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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明月日Aurora

关于《昨日夏天》

终于完结了。 


多巧,正赶上你31岁生日这天。 

八个多月前前后后20万字当作给你的生日礼物,写到这里突然觉得舍不得。 

故事很苦很痛很折磨,抱歉,真的抱歉。 

但我觉得也一定是有力量的。 

痛苦对我而言是无法回避的,发生过的痛也无法被粉饰太平,于是盼着你能在这种痛里劈开一道口子,大步向前走,所以觉得可以当作礼物送给你。 

送给你们俩。 


下面就随便扯扯。 

痛苦真的能激发人的表达欲。那个时候太痛了,找不到纾解的办法,所以还是决定拿起笔自我疗愈。他们俩...

终于完结了。 

 

多巧,正赶上你31岁生日这天。 

八个多月前前后后20万字当作给你的生日礼物,写到这里突然觉得舍不得。 

故事很苦很痛很折磨,抱歉,真的抱歉。 

但我觉得也一定是有力量的。 

痛苦对我而言是无法回避的,发生过的痛也无法被粉饰太平,于是盼着你能在这种痛里劈开一道口子,大步向前走,所以觉得可以当作礼物送给你。 

送给你们俩。 

 

 

下面就随便扯扯。 

痛苦真的能激发人的表达欲。那个时候太痛了,找不到纾解的办法,所以还是决定拿起笔自我疗愈。他们俩给过我好多好多快乐,那段纯粹的心无旁骛的快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缥缈,每天恍若走在云端,没有什么俗事能够纠缠我。 

幻梦一般。 

 

第一次写文完全没概念,我一开始只想写个两三万字左右的文,没想到第一稿直接写了十三万字,磨磨蹭蹭从去年九月初到今年三月初写完。 

手太慢了,主要是写的过程太痛苦了,一定要把自己扔回到那个情境里,写他们受苦于我而言太tm残忍了,所以经常一边写一边嚎啕大哭,就很夸张。 

但是我还是坚持写下来了,挺开心的。 

后来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改文,前50章有一大半基本上全部重写。没当时那么痛了,才发现其实那半年写文的经历对我而言也是一个自愈的过程。 

结果改着改着,字越写越多哈哈哈哈。 

 

这段经历不能算是创作,而是一种表达。这个故事其实在我心里也不是一个合格工整的故事,语言不够精炼,情节不够精妙,没有很清晰的所谓起承转合,大矛盾大目标什么的也没有,两个人情感线下面也没有一条大主线把这个故事撑得扎实。 

如果这个故事能够打动别人,更多的是因为向正主借了光。

所以,暂且称之为我的表达吧。 

 

我在评论区收到的最多的评论就是,哭死我了什么时候能好啊,虐死我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甜,怎么还在虐啊,我每次看到这样的评论又开心又难过。 

开心是因为我想呈现的两个人与无能为力的结局对抗的沉郁底色,和两个人之间的撕扯与自我撕扯被感受到了,这是对我写作技能的认可,难过的是,这种痛苦于故事中的两个人而言是没办法一下子消解的。 

因为我在写现实生活,虽然过去这一年种种魔幻得不像现实。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哪怕我知道他们勇敢,他们坚定,但作为一个人,那些幽微的怯懦、动摇才是常态。 

他们势必要痛苦很久,才能一点点顺着本心,辗转反侧地以爱对方的名义去折磨自己的同时彼此折磨,然后抛开胆怯往前迈一小步。 

所以每往前迈出去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给这个故事设定的一个大前提是俊子一直在一个循环里,他试过无数种方法,结果丝毫没有改变,或者企图改变但牵一发动全身变得更糟,于是才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他每回去一次都是孤独的旅程。带着期盼回去,一年又一年,然后从期盼变成祈求,一遍遍重复爱一个人,重复经历同样的生活,等着同样的结果降临,最后从祈求变成绝望,变成最后一搏。 

人一次次碰壁的时候不会想放弃么,他曾经拥有那么肆意洒脱的生活,很大一部分都是跟张哥有关,他不会有不舍么,所以在故事里即便他铁了心做决定,也仍然有很多很多动摇的瞬间,那些被我称之为出现在潜意识里“自救”的瞬间。 

张哥也是,一开始只是凭着本能去爱人,不知天高地厚。但当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也动摇了。动摇更多源于,他不知道自己对痛苦承受的极限在哪里,如果自己扛不住,那俊子还要再来一次么,这种绝望又孤独的死循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胆怯,自私永远是人的本能,在这个故事里,可能他们在很多瞬间都并不完美,都纠结。 

但这不是反面的,不是不好的,正因为这些,他们每做出向前走一步的决定的时候才格外需要勇气。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粉饰太平写一个完美无缺的平行世界出来,也无法真正治愈我,所以这个故事就被呈现成这样。 

直到张哥在某天意识到,人生就是关关难过,也关关都要过,而从前那么多难关没有一次将他击碎。爱情和财富都不能帮他对抗无常,只有他自己可以。 

那爱的意义是什么?是一个人迎向人生无常的时候,爱能让他更无畏,更勇敢。 

俊子虽然在这一轮循环里,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疯,他多谨慎啊,折磨自己跟玩儿一样。但更底层的,他一次一次回去想要改变,想要去换一个好的结局,摆脱痛苦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一种执念,他不是不疯了,是疯得更彻底了。直到最后他因为被坚定地选择,而勇敢迎向那个他一直逃避的结局。 

而对于我而言,真正逃脱这个循环,不是让一切已经发生的被抹去,痛苦就赤裸裸地摆在那里,谁也抹不了。 

所以故事就停在了这里,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什么都没变,但一定什么都变了。 

 

这个故事的HE不是我强行HE,而是即便顺着俊子的思路一切被改写,最后痛了也孤独了但是平安顺遂了,刀是刀了,虐是虐了,我这种BE爱好者觉得爽了,可这种结局我并不喜欢。不喜欢的底层原因就是,人这一生,势必要和无常相处,逃避无常几乎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安全感是你明白日子就是不好过的。 

苏珊桑塔格曾经在谈话中说道,一个人在面对灾难时第一反应基本上时这样的:是哪里出了错?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控制局面?才能让它不再发生?但是桑塔格说,还有另一种行为方式,让悲剧充分发展,让它压倒自己,抱着只会自生不会自灭的心。如果能在此之后用自己的脚站起来,那么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所以我想,那就让他们抱着只会自生不会自灭的心,同生活过招。 

 

这个结尾是我一开始就定下来的,中间无论衍生出什么情节,这个结尾在我心里都没变过。《杀死一只知更鸟》里,哈珀·李写道:“我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而不要错误地认为一个人手握枪支就是勇敢。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也会。” 

普通人不靠神迹拯救,普通人拯救自己。 

 

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看岭,看一会儿就关了。很多花絮啊物料啊我看的流程一般是,笑,颧骨升天,整个人缩在一团,然后笑着笑着就开始难过,然后碰上心情不好就直接321开哭。 

最能让我看到的瞬间就开哭物料的是两人在横店撑着伞,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不知道在聊什么,张哥笑得震天响。 

我每次看到那个视频点进去瞬间就退出来。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处寻,惟有少年心。 

最终感叹,也是在感叹自己,更成熟了,更强大了,可少了很多可爱和天真。 

没办法,人就是会被不断打磨。 

但只要心气还在。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我想到张哥去年生日会上说关于追星的那些话。 

善良的人和善良的人终会相遇。 

我们下个故事见。 


季韫

【凌越】尘埃里的花 ABO甜宠HE

温柔体贴凌医生X自卑坚强小越   ABO设定  生子 不喜勿入


被人陷害换掉抑制剂的凌睿信息素爆发,待清醒之后身边空无一人,只留下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1.


热,好热……


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触碰了他的手臂。凌睿胡乱抓住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清凉。

理智被这嗜人的热量一点点蚕食殆尽,终于只剩下本能。


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谁喊了句疼。

听不真切,凌睿迷茫了一瞬,又被巨大的快感吞噬。


两个月后。


“凌医生,听说您前几个月去参与救援任务了?多危险啊!真了不起。”

凌睿对同事笑笑:“医生还是在后方...

温柔体贴凌医生X自卑坚强小越   ABO设定  生子 不喜勿入


被人陷害换掉抑制剂的凌睿信息素爆发,待清醒之后身边空无一人,只留下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1.


热,好热……


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触碰了他的手臂。凌睿胡乱抓住了那份来之不易的清凉。

理智被这嗜人的热量一点点蚕食殆尽,终于只剩下本能。


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谁喊了句疼。

听不真切,凌睿迷茫了一瞬,又被巨大的快感吞噬。




两个月后。


“凌医生,听说您前几个月去参与救援任务了?多危险啊!真了不起。”

凌睿对同事笑笑:“医生还是在后方救援的,没什么危险。”

“我听说您的抑制剂被人调包了,没出什么事吧?”

“嗯……”


送走八卦的同事,凌睿陷入沉思。


两个月前,H市周边地震,医院抽调医生过去参与救援,凌睿自己报了名。

人员伤亡不大,凌睿很快适应了前线的救援任务,没想到,任务的最后一天却出了岔子。

他的抑制剂被人调包了。

凌睿是S级Alpha,万一信息素爆发会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凌睿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进入了前线临时搭建的隔离间。

他应该是锁门了……吧?


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凌睿记不清楚。只记得再恢复理智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凌乱。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撑过了这次信息素爆发,恢复理智的时候,院方已经紧急调来了抑制剂给他。换掉他抑制剂的那个医生也被查出来开除了,他是跟凌睿同科室的医生,嫉妒凌睿年纪轻轻就成了副主任医师,这才想要通过换掉抑制剂让凌睿闹出丑闻。


凌睿休息了几天便又回到医院工作,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班路上,凌睿电话响了,是凌雅之打来的。

“喂?小姑姑,什么事?”

“凌睿你下班了吗?我家里空调坏了,喊了师傅来修,但是我公司这边突然有事走不开,你可以去我家帮忙看一下吗?周末请你吃饭。”

“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凌睿调转车头。


凌雅之是上个月换了工作之后从家里搬出去的,刚好凌妈妈和大姑姑最近也一直担心凌雅之自己住会不会不习惯,他过去全当是视察了。


一进门,凌睿便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凌雅之的房间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


各种外卖盒子堆在厨房,衣服丢的满客厅都是,一眼看过去甚至没什么能下脚的地方。

凌睿叹口气,认命的开始收拾地上的衣服。

勉强收拾好了客厅,门铃响了。

应该是凌雅之预约的修空调的师傅到了。

凌睿开门,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


虽然比不上凌睿186的身高,但也不算矮,大概是赶路着急,那人一身工装被汗浸透了小半,脸上也全是汗。

“您好。”

凌睿开口,那人突然愣住了,而后便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凌睿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那人触电一般抽出自己的手:“没……没什么。”

而后轻咳一声,不再看凌睿:“……我是来安装空调的,您是……凌,小姐?”

说完似乎也觉得不可能,又去确认门牌号。

“没走错,预约修空调的是我小姑姑。你先进来吧。”


那人沉默的跟着他进了房间。

“你先坐。”

好在沙发已经收拾出来了,凌睿指了一下沙发,然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什么喝的都没有,冰箱里只有半盒吃剩的炸鸡。

“呃……我下楼去买点喝的,你先歇会儿。”

“不,不用……”没等那人说完,凌睿已经拿了钥匙走出去。


凌睿拎了两瓶冰镇的水上楼的时候,那人已经开始修空调了。

踩在凳子上熟练的拆卸空调的外壳,神情十分认真。凌睿不去打扰他,把饮料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等他修理。


“这边没什么问题,得看看外机。”

“好。”


凌睿看着他把一根绳子绑在阳台的围栏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间,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阳台钻了出去。

“小心一点……”

忍不住开口嘱咐。

“……谢谢。”


凌睿站在阳台看着他拆卸空调外机。

凌雅之租的这个房子空调外机悬挂在阳台外面,只有一个支架,那人几乎整个人都悬在空中,只有脚尖搭着支架,靠腰间的绳子承受大部分体重。

凌睿看的胆战心惊。


“需要加氟了,还烧坏了几个零件,换吗?”

“换。”

“麻烦把工具包递给我。”


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工具包,凌睿走过去拿起来,无意间看到了包上挂着的工牌。

王越……





2.


工牌上的青年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凌睿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儿看着证件照才反应过来。

这人五官还挺好看的。

怎么这么年轻在做这种工作?


凌睿把工具包递给他,王越接过来挂在脖子上,开始找里面的工具。



“好了,你开一下空调试试有没有凉风。”

“好。”

凌睿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久违的清凉袭来,凌睿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修好了!”凌睿一边喊一边走回阳台。


王越嗯了一声,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抓着阳台的栏杆往回爬,可突然眼前一黑,手也用不上力气。

凌睿刚好走到阳台旁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王越。

这样热的天气,他又在阳台外面修了半个多小时的空调,手竟然是冰凉的。

“你还好吗?”

王越甩甩头,努力恢复清醒:“谢谢……”

凌睿把人拉了上来。


王越显然还没缓过来,嘴唇都是白的,人还在微微颤抖。

凌睿扶着他走回房间,坐到沙发上,把刚才买的水拧开递给他:“中暑了?”

“可能是。”王越接过水,还不忘小声谢谢他,然后喝了一小口就捧在手里。另一只手虚虚放在小腹上。


这症状也不像中暑……凌睿放心不下:“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王越受惊一般,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我是说……我没事。空调修好了,稍后会把账单发到之前预留的手机上,您记得查收。”


王越显然还在难受,却强撑着站起来收拾工具包往外走。

凌睿却突然愣住了。


刚才…不是错觉。

王越身上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凌睿一把抓住他细瘦的腕子:“你……两个月前,去没去过N县?”

王越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短暂的愣了一下后便奋力挣脱。

“你放开我……”

只是他如今的状态,一点力气都没有。


凌睿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虽然不可思议,但似乎……就是这么巧合。

“两个月前,前线的隔离室……是你。”

并非疑问,而是陈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越近乎哀求:“凌医生,放我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姓凌,是个医生的?”




