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时乙女】半价优惠
全文1.9k小短打,空间看到的梗,摸了。
反转了一下梗里丈夫和妻子的角色,因为坂田银时怎么样都很适合。
我站在路口,盯着坂田银时看了很久了。
此人大抵是因着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所以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坂田银时一脸严肃地整理着衣服,将平日皱皱巴巴的衣角抚平,就连敞开的领口角度都比往常要小一点。我看着他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捣鼓得齐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副相框,端端正正地托在了胸口处。
将目光进一步聚焦过去,我在相框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正是我的证件照。
死板而僵硬的微笑再配上整体的黑白色,想让人不误会也难。尽管我还没完全明白坂田银时要做什么,但已经有...
全文1.9k小短打,空间看到的梗,摸了。
反转了一下梗里丈夫和妻子的角色,因为坂田银时怎么样都很适合。
我站在路口,盯着坂田银时看了很久了。
此人大抵是因着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所以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坂田银时一脸严肃地整理着衣服,将平日皱皱巴巴的衣角抚平,就连敞开的领口角度都比往常要小一点。我看着他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捣鼓得齐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副相框,端端正正地托在了胸口处。
将目光进一步聚焦过去,我在相框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正是我的证件照。
死板而僵硬的微笑再配上整体的黑白色,想让人不误会也难。尽管我还没完全明白坂田银时要做什么,但已经有许多路过的人向他投去怜悯的眼神了。我甚至看到有几对情侣在经过他时,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埋下脑袋,生怕让坂田银时触景生情似的,急匆匆地加快了步伐。
不,根本就没有同情这家伙的必要。
我咬牙切齿,很想用目光凌迟这个一肚子坏水的银色毛球。
不管怎么说,这人的行为都称得上恶劣至极——
下一刻,坂田银时动了。目标相当明确,直指街对面的甜品店。此时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毕竟跟坂田银时待在一起久了,他的脑回路也变得让我容易理解了起来。果不其然,坂田银时在站到甜品店店员面前时,转过身使劲揉搓了两把眼睛,然后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您好,那个,我的爱人她……”
话说到这里,坂田银时很有技巧地停顿了一下,声音中泛出来更多的涩意:
“我们以前就是在这家店里相遇的,虽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但还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参与今天的活动,也算是……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倘若我不是坂田银时伪造出来的遗像上的人,怕是也会为他精湛的演技而拍案叫绝。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都清楚地在我面前展开:坂田银时单纯就是想蹭甜品店的情侣半价活动。
他没跟我说也可以理解,毕竟按照原本计划,我要后天才能出差回来,那时甜品店的活动已经结束。而作为资深甜食控的坂田银时万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个缺德但有效的法子。
店员明显对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侧过身子将他迎了进去:
“当然可以了,请坐吧,先生。”
我估计坂田银时耗费了全身力气才压下了自己上扬的嘴角,继续哭丧着脸走到靠窗的卡座坐下。不一会儿,他的面前就放了好几杯各种口味的芭菲,真不知道他的胃怎么能受得了这么甜腻的东西。
等他吃到第三杯的时候,我忍不了了。悄无声息地穿过马路,和店员经过了大约十秒钟的沉默对视。店员显然觉得我有些眼熟,眉眼中带着困惑的色彩,嘴里却还在尽职尽责地询问:
“您好,您是要进店用餐吗?”
我摇了摇头,给店员指了下坐在窗边的坂田银时:
“我是他死掉的女朋友。”
不知道店员此刻在想什么,但我大踏步就走进了甜品店,一屁股便坐在了坂田银时的对面。他把伪造出来的遗像靠着窗户放,店内路过的所有人都能见到上头的照片,我自然也不例外。此人还在美滋滋地享用他的豪华版草莓芭菲,我便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好吃吗?”
