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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逃离红喉鸟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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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嘭！

  红喉鸟追杀人员的各种技能释放发出阵阵响声，尼克斯一边小心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后撤一边指挥着人偶娃娃战斗好让他能尽快摆脱这伙儿追兵。

  不是尼克斯没有能力杀了这群红喉鸟，若他想，就算是再来十倍的人数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看的。不过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当务之急他需要先找到个安全的地方休整，然后再逐步组建自己的团队，而身后的这群红喉鸟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穷追不舍、甩都甩不掉。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其中还混杂着部分红吼鸟受伤哀嚎的声音。正当战事焦灼得难舍难分之际，在无人在意的远处一个银发阴郁少年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启薄唇，“如临深渊”

  地面突然塌陷，大部分的红喉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掉进了深渊，剩下的劫后余生的红喉鸟还没来得为自己仍然活着而感到庆幸，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个惊恐的声音，“厄里斯，是厄里斯，那个晦气的家伙来了。”

  话音刚刚落地还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只见厄里斯瞬间落到尼克斯的面前犹如神兵天降，手腕上缠绕的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Surprise！尼克斯，我刚刚是不是很帅？”厄里斯一看到尼克斯就兴奋地止不住上蹿下跳。

  对于厄里斯的突然出现尼克斯有些惊迷，他知道厄里斯刚刚被派去红狸市做任务。原本尼克斯也打算在安顿好之后再去找厄里斯，可没曾想他竟会出现在这里，“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们不是派你去红狸市做任务了吗？”

  “是呀！不过，我中途跑了！要不要猜猜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厄里斯圆溜溜地眼睛盈满笑意地看着尼克斯，完全不把身后的红喉鸟放在眼里，仿佛现在已经到达了安全地，他甚至还逗尼克斯开心和他一起玩起了猜谜的游戏。

  尼克斯看着厄里斯一副玩心大发的样子一脸无奈，况且他刚刚在与红喉鸟那群鬣狗的缠斗中着实耗费力了不少力气，他一边警惕着那些随时准备动手的人一边回答道，“我不知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猜不到！”厄里斯单手扛着霰弹枪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动一边不忘瞅着尼克斯的方向暗戳戳地邀功，“我在飞机上听到那几个人说你离开了红喉鸟，我就一下子用线把他们捆起来，然后打碎他们的骨头问你在哪里，他们一下子就告诉我了！哎，真不经打，”厄里斯说这话时的表情当真露出了些许的失望，“我还没玩够呢！

  不过你放心，我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时候把驾驶员也绑起来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从天上掉下来了吧！BIRD!Crazy Bird!”厄里斯一想到他们真的“变成”了鸟就兴奋地直跳脚，仿佛他亲眼看到了一样。

  尼克斯对于厄里斯的疯癫早就习以为常，“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声。

  “尼克斯，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你去吗？可以吗，可以吗？”厄里斯像是一头迫切想要跟随主人的大狗狗，一边拼命地摇着尾巴表达自己的善意，一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主人渴望得到回应。

  “当然可以。”尼克斯给予厄里斯一个肯定的答复，随即露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浅笑。

  “Yes！”厄里斯兴奋地像是得到心爱之物的小孩儿，双手举起手里的霰弹枪振臂欢呼，“太好了，太好了！”

  下一秒只见厄里斯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动作戛然而止，紧接着只见他表情一滞，一边说着一边缓慢转身，“那么，在那之前先要解决一下这些家伙！”厄里斯说着当即催动诅咒之线迅速缠上就近的几只红吼鸟，紧接着“呦吼！”一声便冲进了战场。

  厄里斯一进入战场便迅速用较轻的力道把尼克斯的人偶们都扔了出去，“小孩子都离这里远点儿！”然后快速奔到一名红吼鸟面前，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情景下一下子拧断了他的脖子，接着便见厄里斯一边怒视着其他的红喉鸟一边生气地说道，“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把尼克斯辛辛苦苦做的衣服都弄脏了！你！们！都！该！亖！”说着催动J1能力·噩运降临和伴生能力诅咒之线，让那些人既痛苦又能不那么轻易的亖去。

  有的人因为噩运降临被队友的能力所伤，有的人因为被连上诅咒之线跟着队友一起毙命，人群里回荡着红喉鸟的惨叫声和厄里斯放肆的欢笑声。

  眨眼间战场便安静了下来。厄里斯看着倒下的人群不能飞、也不能叫，直觉得无聊极了。他回过身看到尼克斯的方向快速朝他跑去，“走吧！”说着还把尼克斯手里的手提箱接了过来。

  尼克斯早就在厄里斯和红喉鸟打仗的时候就把人偶娃娃都收了起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他和厄里斯一起并肩行走。

  尼克斯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惦记着厄里斯满身的炸弹，想着找机会把厄里斯送到国际监狱那里让他们“帮着”拆除，到时候不免还要麻烦李妄那个老家伙。正当尼克斯想着要把这件事跟厄里斯说一下的时候，突然身边传来一声震耳的音爆－－尼克斯随着爆音的方向转头，只见厄里斯的肩被埋在那里的纳米炸弹直接炸开，仅有一小块还连着没有让整个胳膊断掉。

  “厄里斯！”尼克斯难得失态的大喊一声，紧接着就见他快速将厄里斯扶稳坐下，一遍迅速从口袋里放出一个人偶，一边干净利索的用伴生为厄里斯把断肢清除掉，并立即把一旁人偶的手拆下来按在厄里斯的身上。

  厄里斯看着尼克斯焦急地帮他处理伤口，“尼克斯，”他立马用小心似是怕吓到尼克斯的声音轻声说，“没关系的，其实我”不疼的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厄里斯看到尼克斯脸上的表情立马噤声。

  “厄里斯，你为什么过来帮我？”尼克斯的语气有些生气，更有些埋怨，但到底是埋怨厄里斯明知全身被布满了炸弹还要乱来，还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提前告知厄里斯自己的计划、没有保护好他。

  “因为我喜欢尼克斯！尼克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而且尼克斯说过，我是你的使者，是和你有羁绊、还是不能够割舍地羁绊的人，所以尼克斯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灵感来自潜潜520的小段子《那些你以为不会受伤的人》

*ooc警告

哼着小曲从地铁上下来，厄里斯走出站台后身后的站台烟雾报警器突然响起来，报警器喷出细密的消防用水，站台拥挤的人们受到惊吓一样的四处逃窜。

厄里斯恶劣的扬起嘴角笑着，从混乱的人群中顺手抢走了一个小孩的头戴式耳机，最后欣赏了一眼自己制造的混乱，哼着欢快的小曲，带着从小孩那顺走的耳机极为满意的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一路放着金丝线在建筑间荡着走，不多时已经脱离了喧闹嘈杂的市区，这一片没有了密集的房屋，厄里斯不能依靠建筑放金丝线了。

就在进入劳伦斯山区域不久，厄里斯渐渐开始觉得连接着下肢的关节处越来越不舒服，像有沙子在磨那块的关节零件。

凭感觉知道那块地方磨损了，应该是忘了上油的原因。

尼克斯忘记给那块地方上油了。

掏了掏随身口袋，今天尼克斯临时给自己的新任务，情急之下忘了带关节油出门。

厄里斯觉得并不影响，虽然离白雪城堡还有蛮远的距离，可能撑到回城堡还是可以的。

一瘸一拐又走了有一段距离，哼着小曲的厄里斯感觉到对面向自己冲来一股气流，直觉不妙，快速侧过身，就在侧身的那一瞬间，一枚子弹直直的射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树枝上的白雪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么见不得人玩阴的，那你们是得有多菜。”厄里斯扫过弹坑一眼，环视了空无一人的周围一圈，“孬种。”

对面显然被激怒了，六个拿着枪的alpha分别从几棵树上跳下来。

“喂。”厄里斯轻挑的看着径直走来的六个alpha，“你们有几条命敢到劳伦斯山。”

六个人里带头的是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黄鼠狼alpha，黄鼠狼alpha举起微冲，“两年前你杀了我的家人，今天我来讨债了。”

“噢…”厄里斯不以为意，“我杀的人多了，仇人也多，想要弄死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算哪根葱啊。”

厄里斯慢悠悠的掏出霰弹枪，装弹上膛。

“本来最近对杀人的兴趣不大，如果你们在别的地方来找我报仇，我兴许会饶你们一条命，顶多断条腿少条胳膊而已。”

“可是。”厄里斯把枪对准黄鼠狼alpha的脑袋，“你们来错地方了，就刚刚被你打穿的那棵树，还有上面掉下来的雪，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黄鼠狼alpha挑眉，潜伏在树上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厄里斯的腿现在情况不好，“不要把话太满，而人偶师今天好像不在你身边。”

“嘭——！”

回应黄鼠狼alpha的是一发霰弹，站在黄鼠狼alpha身后的一个alpha应声倒在了血泊里，“不准喊他人偶师。”紧接着又一发霰弹出膛，“他是个艺术家！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家！”厄里斯说着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这两个小喽啰就当是替你喊错尼克斯的称呼的受罚了，因为这感觉就你的信息素比较高阶一点，跟你玩会儿比较有意思。”

人偶嘴角勾起一丝逐渐兴奋的笑容，“Are you ready? let's go.”

厄里斯施展诅咒金线

金丝线迅速的穿梭缠绕在四个人身上，厄里斯像点兵点将一样随手乱点了一根缠绕着人的金丝线往自己身边一拉，就在用金丝线拉过那一端的人只离自己只有半米时，厄里斯举起手打了声招呼，轻快的说：“How are you? Game begins.”

