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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罗中心】那天死去了一个名为赛罗的孩子
*无cp，私设如山，ooc预警
*宇宙人的名字都是我胡掐的
*前面写了太多小甜饼，来个刀子换换口味
*一发完，但有隐藏结局
【少年挣扎着，就像是搁浅在陆地上垂死挣扎的游鱼。然后他渐渐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挣扎无法给他带来拯救，只会更快速夺走他的呼吸。
最后，少年死于放弃自我的自杀。】
光之国是一座乌托邦。
红蓝色的孩子这样心想。但人造太阳的光芒照耀不到他。
对于赛罗来说，他的一生谈不上平常。
刚离开胶囊就进入了福利院，初次睁开眼灯的孩子环顾周围，却发现是空无一人。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孤寂的种子就已经种下。然后是更不幸的开始...
*无cp，私设如山，ooc预警
*宇宙人的名字都是我胡掐的
*前面写了太多小甜饼，来个刀子换换口味
*一发完，但有隐藏结局
【少年挣扎着，就像是搁浅在陆地上垂死挣扎的游鱼。然后他渐渐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挣扎无法给他带来拯救，只会更快速夺走他的呼吸。
最后，少年死于放弃自我的自杀。】
光之国是一座乌托邦。
红蓝色的孩子这样心想。但人造太阳的光芒照耀不到他。
对于赛罗来说，他的一生谈不上平常。
刚离开胶囊就进入了福利院，初次睁开眼灯的孩子环顾周围，却发现是空无一人。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孤寂的种子就已经种下。然后是更不幸的开始。
500岁那年，光之国遭到陌生宇宙人的入侵，战火与硝烟卷席了这个乌托邦的国度，福利院的围墙摇摇欲坠，赛罗躲过掉下来的天花板，却仍被砸到了腿。
银十字的护士给赛罗固定上铁板的时候，赛罗没忍住泪水，液态的光粒子从眼角溢出，他渴望的幸福的梦境也被打碎。
根本没有什么乌托邦。
那年1000岁的赛罗为了救下比他小100岁的孩子，自愿走在后面落入了入侵者的手中。以拐卖臭名远扬的安德帕星人偷走了福利院一半的孩子，赛罗是其中颜色最特别的，所以他也是第一个被送进了地狱般的恐怖中。
根本没有什么乌托邦。
赛罗这样想着，虚弱地倒在地上，身上全都是挣扎时被打出的伤痕，蓝色的光粒子掉了一地。而在他附近，还能听到安德帕星人跟谁交谈的声音，在争吵要把赛罗卖出一个好价钱。
如果光之国是乌托邦的话，那他们这些孤儿算什么？
明黄色的眼灯渐渐熄灭，赛罗的意识沉入深空。随后白色的光芒亮得他难受，睁开眼才发现那是银十字病房里的手术灯。
身体麻木得已经没有了知觉，大脑以下的部位无法控制，赛罗只能移动视线，看见了一脸沉重的玛丽。
赛罗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伤口。狰狞的，像是一面碎裂的镜子。
光之国从来没有过伤得那么重的奥特曼，而赛罗还仅仅是个孩子。科技局连夜加班，仿照地球上的医学器材给赛罗造了一把轮椅，尽管赛罗暂时还用不到它，因为他目前还躺在重症病房的病床上。
几个月后，赛罗才能从病床上坐起来，这时候他也终于用上了放在角落里吃灰的轮椅。
但他讨厌轮椅，周围奥们的目光是关心也好奇怪也罢，都令他感到如坐针毡，极其刺眼。
于是他尝试离开轮椅站立行走。
这是个不小的挑战——对于曾经差点失去了双腿的赛罗来说。
他的双腿本来就在500岁那年遭到了创伤，在1000岁的时候又因为逃跑未遂被打断了双腿。
起初，赛罗连支撑他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四肢如同软烂的泥一样黏在轮椅上，稍微用力，往往落得再次躺进手术室的下场。
尽管如此，他并不放弃。曾经害怕针管和消毒水的孩子已经渐渐地习惯，无论从轮椅上摔下来多少次都不放弃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一个下午，赛罗踏出了他坐上轮椅后的第一步。然后他又尝试着踏出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摇摇晃晃，颤颤巍巍，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插满铁钉的扎板上，却仍令他感到愉悦。
如果赛罗了解那遥远地球上的童话，或者有一个熟悉地球文化的长辈告诉他，那么他一定会认识小人鱼爱丽儿，和他一样赤脚踩在鲜血铺成的道路上。
但是赛罗早已经对疼痛麻木了，他也并不是自愿承受这些疼痛。
几百年的时间让他终于重新学会了行走，尽管他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因为玛丽军队长说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到能承受更大压力的程度。
但没关系，赛罗现在很快乐。他奔跑在光之国的道路上，和其他同龄的奥一起享受正常的生活。
火花塔的光辉照射着他，在模拟出来的夕阳下，赛罗目视刚刚与他奔跑的小奥们被各自的父母带回了家。
不，这根本不正常。
赛罗的绝望起于2800岁那年。
彼时他刚升入奥特小学，学校举办了一次外出旅游。赛罗所在的班级离开光之国来到了附近的一颗小行星上，大气层下的琉璃云彩很美，紫色的天空是他没见过的奇景。赛罗躺在银白色的草地里，享受这不多得的宁静。
然后它就被一场陨石雨打破了。
几万年才会发生一次的陨石雨偏偏被赛罗他们一行人赶上，带班的老师大喊到他那去，但是赛罗离营帐太远，根本来不及跑过去。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玛丽军队长曾对他说过的禁飞令了，强撑着身体就快速飞行起来。陌生的星球带来陌生的大气压强，快速呼啸而过的气流挤压着赛罗单薄的身体。
赛罗的飞行速度被迫降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时候，一颗陨石砸中了他，将他击落在地。
赛罗将压在他背后的陨石块挪开，然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陨石的袭击和突然的摔落使得他过往的伤势再次复发，他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所以，当又一个陨石朝他砸过来的时候，赛罗压根无法躲避。那细微的、尖锐的一角，将赛罗的计时器击裂，幼小的孩子就这样无意识地躺在了银白色的草坪上，蓝色的光粒子甚至都没有溢出来。
“赛文哥哥，你还不打算把赛罗接回家吗？”
光屏里，投放着泰罗的实时影像，而光屏外，赛文捂着自己的额头，情绪低迷。
赛文说：“我不知道，泰罗。我不知道。”
光屏内的泰罗看起来有些激动，他头一次用这么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位哥哥，大声质问：“可是母亲说赛罗的身体已经接近彻底破损了，他现在十分虚弱，你不想亲自照顾他吗？！”
赛文也大声地回答他：“难道我要告诉他是我把你丢在了福利院让你独自长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些伤害吗？”
一向坚毅严肃的战士捂住了自己的脸，愧疚和无措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泰罗沉默了，他盯着赛文看了许久，才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再想想吧，赛文哥哥。”
光屏关闭了，赛文捂着脸就这样僵硬了几个小时，才抬头看向放在办公桌边上的相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孩子，他的孩子。
“多经常晒一下火花塔，不要做运动和锻炼。”这是玛丽军队长对赛罗的医嘱。
但是赛罗不能接受自己还没满3000岁就变成残废的事实，他大笑会裂开脸上的伤，他奔跑会加重他的身体负担。他现在只能遥遥望着等离子火花塔，耀眼的光试图温暖他，但赛罗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寒冷。
于是他性格渐渐变得沉默，不再露出开怀的大笑，不再沐浴光辉尽情地奔跑。等离子火花疯狂地呼唤他，但都被他全数无视。
他沉默地行走在光之国的街道上，看着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抱着孩子的、勾肩搭背欢声笑语的奥从他身边经过，而辉绿的建筑影射出无数个他，无数个孤独的赛罗的身影。
“你是想去游乐场里玩吗？”突然，有个声音问他。
赛罗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游乐场的门外，而他最敬重、仰慕的奥特赛文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他其实并不是想进去游乐园……
但也许是赛文的眼神过于期待，也许是他的内心真的有些许渴望，他抬头问赛文：“真的可以吗？”
赛文回答他说，当然可以了。
于是，伟大的奥特赛文牵着可怜的小赛罗的手走进了游乐园。周围孩子的笑声没有影响到赛罗，他正激动于仰慕的偶像在拉着自己的手，而他的要求也被宽容地一一答应。
他爬不上高大的旋转木马，还是赛文将他抱了上去，他的体重很轻，赛罗担心这应该不会难为到奥特赛文。
旋转木马旋转着上下起伏，赛罗就像是围绕着一个中心点在做重复的动作，被困在了固定的轨道上，任由他物将自己操控。
但赛罗很开心，他满足地露出微笑，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感。他也很警惕地没有咧嘴大笑，那很痛，他不想要。
最后，赛罗拿着吃了一半的棉花糖与赛文在福利院门口告别。他没有询问赛文为什么知道自己在福利院里生活，只是朝他用力地挥手，手臂的关节咔吱咔吱响。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他开始相信光之国是乌托邦或伊甸园。
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千年后，4000岁的赛罗再次感到了一种平凡与不平凡之间的参差。
同龄的小奥们都站在竞技场的模拟练习台上，而赛罗只能在台下仰望他们，因为他是个残疾的奥。
他是个身体已经破烂不堪、连最基本的挥拳都做不到的奥。
在远处指导学生的泰罗忍不住朝赛罗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既孤单又落寞，而且他十分的瘦，他敢打赌泰迦都要比他重许多。
赛罗会在想些什么呢？悲伤自己无法拥有正常的身体，还是痛恨自己过往悲惨的遭遇？
但泰罗还是看见那个孩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台上。其他孩子看见他，纷纷都让开了道。因为他是易碎的玻璃，是随时都会烂掉的生命，没有谁愿意靠近他、触碰他。
赛罗就这样在无人的角落里活动自己的四肢，只是简单做着出拳和踢腿的动作。但这也几乎要耗尽了他的力气，疼痛伴随他的每一个动作，但赛罗只是忍耐着，牙齿咬住自己的下唇。
伤痛磨掉了赛罗的傲气，他现在只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但泰罗不知道，他对赛罗放下了心来，打算找母亲去要点缓解肌肉拉伤的药，然后找个时间去送给赛罗。
如果说普通奥在格斗上练习了一天的进度，那么赛罗需要花费一百天去追上，这还是在他奋力追赶的情况下。
夜里，他会蜷缩在福利院的床上给自己涂抹药膏，冰冰凉凉的感觉没有给他的心带来多少慰藉。抹完药膏后，赛罗会悄悄地来到窗边，透过玻璃去看黯淡下来的火花塔。
然后他会不知不觉地靠在窗边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还是健康的身体，在火花塔所照耀的国度里尽情奔跑。后来他变成了一个超级无敌宇宙厉害的大英雄，火花塔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而且格外温暖，传来一声又一声几乎不可见的呼唤。
梦醒之后，赛罗继续望着火花塔，仿佛还能听见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叫着他的名字，喊他回到火花塔的怀抱。
赛罗的努力没有取得任何的成功，他的计时器居然在火花塔的光辉下都能闪着红灯。值班的竞技场副总教官雷欧着急地抱着他就飞往银十字，但是赛罗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更疼了，在雷欧的怀里拼命挣扎，发出无声的悲鸣。
到了银十字后，玛丽军队长斥责雷欧的鲁莽与冲动，然后紧急为赛罗安排手术。他的情况比一千多年前更加糟糕，他几乎已经不再适合正常的生活，轮椅再次成为了赛罗的最次选择。
4000年的生命给赛罗带来了什么？
无尽的痛苦与挣扎，赛罗早已经流干了泪水，曾经骄傲的他现在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连祈求健康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火花塔的光芒在今天更加耀眼，仿佛是在回应着赛罗的绝望。于是赛罗做出了他的选择，同样也回应了火花塔的呼唤。
赛文赶到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赛罗触碰到等离子火花塔的能量核心。然后那个瘦小的孩子化成了蓝色的光粒子，飞向火花塔，消失在了那光芒之中。
“赛罗——”
这位失败的父亲，甚至没能留住自己的孩子仅存于这世上的最后气息。
同样也迟来一步的佐菲扶住险些晕倒的赛文，忍耐着声音对他说：“赛罗是个好孩子，但他只是太痛苦了，火花塔心疼他，所以喊他回去了。”
失去意识之前，赛文迷糊地想：回去？赛罗能回去哪？赛罗还有可能跟他回家吗？
在些天里，同时死去了一个叫赛罗的孩子。
————
隐藏结局：假如2800岁那年，赛文认回了赛罗
刀了，但没完全刀。
预警预警
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
预警本文出现的一切可能创到你的元素
◎ooc预警
◎病弱（？）赛罗预警
世界背景差不多是零小时候被邪恶宇宙人做了亿点奥体实验，导致宇宙最强肉体变林黛玉（。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在缓慢自愈）
呃呃呃对不起对不起可能会创到你，别骂我别骂我别骂我求你了><
能接受就下翻
目前此零人类年龄9岁
刺眼的灯光直射他的眼睛，光之战士本能的趋光却未使他舒适一点。冰冷的不明药剂注入体内，大脑瞬间被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侵袭，意识却诡异地变得清晰无比。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种疼痛像千万...