“唔唔唔那当然,果然半价的东西享受到了就会觉得格外美味……呃。”
吃得嘴边都沾到巧克力酱的男人身子一僵,总算肯把脑袋抬了起来。和我对上视线后,坂田银时立即慌得差点失去言语功能,第一件事便是要将那个遗像毁尸灭迹。
我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店外,将遗像扔进垃圾桶,再如同闪电般地窜了回来。不得不让人感叹少年jump男主的体力就是好,这种速度和运动量根本不在话下,额头上浮现出的汗水大抵也是被我阴恻恻的目光吓的。
“哈哈……好巧……”
“是啊,”
我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扫了他一眼:
“想着提早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刚好发现自己死了——你说说看,确实是巧呢。”
坂田银时知道自己理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解释的话,最后只能讨好地冲我笑,顺便把他拿的另一份巧克力小蛋糕推到我的面前。示弱和求原谅的意思从他的眼里呼之欲出,我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来惭愧,其实我一点要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摆出副生气的样子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倘若被朋友知道,一定会吐槽我在坂田银时面前一点原则都没有——没办法,溺爱是控制不住的,人类总得对自己要养的猫负责。
“你吃吧。”
我把蛋糕推回给他,这反倒加剧了坂田银时的愧疚。他好说歹说半天,总算让我接受了一杯奶茶,待我喝完后,坂田银时的才重新变得坦然起来。
结账的那个人理所当然的是坂田银时,他也没那个脸皮喊我帮忙。只是出门时,坂田银时和我都接收到了店员和周围人奇异的目光,估计以为是小情侣在玩特殊的情趣play。天地可鉴,我可是非常无辜的那个人。即使是坂田银时,在这种目光攻击下也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牵着我的手,装作出目不斜视的模样往万事屋的方向大步走去。
“对不起。”
回家的路上,坂田银时乖乖低头认错:
“我以为你赶不及回来,所以就……”
“原谅你了。”
我也说不出更多苛责的话语,轻而易举地便让这件事带了过去。坂田银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又一言不发地偷偷拿眼睛瞥我。
于是,我向他摊开手:
“我回来了,要抱一下吗?”
他没回答,但温热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
【银时乙女】报恩的卷毛以身相许了
全文7.6k,狐妖妹和小银。
初遇是攘夷时期。
母亲在世的时候总跟我说人类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要相信人类。开始时我不以为然,可她念叨的实在太多,便也留了个印象,对人类抱了些警惕。
但后来她死了,死在一个冬天。新雪很松软,捧到掌心里甚至难以捏成一个雪球。鲜血在母亲的身下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花丛,和周围的白雪映着,刺眼的不行。
我想到了传说中的彼岸花。
母亲被我埋在了家的边上,上面立了个没有字的木牌。我不会写字,就委屈母亲将就一下。那年我十岁,在她被雪染的冰凉的身体上看到刀伤、枪伤。然后我听说了攘夷战争,听说了几天前有一伙攘夷浪人路过。
途径偏僻的、荒无人...
全文7.6k,狐妖妹和小银。
初遇是攘夷时期。
母亲在世的时候总跟我说人类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要相信人类。开始时我不以为然,可她念叨的实在太多,便也留了个印象,对人类抱了些警惕。
但后来她死了,死在一个冬天。新雪很松软,捧到掌心里甚至难以捏成一个雪球。鲜血在母亲的身下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花丛,和周围的白雪映着,刺眼的不行。
我想到了传说中的彼岸花。
母亲被我埋在了家的边上,上面立了个没有字的木牌。我不会写字,就委屈母亲将就一下。那年我十岁,在她被雪染的冰凉的身体上看到刀伤、枪伤。然后我听说了攘夷战争,听说了几天前有一伙攘夷浪人路过。
途径偏僻的、荒无人烟的树林,恰巧看见一位美貌女子于林间袅袅穿行的身影。黑色的发上落了零散的雪,她听见声响,回眸看去。
于是悲剧就此发生。
对我来说,养活自己不是件太难的事,毕竟我不是什么普通人,是狐狸,是狐妖。虽然没有精怪小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妖力,但就如何活下去这点有着天然的优势。更难的其实是忍受那漫长的孤独。
没了母亲的絮叨,反而觉得时间这东西难以忍受了起来。
我仍然继续依偎着森林过活。边上有一栋破败的庙宇,从来没见人踏足过。里头的佛像早已坍塌毁坏,慈眉的佛祖的灰暗的光线下成了狰狞的魔。
六年后,还是单调的、只有一片白的冬天,我在自己的小窝听到了外头属于人类的脚步。轰隆隆的,人数不少。踩在雪中声音自然不大,但我通过身下的土地察觉的明显,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抖了抖耳朵,敛着眉眼思考了许久,最后从窝里钻出来,化作人身,隐去了狐狸耳朵与尾巴,随意拿上了把生锈的小刀,踏着雪向森林外走去。
我知道人类有很多发色,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着一头银发的人。
不仅颜色稀有,还是向各个方向乱翘出去的卷发,让人根本不敢想象用梳子梳的话会卡成什么样子。
他处在少年与成人的间隙,一个人靠着森林外围的一颗大树,一条腿曲起,怀里抱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刀。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护手上,片刻后又移到他额上的绑带,也是白色的,同周围的雪景很是相衬。
其他人类的气息从废弃的庙宇里传来,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他一个人落单,屏了呼吸朝他走过去。
他似乎在睡觉,胸膛微微起伏,可睡的也不踏实,眉头微蹙。我是狐妖,完全地隐蔽自己的气息不难,但当我站在他面前不过三步远的时候,突然觉得藏在衣袖里的那把刀又冷又烫了起来。
母亲的死当然和他没有关系,我想。那时候他才多大?和我也差不了多少吧。和同伴一起每天打闹,吵吵闹闹地在泥地里打滚,又被自家的长辈揪着耳朵拎回家……大抵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于是右手再也使不上力,生锈的刀从袖口滑下,沉沉地摔进脚下的雪堆。
银发的少年睁开了眼睛,我的视线对上暗色的红,又让我想起那天母亲身下流出的血。
他看起来不慌不忙的,先是垂眸扫了眼雪上的那把刀,又微微仰头来看我。似乎是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他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开口问我: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和家人走散了吗?啊,真麻烦啊,我可没什么闲工夫替小女孩找妈妈。”
真是奇怪的人,明明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比我的还薄。而且刀也看见了,第一句话竟然还带上了些微妙的关心。
我低下头,用脚尖将那把刀踢的更远了些,然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看上去并不比我大多少。”
他笑了一声,将怀里的刀换了个方向搁在肩头,用空出来的手开始抠鼻子,看上去懒懒散散的:
“年龄什么的只看外表可没有说服力,我的内心已经是无药可救的大叔了。怎么,你要跟我比一比这点吗?”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比的,短暂地移开视线,不想借他的话茬。庙宇的影子又模模糊糊地出现,我凝望了那边一会儿,转移了话题:
“你也是攘夷志士?”