玩个游戏吧。

嘭——！

血浆和尸体的碎沫溅了厄里斯一身。

……

“你是A3分化。”

厄里斯撑着被打碎的腿往后踉跄了几步，看着黄鼠狼alpha的眼神中不可置信的又带着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般的惊喜。

“人偶闻不到信息素。”黄鼠狼alpha催动了A3分化能力，“太可惜了。”

……

正如黄鼠狼alpha说的，厄里斯因为腿部的关节零件磨损，所以作战能力降低。可即使如此咒使依旧杀红了眼。

一番乱战，当所有人都倒在血泊里后，厄里斯双腿也彻底断了。

看着自己断了的腿，厄里斯骂了一声，那是尼克斯花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为自己做的。

这时倒在厄里斯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黄鼠狼alpha举起枪，对准厄里斯的胸口。

透过瞄准镜，黄鼠狼alpha好像感觉在人偶打叉的瞳孔里看到了类似于恐惧的东西，黄鼠狼alpha勾起一丝得逞的笑。

“找死。”厄里斯注视着黄鼠狼alpha。

如临深渊。

就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随着陶瓷被崩碎的清脆响声同时来到的是黄鼠狼alpha的一声充满无尽恐惧的尖叫声，身下躺着的雪地突然变成一片如宇宙黑洞般的空洞，黄鼠狼alpha掉入了一片虚无的空洞中被永世封存，此生的每一秒将会面临人生作为恐惧之事。

这片还残留着血迹和无数陶瓷碎片的雪地上陷入了宁静。

半响，雪地里终于传出来了些许硬物和雪地摩擦的声音。

厄里斯想撑着身体从地上起来，却想起来自己腿断了根本起不来身，视力也变得很模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以感受到自己大一半的脸几乎已经碎掉了，几片瓷片悬着摇摇欲坠。只剩下一小部分完整的右脸还能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东西。

刚刚的那一枪因为断了腿移动范围太有限，根本不可能完全躲掉。

只要不打到最珍贵的心脏，其他都不重要。

……

厄里斯不愿意想自己是怎么用仅剩的半截身体爬回白雪城堡的，他难得的觉得自己这样很狼狈。

……

结束了手头上人偶订单工作的尼克斯看了一眼城堡的机械壁钟，按时间推算如果任务进行顺利，那厄里斯早就该回来了，可现在都还没见他。

“尼克斯，你去哪？”奇生骨见尼克斯拿着外套往外走，这个点尼克斯应该去检查实验体们的情况，每日皆是如此。今日竟有些奇怪。

“厄里斯出去很久了，我去找他。”尼克斯头也不回。

“说不定他是在路上贪玩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尼克斯你不如再等等？”奇生骨说，“而且再过几分钟，一批新的实验体要送达白雪城堡了，你不看看什么情况？”

尼克斯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我就等10分钟，10分钟后如果实验体没有送达就麻烦你帮我一下。”说着又抬脚往外走，“我去门口等。”

坐在城堡门前的摇椅上，手里拿着怀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分钟了，还没看到载着实验体的车送过来，尼克斯不想再等下去，交给奇生骨，现在要去找自己的人偶娃娃。

转身到城堡的地下车库取车，突然余光见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在往城堡这边爬……

尼克斯金丝眼镜旁边有放大功能，平时在工作上能用得到。通过镜片放大的景像，人偶师看见了一个断了半截身子的厄里斯往城堡这边爬来。

与此同时，在雪地里拖着半截陶瓷身子往白雪城堡爬的人偶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厄里斯闷哼一声扶着自己冰凉的陶瓷胸口。

“操…尼克斯的心脏怎么突然这么痛，不会摔坏了吧……”厄里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心脏不能出事，尼克斯不能死。

人偶更卖力的向前爬，加快自己的速度，可是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眼睛逐渐的从模糊到彻底看不清东西了。是右眼的眼球产生了裂纹，碎成了两半。

“Fuck！”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碎了的眼球从眼睛里抠出来，还没动手，厄里斯倏忽之间后察觉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近。

没有了视觉，厄里斯的感官变的极为敏感，他迅速分析了一下对方可能在的位置，随即放出诅咒金线。

——金线并无厄里斯预料中的把来者缠绕在内，而里似乎被人轻而易举的捏在了指间轻轻拨弄。

“谁？你有点东西。”厄里斯知晓了对方没那么容易对付，他现在并不想打架，以现在的状态他很难确保尼克斯的心脏不受到伤害，所以要打也只能一招内解决掉对方，因为刚刚那场乱战中身体关节的磨损不得不更多的使用腺体，所以现在的腺体已经快耗尽，现在拼尽全力压榨腺体，只能够使出一次A3分化能力。

所以必须一招制敌，没有第二次机会。

“尼克斯，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用感官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厄里斯用手扶着后颈摸了摸干瘪的腺体，最后压榨腺体的A3分化能力——如临深渊！

——可是下一秒，自己突然恢复了视力视野变得开阔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腿也在自己身上能站起来了，似乎还比平日里更高了些，厄里斯下意识的抬起手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尼克斯常戴的那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皮质手套，手套的里面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

是尼克斯的J1分化能力——棋子替身。

厄里斯即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尼克斯和自己互换了位置和身体。

互换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厄里斯还没来得及取下手套近距离欣赏一下尼克斯白皙修长的手指。

短暂的交替位置应该是对方想阻止自己使用A3分化能力。

狼狈的躺在雪地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厄里斯手向前摸索。

“厄里斯。”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厄里斯向前摸索的手，呼吸微不可察的有一丝不稳：“是我，我在。”

陶瓷做的躯体本就没有温度，在风雪中爬行了这么久，现在的人偶相比于平时更凉，透心的凉。

“尼克斯！”人偶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开心和惊讶。

碎了的眼球没有视觉，厄里斯却能感应到尼克斯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复平日的淡然，因为尼克斯的手在微微发抖。

“尼克斯！”咒使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驱使者的名字。

“嗯。”驱使者取下皮质手套，用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擦去人偶脸上的血污。

“尼克斯！”咒使往驱使者的怀里钻，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浑身脏兮兮满是血污，动作便停了下来。

驱使者的衣服很昂贵精致，咒使不想弄脏毁了它们。

“嗯。”

驱使者心下明了，毫不犹豫的把厄里斯抱进的自己怀里，血污弄脏了昂贵的面料，驱使者不以为意，还顺带用袖口抹去使者脖子上的血污。

“尼克斯，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脏了就扔了。”尼克斯把人偶脸和脖颈擦干净，直到看不见太过明显的血污。

人偶觉得自己现在也很脏，那五个Alpha的尸块和血溅的一身都是，现在不仅脏，半截身子没了还很破，厄里斯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要把我扔了，我还想为你打架。”

尼克斯把人偶只剩半截的身子抱来，随着动作人偶身上的陶瓷碎片和零件哗啦哗啦往下掉，厄里斯其实现在已经几乎浑身没有力气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想抱紧人偶师的肩膀，却又使不上劲，手脱力的往下滑，眼前也没有视力，一片黑暗，意识也渐渐开始有点涣散。

“尼克斯，不要把我扔在这。”眼前的一片黑暗，慢慢的开始转化为虚无，厄里斯突然感觉陶瓷胸腔里的心脏又抽痛了一下，强撑着意志，无力的球形关节手慌张的去抓尼克斯的手，想把尼克斯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让他看看心脏是不是摔坏出什么问题了。

“别乱动。”尼克斯没管人偶想让自己摸摸心脏的动作，放轻动作小心的把厄里斯往上托了托，“你每动一下身上的零件和碎片掉的更多，到时候更难修好你。”

一听这话，人偶在人偶师怀里就安静的一动不动了，尼克斯不会扔了他，可是他还是很执着的想让尼克斯看看心脏，心脏很重要，出事了尼克斯会死，他害怕失去尼克斯，这是厄里斯能想到的世界上最让他害怕的事。

人偶师抱着他没了半截身子的娃娃，稳步的往白雪城堡走去，过程中十分小心的不让厄里斯掉更多的陶瓷和零件，因为零件和躯体表面陶瓷缺失会让他的娃娃不适，人偶并没有很精密丰富的痛觉传感器，可就是不想让厄里斯疼，其他的尼克斯现在顾不上，比如自己那颗正在厄里斯陶瓷胸腔里共生跳动的心脏。

厄里斯感觉心脏抽疼的那几下，是尼克斯的心脏在痛，因为他的娃娃在自己的疏忽下才变成这样，害怕自己护不住他，害怕厄里斯又在自己面前亲眼目睹厄里斯又破碎一次，而自己却再也无法修补好他，厄里斯会永远的离开自己。

不过好像没有关系，厄里斯离开自己的那一天，那颗在厄里斯陶瓷胸腔里滚烫的心脏将会停止跳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他会跟厄里斯去到另一个世界。厄里斯说他自己肯定会下地狱，尼克斯这么好的人自然是一定要去天堂的。

天堂？尼克斯一点都不向往那个地方。他的娃娃会下地狱吗？那自己好像更喜欢地狱一些，因为厄里斯说他会去那。

那尼克斯想，一起去地狱吧，驱使者和使者本就应该在一起，何况尼克斯不可能把他的娃娃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冰冷的地狱。

奇生骨正和帝鳄核对刚刚被送来的实验体数据，城堡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奇生骨核对完最后一个实验体，听见这动静不免以为是厄里斯扛着霰弹枪一蹦一跳的回来了，头也不抬地对帝鳄说：“尼克斯就是白担心，厄里斯可是A3级的特种作战实验体，哪那么容易出事，这不就回来了吗，尼克斯还亲自跑去找，把这一堆实验体丢给我。”

