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样银红】寻星
Summary:“他允许自己活到八十岁,然后出发去宇宙寻找他弟弟化作的那颗星。”
*《偏害共生》合志文解禁
(本来想说劳动节假期解禁的但太忙给忙忘了……刚好520没有写文趁机发一下吧!)
*if最后三集拉库雷斯成功带民众逃离地球的剧情线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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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宇宙是广袤荒芜的沙漠,那么人类就是沙漠中盛开的奇迹之花。
十五年。十五年足以让一棵小树亭亭如盖,足以让嘤嘤啼哭的婴孩长到青春华年,也足以让一群漂泊无依的人类定居在陌生的星球。
房屋城池已初见雏形,街上满是忙忙碌碌的人们;城郊大片的农田长势喜人,风一吹便泛起绿油油的麦浪,是生命蓬勃的颜色。如果不是刻意提及,十五年前的...
Summary:“他允许自己活到八十岁,然后出发去宇宙寻找他弟弟化作的那颗星。”
*《偏害共生》合志文解禁
(本来想说劳动节假期解禁的但太忙给忙忘了……刚好520没有写文趁机发一下吧!)
*if最后三集拉库雷斯成功带民众逃离地球的剧情线捏造
..
如果说宇宙是广袤荒芜的沙漠,那么人类就是沙漠中盛开的奇迹之花。
十五年。十五年足以让一棵小树亭亭如盖,足以让嘤嘤啼哭的婴孩长到青春华年,也足以让一群漂泊无依的人类定居在陌生的星球。
房屋城池已初见雏形,街上满是忙忙碌碌的人们;城郊大片的农田长势喜人,风一吹便泛起绿油油的麦浪,是生命蓬勃的颜色。如果不是刻意提及,十五年前的战火和逃亡仿佛已成了昔日幻梦:如今这般安宁祥和的生活,似乎日复一日,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陈旧的伤痕、失落的痛楚来刻意提及的话。
今日是殿府国传统的亡灵节。如今六国文化不断交流融合,人们都渐渐过起了各种传统节日,倒也不论是哪个国家了。按照节日的习俗,家里有过世的亲人的,需要在屋角挂上一盏自制的小灯笼,称为“引魂灯”。“引魂灯”形状样式不限,每一家都可以做成自家特有的样子,或是在上面画有特点的花纹也是可以的。传说过世的亲人的灵魂,看见自家的“引魂灯”,便能找到回家的路,同家人团聚。
天色渐渐暗起来了。几乎每家每户的檐角都挂上了那盏小灯,从山上俯瞰下去,点点灯光便汇聚成星海。
拉库雷斯收起桌上的胶水、剩余断折的竹棍并一些废纸张,然后把那只角落里画着红色锹甲虫图案的小灯亲手系在了屋檐上。
他其实从前是不大会做这种东西的。幼年时他当然上过手工课,后来早都已忘光了。但这“引魂灯”他做了十五年,一开始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如今再怎么说都练得漂亮了。
今夜晴朗,没有一丝乌云遮蔽,天上的星与人间的星交相辉映。拉库雷斯便站在这天地之间,昏暗的灯为他打下一片孤落落的影。
在人们——尤其是修戈达姆的人们眼中,拉库雷斯是一个奇怪的人。
从前他是恶名昭彰的暴君,是世界的罪人,却又在零号避难计划紧急启动之时,凭借超强的领导能力和判断力带领全人类避开宇虫王的耳目逃往星际。在这个宜居的星球落地后,民众们为未知的来日惊惶不安,知晓避难计划真相的各国侧近一时难以调整心情,也是拉库雷斯展现出了铁血手腕,沉着又果断地安排人们寻找食物水源和适宜耕种的土地,并亲手和民众一起搭建临时居住的棚屋。
一开始绝大部分民众是并不认可他的,虽然亲眼见到昔日的暴虐君主和他们一起捡石头、砍木材,但大家还是很害怕,甚至大多数时候拉库雷斯的建议都需要通过斗加传达给民众们。而对于民众们的避如蛇蝎,拉库雷斯也并没有什么表示,或者说压根没有丝毫波动的情绪。他似乎比从前要沉默寡言得多,他不在意民众的态度,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窃窃私语,他只是沉默地做着手中的事——捡石头、砍木材、搭建房屋,或是在地上用树枝写写画画思考着什么。必要的时候,就和斗加或其他国家的侧近进行交流。
定居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土地并非易事。没过多久,大家便意识到,储备的粮食快要不够了。
即使小雀·迪波斯琪带着殿府国的人昼夜奔波,用上了殿府国最好的种子和最新型的耕作工具,却也还是没有办法——粮食的生长是需要时间的。而在此期间,他们只能靠着余量不多的储备粮来勉强维持这许多人的生命。
这场持续了很久的饥荒,是定居在新星球后,人们度过的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每天都有人手轮流在这个新星球上寻找食物,耕作的人更是日夜不歇。在每个国家侧近的带领下,人类虽然艰难、但每个人都拼了命地在为自己的明天争一份希望。
彼时拉库雷斯和不少修戈达姆的民众仍在负责房屋的搭建工作。而直到他晕倒,人们才发现他已经连续几天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附近的孩子们。未进食并着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劳作让他几乎奄奄一息,伊莎巴纳的医疗队紧急为拉库雷斯治疗,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拉库雷斯转醒的时候,斗加就在他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有着其他人看不懂的泪光。
“我们还需要您。……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他只这么说了一句。拉库雷斯却仿佛能懂斗加的言外之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很多人对他有了改观,有人觉得他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毕竟什么样的恶人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孩子呢?更何况他从前是那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君王,如今却愿意和民众们一起干活。有些人觉得,拉库雷斯是改过自新了。当然也有人仍然觉得他是无可饶恕的罪人。不管怎么说,民众中接纳拉库雷斯的声音确实多了起来。
但这些与拉库雷斯无关。
因为他依旧在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养好身体以后,就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沉默地、专注地,还是没有什么情绪,对外界那些嘈杂的评价也没有任何表示。
十数年过去,饥饿的艰难岁月已经成为过往,人们也慢慢从简易的临时棚屋搬进了坚固的新房,一切都在步入正轨。拉库雷斯也不再需要做捡石头和砍木材一类的事情了。经过六国的负责人——从前的侧近和王姬,现在都称为负责人——商议,准许他以道具的身份参与新成立的「六王国异样事案对策用研究所」的研究,同时也负责一部分修戈达姆的管理工作。
斗加年纪大了,又伤病缠身,已经支撑不了更多。斗加的孙子是个出色的少年,但很多事情尚在学习中,真正能接他祖父的班可能还要一些时日。于是近些年拉库雷斯又接过了不少事务。检查各种建设的工程进度、了解民众需求、批复文书、与各国负责人商谈,还有研究的相关工作……就算这些全部完成,他也不会休息下来,而是一直写着什么东西。
每天都是如此,从不停歇。
拉库雷斯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奇怪的人。一个沉默寡言却又镇日奔波忙碌的人,他或许真的把自己活成了“道具”,像没有情绪的机械齿轮,咔哒咔哒永不停转。
但没人知道他会在亡灵节亲手做一盏引魂灯,哪怕手都被磨到破皮流血;没人知道每一天的深夜,他都辗转难眠,孤零零地倚在窗前望向夜空,呢喃着一个听不见的名字,像是要找到什么。
……可那星际太远,远到即使眯起眼睛,努力地伸长脖子,也难以在浩瀚繁星中找到他思念的那一个。
平日里来拉库雷斯住处的人不多,主要是因为他住的太高了,当初选住址的时候,他非要待在山上,据他所说是想离山里的研究所——坐落于山间的高加索城堡飞船改建的研究所——近一点。斗加早年总是过来,这两年身体不好,来的次数减少了许多。现在还常来看他的,也就虫奈落的蜉蝣和殿府的小雀,西奥卡拉和塞巴斯蒂安偶尔来研究所的时候顺路过来。极寒的那位福尔摩喵几乎没来过,理由是她懒得爬山——当然也因此,对拉库雷斯身为罪人的“监视”工作松了许多。没人提出异议,仿佛一种大家心照不宣的默许。
但拉库雷斯现在也没什么可监视的。除非有需要下山,大部分时间他的生活两点一线,研究所和他住的小破木屋,简单得要命。小雀来十次能有七八次碰上拉库雷斯在的时候,坐在书桌前写东西,或者是看信——每次都是那同一封信。看见来人,便仔细地把信收好,放在特制的文件夹里,又锁进盒子。一般小雀会带着一些吃的东西来。拉库雷斯自己本人对吃什么向来不在意,有时候不吃他也觉得无所谓,能维持正常生命体征就够了。小雀倒是每次来都带各式各样的美食,笑容明媚的姑娘掏袋子像掏百宝箱一样——这个是刚收获的蔬菜,这种是新做的糕点,这里还有很多馅料的饭团,兄长以前最爱……
她猛地停住话音。拉库雷斯适时地说了谢谢。
幻影蜉蝣现在倒是跟拉库雷斯关系好得很。每次去看拉库雷斯的时候带着厚厚一沓纸,两个人都神神秘秘的,关起门来一待就是一下午。他偶尔还会带来些新奇的消息,比如在极寒国的压力下伊莎巴纳把莫芬新续集的计划提上了日程,以及西奥卡拉为了查明研究所是否有人在上班时间偷溜出去摸鱼,用一个晚上复刻了测谎仪……什么的。
拉库雷斯五十多岁的时候构想了一种小型的太空舱,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缩小版的高加索兜虫城堡。可以容纳一到两人,进行长距离的星际航行。研究所认为这种太空舱不仅可以用作对星球外围的防御巡逻,说不定也能用来探索宇宙,与其他星球的其他文明加强联系。
当然这个小项目被放在后面,研究所最重要的任务仍然是开发超绝究极怒涛完全体君王者以及一切战斗和防御武器,六国的王之证明被锁在研究所的核心位置,用目前恩克索帕最厉害的科技进行研究和分析。
拉库雷斯被允许在主要工作之外进行这个小项目的开发。研究所刚招进来的新人被派过来积累经验,是一对年轻的兄弟,二十来岁的年纪,聪明伶俐又意气风发。兄弟俩眉眼间颇有几分相似,平日里也总是互相照顾,举止亲昵。
恩克索帕的那位名叫西奥卡拉的负责人问拉库雷斯,需不需要把他们调离到别的项目。
不用。拉库雷斯手里敲着零件头都没抬地说,这样挺好。
那对兄弟里哥哥性格比较沉稳。弟弟虽然聪明,但活泼得多,他一点都不怕拉库雷斯沉默又孤僻的性子,每天早上一来就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没事儿就跟拉库雷斯吐槽说,先生呀,我哥哥真是太唠叨啦,今天忘记穿外套,又被他讲了好久。我明明不爱吃早餐呀,可是哥哥他一定要我吃。
拉库雷斯就笑,他其实不常笑的,但是现在目光变得柔和。哥哥都是这样的,哥哥们就是爱唠叨,他说,我弟弟很小的时候也不爱吃饭的,我那会儿也经常唠叨,哄着劝着,他就会好好吃饭了。
诶,拉库雷斯先生有弟弟吗?没有见到过他诶。
嗯,有的呀。拉库雷斯轻轻带过一句。
真的吗,他也在这个研究所吗,我能不能见见他呀?
他后来见到了拉库雷斯的弟弟。那天拉库雷斯离开研究所却遗落了他的外套,被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一张相片从左胸前的口袋里掉出来。
相片像是从什么虚拟影像中截取下来的,泛着模糊的蓝光,但能看清上面人的相貌。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穿着一身彰显威严的红袍,披风胸前是修戈达姆的国徽,黑发间有几缕红发垂在额边,额角和拉库雷斯一模一样的红像是在证明着他们之间无法被忽视的血脉联系。
可是相片上的人好年轻,太年轻了,依稀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与年龄日渐增长、研究所里大部分人都该叫一声大叔或爷爷的拉库雷斯比起来,仿佛被久远地定格在了这模糊的影像里。
试作太空舱成功的那天,拉库雷斯非要亲自试飞,几国负责人都出来轮番劝说,谁也没拦住。好在没出什么事,挺成功的。从太空舱出来,拉库雷斯罕见地表露出了高兴,甚至晚些时候,还在庆功宴上喝了酒。
年轻的研究员们在角落里找到已经醉了的拉库雷斯时,他手里正捏着那张照片,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凑近了,能听到一些零碎的词句。
他说。基拉,等等哥哥。
等等我。
六十几岁的拉库雷斯就已经满头白发了。塞巴斯蒂安说能给他染回全黑,或者染成自己这种时髦的奶奶灰也行,他坚称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的发色依然引领着伊莎巴纳的时尚潮流。这位伊莎巴纳现任负责人跟二三十年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是拉库雷斯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其实已经在向他的模样靠拢了。
拉库雷斯说,能不能给我染全黑,但是前面染上几缕红色的。
刚才还在炫耀自己发色的塞巴斯蒂安沉默下来。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什么。
最后还是染了。塞巴斯蒂安知道他想要的模样,拉库雷斯对此很感激。他几乎不舍得离开镜子了,照了又照。塞巴斯蒂安看了半天,说出一句,你们是真的很像。
是吗,谢谢你。拉库雷斯因为这话莫名地高兴起来。
拉库雷斯从那开始爱上了照镜子。他甚至在他的房间里放了一面镜子,每天早上去研究所前,都要回头看一眼才肯出门。除此之外还有定期的拜托塞巴斯蒂安帮忙染发,作为交换,他在伊莎巴纳帮忙试了一个月的新款式衣服。
拉库雷斯七十岁那年的生日破天荒地庆祝了一次——说是庆祝,其实也不过是六国的负责人全都聚齐了一起吃饭而已。他们在斗加那里摆了张桌。斗加现在因为腰伤已经很难走远路了,不过人倒是依旧精神。
饭桌上,其他几国的人集体提出要满足拉库雷斯一个心愿,当作生日礼物。
拉库雷斯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要过。但他那天说,我想要一个小型太空舱,不要好的,当年第一次试作的那个就行。
小型太空舱自从研发成功以来,到现在已经改进了很多代,并且已经能够基本实现批量生产。当年那个试作的太空舱如今已经放在研究所落灰,众人都不解拉库雷斯要它来做什么,不过仅仅是一个没用了的太空舱,于是大家都答应了拉库雷斯的生日愿望。
只有斗加。在饭后大家都醉得呼呼大睡,拉库雷斯沉默地收拾着饭桌的时候,只有斗加叫住了他。
老人眼睛里闪着细碎的泪光,问他,你为什么想要那个太空舱?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想要而已。
……你想要用它做什么?
没什……
——别再勉强自己了。拉库雷斯!
或许人老了就很容易流眼泪。拉库雷斯忽然止不住地流眼泪。他所有的伪装在斗加的逼问下无所遁形,或者说,他这么多年的防线本就脆弱得像一张纸,只是没有人去戳破;没有人敢去戳破。因为这道伤只要掀开一个裂痕,就再也藏不住底下各式各样千疮百孔的心。
别再勉强自己了……斗加劝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该放下了……
……但没有谁放得下吧。拉库雷斯看了一眼地上睡得七仰八叉的各国负责人——他们从前是王的侧近,被嘱托了王之证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以国王的名号自居,于是就随随便便喊了个负责人的头衔——没有谁放得下吧,提到兄长爱吃的饭团会顿住的小雀,和他关起房门来整理那些文字资料、又反复观看国王们那个遗留影像的蜉蝣,无论到哪去都一定会带着莫芬的福尔摩喵,接过研究所重担的西奥卡拉,一直保持着昔日模样的塞巴斯蒂安。没有谁放得下吧。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人类的文明还要继续,他们就算再放不下,也要藏着伤不停往前走。
这样看来拉库雷斯没什么不同,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段后,又要反回去寻找一个还在等他的人罢了。
那天晚上拉库雷斯又梦见他和基拉相见的最后一面。他已经梦见过太多太多遍,醒的时候梦见,睡着了也梦见,那场景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细细念着反复很多遍,毕竟拉库雷斯前半生踽踽独行后半生孤寂伶仃,和基拉这少有的和平时光是他这辈子唯一珍贵的蜜糖。前代的哈斯提国王幼稚得像个小孩,抱着记忆里这片甜不肯撒手,连回味都显得小心翼翼。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他有罪在身,按照判决,需要轮流到各个国家以“道具”的身份做劳力。避难计划零号紧急启动前不久,刚好轮到他回修戈达姆。
基拉亲自过去接了他。两个人坐在守护神的驾驶舱,一路上其实并没怎么说话,但拉库雷斯看得出来基拉很高兴;他自己也很高兴。
回到修戈达姆之后,他本来就要随着斗加去城堡的大牢。这会儿拉库雷斯看得出基拉有些不情愿了——他到底不能徇私,无论如何,判决既已下达,拉库雷斯依然是罪人之身,他有该去的地方。不过没预料到的是,转身要走时,基拉还是叫住了他。
“……一起吃晚饭吧。”
拉库雷斯有些愣住。基拉努力装作很理直气壮的样子,但其实细听声音都有些颤抖,就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不、不是说‘道具’要完成各国国王的要求嘛!拉库雷斯……!本王命令你陪我吃晚饭!”
那孩子倔强地盯着他,居然眼里都快要泛出水光来。国王斗篷的下摆被他攥得一团糟。
拉库雷斯同意了。
他当然同意了。他幸好同意了。
晚餐很丰盛,看得出来基拉让人精心准备过,拉库雷斯甚至看到了好几个自己爱吃的菜,估计是基拉慢慢恢复起幼时记忆时想起来的。不过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晚饭上。基拉低头吃东西的时候,拉库雷斯就趁着机会悄悄抬头,不错眼地看着他。
十七年了。他上一次同基拉一起吃饭,还是十七年前。这样鲜有的温馨时光,每一分每一秒,拉库雷斯都珍惜极了。他没法不看基拉,他的目光他的整颗心都被基拉吸引着,像是想要把错过的这些年全都补得完整。
基拉意识到拉库雷斯看他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饭菜不合拉库雷斯的胃口。
“是不喜欢吃吗?”
“没有,喜欢的。”
“那哥哥多吃点,你的伤刚好,多吃才能把身体养好。”
拉库雷斯看着基拉。不知道是因为在孤儿院跟不上营养,还是当国王太过劳累,拉库雷斯觉得基拉真的太瘦了。
“你才是,该好好吃饭,多吃一点。”拉库雷斯叮嘱道,“别把身体累垮了。”
基拉笑起来。
“我很健康的!上次去伊莎巴娜做检查时姬野说的。就算以后七八十岁了,我也会是个健康的老爷爷。”
说完。他又突然有些小心翼翼,抬眼看着拉库雷斯。
“……到那时,哥哥也会陪着我的吧?”
………………
再后来避难计划零号紧急启动。拉库雷斯明知计划每一步的详细内容。他心里沉甸甸地坠着,揪着疼,无数次地想要在人群里寻找那个穿着红色斗篷的身影,然而却清楚时间不等人。民众的安全是首要的。多年练就的忍耐力和控制力让身体麻木地行动起来,按照避难计划一条一条执行。
人们乌泱泱地上了高加索兜虫城堡飞船。拉库雷斯的脚将将要踏上去,身后是呼呼烧着的烈火和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他回头望向正在战斗着的方向,耳边突然浮现出基拉的那句话:
“……就算以后七八十岁了,我也会是个健康的老爷爷。……到那时,哥哥也会陪着我的吧?”
飞船上有被母亲抱着的小男孩被外面的轰鸣声吓得大哭,那孩子和基拉当年被他送走的时候差不多年龄。
拉库雷斯微微仰起头,似乎这样眼泪就可以不掉下来。
他毅然决然地踏上飞船。
“点火。启动。”
拉库雷斯听见自己说。
飞船盘踞到地球上空的时候往下望去,往日那蔚蓝美丽的星球此刻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民众们有人惊恐地抽气,有人低声呜咽起来。
拉库雷斯紧紧扒着舷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太远了,他什么也看不到。
……再也看不到了。
当年他们的飞船仅仅按照既定路线飞了一半就被看出端倪。斗加质问他要做什么,塞巴斯蒂安他们几个试图抢夺飞船的控制权,然而拉库雷斯早已锁了控制室的权限;西奥卡拉脾气急,气冲冲地给了拉库雷斯一拳。然后他蹲下身,抱着头呜呜咽咽的哭,连带着几个人都落下眼泪,却又都压抑着声,不敢让外面的民众听到。
而拉库雷斯把眼泪和血腥味一齐咽下喉咙。
他想他大概没什么资格哭,他不是个好人,不是个称职的国王,也不是个称职的兄长。他把他唯一的弟弟留在了那里,哪怕他明知他既定的结局;他的弟弟迎着战火赴死,而他自己却在苟且偷生。十几年前他曾亲手送走了他的弟弟,十几年后他又一次转身离开他。他不是个称职的兄长,他分明那么的卑劣、无耻、下流。
但他那一刻又想怨恨命运的不公。凭什么宿命非要降诸于他们之身,凭什么连最平凡的生活他们都难求难得,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得到幸福,凭什么上天连这一点点的奇迹都不肯施舍与他?