“嗯?算是吧。”
少年反问我:
“你很在意我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
“我的母亲死在攘夷志士的手里。”
他的面部表情一下僵住了,五官都有些扭曲。我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来变化去,最后少年靠着树干站起来,使劲用手揉了揉脸。声音闷在宽大的衣袖后,稍微有些听不真切:
“早知道不问了……话说你还真是不会聊天啊,有人一上来就这么说的吗?好了,现在我要怎么接话?总之先道歉,先道歉……”
他看上去真的很懊恼的样子。我想起母亲说过人类的耳朵总能透露些他们隐藏的情绪,下意识想去确认面前少年的真实想法。目光在那头银色的卷发里搜寻了半天,没找到他的耳朵。
真是令人羡慕的发量。
“和你又没有关系。”
我眨眨眼,和他面对面地站着。现在他起来了,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一下就显现了出来。
少年很快地又看了眼被我踢远的小刀,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最终还是嘟囔了句:
“诶,明明最开始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
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杀一个无关的人不过是进一步的逃避罢了。我没有回复他的话,视线穿过覆着层层白雪的森林,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他哆嗦了下,将脖子缩了缩:
“不会是什么森林里的精怪知道我的名字后要施法吃我吧?在这种偏僻的地方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本来就很不正常了……等等,但想想这么死好像也挺幸福的,至少比死在那些歪七扭八的天人手里好。”
他又猛摇头:
“算了算了,活着还是比死了好。”
我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觉得话多这一点他同我故去的母亲不相上下。有些不耐烦地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吸引回了他的注意。
“坂田银时。”
最后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坂田银时。我把他的名字在心里无声地念了一遍,觉得他同雪也很是相配。只是雪到底是冷的,他是个不错的人类,我不希望他之后的人生太过寒冷。
“坂田银时。”
我跟他说:
“再见。”
希望不要再遇见他,他能在战争中活下来,然后度过平平淡淡的一生。但我是狐妖,这些同我没什么关系。
坂田银时目送着我进了森林,他没有叫住我,或许知晓了什么,也可能单纯在发呆。我没有细想,只是走出去不短的一段路后才回过头,又望见了在白雪中亮着的那双红眸。
一周后——或者一周不到,我就在森林里捡到了一个处在昏迷状态、浑身是血的坂田银时。
他身上的衣服都成了血色,发上也沾染了血污。看见他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停跳了一瞬,那场景实在是太像母亲死去的时候了。
抬起脚走过去成了件很艰难的事。我担心他已经死了,转念又想就算死了也不能让他这么躺着,忙一路小跑。厚厚的积雪上留下我浅浅的脚印,通向坂田银时的身边。
我的手有些冰凉,赶忙在嘴前呼了几口热气,再伸到坂田银时的脖颈处,探他的脉搏。微弱的跳动让我松了口气,然后艰难地把坂田银时拖回了我的窝。
说是窝,其实就是个比较隐蔽的洞,好在空间还算大。只是要容纳我和坂田银时两个人的话就有点太过困难了,我先用储存的草药帮他处理了伤口,又回去掩盖了一路蔓延来的血迹,最后变成了狐狸的模样,叼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拖进了洞里。
狐狸身子毛茸茸的,大概比我的人类身子更暖和。我找了些干燥的叶子什么的盖在坂田银时身上,然后缩在他的身边,紧紧贴着他的腰,希望坂田银时能活下来。
半夜他发起了高烧,嘴里嘟嘟囔囔地喊了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名,然后又没了动静。实在没办法,我又去外面找干净的水回来,忙碌了许久他才退烧,呼吸也重新平稳。
太阳的光刚在森林边缘乍现时,坂田银时睁开了眼睛。他还没回过神,睁开的红眸朦胧一片。我察觉到边上人微微的动静,仰起脸来看他。
“什么情况。”
他想直起身,可惜被身上的伤口限制了动作,刚一抬手就扯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的。坂田银时不动了,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只转着他没受伤的脑袋打量周围。
我慢条斯理地从他的身旁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他感受到了手边毛茸茸的触感,茫然地扭头来看。
“……狐狸?”