王越昏了过去。

凌睿把人横抱起来出了门,开车前往医院。


两个小时后,凌睿守在病床前,看着手上的那张工牌和一份检查报告发呆。

工牌上清楚的写着,王越,Beta男性,28岁。

可那份检查报告也明确写着。

王越,Omega男性,怀孕八周半。


八周半……

正好是他信息素爆发的那天。


凌睿有想过那天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在隔离室里。

可没想到,那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没有怀孕,不管是赔钱还是对方有什么要求,凌睿都可以答应。

可……现在,多了另一个小生命。

王越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

见面的时候,他的表情就不对劲。

也是,当时是自己的信息素爆发,王越又没有失去意识,他当然认出了自己。他甚至还能在自己清醒之前收拾好一切痕迹,然后消失。

可是……清醒的面对一个信息素爆发的S级Alpha……



凌睿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王越轻轻哼了一声,下意识缩成一团。

“醒了?”

凌睿看向王越,那人睫毛微湿,睁开眼睛时还有几分茫然。

“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凌睿不敢去看王越的表情。


“嗯……”

出乎凌睿的预料,王越并没有多激动。

他缓缓坐起来,垂着头,声音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再攒攒钱,会把他打掉……我不是故意出现在您面前……”


“王越!”

凌睿忍不住抓住了他冰凉的手。

“你在说什么?”


“我……”王越不敢抬头,他怕自己忍不住眼泪:“对不起,麻烦您……别对别人说我是Omega,求您……”


凌睿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王越眼中满是惊慌和哀求,眼眶红的厉害,却执着的不肯落下泪来。

凌睿忍不住抬手把人圈进怀里。


清新的柑橘味道将他包围,王越轻轻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你认识我。”凌睿低沉的声音绕在他的耳边:“怎么没来找我?那天……为什么逃走?”

“对不起……”王越只是道歉。

“我没有怪你,是我对不起你。”凌睿叹息:“是我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要道歉?”

“不是,不是的……”王越声音越来越低。


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那天自作主张跑进了那间隔离室,一辈子都不会与凌睿有什么交集。


“那……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3.


王越是接了单到受灾前线运输物资的,跟着车搬运。

连着跟车跑了几趟,就听说了那个从H市过来支援的医生,凌睿。

医术好,有耐心,又年轻长的又帅。王越有一次卸货的时候实在没力气了,凌睿刚好路过还帮了他一把。

对王越来说,凌睿是天边不可触及的星星。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那天,王越搬货时候不小心擦破了手臂,刚好货卸完了,老板让他到临时医院包扎一下。他捂着手臂走进医院的时候,看到了踉跄着走进隔离室的凌睿。

他不知道凌睿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王越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然后……

信息素爆发的凌睿,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宣泄口。


王越第一次如此直观的体会到了自己Omega的身份。

他那点力气在凌睿面前不值一提,完全不能反抗。脖子后面的腺体被咬破的一瞬间,王越失了力气。

他不在发情期,清醒着承受了一切。


等到凌睿餍足的睡过去的时候,王越几近昏迷。

可是不能睡……

这里是医院,随时会有人进来。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些……凌睿怎么办。

王越咬着嘴里的软肉逼自己清醒,软着手脚打扫了房间。

然后悄悄离开了那里。


只是没想到……他会怀孕。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

凌睿听着王越平静的复述,心像被针细密的戳刺一样泛着疼。他放开了王越,却还握着他的手腕,眼里满是愧疚。


“不久……之前有了些反应,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后来越来越严重,就去诊所检查了一下。”

王越低着头,等待凌睿的审判。

他知道凌睿不会要这个孩子。他本想等这几单结束,攒到足够的钱,就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掉。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凌睿,还被他认了出来。


“你想……要他吗?”凌睿的声音有些犹豫。

他的行为,虽然是遭人陷害,但说到底是强迫了一个素未谋面的Omega。如果王越愿意,甚至可以将他告上法庭。他不知道王越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是刚才那份检查报告……

王越大概是为了生活,一直以来都用伪造的Beta身份进行强度很高的体力劳动,又为了应付Omega的发情期用了大量的劣质抑制剂。

按医生的说法,他能有这个孩子都是奇迹。如果打掉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王越愣住了,凌睿这个语气是……


“这种情况,我没法厚着脸皮要求你留下他,但是……医生说如果不要,你以后很难……”

“我可以留下他?”王越的声音都在颤抖。


凌睿突然明白,自己似乎理解错了什么。

他重新看向王越。

那双眼睛里似乎升起了一些叫希望的东西。

凌睿知道,急不得。

他温声开口:“你当然可以。”


王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养活另一个小生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但这一刻,他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落了地。



王越身体不好,医生建议他多住几天院观察。

可第二天凌睿上班间隙跑去病房看他的时候,却被告知王越已经出院了。

凌睿黑着脸拨了王越的电话。

还好他前一天记得存了王越工牌上的手机号。

没人接听。


凌睿想了想,拨通了凌雅之的手机号。

“小姑姑,昨天你找的空调修理,是哪家公司?”

“怎么了凌睿?对了,还没谢谢你昨天帮我整理房间哈……”

虽然只整理了一半。

“没什么……我要找个人。”

“哦……吉祥维修,我把号码发到你手机上。”

“好,谢谢小姑姑。”


挂了电话,凌雅之一头雾水。

凌睿要在维修公司找人?找什么人?



凌睿打过电话后得知,王越正在客户家里维修热水器。

跟医院请了假,凌睿开车前往王越在的小区。


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操着浓重的H市口音:“你找谁?”

凌睿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了正在卫生间踩着凳子拆热水器的王越。

“他,我们一起的。”


女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怪她怀疑,凌睿穿的实在不像个维修工。

王越听到动静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你怎么……”


“还真认识啊……”女子嘀咕了一声,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4.


凌睿向卫生间走去,王越赶紧拦他:“你别进来,太脏了。”

地上全是热水器放出来的锈水,黑红色的污水铺了一地,铁锈味儿在热气中反复升腾。

凌睿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扶住王越站着的凳子。

那凳子又小又晃,地面上还都是水,凌睿刚才在门口就看的胆战心惊。

“怎么从医院偷偷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王越没想到他找到这里来是为了问这句。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对不起,我手上脏,就没接……”

“没事。”凌睿扶着凳子要去接他手上的工具:“但是一声不响的跑了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你别拿……太脏了……”

王越已经洗完了热水器。这个热水器太久没清洗了,不热的原因也是因为水垢太厚,现在就是重新组装上去,只是没人搭手,换个工具都要爬上爬下。

凌睿知道自己没法组装拆的这么碎的热水器,但是给他递个工具还是可以的,强行接过了他手上的工具:“要用哪个,我给你拿。”


王越眼看着凌睿修长白皙的手指沾上了工具上的黑红铁锈,几乎急红了眼睛:“凌医生你别,我自己就可以……”

“听话。”


终于装好了热水器。

凌睿扶着王越爬下了凳子,把他推到卫生间外面:“在那儿等着,里面我来清理。”


王越心里有点后悔……

如果跟他说一声就好了。

可是王越没想到凌睿还会找他,甚至电话打不通的情况下,不知道怎么找来了这里。

他以为……留下这个孩子已经是凌睿最大的恩赐。

王越要留下这个孩子,必须工作。只有工作才有钱养活他。


可凌睿,为什么还来找他……还这样帮他……

这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跟顾客解释了热水器坏掉的原因, 凌睿带着王越离开了小区。

“还有别的事吗?”

“嗯?”王越有些懵。

“没事的话,回医院。”

“……不用了凌医生,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昨天是意外……”

王越抱着自己的工具包,可怜兮兮的看着凌睿,看来是真的不想去医院了。

凌睿不想王越对自己的印象更差,妥协:“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

“王越。”凌睿上前一步,幽深的眸子深深映在王越眼底:“不要一直拒绝我。”


“……麻烦您了。”



王越跟几个工友合租了一间员工宿舍,小小的一个房间里面摆了四张床,上下铺。王越回来的早,家里只有他自己。

凌睿看着他熟练的洗掉手上的污渍,回到自己靠门这边的上铺拉上床帘换衣服,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于是换完衣服下床的王越就看到了强忍着怒气的凌睿。


“你就住在这里?”

王越有些茫然。

“王越。”

狭窄的过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凌睿明明没比他高太多,王越就是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连那人身上的柑橘香气都变得有些苦涩。

凌睿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Omega?”


这间宿舍里混杂着至少三个Alpha留下的气味,其他的应该是Beta,就算王越伪装成Beta的身份,可万一抑制剂失效,或者没有及时使用抑制剂,又或者宿舍里那几个Alpha信息素爆发……

这些后果,凌睿一个都不敢想。


“收拾东西。”凌睿难得用了命令的语气:“跟我走。”


王越不知道凌睿在气什么,但理智告诉他,这会儿惹怒凌睿不是个好主意。乖乖的收拾了自己没有多少的行李,装进一个不大的编织袋里。

凌睿见他收拾完了,一把拎起那个不算轻的编织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王越忐忑的跟在后面。


凌睿还跟母亲和大姑姑住在一起,他自然可以租个房子安置王越,可事发突然,现在已经没时间租房子了,他又不想王越在那个房间里多待一秒。

车子停在楼下,凌睿没拔钥匙,看向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王越。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嗯?”王越半梦半醒的,有些茫然:“好……”


倒是乖了许多。



凌妈妈在家里,大姑姑出去买菜了。

见凌睿回来,凌妈妈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凌睿坐到凌妈妈的身边,深吸一口气。

“妈,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别激动。”

“什么?”





5.


“你要当奶奶了。”

……

…………


“啊????”

凌睿整理了一下语言:“你记得我两个月前到N县救援,被人调换了抑制剂结果信息素爆发的事吗?”

提到这事凌妈妈脸都黑了:“当然记得!怎么,警察那边都有确凿证据了,林煜还想翻供不成?”

林煜便是那个调换了他抑制剂的医生。

“跟他没关系。”凌睿道:“只是那天,在隔离室里……还有一个Omega。”

“什么???!!!小睿,这可不是小事啊,你怎么之前不说?”

凌睿苦笑:“我当时那个状态……记忆都模模糊糊的,还是昨天又遇到了他才确定。”

“那现在怎么办……人家要告你吗?不对……你说我要当奶奶了……人家怀孕了?”

“妈你先冷静……”凌睿安抚着明显有些慌乱的凌妈妈:“人家没想告我……但是他情况有些特殊,我想接他回家住一阵子,等找好房子再安置他出去住,您看行吗?”


“当然行!什么安置出去,你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孕妇,还是住家里好。”凌妈妈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松了一口气。

“再说……本来就是咱们亏欠人家,一直住在这儿好好伺候都是应该的……”凌妈妈转念又想到:“他同意留下孩子?凌睿……这事你怎么想的?虽然说咱们亏欠人家,可孩子不是小事,你们没有感情基础……”

“妈。”凌睿打断了凌妈妈:“他身体不太好,如果打掉……可能以后就没有要孩子的机会了。”


凌妈妈沉默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冤孽……”

反而安慰凌睿:“虽然你们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有这个孩子在……你,好好照顾人家。”

“我知道的,妈。那我接他上来了?”

“快去吧。我给你大姑姑打电话,晚上多做几道好菜。不对……做几道孕妇可以吃的。”


“是孕夫。”


凌睿丢下一脸震惊的凌妈妈,下楼接人去了。



王越迈进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

他身上还带着修热水器时沾上的铁锈味儿,手上胳膊上还有洗不掉的铁锈痕迹。迈进这样宽敞明亮的家里,只觉得手脚都不会动了。


凌妈妈已经起身迎接了。凌睿拉着他走到凌妈妈跟前。

“妈,这是王越。小越,这是我妈妈。”

“阿……阿姨好。”

“诶……”凌妈妈确实没想到凌睿说的情况特殊是这么特殊……

这孩子又黑又瘦的,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威胁凌睿,反而进家门都这么紧张。

凌妈妈有点心软了。

“快别站着了。小睿啊,你看看是让他住在雅之的房间还是住你那里?哎哟……雅之房间的被褥得换掉,你们先坐,我下楼去一趟啊。”

“阿姨别麻烦了……”王越话还没说完,凌妈妈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王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凌睿。

凌睿忍不住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头:“先去我房间休息?”


凌睿的房间十分整洁,跟昨天看到的凌雅之的房间截然不同。可又不是冷冰冰的,房间里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像凌睿这个人一样,看着难以接触,实际上是很温柔的人。


王越不由得放松下来。


凌睿坐在他对面,思考着怎么开口。


“虽然……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干涉你的生活。但是……小越,工作可不可以暂时别做了?”

凌睿满脑子都是昨天王越腰上绑着绳子挂在阳台外面,还有今天踩着凳子安装热水器的画面。

这样的工作其实是现在的王越没办法承受的。

他不想王越出意外。


“对不起……”王越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王越想到凌睿踩着那些锈水清理卫生间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这个问题。”凌睿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王越的很多想法:“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甚至很佩服你身为Omega却做了好多Alpha都不一定能做的事。但是小越……太危险了,我会担心。” 

王越听着凌睿温柔的声音,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危险……担心……?


凌睿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怜惜还是什么,但他很想抱抱王越。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王越被揽入了温热的怀抱。凌睿的心跳就在他耳边,温暖,却又坚定。

王越感觉鼻尖有点酸。




6.


王越其实还很难受,肚子一直微微作痛,头也是晕的,还很困。尤其被铁锈味道熏了那么久,一直隐隐反胃。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是孕期反应。

被凌睿抱了一会儿,王越在他怀里睡着了。

凌睿轻手轻脚的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忍不住叹气。


王越太苦了,他忍不住就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却是他心甘情愿想要负起的责任。


如果王越不反对的话……他们过些日子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未婚的Omega生子要面对多少恶意,凌睿不敢想象。



凌妈妈买了新的被褥床单回来的时候,凌睿把这个想法跟凌妈妈说了。

凌妈妈沉默许久。

“小睿,你要想清楚。你从小就很独立,很多事情妈妈从来不干预你,但是这件事不同。”凌妈妈表情严肃:“如果做不到一辈子……还不如早点放手。小睿,怜悯不能持续一辈子的。”

凌睿嗯了一声:“我会再考虑一下的。”

“但是你别跟大姑姑和小姑姑说。”凌睿嘱咐道:“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因为小越肚子里的孩子才接他回家。”

……

凌妈妈觉得自己说那些有点多余。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心情考虑的这么仔细?