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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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
◎病弱（？）赛罗预警
世界背景差不多是零小时候被邪恶宇宙人做了亿点奥体实验，导致宇宙最强肉体变林黛玉（。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在缓慢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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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接受就下翻
目前此零人类年龄9岁
刺眼的灯光直射他的眼睛，光之战士本能的趋光却未使他舒适一点。冰冷的不明药剂注入体内，大脑瞬间被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侵袭，意识却诡异地变得清晰无比。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手术刀划开皮肤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种疼痛像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血肉。
他不明白这是不是痛，他又该不该去痛。
耳畔萦绕着的是宇宙人的交谈声，那些黑影的轮廓扭曲变形，在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朦朦胧胧的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金属器械碰撞声中，嗤笑裹挟着腥气，其中一个宇宙人懒散地开口:“啧，真不愧是奥特战士，连幼崽身体状况都这么好。
“换个物种估计早死了”
另一个宇宙人只是催促他的动作快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赶紧结束吧，死了就没得玩了。”
恍惚间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伴随着几丝杂乱的声音。
“赛罗！赛罗！！”这声呼喊穿透了耳鸣的嗡鸣，混着金属撕裂声、宇宙人的咒骂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与宇宙人轻蔑的语气不同的响起，焦急，悲哀，悔恨…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声音却不由得使赛罗感到一丝亲近，可惜，这大抵是梦吧。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濒死时真的会看见光。
头脑逐渐昏沉，赛罗在想，如果可以请让这个梦继续吧。
……
红族战士颤抖的伸出手握住红蓝小奥已经明显体温偏低的手。
他终于、又抓住了他的星星。
即使星星已经略微暗淡。
————
再次找回意识时刺鼻的药剂味变为了若有若无的清香。
努力睁开眼灯赛罗看到了一个猩红色的披风，赛罗呆呆的看了看披风又望了望窗外光之国标志性的翠绿色建筑，这一切都告诉他，他终于离开了那座地狱。
只是，他们呢？那些与他一同处于那里的人。
见到赛罗终于清醒的赛文停止了左右脑的互搏声音有些生硬，指节无意识摩挲披风边缘:“你醒了。”无数的话语被干巴巴的咽了下去，化为轻飘飘的三个字。
【内心打了两万字小作文的草稿最终演变为了三个字💪🏻💪🏻】
赛罗张了张口千言万语在舌尖反复碾磨，最终只化作干涩的气音。
赛文看着赛罗快具象化担忧顿了顿又开口道:“那些人正在银十字其他病房接受治疗，待身体状况良好后会送回原星球。”
赛文指节捏得披风边缘发出细微的褶皱声，他的眼神注视着赛罗。赛罗望着窗外光之国翡翠色的建筑，折射的光芒映在他的眼眸里，他又转过头来也看向赛文。
“谢谢你，奥特赛文。”
奥特赛文…
【赛罗中心】赛罗今天也在死的路上（2）
赛罗中心，团宠向，无cp
本篇主表兄弟组虎兔亲情向，小师傅组阿斯特拉&阿零，以及阿光&阿零
猜猜是谁先发现了赛罗的秘密
设定看合集前篇：
https://zero1082.lofter.com/post/1f8a31fc_2bbec703a
本章6000+
正文：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他想。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他再次在脑海里重复。
“赛罗表哥……表哥？”
泰迦的声音将赛罗唤回现实：“你刚才在嘟囔些什么？什么一万零七百……什么？”
赛罗闭了闭眼，狠狠把嘴合上，然......
赛罗中心，团宠向，无cp
本篇主表兄弟组虎兔亲情向，小师傅组阿斯特拉&阿零，以及阿光&阿零
猜猜是谁先发现了赛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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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6000+
正文：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他想。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他再次在脑海里重复。
“赛罗表哥……表哥？”
泰迦的声音将赛罗唤回现实：“你刚才在嘟囔些什么？什么一万零七百……什么？”
赛罗闭了闭眼，狠狠把嘴合上，然后拍向自己表弟的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脑子里会出现另一个声音，自己的。他需要对话：一定要的，假装有另一个人知道，对、是的，你做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事实上一开始他们、赛罗和泰迦没那么亲昵，虽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但中间总隔层膜，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从未知晓彼此的存在，但当得知时赛罗已经被称作英雄、而泰迦依旧被称作“泰罗的儿子”。一直到泰迦去往地球前对方依旧总以为与自己有着差距，而那差距形成了隔阂——即使他们本应算是同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泰迦终于把自己从“泰罗的儿子”这层桎梏里解放出来，也许是泰迦终于找到了老虎一样的自信，也许是他终于觉得自己也算是强大，精神上身体上双重的：他们站在了同样的台阶上可以平视着面面相觑。
实际上一千年岁月的差距在奥特一族里算不上太大，他们太长寿，换算成人类年龄大概也就差个两三岁，在逐渐的长大里这种出生年岁造成的差距会越来越小，直到逐渐趋近于无：而现在泰迦已经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小战士。
一直到第一句“哥哥”。赛罗想，ni san，两个简单的音节，嘴巴一开一闭，他想他终于算又多了个亲人，偶尔会向自己展露着稚嫩但已经趋近丰满的羽翼，扑闪着已经做好要翱翔在天际的准备。
然后，他，眼睁睁地、一次又一次地……
他想起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里泰迦那双明亮的、暗淡的、隔着星屑由战场另一端投射过来的眼。
他又开始想起那个数字，噩梦一样的数字：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
他想：你在我眼前死了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
泰迦歪了歪头，没有得到赛罗的回应，他在赛罗眼前挥挥手想要吸引自己不知为何在出神的表哥的注意力：
“喂——赛罗表哥……赛罗前辈！”
他甚至微微踮起脚尖，张开手臂，让自己显得更庞大些以占据赛罗眼前一整片视野，像是森林里炸开毛虚张声势以来吓跑来敌的老虎。
“嗯、嗯？啊，泰迦。”赛罗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惭愧地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鼻梁：“抱歉，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那个，你刚才一直在念叨的，什么一万零七百……”
“没什么！”
赛罗有些急切地打断泰迦：“没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像地球人类里的哮喘病患者。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随口提出来的、无意义的数字。”
在泰迦疑惑的神情里，赛罗脸上挂起了微笑：那是他不久前刚学到的，一个完美的、可以掩饰掉许多东西的笑容：“话说起来……泰迦，你原本是想找我来干什么呢？”
泰迦看着赛罗脸上看上去自然流露的、天衣无缝的微笑，不知为何打了个寒噤。他觉得有哪里出了毛病，但是脑海中对此一筹莫展。
于是自然而然地，他被赛罗带偏到了另一个方向：“啊……啊对，任务、任务！”
他抓起报告单，火急火燎地就要往自己大伯的办公室跑；赛罗被他落在后面，于是他没看见赛罗一瞬间塌下的嘴角的弧度。
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赛罗偏过头，看到光之国无处不在的镜子上倒映着的、自己死气沉沉的脸：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数字。
只要成功一次就好。他脸上又浮现出了那个完美的表情，肌肉牵拉都与几秒前一般无二，像是机械设定好的程序一样，然后金黄色的眼睛一点点亮起，就像是有人在里边终于记得把灯打开：
这是最棒的选择，也是最棒的结果。
他像是终于想通一般从原地跳起，很兴奋地，带着很好的微笑，几个大跨步追上了自己刚跑出去不远的弟弟。
“赛罗——”
一个身影在拐角处开始奔跑，扑到自己身上，一只红色的手臂勾住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两只眼灯，赛罗有些无奈地顺着力道弓下腰：
“……小师傅，下次出现可以不用那么吓人的。”
“胡说，你根本就没被我吓到。”
阿斯特拉笑眯眯地松开自己与哥哥二人唯一的徒弟，点了点对方额头：“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拉住赛罗的一边肩膀，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赛罗被扯得东倒西歪，而阿斯特拉已经点开了赛罗的光屏，代替赛罗同意了对方与自己的组队申请：
“好，接下来小赛罗要和我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了，请多指教呀。”
赛罗被自己小师傅的强盗行径惊住，视线在光屏与阿斯特拉纯良无害的笑容上来回切换，然后一只手啪地捂上脸。
“阿斯特拉。”他连敬语都忘了加，“现在你是真吓到我了。”
“哎，真过分，和小师傅我一起做任务是那么难为情的事情吗？”阿斯特拉对着赛罗的脸东戳戳西捏捏，笑得不像只狮子像狐狸：“亏我还很期待的说。”
“地球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强买强卖不可取、强扭的瓜不甜……”
“没怎么去过地球，不知道，没听过，听不懂。”
阿斯特拉笑得摇头晃脑。
“其实我知道师傅他担心我。”
赛罗和阿斯特拉飞翔在宇宙里，星云从二人身边一簇又一簇地路过。赛罗像是随口一提一般讲话说出口，阿斯特拉没有反驳，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
“所以拜托小师傅你来监督我。其实还好……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什么事不是么？”
赛罗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宇宙黑色的母床，行星沉浮在真空里反射着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恒星的光亮，时间的谜语就藏在这些太远的距离里，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过去传来的光的折射，是也只是过去的。
一切都是过去式。赛罗手指蜷了蜷，这两个字有点将他烫伤：你看现在一切看上去都完好无损。
“而且你看这一次任务并不难，为了更高效率一点小师傅你应该去接其他星系的……”
“但很多事情是只要发生过一次就已经无可挽回的。”