坂田银时猛地闭上眼,开始碎碎念:
“果然是做梦吧,怎么可能会被狐狸救了,又不是什么志怪小说……不会吧?”
在这个洞里和他同时变成人形并不现实,我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出去找能给他裹腹的食物去了。在冬天,觅食这事相对比较艰难,好在我是狐妖。
我抓了只野鸡回来,化作人身刚打算在洞口处处理一下新鲜食材,就见坂田银时很艰难地从洞里探出了个头。他的银色卷发上黏了不少我窝里的碎叶子,配上他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着实有点呆萌的可爱。
“你……”
他还认得我,这点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才过去不到一周。只是他的关注点更在我的身份上:
“所以你就是刚刚的狐狸?”
我懒懒地嗯了声,熟练地给野鸡拔毛。坂田银时看着我动作,将半个身子又探出来了些,然后打了个喷嚏。
“你还是回去躺着吧。”
我对他说。
坂田银时傻愣愣地点头,看看我,又看看那只鸡:
“我是主食还是那只鸡是啊?先说好,比起红烧我还是更喜欢清蒸……”
就算受了重伤,他也还是那么喜欢满嘴跑火车。
“我不吃人肉。”
这么说着的我又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说的你一定很好吃一样。”
坂田银时沉默了,然后很不服气似的,莫名就想证明自己的肉要比那只鸡美味。我准备食物的期间一直能听见他嘀嘀咕咕的声音,还知道了他是怎么沦落到如今的境地的。
攘夷军的数量和天人比起来一直处于下风,武器和技术也是,正面打起来占不到优势。这次坂田银时带着一个小队掩护大部队撤离,作为队长他理所当然地殿后,虽然自身实力强大但也抵不过人海战术,好不容易借着森林脱身却也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你还是队长啊。”
我把鸡汤连着肉递过去,坂田银时钻出来,眼睛发亮地看着碗,双手捧着开始咕噜咕噜地喝。我思考了一下究竟我是狐妖还是坂田银时是猫妖,最后不了了之。
他胡乱地应着我,凑到我身边喝完了一碗,又眼巴巴地盯着我。于是我又给他盛了一碗。
三天后,攘夷军那边就来人找坂田银时了。我照例出去觅食,远远地就听见外头嘈杂的声响,转身跑去我的小窝给蹲在家里养伤的坂田银时报信。
他听了我的话,下意识看了眼被我一同捡回来的那把刀,然后站了起来。我知道坂田银时要走,也不拦他,靠着边上的树等他离开。坂田银时摸了摸鼻子,视线飘忽不定,最后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如果不出意外,我原本是会和母亲一起在这里度过一生的。只是现在母亲不在了,留我一人。
和坂田银时处了三天,每天我变成小狐狸贴着他睡觉,醒来就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倒是一时间让我又有点不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了。
可坂田银时本就是一个偶然闯入的意外。
“嗯。”
我应了下来。坂田银时好像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
“那你好好待着,别乱跑,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坂田银时说:
“我可不是什么能心安理得接受别人恩情的人……如果我还活着的话。要是死了,就麻烦你下辈子再等我一下吧。”
他抬手抓自己的卷发,斜斜滑下去的另一边衣服领口露出了里头包扎混乱的绷带。我看着他露出来的肌肉,顿了顿,说道:
“那你到时候给我咬一口吧,我尝尝你的味道。”
坂田银时突然哑了声,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一连阵的咳嗽。他原本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都咳红了,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还试图遮掩。
“……行吧。”
他扭扭捏捏地答应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过了几个月,这周围突然不那么荒凉了,多了很多赶路的人。冬天过去,我藏在新长出来的草丛里,听路人说什么攘夷战争结束,幕府和天人签订的条约。
攘夷战争的领袖?哦,好像那个白夜叉被抓住送进监狱了,叫什么来的……坂田银时?