这分明就是……动心了却不自知。



王越睡醒后,凌睿开车陪着他去辞职。

王越的老板是个很好说话的中年女人,见凌睿说明来意,反而松了一口气。

“王越啊,不是我说你。这不是Omega应该做的工作。”

王越有些惊讶:“您知道我是……”

“我也是Omega。”女老板语重心长:“有些事情你瞒不过我。我知道你生活很苦,做这一行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也一直帮你瞒着。但是……但凡有出路,不要再做这个工作了。”

“谢谢……谢谢您。”


回去的路上,凌睿见他发呆,忍不住开口问:“怎么选择做这一行了呢?Omega不是一般都有专门的学校,负责Omega毕业以后的就业吗?”

王越似乎想到了什么沉痛的过往,神情一下子暗了下去。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

王越摇摇头:“我……之前,还有个哥哥。”


王越六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一次车祸,父母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留下了王越和一个因车祸患了智力障碍的哥哥。

他们被福利院收养,一起长大。

二次分化之后,王越几乎崩溃。

他偏偏是Omega。

Omega生来脆弱,又很稀少,所有Omega都要进入专门的学校,以防止出现意外,直到毕业后会为Omega分配适合的工作。

可这样他就没法将哥哥接出去生活。

于是他拼了命的向负责他的医生求情,最终将性别那一栏的Omega改成了Beta。

常年使用劣质抑制剂产生了很多副作用,王越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学业,高中毕业后就离开了学校。


哥哥需要高额的医药费,王越又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最终只能做一些苦力来维持生活。


只是半年前。哥哥终于还是走了。

只剩下了他自己。



王越说的平静,甚至痛苦的部分大多一语带过。但凌睿是医生,又怎么会不懂一个Omega要通过做苦力来供养一个患病的哥哥到底有多难。

王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还要谢谢凌医生,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不是麻烦。”凌睿声音很轻。

“小越,选个日子,我们去登记吧。”

??

!!!


王越觉得自己幻听了。


凌睿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向王越。

“我不想骗你,我没法分清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是,我想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小越,可以吗?”


王越落荒而逃。



回到家洗了个澡,凌睿拿了一套自己高中时候的休闲装给王越穿。王越没穿过这样宽松的衣服——不方便干活。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凌睿和凌妈妈却眼前一亮。


刚洗完澡的王越头发湿乎乎的粘在前额,却显得五官更为精致,虽然黑了点,瘦了点,可换上这套浅色的休闲服,看起来更像是个学生模样。

乖得很。

他原本就长的很好看。


凌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好,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王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好了。”凌睿看着王越的头发,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甚至看向凌妈妈:“妈,好看吧?”

“好看好看。”凌妈妈夸的十分真诚:“小睿啊,明天周六,你带……小越,去买点衣服什么的。”

“不……”

“知道了妈。”凌睿握住王越的手,在他手心挠了一下,成功阻止了王越拒绝的话。


“这衣服挺好的……不用买新的。”凌妈妈进了厨房以后,王越小声说。

“听妈妈的。”

王越红了耳朵。




7.


晚饭之前,大姑姑回来了。

她下午又出去公园玩了一会儿,这会儿才见到王越。饶是凌妈妈提前跟她打了招呼,见到王越时大姑姑依然啧啧称奇。

跟凌妈妈两人进了厨房后,大姑姑忍不住开始八卦:“小睿从哪儿认识的?小孩儿看着不大啊,成年了吧?”

凌妈妈瞪她一眼。

“我说笑的~”大姑姑笑了两声:“不过啊……还真是小睿会喜欢的样子。”

“怎么?”凌妈妈有些不解。

“挺乖的,又听话。你看他对小睿有多依赖。”

凌妈妈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确实。”


“你说他已经怀孕了?那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凌睿强迫人家……”

凌妈妈腾出手拍了大姑姑一下:“别乱说。下午小睿还说过几天要去领证。”

“领证啊?”大姑姑惊讶:“那婚礼呢?小睿结婚总不能不声不响的。”

凌妈妈点头:“也是……等有空我跟小睿说说。”


不管是怎样的阴差阳错,既然决定结婚,自然要好好操办的。



王越的怀孕初期过的很辛苦。他身体底子太差了,平常怀孕会出现的反应都挨个经历了一遍,甚至比常人还要难受几分。好在凌睿是医生,照顾的也比较细致,才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只是整个怀孕初期都基本躺在床上养胎。


等凌睿终于宣布王越可以自由活动了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王越是闲不住的性格,能活动之后就包揽了家里的家务以及买菜做饭这些事。有时候凌睿下班早一点会把他撵出厨房,自己做饭,可等王越渐渐掌握了凌睿的上班规律之后,凌睿能做饭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这天,凌睿下班早了些。刚进门就听到王越的痛呼,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冲进了厨房。

“小越?!”

王越正在关燃气灶,听见声音扭头看向凌睿,脸上还有明显的痛苦表情。

“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没什么……我不小心……”

凌睿已经看到了,王越的手臂被烫的红肿了一大片,忙拉过他的手臂放在冷水底下冲。

凌睿的手都是抖的。

“怎么烫着了?还有别的地方烫到了没有?”

王越摇摇头,脸上满是愧疚:“是我没端稳锅……肚子突然疼了一下……”

“现在还疼吗?”

自然还是疼的。他被烫到后紧张了一下,肚子疼的更厉害了。

凌睿把人揽在怀里:“走,我们去医院。”

“不用的……”

王越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凌睿的袖子:“就是刚才紧张了一下,没事的。”


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不好折腾到医院,凌睿确定了一下王越没有太严重,继续抓着他的手臂冲冷水,另一只手环在他的腰间。

“要多冲一会儿,累了就靠着我。”

王越哪里肯。凌睿直接手臂用了点力气。

这回是不得不靠着了。


凌睿索性把下巴靠在他的颈窝。

“小越,我发现我错了。”

“嗯?”

“我太迟钝,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刚才听到王越痛呼的时候,凌睿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瞬间什么医生的本能都没了,只剩下慌乱。

这不是怜悯。


“小越。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是我没有发现,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是他将怜悯和爱混为一谈,分不清楚。可若仅仅是责任感,他不会急于将王越介绍给家人,若只是怜悯,也不会每天想到回家能见到王越就立刻开心起来。


“你呢?小越?”



王越傻傻的扭头去看凌睿。

那人的眼睛太过深情,只一眼,王越便败下阵来,慌乱的移开目光。

“我……不会的,不可能……”


这段日子已经像梦一样。凌家一家都温暖又友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王越全当是做了场美梦。可凌睿偏偏唤醒了他,告诉他,这不是梦。

可他凭什么?

仅仅是……一场意外。


凌睿的身边,站的不应该是他这种人。



王越的脸上只有不敢置信和自卑,却没有半分厌恶。

于是凌睿遵从本能,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栀子花的香气……

他的唇瓣,好软。

好甜。



冲够了时间的冷水,凌睿牵着明显还没回神的王越回到客厅,找出了医疗箱。

王越的手臂红肿的厉害,凌睿拿碘伏给皮肤表面消了毒。

微微的刺痛让王越回了神。

“很疼?”凌睿低头吹了吹王越的手臂。

王越摇摇头:“不疼了。”

凌睿才不会信。

烧伤是痛感最强的外伤,王越这个烫伤,若是处理再晚一会儿就要进医院去处理了。


消了毒,又涂了一层烫伤膏,凌睿用纱布将他患处包扎好。

“今晚大概会难熬一些,隔几个小时上一次药,多少能缓解一些疼痛。”




8.


“不疼,真的。以前……经常受伤,习惯了。”

看着凌睿脸上更明显的心疼,王越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无措的眨眨眼。


“哎……你。”凌睿狠狠揉了一把王越的头发。

“怎么这么招人疼。”



晚饭到底是凌睿做的。凌妈妈回家看到王越的伤还说了两人一顿,最终跟大姑姑两个人联合决定王越以后不准自己进厨房。

王越求助的看向凌睿。

凌睿爱莫能助:“别看我,我说了不算。”

凌妈妈瞪了凌睿一眼:“还不是你没时间陪小越!”

“不……不怪他。”王越难得在凌妈妈和大姑姑面前提一次反对意见,还是为凌睿说话。

大姑姑啧了一声。

“算了算了。”大姑姑劝凌妈妈:“人家小两口感情这么好,你就别说了。”



王越的脸彻底红透了。




一个月后,王越被凌睿骗去领了结婚证。

一开始是跟王越说,为了能正常产检,要王越带着证件去把性别改回Omega。等改过之后,却直接开车带着人到了婚姻登记处。


“小越,户口本和身份证拿过来。”

王越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不对……怎么可以……”

法律对稀少的Omega有很多保护措施,其中有一条就是,若与Omega结婚,除非经过Omega同意,否则不能离婚。

而就算Omega同意了,伴侣想要展开下一段婚姻也需要等三年的考察期后。


王越不觉得凌睿该跟自己结婚。


没曾想凌睿当着工作人员和一屋子等待登记的人的面,突然一脸委屈。

“小越,你要始乱终弃不成?”

……

王越顶着一屋子人探究的目光,手指颤抖的交出了证件。



出来以后,王越还十分恍惚。

怎么突然就……领证了?

那边凌睿还在细细观赏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小越,天天在一块儿都没发现,你白了好多。你看,拍的多好看?”

王越侧头去看。

照片中的他虽然有些拘谨,但眼底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开心的。


“小越,你说婚礼什么时候办好?我觉得要等你再稳定一点。婚礼流程也简化一些,你还怀着孩子,千万不能累着。还有宾客……”

王越突然扑进了他怀里。

凌睿愣了一瞬,而后抬手揽住了他的腰。

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了?小越?”


凌睿的声音过分温柔,王越忍不住落下泪来。

倒是凌睿慌了手脚。

“怎么哭了?对不起小越……快别哭了……”

王越还把头埋在他胸口,闻言摇了摇头,却不肯抬起头来。

声音闷闷的。

“谢谢……凌睿。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喜欢你。





婚礼定在了九月下旬。

天气很好,只请了些熟悉的亲戚朋友,人不多,也没有什么奢华的场面。

却温馨极了。


两人穿着同样的白色西装,为彼此戴上了象征着一生陪伴的戒指。


凌雅之在底下哭的最凶。

大姑姑不得不安慰她:“好了好了,人家结婚这么甜蜜,你怎么哭成这样?”

凌雅之抽了抽鼻子。

“你不懂。”

“啊?”

要不是那天下午她刚好加班……

凌睿去哪里遇到王越。


甜甜的爱情真好。

但是没有她凌雅之的姓名。

委屈死了。





两人的孩子出生在三月。

凌睿申请了陪产,明明是医生,却比王越还要紧张。

等婴儿终于发出第一声啼哭,凌睿握着王越的手,整个人都脱力了。

“小越……就这一次,可不能有下一次了。”

产房内的医生护士都是凌睿的同事,却第一次见到凌睿这个样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越疼的迷迷糊糊的,还是本能的追逐着凌睿的声音,朝他笑。

很疼,很累。

但身边是凌睿,所以……一切都值得。




余生很长,可他们拥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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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超辣的姜

总裁,你忍一忍 01

总裁x小土狗  🍬 

张哲瀚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是在上海某条繁华的街道,对方身着高定在众人簇拥下那副华贵的样子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盯着龚俊远去的的背影,张哲瀚破天荒的心动了,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大美人,我一定要搞到!”

自此,张哲瀚就开始了他的大美人攻略计划。

step one: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由于二人地位相差悬殊,加上信息的完全不对等,要想搞到大美人的行程,其难度堪比间谍搞到国防地图。因此,张哲瀚采取了最原始的笨方法,守株待兔。

大美人那次出现在上海某高级会所,名流云集,张哲瀚要是想混迹其中,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为...

总裁x小土狗  🍬 

张哲瀚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是在上海某条繁华的街道,对方身着高定在众人簇拥下那副华贵的样子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盯着龚俊远去的的背影,张哲瀚破天荒的心动了,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大美人,我一定要搞到!”

自此,张哲瀚就开始了他的大美人攻略计划。

step one: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由于二人地位相差悬殊,加上信息的完全不对等,要想搞到大美人的行程,其难度堪比间谍搞到国防地图。因此,张哲瀚采取了最原始的笨方法,守株待兔。

大美人那次出现在上海某高级会所,名流云集,张哲瀚要是想混迹其中,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为了抓住大美人,张哲瀚这次下了血本,一条烟、两瓶酒、三顿小烧烤成功贿赂了看门的保安。一有消息,立马通知。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某个夜晚,张哲瀚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小保安的电话。

“喂,张哥,你要的人来了!”

此时的张哲瀚正在家里吃着泡面,一接到电话,他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将身上带着气味的衣服丢洗衣机里,然后换上了他猎艳的战衣——骚包黑衬衫。拿水胡乱抹了把脸后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临出门还不忘带上右耳的黑色耳钉。

开车的时候,张哲瀚一直祈祷,“天爷,让我追爱成功吧!”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张哲瀚内心的祈祷,等到他找到车位停好车的时候,龚俊恰好在会所门口。他今天穿的不像上次那般正式,但随意中透露着精致,精致中散发着诱惑,妥妥的性张力Max风。

张哲瀚远远望着,忍不住赞叹:“再次见面,还是忍不住心动。”

他慢慢靠近龚俊,最终在距离龚俊一米的位置停下,然后伸出手礼貌问好:“冒昧打扰您一下,我叫张哲瀚,今年30岁,目前待业在家,但是有稳定收入。请问您有对象了吗?”

面对陌生人的突然陈白,龚俊下意识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他目光一冷,说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龚俊的话太有威慑力,张哲瀚一时竟不知道回复些什么。但他也不惧,他可是张哲瀚诶,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大美人用冰刀子扎他。他扬起脸,重复道:“请问您有对象了吗?”