阿斯特拉声音里像是叹了口气，赛罗转过头看见对方笑嘻嘻的模样，又开始疑心那声长叹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东西摔碎了拼不回去，绳子断了连不起来，蛋糕吃掉了之后咬过的痕迹上不会长出新的奶油，就是这样。”阿斯特拉的声音逐渐变得轻缓，像是羽毛一样，“只是发生了、与不发生的区别。”
“我明白。”赛罗眼灯暗了暗，“但相信我，我——”
“我们一直都相信你，赛罗，一直。”
阿斯特拉轻搂住赛罗的肩，一触即离。即便如此赛罗依旧感觉全身都变得僵硬。
他不愿意承认那一瞬间他在瑟缩。
“哥哥和我，我们只是……在害怕。”阿斯特拉这时是真切地叹了一口气，手虚虚指着赛罗胸口上的计时器，“就如同你每一次为了什么在不为人知地战斗着一般。”
“我们害怕失去你，赛罗。不是因为害怕失去你的强大，不是因为害怕宇宙失去一个战士……”
“很多事情，发生一次也不行。
我们害怕失去你，只是你，赛罗。”
赛罗怀疑阿斯特拉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又或者猜测得到了什么有关的结论，不论如何他感觉自己心脏蓦地一颤。他以为自己还在地球上，化形成人类的模样，舌根发苦，呼吸发颤，心脏跳得极快——他喘不上气。
“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本少爷我可不擅长对付突如其来的煽情。”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本少爷可是最强的，才没那么容易死。”
我死不了。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冒出头来了：你死不了。
他想自己难道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吗，又仔细想了想自己而今大抵要算个几岁，假如将所有轮转过的岁月加上——实际上他也记不清。
没有人能数清楚现在他应该叫做什么年纪，算上骨龄可能还是停留在青少年的阶段，那灵魂呢，又或者他依然能算得上一句拥有着过往所保持着的那颗纯粹的、光明的心脏吗？
他又开始想：一万零七百三十一次。
不知道怎么一次又一次地数，原本以为其实会在不断地轮回里逐渐忘记如何计数：这是一个太夸张的数字，当然与偌大的宇宙许多其他量级，比如粒子，比如从一端到另一端的光年距离，这个数字似乎也不能算大。
但他就是记住了，近乎凌迟地、将这个数字死死地镌刻在骨子里，包括每一次自己的、对方的死法，他想假如奥特曼体内不是纯粹的光的话，他应当已经要把自己表弟内脏的纹路都给认全——当然也包括自己的。
当然不止这一个，这是最大的、最让他恐惧的一个数据——也有其他太零散的，比如前不久的作战记录，他会在脑子里划出一个小小的地方存上一个“一”，然后又会在另一场战争里存上一个三百八十一，又或者某个宇宙里再存上几、几十、几百、上千……
“赛罗、赛罗……赛罗！”
赛罗听着这声音好像由远及近，但他知道阿斯特拉就在他身旁，叫着，试图将他已经走远的灵魂给拉回来。
“啪”地一声，阿斯特拉宽大的手掌拍上他的脖颈，来自L77的狮子掌心是与光之国人不一样的温热，赛罗被烫得一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像是迫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一天之内就可以来得及！”
不管是几次、几十次、百次、千、万，甚至亿、兆，只要他在场，只要一天内……
假如快点的话，地球一天24小时，在第23小时59分59秒自杀成功也有机会，他急促地呼吸、奔走，胸膛剧烈地起伏——
“赛罗！”
阿斯特拉双手拍上赛罗的脸，将面露惊恐的孩子头部摆正与自己面面相觑，随后阿斯特拉掐住赛罗的后脖颈，向前带，他们开始额头相抵。
“冷静一点，现在，平静下来，真空里我们不需要呼吸，所以冷静一下，想起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赛罗依旧不断地发出一些如同商场鼓风机运行一样的声音，但逐渐变小，随着帕拉吉之盾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最后就像其中某个零件卡了壳一样戛然而止。
等到他的身体也不再颤抖，四周安静得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他别过脸，不敢去看阿斯特拉凝重的神色。
“也就是说你们路上遭遇了可以诱发心底梦魇的怪兽，而赛罗中招了，是吗？”
佐菲手持光脑，阿斯特拉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事实上我怀疑赛罗在此前已经收到与精神影响有关的招式，与该怪兽所散发的磁场相结合才爆发出这么明显的效果。”
影像中对方的脸色明显阴沉，平日里收敛的利爪此时此刻彻底张开，他现在看上去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赛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精神内核很强大的孩子，也很懂事，至少知道分寸。”阿斯特拉沉默了一瞬，以为自己喉口发涩，“……他差点在我面前崩溃。”
“……有没有一种可能、亦或者不仅如此。”佐菲双手交叠在腰腹处，“他近期精神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我明白了。”阿斯特拉在另一头不知道是吸气还是吐气，像是刮起了风一般，“我会注意的。”
“拜托了。”佐菲补充道，“我也会叫希卡利去帮忙。”
“他忙得过来吗？”
“事情总有个先后次序。”佐菲将这句话说得似笑非笑，同辈中也只有他会去调侃希卡利，以老友的身份，“他肯定有空。”
阿斯特拉愣了一下，然后终于露出真情实感的笑容：“这段时间我会把赛罗看牢的。”
“不过还有另一个有点在意的事情。”
听到阿斯特拉的话，佐菲打算关掉通讯的手指一顿。他点了点头示意阿斯特拉继续往下说。
“赛罗好像提到什么……一天之内就可以来得及？”阿斯特拉歪了歪头。
“这可以是一个切入点。”
希卡利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佐菲的办公室门，刚结束工作的蓝族科学家手上还拿着正在加载数据的光板，眼睛没有看向正在通讯的二人，却已经在门外将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赛罗的异常很大可能与此相关。”他抬起头，面色深沉，“我需要与赛罗单独接触一下。”
梦魇、怪兽，梦魇……赛罗松了口气：他只是受到了精神攻击。
他展开帕拉吉之盾，看着手腕上熟悉的、淡蓝色的光辉，闪烁着如同蓝天下山尖的初雪，锋利的剑面上赛罗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金色的眼灯和头顶锐利的冰斧，他想这和以前一般无二。
与阿斯特拉一同出行的任务原本看上去的确并不难完成。只是路上出了意外：比如一只具有精神攻击技能的宇宙怪猫。大概是研制出的变异种，技能效果并不是普遍的失忆或者遗忘，而是梦魇。
将人心底的痛苦、阴暗、麻木、恐惧诱发，严重者甚至可能导致惊厥与休克。
事实上似乎不止这一次精神攻击。赛罗有些迟钝地晃了晃脑袋，他应该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类似于地球上人类惊厥的症状。
有点麻烦，让爱着的人担心、忧虑，被充满关怀的目光锁住，眼神是一双双手、锁链，他被绑在中间，那些桎梏在收缩，他所拥有的空间越来越小。
他想起泰迦，想起同行的另一个人，想起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想起第二十四小时零分零一秒……
他整个人遁入自己的回忆里，从未来来到记忆中这个过去，像是灵魂从躯体抽离一样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他与泰迦一齐发现了一名战士的尸体；看着当时的他信心满满地说交给我吧，然后要开启光辉空间；看着他在复活了那名战士的瞬间，虚弱状态下的自己眼睁睁看着泰迦的计时器被躲在暗处的宇宙人所偷袭。
他发了疯一样，自杀，回到了展开光辉空间的前一刻，泰迦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他再自杀，发现那名战士死亡时间正好是第二十四小时零分零一秒。
他试了无数的办法，光辉、自杀；再光辉、再自杀；他在这期间看到了无数具尸体：敌对的宇宙人的、战士的、泰迦的、自己的，死不瞑目地看着他，控诉的、埋怨的、悲愤的……
然后他开始数，一次、两次、三次……一万零七百三十次。他跪在地上，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与尸体，光之一族不会留下残骸，泰迦的光粒子逸散在宇宙的真空里，金黄色的，美得惊人，很安静地飘过怪兽的碎块与宇宙人的内脏。
他很安静地跪在地上，一个人歼灭一整艘舰队的对手之后他处于脱力的状态，但依旧能操控着肌肉记忆举起手、拿起冰斧——
一击短而迅疾的光弹将赛罗手上的冰斧弹飞，赛罗像是梦中被吓醒一般回过头来，发现希卡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面色铁青。
“你刚才在干什么？”科学家眯了眯眼，“按照发力姿势以及锋面正对着的轨迹，你刚才正在试图用你的伴生武器贯穿自己的要害。”
赛罗张了张嘴，脸色怪异：“我只是想要证明……”
“证明什么？”希卡利像是冷笑了一声，“有什么是需要你去死去证明的？”
“不……怎么说呢，缩小范围。我不会……可以用这个来证明我是否是一天内受到的精神攻击。”
赛罗中间有着几处明显的、试图说下去却因为什么力量被迫戛然而止的停顿。希卡利皱了皱眉，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似乎愿意继续听下去。
“用光辉空间的话，我身上所叠加的状态依旧会保留，无法通过光辉的回溯来缩小我中招的范围……我刚才不是真的在寻死。”赛罗解释得手忙脚乱，“而且假如是一天内中的招的话，我也想尽快消除这东西的影响。”
“原理。”希卡利眯了眯眼，冷冰冰地说，“你是想告诉我你用你的头镖贯穿计时器就能做到以上这一切吗？”
赛罗沉默了，希卡利冷淡的表情在赛罗几乎等同于默认的表情里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下意识想扶住自己额角：“我需要一个解释。”
对方张了张嘴，却又不说话了。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口？”
赛罗连忙点了点头。
希卡利缓缓将身体倚上墙，从进门开始便紧绷的肌肉也在对话中逐渐变得松弛，想长舒一口气，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冰斧随着无形的奥特念力微微颤动。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拽住赛罗的手腕，却发现对方已经用伴生武器贯穿了计时器。
滴答，滴——
耳边恍然间闪过时钟摆动的声响，好像水滴在耳旁坠落，一块玻璃在身后摔碎了，希卡利保持着前倾要攥着另一人手的姿势站在原地，在时间恢复流逝的瞬间因为惯性而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他不知何时回到了科技局，身旁人流攒动，他站在走道中央抱着记忆中批阅过的资料，过路的蓝族自动为他规避出一条通道，许多面熟的同事微笑着向他点头问好。
希卡利抬头看向科技局天花板上的数据屏幕，左上角显示着他突然来到的日期，果不其然的：他看到其上的数字倒退了一天。
他冷静地将手中的所有资料交付给一个过路的同事，随意嘱托了几句便掏出通讯器打开警备队的内线，指尖在最顶行的佐菲上停顿了一会儿，又飞速下划，找到赛罗的名字，然后按下拨通。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希卡利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现在、立刻、马上。”
——TBC——
有的人看上去很平静
实际上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下一章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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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你疯了吗隼人？！为什么不撤退等支援？！你刚刚那样会没命的！
590：…但是这样会打乱十代目的计划……咳咳，况且应对突发状况也是彭格列特遣部门的职责，包括……
270：包括什么？
590：【眼神闪躲】……我不敢说
270：【？】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270：我很生气，隼人。我们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我现在真的非、常、生、气！你的态度和伤情直接影响了我决定要取消你工作安排多久。你知道的吧？最近我们几乎忙得只有工作时间才有机会见面了！
590：【慌张】抱歉让您担心了十代目……可是为了保证计划的执行，特遣部门要随时抱有从容赴死的决心才可以……不然给后面任何一环造成损失伤害到十代目的...