……凭什么非是他们骨肉至亲分离苦。
拉库雷斯自出生起便担上王的责任,他为这责任活了许多年;基拉降生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拥有自己的全世界。他这一生所求甚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最爱的弟弟相守圆满。然而从前他不得不亲手将年幼的基拉送离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兄弟重逢,却只得刀剑相向。等到他将一切和盘托出,他们终于能牵起彼此的手,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死别拆散。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为了守护这一方水土千万黎民,永远隔着山、隔着水,隔着命运,又隔着死与生。
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是血脉,最远的是家国。
基拉曾在修戈达姆的避难包里留给他一封信,后来经由斗加之手转交给了拉库雷斯。这封信一直被他好好珍藏着,已经从头至尾读过无数遍,拉库雷斯记得里面的每一个字和标点。——“哪怕是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只要我还能拿起剑,就将用这条命来守护全体国民。”基拉在信中,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说:这是你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
拉库雷斯怎么可能不懂。正是因为太懂,才会痛。平和的岁月不过一击即碎的水月镜花,总有人要为此而踏着烈烈战火前行。基拉和他一样,哈斯提家的人流淌着哈斯提的血。燃烧自己守护万民,是他们生来便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以己命,换一场终有一天能够获胜的战斗。
换一个人类代代相传的奇迹。
拉库雷斯从斗加那里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村落。五六个孩子在那里玩闹,他们举着树枝,高喊着:
“我们是国王战队——君王者!”
“不行啊,布恩[1]不在……”
“没有人演邪恶之王,也太无聊了……”
孩子们抱怨着,视线转向四周,然后落在了拉库雷斯身上。
“爷爷,爷爷,您能帮我们演邪恶之王吗?”
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这些新生代的孩子们听着君王者的奇迹长大,却没人认识眼前昔日的旧王。
拉库雷斯想了想,同意了,他按着孩子们的要求穿上“披风”。记忆的弦轻轻拨动了一下,于是他试图捏着嗓子啊哈哈地笑起来。
“本王是邪恶之王!卑鄙、卑劣……”
孩子们失落地垂下举着树枝的手。
“爷爷……您演得一点都不像……”
拉库雷斯顿住了。
“抱歉啊……”他喃喃地说。
已经……不像了吗?
岁月是冲蚀崖岸的海,故去爱人的面容都要靠他零零碎碎的拼凑,所以他才会把头发染成他的样子,无数次拿着照片对着镜子想象他的模样。骗了自己哄了自己那么多年,这一刻拉库雷斯终于意识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是他。
他的基拉永远被定格在了二十岁的年纪。他再也不会变老了,不会顶着一副老爷爷的模样和孩子们扮演邪恶之王,大喊出邪恶之王的名台词。拉库雷斯就算再自欺欺人,再拙劣地模仿,也想象不出基拉这个年岁的模样。
拉库雷斯在当年重伤濒死的时候,曾经想过,像他这样一般的恶人,拥有短暂的一生已经足够。只要他的弟弟还好好的,自己就算死去也没什么可惜。而那样与基拉相对而坐的时候,他又万般在内心祈愿,希望他的一生能长而又长。他开始变得贪婪了,与基拉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他想要再多一些,更多一些。
想要和他一起吃饭,看书,下棋。想要一起看春天的花冬日的雪。想要在基拉迷糊糊睡过头的时候喊他起床去开国王会议,在他高声喊着“哥哥”的时候给他披上忘记穿的斗篷,再亲手将王冠为他戴上。或者是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待在他身边。想要将他们彼此错过的那些年时光,一点一点地补回来。然后直到他们变成两个老爷爷,把王位传给优秀的孩子,就去周游全世界。
就算以后……变成老爷爷了……到那时,哥哥也会陪着我的吧?
会的。当然会的。
他曾经回答过基拉,基拉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曾回答过的。
——当然会的,只要基拉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当然会的。
彼时年幼的王子们尚且不知道这此后一生漫长的苦别离,只是纠结勾缠小指,拇指轻轻印在一起,仿若一个柔软的吻。好像这样,就能将约定刻进他们共振同源的脉搏。
然而昔日誓言早已成为梦幻泡影。真到了如今这个年岁,拉库雷斯又觉得这一生太长,长得仿佛看不见尽头。他血脉的一半被生生斩断,红丝线淌着淋漓的血,彻骨之痛折磨着每个难眠的夜。可是他得活着。为了明天,为了守护他的弟弟用命换来的希望,为了期待人类的又一个奇迹。他得活着。于是后来他学会与疼痛共存,学会习惯思念,甚至学会妄想。爱让他痛,也让他熬过难捱的几十年。
斗加那天问他要试作太空舱做什么。他想,因为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但这些无论年岁还是爱的故事他都没有讲,他只是轻轻问了一句。
“……你说,逝去的人会变成宇宙中的星星吗?”
拉库雷斯并不觉得自己这一生圆满。他没能结束这纠缠了哈斯提家几千年的诅咒,也没能给黎民百姓一个和平幸福的生活。直至现在,依旧有无数的人日夜不休,为了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宇虫王而做着一切战斗的准备。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努力着,试图创造那一个新的奇迹。
拉库雷斯自己已经是个老头子,他想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书桌上那本一直以来都在写的手札已经成了厚厚一摞,也差不多将要完成。手札上细细密密写满了有关宇虫王的所有信息,对付他的各种可能实现的办法,有关君王者和修戈达姆王室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守护神的资料,以及所有的他能想到的能够记录下来的历史。他能留给大家的东西不多,唯有这个,希望能在后来的英雄们打败宇虫王的战斗中,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
现在拉库雷斯再没有什么其他要做的了。他这一生并不圆满,但已经足够。
他允许自己活到八十岁。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个国家新的负责人如今已经能做得非常出色。试作太空舱也已被他自己敲敲打打修好。除了那本手札,他没有什么要留下的;除了基拉留给他的那封信,他也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他为修戈达姆活了许多年,而从此往后的余生,他私心想要去找属于自己的小小王国。去找他的小小王国里,他远在天际的那颗血脉相连的星。
他允许自己活到八十岁。
然后开着那个小小的太空舱去故土的方向找寻他弟弟化作的那颗星星了。
(彩蛋附:基拉给拉库雷斯的信一则)
【王样红银】哥哥的阳光快乐小狗
1w的520甜饼,装狗狗的弟x拿金毛代餐的哥,捏了一堆知乎小狗文学,哥字面意义上全程发癫,ooc,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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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库雷斯·哈斯提一直觉得弟弟像只可爱的金毛,你们懂的,就是那种阳光、友善、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社牛狗狗,而8岁的基拉·哈斯提也确实曾是一颗温温软软,稍有机会就会跟只考拉一样扑进哥哥怀里的小团子。
这些都是既定事实,是不容置疑的过去,所以拉库雷斯从来不觉得33岁的自己在心里狂喊25岁的弟弟可爱有什么问题,毕竟基拉就是很可爱啊?
当然,拉库雷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说这些,他是前国王,是遗臭万年的罪人和暴君,就算弟弟仁慈,封了一官半...
1w的520甜饼,装狗狗的弟x拿金毛代餐的哥,捏了一堆知乎小狗文学,哥字面意义上全程发癫,ooc,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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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库雷斯·哈斯提一直觉得弟弟像只可爱的金毛,你们懂的,就是那种阳光、友善、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社牛狗狗,而8岁的基拉·哈斯提也确实曾是一颗温温软软,稍有机会就会跟只考拉一样扑进哥哥怀里的小团子。
这些都是既定事实,是不容置疑的过去,所以拉库雷斯从来不觉得33岁的自己在心里狂喊25岁的弟弟可爱有什么问题,毕竟基拉就是很可爱啊?
当然,拉库雷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说这些,他是前国王,是遗臭万年的罪人和暴君,就算弟弟仁慈,封了一官半职让他用后半生赎罪,也不代表他可以对着弟弟亲亲抱抱举高高,他当然知道,所以这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从未有第二个人知晓。
——直到他跟基拉参加了那个该死的!“国际金毛大会”!
拉库雷斯还记得那天天气极好,为了庆祝战后重建的阶段性胜利,全国金毛犬都集中到了花护,据说是因为花护女王想要进一步开发宠物用品市场,所以要做市场容量测算、用户画像调查、行业趋势分析,巴拉巴拉。
怎样都好,反正拉库雷斯的脑子在进入园区后就没怎么动过了——神·锹甲在上!那可是一群穿着莫芬宠物服的金毛!一群跟自己弟弟一样笑起来软软甜甜,八字里都写着可爱的金毛!
园区内,黄金棉花糖们一个个跟麦秸垛似的挤在一起,一见有新人进来就翘着嘴角汪呜汪呜地狂摇尾巴,拉库雷斯记得自己最开始还是有正常认知的,可当第一只金毛向自己冲过来呜呜噜噜着哼唧要摸摸后,他的四肢就失控了。
拉库雷斯的左手是最先屈服的,它伸向了狗狗的脑袋,接着是右手,哦不,那只狗狗趴下了,必须蹲下才能摸得到,可他是以辅佐身份参加活动,还要陪同陛下致辞,他不能——好吧,狗狗翻肚皮了,基拉小时候撒娇就喜欢这样要抱抱,弟弟要抱抱!肯定是ruaruarua啊!!
拉库雷斯不知道自己在那里rua了多久,他从左摸到右,又从右摸到左,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乌压压地聚起了金毛墙,所有狗狗都咧着嘴,耳朵和尾巴一起甩得啪啪响,那期待的样子像极了等待自己结束训练的弟弟。
拉库雷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全是弟弟的天堂,他可以尽情的摸摸抱抱亲亲也没人能谴责什么!毕竟他亲亲抱抱摸摸的都是金毛嘛!
“哥、哥哥…”
“…嗯?”哈斯提家的长子砸吧了一下嘴,他刚刚亲完一只新来的金毛…是金毛吧?
“…哥?”新来的“金毛”歪着脑袋又轻唤了一声。
“啊。”
长子的嘴唇麻了,就说这个金毛的额头怎么这么光滑!原来不是秃了,是根本没毛啊啊啊!!
“那个…哥…”基拉·哈斯提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兄长的衣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挤出什么下文。
“不要误会。”拉库雷斯·哈斯提用尽毕生王霸之气冷下脸甩锅:“…我只是…呃给你一个教训。不要随便跟狗狗蹲在一起,成何体统。”
“嗯…”被辅佐训斥的国王红着脸低下头,“我、我记住了,所以哥…”基拉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偷瞄兄长:“能不能再摸摸我的脑袋?”
拉库雷斯倒吸一口凉气,试图控制表情:“…我刚才摸了?”
“嗯~”基拉笑嘻嘻地往前一拱,这个位置拉库雷斯确实来回摸了好几遍。
长子头晕目眩地晃了两下,他现在向随便哪个神祈祷几句还来得及吗?
“哟~蠢蛋狸猫!”扬马·盖斯特贱兮兮的声音如踩点般自背后响起,脑谛国王拍了拍拉库雷斯的肩膀,贴心地将国王热线举到他眼前。
谢天谢地,拉库雷斯有点头晕,看不清那堆疯狂刷屏的弹幕都写了些什么,他还有力气回击:“请不要…”
“要不要回顾一下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啊?”脑谛国王的脸上笑出了三道褶,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上了,神·蜻蜓保佑他的咬肌、笑肌、括约肌,“是全球直播。”
“。”
算了,炸了吧赶紧的。
2
自那日游园后,拉库雷斯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具体表现为只要他跟基拉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突然想起有急事,最少也得是个尿急。
感谢大家的膀胱,但拉库雷斯真的不想跟亲弟独处,达戈迭徳被一拍两半后,没了千年宿命的重压,拉库雷斯已经有点飘了,基拉又是个不记仇的主儿,就算被亲哥当面挑衅、背叛、欺骗、羞辱也没有一丝怨言,甚至还主动蹭过来拉近关系,好吧,只是这样的话其实也还好,拉库雷斯是专业的,一般不会想rua弟,除非忍不住,就像现在这样——
“哥哥~!”看见拉库雷斯的次子像只发现奶瓶的小奶狗一样欢呼着奔袭而来,原本移交文件的斗加立刻一脸欣慰的声称自己肚子疼,把文件和国王都留给了辅佐。
“…有什么事吗?陛下。”拉库雷斯绷紧脸皮,一边在心里祝愿厕纸正好用完,一边低头整理怀中文件。
“我帮你拿~!”基拉伸手接过文书抱好,接着抬起红扑扑的脸,期待地看向兄长,拉库雷斯自然知道基拉想要什么,但…“哥哥~!我批完今天的文件了!”
First Blood!
比昨天还快,简直是吾辈楷模,但拉库雷斯拒绝抬手,他捏紧手指含糊道:“嗯。做的不错。”
基拉眨眨眼,呲出门牙:“是按照哥哥教我的方法批阅的!真的好快!”
Double Kill!
不但有牛马效率还有牛马态度!这种国王打着达戈迭德也找不到啊!长子咬牙抬手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嗯。你学得很快。”
次子摸摸鼻子笑道:“谢谢你愿意教我…哥哥。”
Triple Kill!
拉库雷斯咽下一口老血,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又缓了几口气才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这是我应该做的。”
基拉抿抿嘴,不确定地看向兄长:“那个…哥哥…我、我计算方面还有点…嗯…不太明白的地方,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再教教我?我会努力学好的!”
Quadra——Kill——!
辅佐抓住差点就飞上国王脑袋的右手,“啪”的一声摁到弟弟肩膀上:“…辅导您。是我的荣幸。”
虽然兄长举止古怪,基拉的眼中也依然腾起了希望,年轻人原地蹦跶着张罗茶点,开心的就像小狗闻见了冻干,拉库雷斯觉得自己好像在恍惚中听到了一声“Penta Kill!!”,再回过神来时,手已经在弟弟的头上做往复运动了。
其实,拉库雷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甩锅的人,高加索大兜虫城可以作证,但这次他必须分清主次责任,毕竟,堂堂国王怎么能眯着眼用脑袋蹭辅佐手心?软乎乎的脸颊还笑到冒热气?
所以拉库雷斯忍不住rua完脑袋rua脸蛋,把弟弟的脸揉成糯米糍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没分寸,这属于不可抗力,有异议的全都绑起来看《导盲犬小Q》,而且一张纸巾都不给!
“…哥哥,我们走吧~!”啊,小Q说话了。
啪!
“哥?!”在兄长脸上炸裂的巴掌声吓到了基拉,他一脸担心地查看哥哥的面颊,“啊啊都红了!哥,你为什么要打自己脸?”
“醒醒神。”拉库雷斯右脸顶着粉红五指山,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刚才揉你脑袋只是因为手心有点痒。”
“…嗯。”基拉笑着低下头,“那哥哥,我们去勤务室吧,我准备茶!”
“…你先走,不用帮我引路。”
“?”
啪!
“哥?!”基拉真的有点吓坏了,他紧张地围着哥哥绕了两圈,“你这是怎么了?”
“我打完右脸就会想打左脸…老习惯。”
“???”
那天,不知是谁偷拍了拉库雷斯脸上的两个巴掌,第二天中午,“红脸蛋笨狸猫”的表情包就成了畅销榜第二,第一则是在他身边呜噜着转圈的守护国国王,拉库雷斯看着被买到榜首的“爱情魔力转圈圈”表情礼包,内心毫无波澜的点了“侵权举报”并洋洋洒洒写了20页诉状。
3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拉库雷斯能控制的了,可他又必须控制——总不能真的放开摆烂,想rua弟就rua弟吧?他可是千古罪人,罪人rua国王?不可能,绝无此种可能!谁说OK他第一个站出来把对方KO。
长子痛定思痛地思考了一天半,自己为什么会僭越到想摸弟弟脑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弟弟太可爱了。
这不是废话吗?辅佐痛苦的捂住脸觉得理智与智商已然离自己远去,却不知这才是他最后一次正常思考,因为一秒钟后,天才的辅佐大人就抛开问题本身,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拿狗狗代餐。
没错。基拉非常可爱,想rua很正常,狗狗也非常可爱还很像基拉,所以参加“国际金毛大会”时,拉库雷斯才会忘乎所以,全球丢人,已知基拉的可爱不会改变,那就只能改变自己了,把所有想rua基拉的冲动全都转移到狗狗身上,这样既保住了面子,还不会失了里子,很好!问题解决!
拉库雷斯参悟到此等妙招的瞬间,简直想给自己颁个大聪明奖,事实上,一个月后他也确实给自己写了张奖状。但现在,长子的首要任务是倾尽财产购买所有能买到的狗狗DVD和书籍,他还记得自己是不能随便去逛狗咖的戴罪之身,领养小狗尽享人生自然也不在罪人的考量里。
于是当晚,网购了狗狗视频和狗狗文学的辅佐大人,彻底陷入了字面意义上的“汪样大海”,而第二天,这绝顶聪明的奇招还真就奏效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基拉·哈斯提惴惴不安地窝在兄长脚边偷窥他的面色,今天他一进勤务室就看见哥哥坐在沙发里哭,可不管怎么问,拉库雷斯都不正面回答,“真的不是生病?”好小伙咬着下唇再次试图拉开哥哥遮着眼睛的手,“我还是带你去花护吧…”
“我…没事…”拉库雷斯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停下哽咽,“我只是昨天用眼过度,有点眼干。”
“可是…”
“我真没事,你快去工作。”
“拉库雷斯。”
基拉的声音冷了下来,拉库雷斯知道弟弟生气了,可他还能怎么说?告诉基拉,我昨天看《忠犬八公》看得彻夜未眠,现在一看见你的脸就会想起八公,所以泪流不止?
那不如直接杀了他,还要脸。
“拉库雷斯,你到底怎么了。”国王站起身,让阴影盖住兄长的脸:“说实话。是不是人造器官出问题了。”
拉库雷斯垂下眼不看八公…嗯?不太对,八公是在殿府等人,不会来守护国,便又偷瞄了一眼,哦,是亲弟,不过说真的,基拉要不要换个发型,这中分真的太八公了…又跑题了。
“不是…”男人压下胡思乱想否认道。
基拉用蛮力拽开推拒自己的手,拉库雷斯便扭头回避视线接触,可不管扭去哪边,弟弟都会挡到眼前:“不说实话,我就这样等着,等到到你愿意说出来为止。”
一个“等”字再次戳漏了男人的泪腺,自觉丢人的长子低下头啪嗒啪嗒掉眼泪,脑子里全是八公的“风里雨里我会等你汪汪嗷!”,却不知亲弟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列了108条绝症。
当天,被强行带去花护的辅佐接受了有史以来最全面的身体检查,三个小时后,双目红肿的男人跟只想翻白眼的女王相对而坐,垂头丧气地听女王一边用辞典厚的报告敲桌面,一边数落自己占用公共资源。
“你们到底是在闹什么。”姬野·兰说累了,便语气不善地直奔了主题:“基拉已经给你申请了心理疏导,要是再不说实话,以后就要一周两次来花护报道了。”
“…我。”拉库雷斯权衡了一下被医生一周两次谈心的利弊,觉得还是说出理由合算:“我看了《忠犬八公》。”
“…所以?”女王啪的一声合上扇面,看起来颇有削人之势。
“…我看见基拉就会想起八公,就…哭了。”
姬野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锐利起来,女王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我原本准备驳回的,但你可能真的需要一点心理疏导。”
“我没病。”
“啊拉,刚才的话听着可不像。”姬野把医嘱递给拉库雷斯:“一周两次,跟医生自行商议面会时间。”
“我真的没病!”男人无语的反驳道:“我只不过是看了个八公而已,怎么就成有精神病了?”
“正常人。”姬野·兰特意抬高嗓音,顿了两秒后继续道:“是不会看到亲弟就想起八公的,也不会突然痛哭不止。”
“可我弟确实很可爱啊!很像小狗,而且你不觉得八公等主人的眼神,跟基拉等我审阅批文时很像吗?不,基拉已经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了,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他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子有点红,一笑牙齿尖尖的,很可爱。遗憾的是我不敢多看,没看清楚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不是也像狗狗一样…”
“噗——”一直站在姬野身侧装景观植物的赛巴斯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拉库雷斯不满地瞪了花护辅佐一眼。
“我想起高兴的事儿。”25岁的老管家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
“什么高兴的事儿?”
“我领养狗狗了。”
“噗——”这次轮到姬野笑了出来。
拉库雷斯莫名其妙地扫视了一圈面前的主仆:“你又笑什么?”
“我也领养狗狗了。”
“你们领养的是同一只狗狗?”
“对对。”赛巴斯点头如捣蒜。
“不是,是同一天领养的。”姬野噙着笑呷了一口红茶。
这下拉库雷斯终于看出问题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
“对对。”
“喂!”
“好了。”姬野抽回医嘱,挥手赶人:“你的病暂时不需要花护介入,不想让基拉担心就去多跟他聊聊天…”女王再次翻开病例圈圈画画,“但是如果短期内再次出现严重的情绪失控,花护就要收治你了。”
“就说不是病了!”
“咳咳。拉库雷斯大人。”赛巴斯摸着胡须接过话,“鄙人可以为您提供一点康复建议。”
拉库雷斯还是不觉得自己有病,但不听白不听:“请讲。”
“您反应如此激烈或许只是题材载体的问题,您可以换种载体试试。”
“你是说…”
赛巴斯点开国王热线,优雅地向拉库雷斯展示自己的收藏:“不知您是否听说过最近非常流行的‘小狗文学’?”