这下轮到龚俊没反应过来了,他没理张哲瀚,把他晾在边上准备继续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在等待的间隙,他抬腕看了好几次表。今晚的相亲对象迟迟没来,饭局估计要吹。

张哲瀚是个急性子,又贴上来烦人地问了遍刚刚的问题,“请问,您有对象了吗?”

龚俊这次才正眼瞧了下张哲瀚,他眼睛微眯,上下打量着对方。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只是这流里流气的气质白瞎了娘胎里带出来的好皮囊。

他刚刚问自己有没有对象,什么意思?真是奇怪。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正常人要是遇到告白碰壁三次老早就红着脸逃得远远了,但是张哲瀚偏不,面对好不容易抓住的大美人,他必须要把握一切机会。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在龚俊面前,“大美人,加个微信吧。”

龚俊一时没意识到“大美人”这个称呼叫的是自己,等到他回过神,脸上处变不惊的表情控制不住了,“你叫我什么?”

“大…大帅哥!对,我刚刚叫你帅哥,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你听错了!”张哲瀚忙打哈哈。现在情况紧急,万不能逞一时之勇,先加大美人微信。

如果说刚刚的冒失对话让龚俊觉得张哲瀚这个陌生人莫名其妙,那么大美人这个称呼一下子让事情的诡异程度直线飙升。凭借着多年来纵横商场的敏锐直觉,龚俊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张哲瀚这个人了。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张哲瀚的好友申请,然后在备注那块加上了“不怀好意”四个字。

而此时张哲瀚沉浸在加到了大美人微信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第一步实现了,未来的二三四五六七步还会远吗?

色色的游魂

番外-寻越十一

     王越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他缓了缓,才拿回身体的主动权,他撑起上半身,就看到陆微寻睡在自己旁边,一脸纯良,昨夜的种种,瞬间涌入脑海,王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最终抬起手,在陆微寻脸上甩了一巴掌。

     因为整晚的劳累,这一巴掌力道并不大,但还是成功将陆微寻吓醒了,陆微寻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王越正一脸羞愤地看着自己,不禁纳闷。

    “怎么了?”

    “你,你。。”...

     王越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他缓了缓,才拿回身体的主动权,他撑起上半身,就看到陆微寻睡在自己旁边,一脸纯良,昨夜的种种,瞬间涌入脑海,王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自己满身的痕迹,最终抬起手,在陆微寻脸上甩了一巴掌。

     因为整晚的劳累,这一巴掌力道并不大,但还是成功将陆微寻吓醒了,陆微寻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王越正一脸羞愤地看着自己,不禁纳闷。

    “怎么了?”

    “你,你。。”

    “?”陆微寻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突然就明白了王越什么意思,他眼珠一转,扭动身体,不怀好意地将人压回床上,王越像只受惊的小鹿,想要挣扎,然而一动,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疼痛,他龇牙咧嘴地抽着气。

    “利用完了就想丢了吗?还敢动手打人?胆子不小。”

    “谁叫你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陆微寻说着,低头在王越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先,还想恶人先告状?”

    “你胡说。”王越脸颊羞得更红了,昨晚他迷迷糊糊的,根本不可能勾,勾引,对,绝对不可能。

    “怎么?要我帮你恢复记忆吗?”陆微寻说着,一只手顺着王越的腰往下滑,吓得王越绷紧了身子,察觉到他的反应,陆微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这么禽兽吧?”

    “你本来就是。”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身体还没回复,昨晚给你洗澡的时候,你那里还有点红肿,你寻哥再怎么浑,也不会这种时候继续要你的。”

    “你,你不知羞。”这种话居然张口就说,王越觉得自己和这个浑人牵扯不清,简直自讨苦吃。

    “这有什么?我们都是最亲密的关系了,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昨晚骑在我身上摇的时候,可没见你如此害羞。”

    “你,你。。”

    “再睡会儿?”

    “……”王越觉得自己跟着人根本说不清,他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他今天是下午班,早点去还能吃个午饭,但现在。。。

     看到他的表情,陆微寻不解,“怎么了?”

    “我还要上班,可是。。。”他现在腰酸得连床都下不来,怎么去上班,想着他又看向陆微寻,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都怪你。

    “还上什么班?辞了算了。”

    “不行的,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

    “那么辛苦,还有夜班,你要想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个,进了我陆家的门,还要去做那累死人的活吗?”

    “谁,谁进你家门,不要脸。”

    “怎么?你都是少爷的人了,不进我陆家的门,你想进谁家的门?”陆微寻说着,作势又要压上来,吓得王越秒怂。

    “我,我进自己家的门不行吗?”

    “那可不行,娶个男媳妇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要让我嫁出去,我老爹非打死我不可。”

    “谁要嫁给你了,不知羞。”王越简直跟不上陆微寻的脑回路,只不过睡了一觉,谁要嫁给他啊。

    “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

    “我为什么要嫁人?娶媳妇不行吗?”

    “你要娶我?”

    “为什么要娶你?”王越不理解,这什么脑回路,他是说娶媳妇,可不是娶陆微寻。

    “你不嫁给我,也不要娶我,难道你想始乱终弃?”陆微寻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越,没想到这个小黑皮,看着纯良,居然还是个不负责任的浑人?

    “……”王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喜欢我吗?”还说什么嫁娶?

    “不讨厌。”

    “那我们在一起,若是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我怎么办?”

    “你把少爷当成什么了?少爷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拜托你没文化,就多读点书,见异思迁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不重要,反正你是我的人了,就一定要嫁给我。”

    “……”王越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和陆微寻这种生物,实在没什么好较真的,然而他的沉默,却让陆微寻不干了。

    “哼,少爷体恤你,你倒好,心思一套一套的,那就别休息了,让少爷用行动,让你看看决心吧!”说着,在王越震惊的目光中,翻的他身上,扯住他的发丝,用唇封住了他所有的言语。。。。



    “听说了吗?陆家要办喜事了。”

    “不能够吧?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啊!”

    “谁说不是呢?我还想把我家小三嫁到他家去呢。”

    “哎哟,这你就别想了,我可是听说了,陆家阿寻喜欢男的。”

    “谁还没有少不更事的时候,那都是传闻,不可尽信,不可尽信啊!”

     山郊别墅区,几个锻炼身体的老爷子一边打拳,一边聊着天,说的都是这两天陆家发生的事,陆老爷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仅提前给周围邻居送了请帖,还送了喜糖,那炫耀的样子,几个老爷子差点把喜糖扔他脸上。

     

     陆宅一片喜气洋洋,到处贴着喜子,佣人们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忙着。昨晚陆微寻那帮子发小,拉着他闹了一夜,说什么告别单身派对,硬生生给他灌得他爹都不认识了,昨晚回来一个劲拉着他爹要拜把子,气得老爷子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了半宿,这会儿屁股还疼呢,陆老爷子说了:要不是看在你明天结婚的份上,老子非照着你脸打,叫你脸大。

     陆微寻对那帮子发小恨得牙痒痒,他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将喜服换上,今天的喜服是请阿朵给他们定做的,白色的两套西装,一模一样的设计,只有袖口的地方,他的绣了字幕wy,另一件绣了字母的lwx,意为将对方挽在手中,不离不弃的意思,他记得当时王越看了,红了眼眶,陆微寻摸了摸袖口的字母,眼底柔情尽显。

    “小越,快换衣服,等会阿寻就来了。”王梅开心地将喜服递给王越,她幻想过弟弟结婚的那一天,虽然结果和自己想的有些出路,不过看得出来,那家对弟弟十分用心,这就够了,再说,那家只有父子两人,越越嫁过去,也不会被婆婆欺负。

     陆微寻亲自开车,接了王越就往陆宅去了,他的发小们都是伴郎,阿朵,茉莉非要给越越做伴娘,羞得越越脸红了好久,伴郎人数众多,阿朵找来了几个闺蜜,一袭粉色的拖地长裙,站在身穿黑色西装的伴郎身边,也毫不逊色。

    “感谢大家,来参加犬子和小越的婚礼。。。。”陆老爷站在台上,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坐在席中的宾客,除了一些知道内情的,无不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眼眶,这老陆家不得了啊,还真娶了个男媳妇回来啦。。 

    “陆微寻先生,请问你。。。。”

    “我愿意!”

    “王越先生,请问。。。”

    “我愿意!”

    “现在,我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大结局啦!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泯泯,舟舟,阿寻,越越,在这里祝各位小伙伴们,除夕快乐!!!

色色的游魂

第二十八章

     自从确定了关系,两人就开始了黏黏糊糊的模式,呃,当然,也可以说是赵泛舟单方面黏黏糊糊。

    “抱抱睡~”晚上卧房里,新晋男友赵泛舟利索地将床铺好,并在床头摆了一个助眠的熏香,然后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对着刚刚洗过澡的张泯张开了双臂。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泯俏脸一红,反思自己答应他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快了,怎么刚升级就这么没脸没皮的。若是赵泛舟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大喊委屈,这一天他可是已经等了快一年了。...


     自从确定了关系,两人就开始了黏黏糊糊的模式,呃,当然,也可以说是赵泛舟单方面黏黏糊糊。

    “抱抱睡~”晚上卧房里,新晋男友赵泛舟利索地将床铺好,并在床头摆了一个助眠的熏香,然后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对着刚刚洗过澡的张泯张开了双臂。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泯俏脸一红,反思自己答应他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快了,怎么刚升级就这么没脸没皮的。若是赵泛舟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大喊委屈,这一天他可是已经等了快一年了。

     最终张泯还是被赵泛舟拖到了怀里,美其名不能碰到头上的伤,枕着他的手臂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张泯看着八爪鱼缠在自己身上的人,对此表示怀疑。

     张泯以为这就完事了,没想到第二天开始,某人非要接送自己下班。

    “你不用学习吗?”

    “要啊!但是学习哪有老婆重要?”

    “昂?你说什么?”

     看到张泯挑起的眉头,赵泛舟赶紧咳嗽一声,连连告饶。

    “我是老婆,我是,那亲爱的老公,让老婆送你上班班,可好呀?”赵泛舟说着已经打开车门,昨天跟着张泯回来的,他的车又摆在学校了,正好可以蹭车。

    “……”张泯觉得跟一个二皮脸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长腿一跨上了车,昨天改到今天的会议,就定在早上九点,现在都八点半了,得赶紧出发。

     张泯到了公司,赵泛舟将车开走了,说是晚上来接他下班,不给张泯拒绝的机会,油门一踩,就滑了出去,张泯目瞪口呆地看着开走的车,所以,他自己的车就准备放在学校落灰吗?

    “早安!老板!”肖秘书一来就看到自家老板站在门口发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五,所以老板今天要检查迟到?

    “咳咳。”看到肖秘书投来困惑的目光,张泯瞪了他一眼,“走吧,开会了,来那么迟~”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司大门。

     无辜再次躺枪的肖秘书拿着公文包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老板这是脑袋受伤,受刺激了?

     赵泛舟开着跑车来到学校,昨天引起的关注度显然是巨大的,他的车刚停下来,便有不少女生驻足围观。

     今天赵泛舟穿了一件十分骚包的花衬衫,配一条纯白西裤,笔直修长的双腿往车前一站,简直比任何超模来的好看,他的头发用发胶固定,露出洁白的额头,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一群女生表示,这波狗粮撒的妙!    

    “啧啧啧,这浑身散发着已婚信息的男人是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赵泛舟一转身就看到好久不见的前室友,揽着一个长相秀气的女生站在那里。

    “老谢啊?”

    “……”被噎了一下的谢逸星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女朋头,快叫嫂子。”

    “嫂子好。”心情甚好的赵泛舟从善如流地叫了声,成功让谢逸星怀里的女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那声音和她人一样羞涩,赵泛舟不擅长应付,便移开了话题。

    “你怎么回学校了?”毕业后,这人便离开这座城市,出去打拼,他们都大半年没见了。

     “站着说多不方便?你什么时候结束?咱们聚聚?”

    “中午可以,晚上不行。”

    “怎么?家里管这么严?”谢逸星挑眉,刚刚在学校,他可是已经听说了,好家伙,时隔一年,终于把人追到手,当初自己拿他开过玩笑,没想到还成真了。

    “别瞎说,我们泯泯可好了,但是男人嘛,接老婆下班时必备技能。”

     谢逸星觉得自己要被狗粮撑死了,这货有了对象,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当初那个高冷男神去了哪里?

    “懒得理你,我去找导师有事,回头再说吧。”说着,谢逸星头也不回地揽着自己的对象走了,赵泛舟无所谓地耸耸肩,去上课了。

     张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赵泛舟果然在门口等了,手里还抱着一束玫瑰,就这样倚靠在车上,张泯公司不少员工都见过他,已经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张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老公……”

    “……”

    “啊啊啊,叫老公哎,天啊,我赢了我赢了。”女员工A兴奋地对着旁边两人伸出手。

    “这么高大帅气的男生怎么会是0?”女员工B不解。

    “是啊,我们小张总长得那么美,居然是个攻?”女员工C觉得自己有点接受无能。

     三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完全没注意已经站在自己话题里的小张总,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赵泛舟捧着玫瑰,走到张泯身边,完全无视他黑成锅底的脸色,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将花塞进他怀里。

     哼,你们的小张总这么美,这么有能力,当然不能让你们肖想了。。。

     张泯无奈地看着一脸得意的赵泛舟,拉着他赶紧上车,再呆下去,要招来更多的人围观了,他还不知道,这些人都在一个群里了,已经在第一时间拍照分享了。。。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

我们恋爱了06

我们恋爱了06 一见钟情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文


张哲瀚推门进入茶餐厅,餐厅的布置格局都很有档次,不是顶级,但是略带点小资的味道别有一分情调。应该是节目组提前有跟场地方联系过专门清过场,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干净到一个人都没有。


张哲瀚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张望,扭头对着镜头,也是对着观看直播的观众们说:“感觉环境不错,节目组是不是下了血本?”