270：你疯了吗隼人？！为什么不撤退等支援？！你刚刚那样会没命的！
590：…但是这样会打乱十代目的计划……咳咳，况且应对突发状况也是彭格列特遣部门的职责，包括……
270：包括什么？
590：【眼神闪躲】……我不敢说
270：【？】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270：我很生气，隼人。我们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我现在真的非、常、生、气！你的态度和伤情直接影响了我决定要取消你工作安排多久。你知道的吧？最近我们几乎忙得只有工作时间才有机会见面了！
590：【慌张】抱歉让您担心了十代目……可是为了保证计划的执行，特遣部门要随时抱有从容赴死的决心才可以……不然给后面任何一环造成损失伤害到十代目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我不能等到支援来了再行动，那样会来不及。
270【眉心紧蹙在生气边缘，起身欲走】
590【急忙拽住对方袖子】：但是但是！！
590：十代目听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用十二万分的努力回到您的身边的，用爬的也会爬回来的！
270【无奈叹气】：我知道即使逼着你发誓绝对要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位你也不会完全听的……接下来两个月你的工作计划都取消了，好好休息吧隼人。
590：……十代目的意思是接下来两个月都不想见我了吗？
270【俯下身轻轻地抱住他，避开还在绷带的包裹下微微渗血的伤口，摇了摇头】：不，直到你康复前，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快点好起来吧。
270【想了想，补充】：……用爬的也会爬过来哦
590：💥❤️🔥💥❤️🔥💥❤️🔥
今天也是被十代目蛊到忠犬之魂燃烧的一天捏……
假如原炀失忆了，要娶刘姿雯（结局～下）
（再次重申，不授权转载）
原炀疯了一样去找顾青裴：家里、公司……可到处都没有顾青裴的影子，手机也打不通，正当原炀气得想摔手机，手机却响了，是彭放：“原炀，人帮你找到了，在那个gay吧，就你第一次看见他那里……”
原炀来不及计较在那里有什么不妥，他只在乎人找到了，他要见顾青裴，马上！
其实，顾青裴今天很早就到gay吧了，一直在角落里喝酒，样子有些颓废，有些落寞，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散发魅力。很快一个男生上来搭讪，长得还挺阳光，“帅哥，能请我喝酒么？”
顾青裴示意他坐，给他倒满酒，主动碰一下杯，然后就整杯灌了进去。
但只是喝酒，顾青裴几乎都没抬眼看那小...
（再次重申，不授权转载）
原炀疯了一样去找顾青裴：家里、公司……可到处都没有顾青裴的影子，手机也打不通，正当原炀气得想摔手机，手机却响了，是彭放：“原炀，人帮你找到了，在那个gay吧，就你第一次看见他那里……”
原炀来不及计较在那里有什么不妥，他只在乎人找到了，他要见顾青裴，马上！
其实，顾青裴今天很早就到gay吧了，一直在角落里喝酒，样子有些颓废，有些落寞，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散发魅力。很快一个男生上来搭讪，长得还挺阳光，“帅哥，能请我喝酒么？”
顾青裴示意他坐，给他倒满酒，主动碰一下杯，然后就整杯灌了进去。
但只是喝酒，顾青裴几乎都没抬眼看那小子一眼。周围有几个MB也在盯着顾青裴这个猎物，外表出众，看上去又很多金的样子，谁不想试试？于是两个不知死活的MB贴上来了，顾青裴没拒绝，但还只是喝酒，还给他们点了酒，那些MB更是求之不得，毕竟他们有提成。
顾青裴喝的有点多，渐渐有点睁不开眼睛，模糊地问了一句：“我们喝多久了？”
“哥，都三个小时了，还喝么，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那个MB竭力讨好地说着。
“三个小时？我们喝三个小时了？”顾青裴苦笑了一下，要是以前，他和别的男人这样喝酒，哪怕只有三分钟，他的小狼狗都要扑上来咬人吧，“现在呢，他就是真把人带酒店去，原炀也不会出现吧”，说着又一口酒，麻木地灌进了嘴里。
今天是原炀结婚的日子，他却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可能就是想做一些会惹怒原炀的事吧。他主动放手了原炀，可潜意识里又忍不住期待原炀，那只喜欢吃醋的小狼狗，还会因为他而暴跳如雷么？
相识以来，他们曾因很多事情针锋相对着，但顾青裴明白，那其实是他们在乎彼此的方式，是他们羞于宣之于口的爱意，只是如今，再不会有了吧……
顾青裴真的喝多了，意识有点模糊，瘫软地靠在沙发上，感觉那个MB好像靠过来了，可是好像，瞬间又远离了，就像一件衣服，刚盖在身上，就被轻飘飘地扔走了，似乎还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和哭爹喊娘的声音，然后，他好像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房间里，原炀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顾青裴，简直气死了，妈的，再晚去一会儿，刚才那个小鸭子都要亲上去了，真应该再揍那小子一顿。可是，顾青裴人事不省的样子，看着还挺心疼的，喝这么多，不要命了么。
想着想着，又开始委屈，自己这么爱顾青裴，他却把自己拱手相让，别跟我说什么为了我好……“顾青裴，醒了我就揍你，你敢讲大道理我就狠狠地揍，你那些理由，老子不接受……”
不是说好，只要自己不犯混，就陪自己走到底么，失忆了算犯混么？想到这，原炀又有点心虚，谁让自己失忆了，谁让自己偏偏忘记了顾青裴，自己忘了，那能怪顾青裴么，哎呀，顾青裴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要走……
简直太煎熬了。
天快亮的时候，顾青裴终于醒了，原炀看见他要起来，马上递过一杯水，但嘴角却委屈得抽动了一下，样子就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狗，万分慌乱地对上了主人的眼睛……
下一秒，出乎他的意料，他突然被顾青裴拉到怀里，紧紧地搂着，那个力度，好像是要和自己融为一体，接着就是一串泣不成声的话，“原炀……是你么？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我好想你……我……我后悔了……你别走……不许走了……谁他妈有那么伟大啊……你以后只能有我，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想把你给任何人了……你别走……”
顾青裴突然哭的像个孩子，原炀也瞬间泪流满面，顾青裴这几句话，给他带来的震动太大了，他突然不知如何开口，只小心的喊了一声“顾青裴”，然后就送上了自己的唇，对，这个温热的触感是他最爱的顾青裴，一直以来都克制内敛的顾青裴，什么时候都很少主动，甚至最动情的时候，也只是喊他一声“傻小子”，原炀以前真的不敢想，有一天，顾青裴也会这么坦诚这么热情地对他示爱，想到这又情不自禁地加深着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点透不过气来。
刚才，就刚才，顾青裴昏睡的时候，原炀心里想什么来着？
心里有气？
哪来的气？那不能够啊？天仙这么爱他，怎么还会有气！？
谁说要揍顾青裴来着？那更是不存在啊！这么好的媳妇，总是替自己着想，怎么能不理解呢？
原炀说自己委屈了？开玩笑嘛，只要怀里搂着媳妇，心里就只有甜……
“顾青裴，我错了，以后失忆了也不敢忘记你，你别丢下我……”
紧紧相拥着。
顾青裴的脸上漾开了笑容：小狼狗终于回来了！
（收工，撒花）
作者有话说：终于更完了，喜欢的话，请帮我点亮小红心，加个关注吧，你们的支持是我持续创作的动力！以后会继续出188系列和陈情令的文。
个人很喜欢原顾，觉得怎么甜都不够，所以彩蛋里再更一篇番外吧，大概两千字。
番外：
文章结束了，可狐狸和小狼狗的故事还得继续，这次的复合，俩人都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为了庆祝，他们想各自做一件特别的事，原炀选的……勉强称得上有创意吧，可是顾青裴真是脑洞大开，而且折腾的劲头有点大，甚至，惹得简隋英有点不高兴，因为，这段时间，顾青裴实在和李玉走得太近了……
【瞳耀】临时标记
【瞳耀24H贺岁联文/19:00】
上一棒:@吾往矣.
下一棒:@灸衍
·ABO剧情向
·激情短打贺新年
·OOC预警 没什么逻辑
“我在想，这个案子有一个人很可疑。”展耀双腿交叠坐在白羽瞳办公室的桌子上又将上午的案子细节回忆了一遍。
“谁？”白羽瞳坐在离他不到一米处的转椅上，无所事事的把玩着手里的健身球。
“冯杰！”
展耀话刚说出口，白羽瞳手上动作就是一顿。展耀见白羽瞳没接话，又接着说道：“冯杰是甘力源的贴身保镖，甘力源的作息和行踪他是最了解的，我们只要知道他的动机，剩下的就是...
【瞳耀24H贺岁联文/19:00】
上一棒:@吾往矣.
下一棒:@灸衍
·ABO剧情向
·激情短打贺新年
·OOC预警 没什么逻辑
“我在想，这个案子有一个人很可疑。”展耀双腿交叠坐在白羽瞳办公室的桌子上又将上午的案子细节回忆了一遍。
“谁？”白羽瞳坐在离他不到一米处的转椅上，无所事事的把玩着手里的健身球。
“冯杰！”
展耀话刚说出口，白羽瞳手上动作就是一顿。展耀见白羽瞳没接话，又接着说道：“冯杰是甘力源的贴身保镖，甘力源的作息和行踪他是最了解的，我们只要知道他的动机，剩下的就是他的办案手法.....”
“你连别人的犯罪手法都没找到，就去推测他的犯罪动机，你这样判断也太没有逻辑了吧。”
展耀话都没说完就遭到了白羽瞳的反驳，言语之中也满是对冯杰的袒护，展耀微微有些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白羽瞳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看到展耀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怎么没有逻辑，你以为这是灵异现象吗？”白羽瞳眼神的躲避让展耀觉得心情更加有些烦躁，就连后颈处的腺体因为这没来由的烦躁之意也跟着变得滚烫了起来。
“就算不是灵异现象，也不可能是阿杰，你有证据吗？而且疑罪从无，我觉得你这样想太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的是你吧，白羽瞳，就因为他是你的老同学，好兄弟，你就这样维护他干扰办案！”
“你！”
白羽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被猜中心思一般怒视着展耀，展耀突然觉得有种巨大的无力感从身体里面升腾了起来，白羽瞳想维护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资格管。
他突然没有了想和白羽瞳继续争论下去的耐心，他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已经炸毛的白羽瞳平淡的说了一句：“好吧，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调查，看谁先抓到凶手。”
“好啊，分开调查就分开调查！一定是我先抓到凶手。”
白羽瞳也在气头上，平时有什么事他还能让着这只猫，但是这次可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冯杰在警校那会也算是他的生死之交，无凭无据他不能让冯杰平白受冤。
砰的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传来才将白羽瞳的思绪拉了回来，定眼一看，身边那还有展耀的影子。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展耀，良久才将体内的那股燥热强压下去，他伸手去触摸了一下自己后颈上的腺体，手心的凉意贴上那一片滚烫，让他忍不住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呻吟，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腺体上面那几处结了痂红印，那是半个月前白羽瞳给他的临时标记。
白羽瞳是Alpha，他是Omega，可是白羽瞳不是他的Alpha，他也不是白羽瞳的Omega，两个人的关系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自从他分化成Omega之后，白羽瞳很认真负责的扮演者青梅竹马的角色，每次的发///情期也都是靠着白羽瞳的暂时标记度过的，可是也仅仅只是暂时标记，这种暂时标记总有一天会失效，他的身上也不会再有任何关于白羽瞳的气息，就像白羽瞳这个人，明明人就在身边，明明抬头不见低头见，明明没事就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可是他猜不透白羽瞳的心。
两个人像是很有默契一般谁都不愿意先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白羽瞳给他进行临时标记咬进他的腺体往里面灌输信息素的时候，他甚至悲哀的想过，会不会一辈子，白羽瞳给他的都是临时标记，会不会再过几年，白羽瞳有了自己的Omega就不会再管他了，到时候他会不会被发///情期，被无法浇灭的发///情热折磨致死。
展耀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去过警局了，看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白羽瞳心里的烦躁值瞬间达到了顶峰。
“展耀人呢，这都旷工两天了，他真当SCI是吃白饭的地方？”早会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白驰躲在小角落里面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展....展博士说他今天出外勤.....”