我竖起耳朵,看他们交谈着接着赶路。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告别母亲和我的小窝,试探着找一找坂田银时。
我对他的了解只有一个名字和外貌,可好歹相处的几天也记住了他的气味。普通的狐狸不能隔着这么老远闻到他的位置,但我能模模糊糊地感应到一点。
人身好行动一点,但我并不喜欢。母亲当年就是因为那人类皮囊惹了觊觎,悲惨地命丧雪地。我就凭着狐狸身子在人类的城市里东躲西藏地跑,虽说狼狈了些,但也还算安全。
找坂田银时不是件容易事,我没什么时间概念,只是当冬天再次来临、地上又覆盖厚厚的积雪时,坂田银时的气味愈发强烈起来。
那是墓园,人类死后会被安放的地方,就像我母亲的小土堆。
雪还在下,落在我的身上,有些冷。我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那个卷发少年跟在一位撑伞的婆婆身后,前者回头看他,冲他挥了挥手。坂田银时怔愣了一下,加快了脚步,钻进了伞下。
他看上去瘦了不少,穿着囚犯的衣服,整个人灰朴朴的。一直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倒是裸露了出来,显得清爽不少,可两只耳朵现在都被冻的通红。抬脚时露出的脚腕上是各种淤青,可想而知被衣物覆盖的其他地方会是个什么状况。
我有些难过,又有点生气。明明找到了人,但却突然不想上前,落寞地甩甩尾巴打算转身回到那片森林。只是才走了没几步,甚至爪印还未被新雪覆盖,我的身体就突然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银时,你认识这只狐狸?”
我听见老人问。
“是啊,我还得向她报恩呢。”
然后坂田银时如此回答。
收留了坂田银时的是登势婆婆,她租了房子的二楼给他,任他开了个万事屋。我被坂田银时带了回去,第一次在人类完整的建筑里到处乱走。
坂田银时花了几天在登势婆婆的资助下整理了这里,把家具什么都买好。他松了口气,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盯着我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
“你不变成人吗?”
他换了只手撑着脸:
“老看一只狐狸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斜他一眼,如他所愿地变成了人身,只是耳朵和尾巴都还保留着,因为这样更自在一些。明明是坂田银时让我化形的,等我真这样站在他面前后,不自在的人又成了他。
“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他像是绞尽脑汁地想话题,最后干巴巴地问道。
“听过路的人说你被抓到监狱里了,本来想帮你收个尸的。”
我看一切都觉得新奇,只是幻化出来的衣服没有自己的狐狸毛那么温暖。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立即打了个喷嚏,然后开始吸鼻子。
坂田银时急急忙忙地走到内室,拿了张毛毯当头给我披了下来。我从毯子下露出双眼睛,盯着他看。
“那你真是好心,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过来想咬我一口的。”
他在我旁边坐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眼里总少了些东西。我歪着头看他,意识到坂田银时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虽然外表变化不大,可整个人都有些沉寂了下来。
大概对他来说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能理解这种感觉,因为坂田银时散发出来的气味同我失去母亲的那个冬天是一样的。
他垂着眼睑发呆,双手搭在一起。我想了想,学着母亲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下那软乎乎的手感,然后站起身,将他的脑袋压到了自己的怀里。
双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然后我给坂田银时唱摇篮曲。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闷闷地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片刻后觉得不对:
“坂田,你为什么流鼻血了?”
坂田银时的万事屋开的挺有声有色的,也有可能是登势婆婆在酒馆里帮忙宣传的缘故,总之他开始忙了起来。有时我会跟着他一起出去,不过多数时候就是待在万事屋,舒舒服服地打滚。
新年的时候坂田银时看着收件箱里的一大堆新年贺卡叹气,跟我抱怨社会人就是不好,要写这么多的回信。我不理他,聚精会神地坐在他的腿上,低头看桌上堆着的硬纸片。
我看不懂上头的字,但一些画和照片还是懂的。坂田银时自顾自地说了好些话,见我不搭理他还有些不高兴,抱着我的腰调整了下我坐着的位置,然后将脑袋搁在了我的肩头,一边抱怨着一边握起了笔,老老实实开始回信。
他写了没一会儿,突然自认想到了个好主意,手腕一甩,笔滚到了桌角,被我眼疾手快地扶住。刚想转头看坂田银时又要搞什么名堂出来,就见他讨好似的冲我笑:
“帮我一起写贺卡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快很多。”
我对他的提议有点心动,思考时身后的尾巴下意识地左右晃晃,被坂田银时一把薅住,然后按着尾巴根捏。我瞪着他,他还一脸无辜,面上的笑傻的要死。
“但我不认字。”
我跟坂田银时坦诚:
“所以也不会写字。”
他一下就跟瘪了气的气球似的,拖长了调子诶了声,又开始用脸颊蹭我的耳朵。习惯了这样的接触,我也没说什么,但坂田银时很快就换了个想法,
“那我教你好了。”
他说。
一堆没有写完的贺卡被坂田银时推到了一边,他还是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拿来了新的白纸,用自己的手覆着我的,先教我握笔姿势。我觉得别扭,想悄咪咪调整,却被坂田银时眼尖地发现,一边装模作样地跟我说要当个好学生一边调整我的姿势。
他开始教我最基础的平假名和片假名,我看了几眼就觉得脑袋大,想学写字的心一下淡了很多,试图别过头以示抗议,却被坂田银时亲着侧脸硬是转了回去。
“这可不行啊,我教学任务没完成会被批评的。”
坂田银时说的一本正经,如果他刚刚没有亲我亲的那么起劲的话或许我还会相信点。
“但是好麻烦。”
我低下头小声嘀咕,被他包在掌心里的手试着挣脱出去,但失败了,索性心念一动,右手变成了狐狸爪子。
那支笔啪嗒一下倒在了桌上,看上去有点可怜。但我挺得意的,尾巴和耳朵又跟着晃了起来,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做了。
“哇你耍赖!”