摄影师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张哲瀚的自说自话也不是想要摄影师的答复,这就是所谓的综艺感,张哲瀚这一块一直拿捏的妥妥的,演戏入木三分,上综艺绝不冷场还能接住梗,他的专业水准一直是业内认可的。


张哲瀚带着身后跟拍的摄影师在餐厅里转...

我们恋爱了06 一见钟情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文


张哲瀚推门进入茶餐厅,餐厅的布置格局都很有档次,不是顶级,但是略带点小资的味道别有一分情调。应该是节目组提前有跟场地方联系过专门清过场,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干净到一个人都没有。


张哲瀚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张望,扭头对着镜头,也是对着观看直播的观众们说:“感觉环境不错,节目组是不是下了血本?”


摄影师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张哲瀚的自说自话也不是想要摄影师的答复,这就是所谓的综艺感,张哲瀚这一块一直拿捏的妥妥的,演戏入木三分,上综艺绝不冷场还能接住梗,他的专业水准一直是业内认可的。


张哲瀚带着身后跟拍的摄影师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好似一个带着观众参观的导游:“我随便找地方坐么?”


依旧是没人回应,张哲瀚找了个窗边的位置。


这个茶餐厅的装潢和选址都很别致,落地窗的设计,张哲瀚坐在窗边,目光向窗外看去,就能看到大海,蔚蓝的天,碧色的海,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服务员倒了一杯柠檬水,又端上来一笼灌汤包。


难的看到个人,张哲瀚赶紧给人叫住:“哎,你好,你们这有菜单么?我还没点餐怎么就上来了?是不是送错人了?”


服务员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因为录制节目,也是带了妆的,不知道是店里的服务员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听到张哲瀚的问话,停下脚步礼貌地开口:“这是另一位先生提前为您点的餐,还有一些甜点和食物要稍等一下。”


张哲瀚挑眉,没想到这个搭档还挺有心,一上来就搞了个小惊喜。


张哲瀚一边转着六边形的玻璃杯,一边四处望了望:“那位先生人呢?怎么没看到?”


服务员:“请稍等一下。”


张哲瀚道了一声谢谢,没有再追着不放,扭头对镜头说了一声:“还搞得挺神秘?观众朋友们,听我一句话,以后相亲需谨慎,天知道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张哲瀚的性子一向如此,古灵精怪,跟拍张哲瀚这一组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哲瀚还在那里使坏:“摄影老师你可不能笑,镜头要抖的。”


这下好了,除了摄影老师哭笑不得之外,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张哲瀚一手拿勺一手拿筷,夹了一个灌汤包过来,用筷子戳了个洞,鲜香的汤汁流了出来,淡黄的色泽陪着半透明的白色包子皮,连汤带水的静静躺在汤勺里,看的人忍不住眼馋。


低头就着汤勺尝了一口汤,冒着热气的汤汁入口,鲜香美味,的确如卖相一样让人赞不绝口,但是张哲瀚却明显愣住了。


这个味道……


张哲瀚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是在给自己特写镜头,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皱眉的动作,用绝佳的表演能力摆出一副有被美味惊喜到的样子,接下来应该夸奖的,什么“好好吃”、“好香”、“这个很赞推荐大家来”之类的话应该是脱口而出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怎么都吐不出半个字来。


这样的画面实在有些诡异。


镜头里的张哲瀚睁着一双杏眼明亮闪耀,一副被惊艳到的样子,喉结滚动把汤咽了下去却半天没了下文。该说出口的话却半天没说出来,如果是录播制作的话那当然没问题,可是直播,每一个细节都会暴露在公众眼中,哪怕工作日的九点人们因为工作和学习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关注度,但是直播可以回放,也是一个问题。


直播助理笑着打了圆场:“张老师,味道怎么样?不会是好吃的丧失语言能力了吧。”


张哲瀚又抿了一口汤,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味道,就是两年前的味道,那个只要能回来,就必然会为他做一桌丰盛大餐的人,从拿手的川菜,到一系列自己想要吃的奇奇怪怪的菜品,不会的学着做,会的变着花样做,家的味道,对于所有拥有过家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但也正是因为确认,所以有些话反而说不出来了。


好吃么?


当然好吃!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出口。


要怎么才能开口?


要怎么措辞才是得体?


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算是敷衍过去,用专心吃饭的举动来作为回应。


灌汤包味道很好,好吃到他只顾着吃连夸的时间都没有了。虽然这种解释感觉有点没出息,但是却给了此时大脑乱作一团的张哲瀚一个喘息的时间。


他即将露面的搭档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张哲瀚没有想到,两年后自己回国,竟然这么快,他还没有准备好,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自己签的合约是什么来着?男xing同xing情侣的合约,哪怕演也要演出恋爱的样子,当时有多么的自信满满,现在张哲瀚就有多么心虚。


今时不同往日,舆论环境的确变了,但是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却是覆水难收。


吃完了一个灌汤包,当张哲瀚伸出筷子准备夹第二个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头顶上方投下一片阴影来。


张哲瀚知道,该来的该是要来了,他回避了两年,回国后也知道不会永远逃避,终将是会再见的,只是此情此景,他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


目光顺着黑色衬衫下摆一点一点上移,略过对方手里端着的小盅,再往上,是让无数唯粉为之尖叫的完美下颚线,棱角分明的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狗狗眼,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锐利的眉峰,每一处他都无比熟悉,两年前就曾被网友戏称为女娲毕设之作。


龚俊不上镜,如果镜头前你都能感受到他的帅气,那么面对真人,只会更加让你帅到窒息。


时隔两年,他们再次相遇,在《我们恋爱了》的节目现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凝固,只剩下彼此,一如这个节目的初衷,这一对嘉宾,在此刻,一见钟情。


两年前就有粉丝戏称过,脑子和老婆龚俊出门只能带一个,在身边没有张哲瀚的时候,龚俊聪明又矜贵,举手投足的气场让人下意识的遵从。但当张哲瀚在身边的时候,仿佛化身成了一只大狗狗,一只无形的尾巴一刻不停的摇成了螺旋桨,拍摄永远只有半张脸,无论是采访还是录节目永远听不懂题目抓不住重点,因为目光和思想永远都在张哲瀚身上。


曾经让人磕生磕死,也曾经让人万劫不复。


龚俊的短发让造型师抓的非常干练,一身黑色衬衫,胸口一个蓝色胸针作为点缀,袖口上翻别在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且有力的小臂,西裤选的是休闲款,正式却又不拘谨,配上黑色皮鞋,周身气场全开,宛如一个商业帝国的君主缓缓走来。


当然,前提是如果此时此刻他的表情能在冷酷贵气点,而不是此刻这般笑的一脸温柔宠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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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发电ID同名,已更新只21章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

我们恋爱了05

我们恋爱了05 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文


果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动,虽然两人现在是单箭头的状态,如果按照这种公关的话,有点利用CP粉的感觉,但是作为CP本人,果果一点都不介意被利用。


虽然最为少数的半知情人之一,两人现在的状态是单箭头,但是他觉得张老师那里并不是全然没感情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放下了,就不会念念不忘,介意和避讳不也是一种念念不忘的体现?至少在张老师心中,此时此刻的龚老师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和路人甲的存在。


就像龚老师说的那样,在已知搭档是龚俊的前提下,两人的联合公关远比单方面的公关更有针对性且更有力量,如果...

我们恋爱了05 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无尽夏开永不落幕/文


果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动,虽然两人现在是单箭头的状态,如果按照这种公关的话,有点利用CP粉的感觉,但是作为CP本人,果果一点都不介意被利用。


虽然最为少数的半知情人之一,两人现在的状态是单箭头,但是他觉得张老师那里并不是全然没感情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放下了,就不会念念不忘,介意和避讳不也是一种念念不忘的体现?至少在张老师心中,此时此刻的龚老师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和路人甲的存在。


就像龚老师说的那样,在已知搭档是龚俊的前提下,两人的联合公关远比单方面的公关更有针对性且更有力量,如果提前告诉张老师,张老师肯定不同意,但是合同都签了,合约酬劳也不错,现在又加了百分之二十,如果违约,如果真的抱着倾家荡产的决心也不是赔不起,可问题是有这必要么?


在最开始同意保密协议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这种可能,当然这种概率性小到渺茫,但是也的确有可能,考虑不到也是张哲瀚连同整个张哲瀚工作室的失误,更何况剧组很是大方,甚至主动问过有没有什么避讳。


如果真的不愿意,张哲瀚可以提前说明同意保密协议,但是拒绝跟龚俊合作。然而事实上是,不知道是张哲瀚没有后想到还是并不介意,总之一边是机关算尽,一边是棋差一招,合约已成,眼前的局面已成定局。


作为一个成熟的艺人专业的演员,临时罢工显然很没有职业素养,骑虎难下也好,心甘情愿也罢,张哲瀚可以继续他的保密协议,而他的工作也也可以执行工作室的职责提前做好完全且针对性的准备,好像也并不相互违背。


果果办事效率很高,告诉公关组公关调整的可选方向,随机又跟行程助理小沈确认好了时间。


张哲瀚录制时间是两天后,也就是星期三的早上九点,因为是恋爱类真人秀综艺,所以非常尊重艺人自己的审美感受,妆发服装可以用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可以用工作室的团队和私服。


权衡之下,张哲瀚选择穿私服,妆发也用工作室自己的妆发老师艾姐,所以剩下了去化妆酒店的来回路程的时间。


星期三早上六点,张哲瀚在小雨的大力出奇迹下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虽然是私服自己的造型团队,但是毕竟这是上综艺面对镜头,不是随便擦个防晒霜就能了事儿的。


张哲瀚在造型师的三套服装搭配下选了一套最让自己惬意的穿搭,白色略带几缕蓝色条纹的圆领T恤,水洗蓝的破洞牛仔裤,三月的上海透着写冷意,外搭一件米色的休闲款风衣,一双白底红色条纹的帆布鞋。


这一身穿下来妥妥的一副刚走出校门的青春少年的气息,看的小雨忍不住嘲笑:“张哲瀚你说说你,三十好几的人还在这装嫩,别说还挺有那么点儿味道,好好捯饬一下你那鸡窝头,走到路上还真有人信你才二十四五。”


张哲瀚全无偶像包袱的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妆发老师艾姐根据今天的服装做了一个非常青春阳光的发型和妆容,没有太过浓重的眼影,唇色也几近裸色的日杂风,重在水润Q弹,日常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软萌的小心机,就像果果说的,张哲瀚的长发可塑性太强了,可A可飒可美。


一通捯饬下来时间来到了八点,小雨陪着张哲瀚出门的时候,哪里还有半分刚起床的鸡窝头起床气,分明是一个刚走上社会对未来充满向往的阳光大男孩,温暖的气息仿佛一个小太阳,让人感觉充满活力又不会像直视夏日骄阳一般的刺目灼人。


张哲瀚和小雨先后上了等待在楼下的保姆车,准备前往约定的节目直播现场——茶餐厅。


节目组的意思是,一场甜甜的恋爱从一个美好的早餐开始。


既然节目组包了公餐,张哲瀚也省钱了,到地方直接开吃,然后再看看那个搭档是哪个倒霉蛋子。


车上张哲瀚闭目养神,小雨看美女主播的直播回放,说说笑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的张哲瀚一脚踹向小雨的小腿:“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别打扰你老板上工的状态。”


小雨不以为意:“你这状态挺好的,三十几的老男人了一副嫩的能掐出水的少年样,啧啧,你不吃这碗饭谁吃。”


继一脚之后,张哲瀚继续一拳招呼在小雨的肩膀上:“大清早就找打是吧。”


小雨:“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打工人最大,我戴耳机行了吧?也不知道你这焦躁个什么劲儿,脸蛋气质挺少年的,怎么脾气跟更年期似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哲瀚是被小雨几句话气的一点困劲儿都没了,顾不得发型会不会,先给小雨揍一顿再说。


艾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在车上拳打脚踢,还有点单方面的欺压的味道,无奈的叹了一句果然男人之死是少年,任命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随身包,工具很齐全,补妆做发型都不是问题,只是难度有多大,取决于两个人扭打的程度了。


不过还在两个人都还是知道分寸的,在司机提示还有五分钟抵达现场时,两人停了下来,艾姐及时上手补妆定发型,虽然知道没用,不过还是敬业的友情提示:“你本来就容易出汗,别太活泼了,如果实在忍不住,记得闹完了找我,别兴头上疯跑。”


妆发老师艾姐不是第一次跟张哲瀚合作了,两年前两人就有合作,只是固定成为工作室的专属妆发师是如今回国后才定的,两人因为之前有过合作,所以这次也是一拍即合,彼此知根知底也习惯这种风格。


张哲瀚满口乖巧地答应,但是艾姐知道,答应是一回事儿,做到是另一回事儿,以他张哲瀚的性格,这一路直播她得盯紧点儿。


一下车,节目组的专门跟拍张哲瀚的录制团队就跟了上来。


张哲瀚不是第一次面对镜头了,他并不慌张,只是从此时此刻开始,网络上的舆论便已经开始,即将走向何处,在今天节目录制结束前他都不会知道,他能做到的只能用自己的专业素养完美的呈现同xing之间的恋爱氛围,至于舆论宣传,则是他宣发和公关团队的主战场,他们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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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一十四

【俊哲】睡我老板

/俊哲RPS轻松喜剧向 HE 

/9.5k+一发完

/看个开心


“一个他们网红界的潜规则,就是孵化公司的老总,最后一般都会娶了他们最大的网红。”

于是乎——

小助理:老板说,他想睡你。

龚俊:“……”

龚俊:“还有这种好事?”


梗源微博。


1

天气晴朗的星期一,万物上班的好日子。

张哲瀚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瞟一眼坐在玻璃墙外玩手机的男人。

瞟一眼。

再瞟一眼。

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端着咖啡进来的小秘书立马感受到了老板今日忽如其来的伤春悲秋,周一早起上班的疲惫一扫而空,顿时来了精神。她非常迅速地把...

/俊哲RPS轻松喜剧向 HE 

/9.5k+一发完

/看个开心


“一个他们网红界的潜规则,就是孵化公司的老总,最后一般都会娶了他们最大的网红。”

于是乎——

小助理:老板说,他想睡你。

龚俊:“……”

龚俊:“还有这种好事?”