“SCI是没人了吗？轮得到他一个Omega天天出外勤，给他打电话，让他立马回来开会。”
“电话打不通....”白驰又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早上展博士打过电话说，他要去拍卖行查线索，之后我再打他电话就没人接了。”
“拍卖行？什么拍卖行？”
“啊！白sir，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让我查的在网上发布图西文明帖子的IP端，我已经查到了，其中一个帖子的发布者名字叫商洛，他就是一家拍卖行的老板。”蒋玲迅速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投到了会议室的大屏上，瞬间所有关于这家拍卖行的信息全部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把拍卖行的地址发我。”白羽瞳抓起外套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只留下了这句话。
此刻，暗夜酒吧里，展耀正和一名男子相对而坐。
“你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来得及自我接介绍，我叫...展羽瞳。”
“这两天听你对图西文明的讲解，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对人体自燃有什么看法.....”
“展博士所说的人体自燃，是指的哪种，是甘力源那种的，还是阿卡莎那种的？”对面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那一句展博士瞬间让展耀警惕了起来。
“你.....”
“展博士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我会知道，如果我不提前知道的话，这两天又怎么陪你演完这场戏.....”几乎随着商洛的话音落下，一种如檀香般的气息如泉涌般向展耀涌了过去。
“你...你是Alpha？”展耀瞬间惊恐的睁大了瞳孔，与此同时，那铺天盖地具有完全压制性又暗含着挑逗气息的信息素，几乎瞬间让展耀软了腿，他万万没想到商洛居然会是Alpha。
“展博士怎么连Alpha和Beta都没不清，又或是说，展博士是缺Alpha才故意接近我。”
“展博士，脸怎么这么烫，是发///情了吗？”商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展耀滚烫的侧脸上轻抚了一下。
展耀在自己的虎口处重重的掐了一下才让自己稍微回了一丝神志。
“你.....你最好别过来。”软绵绵的语气，听在商洛的耳朵里不是威胁，而是邀请。
“展博士，你发///情了，要不我给你个临时标记，或者永久标记也可以，展博士这样的美人，不知道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说着商洛就准备起身去扶展耀，展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甩开商洛去扶他的手。
“别过来，你要是再敢过来一步，今天咱俩之间就得死一个。”展耀握枪的手都在微微打着颤，幸好他早上来赴约的时候多留一个心眼，把白羽瞳送他的那把柯尔特M1908带在了身上。
展耀举着枪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包厢在酒吧的最里面，外面的圆台上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Alpha和Omega在热舞，放纵着自身的欲望，打开包厢门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快被外面各种混杂的信息素冲的直接跪在地上，早上出门打的那管抑制剂此刻已经完全失效，他没想到商洛会是Alpha，他信息素隐藏的太好，他一直以为他是Beta，所以他才会答应商洛在这种地方见面。
展耀一手握着枪，一手握着脖子后面的腺体，艰难的一步一步往酒吧门口移动，在这里，Omega发///情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因为来这里的Omega基本都是来寻找玩伴的，如果你仔细看发///情的Omega后面都会跟着一个Alpha，在这里他们互为彼此的猎物，所以当大家看到跟在展耀身后的商洛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展耀的后退与无措看在他们眼里就是矜持用错了地，清高沾上了土。
商洛也不着急，他跟在展耀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适中的距离，他敢笃定，展耀现在这个样子，他根本不可能清醒着走到酒吧门口。
后面早就湿的不成样子，展耀也意识到可能自己没有办法坚持多长时间，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过在自己完全陷入发///情之前打自己一枪。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展耀就跟随着这个念头缓缓举起了自己握着抢的那只手，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腺体。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个臭老鼠不知道会不会为他难过。
展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食指缓缓扣在了扳机上。
“展耀！”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很熟悉又很急切呼喊声，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那已经无法运作的大脑甚至还没来得及重新开机，腰上就被环上了一只手，接着自己手上的枪就被下了下来。
“你干什么？”那人的语气又急躁又生气，但是他身上有自己很熟悉的气息。展耀几乎是瞬间没了力气，他靠在那人怀里，眼神涣散的盯着那人的脸看。
小白....
几乎瞬间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熟悉的冷泉气息瞬间冲散了空气中那铺天盖地的檀香气味，展耀这才得以缓口气，可是等那檀香气味被完全压制，冷泉占据高位的时候，展耀只觉得身体里的燥热感更甚，他甚至忍不住的想往白羽瞳身上靠。
意识不清醒的展耀，只觉得自己被拦腰抱了起来。接着那人好像没有抱着他离开酒吧，而是抱着他上了楼。那人的胸前有熟悉的Alpha气息，展耀舍不得挣扎，任由那人抱着他上楼进了房间。
等到他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卡顿很久的大脑像是突然开了机，可是视线依旧是涣散的，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只觉得那人向自己靠了过来，展耀几乎下意识往床边躲了过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展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用力的扣着脖子后面的腺体。
“猫，是我，小白。”那人一把抓住了展耀的手把人按在的床上。
“小白？”
“是我，你发///情了，你别动，我给你一个临时标记。”
一听到临时标记这几个字，展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瞬间甩开了白羽瞳握着他的手。临时标记，现在都这个样子了，白羽瞳想到的还只是给他一个临时标记，太可笑了。
“我不要...不要你....我要回家....”
“不要我？”
听到这几个字，白羽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天知道当他按照蒋玲发的地址找到拍卖行，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有多害怕，天知道他让蒋玲定位展耀手机关机之前的位置显示是这家酒吧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天知道当他一路狂奔过来看到展耀拿枪抵着自己腺体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如果他再晚到那么一秒，后果是什么样子的，他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这个人却说不要他。
“不要我，你还想要谁，到楼下随便找个Alpha标记你吗？”白羽瞳再一次把展耀粗暴的按在了床上，他用手捏着展耀的下巴迫使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可是下一秒，他清楚的看到展耀的眼睛里有两串泪珠顺着眼尾缓缓落在了身下的床单上。
“我....不要....不要你的暂时标记，你...不是我的Alpha，你不喜欢我....我不要你。”带着哭腔的嗓音里满是委屈，听的白羽瞳小腹一紧。
我不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我要不是不喜欢你我能天天围绕着你一个Omega转，要什么给什么，当成祖宗伺候。
白羽瞳想，也许就算展耀要那天上的月亮，他也会问问他家大姐有没有私造的飞船让他用用。
“没有不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白羽瞳说完就在展耀的眼尾处轻啄了一下。
“可是你都不愿意标记我...临时标记会消失，就没有你的味道了。以后还会有别的Omega....”
“没有别的Omega，只有你，猫，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就怪包局那个老头，天天给他一堆案子，让他找个结婚的时间都没有，白羽瞳一直觉得还没结婚就把人办了，自己老妈和老爸还不得把自己皮扒了，之前给展耀进行临时标记的时候，他也忍得很辛苦好不好，香香软软的展小猫就在身下，他还要强迫自己做个正人君子。
“展耀....我们结婚吧。”
“什么？”展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结婚吧，让我做你的Alpha，让我彻底标记你好不好。”
“我喜欢你的，最喜欢你了，猫，我最爱的小耀，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
后来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Alpha信息素包裹着Omega信息素，从云端到地狱，极致的冲击下展耀只剩下了哭着求饶的力气。
“别，别弄里面，会有宝宝的。”
“那我们就带着宝宝一起参加婚礼好不好。”
——完——
【瓶邪】碎碎九十三大大瓶邪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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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别忘了给碎碎小心心❤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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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已完结】
①代沟系列【接十年非817，日常向】
（1）正文
对碎碎 @碎碎九十三 目前所有瓶邪文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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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已完结】
①代沟系列【接十年非817，日常向】
（1）正文
（2）番外
3.过年【吴邪失忆向】
4.去他娘的情人节
②平邪线【沙海邪穿越到盗笔邪和小哥搞基的世界】
1-10 11-20 21-29（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二 txt下载
③绝处【60年代背景】
④冥婚【民国】
1-5 6-10 11-15 16-20 21-25 26-30 31-35 36-40 41-45 46-50 51-58 番外一1 2 3 4 番外二1 2 3
⑤君不见【接沙海，格盘瓶x失忆蛇精病邪】
1-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36（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二1-2 番外二3-4 番外三 番外四
⑥暴君【皇帝瓶x王爷邪】
（1）正经番外
1.雨露均沾
5.贡品
6.倾心
7.醋意
8.秋风 1-3 4-5 6-8 9-10 11-12 13-14（番外完）
9.病
12.红颜祸水
16.云朝雨暮
17.罚 上
（2）不正经番外
1.珠胎暗结 1-3 4-6 7-8 9-11 12（番外完）
2.训子
3.前尘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番外完）
4.长秋 1 2 3 4 5 6 7 8 9 10 11（番外完）
（3）不正经的不正经番外
1.儿女皆是债 1-2 3-4 5-6 7-8 9-10 11-12 13-14 15
5.但愿人长久
6.水痘
10.偏心
12.寡人
⑦鬼夫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正文完）
⑧how are you【邪穿到ABO世界】
1-2 3-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正文完）
⑨有朋自远方来
1-5 6-10 11-15 16-20 21-25 26-30（正文完） 番外一
【长篇未完结】
①逢生 【绝处后续】
②遁迹
③一枕黄粱
④如故【军官瓶x小厮邪】
1-3 4-6 7-9 10-12 13-15 16-17 18-20
⑤无渡
1-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⑥漠世【仿生人张起灵X科学家的傻儿子吴邪】
⑦新手奶爸【魂穿ABO】
⑧烽火四九城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⑨河神娶亲
⑩向天再借五百年
【中篇已完结】
①一心一意【现代】
正文 番外一 番外二 番外三1 番外三2 番外三3 番外三4
②我的地瓜分你一半【人鱼瓶x摄影师邪】
（1）太湖传说
（2）海洋传说
（3）大陆传说
（4）番外·人鱼传说
（5）番外·鱼来了
（6）番外·网红美食之旅
（7）番外·偷糖果现行犯
（8）番外·青丝
（9）番外·秋
（10）番外·往后鱼生
③16G的你【AI瓶】
④人与自然【老师瓶x学生邪】
⑤小哥，来碗面【面摊老板瓶x加班狗邪】
⑥套路【接钓王】
⑦动物世界【藏狐瓶x赤狐邪】
⑧王子，龙，送饭人
⑨麒麟蛋蛋【生子】
番外一 番外二 番外三 番外四 番外五（上） 番外五（中） 番外五（下） 番外六1-2 番外六3-4 番外六5-6 番外六7-8 番外六9-10 番外六11 番外七 番外八1-3 番外八4-6 番外八7-9 番外九
⑩奸臣【丞相瓶x皇帝邪】
⑪久别【现pa】
⑫可可西里的爱情故事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正文完）
⑬引狼入室
⑭尘间
【短篇已完结】
1.老张的伞【接十年】
2.陪伴&归来【原著向，阿尔兹海默症邪】
3.心中所想
4.求仁得仁
6.卖身【民国背景】
7中意
8.从前有座山【道士瓶x狐妖邪】
10.山上有座庙
11.旧照片
12.偏方治大病
13.吃海参
14.欧与非
15.一条狗的样子
16.换零钱
17.狗
18.一管唇膏引发的血案
19.自行车一二事
20.第一千次的重逢
21.麒麟瓜和成精猹
22.论旁白杀死主角的方式
23.论拜神的正确姿势
24.表情包风波
25.人鬼殊途
26.酒
28.阳光明媚的日子
29.醉翁之意
30.琴痴
31.孟婆汤【灵魂摆渡au】
32.归去来兮【武林au，武林盟主瓶x魔教教主邪】
33.逛街
34.头发，头发
35.听取呱声一片【旅行青蛙】
36.小游戏【跳一跳】
37.眼镜
38.称呼
39.失声
40.失聪
41.机器·人
43.小朋友的礼物
44.密室逃脱
45.致2015年的张起灵
47.一念
48.药
49.无聊日常系列
50.直播
51.吴家小太爷【西虹市首富au】
52.不负【和尚瓶x鬼魂邪，虐】
53.故乡滋味
54.土味情话大作战
55.局外人
56.手癌
57.二零一九年的最后一天
58.吃面
59.庙与佛
60.黑蛇惊魂记
61.害人终害己
62.火灾猛如虎
瓶邪文整理第二弹！整理的过程一言难尽，被自己蠢哭无数次orz绝处是直接放的tag链接_(:з」∠)_妹子们要是觉得看起来不如其他的那些1234看着舒服，就告诉我！我再调整！
最后悄咪咪地表白一下碎碎_(:з」∠)_碎碎我超喜欢你嗷⁄(⁄ ⁄•⁄ω⁄•⁄ ⁄)⁄
【整理】战损病病停
＊补档，两百多篇，打扰各位劳斯抱歉了，如果可以请给劳斯们小心心
＊被p得没脾气……
＊小号不要给热度、不要给热度、不要给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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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3)
各位看官大人，不喜勿喷，拜托，拜托，拜托！
人类贺天╳吸血鬼贵族莫关山
莫关山来到学校，坐在座位上面，内心有一种无法平定的烦躁，他不知道这种烦躁是来自于他变回了吸血鬼，没有办法，继续以前的生活了，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莫关山一闭上眼睛，昨天晚上梦里的那个女孩向他呼救的样子就会浮现在他眼前，清晰而可见。
莫关山，就在这种烦躁中到了上课时间， 正擦着额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的莫关山就突然感觉有很多双目光在看着他，这让他非常不自在。...