坂田银时大呼小叫,却没有松开我的爪子,而是开始捏起了我爪子上的肉垫。他捏了几下又开始笑,我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刚想整个人都变成狐狸就被他逮住,捧着脸又开始亲我的嘴。
他真的是好麻烦一个人类,我想。
当然,后来我还是学会了认字和写字,都是坂田银时教的。开始时字歪歪扭扭的,被坂田银时笑像是狗爬,我气急,反驳说那也得是狐狸爬。
我和坂田银时一起过了好几年,他带我参加了很多次江户的祭典。我记不清是第几年的时候了,烟花放完,人们意犹未尽地往家走,街上也重新恢复了安静。我不想走,坂田银时就任劳任怨地把我背了起来。
他又比十七岁的少年时高了不少,完全是个身形壮实的成年男人了,但我的人形却是再没长过。
夏天的风很暖,他穿着拖鞋和领口开的极大的浴衣,整个人是银色和深蓝的混杂。我趴在他的肩头,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感受着身前人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
那个冬天过去了好久,久到它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模糊。我抬头看深紫的夜,头顶的天空似是又换了个颜色。星星的光不太亮,因为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
“说起来,你好像一直没有咬我那一口呢,不是说想尝尝味道吗?”
坂田银时没有回头,他只是背着我走,突然这么说道。
我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但原本我也不那么执着于吃他,坂田银时早已用另外一种形式报了恩,我全当他以身相许给了我。
“你想被我咬的话也不是不行。”
“嘶,整的跟我有受虐倾向似的,明明只是想完成承诺。”
坂田银时吸气:
“你咬吧。”
我很听话地低下头,在他的脖颈上寻了处我喜欢的位置,然后露出我的小尖牙咬了上去。当然没用力,我只用牙齿的尖尖戳了戳,而后就开始用舌头轻轻地舔。
坂田银时的脚步僵住了一瞬,随后又接着往万事屋的方向走。我咬够了,收回牙齿,满意地看坂田银时的脖子上被我舔红的一片,还有一道非常清晰的牙印。
但这人玩不起,回家后他就在我身上留了更多的印记,我决定跟坂田银时冷战一天。
第二天他坐在登势婆婆的酒馆里,还是大大咧咧地半穿着和服,裸露着大半的胸口。登势婆婆很嫌弃地看他。
等我晚上去捞人的时候,发现坂田银时正在回答酒友的问题。他们问他脖子上的牙印怎么回事,而坂田银时笑的特别肆意,那双红眸因为醉意雾蒙蒙的,却还是举起酒杯,偏着头回答:
“情侣的事别多问……哎呀,大叔你们有吗?我懂我懂,到了一定的年纪也会力不从心,感情消退也是正常的事,可惜阿银我现在还没有呢。”
他在非常得意地炫耀,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让登势婆婆都想拿酒瓶砸他。
“不过,正经来说这也算是奖励……”
坂田银时弯起眼睛笑,模样挺少见的,毕竟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瘫着死鱼眼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周末时可以搂着我一起在被窝里瘫上一整天。
我站在酒馆门口看他,片刻后也忍不住笑了。
今晚再在另一边咬一口吧,我如此决定。
【银时乙女】花朵会开出女朋友吗? 2:00
全文7.8k,花灵妹和小银。
12h的2:00。
一大清早的万事屋的门就被人咚咚地敲响,同时还有坂田银时非常熟悉的老人的喊声。他在用被子蒙住脑袋,在床铺里躲了好一会后,才忍无可忍地蹦起来,睡衣都不换就冲到门口:
“干什么啊老太婆!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登势婆婆没理他,在坂田银时开门的一瞬便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
“街道传阅牌,看完后给你的新邻居。”
她交代完就干脆利落地下楼了,徒留坂田银时皱着眉,将怀里的传阅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新邻居?最近的新邻居不就只有那个长相凶恶的天人屁怒吕了吗?开什么玩笑,上次送传阅板的时候他、神...