“小狗…文学?”男人接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谁知这不看还好,一看,拉库雷斯就着了迷。
【小狗不会因为你把它关在房间外十分钟还是两小时记恨你,小狗只知道你给它开了门,它要好好爱你。】
这是在写基拉吧?就算被仍在城外15年也没有一句怨言,甚至决斗了三次也愿意继续相信自己满嘴谎话的哥哥。
【小狗允许你哭你闹,允许你去爱别的小狗,但你不能不爱自己。】
这绝对就是基拉吧?拉库雷斯还记得弟弟听到那句“我只是个被榨干了油的油渣。”时,气成了什么样,圆鼓鼓的还挺可爱的。
【小狗也看不出来你开不开心,但只要你脸上有笑容,它就会很开心。】
这肯定是基拉,基拉就是这样,只要拉库雷斯笑了,那不管正在干什么,基拉都会跟着笑,温暖的就像一颗小太阳。
【小狗不会因为你堵住它的左鼻孔还是右鼻孔而记恨你,小狗只知道,如果你把它弄醒了,它就起来陪你。】
没错,基拉确实是这样,大战结束后,了结宿命的不现实感经常让拉库雷斯在午夜尖叫着惊醒,而每一次,基拉都会睡眼朦胧的敲开门,用拥抱告诉他,不要怕哥哥,我们真的赢了。
【小狗能给你什么呢?小狗它自己也什么都没有,但它每天可以给你毛茸茸的脑袋,湿漉漉的眼睛,一颗心里100%的爱。】
不不,基拉不只有毛茸茸的脑袋,湿漉漉的眼睛,一颗100%充满爱的心,他还有健康的体魄,坚毅的精神和勇敢的灵魂!基拉是国王中的国王!小熊猫中的大金毛!
【小狗的爱永远忠诚,前提是你是个称职的主人。】
对对,所以基拉站出来反抗暴政的壮举真的让很让人安心,就算过去了15年,基拉还是基拉,希望一直在那里。
【被丢掉的小狗,会不会在别的小狗面前嘴硬,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条流浪狗呢。】
说起来,扬马·盖斯特之前做过一个彩铃,每次播放“我的过去不在那里。”,基拉都会捂着脸哀嚎,难不成实在调侃这个?这笔账记下了…
【笨蛋小狗只要被人摸一下头就开始喜欢人类。】
嗯,基拉确实很喜欢摸脑袋,不管是被凶还是被训,只要摸摸脑袋,他都会一秒开心。
【人类用尽辞藻描述真心,小狗狗只会眨巴黑漆漆的眼睛。】
没错!基拉眨眼睛的时候超级可爱!不管要什么都想答应!
【都说骗人是小狗,可是小狗才不会骗人。】
对对,基拉从不骗人,骗人是小狗。
【你是真的爱小狗吗?还是每个小狗的头都想要摸一摸。】
那肯定是爱基…
拉库雷斯咚得一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然后“呃啊啊啊啊啊”着冲出了花护医院的大门,被留在原地的姬野·兰接过国王热线,通读了一遍后笑眯眯的点了转发,当然还附送了几条治疗建议。
4
拉库雷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回高加索城堡的了,但好在逃跑的理由已经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中忘了个精光,男人自以为日子还能继续混下去,便舒舒服服的点开狗狗图片给自己转换一下心情,可惜还没看两张,卧室里就出现了野生的基拉·哈斯提。
“哥哥,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同样气喘吁吁的国王扶着门框擦了一把汗,也许是太着急了吧,基拉直接把汗抹到了衣服上。
拉库雷斯张口就想训弟弟不得体却又有些心虚,只得憋足劲稳住嗓音,尖酸刻薄道:“我已经说过自己没有生病了,检查结果一如您所见。请不要再像这样浪费宝贵的时间。”
“嗯。”基拉点点头,啪嗒啪嗒地跑到拉库雷斯面前蹲下,把呼呼冒着热气的脑袋拱到兄长手边:“那哥哥摸摸我的脑袋吧?”
“…什么叫‘那’。”
“因为想被哥哥摸了嘛~!”基拉歪着脑袋嘿嘿了一声,“知道哥哥身体健康,就很高兴~!”年轻人双手撑在地毯上,像狗狗般跪坐着向前伸脑袋:“摸、摸摸我嘛~!”
长子捏着眉心狠揪了几下,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拉库雷斯·哈斯提,现在跪坐在你面前的是你的亲生弟弟基拉·哈斯提,不是刚才在相册里看到的可爱·哈士奇,对,哈士奇没有这么可爱。
“…哥哥?”基拉看哥哥没同意也没拒绝,便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放到兄长腿上蹭了两下,发现还是没被拒绝,就拉过哥哥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嘿咻嘿咻~”着自己rua自己,“嘿嘿~”
拉库雷斯觉得自己大概是断片了,再反应过来时,本该捏着热线的右手已经全自动地把弟弟的湿脑袋rua成了鸟窝。
“哥哥~”也许是真的很舒服吧,趴在腿上的基拉眼眉舒展,颇有几分儿时撒娇的可爱模样,拉库雷斯还记得弟弟喜欢被捏哪里,他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先捏耳廓,又揉耳垂,最后捧着弟弟的脸由外而内轻轻揉搓,粉扑扑水嫩嫩的小汤圆就出锅了。
“…舒服吗。”长子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绝对不该问的问题。
“嗯~苏虎~”次子黏糊糊地应了一声,一如儿时。
“嗯。”男人的鼻子有点酸,他刚刚听见了17年前最喜欢听的软糯哼唧,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哥哥~以后每天都这么摸摸我~啊哇?!”
没有防备的年轻人被一把推到了茶几上,落荒而逃的长子狼狈到甚至没能回头看一眼自己是否伤到了弟弟,因为拉库雷斯知道,再过几分钟,他就必须自己伤害自己了。
开彩蛋请留红心or蓝手or收藏,一个都没有留的ID会被我拉黑。
原因:情况说明(补充证据)
*小狗文学全部来自知乎,不是我原创,本文不商用也不盈利。
*哥属于抑郁后期双相,前面是躁期,后面是郁期,但哥本身是被瓜子逼成这样的,所以瓜子死后恢复了不少,能意识到自己不正常。
“我认罪”的表情图实在太弟了故P之:
扩写了跟亲友口high的梗恢复手感,最近又重温《道诡》非常羡慕那种神经病叙事,就模仿了一下,希望味儿够正hh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懒得码字,不过心态差不多调整好了,下周不出差的话应该就能回归正常更新,祝大家520快乐hh
【王样银红】基拉不会说谎
OOC预警
520还有一篇,不过可能得在521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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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基拉殿下很不擅长说谎呢~明明我们当初都被拉库雷斯殿下骗得很惨,但是基拉殿下完全没有拉库雷斯殿下的风范呢。”几个王里最擅长说谎的神乐崎·迪波斯基如是说。
被点到名字的基拉呆呆的伸手指着自己,“诶?我吗?”
“很会说谎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你这家伙……”阳马·盖斯特咬牙切齿的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喂章鱼肉沫!你最好一辈子也别变成拉库雷斯那鬼模样,不然我一拳揍扁你!”
...
OOC预警
520还有一篇,不过可能得在521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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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基拉殿下很不擅长说谎呢~明明我们当初都被拉库雷斯殿下骗得很惨,但是基拉殿下完全没有拉库雷斯殿下的风范呢。”几个王里最擅长说谎的神乐崎·迪波斯基如是说。
被点到名字的基拉呆呆的伸手指着自己,“诶?我吗?”
“很会说谎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你这家伙……”阳马·盖斯特咬牙切齿的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喂章鱼肉沫!你最好一辈子也别变成拉库雷斯那鬼模样,不然我一拳揍扁你!”
“不过虽然他们哈斯提家的兄弟各个方面都很像,但在唬人这一块基拉就是比不过拉库雷斯呢。”杰拉米笑眯眯的接上了神乐崎的话,他抬手做了基拉常用的大笑姿势,“至少拉库雷斯不会有这么……夸张的……表现。”
“……那又怎么样?”基拉鼓鼓腮帮子,将碗里的白萝卜一分两半,将其中一半送进嘴里。
“杰拉米你还是太宠着他了~”姬野兰优雅的放下筷子,“刚开始的时候,基拉你举着手大笑的样子简直就是小熊猫示威一样,虽然你可能觉得自己十分高大威猛,但是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璃塔无言点头,她周围的气场毫无疑问的证明了她十分同意姬野兰的观点。
“诶?怎么这样……”基拉弱弱的将剩下的一半萝卜塞进了嘴里,随后他的碗里被神乐崎和杰拉米一左一右的夹进来几块鲜美的肉。
“不过说起来……以现在的视角来看,拉库雷斯那家伙的演技也没好到哪去吧?”阳马·盖斯特撩了撩头发,随即他露出一个坏笑,抬手在国王热线上操作了两下,立刻就有一个飞行小电视来到了他们面前。
小电视上的画面在闪了两下之后立即变得清晰了起来,蓝色衣服的拉库雷斯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邪恶之物啊!!!”
画面瞬间被定格,拉库雷斯的脸也被定格在了一个十分扭曲的模样上,但是谁都知道那不是阳马·盖斯特在恶搞,而是拉库雷斯的脸一直那样扭曲。
基拉呆呆的看着屏幕里哥哥的脸——他知道哥哥不愿意说出这些话,但是因为当时的他并没有心情抬头,所以他完全没看见拉库雷斯的表情。
尽管那表情可以被解释为厌恶,但是在他们知道了真相的现在,基拉当然能够理解拉库雷斯表情扭曲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心情。
此时的基拉觉得自己似乎把桌上那口热气腾腾,正咕咕冒泡的锅子扔进了心底,他抬手抚上胸口,嘴角不自觉的提了起来——没有什么比看到最重要亲人如此在乎自己更开心的了。
“哦逗……这就这么开心了吗?”杰拉米笑着,然后他也抬手戳了戳国王热线,小电视上的画面卡了卡,然后转到了下一段画面:
“等着我基拉!(等着!)我一定会彻底消灭你,拯救人类!!!”
这一次画面被定格到了拉库雷斯放大后十分明显泛红的眼眶上,基拉心底咯噔一声,第一个想到的是“宇虫王还在后面呢……”
但是随即他反应过来了,既然现在拉库雷斯还活着,那必然是拉库雷斯把宇虫王骗过去了。
“唉,基拉你小时候不会被拉库雷斯骗的团团转吧?”姬野兰似是而非的感慨着。
基拉却是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小时候应该骗过了拉库雷斯一次……”
“啊?”
“哦咦?”
“哦逗?”
“不会吧?”
“啊……”
基拉完全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反而继续说了下去:“我记得那时候是豆弗最早、也是最甜的一批樱桃收获的时候吧……”
“城堡里厨师用那一点点樱桃做了果酱,然后做了很好吃的蛋糕,因为樱桃的数量不多,而且也不能只给我们吃,还有一部分是要给父亲和其他人的,所以最后我和哥哥拿到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块……不是小孩子的手,是成年人的手。”
拉库雷斯拿着厨房刚刚送过来的蛋糕到了基拉面前,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拉库雷斯道:“基拉,拿叉子,来尝尝它的味道怎么样?”
“嗯!”基拉开心的点头,拿起叉子挖下一块放进嘴里。樱桃的清甜中和了奶油的甜腻,松软的蛋糕胚奶香味十足,基拉享受的眯起了眼,“好好吃啊!!!”
拉库雷斯也笑了,他抬手擦去基拉嘴角的奶油,思索了一下之后决定放在自己嘴边舔掉了。
基拉突然就想到:哥哥是不是还没有吃到这个蛋糕来着……
手里的叉子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基拉心里突然冒出来一股酸涩,就像是樱桃还没成熟时的酸味一样。
拉库雷斯正侧着头和博西丸说着什么,基拉看着哥哥的侧脸,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他又叉了两口蛋糕,吃掉之后露出了一个迟疑的神色,恰好此时拉库雷斯转头,见基拉神色不对,询问道:“怎么了基拉?是蛋糕有什么问题吗?”
基拉摇了摇头,仰头对拉库雷斯笑道:“哥哥……我吃不下了……”
“是心情不好吗?你吃的很少诶。”拉库雷斯担忧地摸了摸弟弟的脸。
“不是的哥哥,我刚才吃了一点零食,所以现在肚子有点撑……”基拉尴尬笑着挠头。
拉库雷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那剩下的蛋糕哥哥就吃掉喽?”
基拉欢快的点点头,“嗯!哥哥全都吃掉就好了~”
“诶~没想到基拉殿下还有这样的过去啊……果然基拉殿下从小就是一个可爱的好孩子啊,同样作为一个兄长,我太感动了嗷呜嗷呜~”神乐崎用袖子挡住脸,嗷呜嗷呜的假哭起来。
“神乐崎……”基拉无奈叹气,“反正我觉得那次我是骗过了哥哥来着……”
“真的是这样吗~”杰拉米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基拉殿下,我以一个兄长的角度说……可能拉库雷斯殿下早就识破了你的小小谎言也说不定呢?”神乐崎同样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也不觉得你那拙劣的谎言能骗过拉库雷斯,就算是小时候的拉库雷斯也是……”姬野兰微笑道。
“我回去了。”璃塔伽尼斯嘉淡淡地道,放下了碗筷跟几个人道了别就离开了。
“裁判长还真是忙啊……”神乐崎感慨。
“哈,我也没时间陪你们玩,之前说要给守护神们升级新机体的事儿还没搞完,但是现在我要回去给章鱼肉沫也做一个国王武装!”阳马·盖斯特往基拉的肩膀上敲了一拳头。
自觉自己在战斗中顺手拿走阳马的国王武装的行为很不道德的基拉尴尬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冲阳马挥了挥手。
“我也是时候要回伊莎版纳了。”
“看起来闲着的人只有我们几个啊~不过基拉你真的不回修戈达姆吗?”杰拉米问。
“再等一会吧,大概傍晚的时候我的伤口就完全愈合了,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反正修戈达姆还有哥哥和斗加在,完全不用担心。”基拉感受了一下伤口的状态然后道。
神乐崎不赞同地蹙眉,“基拉殿下,下次务必不要这么乱来了,拉库雷斯殿下也不想看到你受伤不是吗?”
“所以我才躲在这里啊……”基拉有点委屈的瘪了瘪嘴,“我也不想让哥哥担心。”
“你啊……”杰拉米无奈叹息,“你就没想过拉库雷斯在你伤口愈合之后听说你受伤的事他会更难过吗?”
基拉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因此错过了神乐崎递给杰拉米的眼神。
神乐崎和杰拉米的脚步也在往室外移动,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基拉连忙抬头,却没想到对上了拉库雷斯阴沉的像是能下雨的脸。
基拉颤颤巍巍的吞了一口唾沫,“哥……哥哥。”
杰拉米在拉库雷斯背后笑眯眯的对他表示“自求多福”,神乐崎也是笑嘻嘻的对基拉招了招手,看到这个场面,基拉哪里反应不过来就是这两个人出卖了自己呢?
但是拉库雷斯正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基拉心虚的不敢抬头,只能从拉库雷斯投过来的影子判断拉库雷斯离自己的距离。
神乐崎和杰拉米早就溜之大吉了,桌上的锅子依旧冒着热气,拉库雷斯在基拉面前站定,片刻后,基拉感觉到拉库雷斯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事实正是如此,拉库雷斯看着弟弟毛茸茸的脑瓜顶,略感心累的轻叹了一声,“基拉,吃饱了吗?”
“吃饱了……”基拉小声回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拉库雷斯的脸色。
拉库雷斯捡起了基拉放在座位边上的王者圣剑帮基拉配好,“那就回家吧。”
见拉库雷斯似乎并没有生气,基拉终于露出了微笑,他伸手拉住了拉库雷斯的手,“嗯,哥哥……麻烦你来接我了……”
拉库雷斯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
在离开豆弗的城堡之前,拉库雷斯和基拉被神乐崎拦住了,他笑嘻嘻的忽视了兄弟两个牵在一起的手,抬手递给他们两个递过来一个大大的包裹,“基拉殿下,拉库雷斯殿下,想吃樱桃的话,豆弗有很多,哪怕是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份上,我也可以免费送给你们一些哦~”
基拉的脸色在一瞬间爆红,拉库雷斯抬手接过了神乐崎递过来的包裹,带着弟弟离开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基拉红着脸抱怨的冲神乐崎甩了个眼神,却被对方抬手做出的“锹甲仔咚咚”的动作反杀。
直到被哥哥带着乘上锹甲仔的时候,基拉的脸依旧红着。
拉库雷斯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基拉发烫的耳朵,“怎么这么害羞?不就是小时候的事儿吗?”
基拉拍拍自己的脸,故作镇定的看向拉库雷斯,“哥哥都听到了多少?”
“从你开始讲小时候的事的时候,神乐崎就已经在和我通话了。”
基拉双手捂脸,无声哀嚎。
拉库雷斯笑着拍拍基拉的后脑勺,但没想到基拉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所以哥哥当时有被我骗到吗?”
拉库雷斯沉默片刻,带着笑意开口,“你的记忆不完全,基拉,所以你忘记了那天吃过午饭之后,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完全没有时间吃零食……”
基拉猛抬头,两眼里满是震惊,“诶?”
“但是我很高兴哦,基拉。”拉库雷斯说,“看到你那样在乎我,我当时真的非常开心。”
“哥哥……”
“但是今天……我也很难过,基拉,就像杰拉米说的,我希望你受伤的时候,我能陪在你身边,而不是等你伤好了之后才知道你受过伤,然后懊悔自己为什么当时没能陪着你……”
基拉自觉做错了事,心虚认错,“对不起哥哥……”
“我知道基拉你仗着自己是不死之身,所以总是冲在所有人前面想要保护大家,但是基拉,不要忘记哥哥……也不要丢下哥哥,好吗?”
基拉又一次看到了拉库雷斯泛红的眼眶,是了,是这样的,拉库雷斯总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将他送走后对宇虫王虚与委蛇,他要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在面对自己时他要压抑被自己言语中伤的心痛,后来更是要强迫他自己说出那些违心的话……
他们兄弟之间一直都是拉库雷斯背负的更多……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就连吞一口口水都十分困难,基拉看着拉库雷斯的身影——那个在阳光下如此高大的背影在此刻似乎也变得佝偻……
“神之怒”过后的那十五年,拉库雷斯是怎样走过来的呢?他不得不送走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甚至还要忍受弟弟忘记了自己的痛苦,除此之外还要忍受宇虫王的,因为城堡里有身份不明的卧底,所以他甚至要无时无刻的伪装,而那时的基拉正在作为一个除了生计问题外无忧无虑的少年一点点在快乐与爱中长大……光是想想,基拉就觉得自己的心痛起来了。
但是基拉是一个又卑鄙又贪心的人……明明是自己先忘记了哥哥,明明哥哥受的很多苦都是因为他,但是基拉永远也不想让拉库雷斯讨厌他。
因此在意识到拉库雷斯会因为他的受伤而伤心这一点之后,基拉的心底隐秘的冒出来一点点开心:看,我哥哥爱我,他永远都不会讨厌我……只是这对拉库雷斯来说或许有点残忍。
毫无疑问的说,在基拉的成长历程里,占比最大的就是拉库雷斯,就算他失去了记忆也记得拉库雷斯说过的“每一个国民都是一个小国,国王保护好所有国民,国民再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然后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城堡里,见证了那句“国民只是道具,我才是国家”,成为了举剑反叛的“邪恶之王”。
基拉的成长离不开拉库雷斯,基拉也是……于是在锹甲仔落地之前,基拉将自己丢进了拉库雷斯的怀抱。
而将弟弟拥进怀中的拉库雷斯心底的漏洞也开始被填满。
就算曾经真的有那个瞬间,他抱怨过“为什么基拉不能陪他一起长大”,但在看到基拉之后,所有的抱怨都会被爱挤的无影无踪。
他们哈斯提兄弟,谁都离不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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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库雷斯:你哥哥就是你哥哥。
(求个红心蓝手评论()
【王样银红】虎尾
summary:这样他们就相同了,不属于人的被隐藏起来的那部分也希望能得到他的注目和理解,通过最紧密最糟糕的方式才最牢固。
‼️人外‼️老虎拉克勒斯x三期基拉。
纯正人外本垒。(。)
算是《猫舌》的后续,拉克勒斯被■■■变成老虎和弟弟这样那样的事情(不)。
时间线在vs奔奔后的几个月里。
毫无疑问是五一看完王样vs奔奔者以及双红访谈被三期红蛊到的产物(此人难道不是应该在填坑《国王的梦》吗)。
而且铲了1w4这对吗这还是永夜之鸮吗(到底问了几次了啊!)……
但是三期红实在太那个了很难不🥺🥺🥺……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吧……!都人外本垒了,适合能原谅一切的人观看🥺🥺�...
summary:这样他们就相同了,不属于人的被隐藏起来的那部分也希望能得到他的注目和理解,通过最紧密最糟糕的方式才最牢固。
‼️人外‼️老虎拉克勒斯x三期基拉。
纯正人外本垒。(。)
算是《猫舌》的后续,拉克勒斯被■■■变成老虎和弟弟这样那样的事情(不)。
时间线在vs奔奔后的几个月里。
毫无疑问是五一看完王样vs奔奔者以及双红访谈被三期红蛊到的产物(此人难道不是应该在填坑《国王的梦》吗)。
而且铲了1w4这对吗这还是永夜之鸮吗(到底问了几次了啊!)……
但是三期红实在太那个了很难不🥺🥺🥺……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吧……!都人外本垒了,适合能原谅一切的人观看🥺🥺🥺
希望食用愉快w
基拉提前到达高肯。审判庭和法律学院的年度会议安排在初夏时节,这在大战后已成为惯例,第三年需要共同商讨决定的议题只多不少。
是以这次会议也持续了一周。没有丝毫庆典意味的六国会议在递球是少见的,但涉及律法问题,国王们都抱有相当认真严肃的态度,出访的作息与处理政务的日常几乎相同,在会议室和餐厅之间两点一线。
等到把审判庭安排的议程全部走完,明显能看出各位国王归心似箭。扬马的卷毛炸出多余发丝,神乐崎扇扇子的节奏都有些不稳,姬野眼下难得出现淡淡的黑眼圈,而杰拉米看上去真的要冬眠了——不动之王挥挥手,放四个守护神在会议结束当天连夜把国王们带回家。
用完住宿和早餐券的只有基拉。次日早晨他收拾好行李,检查确认没有遗落的东西了,这才联系璃塔去地牢。
“拉克勒斯,”狱门打开,基拉走近两步,“会议结束了,我顺路来接你回去。”
半卧在床的动物转转耳朵,回头看他,银色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拉克勒斯·哈斯提并非第一次变成这副模样。修格丹的旧王在一年前也受到过类似的……诅咒,或者祝福。基拉坚持这是某种祝福,因为它让拉克勒斯有了多出来的假期能够回修格丹休养,从恢复后的检查来看也并未有不良影响。
所以这一次的应对冷静了许多,基拉没像上次一样接到联络便匆匆赶来。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赶来”了,知道情况后就在会议预定的前一天到达高肯,但一直等到正事结束才来认领大猫。
拉克勒斯对这样的处理是满意的。他踩着轻巧的步子跃上驾驶舱,回身端坐向璃塔低头致意。配合体型和橘黑相间的漂亮皮毛,他的举止显得优雅得体。基拉站在他身边与审判长挥手告别,回到驾驶室后没有试图抚摸大猫的额头、下巴、脊背还有侧腹。
上一次基拉这样做过的,迫不及待地用手臂圈住他的脖颈,把脸颊贴在他毛茸茸的脸侧,关心的问询也不曾间断——相比之下,今天的反应称得上十分安定,整个回程途中有关他的询问只有两句:“对不起啊,我要先把公文批完。”还有“哥哥,想喝水吗?”其余时候都在忙着看一会儿朝会要处理的文件。
拉克勒斯低头,猫舌卷起瓷碗里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喝。大半碗见底后他回到沙发旁卧好,抬头能看见基拉的神情专注,时不时用手划着平板标记什么,眉眼间的稚气褪去许多。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视线,基拉眨眨眼,“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没事。」拉克勒斯转转耳朵,然后低下身把下巴放到爪子上,眯起眼睛补觉。只有基拉能听懂他说话,但他不说对方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成熟的国王了啊。拉克勒斯的尾巴愉快地晃晃,小憩中又往沙发的方向靠紧了些。
这天上午的朝会推迟在十点开始。基拉和拉克勒斯走进王之间,内阁和召见大臣都还没到。杜加等在一旁,行过礼后抱出一摞文件。
“这是给哥哥准备的,”基拉解释,“只差签字就可以归档的文件。”他让杜加把印泥拿出来,拉克勒斯可以直接盖爪印,“担心你在朝会时无聊想的办法。怎么样,可以帮我吗?”