帝鳄看着主厅的门一脚被人踹开，张嘴想说厄里斯能不能别老是把踹门会把门摔坏的，可哪知道把门踹开的是白雪城堡的主人，怀里还抱着断了半截身子的人偶。

“这……厄里斯怎么这样了？”

“接下来几天，在我还没出来前，任何人不准进工作室打扰我。”尼克斯没有停留看那些在一边欢迎白雪城堡的主人回来的实验体和人偶们一眼，只对奇生骨和帝鳄留下这句话就进了工作室好几个日夜没出来过。

厄里斯也不清楚躺在尼克斯工作室的工作台上有几天了，自己在工作室躺了多久，尼克斯就有多久没有停下来过，就有多久没合过眼睡觉。

厄里斯记得，躺在工作台上的第一天，尼克斯先是小心翼翼的把碎了的眼睛碎片从眼眶里取出来，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厄里斯很慌张，伸着断了两根手指的球形关节手去抓人偶师的衣角，尼克斯轻轻的叹了口气，下一秒，跟安抚信息素一同而来的一片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轻轻的落在了厄里斯的额间。

人偶师轻吻了他的娃娃，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人偶没有了眼球的空洞眼眶上，“不怕，你马上就能看见了。”

接着厄里斯就听见了人偶师带上精密的工作镜片和穿上工作围裙戴上手套的声音。

快别管眼睛和腿了，躺在工作台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烧制陶瓷的窑室的火被重新点燃和工具材料间触碰切割打磨的声音，厄里斯心里说，先查查心脏有没有摔坏吧，尼克斯怎么完全不懂什么更重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克斯终于从工作台前起身，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和发酸通红的眼睛，拿起新做好的眼球对着顶光仔细检查，做眼球的材料是尼克斯不久前远赴遥远的海外得来的稀有材料，精细烧制打磨后圆滑细腻，瞳孔像孔雀绿宝石般灵动有神，很完美的一副眼球，配得上只属于他的最完美的娃娃。

还有新烧制的头颅，一比一还原了厄里斯的脸，不用刻意的去回忆测量和倒模，厄里斯漂亮的五官轮廓早已深深的刻进脑海里，雕刻的五官却比之前的更加精细有神和活灵活现；还有柔顺细密的银发，厄里斯曾不止一次的和尼克斯说过他喜欢自己的头发，如果以后要为他重新烧制一副头颅，那要保留现在的头发，千万不要和孔雀大姐裙子一样颜色的头发，尼克斯每次听闻都忍俊不禁；以及换上了比先前更为精密的泪腺，让他的娃娃更像个有生命力的人，而不是艾莲期望的只会杀戮和战争的特种作战武器实验体。开心时会笑，难过时会流泪，更为精密的泪腺能让厄里斯更直接的表示出自己的情绪。

人偶师又想到了什么，拿起黄金篆刀在眼球和头颅上篆刻了自己的名字，还特别的在头颅后方上篆刻了一个红背蜘蛛的标记。他的娃娃一直想要的。

感觉到了人偶师的走近，躺在工作台上的厄里斯动了动，试探的叫了一声，“尼克斯？”

“嗯。”

尼克斯把厄里斯碎了大半的头颅取下来，再把那副完美的眼球镶嵌进新的头颅里，接下来重新为厄里斯组装上新的头颅，组上零件确认所有零件都契合，无任何排斥反应后，尼克斯把一枚芯片植入头颅内，这枚芯片是尼克斯送给厄里斯的礼物。

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覆在厄里斯全新的头颅和眼睛上，使用了特殊伴生能力——造物之手。

毫无生气的冰冷陶瓷在造物之手下渡过一层柔和的暖光。

慢慢睁眼，人偶师俊美的脸和自己近在咫尺，新烧制的眼球能看清尼克斯眼睫上根根分明微颤的睫毛和脸上细小的绒毛；厄里斯动了动自己的新脑袋，抓起旁边的镜子对着新脑袋上下左右的照了一通，毫无瑕疵的完美。

“太厉害了！世上最厉害最完美的艺术家叫欧丹·尼克斯！”人偶想上前揽住人偶师的肩膀，却想起腿还没做好，只能悻悻作罢，可话语间还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你可以现在抱我去城堡里转上一圈嘛，我要让那些只知道吃白饭的死坏…好家伙看看你给我新烧的头和眼睛，羡慕死他们！”

“别闹，现在要修补四肢。”尼克斯让厄里斯安分的在工作台上躺好，重新拿起工具，“等所有都弄好了你想怎么炫耀就怎么炫耀。”

“我最最最喜欢我的尼克斯了！”

人偶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本想再看一眼厄里斯开心的表情，却发现那副新烧制的眼球瞳孔上若隐若现的显现了一对叉，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尼克斯…”厄里斯眼看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尼克斯为了消除显恶期瞳孔里的那对叉不知道寻遍了多少珍稀材料，用了多少种不同的工艺烧制了多少副眼球，可每当换上一副新的眼球不久，那对叉又会显现出来。厄里斯垂下眼眸挡住神色，沮丧的说：“对不起尼克斯…我又毁了你的心血，我不想的。”

尼克斯轻轻的叹了口气，安抚的摸了摸厄里斯的脸，“这不怪你，我也没觉得你毁了我的心血，显恶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感到自责。”

厄里斯现在看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蒙了一层雾，可每当视线重新落到尼克斯身上时视线就会变得清楚些。人偶看周照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可他努力唯一能看清只有他的人偶师。

看清了人偶师微微开合的嘴唇，在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即使如此你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三天三夜过去，新的四肢组装完成。在造物之手下烧制的陶瓷肢体关节截面自动变成球形关节，厄里斯动了动新组装的手臂，光滑白净却蕴含力量手臂和修长的球形关节手指和下肢，每一处都打磨的圆润光滑，人偶师还极为细致的给全身每一处都上了一遍油，并给人偶穿上了不久前自己亲手缝制的新衣服。

“尼克斯，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人偶期待地问。

人偶师温热的掌心捧住人偶的脸，将近九十八华氏摄度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厄里斯，语气肯定又温柔的要命：“我的娃娃很漂亮。”

“那心脏呢？你的心脏没什么问题吧，其实你应该首先看心脏的，我的身体其实没你的心脏那么重要……”

“心脏没事。”尼克斯说，“天平是略微倾斜的，你是倾斜的那方，只要你好好的那颗心脏不会有事。”

“我会用尽一生和我所有的一切珍藏保护你的心脏。”厄里斯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陶瓷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的有力跳动，逐渐加快的心率是人偶师在心动。

“尼克斯，你的心脏在我的身体里跳的越来越快了。”人偶打叉的眼睛目不转睛的落在人偶师身上，“是因为我，它才跳的这么快吗？”

“嗯，是的。”尼克斯修长的手指陷进厄里斯柔软的银发里轻轻薅了一下，“它因为你跳动。”

厄里斯欢呼着从工作台上跳起来落在地上，感受着自己全新的四肢，以及脑袋后方带着凹凸感的红背蜘蛛标记，随即下一秒解开背带裤的拉链低头往下看，大叫着“啊”了一声，撇嘴道：“尼克斯！怎么没有？！”

尼克斯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把脸别过去收拾工具，“那个不急。”

“怎么不急！”厄里斯急得团团转，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后倒是一反刚才的状态安静了下来，抬眼兴奋的看着人偶师：“我自己放着有好几根，不用再重新做了。不过尼克斯你可以给每一根上篆刻上红背蜘蛛的标记吗？我大哥舌头上有生鱼片的死海心岩，我也想要。”

“厄里斯，别胡闹。”尼克斯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有些头疼的轻声喝斥了一句。厄里斯的嘴角耷拉下来像一个括号，不死心道：“那就不要全部了，一根，最大的那一根可以吗？求你了尼克斯。”

“……”

最后还是在他娃娃的软磨硬泡下给那玩意儿篆刻上了一只红背蜘蛛。看着厄里斯满房子上蹿下跳的把那根玩意儿自己给自己装上，尼克斯扶着额，感觉头更疼了。

“我要向整个白雪城堡炫耀你给我新做的四肢头颅还有眼睛，羡慕死那群吃白饭的家伙，那群家伙可没有。”厄里斯兴奋的从放零部件的柜顶上跳到人偶师怀里，“还有你给我篆刻上了红背蜘蛛的＊＊也要给他们看！”

“这个不用给别人看。”尼克斯严肃的告诉了厄里斯这件事情不能做，跟不能看女性的裙底是一个道理。

“啊…那好吧。”厄里斯用陶瓷舌头轻轻扫过尼克斯的嘴角后满足的放出金丝线从窗户跳了出去。

听着满城堡跑大呼小叫向人偶们和实验体们炫耀的厄里斯，以及那些实验体明显被厄里斯搞怪吓到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哭泣声，安静了多日的城堡好不热闹。

人偶师无奈又纵容的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了好几个日夜没合的眼睛缓缓的睡了过去，他的娃娃跑累了会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尼克斯在这儿等他的娃娃回来就好。

厄里斯把白雪城堡里里外外都跑了个遍，从会动的到不会动的，有生命的到没有生命的。一个不落的在所有的人偶和实验体的面前展示了尼克斯给自己做的新身体，甚至于魍魉沙漏那磕磕绊绊又慢吞吞的说话声和动作在现在的厄里斯看来都顺眼顺耳了不少，就连奇生骨种在阳台的月季花和玫瑰茉莉都可怜兮兮的给揪掉了几片花瓣的同时被强制炫耀了一通，引来奇生骨的连着好几声的臭骂。

从夜空里星光点点到第二日的天边微露白肚，终于结束了‘白雪城堡环游炫耀’第一轮后厄里斯推开了尼克斯的房门，屋里传来有规律的轻微呼吸声，怕打扰到尼克斯，厄里斯尽量不发出声响的靠近，尼克斯靠在沙发上熟睡。