全文7.8k,花灵妹和小银。
12h的2:00。
一大清早的万事屋的门就被人咚咚地敲响,同时还有坂田银时非常熟悉的老人的喊声。他在用被子蒙住脑袋,在床铺里躲了好一会后,才忍无可忍地蹦起来,睡衣都不换就冲到门口:
“干什么啊老太婆!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登势婆婆没理他,在坂田银时开门的一瞬便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
“街道传阅牌,看完后给你的新邻居。”
她交代完就干脆利落地下楼了,徒留坂田银时皱着眉,将怀里的传阅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新邻居?最近的新邻居不就只有那个长相凶恶的天人屁怒吕了吗?开什么玩笑,上次送传阅板的时候他、神乐和新八可谓是被折腾了个够呛,即使知道屁怒吕没有恶意,坂田银时还是不想再去第二次。
可传阅板这烫手山芋仍然在他的怀里,坂田银时盯了半天也无法仅凭意念便让传阅板从自己的手里飞到屁怒吕的手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不情不愿地转身回屋换好了外出的衣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屁怒吕的房子。
“真是麻烦你了,坂田先生。”
屁怒吕接过传阅牌,声音温和,可那凶悍的外表、庞大的体型却让坂田银时不由自主地流着冷汗。他哈哈地笑着,悄悄抬手抹了把已经全是汗的后背,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用的还是征询的口吻,看得出来坂田银时是真的挺怵屁怒吕这个荼吉尼天人的。
“等一下坂田先生!”
屁怒吕叫住了他,然后转身从店里捧出了盆花,随后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坂田银时的手里:
“这盆花想拜托给你,现在她出了一些问题,必须要非常用心的照顾才行……”
屁怒吕那双大手牢牢地抓着坂田银时的手腕,他一低头就可以见到这位荼吉尼人壮实的肌肉。坂田银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到底在说什么,被吓得昏昏沉沉只知道自己被强行要求养花,连屁怒吕之后的话都没听全。他在屁怒吕手上力道减弱的瞬间拔腿就跑,成功将人未说完的话抛在了脑后:
“我马上要外出一趟,所以先拜托坂田先生了……诶?”
屁怒吕茫然地看着坂田银时远去的背影,挠了挠脑袋:
“万事屋老板是有急事吗?嗯,不过把她带走了就好,相信在老板那里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坂田银时一路狂奔,抱着被强行塞到怀里的那盆花冲进万事屋的大门,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到了沙发上。他将屁怒吕给自己的花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子上,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苦恼起了花的未来。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不是什么有情调养花的人。但这个可是那个屁怒吕送的……坂田银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象如果自己把花养死了会是什么样一个后果。
屁怒吕那对令人汗颜的大角和狰狞的面容立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坂田银时觉得自己会像破布一样被屁怒吕抓着脚踝摔来摔去,最后面目全非地被埋在他的花园里当做那些植物的肥料。为了防止上述情景的发生,坂田银时决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这盆花。
首先要找一个好的地方放置这盆花。坂田银时抱着花盆在万事屋来来回回晃了好几圈,最后选定了窗边,能很好地被阳光所照射。随后坂田银时又专门上网查了查养花的注意点,还出去买了个浇花专用的水壶。
话说,屁怒吕说是一盆花,明明这盆里也就是个光秃秃的枝干配上几片绿叶,花的样子他是一点没有看到。但坂田银时也不敢重新跑回去问屁怒吕,开始照着网上所教的战战兢兢养起了花。
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盆花怎么样了,发现枝干和叶子依旧保持着健康的模样后才松口气,转而开始浇水。坂田银时很怕屁怒吕来突击检查,因此总是会心神不宁地看看这盆花,细致地观察它所有的变化。
就这么过了两周,坂田银时已经养成了习惯,照例打着哈欠要去浇花的时候却突然觉得不对。拿着水壶的手顿在半空,红色的眼睛里也映出了一个不知何时结出的花骨朵,还有旁边蜷缩着身子睡着的拇指大小的姑娘。
“搞什么,童话还投射到现实了吗?”
坂田银时小声嘀咕,将水壶放到一边,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去戳睡着姑娘的脸蛋。她真的极小,堪堪才到他的半个手掌。坂田银时根本不敢多用劲,生怕把人戳出了事。
贴着那株植物根部睡觉的女孩睁开了眼睛,她是侧躺着,因此一边的脸颊上还沾到了些许泥土。只是本人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坂田银时戳醒后就揉揉眼,然后迷迷瞪瞪地坐直了身子,缓了好一阵后才抬头看向已经趴在窗前用手支棱着脑袋看她的坂田银时。
“你好。”
她跟他打招呼,声音和她的体型一样都是小小的、轻轻的。
“噢噢,你好。话说你是……真是拇指姑娘?”
