人身上。
“有劳。”晓星尘略一躬身,那副温文尔雅,沉稳含蓄的模样不知比蓝景仪这等冲动逞强的子弟强了多少。庄中人见此,又瞧着蓝景仪对晓星尘毕恭毕敬的模样,心知来的定然是为高人,不敢造次,饶是有些家道中落,却也添了上等的好茶,家中大小事务皆由庄主发妻打理,那妇人不过三十年纪,生得倒也标志,见蓝家子弟去而复返,便知此事有了转机,妇人哭诉着又讲庄中大小事务说了一遍,晓星尘听了个七八分,方才知晓庄上的是恶鬼而非妖邪。
他又跟着去看了庄上发病之人,庄人将他们抬到别院里,晓星尘放眼望去,十几个神色痴呆的皮包骨横七竖八地靠在一道,活像是堆惨死的尸骨!
“我见他们这般,倒像是被厉鬼勾走了魂魄!”晓星尘对蓝景仪道。
“什么?”蓝景仪大惊!寻常的鬼魅只以戾气存活,作乱世间,因此平日里遇见的小鬼,若要伤人报仇,须得附身他物,如今这只鬼魅不许附身便能轻易勾走他人三魂七魄,怕是已经到了厉鬼地步,着实棘手!
“莫慌!”晓星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厉鬼行事诡异,勾走魂魄却又不吸食精气,若说要寻仇也不像。其中曲折必然大有文章,我且随着它去一探究竟。你在庄中切勿轻举妄动!”
“道长,你莫非是要……”蓝景仪听他这般说道,便隐隐猜测晓星尘怕是要离魂!
离魂便是魂魄离开躯体,人若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寿终正寝,魂魄自然会被引渡过奈何转生轮回。可若是魂魄被勾了去,则去不了奈何,终日游荡于人间,时间久了若回不了躯体,必然成为孤魂野鬼,再想转世轮回就难上加难了!
晓星尘要离魂,风险太大,他知道义城之事,晓星尘原先碎过一次魂,如今又要离魂,怕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晓星尘这话并不是安慰蓝景仪,他的神色起了些变化,从温柔里慢慢生出些悲伤来,但是这悲伤又被开怀所取代,“我的魂魄,是不会碎的,也不会离去。”
蓝景仪不知道义城后事,只听说晓星尘醒了,能看见东西了,而宋岚也接上了舌头。问道具体事宜,二人皆是闭口不答,一来二去,旁人也没了兴致,便不再纠缠。他活过来了,总归是件好事,又何必盘根问底?
“当真?”蓝景仪怕他扯谎,当即又询问了一遍,“道长,你可不能逞强啊!你若是有个闪失,含光君非骂死我不可!”
“噗嗤!”晓星尘笑出声来,“含光君一向待人亲厚,如何会骂你?”
“道长你可别提了,我家含光君曾经也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岂料跟着魏前辈厮混了几年,越发得……不雅正起来!”蓝景仪面上发红,挑来挑去也只挑了不雅正这三字,晓星尘心知这三字是轻的,蓝景仪心中要说的,估计是不知羞不正经之流!
“你且放心,我碎魂之后……又遇着许多人物,另得一番机缘,魂魄安然。”晓星尘道。
蓝景仪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又派了一名弟子前去姑苏传讯,天色渐暗,四人便在庄上宿了下来。待晚膳后,晓星尘画了离魂阵法,兰家子弟在旁守候,只见片刻后,晓星尘身上冒出些许白烟来,而天色暗得及快,竟像是被不透光的油布折了天幕一般,顿时便暗得不见五指!
蓝景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抱着配剑一步也不敢乱走,死死盯着晓星尘身躯,生怕出了事端!庄上老小见此场景,心中大骇,不由得一阵哭喊,蓝景仪耳边噪得很,险些要用禁言术!
“专心!”蓝景仪对身旁蓝家子弟道,“那黑云之中大有文章。”
绸缎庄上一片黑云笼罩,那黑云似是在翻腾,鼓起许多小疙瘩来,黑云越压越低,几乎要逼近人身!蓝景仪拔剑相抵,配件在云层中搅和了几下,毫无反应!
真跟砍在云朵上一样了!
蓝景仪又惊又气,又急着去顾晓星尘,回身见四周阵法金光涌动,直直逼上黑云,晓星尘衣袍被风吹得四散,活像一幅要渡劫飞升的模样!就是不知这是飞上天,还是飞下地了!
黑云继续往下压着,庄中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蓝景仪听见耳畔一声声远远的叫喊,心道不好!果然,那黑云中竟抽出些枝条来,小疙瘩汇聚在一起,黑云长出诡异的手脚,不一会儿又长出个狰狞的脑袋和身子,像是人又像是爬虫!
那爬虫抽出扭曲的四肢,竟从云中俯下身来,伸出利爪般的五指,在晓星尘肉身上挥动了几下,一缕白光飘出,落在爬虫手中,爬虫看了看,将它捞起,转身卷进云雾中,黑云又慢慢的升高,慢慢的飘远!
“这……这是怎么回事!”蓝家小辈惊慌道!
“它带走了晓星尘道长的魂魄……”蓝景仪此刻慢慢静下心来,叹了口气,道,“先去救人吧。道长自有打算。”
黑云不知飘了多久,晓星尘慢慢睁开眼,发觉自己身处镜像。
那是一段长桥,桥下都是黑水,岸边开着鲜红的花,桥的那头是块巨大的黑红的石头。
奈何桥,三生石,彼岸花……
他竟来到了地府!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耳畔还是那串震耳欲聋的诵经声,晓星尘几乎要被这诵经声震得站不稳脚跟。他看见桥下的黑水不断翻腾,无风自起,墨黑而粘稠的黑水慢慢涌上奈何,黑水中不断爬出些似人非人的鬼怪来,他们周身漆黑,行入爬虫,低沉而可怖的声音从整个忘川中慢慢渗出。晓星尘惊诧万分,这整河忘川,竟都是黑水厉鬼!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诵经声从头顶传来,像是闷雷一般,几乎要将此地震碎!
这到底是谁的梦境?
是薛洋,是他自己,还是庄上厉鬼?
还是,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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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挺匆忙,可能会有错别字什么的。
道长要开始一个人打怪啦,这一章开始,展开一下洋洋苦不堪言的上辈子,以及他跟常家人的恩恩怨怨。道长也会慢慢明白是非黑白并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