人偶师身上还穿着昨日修补完厄里斯时的衬衫，金丝的高倍工作眼镜取下放在一边，金色的长发散落有点凌乱的落在肩头，细腻柔软的双唇微张着，厄里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把陶瓷舌头伸进尼克斯嘴里玩一会儿他舌头的想法。

看着人偶师柔和的睡颜出神了许久，随后在尼克斯的书桌上找到一只金色的画笔，轻轻的在人偶师的后颈画上了一个金苹果。

“我的标记会给人带去厄运，但这个金苹果会把我所有的好运都给你。”

像往日一样，厄里斯在尼克斯的脚边坐下，双手放在尼克斯的大腿上，脑袋靠着尼克斯的膝盖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尼克斯半梦半醒间微微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厄里斯放大了的脸，此时白雪城堡外早已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打进来，让厄里斯披上了层暖光。

“你在干什么？”人偶师刚醒就见自己被人偶圈在身下，脸还凑那么近的行为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厄里斯搞怪的吐了吐舌头，“刚刚用我的舌头玩了一会儿你的舌头。”说完又不满足似的用牙尖扫过嘴唇，说：“好玩！再让我玩一会儿。”

“厄里斯。”尼克斯在厄里斯又用舌头在自己的嘴‘玩’了半天后，才反射弧超长的制止了厄里斯，“够了，别闹。”

“哦……”厄里斯不情不愿的把陶瓷舌头从尼克斯的嘴里退了出来，却看见了尼克斯有点红肿还泛着水光的嘴唇和脸颊和眼睛泛上了一抹红和一层水汽。

“尼克斯，你的脸好红。”厄里斯觉得好玩，又把一根修长的球形关节指节伸进尼克斯嘴里乱搅，直到尼克斯像是被呛到了开始咳嗽，厄里斯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指收回来。

人偶师眼角都咳出了几滴眼泪，他轻声喝斥人偶不可以这样，还试图把人偶从自己身上推开。

“我不！”厄里斯俯身扣住了尼克斯的后脑勺，拉近了距离，“尼克斯你不想试试你全新打造的我吗？还有你亲手篆刻上红背蜘蛛的＊＊”说罢，无比认真和虔诚的吻住了尼克斯的唇。

……

END.

❗️❗️有私设：厄里斯分化到S4级，注意避雷

  如果人设OOC的话是我的问题

  全文4700+

  不喜勿喷，作者非常玻璃心😖

  “安逸的太久了，是时候该让这平静的生活掀起点风浪了”李妄站在窗前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魔使就站在他的身后，帽沿压的极低沉默不语

     厄里斯又被派去接实验体， 反程的时候看着将要落山的太阳 他难得思考.“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实验体”虽很不情愿，但这是尼克斯派给它的任务.他也欣然接受.

        突然，厄里斯感到莫明的心悸，四肢开始发麻.他原本以为是他的关节出了问题，并没有在意，可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心底的不安情绪也逐渐扩大“尼克斯！”他意识到了什么.  

        使者与驱使者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再加上尼克斯的心脏在厄里斯身上，每当尼克斯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厄里斯就会感受到

       “尼克斯！”厄里斯赶到时尼克斯已躺在血泊中，身上常穿的工作风衣也被血液浸透，手边的神圣发条碎成了两半。厄里斯将人抱到怀里.“尼克斯！别睡！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厄里斯拼拼凑凑组织出一句话

    “厄…里斯.”人陶师开口说话，随即呕了一口血出来，抬手指向前方。厄里斯慌忙用球形关节的手擦去人偶师嘴角的血，抬失望去.

     “厄里斯？你们怎么在这？”白楚年一行人走来，看这厄里斯抱着人偶师倒在血泊中，奇生骨和帝鳄也在不远处晕着，发出了疑问. 

      还没等厄里斯说话，尼克斯的手就坠了下去，失去了意识.“尼克斯！尼克斯、厄里斯摇着人偶师的肩臂，想把人摇醒。

     “尼克斯——！”“啊—！”

   厄里斯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周围。以他为中心一股欧石楠气味的信息素向四周散开.白楚年和兰波向后退了几步，韩行谦则带着萧驯躲在了一旁的建筑后，来不及躲开的毕揽星和陆言和奇生骨一起被创飞了出去.

               “阿言！”

      “我没事，好强的信息素，我站不起来！”

毕揽星用藤蔓将两人包起来带到了韩行谦那里.

        厄里斯看了看怀里的人身上被死海心岩击打的伤口，和被电击的痕迹。又看了看前方的人。霉菌般绿色的眼球不停的转动着，随即瞳仁消失.出现了两个突兀的叉号

    “艹！他彻底恶化了！”向楚年将手表抬起，将情况传给IOA总部“咒使恶化！请求支援，连系PBB将市内居民都转移走！”

话音刚落，厄里斯就迎面打了过来，“是你们杀了他！他已经答应不再复出，不和你们做对！”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楚年的身上，厄里斯将人打到墙上边打边质问他“为什么！”

        一个纯武力型A3实验体恶化后百楚年不敢和他来硬的.

       “破布娃娃，该死！”兰波尾尘变的血红、蓄满了电射的厄里斯，借厄里斯一瞬间的吃痛，白楚年跳了出来

    “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才刚来！”白楚年身上的伤在快速愈合回头说：“韩哥让救援快点。级别低的不要来送死！陆言和毕揽星撤退！”

    厄里斯感觉体内的力量在四外游走，不断的冲击着身体，意识也不断模糊.“你们！都去陪尼克斯！”

      天经黑的彻底，又下起了雨、压抑的气氛降到了极点，白楚军又催了毕揽星“你要不想让笨蛋兔子死在这，就赶紧走！”

  “啊！救援到了！”陆言看到直升机好像看到希望，跑到直升机下想要接应

   “厄运降临”厄里斯冷笑一声，突然几架直升机的螺旋浆掉落，直升机垂直坠落，险些砸到陆言“小兔子！你该庆幸尼克斯不让我杀小孩”厄里斯的耳边不断的回想起尼克斯的声音，他记得自己说过“你不允许我做的，尼克斯，你只要口头命令我就好，我会永远为你打架”

“厄里斯！也许人偶师还能救呢！”

“你放屁！你们杀了他，还想骗我！”

“我们真的没有杀他。”

“狡辨！”“如临…深渊！”

   刹时间，地面上所以阴影黑暗的地方消失，楼房塌陷。“不行，他已经没有理智了！”他们只能靠那被淡淡的月光照亮的地方落脚.“兰波！”

     兰波的A3分化能力“幻日光路”可以自由控制一切气候，如今也被大大压制，连太阳都唤不出来，只能用风将遮住月亮的云都吹散。 

          厄里斯在黑夜里笑的癫狂、凄厉。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宛如地狱。

    如临深渊的面积仍在不断扩大。白楚年冲上去，和他扭打起来，打断如临深渊，“厄里斯”

   “白楚年，你是泯灭不了我的”

“我泯灭不了你，但我会杀死你！”说着，自楚年将死海心岩化成一把刀，想要刺向他的心脏，意料之外的是厄里斯并没有反抗

         “住手！”

     白楚年被韩行谦叫住，只见每个人的身上都被缠了一根金色的线.“诅咒之线”被缠上的人将同频受到伤害。

       咒使恶化后能力大幅度加强，原本最多能缠十个人的线，现在扩大了十倍.诅咒之线的源头缠在了厄里斯的腰上。

“不行！金线消不掉！，恶化后的咒使这么强吗？”韩行谦将手在金线前摆了摆.“摸不到”

         如果刚刚白楚年刺了下去。厄里斯不一定会死，但被缠在一起的人类一定会死。“艹，你怎么这么恶心！”白楚年一把推开了他

“哈哈哈哈—，来啊！来杀死我啊！”

增援渐渐赶了过来，将他们为中心，包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何所谓看着眼前场景也不敢轻举妄动。雨势又大了起来，黑夜和雨水将恐惧加剧.

“放下他！”兰波将躺在血泊旁的人偶师提起来。在他身上看到了被死海心岩的击打的痕迹。厄里斯从高台上跳了下去，金线消失了。他冲到兰波面前，抢过人偶师抱在怀里。

      “萧驯！锁定目标给老何！”

“收到”“目标已锁定厄里斯，发送位置共享”

“发射！全力击杀厄斯！”何所谓一声令下， 整装待发的子弹和高精度炮弹朝向厄里斯射去。

        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厄里斯在枪淋弹雨中紧紧抱着尼克斯，用自己的陶瓷身体护着他

   “啊——！”厄里斯又一声嘶吼从火光中冲出，划破夜空。

“卧槽！这都没死！”何所谓震惊出声.

“不对！他。分化了！”白楚年反应过来。S4级信息素冲击着每个人的腺体。“恶化后还能分化吗？”韩行谦认为这是奇迹

    厄里斯的眼睛变得猩红，缓缓从火中站起身，怀里抱着人偶师

      何所谓拍了拍白楚年的肩膀.“你们实验体果真不是人”

      白楚年无语翻了个白眼“更杀不掉了！”

      冲天的火光照应出厄里斯的神情，眼神空洞，麻木。

他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依靠黑暗杀人。可他却怕黑，是尼克斯带着一束光闯进了他的世界，从此尼克斯就是他的光。

      他被研究所制造，出生就是为了战争，引起暴乱似乎成了他的使命.  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只知道尼克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

     厄里斯将怀中完好的人放在一处干净的高台上，环视四周，心脏剧烈跳动.“像沸水，又笨又重”他起想自己在尼克斯面前在胸前画上十线承诺会永远珍藏它的“尼克斯，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极了，没能帮你报仇，反到把你送我的东西弄坏了”

萧驯借机用万能仪表盘检测厄里斯

            仇恨100%

            悲伤100%

            绝望100%

表盘在疯狂转动，最终不断闪烁红光“危险”

“他的生命值是多少？”韩行谦问.            