基拉看着他,歪歪头:“其实我个人更希望哥哥能去花园玩。”
「可以。」拉克勒斯接受这份工作,对基拉的安排没提出异议,点点头就在王座旁坐下,叼过最上面的文件夹翻开。
「如果发现存疑的结论综述,我会放到这里。」他用爪子拍拍自己的左侧。
“我就知道,”基拉笑着说,“其实只需要签名就好了的,但有哥哥检查我也觉得很安心。”
“那就拜托啦。”他在王座上坐下,翻着文件等众人陆续到场。
朝会顺利进行。内阁大臣并非没见过王座旁的猛兽,再次看见也没有过多惊讶,如常汇报工作提出建议。第一次被召进城堡的大臣忍不住多看看工作老虎,但观察到周围所有人都态度平淡,于是默默打消自己的疑惑,猜测这大概是高加索城堡中的日常。“原来国王陛下除了能与守护神对话之外,也能与动物沟通吗?”内心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
基拉在商量公务时很认真,跟身旁给公文盖章的大猫一样认真。偶尔他会偏头看看拉克勒斯的进度,右侧处理完的文件逐渐增高,半透明的胡须随着呼吸轻颤,耳朵在旁边的讨论声大些的时候会抖一抖,尾巴在身后晃悠的节奏表明他现在心情平静。
拉克勒斯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把右掌往准备好的湿海绵里按按清洗一下,走到王座背后打哈欠。
“那么,”基拉用余光看到大猫伸懒腰时翘起的尾巴,对众人笑笑然后结束了朝会,“上午讨论得差不多了,各位请先休息。”
王之间再次变得安静后,基拉坐在王座下的台阶上,拿过湿毛巾给拉克勒斯仔细擦爪子:“嗯嗯,挑出来的这几份我下午会再复核一遍,辛苦了。不要动啊哥哥,掌缝里还有一点。”
“好了。”基拉拍拍毛茸茸的爪背,接受了拉克勒斯表示感谢的轻嗅。他站起身也伸个懒腰:“午休在花园晒太阳吗?”
这种提议在初夏时节是十分适宜的。拉克勒斯在草地上巡视,得承认这副身体更喜欢泥土和植物踩在脚下的触感而不是平滑砖块。他往墙边的山梨树走去,老远就看见了挂在树间的吊床。看样子是给国王准备的,但这个地方在中午晒不到太阳。拉克勒斯甩甩尾巴,抬起爪子回到正开着花的月季墙旁边。
拉克勒斯注意到基拉,圆耳朵对脚步声的捕捉很敏锐。长靴踩在砖石上的清脆声响很快被鬼鬼祟祟的草丛窸窣声取代,拉克勒斯眯着眼睛假装没听见,微风带来的气味讯息也能让他判断对方离自己还有多远。
有小熊猫要从背后发动偷袭了。周遭陷入反常的安静时,年长的哈斯提睁开一只眼睛,接着迅速从草地上弹起,回身时听见一声响亮的“哎呀!”
基拉扑了个空,跪在地上,脸差点埋进草里——本来应该埋进散发着太阳气息的绒毛里的。他看着拉克勒斯撇撇嘴:“哥哥怎么发现我的?”
「太容易了。」拉克勒斯回到他身边卧好,象征性地用脑袋拱拱人类的手臂。
“好嘛。”基拉也不生气,坐下来把披风抱到自己怀里,拿出梳子给大猫梳毛。
“下午的出巡哥哥要跟我一起吗?”基拉从梳子上揪下斑斓毛绒,放在手里团成毛球,“之前都在城堡里,出去看看也好?”
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拉克勒斯思忖,他不是没注意到朝会时大臣们极力克制不看过来的眼神。基拉也不会多作解释的样子,而他不认为众人在知道国王身边的猛兽来历时会有愉快的想法。
修格丹的国王有且只有一位。他当然应该在帷幕和铁栅之后了。
「不……」
“啊,还是不行。”在拉克勒斯的句子成型前基拉率先开口打断,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梳子顺着大猫的脊背扒拉,这让他的话听上去像自言自语,“还是不能带哥哥出去呢。出巡是要展示国王亲和的一面吧?那样的话肯定要允许大家来摸摸老虎……那可不行……”
是这样的理由吗?拉克勒斯眨眨眼睛,尽管结果达成共识了,其中原因却完全不同。他刚想告诉国王可以不用这么顾及他,接着就忍不住抖了抖。
「基拉,」拉克勒斯的声音近似低吼,但并没有生气,「你在干什么。」
“嗯?”年轻的哈斯提反而提出疑问,没有扭头看他,专注于手上的事情,梳子顺着侧腹再扒拉一遍:“在顺毛?”
「不是,」大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拉克勒斯甩甩尾巴,「右手。」
“嗯……”基拉的话音停顿片刻,掌心落在动物皮毛上的声音没有停下,“在拍尾巴根?”
拉克勒斯发出的咕噜声更大了,想转过来让他住手又被基拉用左手抵住额头推回去。
“很难受吗?”年轻的哈斯提问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样对待猫科动物有什么不妥,看见老虎尾巴抬起来,反而变本加厉地把左手放到他的下巴底下。
「……」拉克勒斯沉默了,抖抖耳朵绷紧身体,虽然主观上并不十分愿意,但喉咙里长短不一的“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并不是他能控制的,手指在下巴挠挠或许会有帮助,或许。
“应该不难受?”基拉的手握成拳在尾巴根轻轻锤,他低头看着发出引擎动静的老虎,对方已经眯起了眼睛享受太阳。
“好啦。”国王适时起身,“我还要去把文件再核对一遍。”
拉克勒斯躺倒在草地上,很难说不是因为基拉在站起来的同时轻轻推了他一下。年长的哈斯提睁开眼睛,顺势打了个滚站起身,黑白相间的尾巴扫过国王披风的下摆。
“待会儿见,哥哥。”基拉没有摸大猫的额头和下巴,收拾好梳出来的毛球就去了书房。
拉克勒斯看着基拉身影消失在门廊转角,想提醒他披风上粘了很多浮毛,但最终没有开口。基拉应该会注意到的,他低头舔舔爪子,现在的他比从前考虑周全许多。
拉克勒斯在草地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把下午的时间都安排为在城堡里的巡逻。守卫们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惊奇,不少还停下来向他行礼。拉克勒斯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跃上墙沿找了人迹更少的路径。看来是有特意交代过,年长的哈斯提在高处打量城堡和王城,他为之筹谋建设了十几年的成果如今被好好呵护,修格丹的熔炉里也迸发新火。
拉克勒斯的巡视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在餐厅吃完准备的食物,他听见城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大概是基拉出巡回来了,拉克勒斯耐心地喝完水碗里的水,知道国王晚餐后还有几个小时需要处理公务,甩甩尾巴决定在花园里散步。
上一次基拉会出来找他,到花园里叫他的名字,手放在嘴巴旁边做成筒状,看上去像在叫一只家里走丢的猫。拉克勒斯躲在山梨树后,希望国王能快点放弃回到书房去,但似乎再不出现他就要把整段时间浪费在这里了,于是他低声呜噜着从路灯下钻出。基拉见到他很高兴,轻轻抓他的脖颈把他往书房的方向拉,说着遇到问题啦不知道怎么办要让哥哥看看才能继续……实际上并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拉克勒斯知道只是基拉想让他待在书房。
今天的晚霞很漂亮,拉克勒斯坐在花园露台上舔爪子,末了看着他熟悉的红日下坠。在书房也能看到的景色,拉克勒斯想,他没有听见叫他名字的声音,回望城堡只看见映着金红霞光的一扇扇窗。
很好。年长的哈斯提看完日落走进迷宫,上午回来时基拉告诉他如果感到无聊可以去那里游荡。给哥哥准备了礼物,这样说的时候基拉忍不住笑,希望你会喜欢。
进门后左转一次再右转三次,沿着直线的第三个岔路口走到底,这是拉克勒斯记忆当中最快到达迷宫中心的路线。不过这次他不打算这样做,大猫抬起头,在空气中嗅嗅。基拉的准备很周到……甚至有点太周到了,拉克勒斯辨认出一丝特别的青草味,接着跟着气味往里走。绕路也不要紧,他现在并不着急,时不时扒拉下叶子,随着气息越来越浓,拉克勒斯也有些好奇基拉都安排了什么。
一个瞭望塔。拉克勒斯走到迷宫一角的空地,找到了气味的来源。塔下面还有实木扎的空心滚球和粗麻绳墙板,塔台一侧甚至有个滑梯,绕到这一面又能在滑梯阴影下找到许多东西……玩具。
拉克勒斯在空地中踱步,心情微妙。冷静中有一分不满和一分生气,但空气中的木天蓼味道又让他从生理上感到愉快。他抬起爪子按在比他还高的空心滚球上,思忖着要不要给它一个力让它滚起来发挥它的作用,就像它被设计出来的用意那样——就像一只猫会玩的那样。
拉克勒斯顺着爬梯上到了瞭望塔平台,四下打量时发现这里的位置巧妙。难怪一开始没有发现,从花园走廊那里看,山梨树刚好把这个角落遮得严严实实。但是待在这里很舒服,能听见叶子被晚风轻抚的沙沙声,空气凉爽,俯瞰的视野里有蓝紫色的夜幕和王城街道的暖黄灯光,城堡在一旁伫立无言。
大猫的尾巴尖晃晃,侧卧下来给自己顺毛。
拉克勒斯被晚钟叫醒。他回到花园廊道时正巧看见基拉从另一侧过来。修格丹的国王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看见他仍然很高兴地打招呼。
“哥哥。”基拉和他一起往寝间的方向走,“下午去做了什么呢?”
「在城堡……」
“等等。”基拉忽然停下,蹲下身——刚过来就看见他了,拉克勒斯还没来得及清理——一点点摘掉沾在大猫腿上的木屑和草籽。
“你去迷宫玩了呀。”基拉的语调明显欢快起来。
「下午在城堡和花园里散步。」
不算“玩”。
“好哦。”修格丹的国王把可见的碎屑摘掉,继续和拉克勒斯往回走,“之前去高肯开会攒下来的事情今天全都完成了,多亏有内阁呢不然不知道要几天才能结束……”
「嗯。」拉克勒斯点点头,「出巡怎么样?」
“很好哦。”修格丹国王的语气很是自豪,“碰见了从虫奈落过来做生意的熊蜂商人,他想在下城区开店的计划很顺利呢,街坊的态度挺热情的。”
「那就好。」大猫喉咙里也发出低沉但轻快的咕噜声,略有些不解地看着基拉走进了他的房间,前国王的房间。
“怎么样?”基拉指给他看地毯上的细绒垫。足够蓬松足够厚,大小让一只成年老虎躺趴翻滚完全绰绰有余。
拉克勒斯眯起眼睛,听见对方小声补充:“其实我觉得睡床也完全可以的,哥哥如果想睡地上的话不如睡这里更舒服。”
拉克勒斯的耳朵抖了抖:「好吧。」
“嗯嗯。”基拉点头,拉克勒斯回身看着他关上门,“那么晚安。”
「晚安。」
挺好的。拉克勒斯走到地毯的软垫上躺下,扭过身把肢体上残留的灰尘舔舔干净。他以为基拉会再提出些要求,而上一次的形式不知道还会不会延续。那时候他们睡在一起的,拉克勒斯认为本不该如此。
所以现在的状态就很好。年长的哈斯提梳洗完后在自己的房间又巡视一圈,一切照旧,只是无人在场时的灰尘被仔细擦净,床铺也适时换上了夏季的薄款,仿佛主人不曾离开。
拉克勒斯抬起爪子把灯拍灭,然后踩上柔软睡垫。看来明天以及往后的生活还很漫长,他侧身躺下,基拉总是比他以为的更好,这一点拉克勒斯毫不意外。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在想递球之影的工作可能会落下很多,但璃塔和小雀应该会帮忙处理。负责人变成老虎之类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似乎还在下雪……
拉克勒斯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见房门打开又关闭。
“哥哥。”基拉轻轻叫他,坐上床放好自己的枕头,再拍拍身边的空位:“……还是一起睡吧?”
拉克勒斯走过去,前爪搭上床沿时听见基拉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在一侧卧好,修格丹的国王靠近些,双臂抱上大猫脖颈,呼哧一下埋进他的颈窝。
「……」
拉克勒斯没动。
“……”
“……呜。”
一分钟后基拉主动离开,用手抹掉鼻子嘴巴上沾着的浮毛:“喘不过气了。”
「嗯。」拉克勒斯咕噜着晃晃尾巴尖,「睡吧。」
得到的回答声很小,年轻哈斯提的额头抵住他的颈窝,呼吸逐渐均匀。
基拉也总是比他以为的更孩子气。拉克勒斯用下巴蹭蹭国王的脑袋,闭上眼睛。
时间在修格丹的流动对拉克勒斯而言仿佛成谜。休息是漫长的,扎扎实实处理公务的每一天却又过得很快,童年短促得像是并不存在,成年后的日子流逝只能看见必然的尽头。他有两次从哈卡巴卡逃脱的经历,并非全然出自他个人的意愿,返还后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他要偿还什么,拉克勒斯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会忘记。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假期更接近一种奢侈,一手安排这种奢侈的人正是他的弟弟和国王。拉克勒斯在迷宫里散步,顺着气息每天都能找到点什么。有时候是一些老物件,旧钢笔、书页泛黄的儿童绘本、有点锈迹的金属万花筒,都被放进宝箱藏在冬青树底下,或者是在角落里挂着的手绘藏宝图,还有大型木滚球里及时补充的猫薄荷和木天蓼……拉克勒斯把迷宫的边边角角几乎都翻遍了,用爪子把吊绳挂着的剑麻球再一次拍飞时,顺着天空中的弧线看见了玻璃反光。
于是第六天的夜晚,在基拉例行的拥抱过后,拉克勒斯没有回应他的晚安。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拉克勒斯的耳尖轻颤,侧卧在床,扭头看着弟弟,
“……没有。”基拉摇了摇头,窝在枕头里眨巴眼睛。
大猫的喉咙里发出低沉咕噜声,随即靠近些让胡须触到基拉的脸颊:「我能感觉到。」
湿润的鼻尖碰碰人类的额头:「也能闻出来。」
基拉仍旧没有答话,只是攥紧被子,主动抬起头让脸颊与猫鼻贴贴。
少见地打算沉默应对了。年长的哈斯提有些意外,轻轻龇牙拿出绝对不可能搪塞的证据:「书房里的望远镜是做什么用的?」
“欸、欸那不是一直都在那里吗……”回答马上没有了默默无言时的冷静。
「还有你王服外套里的小望远镜。」拉克勒斯继续说,「办公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
“那是……那是和哥哥的往来通信哦?”基拉的视线移走,避开了第二个证据。
「还有呢?」拉克勒斯伸出舌尖舔他的下颌,「昨天刚刚放进去的那些是什么?」
“……”基拉伸手抱住大猫脖颈,脸埋在绒毛里。
「不要觉得我不清楚高加索城堡的方位。」
“哥哥怎么知道的?”从绒毛里冒出的声音闷闷的。
「书房没锁门。」
“锁了。”基拉抬起头,声音里有些迷茫,“你明明没进去过。”白天的时候。
「我不会一直睡。」拉克勒斯发出咕噜噜的动静,显然对现在的形势很满意。
“晚上没有一直在这里睡觉吗?”可是他醒来的时候总是抱着对方的。国王的声调抬高,他撑起身扒拉过虎掌,捏住掌心察看弹出来的钩爪,舔舔嘴唇。
“……好吧。”基拉躺回被窝,把额头抵在大猫毛茸茸的胳膊上,呼吸的气流在绒毛上踩出浅浅坑洼,“确实有事情。”
拉克勒斯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
“上个月,”基拉小声说,“和霆雷科尔缔结盟约?”
拉克勒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两颗星球的和平关系顺利建立,国王们还结识了送货屋的爆上战队——只是当中发生了不怎么愉快的插曲,比如苦魔兽和米侬刚从中作梗,还有他们复活达戈迭德的罪恶企图。
“我没保管好零式圣剑。”语气低落。
「已经拿回来了。」拉克勒斯用鼻尖碰碰基拉的额角。
“……”年轻的哈斯提沉默了片刻,“……我不觉得零式和哥哥是那样。”
“我知道坏的力量透过零式只会折射出罪恶,但那些残片绝对不仅仅是罪恶。”
基拉想了又想,轻轻说:“它不应该说那些话。”
拉克勒斯在黑暗中眨眨眼睛。他知道的,那时的详情,神乐崎来探望时已经原封不动地告诉过他一次。那时他只是笑着说谢谢,回头去看通讯,发现基拉一个字也没在信里提起。
拉克勒斯一直以来都很清楚,此刻他的回答也没有犹豫:「零式圣剑并不属于我……」
“但是哥哥,”这些天来,基拉不是第一次打断他说的话了,他从绒毛间抬起头,圆眼睛找到银眼睛,“没人比你更有资格。”
「零式圣剑是哈斯提守护的力量,也是递球守护的力量。」拉克勒斯凑近用胡须轻触国王的脸颊,「送去结盟不也正是这个理由吗?」
“我当然知道。”
「那么?」
“我只是……”话音停滞了,年轻的哈斯提在找合适的词语。
“……很生气。”他又侧躺回去,用手揪下一撮白色浮毛。
拉克勒斯没立刻应答,低下头舔舔国王的脑袋。基拉的头发比先前剪短些了,不容易炸毛乱飞,意外地显得更稳重。
拉克勒斯感受到基拉揪下的浮毛已经足够团个毛球了。而事实上国王也正在做这件事,把白毛放在手心打着圈揉搓。拉克勒斯知道基拉所有小动作的意思。
年长的哈斯提低声问他:「你在替我感到委屈吗,基拉?」
“没有……”下意识做出的否认很快,这算是他面对拉克勒斯时的习惯,不然就会被示好对象提意见。
但这次拉克勒斯决定接受:「谢谢。」他舔舔国王的额角,「基拉。」
大猫的鼻腔振动,转转耳朵:「虽然我并没有感到委屈。」
“我只是,”基拉有些茫然,一般来说更直接的那个应该是他才对,因此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找到语句的时候声音有些干涩,“只是发现我在乎哥哥。”
“很在乎很在乎。”他补充,把毛球丢到一边,伸手抱住毛茸茸的温暖脖颈,“比我以为的更在乎。”
「嗯。」拉克勒斯的喉咙里发出连续不断的咕噜声,「我知道。我也是。」
“在敷衍吗?”国王迅速抬头看着大猫。回答太快了,但从语气中可以判断基拉的心情好了很多。
「当然没有。」拉克勒斯与基拉碰碰鼻尖,「我能感觉到。」——从基拉的态度,他所安排的细节,他希望拉克勒斯能感受到的平静,他为此做出的所有努力和细心,还有他的心跳、体温和呼吸——拉克勒斯能感觉到。
修格丹的国王坐起身来,动手揉揉老虎的两腮,揪起脸盘子再把距离拉近,圆眼睛正对着银眼睛。
“我喜欢哥哥,”基拉说,“我爱你。”他闭上眼靠在大猫前额,“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嗯。」拉克勒斯轻声说,低下头蹭蹭国王的脸颊和下巴,「我也爱你。」
「那么,」静默片刻后,拉克勒斯记着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你在枕头底下藏的小瓶子里是什么?」
「味道很奇怪。」今晚他一进门就闻到了,带着柑橘气息的花香,又有琥珀的醇厚味。
“……”
「嗯?」
“……”
年轻的哈斯提凑到大猫耳朵边,悄悄回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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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样银红】荣光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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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的后续的后续()前文接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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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陛下,我可以问一下礼服不要设计成蓝色的理由吗?”