梗源微博。

 



1

天气晴朗的星期一,万物上班的好日子。

张哲瀚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瞟一眼坐在玻璃墙外玩手机的男人。

瞟一眼。

再瞟一眼。

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端着咖啡进来的小秘书立马感受到了老板今日忽如其来的伤春悲秋,周一早起上班的疲惫一扫而空,顿时来了精神。她非常迅速地把加了双倍糖的饮料放在张哲瀚的桌子上,伸长脖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坐在办公区的青年肩宽腰细,一只长腿翘在另一只的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在工作日头天上班,办公室里这帮社畜或多或少都有些抗拒心理,趁张哲瀚还没有安排行程任务之前不约而同地跑去休息室倒咖啡,只有他悠闲地坐在那里。耳朵里塞着一对蓝牙耳机,修长的手指不时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两下,偶尔打几个字,似乎刷到了什么搞笑视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毫不顾忌地笑起来。

 

张哲瀚再次叹了口气。

 

 

“老板老板,看什么呐?”

小秘书十分狗腿地打断了他。

张哲瀚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似是才回过神,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指向青年人,像是随口问道:“他今天来干什么?”

“哦,你在看我们俊俊啊。”

提到龚俊,小秘书的语气顺便变得欢快起来:

“俊俊上部戏上周杀青,最近没有工作,说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就过来看看大家。”

小秘书说话像是在冒金豆子。末了捂着心口,非常花痴地添了一句:

“唉,我们俊,真是人帅心美。”

 

张哲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小秘书立即干巴巴:“当然,老板您更帅,心更美。”

 

张哲瀚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神仍然紧盯着不远处的青年。

 

“诶,老板,你不是不管旗下艺人嘛,今天怎么忽然想起问起我们俊俊啦?”

小秘书放下捂心口的手,掰起了手指,努力思索龚俊最近的行程和新闻。

“恋爱自由,选戏随便,演好就行……”

她眨眨眼睛:

“我们俊好像也没出什么岔子呀。”

 

“他没出岔子。”

张哲瀚幽幽道:

“是我的问题。”

这位成名时以禁欲著称的前著名演员默默吐出几个字:

“我想睡他。”

 

小秘书:“……”

小秘书:“啊?”

 

2

 

张哲瀚,业内天花板。

 

做演员的时候就做到极致,在边缘角色隐忍了几年,就遇到了几个非常欣赏他的大导演,从那之后,无论是角色还是作品,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片子不说多火,奖项却拿到手软,他本身也在不同的角色里体味了百味人生,感觉到人生获得了升华。

可惜物极必反,张哲瀚在这些年拍戏上综艺的过程中添了不少伤,轻重都有。某天在片场昏迷再从病床上醒来,医生很认真地对他说,你最好不要再做这种尽心竭虑的工作了。

 

他太容易把自己交付到角色里,角色的每一次结束,都对他造成了太过巨大的伤害。

 

张哲瀚沉默了一周,然后决定跨界,去做歌手。

可能老天就是喜造英才,他做歌手,也做到了极致,一部分原因是他之前的的影迷仍然爱他,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他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当他再次登上自己熟悉的领奖台时,之间不过差了两三年。

可他觉得很累,长期照料他身体的医生也告诉他,你该歇歇了。

于是他退居二线,用自己的人脉和财力,开了一家经纪公司。

 

而龚俊,则是他手底下,最炙手可热的艺人。

 

龚俊是个模特起家的演员,大学时候因为长得好看,再加上他打娘胎里长出来的一米八七的身材,获得了不少杂志的封面邀约。除了一般的平面拍摄,他也接一些走秀,于是乎自然而然地在某次大型活动里被星探选中,成功跻身演艺行业。

这个人的天赋不算非常高,刚开始也始终在一些小角色上徘徊,跟张哲瀚最初的情况很像。他主演第一部电视剧时,正好赶上张哲瀚宣布不再演戏改行歌手,于是当年年末,他们相见于张哲瀚以为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次的颁奖台上。

龚俊记得当时这位前辈非常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也是真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只对他说:

——好好干,祝你成功。

 

后来没过几年,张哲瀚的专辑再次获奖,然后紧接着宣布退出娱乐圈,改作投资人。当时正好赶上他之前的经纪合约到期。出道以来,他一直没有接到过什么好角色,全凭一张俊脸圈粉,索性也没有续约的念头,张哲瀚手下的人像他伸出橄榄枝,他想也不想就接了过来。

 

签合约的时候龚俊的脑海里仍是那场颁奖礼,闪光灯下的年轻前辈非常温和地笑着,虽然很官方,但没有让他觉得刻板,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非常高超的演技,下一秒,张哲瀚非常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眼神之清澈,语气之真诚,让龚俊刚刚才产生的匪夷想法顿时显得肮脏不堪。

 

——这个人很好。非常好。好极了。

羞愧之余,这就是龚俊对张哲瀚的初印象。

 

3

 

想睡龚俊。

这个想法像一粒埋在张哲瀚的脑海里的种子,并随着眼前人的动作不断地生根、发芽。其生长之快,扎根之顽固,远超张哲瀚的预期,甚至于玩手机的人只是伸开双臂抻了个懒腰,张老板就心里一窒,老脸一红,险些没喘过气来。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这个周末参加的酒宴。

张哲瀚在圈里的名声很好,一不乱搞,二不耍大牌,这两点对于与他同等咖位的演员来说都难能可贵,他也因此交到了不少朋友。经纪人、投资方、导演……基本都是这个行业里数一数二的角色,自从张哲瀚开始创业以来,这些朋友或多或少都帮过他许多。每个月,这个几乎是固定的朋友圈都会抽出一个晚上出来聚一下,聊聊行情,谈谈新戏,除了老朋友之间交流感情,也算是在携手共进。

就是在这样一个酒局上,张哲瀚还在做艺人时的前老板醉醺醺地搭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了这个行业不成文的一个规律。

“孵化公司的老总,最后一般都会和他们旗下最大的网红结婚,不然的话,以后不知道会添多少乱子。”

虽然这人酒气缠身,但张哲瀚早已领教过对方千杯不醉的功力,更何况对方语气认真,说话仍有条理,看起来并不像在闹他玩儿。

于是刚刚立业没几年的小张老板顿时傻眼,并且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龚俊的脸。

 

和龚俊……结婚吗?

好像……也没有很糟。

 

张哲瀚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喝多了,所以直接忽略掉了我国严谨科学的法律条例,直接上升到了同居以及不和描述阶段。他脸红了红,才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理智也就回来了,他清了清嗓子,松口气似的笑起来,举起红酒杯润了润干燥的喉咙,道:

“嗐,那我手底下那位还是男的呢,我难道还得为了公司特地和他跑去欧美那边儿结婚?”

“男艺人怕什么?”对方被他逗笑了:“男艺人,就跟他上床呀。”

 

张哲瀚一口酒喷出来。

 

“老严,你别逗我了。”张哲瀚咳嗽了两声:“他可是直的。“

想了想,又严肃道:“我,也是直的。”

 

听见这话的人都笑,张哲瀚不明所以,傻愣愣的眨着眼睛。坐在他身边前老板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性/关/系终究与那些有的没的不同,我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而已,你也不用太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当夜张哲瀚就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是龚俊去年拍水上乐园广告图的模样。肩宽腰细腿也长,腹肌一棱一棱地从胸肌下延伸到小腹,荷尔蒙爆棚。别说旁边的小姑娘,就算是清心寡欲惯了的他,也忍不住把视线瞥到旁边去。

龚俊当时还不要命地特地走到他跟前,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浴巾,却并没有披在身上,只拿着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和他打招呼,说老板,来了?

 

“啊,嗯。过来看看。”

张哲瀚非常专注地努力只盯着眼前人的脸,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嗓子干巴巴地:

“拍的怎么样?”

 

“还行。”

龚俊弯着桃花眼笑起来:

“他们这儿游乐设施不错,你要不要进来玩一玩?”

 

咋玩?张哲瀚内心崩溃地想,难道要我也穿着裤衩跟你一起从三层楼高的水上滑梯蹦下来吗?

那是玩吗?

那是玩我。

 

所以张哲瀚非常礼貌地拒绝了龚俊的邀约。

 

“不了不了,你好好拍吧。”

“我老了,命还是要的。呵呵。”

 

4

 

张哲瀚身上有种佛性,他有不符合年龄的慈悲的神态,有老好人一样随时温柔的脾气,还有无欲无求的个人属性。除了成就角色,他的眼里几乎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即使很多女明星想要跟他炒绯闻,也是一时风头起,瞬间海浪落。

不为别的,张哲瀚这辈子顺风顺水,不需要被拯救,因为常年埋在戏里,也并不太需要有人陪伴。他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除了球类运动样样精通以外,乐器、游戏也无一不在行。要是早些年有人问他,张老师为什么不找个对象?他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找对象哪有我自己玩好玩呀——

虽然很气人,但这就是事实。

 

清心寡欲张老师,此刻却将屋外年轻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平淡表象下,他的脑海里依然是那四个字——

我想睡他。

 

男的之间怎么睡啊?

有点好奇噢。

 

龚俊忽然伸开长腿从座位上站起来,似乎是来了什么电话,他一边划开接通,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做模特的,一双大长腿三两步就能走出张哲瀚的视线,直到人都走没了,张哲瀚才从呆望中回过神。

一时间眼前顿时没有了帅哥,只有一群忙碌的办公室社畜,张老板忽然觉得沮丧起来。

 

唉,好像能一直看见他啊。

张哲瀚忽然清醒过来。

……我怎么突然就想看他了?

 

可能是因为龚老师长得好看吧。

 

 

小助理屁颠屁颠地跑进来,把下一周旗下艺人们的行程放到还在发呆中的张哲瀚面前,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张哲瀚条件发射地低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他头晕,他在把文件扔出去和耐下心来好好看看之间犹豫了一秒,伸手从桌上捡了支笔,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后者。

所以当玻璃墙外众人发出惊呼时,他还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老板潜心研究工作行程的本周大业被呼声打断,他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非常迷茫地抬头望去,就看到即使只消失了十五分钟就让他心心念念的人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笑盈盈地从门口走进来。

他感到心里一窒,然后听见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难道是给我的吗?”

一位女同事冒着桃花眼非常做作地问道。

“不,一定是给我的。”

张老板的小秘书非常配合地坚定回绝了她。

“放屁,你俩也配。”

另一个文职人员推了推眼镜,非常严肃地下了定义:

“这一定是给我的。”

 

“不是啦。”

龚俊忍俊不禁:

“给大家的在后面。今天请大家喝咖啡,犒劳一下周一上班的小可怜们。”

众人顿时欢呼。

 

“那这花儿——”

 

“哦,这个啊。”

龚俊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这个是给老板的。”

 

正在专注看戏的老板:“……”

正在专注看戏的老板:“啊?”

 

5

 

龚俊捧着玫瑰,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的员工们挤在一起,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就好像是刚刚喝的咖啡瞬间上了头,交头接耳面红耳赤,脑子里什么能播的不能播的轮流播放一遍,恨不得把“快看老板搞基”这六个字印在脸上。

张哲瀚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在龚俊回头的瞬间,冲他笑了起来。

门外顿时一阵“哟~”的声音。

给自己的办公室装什么劳什子玻璃门,可以写进张哲瀚本年度做过最后悔事的清单了。

 

“路过花店,看这玫瑰长得很好,就给你买了一束。”

龚俊抬了抬手,张哲瀚立马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闲置了很久的花瓶递给他。龚俊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他接过花瓶走到水池接了半瓶子自来水,然后把花束插了进去。

 

“最近没工作?”

张哲瀚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花朵中穿过,没话找话地问道。

“暂时还没。”

龚俊抬头看他一眼:

“但你也别特地给我安排什么工作了,老板。让我歇几天。”

“没打算给你安排……”

张哲瀚抿了抿唇:

“最近还行吗?再过几个月新戏上了,有你忙的。”

“嗯……还行。”

龚俊笑了笑,像是随口一提道:

“就是我妈这几天开始催婚了。”

 

张哲瀚一口气喘岔,差点呛死。

 

“催婚?你才多大啊。”

张哲瀚没滋没味地说:

“我年纪比你大呢,也没说要结婚。”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老板。”

龚俊像是神情专注地盯手里的花,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他的话:

“不过她也就催催,应该不着急。”

 

“哦……”

张哲瀚没话了。

“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这就赶我走啦?”

龚俊把花束放到张哲瀚桌子上,笑起来:

“有点无情吧,老板。”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哲瀚无奈:“我是想问你今天留公司留到什么时候。”

 

“十一点吧,说好中午回家陪我妈吃饭。”龚俊看了看表。

“晚上呢?”

“晚上?回家吧应该。”

 

张哲瀚闭了闭眼,轻轻吸了一口气。

 

“那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

 

龚俊:“……”

龚俊:“啊?”

 

“有事?”

“没有倒是没有。”

“那说好了。”

 

龚俊笑了。

“行。”

 

“时间地点发你手机里。”

张哲瀚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起来。

 

“好。”对方点头。

 

张哲瀚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龚俊并没有因为话题终结而放弃聊天,他把右手插进裤兜里,下巴抬了抬,指着装满玫瑰的花瓶。

“喜欢吗?”