          “10%”

“人类的心脏，是绝对承受不了S4级恶化实验体的能力的”“他的时间快没了” 

      谦韩行将每个人的能量都恢复.

         厄里斯手指向刚刚朝他和尼克斯开炮的军队悠悠开口到：“我要你们死于自相残杀”厄里斯的话如同魔鬼般，明明距离很远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都耳朵里.顿时四周响起了枪击的声音.

        咒使 S4分化能力“诅咒之语”所说出口的诅咒话，都将成真。他们子弹打空了，就开始肉搏，各种分化能力混杂一起，任凭何所谓他们怎么样都拦不住.于是，死的死，伤的伤，惨叫连天

       “要你们死子火焰炙烤”顿时地面起了火.兰波试图熄灭火焰. 可灭了后还会再起，直到被诅咒的人全部死于火焰炙烤。“我诅咒你们永生不死，余生每时每刻经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厄里斯一点一点的将包围他们的人类都封了诅咒

        每个人的能量都消耗的巨快，同样，每发动一次能力，厄里的心脏就多一倍的压力。直到厄里斯在高空中坠落

         厄里斯感受到， 自己胸腔中那个又烫又重的东西炸开，他仰躺在地上，吐了一口带着碎渣的血.

“我以此身，咒此土地，灾难不断，暴乱从生，杀虐四起”

厄里斯的身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圈，圈内是一个血红的死亡诅咒娃娃。厄里斯后颈腺体迸发出鲜血，血液滴在组咒娃娃上，红光作现，冲向四周。

        厄里斯突然安静了。他看到尼克斯朝他伸出了手.  台灯温暖的光照在他身上“我知道你只是怕黑”

红光消失，雨也停了，一切归于平静，天边隐约亮了起来.“结束了？”“诅咒生效了吗？”毕揽星将晕倒的陆言打横抱起。

        地面空空如也“厄里斯和人偶师呢？奇生骨她们也不见了！”白楚年环视着四周

       在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厄里斯果真没能杀了神使”当白楚年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们就跑走了.只留地上一条逼真的蓝色鱼尾，和两张人皮面具

“前日晚上市民接到要连夜撤离的消息，如今回来后发现自己生活的家变了样子。本次实验体恶化事件.   导致半座城市的建筑物倒倒塌，没来得及撤离的市民约7万人遇难 5万人死亡6.7万人下落不明。预计损失资产700亿。接下来采访IOA会长言逸先生对此次事件的看法.“

      “我是言逸，事发突然，我当时正在威斯敏斯特开会，并没有及时赶到，此次恶化的实验体是：咒使，厄里斯。全拟态使者型实验体。因其驱使者死亡刺激导致恶化。后又进行S4分化。最终因承截战斗芯片的心脏破碎至其死亡。我想说，人有善恶好坏之分实验体也不历外。我们并不能一起否定所有实验体的品性…”

    办公室内李妄喝着 咖啡“现在人人恐惧实验体，言逸在国际上的提案也已被驳回，舆论在向着我们，这是好事”“实验体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那我呢？”金色带竖线的眼睛盯着椅子上的人.

        白楚年和兰波在家休息“randi～你很不开心，要和我obe吗？”白楚年回身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我在想，如果当时在研究所我恶化了知么办”“不！有我在，你不会恶化”“情感是一个很神圣的东西。如果你因我的死亡而恶化，也许我会很开心，但我绝不许你这样做”

    “我现在有点欣赏破布娃娃对人偶师的感情了”

        自楚年起身接听了电话“喂、韩哥”“你和兰波的伤都好了吗？”韩行谦做为白楚白的观察医生，实刻注意着他“嗯，你们都研究什么了”“医学会正打算研究导致厄里斯在恶化后还能分化的S4的原因，从没有过恶期后还能分化到S4级的，也从没有过S4级后恶化的，厄里斯他是个先例。但是没有厄里斯的样本，进展困难”

      “那他到底死没死啊，他们怎么突然消失了”“不知道，但他承载战斗芯片的心脏碎了，就算设死，也没有战斗能力了“韩行谦顿了顿又道：“人偶师很厉害，如果他当初继续发展医学的话，也许会创造医学史的神话”挂了电活后白楚年就去找了会长.

     “会长，我怀疑是黑豹杀了人偶师，然后栽脏嫁祸给我和兰波，至死海心岩，应是霭霭在研究所被艾莲分走的那块”言逸因为这件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的提案就该通过了。以后再想通过就更困难了。现在舆论向国际监狱一边倒，正中李妄下怀，很难不让人怀疑不是他派的人”

      远在加拿大的劳伦斯山的白雪城堡内，奇生骨躺在摇椅上，扇了扇手中的毛绒扇子，被壁炉里飘出的烟呛的咳嗽了两声，这里的信号并不好。看着电视里一顿一顿的现场面画，帝鳄上前拍了拍电视机。

       奇生骨说到“接下来就该让IOA和国际监狱斗了”随后透过门看向走廊的另一端，人偶师的办公室，门被诅咒金线缠的打不开，从门缝中透出台灯温暖的光。

  完结～

不喜勿喷，作者真的很玻璃心🙉

*大概是尼克斯与尚未被改造成厄里斯的艾德里安相遇的if线

*有改动

*ooc致歉

1.

  那是尼克斯第一次见到艾德里安。

  彼时他正为了生存四处奔波，刚分化的艺术家受到的是不被认同的恶意，尼克斯颓然的靠在墙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否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当个医生呢？

  少年满身的伤痕，却在看到他的画作时笑了起来。那是一幅巨幅的景观，传说中的灾厄女神用一颗金苹果引发了战争，画作通篇黑暗，唯有金苹果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辉。少年至始至终没有看向金苹果一眼。尼克斯记得，那时他指着一片的黑暗，说:“这是我。”罪恶，低贱到了极点。他像是刚完成了一场虐杀，是的，虐杀，尼克斯分明看见，他身后是隐蔽的角落，墙角边静静的躺着猫的残骸，它身下的血染红了地面。

  那是尼克斯第一次见证少年的罪恶，却又不住的被他的笑吸引。他抚上少年的脸，用金线帮他治好了伤口。于是艾德里安很高兴，他终于看向了金苹果，那唯一的光亮。他说“这是你。”随后看向尼克斯。尚未被清理的血污附在少年的脸上，可尼克斯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也无法将他与罪恶联系在一起。

  突然一对夫妇出现，对着少年的脸就是一巴掌，随后是一阵刺耳的辱骂。尼克斯听不分明，只隐隐的辨识出“恶魔”“去死”等词汇。中年妇人随后粗暴地将少年拽走了。少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而尼克斯呢，很遗憾，他并没有解救他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拉走。他那时还太年轻，不明白拯救的意义，也从未被拯救过。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大教堂。

  神父在诵颂经文，威严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少年披着圣洁的白袍，淡绿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好似落入凡间的天使，又好似那受众人膜拜，满身金光的圣子。他在唱歌，圣洁的歌声洗去了尼克斯四处奔波的尘嚣，尼克斯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再浪费才华，为了钱去做玷污艺术的生意。

  当他终于在红喉鸟组织中站稳脚跟，并在白雪中建立了一座城堡，来迎接他的公主时，却被告知，少年失踪了。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唯有教堂里的十字架见证过他的到来。

  当被派去查验新式武器时，尼克斯是想拒绝的。他还未完成他的画作，艺术家应该坐在室内进行创作，而不是被派来接洽武器。好吧，作为老大的左膀右臂，他只能接受。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传说中的实验体不感兴趣。

  太吵了，尼克斯并不关心其他组织成员的死活，但是他真的太吵了。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于是尼克斯提灯走向了他。

  少年仍在发出尖锐的笑声，却在尼克斯走近时突然安静了下来。于是尼克斯看见了他赤裸的肩膀，白皙的皮肤，漂亮的嘴唇和………淡绿色的瞳孔。之前他的脸一直被蝴蝶结遮挡，看不分明。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尼克斯已经抚上了少年的脸。像第一次那样，少年将脸靠在他的手上，笑了起来。

（有彩蛋，可以粮票解锁，不影响正文剧情哦）

  尼克斯最近难得苦恼，因为上次出去行动的时候遇到了白楚年，那人特别不经意地向他炫耀了自己脖子上的小鱼印记。

  幼稚。

  尼克斯把擦拭好的娃娃摆到架子上，视线不自觉停在一个娃娃的脖子上。

  “厄里斯。”尼克斯找到靠在壁炉旁边看漫画的厄里斯。

  厄里斯看到尼克斯来了，立刻丢了漫画书跳起来，“有新任务吗尼克斯？”

  “嗯。”

  “要去做什么？保证完成任务。”厄里斯食指中指并拢在额角一挥，非常潇洒地做了个手势。

  尼克斯把长发全都拢到一侧，偏头拉开衣领，那一片光滑的皮肤一览无余。

  “诶？”厄里斯错愕地盯着尼克斯的动作，不自觉后腿一步。

  “不愿意？”

  “不是，我，”厄里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喜欢尼克斯给他的 logo 和标记，他也想改尼克斯一个，或者好几个，但是他的标记是死亡晴天娃娃，谁印上谁倒霉。

  尼克斯长臂一揽，把厄里斯拉到怀里，厄里斯的嘴正好碰到尼克斯的肩膀，陶瓷身体也感受到了尼克斯身上的温热。

  “我的使者怕厄运？”