基拉看着手里的几种样板沉思了片刻,“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蓝色不太适合哥哥……你先放在这里吧,待会儿我这边的事情结束后让哥哥来挑一挑,因为我觉得这几种都很好看所以一时之间有点难以选择。”
“是,我明白了。”设计师领了命令退了下去,坐在王座上的基拉·哈斯提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斗加,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斗加上前一步,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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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陛下,我可以问一下礼服不要设计成蓝色的理由吗?”
基拉看着手里的几种样板沉思了片刻,“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蓝色不太适合哥哥……你先放在这里吧,待会儿我这边的事情结束后让哥哥来挑一挑,因为我觉得这几种都很好看所以一时之间有点难以选择。”
“是,我明白了。”设计师领了命令退了下去,坐在王座上的基拉·哈斯提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斗加,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斗加上前一步,低声回复道,但看着基拉不为所动的模样,他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基拉陛下,拉库雷斯殿下吩咐过我,要确认你每一顿饭都有按时吃。”
“我马上就去,再等我十分钟左右,可以吗?”基拉微笑道,“对了,哥哥现在在干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斗加面色为难地道,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迈步进来的拉库雷斯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以至于斗加都没敢把还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
“基拉,大概一个小时之前,你就说‘再等十分钟’,现在厨房里存着的饭菜都快凉了,我们的‘十分钟’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乐酷类似皮笑肉不笑的微笑道。
基拉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他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的从王座上跑到了拉库雷斯面前抬手扯住了拉库雷斯的袖子轻轻晃了两下,“哥哥不要生气?”
拉库雷斯重重叹了一声,“你大可以继续这样做,但是下次姬野给你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状况又恶化了我是不会帮你转移姬野的视线的。”
基拉大惊失色,连忙拉着拉库雷斯说现在就去吃饭,而拉库雷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过基拉最近这么忙也是因为拉库雷斯,在拉库雷斯和基拉一起回到修戈达姆之后,按理来说应该由现任修戈达姆国王基拉·哈斯提来决定拉库雷斯的后续赎罪方式。
而对此,基拉给出的答案是“让拉库雷斯代替从前的博西丸,成为王之双剑的其中一人,以辅佐修戈达姆国王造福国民的方式赎罪。”
只是拉库雷斯毕竟还是皇室的人,而且还是现任国王的哥哥,即使犯了错,但这一点始终不会改变,所以和以前的臣子穿同样的制服就不算是太合适了——话是这么说,但是不同意的只有基拉一个人。
但是如果让拉库雷斯穿以前做国王的时候穿的衣服的话那就更不合适了,尽管基现任国王基拉·哈斯提本人并不介意,但是拉库雷斯说什么都不愿意。
因此斗加提出了一个折中一点的方案:重新为拉库雷斯专门定制一套既不会抢国王的风头,也不会像普通臣子那样朴素的衣服,纵使拉库雷斯还是有点小意见,但基拉非常赞成这个决定,并以一己之力说服了拉库雷斯。
除却服装之类的麻烦,拉库雷斯还要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去熟悉大臣的工作,不过这对拉库雷斯来说并不算是那么难,毕竟以前就连更难的国王的工作他都能做的井井有条,只是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视角的转变而已。
一开始的他还需要斗加帮一点小忙,到后来就变成他全面超越斗加了。基拉听斗加说了他的情况之后在王座上哈哈笑了好一阵,然后才拍拍斗加的肩膀以示安慰,只是眼中的笑意还是挡也挡不住的。
“所以哥哥,待会要来和我一起看一下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吗?”基拉笑着问。
拉库雷斯点点头,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基拉明媚的笑脸。
其实在给拉库雷斯看之前,基拉就已经挂掉了好多种方案了,太过朴素的、一看就是拉库雷斯不会喜欢的和蓝色的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否决了,最终留下的这几版都是基拉比较满意的。
又和拉库雷斯商讨了一阵,最终还是敲定了其中让两个人都很满意的那一版:将原本的臣子服上黑色的条纹改成黑金相间,布料上绣了暗纹,纽扣换成了国王服装上的款式,总体来说相较于普通的大臣制服来说更加张扬,但又不会抢了国王制服的风头。
应拉库雷斯本人的要求,他们又在制服的腰侧增加了一些银色锁链的设计,对此,拉库雷斯的解释是:能够让国民们和他自己记住他不仅是国王的辅佐,还是一个正在赎罪的罪犯。
敲定版型之后就不是国王和他即将上任的信任辅佐的事情了,他们的工作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找一个时间向国民们宣布基拉对拉库雷斯的处罚,也就是什么时候向国民们宣布拉库雷斯即将担任基拉的辅佐这件事。
兄弟两个头挨着头讨论了半天,最后敲定:衣服什么时候做出来,就什么时候宣布。
这下一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时间也到了夜晚,目送拉库雷斯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基拉笑着和拉库雷斯挥挥手,然后带着斗加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但就在斗加准备离开的时候,基拉叫住了他,脸上是少见的凝重,至少在宇虫王被打败之后斗加很少看到基拉露出这副表情——上一次还是在基拉向他交代拉库雷斯的量刑问题时。
这样一想斗加心里多少有点猜测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基拉陛下?”他回头轻声问道。
年轻的国王陛下站在寝宫门口,抬手示意他再靠近一点,斗加照做后,基拉轻声道,“过几天宣布拉库雷斯担任我的辅佐的消息之前,你找一些人换上不显眼的衣服混在各地的人群里,不需要完全没有异议,但是不要让有心人带动国民们的情绪。”
“记得嘱咐他们,如果有人看起来像是在刻意煽动舆论的话,将人隐秘的控制起来等我处理。”
斗加心下一惊——这属实不像基拉的行事风格,但是他没有多问,领了命令之后直接退下了,徒留还站在原地的基拉低头沉思,神色莫名。
近期有不少文件反映了同一个问题:似乎有很极端的反对拉库雷斯回到修戈达姆的人正在到处散播一些不是很好的言论,看起来似乎是有组织的,只是他们隐藏的很好,发现的一点痕迹根本不够支撑他们追查到正体。
闭眼长舒一口气,基拉关上了寝宫的大门,随后身体无力地倚着门滑坐在地——这是他的一些坏习惯,在感到无助的时候他喜欢倚在一些可以让他依靠的东西上。
只是小时候在孤儿院他是最大的那个人,他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扮演着邪恶之王与孩子们玩耍,在蛮不讲理的士兵来征税的时候保护孤儿院的孩子们,在孩子们没吃饱的时候将自己本就不多的食物分出去……
他必须强大起来,因为他是孩子们的“基拉哥哥”。
后来他依旧需要强大起来,因为他将剑指向了自己一直憧憬着的国王,成为了修戈达姆的“反叛者”,就算底气不足、就算心底依旧有恐惧,他也只能将邪恶之王的形象扮演下去。
在后来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王——一个虽然曾经是王子但是完全没有做王子时的记忆、孤儿院出身的孩子,就这样夺走了自己一直憧憬着的哥哥的王位,摇身一变成为了修戈达姆的国王。
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懂,经常因为一些在现在看来十分简单的问题熬到半夜甚至通宵,即使其他几个国家队的过往都会稍微帮他一点,但是基拉知道身为国王的自己肯定是不能过分依赖他人的。
于是寝宫的门板、墙壁、甚至是柜子就这样成为了他的依靠,独自一人的时候倚在上面,想象这是过去的哥哥的肩膀,只待上一会儿,基拉就觉得自己又能鼓起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切困难了。
基拉没告诉拉库雷斯的是,在他们六个国王和拉库雷斯敲定了零号避难计划的当天晚上,他在寝宫里倚着门板,抱着自己从哥哥那里抢来的披风坐了整整一夜,一方面,他希望能和哥哥并肩作战,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在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拉库雷斯能够活下去。
在第二天到来之前,基拉将披风穿在了身上,想象拉库雷斯亲自为他披上了那件披风,而他穿上了披风就能勇往直前。
但和拉库雷斯继位时的情况相比,他当时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吧?基拉想着,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
当时的拉库雷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少年,年纪比他成为国王的时候还小,不像他设么都不知道,当时的拉库雷斯身边还有宇虫王和不知名的卧底虎视眈眈,就算拉库雷斯有那个能力和心思去减少“神之怒”的损失,但碍于宇虫王的存在也只能无力的袖手旁观、甚至还要低声下气的虚与委蛇……
基拉知道拉库雷斯做的很多事在国民开来都是很难原谅甚至不可原谅的、但是出于一个弟弟的私心,他希望国民们就算不原谅拉库雷斯,但至少要理解他、理解他为地球与人类布局的一番苦心……
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呢……基拉有些自嘲的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面对国民的时候也变得有所保留了呢?这样的他,真的没有离拉库雷斯所希望的国王越来越远吗?
肩膀上的披风依旧兢兢业业的给基拉带来热量,即使是晚上坐在地板上靠着门板他也没觉得有多冷,就像哥哥的拥抱一样令人安心。
第二天一早惊醒基拉的是女仆的脚步声,他匆匆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将披风解下来扔到椅背上,在床上滚了两圈,赶在女仆敲门进来之前在房间里完成了“伪证”。
像往常一样,女仆们并没有发现异常,熟练地铺好被子、端来洗漱用品、帮基拉熨烫好披风然后披在基拉身上,再将早饭送到。
婉拒了一个女仆"需要帮忙熨烫一下身上的衣服吗?"的提议后,女仆们就退下了。
基拉松了一口气,吃过早饭之后拍拍脸颊,打起精神进行新一天的工作。
没过多久,拉库雷斯的新衣服就做好了,这同样说明基拉一直紧张的那一天也到来了。
看着眼前悬停的直播电视机,基拉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他很紧张——虽然这样比喻有点不贴切,但就像父母送第一次上学的孩子去学校时会想“他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他能不能交到朋友”、“会有多少小朋友喜欢他”一样,基拉也担心这些。
旁边的拉库雷斯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在基拉看过来时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能真正安抚基拉的情绪,不过手背上另一个人的体温倒是让基拉把国王的面具重新扣回了脸上。拉库雷斯很了解自己的弟弟,当然也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强撑出来的,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对基拉来说都不管用,只能靠基拉自己撑过去了。
一开始规划好的时间一到,早就在待机的小电视立刻开始了工作,基拉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露出了他常用的“邪恶之王”的表情。
“国民们!想必你们对接下来我要宣布的事早有听闻……不管你们之前听到的是什么说法,但是今天,我要宣布:修戈达姆前任国王——拉库雷斯·哈斯提在高肯的服刑正式结束,但这并不代表他赎罪结束,从今以后直至拉库雷斯·哈斯提生命的尽头,他都要留在修戈达姆,以‘国王辅佐’的身份任我差遣。”
“不必担心他会再次危及国民,在我基拉·哈斯提的看管之下,我敢保证他不会再度犯错!”
面对屏幕说完了这一长串,基拉侧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站在他身边的、已经换上了新的臣子服的拉库雷斯,“你的才能非常优秀,我不想看到它们浪费在铲雪上,今后就用你的才能造福国民,以此赎罪,对此,你有什么异议吗?”
拉库雷斯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瞬,他看向基拉,带着齿轮戒指的右手附上胸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既是为基拉成为一位合格的国王感到欣慰,也是为自家弟弟话语里只有熟人才能听出来的、对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基拉一直爱着他……这个结论让拉库雷斯忍不住的雀跃,于是他低下头,不顾基拉视线上的阻拦单膝跪在了基拉面前,“我的君主,我将永远效忠于您,此身既为辅佐,便是国王意志的具现——请将我作为您最趁手的道具与利刃,尽情地差遣我吧。”
从基拉的角度看不见拉库雷斯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发顶,但是基拉听得出来他话语中浓浓的骄傲——那个拉库雷斯、他记忆里最伟大的哥哥、他憧憬的对象,在为他基拉·哈斯提感到骄傲。
基拉拼劲全力将自己开心的笑容换成了一副很公式化的微笑,他将拉库雷斯从地上扶起,转头看向屏幕里映照出的修戈达姆的民众,大多数是欢呼的,小部分是沉默的,还有一部分违和的声音,只是并不明显。
“太好了!!!有基拉陛下在,拉库雷斯就算想干坏事也干不成了!”基拉听见格罗盖分外明显的声音这样说。
格罗盖的这一声响过之后,很明显欢呼的声音更大了,基拉带着微笑看向拉库雷斯,直播已经被关闭,拉库雷斯眼中的欣慰化作了让基拉心底疯狂冒泡泡的蜜糖,于是基拉再也忍不住了,他像小时候一样张开双臂,将自己丢进了哥哥的怀抱。
你还活着、并且回到了修戈达姆,真是太好了……基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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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作是童言无忌 的后续
这叫什么?饺子的后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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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明你同意拉库雷斯·哈斯提减刑这一提议的理由。”璃塔问。
被提问的小男孩思索片刻,迟疑地道:“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和基拉哥哥很像?”
“怎么能这么说呢布恩,拉库雷斯可是哥哥啊!”柯佳涅皱眉,打断了布恩没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的啦……布恩鼓起了腮帮,“但是他救我的时候,那个背影和基拉哥哥有一样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嗯……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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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明你同意拉库雷斯·哈斯提减刑这一提议的理由。”璃塔问。
被提问的小男孩思索片刻,迟疑地道:“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和基拉哥哥很像?”
“怎么能这么说呢布恩,拉库雷斯可是哥哥啊!”柯佳涅皱眉,打断了布恩没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的啦……布恩鼓起了腮帮,“但是他救我的时候,那个背影和基拉哥哥有一样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嗯……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
基拉还在睡着,但是脖颈之间的那些代表不详的黑色纹路已经消退,据姬野兰估计,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了。
可拉库雷斯只觉得煎熬,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因为中了诅咒而昏迷不醒将近一个星期的人是他的弟弟,而他一边要在紧急情况下代理修戈达姆的公务,一边要跟着其他的国王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对付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原本应该死去的、或战士或平民的人。
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拉库雷斯抚了抚基拉的前额发,起身离开了国王的寝宫。
“各地受灾的情况如何?统计数据出来了没有?”见斗加跟在了他身边,拉库雷斯问到。
“已经送到书房了。”斗加低头,恭敬地回答。
这并不是说他对基拉就不恭敬,只是这对兄弟之间的气场差距大的有些过分,至少在面对弟弟昏迷不醒的拉库雷斯的时候,斗加都是觉得很有压迫感的。
拉库雷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 ,倒不如说他说的越多斗加就会越紧张。多多少少有点恶趣味的暴虐之王放过了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大步流星的走向书房准备处理今天的事务。
他没想到的是高肯的裁判长璃塔·伽尼斯嘉早就在修戈达姆的书房里等着了,斜睨了斗加一眼,拉库雷斯提起唇角微笑,“裁判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只是通知。”璃塔说,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拉库雷斯面前,“基拉·哈斯提醒来的三天后,要对你进行是否减刑的裁决,请准时出席。”尽管只有一瞬间,但璃塔还是捕捉到了拉库雷斯眼底的错愕,这倒是让璃塔的心情好了不少。
“那么请问才觉得依据是?”拉库雷斯问。
“修戈达姆国民的意愿45%,恩科索帕、伊莎版纳、豆弗以及高肯和夹缝之国的国民意愿占比40%,剩下的15%将由除基拉·哈斯提和我璃塔·伽尼斯嘉以外的国王决定,只要最后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你减刑,你就被允许离开高肯,在修戈达姆继续赎罪……届时对于你的处罚将由现任修戈达姆国王——基拉·哈斯提决定。对此,你有什么异议吗?”
“当然没有。”
出于礼节,拉库雷斯送璃塔走了一段路,在对方彻底走远之后,他缓缓开口,“斗加,你逾矩了,对于我的量刑的问题,你似乎无权跳过基拉做决定。”
“这当然是基拉陛下希望的!”斗加大声反驳,但甫一迎上拉库雷斯的视线,他就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基拉陛下给我留过话……”
“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我没能第一时间处理哥哥的事情,那么斗加有权代替我联络璃塔向她申请重新评定哥哥的量刑——这是我的命令。”
拉库雷斯进惊愕地回头,基拉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他没有穿往日的国王制服,应该是刚醒来问过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赶过来了吧。此时的他的穿着与他们重逢的时候他所穿的那件白衬衫有些相似,削去了不少基拉靠服装撑起来的威严感,更像是平日里随处可见的邻家大哥哥。
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会有这种身居高位而自然散发出来的威严感,就算是没穿国王制服有些减弱,但是哪怕是剩下来的这一点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会有的。拉库雷斯皱眉,略显不赞同地看着穿着单薄走过来的基拉,“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身上还有哪里痛吗?”
“没有了哥哥,别责怪斗加,是我示意他去做的。”基拉拉住了拉库雷斯的袖口,“而且这本来就是当初和璃塔说好的啦,就算我不说,等事情处理完了璃塔也会找上来的。”
“既然如此这么着急做什么……”拉库雷斯反过来托起了基拉的小臂,让还有些虚弱的弟弟可以借助自己的力量站的更稳。放慢脚步,轻轻地将基拉引到书房里的小沙发上,拉库雷斯吩咐斗加去拿来一条毛毯搭在基拉腿上,做完了这些他才再次开口,“这些事之后再处理也不着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啊。”
基拉摇摇头,“我已经睡了很久了,对不起,给哥哥添麻烦了。”
“又在说这种话……”拉库雷斯无奈的叹气,“醒过来了的话应该先让医生看看你的身体才对,下次不要直接往外跑了。”
“我知道了哥哥。”基拉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一脸正色,“所以哥哥,那些亡灵呢?”
“彻底粉碎了,用阳马·盖斯特发明的道具。”到了一杯茶递给了基拉,拉库雷斯解释道,“利用恩科索帕的王之证的力量,根据他的说法是因为雷电能对组成灵魂的等离子造成影响什么的……”
“这样啊……多亏了阳马呢。”基拉笑道,“虽然只有三个,但是杀不死的五道化什么的还是有点过分呢,虽然他们没有宇虫王那么强,但是因为灵魂不像卡梅吉姆和骨洛迪那样在死之国所以变成这样也很麻烦……尤其是米农刚,谁知道把他砍了里面会不会出现新的宇虫王……”
“嘛,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你要考虑的事了……医生来了吗?”后一句话是对着敲门进来的斗加说的,旁边伊莎版纳的护士长微微欠身行礼。
看到护士长的身影,基拉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姬野他们还好吗?”
“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多次使用‘凌牙一闪’所以脱力晕倒,现在正在伊莎版纳修养。”护士长回答,随后拿出各种工具在基拉身上扫来扫去。
“已经是需要用到‘凌牙一闪’的程度了啊……”基拉喃喃道。
“虽然战斗的强度有些大,但是总体的受灾情况可以称得上是乐观,国民也是有伤无亡。”拉库雷斯安慰道,“基拉,你安排的应急措施很有效,做的不错。”
一抹红晕爬上了基拉的脸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立即被伊莎版纳的护士长以“正在检查,不要乱动”的理由镇压。
紧张又刺激的身体检查环节结束后护士长终于宣布了基拉的判决书:没有大病,但是小毛病不少,被诅咒期间倒是稍微把过劳的症状补回来了不少,但是胃还是有些脆弱,建议近期吃一些比较温养的食物,日后也要注意规律饮食。
面对哥哥谴责的眼神,基拉低头心虚不敢说话,心里却嘴硬地想:明明当初拉库雷斯当国王的时候也很乱来……
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拉库雷斯在送走护士长之后转头就在基拉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至少我当时没有给自己累出病。”
基拉小熊猫瞪眼,满眼都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句话,看的拉库雷斯不免得有些想笑。
基拉一直是这样的啊,热情、纯粹、善良、温柔……就像他以前说过的,基拉能牢牢抓住国民、其他国王,有时候甚至是敌人的心。
拉库雷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基拉抓住心的人们的其中之一呢?眼看着基拉把修戈达姆治理的越来越好,拉库雷斯欣慰之余不乏有心疼——人是一种矛盾的动物,宇虫王还在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基拉成长的太慢,就算是用自己当做筹码,拉库雷斯也想让基拉快点长大。
但现在宇虫王被打败了,拉库雷斯又心痛与基拉迅速的成长,想让他成长的再慢些……
有些自嘲的笑笑,拉库雷斯想: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都开始喜欢上随时随地的伤春悲秋了。
“所以哥哥,璃塔刚才怎么说?我来的有点晚了没听见她都说了什么。”
“你醒来的三天之后要对我的刑期进行重新商议。”
基拉点头,试探性地问道,“那主要决策对象呢?”