各位看官大人，不喜勿喷，拜托，拜托，拜托！
人类贺天╳吸血鬼贵族莫关山
莫关山来到学校，坐在座位上面，内心有一种无法平定的烦躁，他不知道这种烦躁是来自于他变回了吸血鬼，没有办法，继续以前的生活了，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莫关山一闭上眼睛，昨天晚上梦里的那个女孩向他呼救的样子就会浮现在他眼前，清晰而可见。
莫关山，就在这种烦躁中到了上课时间， 正擦着额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的莫关山就突然感觉有很多双目光在看着他，这让他非常不自在。
“你们都看着我干…”本来就很烦躁的莫关山正准备破口大骂道。
讲台上的不只有老师，还有一个少年，简直就是第二个莫关山，只不过这个人脸上挂着一张好像永恒的笑脸，但却给人一种是像蛇一样冰冷的感觉。
“同学们，这是我们新的转校生，大家欢迎一下。”老师开口缓解了下气氛。
“大家好，我叫莫关海，是新来的转校生，希望能够跟大家好好相处。”看台上的人边笑边说。
将台下的所有同学，除了莫关山之外，全部都窃窃私语了起来，连老师都感觉都感觉诧异，用一双异样的眼睛，盯着台下的莫关山。
“我的天，连名字都这么像，他们是什么关系？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台下 有同学小声地说。
“难道莫关山是什么失踪而且失忆的富家子弟吗？我今天看着这位新同学，从豪车上面下来的，难道莫关山是什么隐藏的富二代吗？”另一个同学窃窃私语的。
莫关山看着讲台上边笑边看戏的看着他，他在拼命压制自己，想冲上去把人打一顿的冲动，自己的指甲已经在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嵌入了桌子的铁皮里面。
“咳咳！莫同学，欢迎来到我们班，找一个位置坐下吧。”老师出口缓解了下气氛。
莫关海(莫林)找了个里莫关山比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在经过莫关山的时候，直接无视了他哥已经要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这表情，坐了下来。
“阿秋，什么感觉突然变冷了，可现在明明是夏天。”一些同学心想。
今天上课莫关山，根本没有在听，时不时看着莫关海，看着他那张笑脸，莫关山真的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他也想过通过上课来转移注意力，可是他发现，恢复记忆之后他的文凭可以算得上是大学(因为以前为了在人类世界生活好，他曾经有过学习，大学文凭。)他根本看不下去，他甚至知道讲台上的老师下句是什么，就这样，莫关山再把自己憋出了内伤之后，终于拖到了放学，一整天，因为莫关海，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无视了贺天。在放学之后，他火速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直接跟着莫关海出去了，学校的外面停了一辆豪车，莫关海，并没有直接去拉开车门而是走过去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驾驶位很快就摇了下来。
“今天有点事，我自己回去。”莫关海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好的，主人。”驾驶座上的人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豪车开走之后，莫关海回头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莫关山。
“走吧！我们找个适合的地方慢慢聊。”莫关海燕是边笑边说。
他们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巷子里面，四周什么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四周都是老楼，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在住，莫关山直接把腿架在墙上，阻止了莫关海的前进。
“你搞什么？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吗？"莫关山直接冷冷的说。
“没什么呀，就是想着我高冷帅气智商超群能力超群的亲爱的哥哥居然宁愿在人类世界过苦日子，都不愿意回去，我突然很好奇，人类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莫关海边说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好吧，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莫关海这样的名字，这让我很麻烦。"莫关山的声音多了几分无语。
“我不会取名字，反正我们是亲兄弟，长得还这么像，我用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名字，应该不过分吧。"莫关海，还一脸无辜的说。
“我…”莫关山的语气多了几分(九分)愤怒，差点就把莫关海打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行吧！你玩的开心就好。”莫关山说完，放下了自己的腿，转身准备离开，莫关海突然扔了一个东西给他。
莫关山回眸一撇，空中的东西，突然定在空中，然后缓缓地送到他的手中，那是一个书包，莫关山看着手里的书包。
“什么意思？”莫关山冷冷的说。
“帮我写作业。”莫关海笑的像一个小孩子。
“不可能，自己写。”莫关山冷冷地说，正准备都把书包丢回去。
“可是，哥，你长得那么好看今天我全部时间都看你了，什么课也没有听 ，什么都会，你忍心让你无知白勺弟弟明天挨骂。”莫关海使出了以前取胜绝招:人畜无害目光。
“再(还)也没有下次。”莫关山拿着两个书包走了。
莫关海一看到哥哥走了，准备在回去前玩一玩，再回去，不过晚上遇到了一人。
大家可以猜猜他遇到了谁？不喜勿喷。
【长篇】善果
【设定】背景接沙海。我抱着被子，心想，去他妈的。他苦了几十年，还怕我放肆这一回吗？
正文已完结 番外不定期更
—————————————————————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忆前尘。——《锁麟囊》」
我在教室坐下后，开始低头刷手机。
一个书包被扔到了我旁边靠窗的位置。我抬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男生站在我身后，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
“这里……”我刚想说这有人，那个男生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话顿时噎在了肚子里。
“我们之前见过吗？”看着他的脸，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随后淡淡地道：“没有。”
我讪讪笑了...