  “尼克斯怕吗？”

  “你觉得呢？”尼克斯一下一下摸着厄里斯的后脑勺。

  厄里斯张开嘴咬在尼克斯肩膀上，留下一个死亡晴天娃娃，相同位置，他身上的是一只红背蜘蛛。

  他们都曾在地狱徘徊，又怎么会害怕这一点厄运，而且，他们因为厄运相遇，所以厄运对他们来说远比好运亲切。

  感觉abo设定会很不一样，所以突发脑洞就写了，如果有雷点的话自行避让，感谢。

  在赫斯塔尔怀孕的初期，前几个月还不明显的时候，他还依旧会去律师事务所上班。

  但在某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他被人抢劫了。劫匪突然从路旁的小巷中冲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将他拽进了小巷里。虽然最后赫斯塔尔还是成功反杀了，但肚子仍旧不可避免的挨了一脚。

  赫斯塔尔只感觉一阵巨痛，双眼发黑。他强撑着靠着墙角坐下，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拨通了阿尔巴利诺的电话。

  当他再次醒来，看见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和阿尔巴利诺罕见地一言不发的脸。这表情真的很少见，阿尔巴利诺一直以来都是轻挑且随意的，带着无视与漠然，似乎真的很少见他沉默过。

  以至于赫斯塔尔都晃了神，他看着阿尔巴利诺的脸思绪还处于混乱，而阿尔巴利诺也什么都没说，同样静静的看着他，病房就处于这样一种微妙的安静氛围内。

  良久，还是赫斯塔尔先开了口，他轻轻地喊了阿尔巴利诺的名字

  “阿尔巴利诺……”

  这一声迟缓而又沙哑，赫斯塔尔感觉自己的嗓子干的不行。

  阿尔巴利诺终于有了动作，他将赫斯塔尔扶了起来，让对方靠坐在床头，又递了一杯水后，终于开了口。

  “赫斯塔尔，你知道吗？当我接到你的电话却发现没有人回答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看见怎样的场景，你躺在血泊里，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阿尔巴利诺说这话时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也从不担忧，但和赫塔尔却能感受到一种奇怪而又矛盾的情绪从他身上透出，像是愤怒又像是茫然，甚至还有可能是难过。

  但这一切情绪放在阿尔巴利诺身上都不太可能，一个杀人犯会为一个杀人犯的安危而难过吗？

  所以赫斯塔什么都没说，他伸出了手抓住了阿尔巴利诺的领子将对方扯到了自己跟前，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他能感受到阿尔巴利诺的怔愣，但对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自己亲吻。

  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已经无需再提，那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们已经不会再提及与爱有关的话题，那也可以算是一种放纵与逃避。他们的情感像一团相互纠缠的丝线，复杂的永远都理不清。只有在极少的时候才能窥见冰山一角。

  良久，赫斯塔尔松开了手，他将额头轻轻靠在阿尔巴利诺的肩头，那是极其罕见的温良的一幕，病房内的氛围也不再沉闷。

  “孩子呢？”他问。

  阿尔巴利诺轻叹了一口气，像多年前的和斯塔尔一般。

  “孩子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以后都不能去上班了，阿玛莱特先生。”

  或许真的有某一刻他对和斯塔尔的情感曾发生过变化，不再是一个艺术品。

  这是一个小片段。

          “哧……哧……,"残破的声带只能发出无能的气音，但这并不防碍它的主人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终于，在不知第几次后，它的主人学会了保持安静。

        而离他不远处，一个人影悄然独坐，那盏台灯亮了一夜又一夜，这具残破的身躯中仅存着厄里斯最后的意识，他本能地想让尼克斯停下，他的身体支持不住的，但那丝微弱的意识最终还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被迫沉寂。

        他发现了他的意识是尼克斯在维持，无能的烦躁只能让尼克斯的身体付出更大的代价，于是心软的人偶选择了自我封闭。

        一阵细碎的磕碰声响起，为沉眠的人偶带来希冀，尼克斯终于收手了，工作台上一副崭新的身体躺在那里。

        "嘶—尼……克……。"人偶用尽了仅存的气力，却仍无法说出完整的语句。

        暂时停下工作的尼克斯，终于分给了人偶一句安慰的话，但长久未使用的声带为其增添了沙哑的余音。

         "好了，你很快就能拥有一个新身体了。"充血的双眼中难得有了一抹深情，苍白的面容掩盖不住眼下的淤青，立体的骨相凸显着忧郁。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那曾让人为之着迷的结核病。

        尼克斯终于从座椅上站起，长久的工作已经使他到了濒危状态，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休息，就连心脏都在对胸膛进行猛烈的撞击。

        麻木的双腿支撑着他前行，给这副皮囊一个喘息之机，房门被开启，柔软的床铺因重量下陷，被肾上腺素支配太久的心脏终于趋于平静。

         被独自留下的人偶撑着沉重的眼皮，他试图打量那个完美的作品，但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一截手臂，球形的关节被砂纸一点点打磨至光滑，每一处细节都无可挑剔。

        "真好啊，这一次，我的全身都将是他的手笔。"人偶的心声满是欢欣。

        欲加沉重的眼皮阻碍了人偶的好奇，最终人偶再次沉沉睡去。

        掀开的被子还残余着体温，床头的钟提醒着主人他并未睡得太久，但尼克斯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他的人偶还缺失了一颗心脏，而他还缺少制作它的原料。

         城堡的大门时隔很久再次开启，激烈的战斗后遗症，是紧欢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疲惫的潮水浸没全身。

         身上的作战服尚未换下，伟大的艺术家在与时间赛跑。

        剔透的宝石在手中被反复端详，但尼克斯并不认为这是最佳的材料，他最完美的作品，该拥有一颗有温度的心 脏。

         沉眠中的人偶被一阵蚁噬般的痒意叫醒，残缺的肢体还保留着神经反应，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合理，由陶瓷制作而成的产物，该按照研究所的初心那般无知无觉。

         可伟大的艺术家却赋予了他再次感知世界的能力，哦，要是这种感知不是万蚁噬心的痒就更好了，偏偏人偶残缺的身身躯无法作出什么举动来缓解这一症状。

        四肢的痒意渐渐被其他感受代替，当人偶费力抬起头，桌上一副金丝眼镜映入眼眸。

         煞时，人偶破碎的心脏仿佛有了毛毛虫在爬，又仿佛……仿佛什么呢大脑宕机的人偶没有什么比喻了，他现在突然想赶紧见到克斯了，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尼克斯全人全意为自己的作品打造一个完美的心脏，他特意找了另外的房间，因为不想让厄里斯看到自己为他制作的新心脏。

         艺术家对作品的疯狂，像卫道者对神明的信仰，人们说艺术家都是疯子，这句话真是说得极好。

        当尼克斯把那个赝品放进胸膛，虽然它们都有一样的构造，但仿品的冰凉提醒了他，此举的荒唐。

         还好，艺术家的双手与常人是不同的，哪怕是仿品，也可以拥有与正版一样的功效。

        ......

        柔和的光线唤醒了心急的人偶，他再一次推门，却还是未能看见想念的人睁眼。

        尼克斯刚给厄里斯换好了身体，就进行了休息，导致人偶醒来时，身旁人人都在，唯独没有最想见的人。

        这副新的身体哪里都好，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那个该死的新心脏时不时就发痒，特别是当他去见尼克斯的时候，弄得人偶非常烦躁。

        "在干吗？"头顶有声音传来，靠在床旁边的人偶猛得抬头。

        "你醒了！"巨大的喜悦填满心房，滚烫的热意差点灼伤胸膛，面前人的头发略有凌乱，他身后阳光正好，却不足媲美他嘴角的笑。

  或许今后的路并不好走，不过当下尼克斯给了厄里斯美好的回忆。

  人偶没有脑子，所以厄里斯会用他的心脏永远记住那天。记住去而复返的人偶师留下了陪伴他很久的小夜灯。他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小夜灯，但他身边永远有尼克斯这座灯塔。

  午上的街头所有都行色匆匆去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去找自己的缪斯。

  索性ioa离公寓不算太远，厄里斯牵着尼克斯的手也没有放开而尼克斯也默认这段人尽皆知的关系。不过，他不希望厄里斯因为他是人偶师、因为他是驱使者而喜欢他。尼克斯说“我希望他因为我是我而爱我并且想要和我共度余生。”

  都说使者爱上驱使者一直是必然的事件。

但是尼克斯不希望这份关系成为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等等吧。等到人偶懂得爱。

  人偶师想要尽力把这段路程延长，他喜欢和厄里斯牵手。像是把关系公布于众。不过厄里斯并不懂尼克斯的脑回路只觉得可能是对方不爱走路或者有点累所以才走得慢，但是厄里斯愿意陪着尼克斯走路，再长他也愿意。

  不过再长的路也会有终点，再黑的夜也会有迎来光明的那一天。

  等到他俩真正走到家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可是尼克斯一个人走只需要二十分钟。

  而ioa高楼上的白楚年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俩人一直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家表示：我以为他俩会做点什么，结果他俩一句话没说只是牵着手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四十分钟。

  尼克斯打开了以后他会和厄里斯共处十年的屋子。这个屋子不会再有数不清的实验体，是他们的家。

  厄里斯真的很开心，他放开了牵着尼克斯的手。

  “这里和城堡一样诶”厄里斯幸福到要冒泡泡了“尼克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得到尼克斯肯定的答复后，厄里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很像烧开的水一直在冒泡泡因为这个才导致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烧开”了，染上了一层薄红。