拉库雷斯皱眉,“基拉,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哥哥没有生气,在哥哥这里你不用这样委婉的来问我的意见。”
“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听的话,我的回答是‘非常不错’,我对国民犯下的恶行自然应当由国民们选择是否原谅我,其次是你将你自己排除在外这一点……可以说是从很公正的角度考虑的,因此对于决策对象的考虑,你做的很好……不、倒不如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所以说基拉,不要随随便便的否定自己,你一直都有让我感到惊喜。”
于是基拉悲愤的发现自己又脸红了,他将脸埋进手心,但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拉库雷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们兄弟两个把心结说开之后,拉库雷斯就非常喜欢这种亲昵的小动作。
基拉当然也很喜欢,而拉库雷斯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基拉并不反感所以才不压抑着自己想要和弟弟亲近的心思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三天之后,因为基拉将自己排除在了参与决策的人之外,所以这一次他只能紧张的坐在下方,期待着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没过多久,在几位国王示意自己的投票结束后,绝对中立的裁判长鸣剑示意,“现在宣布评审原则——国民意见的部分因为样本数太大,所以选取了抽样调查的方式,在修戈达姆,恩科索帕、伊莎版纳、豆弗、夹缝之国以及高肯抽取部分人进行调查,但因为高肯情况特殊,所以将高肯的抽样名额平均分配给了除修戈达姆其他国家。”
“现在公布国王们的投票结果:神乐崎·迪波斯基——同意减刑、杰拉米·布拉谢利——同意减刑、姬野·兰——同意减刑、阳马·盖斯特——同意减刑。”
台下的基拉在听到阳马·盖斯特的投票结果之后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但随即被喜悦所取代,只是对拉库雷斯的处罚结果并不取决于国王们,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鸣剑一次示意国王们的投票环节结束后,璃塔将几组数据展示了出来,透过全球广播的小电视,代表“同意”的红色条纹在除去恩科索帕的几个国家全都稳超代表“不同意”的黑色条纹,但即便是恩科索帕,也是势均力敌的五五开,而不是黑色压倒红色。
基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从数据的组合来看“同意”的票数很明显超过了“不同意”,并且总数据一定是在三分之二以上的。
他看着审判台上哥哥的背影,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哥哥刚刚从宇虫王那里得到力量的那天,他的哥哥就是这样站在阳光下,手持利剑,那个背影高大伟岸,只是看着,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就蔓延在了基拉心底。
所以他就像拉库雷斯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要问,只要挥剑战斗就足够了。
那天的哥哥经常会出现在基拉的梦里,他说:“站起来,基拉,是时候拯救宇宙了!!!”
基拉看不见拉库雷斯的表情,因为相处时间的缺失,他甚至无法想象此时的拉库雷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基拉知道他不会觉得开心,因为在拉库雷斯心里他自己始终是一个加害者,而他的正义感是不会允许受害人原谅他时他露出开心的表情的。
所以拉库雷斯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基拉不知道,基拉想看看拉库雷斯的脸,想看看他所不了解的拉库雷斯的模样。
法庭上的第三声鸣剑发出的清脆声音拉回了基拉的思绪,顺着发声的地方看去,璃塔已经宣布了结果——“拉库雷斯·哈斯提,即日起移交修戈达姆,由修戈达姆国王基拉·哈斯提决定拉库雷斯·哈斯提后续的赎罪方式。”
全球直播的小电视机被关闭,几位国王默契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兄弟二人。
“我想,你现在应该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拥抱……”拉库雷斯说,冲着基拉张开了手臂,“上一次在这里,你应该也是想要拥抱我的吧?”
酸涩的眼眶佐证了拉库雷斯的说法,基拉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将自己整个人扔进拉库雷斯的怀抱里,“哥哥不也是,决战结束后你可是一下子就冲过来抱住我了。”
“拖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啊,基拉。”
基拉轻笑一声,眼底虽然还有晶莹的泪水在闪烁,但是嘴角是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的,他拉住了拉库雷斯的手,微笑着看向拉库雷斯,“我们回家吧,哥哥。”
拉库雷斯也笑了,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基拉的体温和轻柔的力度,温柔又坚定的回握了过去,"嗯,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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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样红银】泡影之夢(四)
满足个人妄想的fate pa,失忆转世便利店打工普通人弟×Berserker从者哥,前文见合集,一切ooc都属于我
给心之友@拾月星晚 看了前文,她说我写的有点仓促,我心想确实,遂决定用一整章来写感情线(……)本来节前节后事挺多的还不幸复阳去了好几趟医院,被线下真人催更了还是爬上来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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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片黑暗中,基拉看到无数记忆如镜面碎片般在他身侧飞旋闪烁,每一片都折射着过往的光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王冠,双剑相交时迸发的刺目火花,还有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影。在掠过的倒影中...
满足个人妄想的fate pa,失忆转世便利店打工普通人弟×Berserker从者哥,前文见合集,一切ooc都属于我
给心之友@拾月星晚 看了前文,她说我写的有点仓促,我心想确实,遂决定用一整章来写感情线(……)本来节前节后事挺多的还不幸复阳去了好几趟医院,被线下真人催更了还是爬上来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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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片黑暗中,基拉看到无数记忆如镜面碎片般在他身侧飞旋闪烁,每一片都折射着过往的光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王冠,双剑相交时迸发的刺目火花,还有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影。在掠过的倒影中,其中一幕格外清晰:一个男人伫立在尸横遍野的焦土上,浑身上下还浸染着泥泞与凝固的血迹,男人突然拔剑张口怒吼,那嘶哑的咆哮穿透了时空的阻隔,震得基拉耳中嗡鸣不已。
画面再度切换,基拉看见同样的男人站在冰雪砌成的审判庭前,四周冰凌如利剑般刺向他的背后,森冷而肃杀。男人额头还围着一圈隐隐渗出血迹的绷带,却仍昂然而立,声音沉凝如铁:“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即使这一切都是被迫的?”审判长高踞于冰座之上,声音回荡在凛冽的空气中:
“即使你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这个宇宙?”
男人缓缓抬起脸,银灰色的眼眸如寒铁般冷硬,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即便如此。”
——那一瞬间,基拉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是Berserker。
审判长猛然以剑顿地,冰晶爆开的脆响如雷霆炸裂。基拉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要尖叫出声,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场景再次变换,他看见Berserker的背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他对着这个模糊的身影拼命伸出手,却只能抓住虚无的冷风。
他挣扎着想要追上,Berserker却忽然停下脚步,向他微微偏过头,银灰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我不过是一介罪人罢了,■■。你是国王……不值得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基拉猛地睁开眼睛。
凌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他抬手摸了摸脸颊,触及一片冰凉。
……是泪。
那个梦境正在迅速消退,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空虚,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Berserker?”基拉撑起身体,嗓音沙哑地呼唤从者。
房间空无一人。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水面仍泛着细微的热气,显然是刚倒不久。基拉伸手去拿,温水滑过干涸的喉咙,稍稍缓解了那股莫名的干渴。
他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随后Berserker端着餐盘走进来,察觉基拉已经醒了,脚步微微一顿。
“您感觉怎么样?”从者的语气平静如常,却又微妙地疏离,仿佛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做了个奇怪的梦......”基拉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是关于你的。”
Berserker的身体明显绷紧了,手指捏住餐盘边缘:“……什么样的梦?”
“……我记不清了。”基拉努力回想,但那些画面就像掬在手中的沙粒,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只记得那种感觉……很难过,醒来时发现自己哭了。”
从者的肩膀放松下来,他吐出一口长气,走近床边,俯身掀开基拉的衣襟,动作熟练地检查腹部的伤口:“伤口愈合得不错,恢复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得多,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痊愈了。”
基拉在从者靠近的瞬间就僵住了,张开双臂任由他检查。片刻后,基拉犹豫着开口问他:“Berserker……我以前,见过你吗?”
从者的手指蓦地顿住了。“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有种感觉。”基拉皱起眉,试图抓住脑海还残存的情绪:“那个梦虽然记不清了,但醒来后总觉得......”他摇摇头,无法准确表达那种复杂的、近乎窒息的熟悉感。
Berserker低头帮他上药,眉眼笼罩在额前刘海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冷峻。他捏起浸透药液的棉纱为基拉擦拭伤口,动作精准得像是机械在执行一道程序,绷带缠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紧压迫到未愈的伤口,也不会太松失去固定作用——就像他作为从者为基拉所做的一切,完美得无可挑剔。
“好了。”从者利落地打完最后一个结,起身后退一步:“在您的伤口完全愈合前,请尽量避免剧烈运动,这期间的巡逻任务我会独自处理,您就好好修养吧。“
基拉张了张嘴,却发现Berserker没有丝毫迟疑地转身走向门口,右手已经搭上了门把。
“——等等!”基拉脱口而出。
Berserker停在门边。“您还有什么需要吗,Master?”
从者的语气公事公办,仿佛那晚的亲密从未存在。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唇齿相依,魔力与体温在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地传递,但此刻,Berserker的语气却疏离得像是回到了最初。
“......没、没什么。你也刚刚恢复,别太勉强。”
这句话说得干涩而生硬,连基拉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勉强。他坐在床沿,静静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直到门扉彻底隔绝了视线。
房间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基拉仰面倒在枕头上,手掌抚过腹部层层叠叠的绷带。在药效下那里已经不再有尖锐的疼痛感,却残留下某种奇怪的灼热,像一团不愿熄灭的余火。
他翻身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浴室镜面蒙着薄薄的水雾,基拉用手抹开雾气,镜中映出的青年眼睑周围泛着淡淡的青灰,嘴唇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锁骨下方的皮肤还残留着未消退的咬痕。冷水拍打在脸上,却冲不散脑海中那些混乱的画面——Berserker滚烫的呼吸,汗湿的发尾扫过颈侧的触感,还有那双一贯冷静的眼睛里翻涌的、岩浆般滚烫的欲望。
“只是必要的魔力补充而已。”基拉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他救了我好几次,我只是在......回报他。”
但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当Berserker的牙齿刺入脖颈,当他们的魔力在回路里交融,那种灵魂合二为一的战栗感,绝不仅仅是单纯的“治疗”。
基拉抓起毛巾粗暴地擦拭脸颊,粗糙的纤维摩擦得皮肤生疼,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不可否认,作为一个普通人,偶然召唤出传说中的英灵这件事本身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切,更不用说这位从者还如此完美,朝夕相处中对方无微不至的照料渐渐融化了主从间的隔阂,多次生死关头挺身相护的身影更是在他心底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或许正是这份混杂着崇拜、依赖与朦胧好感的复杂情感,才会让他在那个时刻失去理智,做出补魔这般越界的举动。
我想……找他问清楚。
难以抑制这份冲动,基拉将毛巾甩进洗手池里,水珠溅上镜面,模糊了那张苍白的脸。
十三
他拉开门,公寓里静得出奇,只有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Berserker正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砧板上的番茄被切成完美的形状。“您不该贸然下床的,”从者没有回头,刀尖精准地楔入最后一瓣番茄,“伤口可能会裂开。”
为什么他能表现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基拉本以为醒来时会面对尴尬、沉默,甚至是斥责,可对方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比任何刻意的回避都更令他愤怒。他甚至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餐食——仿佛昨夜的纠缠、喘息、灼热的体温,都不过是基拉一厢情愿的幻想。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从者动作一顿,随即缓缓转身,平静地望向他,依旧挂着那副完美得近乎虚假的温和笑容:“Master,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您的伤势需要静养,还请按时用餐以补充体力……”
他在刻意转移话题。这个认知让基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料理台上的杂物,未等Berserker作出反应,基拉已紧紧箍住对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质问:“别用这种态度对我!那晚的事,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Berserker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令人恼火的从容做派:“……补魔只是圣杯战争中为了保证魔力供给的必要行为,Master不必过度在意。”
基拉攥紧了拳头:“那你为什么要逃避?”
“我没有逃避。”Berserker挣开他的手,俯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食材,“只是在履行从者的本分而已,保持适当距离,不给御主增添不必要的困扰。”
“困扰?”基拉怒极而笑,“你觉得那是‘困扰’?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他哽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名为“害羞”的情绪,随即以更大的力度揪住Berserker的衣领,强迫对方直视自己:“难道对英灵而言,人类的感情这般无足轻重吗?”
Berserker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Master,您不该对从者抱有过多的情感投射,这是极为危险的……”
“少来这套!从最开始起你就这样!把自己包装成没有感情的‘道具’,好像这样就能逃离什么!看着我——你明明会痛,会犹豫,会因为我受伤而失控暴走,现在却想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搪塞我?”
“您是人类,而我只是被召唤的亡灵。”Berserker的面部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我确实只是道具,是一把为您赢得圣杯的剑。您不该对剑产生感情。昨夜的事……是我逾越了。”
“你宁愿这样看待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Berserker冷冷地打断他,“只是圣杯战争带来的短暂美梦罢了。一个普通人骤然接触到超凡力量,成为了御主,难免会产生错觉。该清醒一点了,Master。”
基拉的手缓缓垂落。难以名状的愤怒席卷而来,既是对Berserker的自我贬低的痛惜,也是对自己无力反驳的懊恼。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燃烧着某种决绝的光。
“好,很好。”基拉扯出一个快意的笑,抬起右手,手背上的令咒绽放出赤红光辉:“既然你执意要当‘道具’,那我就用御主的身份命令你!”
“不、等等,您不能——”
“以令咒之名下令!”基拉已经不想再听他分辨,“我命令我的从者不准再说什么道具、工具之类的鬼话!我要你以‘人’的身份面对我,承认你的感情,承认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你而言同样重要!”
魔力湍流在狭小的厨房里激荡,玻璃调味罐哗啦啦碎了一地,橱柜门被气浪震得砰砰作响。红光如锁链般缠绕上从者的身躯,发丝被气浪掀起,露出额角两道浅浅的红痕。当光芒散去时,从者抬起头,脸上是基拉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您疯了吗?竟然为这种无聊的小事动用令咒?”
基拉直视着他,分毫不退:“既然我是御主,那令咒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不,您根本不明白令咒的价值。”Berserker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没有预料到基拉会如此强硬直接地使用令咒对自己下令,更没想到会是为了这种近乎儿戏的原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您以为令咒是什么?玩具吗?圣杯战争中,一枚令咒足以扭转生死!而您却——”
“你告诉过我,无论如何都会为我夺取圣杯,那么不用令咒也没关系。”基拉打断了他,“既然你执意要将自己贬低为道具——那么,我就以御主的身份命令你:永远不许再这样轻贱自己。”
Berserker像是被刺痛一般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料理台。他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一丝动摇:“您才认识我多久?您了解我什么?您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名、我的过去、我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您凭什么觉得您所谓的‘感情’是真实的?”
“那又怎样?”基拉咬着牙,强硬地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温热的皮肤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连同那些尚未愈合的咬痕一起,在从者的掌心下震颤:“我不在乎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认识的是现在这个你!我只知道,昨晚的事对我来说不是‘必要’的补魔,也不是‘契约’的一部分!反正你已经被命令了,现在,回答我。”
“您太天真了……”
“你说我天真,难道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吗?”基拉厉声道,“明明有感情,却非要装作没有!明明在意,却非要推开!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道具’,看看你是怎么对待我的!道具是这么做的吗?”
Berserker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闪烁。他想起千百年前同样也有人这样望向他,带着如出一辙的炽热与执着,仿佛要在他的灵魂上烙下永恒的印记。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基拉以为他打算违抗令咒的强制力,在令人窒息的沉寂即将到达顶点之时,基拉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不是没有意义。”
“就这样?”基拉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您到底想要听什么?”Berserker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我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回答了。”
“不够。”基拉逼近一步,“我要听的不是这种敷衍的答案!”
又是一段死寂,房间里只余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沉重而灼热。
“……您赢了。”最终从者闭了闭眼,放弃再作抵抗。“我承认,昨晚的一切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但即使这样,”下一秒,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动摇只是幻觉。“这也改变不了事实。我是您的从者,您是御主,我们的关系仅限于这十四天内。”
他直视着基拉,一字一顿——
“您满意了吗?”
基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没能吐出一个字。他本以为逼出这句话会让自己如释重负,可当话语真真切切地传入耳中时,却像被一柄无形的利剑当胸穿过,尖锐的痛楚顺着血脉蔓延开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很好。”他低声回答,松开了手。
Berserker沉默片刻,缓缓直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凝固在眉宇间的寒霜似乎消融了些许。“既然您已经浪费了一枚令咒,”他淡淡道,转身拧开水龙头,水流将染血的玻璃碎片冲刷得锵啷作响:“那至少让我确保它不会真的变成浪费。”
基拉一怔:“什么意思?”
哗啦啦的水声填满了沉默的间隙,从者背对着他,水流冲刷过他沾着血迹的指节,在不锈钢水槽里晕开淡红的痕迹。
“意思是——既然您执意要浪费令咒来确认这种无聊的事,”他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时目光精准锁住基拉颈侧一抹未被衣领遮住的淤痕上,“在您养伤期间,我会安排好所有战斗部署。”
“……好好修养,Master,我会为您处理好一切。”
————
这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了.jpg
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ooc了,对不起!
【王样+名柯】觉醒异世界记忆后突然开启的恋爱攻略02
预警见第一篇,可以在腚楼放屁股
03
如果想弄明白这其中的真相,新一提出要选择其中一个人为着手点。
“感觉姬野桑会以此来要求我干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之前她也提过,要我当伊沙巴娜的偶像什么的,但那也太奇怪了吧?!”
即使是这么说,基拉也是给姬野的LINE发了消息。
作为艺术和医疗双线发展的集团,伊沙巴娜以实力证明,虽然是两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领域,但是伊沙巴娜能做到极致的完美。
不过对于基拉而言,比起荧幕上的俊男靓女,他撇撇嘴表示和自己这种普通人的关系不大。而且他总觉得,姬野那么做,戏弄的意味更强。
“不,我觉得在这...
预警见第一篇,可以在腚楼放屁股
03
如果想弄明白这其中的真相,新一提出要选择其中一个人为着手点。
“感觉姬野桑会以此来要求我干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之前她也提过,要我当伊沙巴娜的偶像什么的,但那也太奇怪了吧?!”
即使是这么说,基拉也是给姬野的LINE发了消息。
作为艺术和医疗双线发展的集团,伊沙巴娜以实力证明,虽然是两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领域,但是伊沙巴娜能做到极致的完美。
不过对于基拉而言,比起荧幕上的俊男靓女,他撇撇嘴表示和自己这种普通人的关系不大。而且他总觉得,姬野那么做,戏弄的意味更强。
“不,我觉得在这个方面你完全没有谦虚的必要。”
园子速速摇头,基拉肯定算不上硬汉那一趴的长相,但是绝对是有着能经受得住镜头考验的脸。
如果作为偶像出道,铃木二小姐将成箱购入专辑。
“为什么第一反应是问姬野小姐而不是那位——璃塔桑?”
新一注意到了现在出现在基拉口中的三个人中,其实最普通的难道不是璃塔吗?
“诶——璃塔桑感觉嘴巴很严,如果哥哥真的和他们说好了什么,璃塔桑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公正的法学生……吗?”
“那我们就去问问姬野!”园子再次做出了决定。
04
拜访姬野对于基拉来说是很便利的事情,自从交换了LINE之后,两个人的联系没有断过。
最开始是姬野会发送她感兴趣的内容发给基拉,基拉对于时尚、宝石、服装等等一窍不通,但是孩子认真看啊,为了能不敷衍的回应对方的热情,基拉也是费尽心思的去学习了。
“这么说来其实这个时候哥哥就察觉不对劲了吧,因为我有问过哥哥哪个口红色号更好看一些。”基拉像是突然想起来。
“你哥哥什么反应?”园子比较好奇这个。
“哥哥说我适合豆沙色,于是这么和姬野桑说了豆沙色好看,姬野桑说「这肯定是拉库雷斯说的」,然后选择了另外的颜色。”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们不对劲吧。”
虽然情商一直被评价不高,新一也表示自己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是基拉你涂吗?”小兰疑惑的问。
“不是啊。”
“那这个口红在谁那里?”
“姬野塞给我了呀。”
看着少年一脸开朗的说着这样的结论,新一三个人有些沉默了。
园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新一:
“看见没有,如果感情不直白的说清楚,你和那根口红没有区别。”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自以为已经很直球的新一不屑一顾。
之后基拉和姬野聊天,也很自然的开始分享了起自己的生活,路上遇到的漂亮瓢虫、偷吃自己便当的三花猫、亦或者是今天哥哥给编的很完美的辫子——「平常也很完美!不愧是哥哥!」基拉如此补充道。
所以直接提出想要和姬野谈一下的时候,姬野很自然的同意了他们的拜访。
“姬野桑很像镗莉娜——”基拉恍然大悟。
“镗莉娜?”
“我家花园里的螳螂!”
“一般来讲,形容女孩子的话应该比喻成蝴蝶这种漂亮的昆虫吧?”新一吐槽。
“一般来讲不会形容女孩子是昆虫吧?!”园子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对于早就见识过铃木财团实力的新一和小兰,他们本来没觉得伊沙巴娜会有多么震撼到他们,结果见到宫殿的那一刻还是惊掉了下巴。
漫山遍野的花海中间坐落着完全可以称之为金色的宫殿。
“相当奢华……”
连园子都眼角抽抽,
“没办法啊,「任性的女王」,二代们圈子里都这么叫她。”
“因为是姬野桑所以这样也很正常吧。”基拉很自然的接话。
“明明才刚认识不久,你的语气倒是熟稔。”
“……是吗?”