“啊?”话题转变太突然,张哲瀚有些不明所以。

“喜欢玫瑰花吗。”

龚俊笑着解释:“因为那家店玫瑰花开的很好,所以我事先也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喜欢玫瑰。我刚刚才忽然想到,你可能更喜欢别的花儿……”

 

“没有,不是。”

张哲瀚立刻道:

“玫瑰挺好的。”

 

龚俊愣了愣。

 

“那就行。”

他说:

“喜欢就好。”

 

6

 

浴室里有人洗澡,水声淅淅沥沥,房间里却沉默得很。养了五年的金毛跑到他身边用鼻子拱了他一下,张哲瀚觉得身上很热,也许是酒精作用,让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不算平稳的呼吸声。

他伸手顺了顺它身上柔软的毛,小狗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推拉门被打开,龚俊只穿着一件齐膝短裤,上身的水还没擦干,头发上搭着条毛巾,张哲瀚看了两眼,然后别扭地移过头去。

 

身边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他的家,他的狗,他的床,甚至是他的毛巾……

只有龚俊。他明明是个外来人,却如此自然地与他的一切融入在一起。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像个大字一样瘫在床上。龚俊非常冷静地拿他的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然后拧灭了床头灯,掀起被子,钻到他身边去。

他们凑的很近,张哲瀚有些不好意思。幸好他关了灯,否则他现在的脸一定红的能滴出血来。

 

张哲瀚闭了闭眼睛,就感觉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把一只胳膊搁在他的腰上,然后向自己自己收紧。

呼吸带着酒香,语气带着笑意。

 

“睡吧,老板。”

龚俊笑着说。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当晚约的七点,在张哲瀚很喜欢的一家啤酒花园。人不多,菜也不贵,主要是主人亲酿的啤酒很好喝。本来张老板也不是个贪杯的人,但可能是跟龚老师吃饭太紧张,又或者他就是想喝点酒撞撞胆,一不小心就喝到了阈值。临走的时候龚俊去结账,回来将他拉起来,张哲瀚身体软的像是没骨头,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所以他听得见这人言带笑意,附身抱他时低声叹了一句: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呀。”

 

一辈子没被人讲过可爱如张哲瀚,顿时愣在原地。

 

不是没做过醉鬼,但通常都被人当垃圾处理,没有谁有龚俊这样的耐心。扶着人走路的时候分明像在抱他,张哲瀚觉得头晕,摆摆手说停一会儿,龚俊犹豫了两秒,就伸手抄起他的膝窝,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摁了指纹开锁,龚俊给他倒了胃药和水,他就乖乖地喝下去,喝完还被人表扬似的揉了揉脑袋。然后龚老师把他抱去床上,自己去洗了个澡。

洗的很快,没什么犹豫。出来的时候没穿上衣,张哲瀚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对方就关了灯。

下一秒,浓烈的雄性气息包围了他。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气也掩盖不了龚俊身上的味道。张老板大脑再次死机,回过神时就已经被人抱着了。然后听见龚俊说——

 

睡吧,老板。

 

睡你大爷。

张哲瀚在心里怒吼。

 

可他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居然真的睡着了。

 

7

 

“是的,我给他睡了。”

张哲瀚木然道:

“但就只是睡了。睡一觉,你懂吗?就啥也没有,非常纯洁地,睡了。”

 

众人:“……”

众人:“?”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来,张哲瀚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朋友们就很体谅地点了点头,聊起了别的话题。

张哲瀚举着手机一直跑到酒席外面,凉风习习,他打了个哆嗦,摁开接通键。

 

“巧克力今天很好。”

龚俊的声音从听筒响起来。

“好好吃了药,好像也不拉肚子了。”

 

“嗯……”

 

龚俊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

 

龚俊的声音有些喑哑,但很有磁性:

“巧克力说,它有点想你。”

 

张哲瀚心里一软。

 

“我马上。”

他的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

“等我半小时?回去跟大家喝一杯,就往回走了。”

 

 

那天醉酒后张哲瀚睡得很熟,上班也没去,一直到了中午才被龚俊轻轻拍起来。对方倒也不是故意扰他睡眠,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严肃。张哲瀚从睡梦中朦胧地醒过来,就看到一个大帅哥在阳光中非常深情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事实证明,他不是做梦。因为龚俊的语气很焦急,说,你快看看,你们家那金毛好像吃巧克力了。

 

狗不能吃巧克力。

但这不妨碍张哲瀚给它起名为巧克力。

 

于是张老板脸也没洗,套上件衣服就带着龚俊和狗一起去了宠物医院。医生给巧克力洗胃的时候,张哲瀚靠在墙上,还觉得没有完全清醒。

龚俊朝他走过来,撕开了包湿巾,递给他。

 

“巧克力这几天需要人照顾。”

他语气很真诚地问:

“但你是不是还要上班?”

 

张哲瀚:“……”

张哲瀚:“啊?”

 

龚俊笑得像他那条傻乎乎的金毛。

 

“反正我这两天也休息,就让我照顾巧克力吧。”

他的眼神很深,理由充分,但张哲瀚还是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意有所指。

“我也,挺喜欢它的。”

 

于是白天张哲瀚去上班,龚俊来他家看狗。晚上一起在家吃个饭,然后领巧克力去散步。如果玩的晚了,龚俊就在他家睡一觉。那天抱着他不撒手的人非常安分地躺在客厅里,好像那天的同床共枕只是张哲瀚的错觉。

 

秋日转凉,张哲瀚恍然发觉,龚俊已经在他身边这么久了。

 

 

回到家时一人一狗正在客厅玩的开心。巧克力居然也不来找他蹭蹭了,看见他回来就只叫一声,然后继续扑进龚俊怀里。倒是龚俊,拍了拍小狗的背叫它下来,站起身走到张哲瀚面前,动作自然地接过他的外套挂到门上。

 

“回来了?”龚俊皱了皱眉:“一身酒气。”

张哲瀚笑了笑:“没喝多少。”

 

“没多少也少喝。”

龚俊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起来:

“老板喝醉的样子,太容易被人趁人之危了。”

 

张哲瀚看着他的笑脸,心脏漏跳一拍。

 

好在龚俊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伸手给张哲瀚倒了杯热水,不由分说地塞在张哲瀚掌心。

龚俊的手掌微微发烫,在他手背上覆了一下,暖烘烘的。

 

“洗澡吗?我给你放水。”

 

8

 

张哲瀚觉得浑身发烫,然后觉得冷。即使他今日并没有喝几杯,但还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今天,不太正常。

 

他确实不太正常。

因为他发烧了。

 

巧克力撒欢儿似的在客厅跑,一点也看不出生过病的模样,到九点半了也没见要去睡觉,可惜主人和龚俊此刻都没有闲心去理它。温度计捏在龚俊手里,三十八度六,大明星皱了皱眉,伸手去碰张哲瀚的额头。

张哲瀚觉得嗓子开始哑,用力说话就疼得厉害。但他轻声咳了两下,还是安慰道:

“没事,小感冒,出点汗就好了。”

龚俊一言不发,取来感冒药喂他吃下去,然后用被子把他包严。秋日还没来暖气,因为怕小狗被吹病,张哲瀚也没有装空调。他仍然觉得冷,忍不住打一个哆嗦,龚俊就俯身,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可还是冷。张哲瀚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睡过去,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醒过来是因为难受,头疼,哪都疼,他动了动,龚俊立刻醒过来。

然后用额头去触碰他的额头,张哲瀚哆嗦了一下,龚俊皱起眉。

 

好像比刚刚更烫了

 

秋日夜凉如水,张哲瀚睡了两个小时,愣是一点汗也没发出来。

龚俊看着眼前人非常痛苦地喘着气,犹豫了一下,狠下心,低头吻了上去。

本就被高烧折磨地不太清醒的张哲瀚大脑瞬间死机,耳边甚至开始嗡鸣。龚俊低下头,很认真地与他唇舌交缠,他忍不住想要躲避,但对方意志坚定,只要伸伸手就能毫不犹豫地钳制住他,他被迫扬起头来,去接受这个有些粗暴的吻。

 

是谁说龚俊吻戏不好来着?

张哲瀚的/欲/望被轻易挑起,他有气无力地想。

纯属是狗放屁。

 

高烧的皮肤只要摸一摸就会战栗,他的身体很烫,龚俊的手指游走在他身上,像是放了一块玉。他非常耐心地等张哲瀚去接受一切,在他忍不住出声的时候轻轻地吻他,说,别担心,这是在家里,你可以叫出来。

 

灯没有开,被子也拉的很紧,只有月光。

月光注视着一切。

 

一场下来数不清到了几次,总之结果是张哲瀚筋疲力尽大汗淋漓。龚俊从床头抽了张纸替他把脏污清干净,然后贴上身抱着他,把被子拉的紧了紧。

 

他说,睡吧。

睡一觉,你就好了。

 

9

 

龚俊的新戏上架,作为主角,他自然又要开始忙碌起来。电视剧反响很好,有固定综艺向他发出邀约,由于品牌方也曾是张哲瀚老金主,于是节目组提议,让张老师也和自家艺人一起上节目。

这话是龚俊亲自对他说的,办公室的玫瑰换了颜色,粉丝上千万的大明星坐在张哲瀚对面,眼神很轻佻地看着他,并且眨了眨眼睛。

 

张哲瀚:“……”

 

楼下根本没有花店,开始的那捧玫瑰分明就是龚俊大老远订过来的。张哲瀚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但他没有拆穿他,可能是自己也在期待着。

 

“好吧,那就签合约。”

张老板无奈地做出妥协:

“我和你一起去。”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神奇,他居然,真的睡到龚俊了。

 

尽管龚俊纠正他,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睡了老板,但老板本人并不在意。

因为在“我要睡他”的念头之前,张哲瀚对手下这个英俊的艺人就早有图谋。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不想放开这个摇钱树,但后来,他慢慢意识到,他对龚俊的贪心,不只是因为钱。

就像他决定不做艺人以后参加的最后一个颁奖礼。他当时那么惋惜,那么不舍,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终结,而是他在感叹造化弄人不合时宜。

闪光灯下的年轻人像一颗钻,只要在他眼前晃一晃,他就再也看不见别人。

 

再知道再干几年好了。

他想。

真想跟这个龚俊合作,哪怕一次也行。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他时,龚俊笑着朝他伸出手时——

张老师,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他说,真好,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

 

张哲瀚面不改色,但隐藏不住心跳如擂。

 

11

 

——故事其实还有老板不知道的版本。

 

龚俊喜欢他家老板。公司里除了张哲瀚本人,人尽皆知。

 

但他们的这个张老板向来以无欲无求著称,据说最亲近的生物是他们家那条狗。员工们天天看着龚大帅哥单相思未果,无一不为帅哥总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惋惜。就在龚俊本人也觉得追爱无望在要不要来点强的之间犹豫时,小秘书召集了一帮亲友团,神神秘秘地悄悄告诉他们了个秘密。

 

“老板说,他想要睡你。”

 

龚俊一愣。

还有这种好事?

 

玫瑰是必备品,因为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开始。不收也没关系,就说是顺手买的,体谅老板对下属的良苦用心,再不收就装可怜。

笑着看他,再不济红红眼睛。

他们老板心这么软,不可能会拒绝他的。

 

记得宿醉,记得抱在一起睡。

记得照顾好他,记得不要太心急。

 

只有那天那个吻超出了龚俊的预期。但他当时心疼过甚,加上焦急。唇贴唇的时候他想,死就死吧,大不了明天就搬走,我只想你好受一点。

好在结果是好的。老板伏在他肩头小声叫他名字。

 

龚俊,龚俊,俊俊。

我也可以叫你俊俊吗。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说当然可以,张哲瀚红了红眼,沉默半天,最后笑着骂了一句。

 

妈的,叫不出口。太肉麻了。

 

10

 

冒险旅行性综艺在张哲瀚强悍的身体素质下看起来像他个人闯关集,龚俊则变成了那个非常真诚地在台下给他助威的拉拉队。等到人出了一身汗从山谷另一头荡过来时,龚俊伸手扶了扶他的肩,贴心地给他递了一瓶水。

张哲瀚手里还擦着防滑粉,他皱了皱眉,龚俊就驾轻就熟地拧开瓶盖,把瓶口递到他嘴边去。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本次综艺最初目的其实是给龚俊的新剧宣传,为期不长,他们只是前几期的常驻嘉宾。可张哲瀚的加入让镜头不受控制地粘在他身上,但即便如此,却没有粉丝发出抗议。

 

拜托,那可是俊俊的老板。

而且他俩那么亲密,只要能拍到他老板,就能拍到我们俊俊。

 

这次拍摄像是龚俊送给张哲瀚的一次旅行,他们表面上住在隔壁,其实是住在一起。白天他看风景,晚上他看张哲瀚身上的风景。龚大帅哥暗自美滋滋,张哲瀚却仿佛没有察觉,躺在床上似梦非醒的时候,感觉到身边人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张哲瀚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他只是觉得,龚俊最近,确实有点太粘人了。

但他不抗拒,甚至很喜欢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也许他的确等了太久。再清心寡欲的人,其实也需要有个人和他在一起。

 

 

“你不需要和我结婚,或者为了什么跟我发生关系。”

 

退烧的那天,龚俊搂着他的腰,很平静地说:

 

“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在老板的肩窝里蹭了蹭。

 

“所以即使有天我真的红得发紫,我也不会离开你。不必要的麻烦从源头开始就不会发生,这点你可以放心。”

 

张哲瀚觉得心里酸胀得要命,又觉得其实是被填满。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说什么吗?”

龚俊亲了下他的眼睛。

“你说祝我成功。”

 

“我的成功,就是你的成功。又或者说,只有你成功了,我才算成功。”

 

张哲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伸出手,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

 

 

“恭喜我吧老板。”

龚俊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我终于,睡到你了。”

 

END.

阿絮荷包拿来

【俊哲】猎香 12(ABO)

12


      下过雨的天空比平日里更加干净,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拂过平静的海面,几只海鸥扑腾着翅膀飞过,煽动着空气中残留的雨水气息。


      腥咸的海水味透过昨夜未关好的窗户飘进房间,睡梦中的张哲瀚吸了吸鼻子,片刻后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张哲瀚侧躺在床上缓了缓神,随手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手臂落下时打在一片温热的肉体上,他愣了一瞬,偏过头看见熟...