【设定】背景接沙海。我抱着被子，心想，去他妈的。他苦了几十年，还怕我放肆这一回吗？
正文已完结 番外不定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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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忆前尘。——《锁麟囊》」
我在教室坐下后，开始低头刷手机。
一个书包被扔到了我旁边靠窗的位置。我抬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男生站在我身后，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
“这里……”我刚想说这有人，那个男生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的话顿时噎在了肚子里。
“我们之前见过吗？”看着他的脸，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随后淡淡地道：“没有。”
我讪讪笑了一下，趁这功夫那个男生已经坐下了。好吧，这也不怪我，老许就自求多福去吧。
“那……你好，我叫吴邪。”
“嗯。”他回答。
我心道，这人真是奇怪。哪有这么聊天的？不过本着善良友好的原则，我还是继续跟他聊天：“那你叫什么？”
那个男生正在看窗外，也没回头：“闷油瓶。”
—————————————————————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 《鹧鸪天》」
我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心中平静如水。
事情的起因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天我们仨在吴山居做饭，我一个没留神，就见胖子把我收藏的古董盘子拿出来乘饺子。我一下血压就上来了，想去抢救我的心肝。结果绊了一下，腿骨骨折。
只不过在医院做例行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肺里有个肿瘤，貌似是恶性的。
闷油瓶把我背到医院后，守了我几天。他现在回家休息去了，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房间里只有胖子顶着一双肿眼泡，与我相对无言。
我知道胖子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难为他。但我必须让他明白，我自己并不难过，他不用为我掉眼泪。
“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脱。但我没摔死在悬崖低下，也没被毒蛇咬死。我是跟你们一起，在我最爱的地方，享受着我从没幻想过的安逸日子，迎来的这一天。我没什么遗憾的，你也该为我开心。”
胖子沉默无言，但是我知道他只是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相信，如果这件事换到他的身上，他也会像我一样，欣然面对。
我道：“胖子，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他知道我什么意思。胖子使劲抽了下鼻子，抹了把脸，道：“我没有。小哥应该也没有。天真，咱们仨还是就在吴山居，好好过，过一天是一天。”
我点头。这也是我最希望的。
我们仨摆摊子，喝啤酒，倒腾古董，折腾王盟，西湖边上野餐，跟着老大爷学打太极。能在吴山居多过几天这几年的日子，没有比这更好的。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胖子，你给我张纸。”我拿起床头的笔。
胖子去前台拿了张A4纸给我，我在纸上画了几个格子。
胖子沙哑地道：“你要写什么？现在分遗产太早了。”
我心中乐呵，还能逗趣，这老胖子比我想象的坚强。
我道：“我要用你的枚举法。咱俩安度晚年把腿一蹬，小哥怎么办？”
—————————————————————
「此生得作太平人，只向尘中便出尘。移取碧桃花万树，年年自乐故乡春。—— 《携仙箓九首》」
我的腿伤养好后很快就出院了。
我和胖子的枚举法失败了。这是个开放性答案，有太多种可能性。每个方案我们都觉得有不妥之处。
我还想过要不去七星鲁王宫把金缕衣穿上试试。不过看看我的腿脚，再看看鲁殇王的结局，更多的可能是我成为一个血尸，跟闷油瓶隔着棺椁练敲敲话。
最后我们决定先布置布置吴山居，多留点物件给闷油瓶，让他至少能记得有我们这帮人。
其实这本来就是小哥自己的事，我们没有立场太干预。但一想到闷油瓶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最后又像个盆栽一样，在一个角落一坐坐一天，我不能接受。
回到吴山居后的几个月很平淡，我给王盟放了个长假，让他回老家相亲去了。我和胖子合计了一下，先不告诉闷油瓶。
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门口摆个椅子，一边晒太阳一边把过去的经历写下来，把稿子留给小哥当个念想。
其他的事都是些流水账，但是考虑到我这流水也流不了多久，还是打算记录下来。
吴山居添了些现代点的家具。那些古董和红木桌椅都放在一楼，二楼是我们住的地方，买了个液晶电视，配上茶几和真皮沙发。胖子的厨艺越发精湛，每天的晚饭都由他负责，厨房里摆了一排胖子御用的大码围裙，我和闷油瓶就打下手。
我们仨就每天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喝酒吃饭。
一次重温了一遍《来自星星的你》。当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成了当红女明星，胖子是我的经纪人，闷油瓶成了大学教授，底下坐的全是张家人。
清明前后，我带着胖子和闷油瓶去了趟临安。吴家的祖坟背靠天目山一块没开发出来的地方，据说是之前齐铁嘴专门给我爷爷看了风水，选的这块地。潘子的墓就在吴家的地旁边。
在我意料之中，潘子墓前的杂草已经长得乱了。我下车拿了把锄头，给那块四方地规整了一下。胖子和闷油瓶出力比较多，最后却是我喘得最厉害。
不敢抽烟了，怕咳嗽太多让闷油瓶注意到。
我嘴里叼了一颗戒断用的棒棒糖，坐在潘子墓前。
三叔现在还是没有人影。我不相信那老狐狸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但这几年二叔布了很多局，除非三叔已经完全不在意文锦姨和吴家盘口了，否则应该能留下点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
我摸着地上的土，心里跟潘子说：“你在底下再等等。再过十年吧，如果还是没有消息，花儿爷会给三叔立个衣冠冢，就安在你旁边。”
“你俩的养老院是去不成了，下辈子一起上幼儿园倒是有可能。到时候加把劲，让老狐狸给你当跟班，你也过把瘾。”
胖子问我要不要给自己选块地，我摇头说算了。我心里有更想去的地方。
这两天我发现了闷油瓶的一个特殊技能。他在楼下往收银台一坐，有人进来他都不搭理，有人问货他就把我叫下来，我像个伙计似的给人家解释。
客人要买古董他也不说话，光指一指收款机，很有真人不露相的派头。
这样下来，我被老金忽悠买的那些假货，竟然慢慢地都卖出去了。小哥就是小哥，连带货能力都比王盟高出了不少。
我在心里合计，要不再给王盟减点工资吧。
瞎子依然是见首不见尾，我只知道他没事就爱往北京跑。偶尔来杭州，跟个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躺，多半是带着资料来叫闷油瓶挣外快的。
他们现在夹喇嘛基本一周就回来了，所以我也没拦着。闷油瓶还是要攒点存款的。
黎簇他们偶尔会来看看。从汪家回来后，黎簇住了好久的院。身子骨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被掰断的指头里，有两根不太能拿弯。
我让他去办一个残疾人证，以后逛公园不花钱。但黎簇现在算是被拉入行了，年轻气盛的，不太着急养老。
他偶尔会接活下地，现在身板壮得很。我看着黎簇，跟十几年前的我一模一样。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这阵子往老爹和老妈那跑得很勤。他俩在大学里过桃花源记的生活，老得很慢，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泡泡茶，收藏收藏茶壶。有些淘汰下来的，就让我带回吴山居摆着。
我把我之前的经历挑了最不吓人的部分给他们俩讲。
出乎我意料，老爹反应很快，总是能抓住我的漏洞。而且他就是研究考古的，有些我在鲁王宫和西王母宫看到的机关和物件，他都能说上个一二三来。
我心中默叹，吴老狗这局做的太全面了，不愧是老九门的人。哪怕二叔三叔都折了，看来我老爹也有潜质顶上去。多亏二叔一直没掉链子，老爹才能在大学里安安稳稳地教书。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们仨最常做的还是绕着西湖遛弯。
我经常看着雷峰塔，想象如果我是白娘子被压在塔底下了，他们俩怎么救我。不过，闷油瓶现在还每天早上出去锻炼体能，那两根手指宝刀不老，风华正茂。
估计他会直接把雷峰塔拆个洞，我也不用等个几百年，直接爬出来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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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渔家傲·画鼓声中昏又晓》」
立夏过后，我最后一趟当铁筷子，做着牛车回到了瓜子庙。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年轻，现在走几步路就浑身乏力，这一趟简直把肺都要咳出来。闷油瓶被瞎子叫走了，我和胖子没通知他，带着几个新人到藏尸洞口。
我不下地，就告诉了他们怎么堵耳朵，怎么躲避尸鳖，然后用卫生巾沾了点我的血放进他们包里。这几个新人都已经小有名气了，贵得我肉疼。但是好在稳妥，不会出差错。
我和胖子坐在河边，我捧着枸杞茶一口一口地嘬。胖子用新买的单反找角度，我们要照几张照片洗出来。
这是我初识闷油瓶的地方，得多挂点在吴山居里。
胖子没来过这，之前还想让那批人带着相机进去，给那千年的粽子照相留念。几个伙计差点就撂挑子了。
难为他一身美人迟暮的老膘，还能灵活地趴在地上找角度。
河里的鱼都活跃。拍完照，我和胖子下河套了张网，捞上来几条鱼。点上火，我把外套和裤子脱下来晒干，穿着短裤躺在河沿上看天，阳光很好。不过一会，烤鱼的香气就起来了。没有盐巴，但是吃起来很鲜。
我和胖子并排躺着看云。我说这朵云像小狗，那朵云像瓶子，那朵云像鬼玺。
胖子说云彩像云彩。
说完打开迷你音箱，放了几首广场舞曲，劣质的音效和山间流水鸟叫互相应和。有只花大姐爬到了我手上，我看着它在指尖来来回回下不去，吹了它一口，小瓢虫飘起来摔到了草地里消失不见了。
上次来瓜子庙，眼前全是一个套一个的谎言。二十年，我把这些事都解开，再回到原地，只觉得那些人心诡谲恩恩怨怨很可笑。
挣扎了这么久，只为的最后还能躺在着吃烤鱼。
吃饱喝足天色渐晚，那批人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但是看来都没受什么伤，只是挂了点尸鳖的汁水。
他们把几个盒子给我，我打开，海绵垫里装着十几个青铜铃铛。
闷油瓶的黑金古刀是找不到了。花儿爷给的刀虽然好，终究不是一个材料做的。青铜铃铛也是陨铁，回去找老金要一个手艺好的铁匠，这点材料做不成刀，做个匕首也行。
结果铸刀的时间比我想得要长，赶了一个多月才做完。现在这种管制刀具很难运，小花疏通了好多关系才到了我手里。匕首只有小臂长短，很沉，我掂了掂，挺满意的。
这两天在吴山居找了好多铁板来。趁着闷油瓶出门晨练，我就在屋子里练刻字。估计再这么练下去，我的手指也能二次发育了。
又过了两周，我把刀柄上的字刻好了。瘦金体，跟我的字迹一样。
我给胖子展示我的心肝宝贝。
他怒道：“我操，天真，你也太腻歪了吧，哪有刻自己名字的？”
我道：“你好好看看，这是无邪，无中生有的无。”
胖子不吃我这一套：“你省省吧。这就叫三个人的故事，胖子却不配拥有姓名。”
我寻思了一下，跟他商量：“我给小哥刻这两个字，一是万一他失忆了，看着这两个字还能想起来点什么。而且，我也希望他能余生无邪，张家那些破事离他远点。你要觉得不行，这底下还有空余，要不把你的姓加上？无邪王，祝小哥成为天真中的王者，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胖子道：“我靠，亏您想得出来。算了。胖爷我甘愿当绿叶，衬托你们两朵鲜花。”
我买了个木制的盒子，里面垫上红色丝绒，把匕首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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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曾为客， 相逢每醉还。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淮上喜会梁州故人》」
我的计划中，还要去北京一趟。吴山居不能没人打理，我要给王盟找一个帮手，还得托解家帮衬运营生意。
晚饭前，小花带我们去了解语楼。
解语楼就在后海，绕过酒吧街往后面走，一栋三层高的房子只有大堂点着灯，里面古色古香，木头桌椅，点着一根香。墙面上摆满了茶壶和书画，里面只有两个伙计。
我们仨在后厅戏台子底下落座。小花师承二月红，我们以前很好奇他唱戏是什么样的。
北京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这也算是为我送别了。
小花的戏服是二爷传下来的。大红女帔，素白袖袍底衬，青蓝凤挑，流珠点翠，盼目吊眉，云鬓分行。可以想见当年梨园盛世光景。
不过几十年光景流转，已经寂寥成这样。一场《锁麟囊》，只他一人唱几段西皮。
我们打开了一束聚灯，他独个站在台上，四周全是黑的。没有人伴乐，没有人搭他，命就这般，小花的戏从没人捧场。他泰然站定，抬起衣袖半遮脸，开了嗓。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人情冷暖非天造，何不移动半分毫？我今不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只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小花的台步走得很稳，冠上的碧绿珠子流光溢彩，一颦一笑皆风情。我在台下黑暗中坐着，看到他眼睑下的妆已经花了，石墨晕染开来，脏了粉红胭脂。
“换珠衫依旧是当年容样，莫不是心头幻我身在梦乡。”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富得富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小花咬字很婉转，老天爷赏的好嗓子，但是腔有些发抖。
我和小花太相似了，我知道，这场戏是他唱给我的判词。花儿爷八面玲珑，但身份所致，他很少也很难表达感情。对我的话，就埋在了这几句词里。
善果心花，我默默念道。