他忽然停住脚步,像是盯着园子袖口晃动的纽扣走神,书包带子从肩膀上滑脱,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难道我以前认识他们?”他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你失忆过?”新一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倒没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很值得信赖吧。”
基拉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他对于别人情绪的感知很敏感,与其说是他对姬野他们的信任,不如说其实是对方没由来的对自己的信任?
“基拉大人,请进。”
灰白头发的管家为他们打开了城堡的大门。
“谢谢,塞巴斯蒂安。”基拉颔首。
“打扰了——”新一三人也轻轻鞠躬。
“连管家的名字也很……”新一嘴角抽搐。
“塞巴斯蒂安,还挺酷的。”园子开始幻想了。
走过了庞大的花园,园子已经无力去想什么塞巴斯蒂安管家的事情了,其实也不算很长一段路,但就是感觉心累,园子如是说。
打开大门,更是女仆夹道欢迎的场景,其实新一他们也有点麻木了。
身着华丽黄色裙子的女王倚靠在她奢华的长椅上俯视他们。
小兰想,她美得像个西方童话里的公主。
棕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打理好的罗马卷发尾柔顺地垂落至锁骨,渐变成柔和的橙色。那张脸轮廓精致,鼻梁挺直,是有外国人的血统嘛?新一在新中分析。
“姬野桑!”基拉率先打了招呼。
本来面无表情还有点高傲的姬野在看到基拉的时候笑了起来,嘴角弯起甜腻的弧度。
“太慢了,基拉。明明都直接叫神乐崎的名字了,怎么还对孤使用敬语?”
姬野表达自己的不满。
“对不起,姬野,我忘记了!”
基拉很迅速的道歉并且改口,之前姬野确实提过,但是他不自觉的加上了敬语,这竟然严重到会让姬野不高兴的地步吗?乖乖的小熊猫深刻反思。
“姬野,你还是这么夸张啊。”
园子抱臂站在那里看着姬野把他们三个全都无视掉感到非常不满。
“啊~没想到基拉说的朋友是你们啊,孤还以为……哼哼。”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姬野的笑容愈发真诚了。
唯一带着高转速大脑来的新一觉得姬野看上去和神乐崎的关系很好,明明年纪相差了一些但是相互应该是不说敬语的,包括基拉提到的她对拉库雷斯的态度,也都是平起平坐并且熟悉的,可这在立本财团里其实并不常见,更别提是本身涉足领域没有太多交集的公司,完全是私交吗?但感觉又不像……
并且刚刚她想到的基拉的朋友,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可是据基拉自述,他社交圈子很窄,为什么姬野会觉得基拉会带来“姬野也认识”的朋友?
“基拉,刚刚你怎么给姬野发的消息我可以看一下吗?”新一小声问。
“诶,可以啊,没什么特别的对话……”
基拉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新一,新一按亮屏幕发现基拉连锁屏密码都没有设。
这个时候姬野却并没有和园子寒暄的打算,而是又把视线放回了基拉的身上。
“当然闲聊的场地不是在这里,孤早就准备好了,难得你主动邀请,那肯定是越盛大越好不是吗?”
姬野挥挥手站起身来迈步走下台阶,高跟鞋踏出清脆的响声,裙摆轻盈地摇曳着。
就在女仆们指引他们走向后花园的时候,新一抓紧时间看了看基拉和姬野的聊天记录。
基拉:「一会有空吗?有朋友想和你聊聊,当然,我也想!」
姬野:「当然,伊沙巴娜随时欢迎你,不过……朋友?啊——蓝色的?」
基拉:「是的!」
“蓝色的”?这是什么形容?新一皱起眉头。
看回复时间,基拉一定是想了一下什么朋友算是蓝色的,并且在自己脑回路里顺利把穿着帝丹校服的他们归类为了“蓝色的”。
直接问对方也不会都说出来吧。新一已经在心里打算如何旁敲侧击了。
然后转头他就看到小兰他们已经抱着一碗橙色的果冻大吃特吃,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小兰小姐和孤的名字还真是有缘分啊,真是漂亮的孩子,不如以后来伊沙巴娜旗下做模特或者演员呢?”
“姬野桑谬赞了!对我来说还太遥远啦……”
“喂喂,你怎么不邀请我呢?”
“铃木二小姐想要是来伊沙巴娜就职也不是不行,不如让出几个点的铃木财团股份……”
“……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姬野,这个果冻的味道……好吃!”
“这可是伊沙巴娜的研究结果哦,能完美复刻90%的相似度。”
“哇,100%的会有多好吃啊!”
“不……孤不想看到那东西存在。”
姬野立刻别开视线,不去看基拉期待的眼神。
啊——怎么大家完全忘记了主要目的了!新一给基拉使了个眼色。一会看我行事!
基拉对上了新一的视线,他坚定的点点头,但是完全没懂。
“姬野,可以告诉我,哥哥和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吗?”
新一:直接问了?
“基拉想知道的话,当然可以啊~”
新一:直接问出来了????
【银红】哈斯提家的育幼手册
*王样银红合志《偏害共生》稿解禁
summary:
天明时我们重聚。
——
1.
基拉敲门的手顿在空中。默念几遍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轻轻踢着地毯的一处褶皱,难得有些踌躇。
今天是拉库雷斯轮转回修戈达姆打零工的日子。基拉早早把兄长接进城堡书房,美其名曰一段时间不见,需要他批改一下政务作业的处理情况。拉库雷斯不置可否,只是无言地齐了齐桌上的纸片。
见拉库雷斯应该算是被公务牵制住,暂时分不开心神,基拉偷偷溜去走廊,并回身合拢房门。他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拉库雷斯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异常响动,这才放心地飞奔进角落打开国王热线。
“这不是很好嘛~”杰拉米笑着。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但地下的...
*王样银红合志《偏害共生》稿解禁
summary:
天明时我们重聚。
——
1.
基拉敲门的手顿在空中。默念几遍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轻轻踢着地毯的一处褶皱,难得有些踌躇。
今天是拉库雷斯轮转回修戈达姆打零工的日子。基拉早早把兄长接进城堡书房,美其名曰一段时间不见,需要他批改一下政务作业的处理情况。拉库雷斯不置可否,只是无言地齐了齐桌上的纸片。
见拉库雷斯应该算是被公务牵制住,暂时分不开心神,基拉偷偷溜去走廊,并回身合拢房门。他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拉库雷斯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异常响动,这才放心地飞奔进角落打开国王热线。
“这不是很好嘛~”杰拉米笑着。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但地下的网络总是出现卡顿。慢了几拍后既然其他人已经挤占了频道,狭间之王干脆成为了晃悠吊床的背景板。
“基拉,把你找到的东西拿给拉库雷斯,他想必能明白你的意思。”姬野放下茶杯:“想要弥补童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心理疾病。更何况你们已经结婚了,不对彼此隐瞒才更好。”
神乐崎“唰”一下展开扇子,嗷呜嗷呜地搭了几腔。
扬马想到一个好主意:“章鱼肉末你把那本书发给我,我编个程序直接把内容焊在拉库雷斯的通讯设备桌面,完成一条消一条,他肯定会照做的。”
右下角的璃塔不是很和悦,她小小地敲了敲剑。
挂断通讯的基拉依旧不知所措。他回卧室拿来了那本至关重要的小册子——此时正死死攥在他手里,但显然,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语气向拉库雷斯开口。
这太不公平了,基拉想。我对幼时的相处毫无记忆,那时的我是怎么称呼他的呢?那个孩子,他会说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做手册上的事,还是兄长大人到一起完成手册内容的时间了?
基拉突然有点嫉妒,拉库雷斯像一头贪婪的恶龙,张牙舞爪地守在这份独属于他们的记忆财宝上,连另一个曾经的拥有者都不能得片刻通融。
这至少说明他和哥哥当年感情很好,基拉安慰自己。
基拉最终还是选择普通地敲门进入。拉库雷斯早已结束了政务批改,正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为之前的行为做出解释。
“我在书架上发现了这个。”基拉胡乱找了一句开场白。
事实上这算不得乱讲,毕竟基拉确实在书架上找到了它。不过不是在书房,而是在库房。在浩大的库房里试图找到兄弟曾经相处的痕迹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当基拉满身灰尘地发现这本册子时,“就是它了!”基拉屏住呼吸在脑内欢呼。
他松开了一直紧攥着的手,把东西平放在桌面上,让拉库雷斯也能看清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哈斯提家的育幼手册》。
拉库雷斯露出了一脸怀念的表情,他确实认识这本手册,准确来说,他就是这个薄本子的联合作者,另一个作者是在封面题了字的科萨斯。
“我觉得,”基拉鼓起勇气:“我们可以把它完成,虽然我已经长大了,但我们还是很需要这本手册。”他翻开封面,指着序言里诸如“和谐兄弟关系”“建立美好家庭”之类的字眼。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为这本手册做的唯二工作之二了,拉库雷斯木着脸,这段意义升华的文字像个回旋镖一般打到了数年后的哈斯提家小儿子头上。
他往后翻了几页,看着哪些由他亲手写下的条目,诸如“要带弟弟去祭典上吃苹果糖”“要一家人一起去看伊莎巴那的花海”,一些简单的游戏大都已经打上胖胖的勾,甚至有些还勾了好几次,但仍然有不少都处于尚未完成的状态。
“感觉更像你的愿望清单。”基拉评价道:“不过是和我一起的版本。”这也是他会独独拿出这本手册来找拉库雷斯的原因。
“虽然你已经完全遗忘了,”拉库雷斯斟酌着开口:“但其实,在离开前,基拉的心愿就是能完成这本手册。”
2.
自从知道自己会有个弟弟后,拉库雷斯开始报以十二分的期待。
自己也还是个小朋友的哥哥每天围着母亲打转,弟弟今天很安静还是很活跃?弟弟出生还有多少天?弟弟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我可以带他去花园玩吗?
科萨斯想着基拉的来历,说不好拉库雷斯对兄弟的热情会不会招来祸患。但以后的事情不好说,现在的科萨斯有点烦了。
于是博西丸又加了几节课程。
于是拉库雷斯能用来打转的空闲时间每日愈减。
博西丸心想这也不是个事,课是上着呢,但挡不住拉库雷斯心心念念都是未出生的兄弟啊。时不时的,他就会发现听课的那位眼神左右飘忽,显然已经在想象中见到小殿下了。
他在第二天授课的时候带来了一本空白的簿子。“皇室一直没有如何陪伴新生家族成员的育幼手册,拉库雷斯殿下不如自己来编写一本。”博西丸微笑着说:“当然并不是指专业性的书籍,仅仅在保证充分考虑幼儿健康的前提下,把想和兄弟一起做的事情写下来,留待以后一点点去完成吧。”
“可是,”拉库雷斯有些犹豫:“我想做的事情有好多好多,会不会弟弟已经长大了也还来不及做完呢?”
“没关系的,”博西丸弯腰把簿子放在了小书桌上:“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是无限的,长大没关系,独立没关系,哪怕暂时见不到彼此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们聚在一起时会想到,这本手册还没有完成,你们要一同去继续这些你曾幻想过的生活。”
“这是你的心愿,”博西丸说:“我相信也会是其他人的心愿。家人就是为了彼此的愿望而努力生活的。”
拉库雷斯似懂非懂地点头,投入进编写大业中。
基拉在第二年春天来到了拉库雷斯身边。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有着和想象中一模一样的柔软脸蛋,每每看见拉库雷斯出现,就咿咿呀呀地挥舞双手讨要一个哥哥的抱抱。
“基拉......基拉......”拉库雷斯轻轻推着摇篮哄弟弟入睡。他想到育幼手册今天新鲜出炉的封面和前言,想到花园的第一批花就要盛开,想到带来了基拉自己却匆匆离开的母亲。
快快长大吧基拉,他轻声说,再长大一点就能带你去看春天的景色了,爸爸和哥哥都很期待。
3.
“你看,我们一起在城堡里玩过捉迷藏。”拉库雷斯指着一条记录,那是基拉长大许多之后,刚学会把路走利索的孩子热衷于用厚实的窗帘裹住自己,他对这事还留有不少印象。
“那这个呢,”基拉艰难辨认着字迹:“这写的是烹饪,我们为对方制作过料理吗?”
“准确来说是我为你做的,”拉库雷斯突然停顿了一下:“就是,彩虹珠露。”
基拉皱成一团:“这也算吗?”他磨磨后槽牙,实在不想仔细去思考拉库雷斯记录这一条时候的心情。拜托,那可是他们兄弟分离的序幕,为什么偏偏记录了这个。
彼时的拉库雷斯倒也没想过还能有被公开处刑的一天。从做好彩虹珠露,到基拉出现不对劲他拉着弟弟出逃,这一天到底发生了太多事。眼前的手册上充斥着稚嫩的字迹,他满怀着酸涩的痛苦,屡屡提笔,却又沉重地写不下一个字。
就在早上基拉还说想要和哥哥一起把手册完成下去,他们还约好了明天要一起去高肯堆雪人。基拉怎么会是道具呢?基拉明明,明明是家人啊!
“在父亲面前,我已经决定将你远远送走,去无法被伤害到的地方,由我来成为罪人伺机行动,在未来我们势必会水火不容。但在下笔的时候,或许我也希望着有一天,能由我来带基拉回家。”拉库雷斯抚摸着那行字。
基拉原谅了一切,这明明是他和哥哥具有纪念意义的重逢前瞻,彩虹珠露也确实很好吃啊。
但是,“哥哥给我做过料理,我也要给哥哥制作一份才作数。”基拉卷起袖子就要往厨房冲,被拉库雷斯当机立断一把拽住。
“基拉,我并不是说你没有给我制作过料理的意思。”拉库雷斯面露无奈,他回忆起当年经历浩劫后的场面,实在是不敢再放基拉一个人突入厨房。“你曾经背着我尝试过几次,但孩童的身高和臂长与厨具的尺寸并不匹配,每次都弄成一团乱。厨师长还和父亲投诉过我们俩。”
“哦......”基拉漏了气,但他迅速抓到差点被略过的重点:“等等,你是说拉库雷斯你也出过事故吗?”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很擅长料理的人物,糊锅粘底也是常有的事。”拉库雷斯看出基拉在取笑什么,这机会对基拉来说还挺难得,拉库雷斯大度地准备放他一马,快速略过了这个话题。
“这条是你当年一定要我补充进去的,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你会对过家家有那么大的兴趣,”拉库雷斯笑吟吟地喊:“宇宙之王基拉。”
从王子那里听说自己在某些平行宇宙真的成为了宇虫王的基拉呆在原地,随后爆发出小熊猫式的尖叫。斗加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路过,我等是王的道具,是王之杀意的体现,王私下的事就无须多在意了。
“看看这条,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高肯堆个雪人?”基拉努力复原回镇定的神情。
拉库雷斯挑眉:“可以把它留到我回高肯之后再完成,宇宙之王基拉陛下。”
宇宙之王抱头鼠窜。
4.
结果这一天的最后,基拉和拉库雷斯埋头在花园里种树。
“应该可以啦。”基拉绕着圈踩实了树苗周围填入的土,转身看向拉库雷斯:“这样一来,‘和弟弟一起种树’也完成了。”他拿过本子记下一笔。
花园中间突兀地多出了一棵品种不明的树苗,基拉看着在心里暗自发笑,他助跑几步扑进兄长怀里:“哥哥,下一条是什么?”
拉库雷斯揉揉基拉忙碌一下午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在手册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什么,他大声念道:“‘要和弟弟一起吃晚饭’,我们来做这个吧。”
有点饿懵了的基拉下意识点头,被拉库雷斯牵进了餐厅。今天的饭菜很不错,配着一大锅奶油炖菜,基拉恶狠狠地吞下四五个饭团。一旁的拉库雷斯看他吃得开心,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如何呢,我做的料理?”拉库雷斯强作平静地询问,事实上答案早已摆在基拉脸上了。藏不住心事的青年眼睛瞪得溜圆,嘴里鼓鼓囊囊地忘了往下咽。
这是你什么时候抽出空去做的啊!他想这么喊。算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无所不能。基拉回过神,把炖锅捞到自己这一边,张牙舞爪地挡住拉库雷斯的汤勺。
“不要碰这口锅啊,哥哥做的料理我可是要珍惜地吃上四天,不,五天的!”基拉小口小口地喝着先前舀到的半碗汤:“干脆吃到拉库雷斯下一次回修戈达姆好了,我等会就去找璃塔问安排表。”
拉库雷斯几乎是哭笑不得了:“倒是让厨师们好好工作啊,吃这么久会变质的吧。”
基拉闷头喝汤,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黄色的灯光融化在这个不小的房间里,奶油的香气升腾氤氲,拉库雷斯坐在基拉对面,像坐在幼时某一晚的梦里,温暖,美好。
但他知道他身处现实。城堡里没有父亲和母亲,博西丸不再立于王的身侧,而他是奔波于各个国度为弥天大错赎罪的罪人,不应有片刻侥幸的赦免。
他却依然罪恶地在此刻感到幸福,因为他在对方出生前就爱着的,他的兄弟和爱人,基拉,正惬意地咀嚼他亲手做出的食物,拉库雷斯只需一个倾身就能吻上他。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再接着完成手册吧。”拉库雷斯笑意染上眼角,他看见基拉在用力点头。
5.
“拉库雷斯,我来找你堆雪人啦!”基拉挥着手册冲进扎伊本城,沿路激起的雪雾纷纷扬扬地洒在犯人们刚打扫完的道路上,招来一串嘟嘟囔囔的抱怨声。“抱歉抱歉!”他不好意思地回头喊。
摩尔福喵扛起一把铲子挡住了基拉前进的脚步:“堆雪人什么的,现在还不可以哦。”
她指指正在奋力铲雪的拉库雷斯:“离休息时间还有一刻钟,你们可以先为雪人储备一点积雪,就放在......那一片好了。”摩尔福喵比划出一小片空地,见拉库雷斯没有什么翘班的意思,便自顾自转身监督其他人去了。
基拉欢快地跑上前。
行吧,拉库雷斯盘算着,今天要完成手册里的哪些部分呢?
0.
《哈斯提家的育幼手册》
此册意在以拉库雷斯·哈斯提提出的想法为基础,构建哈斯提家对于新生成员家庭情感层面的需求体系,并据此在生活中进行具体实践,旨在促进和谐的兄弟关系,建立美好的家庭氛围,举全家之力共同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科萨斯·哈斯提
【王样银红】命运演绎
*银红合志《偏害共生》解禁稿
Summary:入睡是短暂的死亡,死亡是漫长的永眠。
……………………………………
“各位阁下为什么会踏上讨伐魔王的旅途呢?”
在荒原上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王样战队,在磨合了从人类聚居地到魔王城的大半路程后,终于能像是传说故事之中充满队友情的勇者小队一样,进行一次还算和平友爱的队内谈心。
神乐崎手上烤着今天捕获的猎物,随口抛出了这个按理说早在队伍成立之初就该谈过的问题。
拉库雷斯闻言皱皱眉,为神乐崎的用词。讨伐魔王这件事不应该用“旅途”这个轻飘飘的词,说得仿佛他们一路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不想正事——虽然王样战队确实在大事上没含糊过,在小事...
*银红合志《偏害共生》解禁稿
Summary:入睡是短暂的死亡,死亡是漫长的永眠。
……………………………………
“各位阁下为什么会踏上讨伐魔王的旅途呢?”
在荒原上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王样战队,在磨合了从人类聚居地到魔王城的大半路程后,终于能像是传说故事之中充满队友情的勇者小队一样,进行一次还算和平友爱的队内谈心。
神乐崎手上烤着今天捕获的猎物,随口抛出了这个按理说早在队伍成立之初就该谈过的问题。
拉库雷斯闻言皱皱眉,为神乐崎的用词。讨伐魔王这件事不应该用“旅途”这个轻飘飘的词,说得仿佛他们一路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不想正事——虽然王样战队确实在大事上没含糊过,在小事上没靠谱过。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拉库雷斯,连队里的吉祥物小熊猫都在拉库雷斯怀里抬起头。可惜从小熊猫的角度看不到拉库雷斯的表情,于是这只树栖动物从拉库雷斯怀里跳出来,像爬树一样爬上旁边阳马的肩,被阳马没好气地揪了一下尾巴也没有炸毛,用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拉库雷斯。
拉库雷斯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他,因为在离开人类聚居地之前,心心念念着早日打败魔王的只有他自己。他的队友们此前从未离开过繁华与兴盛的人类聚居地,不知道在他们从小长大的世界之外,还有被魔王统治的广袤荒原。
可不知为何,在拉库雷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准备出发时,他们五个莫名其妙地跟上了他。明明阳马·盖斯特看他十分不爽、明明姬野·兰嫌弃简装上路不够华丽、明明神乐崎·迪波斯基和他妹妹一点也不想分开、明明璃塔·伽尼斯嘉一路上的日常就是生无可恋、明明杰拉米·布拉谢利……哦,杰拉米记了好多故事,杰拉米很开心!
但王样战队确实跟着拉库雷斯,一直一直在往前走,仿佛他们目的仅仅是想要知道拉库雷斯想要走向何方——直到他们走出人类聚居地,看到荒原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世界的真实。
“啧,”阳马用力揉小熊猫头,哪怕是这位用自己的智慧在一片废墟上,从零到一建立了一个新的人类聚居地的顶点,也未料到会见到一片连生命都几近绝迹的荒原,“‘毫不留情的铲除一切,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呵!”