12


      下过雨的天空比平日里更加干净,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拂过平静的海面,几只海鸥扑腾着翅膀飞过,煽动着空气中残留的雨水气息。


      腥咸的海水味透过昨夜未关好的窗户飘进房间,睡梦中的张哲瀚吸了吸鼻子,片刻后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汪洋的大海。


      张哲瀚侧躺在床上缓了缓神,随手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手臂落下时打在一片温热的肉体上,他愣了一瞬,偏过头看见熟睡的龚俊。


      是了,他想起来了,昨晚他和龚俊“逃跑”了。


      张哲瀚的困意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他怔怔地看着龚俊熟睡的面孔,不由自主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手指,隔着些距离描摹着龚俊的轮廓。


      昨晚龚俊说完那句“如果是你,我就考虑一下”后便没了下文,张哲瀚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但由于这一告白实在太突然,让张哲瀚没有时间思考,所以他只能逃避地说了句:


      “你得让我考虑几天。”


      龚俊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于是也没再逼他,反而又给张哲瀚点了一些夜宵,耐心地等张哲瀚吃饱喝足后才带他重新上路。


      他们总共骑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天亮前抵达了龚俊口中“可以藏一辈子的地方”。


      由于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张哲瀚到达地点后没来得及欣赏周围的景色,进了房间简单洗了个澡就扑到床上睡觉,一直睡到了刚刚。


      龚俊还没醒,张哲瀚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他好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窗外金色的阳光像层黄金洒在蔚蓝的海面上,细小的浪潮温柔地拍打岸边的礁石,腥咸的海风吹过张哲瀚的脸庞,拂平了他眉宇间的烦躁。


      洗漱完毕的张哲瀚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他们正位于海边的一栋别墅中,稀奇的是,这周围除了他们就再没别人的踪影,这片海滩也不像常有人来的样子,从平静的海浪到岸上的泥沙,无一不透露出孤独凄凉的景象。


      即使张哲瀚对这地方全然陌生,但他却毫不慌张,只因他百分百地信任龚俊,他相信龚俊不会害他。


      张哲瀚决定先找点东西吃,他不会做饭,冰箱里也没有什么食材,好在他从厨房发现了两包还没过期的泡面,可以暂时安慰一下他的辘辘饥肠。


      初次下厨的他有些紧张,尽管对象是两包不起眼的泡面,但张哲瀚还是卯足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对待。开火、烧水、放入面饼、拆调料包,张哲瀚全程绷着脸,望着锅里的面像是在看深仇大恨的劲敌。


      锅里的水在咕噜咕噜冒着泡,张哲瀚的心也随之七上八下。


      就在他想将火再开大一点时,一双温热的手覆住他的手背,紧接着,手里的筷子被身后的人夺走,龚俊声音沙哑地问他:“你在煮面?”


      “啊?哦,是,煮面。”


      张哲瀚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他退步到一边,看着龚俊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单手将它们打入锅里,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两个鸡蛋便在各自的地盘画地成圆,随着滚烫的汤汁一同冒着泡。


      龚俊刚刚睡醒,头发还是乱的,他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运动裤,就着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给张哲瀚煮面条,他一手拿着筷子搅动着面,另一手插在口袋里,认真的表情有股别样的性感。


      张哲瀚定定凝视着他,平稳的心跳随着锅底火焰的扑闪逐渐加快,等龚俊“咔哒”一声关了火,张哲瀚才猛地回神:“我去给你拿碗!”


      “上哪儿拿?你知道碗在哪吗?”龚俊低低地笑着,沙哑的声线扰乱了张哲瀚的呼吸,他走到张哲瀚身后,以一个牢牢圈住对方的姿势抬高了手臂,打开张哲瀚正上方的柜门,取出两个碗。


      不给张哲瀚反应的时间,龚俊迅速将泡面盛进碗里,催促他:“端上去吧,趁热吃。”


      张哲瀚抿着唇,捧着那一碗滚烫的面快速逃离厨房,他不敢在那狭小的空间再待一分一秒,生怕下一刻的龚俊就会变化成古代画本里的男妖精,把张哲瀚的魂魄勾走。


      龚俊随后入座,他显然也饿坏了,一句话没多说就大口大口吃起了面,这也给了张哲瀚片刻喘息时间,两个人一时无言,只有嗦面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客厅。


      “昨晚睡得好吗?”龚俊突然问。


      张哲瀚咽下口中的荷包蛋,点点头:“挺好的。”


      “那就行,我也有半个月没回这里了,床褥被子都是之前晒的,怕你睡得不舒服。”


      “这是你的房子?”


      “嗯,这里是一片废弃的海滩,政府本来要改造成景点,但由于地理位置太偏,面积也很小,还有海啸的危险,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几年前偶然经过这里,就在这盖了房子。“


      龚俊吃完面,将筷子搁在碗上,慢条斯理地说:“你放心,不会有人找到这里,这几天你可以在这躲躲,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张哲瀚低着头问:“那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会啊,我要是不陪着你,你肚子饿了怎么办?点外卖?这周围可没有外卖。”


      龚俊的目光落在张哲瀚乌黑的发旋,语气轻松地说:“吃完饭我们去海边走走吧,虽然这里很冷清,但风景还是不错的。”


      张哲瀚咬着嘴唇,犹豫道:“龚俊,昨晚的事……”


      “没关系,我不是非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龚俊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先吃饭,填饱肚子最重要。”


--------------------------


      张哲瀚吃完饭后自觉承担了洗碗的义务,虽然只有两个碗和一个锅,但他脑子里装着事,一边思考事情一边仔仔细细地洗碗,倒也洗了二十分钟。


      龚俊并未催他,换好衣服后静静地等他洗完,然后拉着张哲瀚的手带他一起去沙滩散步。


      临近中午的气温不再像早晨那么寒冷,张哲瀚穿着单薄的衬衫,海风将他的衣服往后吹,快把他吹成一只摇摇晃晃的风筝,要不是龚俊一直牵着他,他恐怕真的要飞到天上去。


      龚俊牵着他找了块礁石坐下,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他见张哲瀚沉默着想心事,自己也体贴地不说话,只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海水淡淡的咸味冲入鼻腔,张哲瀚坐在龚俊身边,抱着双膝数拍到沙滩上的浪,突然听见龚俊说:


      “我父亲的信息素就是海水的味道。”


      他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张哲瀚意外,张哲瀚迷茫地看向龚俊,等待他述说下文。


      龚俊的脸上挂着怀念的笑,一只手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喃喃道:“我母亲说,大海本是波澜壮阔、波涛汹涌的,父亲的信息素虽然是海水,但却是温柔的,他不是能掀翻船只的巨浪,他只是拍打在脚踝的一朵浪花。”


      “......很美好的形容。”张哲瀚问,“你父母不和你住,那他们是在别的地方生活吗?”


      “早就死了。”


      龚俊低下头,被发丝遮盖住的双眼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哀伤:“因为父亲的信息素失衡,他不愿伤害我和母亲,所以自行了结了生命,我母亲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苦,也跟着去了。”


      张哲瀚张大嘴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直到龚俊重新抬起头遥望着海面,张哲瀚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抱歉,让你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释怀了。”


      龚俊倒是无所谓,身边的张哲瀚却一副难过到天快塌了的样子。龚俊觉得他的表情很是可爱,于是一把搂过张哲瀚,反过来安慰他:“这么一比较,是不是觉得做S级Omega还挺好的?至少不用忍受信息素失衡的痛苦。”


      “......或许吧。”


      张哲瀚顺势靠在他肩上,微长的头发被海风吹得迷住了眼睛,他难耐地乱眨着睫毛往龚俊怀里躲,龚俊却伸出手将他凌乱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问他:“要不要我回去给你拿个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张哲瀚摇摇头,重新靠回龚俊的肩。


      两人就这么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浪花偶尔拍打在他们脚下,又恰到好处地不弄湿他们的鞋子,像是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小孩,除了调皮地拍打他们身下的礁石,还会带来样式丰富的贝类吸引他们下海玩耍。


      大自然带给张哲瀚的宽慰让昨夜的焦躁无影无踪,海风拂面的清爽吹淡了心中的苦闷,连带着他想将深藏在心的心事趁此机会一吐为快。


      “龚俊。”


      “嗯?”


      “你会觉得我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身为一个Omega,但是没有信息素的气味。”


      “这有什么奇怪的?没有信息素的Beta遍地都是,多你一个Omega怎么了?”


       张哲瀚抬起头,艰难地说:“可是这对于Omega来说相当于腺体残缺……”


      “残缺又如何?影响你生活了吗?影响别人喜欢你了吗?”龚俊敲了下张哲瀚的脑壳,恨铁不成钢地说,“平时你和我吵起架来不是一套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说起信息素变得这么怂了,以前也没见你因为信息素自卑过。”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真心喜欢我,所以我不在意,但你不一样。


      张哲瀚在心底回答,不敢去看龚俊的脸。


      龚俊拾起身边的一颗石子掷进大海,温柔的声线裹着湿润的海风,将张哲瀚的心也浸润得软软的。


      “没有信息素的气味反而是一件轻松的事。我比谁都清楚信息素带来的坏处,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信息的存在,这样就不会有等级之分,不会有人再受信息素失衡的苦,两个人互相吸引也不是因为信息素的驱使,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落在张哲瀚心里却有千斤重,将张哲瀚一直以来的担忧和防备击了个粉碎。


      “龚俊......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龚俊沉思半晌,随后痞笑着说:“因为你总是去撩别人,但又撩完就跑,我看不惯,想为民除害。”


      张哲瀚十分无语,背对着他独自生了三分钟的气,待气消了又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信息素为什么没有气味?”


      龚俊显然没有想到张哲瀚会主动向他袒露这件事,他顿了一秒后说道:“你不用勉强自己,如果是一些不好的回忆,可以不用告诉我。”


      “没关系,我信任你,所以愿意告诉你。”


      张哲瀚两手撑在身后,抬起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我十二岁的时候去做等级测评,检测出我的等级是S级,回到家的那天晚上,管家叔叔把我叫到了后花园,他问我的等级是不是S,我说是,然后他突然抱住了我。”


      龚俊听到这已意识到不对劲:“他......”


      “他想强行标记我。”


      张哲瀚拾起身边的碎石,学着龚俊刚刚的样子把它投入海里,只是他这一投用了十足的力气,石子砸进海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让龚俊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是个成年人,我不过才十二岁,所以他抱我,亲我的腺体时,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就在他要咬破我还没发育好的腺体时,我爸爸带着人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了我被他标记。”


      回忆往事比张哲瀚想象得要轻松,或许是因为他的倾诉对象是龚俊,所以他说起童年遭遇时内心并不害怕,反而鲜明地感受到了倾诉后带来的解脱与轻松。


      “我当时还小,没办法忍受那个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尤其是我的腺体还留着他的齿印,于是我冲动之下拿起小刀划破了自己的腺体,只为了把那个人的痕迹划去。”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的信息素才没有气味?”


      “是。”张哲瀚抚摸着自己的后颈,留在他腺体上的疤痕已经淡到看不见,但张哲瀚却清楚地记得它的位置,就在腺体正中间,极细,却万分狠戾的一条。


      “当时我的腺体还没发育好,我下手又太重,划破后失血太多,等我醒来后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医生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我今后不会再散发信息素的气味了。”


      龚俊沉默着拉过张哲瀚的手,将对方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安慰着他。


      张哲瀚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属于龚俊的温度,那温度驱散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寒冷,将他裹进密不透风的巢房,不仅替他挡住了黑夜,也挡住了风与疼痛。


      “龚俊,你知道栀子花是什么气味吗?”


      “知道,很香。”


      “下次路过鲜花市场,我们买几株回去养着吧。”


      张哲瀚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那是曾经的我,身上的香。”


———————


      张哲瀚说要踩踩沙子,于是脱了鞋光着脚在沙滩里奔跑,龚俊跟在他身后,嘴里嘲笑他像个放暑假的小学生,手上却兢兢业业地为张哲瀚拎着鞋子。


      逃离了父母逼婚,又将心事袒露完毕的张哲瀚此时无比轻松,他如同海上飞翔的海鸥在沙滩上起舞,由于心情实在太好,所以连脚旁有一颗尖锐的石子也未发现。


      等他踩到那颗石子痛得哇哇直叫,一直神游的龚俊才丢下鞋子跑过去。


      龚俊背着他回了家,张哲瀚老老实实地趴在龚俊身上,眼神往沙滩上瞟,问:“我的鞋子不要啦?”


      “等会儿我再去给你捡回来。”


      “被浪冲走了怎么办?”


      “给你买双新的。”


      龚俊将他放在沙发上,从抽屉里取出医药箱,拉过张哲瀚还留着血的脚,问他:“下次还敢不穿鞋就在沙滩乱跑吗?”


      张哲瀚的“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龚俊瞪了回去,他最终只能不情愿地说:“不敢了,都听您的,俊哥。”


      龚俊不再搭理他,半跪在地上给张哲瀚处理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去触碰张哲瀚的伤口,听到张哲瀚疼得直吸气后手也一抖,一边懊恼地说着“我轻点”,一边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生怕再次碰疼张哲瀚。


      床上的龚俊有多粗鲁,床下的龚俊就有多细致。


      张哲瀚由上而下俯视着龚俊,他看见自己的脚脏兮兮的,泥沙和血迹混作一团,龚俊却像根本没看见似的,无比小心又珍惜地将他的脚抱在怀里,连泥沙弄脏了衣服都没注意。


      龚俊用棉签蘸着药水给他消毒,嘴里吹着气,小声哄着他:“不疼了啊。”


      张哲瀚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最终在龚俊放下棉签的那一瞬间开口说:


      “龚俊......我们在一起吧。”


      龚俊愣住,目不转睛地瞧着张哲瀚好一会儿,确认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问道:


      “不是说要考虑几天吗?不用考虑了?”


      “不用了,我考虑好了。”张哲瀚抓紧自己的裤子,手心浸出一层汗,“我遇到过的每个Alpha都很虚伪,他们表面是正人君子,但实际是豺狼虎豹,他们只在乎我的基因,不在乎我这个人。”


      “但龚俊,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或许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自己没察觉。你对我很真诚,无论是一开始的讨厌,还是现在的喜欢,我都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你从没骗过我,也没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我说过。”


      “啊?”


      “我对你说过假话。”


      张哲瀚像被打了当头一棒,他整个人愣在原地,问:“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龚俊依旧维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他的手触碰到张哲瀚的脸,将张哲瀚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乌黑明亮的眼眸盛着数不尽的爱意: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不想和你接吻,那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