三叔的产业败在了我手里。潘子本可以继续吃完那碗面条。黎簇不应该废掉那两根手指。我没把文锦带出西王母宫，阿宁的当十铜钱留在了塔木陀，胖子娶妻生子的愿望埋在了巴乃。爷爷给我起的名字，也不是为了看我十多年疯疯癫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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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见你的多情面，花谢重开月再圆，又怕你难留恋，离情万千，一似梦里相逢，教我愁怎言。——— 《玉簪记·秋江》」
回杭州的飞机上，机舱窗外天是黑的，偶尔能看到底下城市的灯火。我乏得很，靠在窗户上闭眼休息。恍惚间感到闷油瓶一直在看着我。
我知道，应该是瞒不住了。
闷油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对事情的观察都很细致。我这几天虽然忍着，却还是一直咳嗽。经常走着路就站住休息。
加上小花在戏台上的眼泪，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们很默契，他没有问，我也没有提。
这几天我的稿子陆续写完了。当我细细的梳理闷油瓶的过去时，才发现有很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做，而且会少很多麻烦。
然而，他选择了一路跟我们一起，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消失。
我想起了05年他对我的告别，长白山上他抽的那根烟，他最后一次进门时带着跳下三十米悬崖时摔断的手。
字里行间，原来一直有一根线牵着我，护我在傻逼一样犯险玩命的时候毫发无伤。线的另一头，是他从未松开的手。而我一直没有发觉。
当我想要回握住这跟线，牵他看人间烟火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时间了。
过了不到一周，瞎子又来叫闷油瓶下地。闷油瓶拒绝了。
我跟他道：“小哥，你去吧。刚好我也要去二叔那呆一周。”
当天晚上，我把匕首连着盒子放在了他的背包里。
关于送刀，我想象了很多种场景，最后发现，我没有办法面对面把匕首给他。我既不想说类似留个念想这样的话，也不想看到他打开盒子的表情。
近两天多梦，除了梦到三叔潘子他们，就是梦闷油瓶。
梦境总是一样的，那年大雪纷飞，他没有半夜离开，而是带着我进了青铜门。
门后面是山洞，洞的另一边常年蒙着一层黑雾。偶尔有人会从雾中走出来，有些身披黄袍，有些是外国人，还有穿着中山装的。那雾的后面是时间的裂缝，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劝来者回去他们自己的世界。
在断断续续的梦中，我们守着青铜门，一起种蘑菇土豆，生活了十年。
我们把之前留着的和最近拍的照片都去洗了出来。
买了很多相框，把重要的几张框了起来，在书架、电视柜这些地方摆好。
随后我找来一串风铃，自己动手把铃铛都拆了下来，把剩下的照片串了上去。
一开窗，那风铃就簌簌摇晃，照片被风吹得打转。窗外有太阳的时候，那些照片也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很好看。
一天晚上，我疼痛难忍无法入睡。在客厅开了几瓶啤酒，喝到有些醉了，走进闷油瓶的房间里。
我靠着他的床半跪在地板上，一遍遍地摸他的被子。昨天刚被我拿出来洗完晒过。
我在医院骗了胖子。其实还是有遗憾的。
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去逛街。商场里很热闹，广播放着流行歌。我给闷油瓶买了刮胡刀擦脸油这些他自己肯定不会想着的东西，又去North Face给他买了很多衣服。
说来奇怪，我在拿到诊断书的时候很平静，告别了那么多人，也一直没有大喜大悲。但是看着手里大包小裹的东西，突然心中一阵刺痛，对着收银员就开始掉眼泪。搞得人家以为我破产了，非要送给我些礼物带走。
我只是突然想到，他妈的，以后谁给他买衣服啊。
一周后的半夜，我听到楼下窗户被打开了，有人翻窗进来。胖子这两天酒喝的越来越多，没有听到声音，还在屋里打呼噜。
我点开一盏台灯，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闷油瓶手里拿着那把小刀定定地看着我，活似一个思考逃跑路线的入室抢劫犯。
这时候我才觉得，那两个字是不是刻得确实有些酸。
我道：“回来了。”
他点头，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我心道，瞎子个不靠谱的又给他夹带私货了。
我挨着他坐下，他看到了那串照片风铃。过了两根烟的功夫，他才开口。
他问我：“吴邪，如果没有被卷进来，你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道：“如果可以，我想被卷进来，过跟这辈子一模一样的生活。”
他点点头没言语。
又过了半刻，他把手握在了我的手腕上，两根纤长的手指刚好搭在我的脉搏上，让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我瞥见，之前种下的杜鹃花苞在黑暗里绽开了。
胖子在看到我早上和小哥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呛到了水，差点先我一步撒手人寰。
其实并不像胖子想的那样。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满山的雪，虽然是梦里，也刺骨的冷。不知怎么，我从梦里醒来了。
我抱着被子，心想，去他妈的。就算过两天我把腿一蹬又怎么样。就算闷油瓶以后一直放不下又怎么样。
他苦了几十年，还怕我放肆这一回吗？
闷油瓶见我进来，没什么反应，只是往外靠了靠，给我留出了靠里的一边床。我想了想，把手里的被子扔在了地上，躺在了他的被子里。我手夸过他，头靠在他肩膀上。被褥不再冰冷，还有一阵幽幽的檀香。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很快睡着了。
那天后，我再也没梦见过冰冷的东西。
我的身子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下去。
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既决定了不去化疗，也不用瞒着闷油瓶不敢咳嗽，其实可以肆无忌惮地抽几根烟。但是我摸了一根出来，却觉得没什么抽的欲望了。
我们仨一起去逛百货商场，胖子带着我们左拐右拐，进了一家居家服店，里面竟然有特别卡通的毛绒睡衣。
胖子给自己买了个大老虎的，我看中了一件小鸡的，帽子上有一个红色的鸡冠子，鸡嘴巴是黄色的，那个揪揪揉起来很软，拿了两件，我和小哥一人一件。
于是我和闷油瓶穿上小鸡睡衣，坐在沙发上拍夫妻装。
我让他微笑看镜头。但是他好像不太懂微笑的意思。于是我伸手，像捏橡皮泥一样把他的嘴角往上提，让他把眼睛稍微眯起来一点，保持不动。
结局是胖子照了好多张，我捂出一身的汗，闷油瓶的表情如同面部麻痹。
我让闷油瓶背着我爬上了一棵树，我们坐在最高的树杈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城市里的灯火慢慢亮起来，跟星空遥相呼应。
我带了几根棒棒糖，我叼了一根，也给了他一根。
我给他讲杭州最好吃的馆子，国外最好看的电影，哪里买质量好一点的帽衫，哪里能给他剪额头前的碎头发。
讲累了，就靠在他身上，等着他把我叫醒，然后背我下去。
我让胖子给我们念我写的稿子。胖子一边念，一边骂我，说我把自己写成了神机妙算玉面郎君，把他写成了一个二货。
我说，你看看你自己的出场，躲在他妈陶罐子摆pose，你不傻逼谁傻逼。
但其实胖子的付出太多了，我只能尽我所能写下来。
我卷入这些事情是为了九门和吴家的恩怨，闷油瓶始终就身处秘密的核心，但胖子本跟这些迷局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的大半辈子，受的苦一点不比我们少。
我们被命运摆弄身不由己，胖子却只是为了情义，陪着我们走到现在，还得每天早起做饭，晚上刷碗。
立夏，我把王盟叫了回来，嘱咐了他很多事。然后跟胖子和闷油瓶收拾行李，把祖国大好河山玩了个遍。
我们拿着小花的vip卡，住遍了高端酒店。在海南的沙滩上架桌子吹海风吃龙虾，坐观光车走完了可可西里，还回巴乃在阿贵家住了几个星期。
我们在那片湖面上用石头打水漂，想学精卫填海，把底下的古楼填了。
我体力不支的时候，就把头靠在闷油瓶的肩膀上。懒得抬手，让他给我拿扇子扇风。
七夕，我寻到一个人迹稀少的古桥，挂了个同心锁，底下的牌子上，写的是吴邪和闷油瓶。
我私心不想写小哥的名字。张起灵是所有人的张起灵，闷油瓶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
中元，我找了一条河，给这一趟所有的故人放了花灯，里面夹了不少钱。我心里跟他们说，这钱你们买好房子等着我。
秋分，我最后一次回家看了老爹和老妈，给他们做了很多饭。又去看了趟二叔，他老人家身子硬朗。
寒露，我开始呕血，胸部疼痛难忍，喘气跟风箱似的。
我让他俩重新收拾启程，我的故事该到终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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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宿草八回秋。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梦微之》」
我在二道白河告别了胖子。
已经用春夏秋冬做足了漫长的告别，真正的离开只是一句珍重罢了。
我道：“青山不改。”
他说：“后会无期。”
剩下的路，闷油瓶陪着我继续走。
我的身子根本没法走上雪线，前面还能支撑着自己走，最后只能靠他来背我。我裹着厚厚的一层棉衣，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释然。
晚上刺骨的冷，帐篷往里漏风。我裹紧衣服，转头抱住了闷油瓶。因为麒麟血的缘故，他的体温一直很热。我听着他的呼吸入睡。
白天不是那么难走的时候，我也会让闷油瓶放我下来，我自己放开了咳嗽，也让他稍微休息。他就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往前走。
我没选择临安，一是因为我相信不论最后在哪，这么深的羁绊，到了底下也能再见。在地下呆的时间太久了，不想时候合眼还在阴湿的土里。
二来我也不需要天目山的风水了。二叔三叔没有孩子，我就是吴家最后一个。就算坟上冒青烟也造福不了谁。
到后来已经不记得走了几天，更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闷油瓶就一直陪着我走，他对这地方熟，总能找到好走一点的路。
最后我们走到一片不知名的山下。虽没有三圣山的巍峨，却胜在耸立入云。夕阳橘红色的光照着它的一半山峰，雪中的冰碎熠熠，峰腰上是一片断崖，像极了那天闷油瓶跳下来救我时的那个。
我看了看闷油瓶的包，里面的食物还剩三分之一，刚好够他回去。
我对他说，就在这吧。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无言搭上了帐篷。
晚上，我看到雪山上方的星光，空气清朗如玻璃，夜空比在任何地方看到的都清楚。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后一片星星了。虽然没有流星，但我还是对着它双手合十。
我许愿，每个留在身后的人都余生顺遂。
转头钻进帐篷，闷油瓶正抱膝坐着，看着我。我靠到他身边躺下。
他突然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手冰凉凉的，上面还有没化开的雪。我感受着他的手，刀茧微微摩擦我的鼻尖。我微笑，等待下一秒。
四周冰雪消融，春风拂柳，万物复苏。
我耳边是熙攘繁华的人间，阳光正好，带着一点暖意，感受不到半分病痛。
我们不曾经历过苦难，更没有过离别。
眼前的他正年少，我还天真。
次日，我们无言对坐到了正午。我对他说：“就算你在我五步之内，我也没有能力拿石子打中你。但是，后面的路我只能自己走了。别让我担心，回吧。”
过了半晌，没有声音。随后他紧紧抱住了我。
他在我耳边轻轻道：“再见，吴邪。”
然后他背上包，转身离开，慢慢走远，没有回头。
我躺在雪中，趁着融化的雪水还没浸透我的衣服，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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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遣悲怀三首》」
上了个鸳鸯锅，我和那个外号叫闷油瓶的人对坐着。我吃辣，他要了个菌汤锅。
说来也奇怪。如果我在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现在坐在这沉默，肯定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至少会很尴尬。但是眼前他这样坐着，我却没有不自在。就像跟家人或者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吃饭，再怎么冷场也不会坐立不安。
虾滑都吃完了，我只知道他家在杭州，一个人住在北京。他练的字是瘦金体，是因为一个朋友喜欢。他也是考古系的，跟我一个年级。
没什么话说，我一杯一杯地溜着啤酒。
突然他问我：“你为什么要学考古？”
我道：“我跟你说你肯定不信。在我也就两三岁的时候，为了赢在起跑线上，我老爹经常带我去博物馆逛。”
“一次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匕首，在很偏僻的玻璃柜里放着。老爹跟我说，我当时话都说不利索，但是看着那个东西就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的，我老爹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找了个算命的给我看，他说我上辈子是贵人，那刀曾经是我的。”
我自己讲出来都觉得好笑，道：“这么扯淡的东西，我们家就当个笑话讲。那个算命的是个瞎子，估计连我长什么样都看不见。现在想想，当时估计是被飞虫什么的吓到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古董。”
过了半天，他又问：“吴邪，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打了个酒嗝，有点没转过来弯。现在都兴第一次见面谈人生理想的吗？
我可能是喝得太快了，整个人都有点飘忽，也懒得认真回答。于是道：“大学毕业，直接保研，赚钱养家，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他点点头。
我问：“那你呢？”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夹菜放进麻辣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