  厄里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明明都一样但又都不一样了。

  尼克斯也不说话，一直看着小人偶充满爱心的扫视着整个屋子。尼克斯有点后悔没有给他装上小狗尾巴。

  如果厄里斯有小狗尾巴现在应该摇的很快，看见他也会摇起来，开心会转起来不开心会耷拉下去。

  尼克斯终于在厄里斯第三次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的时候从玄关走进去了。

  他听见厄里斯问他“尼克斯，我们只有一个房间诶。我以后都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明知故问的人偶很可爱，所以尼克斯打算逗逗他“我以后会住在工作室”

  “可是工作室会很冷诶”厄里斯扑在尼克斯身上抬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我可以打开空调”尼克斯不为所动。

  “可是工作室的阳光太充足了！会影响你的睡眠！！！”厄里斯把头放在了尼克斯的胸腔上，紧紧的贴着他“尼克斯，你的陶瓷心脏和我的心脏跳的一样快”

  声音顺着胸腔传上去，尼克斯只觉得自己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直白的厄里斯，要命。

  但是尼克斯并不打算表现出来他的兴奋也没有回答厄里斯直白的表述“我或许可以拉上窗帘”

  “可是没有你在，我会害怕”厄里斯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尼克斯认为厄里斯现在的尾巴一定已经垂在地上了。

  不过尼克斯打算“逼”厄里斯一下，他好像有点等不及了“睡在同一张床上只有家人和伴侣才会做。”

  尼克斯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出弓哪有回头箭“厄里斯，你希望我们是什么身份”

  厄里斯感觉自己空空的大脑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在厄里斯没有回答的那些时间里尼克斯想了很多补救的话不过没有张开嘴。

  厄里斯没有说话的时候用自己空空的大脑想了很多：伴侣什么意思？是像大哥他们那样吗？尼克斯愿意和我成为伴侣吗？我也可以叫尼克斯老婆吗？那我和尼克斯之前为什么可以在一起睡？……

  厄里斯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再正式爆炸之前尼克斯打算放过他，不过他自己说话了“尼克斯，我可以拥有什么身份”

  问题出来感觉这一刻达到了永恒。厄里斯抱着他，他们现在过的都很好，战争已经结束了厄里斯不会再每次回家都是破破烂烂的了。他们俩好像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持着这段众所周知的“假”关系。

  明明对方心里都有答案却都是不开口。尼克斯怕自己开口影响到厄里斯真正的判断，厄里斯害怕开口之后影响尼克斯的下半生，毕竟他只是一个诅咒娃娃。

  等到一点的钟声敲响，尼克斯拍了拍厄里斯紧抱的双手“床上的四件套需要我们自己去买”

  厄里斯也恢复了之前的开心，之前的思考不复存在。“我想要白色的，软软的，香香的最好是有龙舌兰味道的！”

  “那我们分被子睡”尼克斯轻笑说。

  “啊——不要！”厄里斯怀疑尼克斯是故意逗他的“那尼克斯喜欢什么样子的”

  尼克斯也不回答只是拿出木偶派他们按照厄里斯的要求去买。

  尼克斯还有一个大客户的玩偶订单，不得已放下这份温情去工作。而厄里斯依旧窝在他的脚边枕在他的腿上，就像无数个昨天一样。

  时间的流逝还是很快的。等到尼克斯的裤子被一小片口水沾湿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尼克斯看着腿上的口水心里真的感慨万千“幸亏，这一切都值得”

  在尼克斯又工作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尼克斯忙碌的一天。中间厄里斯醒了三次：跟尼克斯讲他刚刚做的梦，关于尼克斯不要他的梦。掏出手机告诉白楚年自己刚刚梦到他了，他们俩打架厄里斯大获全胜。又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蚜虫岛。

  厄里斯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去“上学”了。

  厄里斯开始emo，不想去，不想离开尼克斯。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尼克斯工作完没有生命体的人偶端上尼克斯的晚餐才结束。

  “厄里斯，你现在拥有人类的基本特性，你可以享用一切食物”

  “oh！！！！yes！！！！！！！”

  现在的厄里斯决定不再去想明天的事，他想今天好好的和尼克斯在一起。

  凌晨十二点半，厄里斯终于躺下了。躺在自己钦定的床上厄里斯觉得有点幸福，但是没有龙舌兰的味道所以厄里斯只给这张床打三分。尼克斯掀开另一边的时候被子钻了进来，是龙舌兰的味道，厄里斯现在给这张床打一百分！

  厄里斯睡不着，盯着尼克斯的侧脸看。

  “尼克斯，我是你最完美的作品吗”

  “是”

  “尼克斯，你爱我吗”

  “……”

  “尼克斯，我爱你”厄里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来了，但是他觉得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尼克斯不说话，那自己就继续在他身边保护他。如果尼克斯拒绝了，那自己就偷偷保护他。如果……

  “厄里斯，你懂什么是爱吗？”

  厄里斯感觉自己身体最热的东西一下子冷了下去。但他还是如实回答“爱就是……”

  “爱就是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爱就是我只听从你的命令”

  “爱就是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爱就是只要你出现在我身边我的机械核心就会剧烈跳动”

  “爱就是……你愿意把你的心脏给我，给一个人偶”厄里斯特吧认真的看尼克斯“尼克斯，心脏是人类最重要的东西，我也是你最重要的人，对吗？”

  尼克斯并没有搭腔，只是又掀开被子出去了，厄里斯的一腔热血被浇没了。

  “我要被尼克斯丢掉了，尼克斯不需要对他不忠诚的人，我已经有二心了”小夜灯也在这时体力耗尽整个屋子暗了下来。

  厄里斯把头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最后被自己挑选的被子吸收。

  这里的天气好像真的很多变，明明中午还艳阳高照现在却不合时宜的下起了雨。好像，也挺合情况。

尼克斯之前专门做给厄里斯的“厄里斯min”小人偶被一群淘气的实验体肢解了。

为此厄里斯发了很大的火，一时没控制住把白雪城堡弄得鸡飞狗跳的。

帝鳄担心波及其他人，提前带着奇生骨蜻蜓等等人先出去了。

尼克斯从外面回来时，奇生骨正和厄里斯激情对骂。

尼克斯很轻地皱了下眉，扫视了一遍一片狼藉的白雪城堡。

“尼克斯，我真受不了他这臭脾气了。”

奇生骨掩唇咳几声，被帝鳄扶着退出几乎无处落脚的客厅。

“又发生什么了？”尼克斯放下手中的东西，“谁惹他了？”

这个“他”当然是指厄里斯。

奇生骨“啪”地收拢羊绒小扇，语气微冲，“再怎么惹他，也不至于弄这毁天灭地的动静啊。话说回来…”

说到这儿奇生骨怪异地看了尼克斯一眼，“你怎么这么护着他。”

尼克斯微微愣了下，还没开口就被气急败坏的厄里斯抢先，“喂，大姐，明明是那群玩意儿先弄坏了我的东西！”

眼看着这俩人又要吵起来，尼克斯分别给帝鳄和蜻蜓魍魉递了个眼神，自己则拖着厄里斯去了楼上。

因为在二楼，又是工作室，这里没被波及，此时正好用来谈话。

“他们弄坏了你什么东西？”

厄里斯刚才在外面挺强硬，这会面对尼克斯倒泄了气。

不是他怎么怎么尼克斯，只是觉得在尼克斯面前说这种话显得格外矫情。

看厄里斯支支吾吾的样子，尼克斯有些生气，还有一点不爽。他紧了紧眉头，“怎么不说？”

察觉出来尼克斯话语间不对劲的厄里斯转身就走了。

尼克斯：？

尼克斯眉头蹙的紧。

还没等他细想，奇生骨摇着羊绒小扇过来和他解释今天这场闹剧的始末。

听到是那群小实验体拆了他送给厄里斯的人偶，他的心狠狠揪了下。

“真冲动啊。”奇生骨哼着小曲儿出去，耐人寻味的声音一点一点钻进尼克斯耳朵里。

他轻叹一口气，转头就钻进工作台以最快的速度复刻了一个一模一样小人偶。

这一做就做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等做好一抬头才发现都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他心中一惊，连忙揣着小人偶着急忙慌地下楼找人。

好在厄里斯并未走远，就这么把自己掩埋在雪地里，静静躺在大门右边。

尼克斯小心地扒拉开雪，把刚做好的小人偶塞进厄里斯手里。

“厄里斯…”尼克斯捧着厄里斯的双手，“我们回去？回去给你解释。”

厄里斯撇着嘴，眼泪哗哗，但就是不动。

尼克斯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皱着眉把厄里斯拉出来，一边亲亲他一边安慰。

好半天，终于哄好了生闷气的厄里斯。

厄里斯内心os：好耶😃✌🏻️



《星星项链》

  白雪 城堡的实验体常说厄里斯被尼克斯宠坏了，已经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了。

厄里斯听见过几次，他想尼克斯才没有宠坏他呢，尼克斯可从来没送过他星星

“尼克斯，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尼克斯从手上的工作中抬头，小人偶坐在窗台上，月光刚好洒在他的身上，把他衬得是那么的美好。

“尼克斯，你从来没送过我星星”仔细听，小人偶声音里还有点委屈。

“你想要星星?”