小熊猫心虚地哼唧唧,又理直气壮用尾巴扫阳马的脸,从阳马手下拯救了自己的脑袋后,逃到拉库雷斯怀里,既气愤又悲伤地蹭蹭拉库雷斯。
拉库雷斯站在荒原与城镇的边界,想起年少时被父亲带着前往荒原腹地的回忆,一下一下抚摸小熊猫不算柔软的皮毛。
其实一开始小熊猫和拉库雷斯一点也不亲,拉库雷斯刚捡到小熊猫时,小熊猫见强行赖上他的队友时,宛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同类,和他每一个队友都比和拉库雷斯要亲密。拉库雷斯靠近时,没炸毛给他一爪子,都算是拉库雷斯今天没把小熊猫惹炸毛。
但没过多久,小熊猫就放下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愿意亲近拉库雷斯了。没办法,其他五个都不是会养小熊猫的人,大大咧咧带着小熊猫上战场,又给这只小动物很好的保护。拉库雷斯在战斗中一手捞住乱窜的小熊猫,一手持剑将被魔王部下操控的虫奈落尸体击退,和同伴们一起救下了遇难的群众。
战斗结束后,小熊猫一改拉库雷斯限定、难训的野性,看拉库雷斯的眼神闪闪发光。拉库雷斯猜是在刚才战斗中,自己的行为给了小熊猫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这只只对他乱发脾气的小熊猫,收起尖锐的爪子,变成软乎乎的毛绒玩具。
如今大家已经深入荒原,因为神乐崎的问题,拉库雷斯再次回忆起年少,彼时还不是荒原的荒原上,人类安居乐业,然后——神之怒降临了。
拉库雷斯垂下眼眸,没有回视任何一个同伴,视线落在众人中间的篝火上。
在星星与月亮被浓厚的乌云遮挡的晚上,作为黑夜里唯一光源的火焰摇摇晃晃,却几乎要如同太阳一般在拉库雷斯视网膜上留下烙印。
“魔王杀害了我的父母……”
小熊猫僵住了,从阳马肩上往下滑。
拉库雷斯顺手接住,安抚地拍拍小熊猫的头,以为队里的吉祥物是被差点摔到地上吓到了,尾巴上的毛毛才会全部炸开。
“没事了,”拉库雷斯给小熊猫顺毛,“我接住你了。”
夜风似乎更急了,众人的表情被明明灭灭的火照得模糊不清。
专注于受惊的小熊猫的拉库雷斯,没错过自己这群或许称不上同伴的同伴们,在昏暗的遮掩下互相交换眼神——他们有共同的秘密,拉库雷斯从未忽略视这点。
等他终于把小熊猫哄好了一半——小熊猫炸开的毛被捋顺了,却无法放松下来像往常一样自然地缩在他臂弯中——众人还在静静地等他开口。
看来他们不得到一个答案,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以为被小熊猫的打岔后能顺利跳过这个话题的拉库雷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刚刚才说了个开头的话重复了一遍。
“魔王杀害了我的父母,使我和我的弟弟不得不分离,”拉库雷斯开口,轻声解释自己决意孤身离开人类聚居地、走向荒原的理由,“为了我的国家、我的子民、我的弟弟,为了人类的未来,我必须……嗯?”
小熊猫又炸毛了,像是被什么关键词惹怒了,脾气又变回了最初和拉库雷斯相处的时候,不高兴地哼唧一声,跳回阳马肩上。
拉库雷斯无奈极了,往好处想,至少没被小熊猫来一爪子。小熊猫讲道理,小熊猫好;拉库雷斯在小熊猫边上呼吸,拉库雷斯坏。
阳马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小熊猫,好半天才地开口:“我以为,你和你弟弟关系不好。”
拉库雷斯很想问对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基拉的关系不好,但一想到以“睿智”为称号的同伴,大概把所有的情商都点到了智商上,他又释怀了:“我们关系很好。”
小熊猫懵懂地挠挠爪子:“嘤?”
“可能是因为拉库雷斯阁下从来没有提前过您的弟弟,”神乐崎为二人打圆场,为阳马递了个台阶,“阳马阁下才会有此疑问。”
“因为他与这一切无关,”拉库雷斯不容置疑地说,“他只需要作为普通人幸福地度过一生就够了。”
“你本质还是一个暴君啊,”姬野无语地吐槽,“你就没考虑过基拉的想法吗?”
“……”拉库雷斯沉默了,面对同伴他很少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即使王样战队在离开人类聚居地前总是意外不断,他也会心累地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再如同长兄一般将他们原谅,没想到居然会得到一个“暴君”的评价。
于是这次他小心眼地没有故意忽略他们露出的破绽:“我从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弟弟的名字。”
“……”
篝火边顿时充满了尴尬的空气,一时间无人开口,连巧舌如簧的神乐崎也编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认识基拉?”拉库雷斯抿唇无声地笑笑,从五人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了答案,看起来基拉找到了很好的朋友,“我就不问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了。”
“有件事,我想要拜托给你们。”拉库雷斯郑重地说。
“请审判长为此见证,若我在与魔王的战斗中落败,”落败的结局不外乎身陨魔王城,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拉库雷斯平静地交代自己的遗嘱,“请给我的弟弟带回我的王冠。”
璃塔颔首:“你的剑呢?”
“剑就不必了。”
把修戈达姆托付给基拉就够了,基拉无需继承哈斯提家族的宿命。
拉库雷斯边说边再次把小熊猫捞回来,被阳马用“不要把我当你们吵架的一环”的眼神瞪了一眼也没在意。抱着小熊猫时,拉库雷斯总是很安心,那些浮现在他心间的惨痛回忆会消弭于手掌之下的毛绒绒。
但眼下不是吸小熊猫治愈自己的时候了。
王样战队的诸位也第一时间警惕地握紧了剑,皮肤颜色比普通虫奈落更加暗沉的萨纳·吉姆从地底涌出来——是魔王的部下。
拉库雷斯熟练地护好小熊猫,凌厉的剑已挥砍向复活的虫奈落。
他们在好似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点燃一丛火焰时,就做好了与魔王战斗的准备。
闪烁着光芒的圣剑劈砍在复苏的虫奈落身上,给予他们真正的安眠,而在死之国上的生者之国,战斗没有因为一两个萨纳·吉姆的退场而结束。
爆炸火光在战场上接连亮起,比小小的篝火更加耀眼,虽转瞬即逝却接连不断,晚于火光一步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声波搅弄着云层,将他们头顶的阴霾撕开一道口子,月亮为世界投下太阳的光。
那是王样战队向魔王的宣战声。
混战之中,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地小熊猫扒拉了两下拉库雷斯,没想伤人的树栖动物挠人的力度堪称微不足道,分神保护小熊猫的拉库雷斯为小熊猫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而全副心神投入战斗中。
唉,这个载体真不方便……
小熊猫闭上眼睛。
基拉睁开眼睛。
以自己的意志从梦境中脱离出体验谈不上美好,无序的梦境构成的海洋淹没他的头顶,光怪陆离的光影在他眼前闪过,有模糊的人影牵起他的手,引他不断上浮……上浮……上浮到梦境之外。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兴奋的西奥卡拉。
“你这次苏醒前,我们捕捉到了更多神经细胞电信号,”因为自己追随的王没有苏醒,西奥卡拉抱着平板向基拉汇报,“目标的脑波信号活跃度上升了十七个点,达到最低阈值了。”
“伊莎芭娜的精神专家分析了您上次醒来时带回的梦境情况,”塞巴斯蒂安拿出来一叠厚厚的纸,“梦境是本能冲动突破了超我的监督检查机制,将现实中的所见所闻拆解,重构成了潜意识渴望或是恐惧见到的世界。按这个理论,梦中的一切皆有对应,对应之物几位陛下亲身经历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但我们推测,想让病人醒来,恐怕得达成他在梦中的执念。”
“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也行!就像你被气得卡出来一样,”西奥卡拉补充,“或者让他发现梦中的不合理之处,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不过以这种方式唤醒他,对他的冲击会比较大。”
他们两个说得一大堆专业词汇基拉是一个也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基拉得出自己想听到的结论——快点入梦帮助梦境的主人达成执念他就能醒过来了:“帮我切换一下梦境的载体。”
“什么?!不可以!刚醒又入梦,你的精神会受不住的!”西奥卡拉双手交叉比了个大大的叉,“而且我真的不会调试机器,你不满意上次的载体,结果换成了小熊猫你忘记了吗?再换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陆地生物还好,要是变成了水生动物,比如章鱼什么的,难道要阳马他们背着鱼缸上路?”
“没关系!”基拉捧起王冠,“给我换成上次的载体就行。”
“可……”斗加忧心忡忡地想说什么。
基拉打断斗加:“魔王的部下打过来了。”
在场能拦着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乱来的人都在梦境之中,几位辅佐都拗不过执意短时间内再次入梦的邪恶之王,忧心忡忡地给他装好维生设备和紧急脱出装置。
第二次决斗审判后不久,小雀从山崖下带回了拉库雷斯的“尸体”。基拉不愿相信拉库雷斯就这么陷入永眠,他清楚自己心里隐秘的思绪在他放出最后一招时,使他下意识避开了要害——
“你造成的伤口的确不足以致命,”姬野对请她为拉库雷斯鉴伤的基拉说。
“那为什么……”
“所以,”姬野摘下医疗手套,伊莎芭娜的医疗团队把拉库雷斯推到王样战队面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先说坏消息吧,”杰拉米眨眨眼睛,“我们把坏消息解决后不就有两个好消息了吗?”
“拉库雷斯还有生命反应。”
“杰拉米不是说先说坏消息吗?”基拉歪歪头。
“我治好了拉库雷斯躯体上所有的伤,但他醒不过来,”姬野没有回答基拉的问题,从“不接受拉库雷斯的死亡”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她说出的两个消息是好是坏,在基拉眼中,恐怕是与大家相反的,“他的灵魂被困在生与死之间。”
但阳马就从来不信那套有的没的。他与拉库雷斯新仇旧恨加起来,并没有与夺回修戈达姆后对拉库雷斯的那个恶作剧扯平。若是拉库雷斯死于决斗审判也罢,现实的情况却是拉库雷斯这个混蛋还活着,却和死了没两样,这不就约等于他永远无法“报仇”了吗——阳马制作出了让大家能进入拉库雷斯梦中的机器。
灵魂?什么灵魂?不搞那套唯心的,人类的意识不就是神经细胞的电信号吗?
睿智之王不负“睿智之王”的名号,经他的造物进入拉库雷斯的梦境之中,不仅能保持清醒,还能作弊地修正自己在拉库雷斯梦中的身份——谁知道拉库雷斯潜意识里对他们都是什么印象——系统会将他们输入的关键词与拉库雷斯潜意识里他们相杂糅,大家一致觉得做自己就好,输给机器的关键词都是他们秉承的王道。
基拉也不例外。
在浸入梦境的最后一秒,基拉扭过头,视线越过摆在自己的枕头边的金色王冠,短暂地撇了一眼躺在相邻病床上的人。
希望杀死魔王又预设自己的落败,将代表王位的王冠托付给我。是因为你接受第二次决斗审判的结果了吗?
但我还没有。
基拉闭上眼睛。
魔王睁开眼睛。
“不知死活的尘埃们踏上您的领地,”慵懒的非人类手持镰刀,造型很像故事中的死神,他恹恹地说,“我已经去找他们麻烦了。”
如果是刚得知自己是拉库雷斯梦中的大BOSS的基拉,一定会义愤填膺地把自己气醒。
他也确实被气醒过。
在人类聚居地的其他五人很容易找到了拉库雷斯的位置,自己却孤独地坐在王座上,听没见过的非人类用应付无理取闹的老板的语气说,今天又袭击了某处某处人类聚居地。
基拉急匆匆地下达了禁止进入人类聚居地的命令,就强行把自己卡出梦境,然后被西奥卡拉的变成了小熊猫。
小熊猫跟着拉库雷斯踏上了讨伐魔王的旅途,清楚魔王就是基拉的王样战队没什么紧迫感,大家更感兴趣地是拉库雷斯在梦中的形象。
拉库雷斯真的是会保护民众、想要拯救世界、基拉曾经仰慕的王。
拉库雷斯也是真的恨我,用小熊猫的眼睛注视着拉库雷斯的基拉想。
被潜意识中的本能操纵的拉库雷斯,从不掩饰他对“魔王”的杀意,比现实中第二次决斗时基拉感受到的杀意厚重太多。
为什么你提起“弟弟”时你的表情那样温柔?为什么你提起“魔王”时总是带着深沉的恨意?
可为什么你潜意识里的“魔王”和“弟弟”像是两个人?因为成年的我抢走了你的王位而年幼的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国王吗?
这不公平,基拉有些赌气地想。
本邪恶之王当然不是你记忆里那个听你话的乖小孩,但你不也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说会保护所有国民的王?
基拉在魔王的王座上遥望荒原上爆炸,对魔王的部下说:“让他们来见我。”
黑紫色的非人类打了个哈欠,不甚恭敬地弯腰:“陛下想要亲自动手那再好不过了,请容我去小死一下。”
随着魔王的非人类部下退出战场,源源不断的虫奈落尸体失去了补充,王样战队畅通无阻地杀到了魔王城之外。
“终于走到终点了。”
拉库雷斯回望来时的方向,人类聚居地已遥不可及,他把小熊猫连同头顶的王冠一起递给璃塔。莫芬狂热爱好者会看着毛茸茸的份上保护好小熊猫,公正的不动之王会将王冠交给基拉,他唯二不放心的存在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此后的路,”拉库雷斯说,“我一个人走就够了。”
话毕,他转身推开厚重的大门,如同推开厚重的历史,去直面哈斯提家族世世代代的宿命。
被留在原地的五人自然不是拉库雷斯说“你们不要跟上来”就不跟的人。五位国王向前迈步,却一步回到了人类聚居地。
“该死!”阳马用力地捶了一下墙,“那个混蛋!”
梦境机器运作的原理是用电信号将人与人的潜意识相连,所谓输入机器的关键词不过是标定自我意志的锚点。没有人比阳马更清楚他们所处梦境的实质,梦境之主会以一种混沌的本能合理化梦中的情境,比如说——现实中的拉库雷斯相信他们在看到魔王后,会选择和他一起反抗魔王,所以虽然中途加入的五人有着重重疑点,梦中的他也没拒绝他们与他同行。
又比如说,拉库雷斯自始至终打算——或者说他渴望——自己一个人去挑战“魔王”。
如果经历这旅途之前,他们会以为是是拉库雷斯厚颜无耻,真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粉饰成正义并发自内心地认为基拉是个不折不扣的魔王……但梦境中的拉库雷斯和现实中的拉库雷斯完全相反,相处起来让人十分舒适,让人分不清究竟那边才是虚假的那一面。
保持清醒的众王,没忘现实中想要用武力统一五国的暴君,但也没用偏见扭曲亲眼所见的真实。
所有人都很确定,现实中的暴君是梦中的拉库雷斯都会唾弃嫌恶的王,就像是基拉宁愿当一只行动十分不便的小熊猫,也不愿意当“魔王”。
那么梦中的魔王——
“我们需要重新分析一下梦境的象征,”杰拉米捧着纸笔,他也不甘心自己记录的故事断在终章之前。
神乐崎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他从妹妹处得知存在第三方的敌人,隐晦地透出情报:“魔王绝不可能仅仅代指基拉阁下。”
“只是因为基拉输入的关键词正好对应上了真正的‘魔王’。”姬野神色复杂地说。心思细腻的绚烂之女王起初以为,基拉的载体是魔王也有基拉本人的潜意识作祟,但她现在完全了推翻最初的猜测。
“魔王”一开始就存在,远在基拉成为邪恶之王就存在。
很可能,远在十五年就存在。
想到存在那样一个危险份子没有被审判,璃塔一手拿着王冠,一手失去了基拉意识的梦境载体小熊猫,猛地发出土拨鼠尖叫:“啊!!!”
“但这个世界再怎么说都只是一场梦,”阳马揉揉拳头,“谜语人是吧,等那个混蛋醒了,非得让他尝尝被姬野揍的杰拉米是什么滋味。”
被梦境主人一个念头送回人类聚居地的五人在谈论着拉库雷斯,走向魔王王座的拉库雷斯也在想着和他一路走来的王样战队。
他们能在荒原上创造一个属于所有生命的新世界,拉库雷斯想,不应该、也不能够,有更多的牺牲。
拉库雷斯孤身走进魔王城的中心,而后他见到了王座上的魔王。
“……基拉?”
基拉居高临下看着拉库雷斯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起他闯进城堡、夺走圣剑和王者披风那天。国王是把国民当做道具的暴君,弟弟是把世界变成一片荒原的魔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自己的表情是否也是如此绝望?
基拉从来没在拉库雷斯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他觉得自己有点演不下去了。
但……只要完成他的执念,拉库雷斯就能从梦中苏醒,基拉想起西奥卡拉和塞巴斯蒂安为他讲解的理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有什么抓不住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滑过,像从篝火里蹦出来的火星,没有接触其他可燃物,很快就熄灭了。
“我会毫不留情的铲除一切,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畏惧吧,随后颤栗吧,对一草一木都毫不留情,即将毁灭你的人就是我,邪恶之王!基拉!”
基拉张开双手,像只面对威胁张牙舞爪恐吓敌人的小熊猫,梦境中的拉库雷斯太像他心目中的兄长与国王,在这样的拉库雷斯面前,装邪恶之王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来决斗吧!”基拉拔高声音,以增强自己其实有点心虚的气势,“你有资格得到挑战魔王的荣誉,如果‘你’输了,我会收下修戈达姆的王位!”
但只要你永远是‘你’……没有璃塔在此为梦中的决斗审判做裁判,基拉仍在心中向拉库雷斯做出承诺,我会归还属于你的王位。
这也是我的美梦,一个响应了邪恶之王的期待,会守护所有国民、回到了正义那边的拉库雷斯。
“不,”拉库雷斯再次做出来基拉不想看到的选择,手无寸铁的基拉会崩溃地冲向暴君夺走圣剑,手握利器的拉库雷斯却没有向魔王亮出剑锋,“我拒绝。”
“诶?!”基拉发出超大声的惊叫,强装出来的气势被拉库雷斯这不按剧本走的行为打消了大半,“为什么啊?”
因为基拉不是魔王,拉库雷斯想,哪怕到了最差的境地,基拉得到了能与达古迭德等同的力量,基拉也不会是以玩弄生命为乐的王。
拉库雷斯完全放下了手中的剑,他恍惚间看到修戈达姆的王座边,相同的站位、相同的台词、对峙的二人,不同的是,持剑的人换成了基拉。
原来妄图自己解决一切,不再有牺牲,不再有无可挽回的悲剧,基拉作为普通人幸福地度过一生,就是他一厢情愿的美梦。
“真是噩梦啊……”拉库雷斯苦笑,“基拉,我大概是个很没用很糟糕的兄长和国王。”
基拉没料到打一照面,拉库雷斯就能意识到身处梦境,更没想到拉库雷斯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才不是!”瞬间一种自成为邪恶之王后就让他心神不定的感情击中了他,他极力咽下语气中的委屈,试图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我是说……你是最好的国王,说到底,明明你还记得你对我许下的愿望,为什么现实中你会成为一个暴君……?”
梦境随着主人的意识转向清醒走向消逝,点燃世界的火焰从梦境边缘卷向魔王的王座,拉库雷斯还未完全从梦中挣脱,却也从基拉的反应中窥见命运真正的的走向。
我不该再多说什么的,拉库雷斯心想,为了让基拉成为拥有真正强大力量的君王,我必须,一直是,仇视基拉也被基拉仇视的邪恶。
他不知在梦中展露的本我会给基拉造成了何种影响,基拉不应对现实中的自己诞生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期待。
但或许他真的被自己潜意识中的本能支配,又或许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在梦中世界毁灭的轰鸣声中,拉库雷斯嘴唇嚅动,很难说清他是希望基拉听到还是听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以一个问题回答了基拉最执着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邪恶之王?
拉库雷斯闭上眼睛。
…………………………………【END】
*一些Freetalk
选《命运演绎》这个看上去云里雾里的标题完全就是取名废的垂死挣扎,实际上想表达的是【命运在拉库雷斯的梦中按他希冀的方向的前进,又因为入梦的基拉自此走向未知的新方向】
梦在演绎现实的命运,而现实中闯入城堡的基拉也将拉库雷斯的命运引向新方向。
我最爱哈斯提兄弟之间重叠的部分,无论是“互相扮演对方仇视的邪恶”、高加索兜虫城堡修复前基拉不能去拯救民众因为“让城堡动起来才是他的工作”、还是装反派吓Prince都很美味……所以超想写第一集基拉和拉库雷斯立场反转的画面!
可惜最终写出来的效果强差人意,结尾改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决定突兀地以一个问句作为结尾:
因为“你为什么会成为邪恶之王?”和“你为什么会成为暴虐之王?”两个问题的答案是相同的。
——是为了让你成为真正的君王。
非常荣幸能和各位老师们一同创作此次银红合志,也很庆幸有王样战队这样一部作品,让我能够和大家一起创作故事之外的故事。
感谢阅读❤️❤️❤️
(如果能来点评论就更好了)(叼玫瑰花出场)(没有就算了)(过气写手含泪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