“我才不想要呢，星星什么的最无聊了”

尼克斯没有回应，不过他将目光投向了盒子里装着的那块黄钻上

“尼克斯，星星长什么样啊”

“星星的形状不规则，一颗星星代表着一颗行星，或者恒星，慧星，白矮星之类”

“啊，我以为星星长这样⭐”厄里斯说着还用手比划出自己以为星星的样子

“星星也可以长这样⭐”

“真的吗？”

“当然了”

“尼克斯” 

“嗯”

厄里斯自己坐在窗台上玩了一会，感觉无聊，又从窗台上跳下来蹲到尼克斯的脚边看他给人偶化脸。他觉得这些人偶都没有他好看，他才是尼克斯最好看的人偶

“笑什么呢”尼克斯看着小人偶自己玩着还能玩笑也是习以为常

“尼克斯，我是不是你最好看的人偶”

“当然”

“尼克斯，你什么时候睡觉呀”

“困了吗”

“嗯，好困好困的”

 尼克斯看着厄里斯毫无困意的面容，又看看手里还未完工的人偶，还是决定放下人偶带厄里斯去睡觉。

 小人偶很黏人，每天晚上都要听故事，还要陪着才肯睡，也不知道从那里学的，不过尼克斯愿意陪着。

……几天后

厄里斯照常在大钟那坐着，守护着白雪城堡的安宁，时间一到，他立马甩出线吊着自己跳上了尼克斯工作间的窗台上，从窗户上跳下

“尼克斯，尼克斯，我任务完成了”

“好，试试这个”

尼克斯拿出一个红丝绒装着的小盒子，厄里斯接过来一看，里面摆着一条星星形状的项链。

“星星，尼克斯，你真的送我星星了”

“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好漂亮的项链，这是什么宝石，好好看”

 “黄钻”

 “哇哦，我喜欢”

 厄里斯拿出项链，项链很精致，很美，厄里斯觉得这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

“需要我帮你带上吗”

“好呀好呀，最喜欢尼克斯了”

星星可以是任何形状，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将双手奉上⭐

＊【心契共生·尼厄12h活动|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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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师觉得，厄里斯最近有点奇怪。

他好几次看到厄里斯抚着自己的胸口发呆。这要是换个人，他早该怀疑对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生病了。可对方偏偏是个人偶，人偶不会生病。

他就连坐在尼克斯脚边也会发呆，不过不是摸着自己的胸口，而是盯着尼克斯。

“厄里斯？你在看什么？”

“没有啊，我在发呆。”人偶摇摇头。

人偶师当然不信，但是也只好做罢，因为厄里斯那天真单纯的眼神让他没办法再追问了。

不过厄里斯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再结合一下他的动作，尼克斯即使不去问，心里也大概有了一点猜测。只不过当那个想法在脑子里浮现时，他居然有些不安。

如果他向自己要个解释……

人偶师捏着眉心舒缓疲惫。他可能回答不了。当初做出这个决定只不过是认为自己的心脏更适合给厄里斯做机械核心，这一点他到现在也从未怀疑，更没有后悔过。

而那个想法也很快被证明了。某天中午人偶师连续工作了两天之后，终于可以回到床上休息。

或许是由于这几天脑子里一直有点混乱的原因，他虽然很疲惫却很久都没有睡着。直到房门传来很轻的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城堡里的人或是实验体、工作人偶都不会随意进入他的卧室，所以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尼克斯没有睁眼，厄里斯如果真的要找他不会偷偷摸摸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有事瞒着尼克斯。

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靠近。人偶弓下腰，轻轻地拉下被子，慢慢地轻轻地解开人偶师胸前的扣子，并拉开了左侧衣襟。

人偶师心口处的那道疤痕完全暴露在了人偶眼中。厄里斯动作顿住，漂亮的眉头蹙起，眼中似有泪光。几秒后他撇着嘴轻手轻脚地将衣领和被子复原，转身安静的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合上，人偶师缓缓睁开了眼。他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想象人偶皱起的眉眼和耷拉的嘴角，又盍上眼无奈叹气。

厄里斯出了房间后，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瞎晃悠，整个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现在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心脏的事，算是他自己发现的吧。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新机械核心烫得不像死物有点好奇，后来他去问神使大哥，结果对方却说：“什么啊，原来你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尼克斯？”

他当然问过，可是被尼克斯模棱两可的带过去了，并且说“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现在白楚年又说的神神秘秘的，他很难不去猜想新机械核心的材质。

【它又烫又重，像从沸水里拿出来的。】

像真正的心脏一样。

真正的，人类的心脏。

这个想法蹦出的一瞬间，厄里斯猛的心慌起来。如果真的是心脏，那么心脏原本的主人是谁？

“唉……”厄里斯沉着声郁闷的叹气。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疤痕，眉头又不自觉皱起。

他当然知道尼克斯的伴生能力“造物之手”有怎样的效果，可他还是忍不住的为尼克斯疼。因为他同样了解心脏之于人类有多重要。

小黑猫不是都拿了宝石过来了吗，尼克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明白。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下定决心划开胸腔，剖出自己的心脏。

尼克斯拿着自己的心脏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厄里斯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深想。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自己……

厄里斯又抚上胸口，那里面装着的心脏正有力的博动着，为他延续生命。

我会一生珍藏它。

厄里斯这样想。即使他不明白。

“哟，小倒霉东西。怎么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这晃悠啊。”

温柔优雅的嗓音打断了厄里斯的遐想。他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转到了某个阳台，隔壁的奇生骨正扇着扇子悠闲栽花。

厄里斯此时仍然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并没有跟奇生骨搭话，只是无精打采地“哼”一声又别过头去。

孔雀对于人偶这一反应有些讶异，她挑眉笑说：“怎么了这是，被人偶师训了？”

厄里斯又耷拉着眼回头：“才不是，不过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架。还有！跟你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了他是艺术家！”

“好吧可怜孩子，你继续神游吧。”奇生骨说完便转头回了屋里，厄里斯又翻身坐上阳台看着城堡外继续发呆。

难怪呢，难怪尼克斯在他苏醒后教给他这么多人类的情理。原来他的身体里早已长出了血肉。因为尼克斯，他的心脏不再只是一堆冰冷的机械。

人偶师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厄里斯精准的踩着点来到了他的卧室。

“尼克斯！”厄里斯喊到，“你终于醒了，快来吃饭吧！”

“嗯，先放那吧，我先洗漱一下。”

往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相处。并且一天下来厄里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甚至都不怎么发呆了。坐在尼克斯脚边时也变得和以前一样闹腾。

想象中的询问也并没有到来。

直到晚上，尼克斯和厄里斯坐在客厅里休息。人偶安静地坐在人偶师脚边，下巴嗑在对方膝盖上。他有时盯着尼克斯发呆，有时又看着壁炉里明亮的火光，鲜艳的橙红色照在他漂亮的浅绿色眼睛里。

人偶平时不需要太多消遣，只要呆在尼克斯身边，他就很安心，也并不会觉得无聊。

壁炉里跳动的火光映在两人身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尼克斯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偶尔炸开的柴火声。

不知过了多久，厄里斯突然问到：“尼克斯，你不开心吗？”

人偶师顿了顿，目光转回书上：“为什么这么问。”

厄里斯回头看他，像是在思考：“嗯……我不知道，我感觉你不开心。而且你很久没有翻书了。”

“……是吗。”

对话到这又没了下文，两人都各怀心事。尼克斯确实不太看得下去书，一闲下来脑子里全是厄里斯心脏的事。于是他索性将书合上了。

厄里斯直起身，犹豫着抬起手抚上尼克斯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尼克斯看着人偶趴下的脑袋有些惊讶。

……他是在安慰我吗。

人偶师往后靠去，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厄里斯，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人偶又抬头看他：“没有。”

“这样啊。我有话想跟你说，厄里斯。”

人偶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尼克斯的下文。人偶师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措词，大约一分钟后，他才说：“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你的新机械核心是用什么做的。”

“……”厄里斯低下头枕在尼克斯膝盖上。

“你应该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吧。”

厄里斯细若蚊声道：“嗯。”

“我不确定你怎么想。但是，厄里斯，我希望你可以坦然接受它。它很适合你，我也没有什么异常。这个决定是我认真思考后得出的，并且不论现在还是未来我依旧会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嗯。”

尼克斯又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厄里斯抬头看着他，右手抚上胸口，眼中满是虔诚：“我会一生珍藏它。”

“因为这是你给予我的，尼克斯。我说过的，我不在乎你是对是错。只要是你想做的，我一定履行。只要是你的意愿，我一定遵从。我不需要考虑太多，我只要一直追随你就好了。”

人偶师有些怔愣，他没想到厄里斯会说这些，他本只是想给厄里斯询问的机会。或者，如果厄里斯想说说自己的意见……之类的。

他其实能感觉到，厄里斯自从被重做后，发生了一些变化。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比如此刻，他用其他材料给自己做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异常，他想他可以明白这是什么情绪。

厄里斯又坐到沙发上，面对着人偶师，试探着说：“只是，尼克斯，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你说。”

“I want you put your hands on me.”

尼克斯沉默两秒后抱住了人偶，双臂轻轻地将对方环住。他并非不愿意，只是有些讶异。厄里斯说“一个小小的愿望”，他以为会是想要什么，或者想问什么。却怎么都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

原来自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可以被他称为愿望吗。

厄里斯轻轻抓着尼克斯后背的衣料，脸埋在对方肩头，眼眶有些湿润。

客厅里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风雪渐息，久到壁橱里的火光渐隐，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细数着他们的生命。

许久，人偶的声音轻轻响起：“尼克斯…我没做错吧？”他曾经犯过很多错，也许以后也还会犯错，可唯独这件事，唯独关于尼克斯，他绝不能犯错。

“当然没有，厄里斯。”尼克斯这一生最大的震撼和情绪波动都来自于他的使者，包括现在，他无法说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熙攘的城堡，为人们隔绝外界的寒冷。在喧嚣中有一间屋子格外静谧。两人静静地拥抱着，尼克斯似乎能够隔着两人的胸膛感受到那颗心脏的颤动。

此刻我的心脏与你同频，我们共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