坂田银时忍不住问,见她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对不起,我好像失去了大半的记忆,现在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还有……”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以前好像也不是这样小小的。”
难怪屁怒吕非得塞一盆花给自己,早就该想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坂田银时盯着仰脸看自己的小小女孩想道,又纠结起之后的事——他可没什么照顾这么小的人的经验啊。
许是见坂田银时沉默良久不说话,女孩也有点惴惴不安了起来。她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低下了头,怯生生地道:
“我是不是给先生您添麻烦了?那个,不用专门照顾我也没事的,把花盆放在室外就好,借助雨水活着也没问题。”
坂田银时回过神,心想她也算是屁怒吕托付给自己的,要是真放到外面散养了天知道之后会不会被找上门要说法。再说了,这么可怜兮兮的一个小不点谁能忍心赶她出去啊。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好了,反正就这么一点大,养你是顺手的事。”
女孩很好懂,猛地抬起头,看上去惊喜的不行。她弯起嘴角,冲坂田银时道谢。对此,接下了新任务的坂田银时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万事屋有一只狗,只是这只狗不能算是多么普通的宠物,光胃口就是其他小狗的几倍有余。坂田银时幼时也没怎么养过宠物,毕竟那是孩子最喜欢往外跑的时候,不被家长拎着后衣领强行带回家就算不错的了。
但小巧的女孩也不太好和宠物做比较。坂田银时看她在花盆里绕了一圈,竟是打算就这么在里头住下,连忙出言阻止:
“你要睡在这里?”
她抬起头,脸上的泥土印子还在,小脸灰扑扑的:
“嗯,我住在这里就可以了。”
“别,虽然你应该是花灵什么的吧,但毕竟还是人类的样子,别人看见你住这指不定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坂田银时把右手伸到她的面前,示意女孩坐上来。她犹豫了一下,扒着他的手指爬上去。坂田银时看一个小小的姑娘在自己手里使劲挪动半天,莫名撇过眼去,只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太可爱了点。
“睡觉的话,我用手帕给你铺个床好了,也不能在外面,万事屋来往人员不少,万一哪个人没看见你踩上一脚就完蛋了。”
他捧着女孩念叨:
“安全起见的话还是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比较好。”
坂田银时下了定论,又低头看女孩沾了土的脸,一时间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抹了抹。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被他戳的歪了下脑袋,然后又自己坐直起来。
“先去洗把脸吧,看你现在脸上都是土。”
她这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随后又有点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也忘了自己身下就是坂田银时的手了,像坐在普通的地面上一样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力道很小,但坂田银时却觉得掌心里麻麻的一片。
“那我可以洗个澡吗?”
她小声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
坂田银时嘴比脑快地应了下来,然后他就愣住了。女孩现在小小一个,怎么也不是能和普通人一样用浴室的。一大一小头挨着头讨论了好一会,最后决定由坂田银时翻出个新碗给女孩当做澡盆。
只是换洗的衣服又成了个问题,万事屋里可没有适合她这个体型大小穿的衣服。抓着头发想了半天,坂田银时决定下楼求助登势婆婆。
他还是将人托在手上,见到登势婆婆后立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登势倒是会做些缝纫,可眼瞅着女孩就要洗澡,这衣服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出来的东西,干脆又给坂田银时指了个明路:去街上买些给娃娃穿的衣服,大小刚好适宜。
坂田银时去了,走之前把女孩留在登势婆婆这边照顾,速度很快地推出他那辆白色小摩托然后绝尘而去。万事屋老板可从来没进过这种卖娃娃的店,他看上去也是那种只会在夜晚出现在中年大叔群聚酒馆中的那种人。坂田银时脸皮厚,面不改色地直接同人说自己需要娃娃的衣服。
只是付钱时的价钱差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拔腿就跑,倘若不是脑海里浮现出了女孩可怜兮兮仰头望着自己的模样,坂田银时真恨不得这么做。钱付了衣服到手,坂田银时也蔫了下来,有气没力地将女孩重新接回了万事屋。
“坂田先生,你还好吗?”
女孩关切地问,见她这样子,坂田银时也不好意思把发生的事跟人说,硬是打肿脸充胖子,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我很好啊?只是刚刚不小心脚指头磕了一下所以有点疼,没事,不打紧。”
坂田银时本意是转移女孩注意,他也的确做到了。女孩立马就关心起了坂田银时实际上安然无恙的脚指头,那急切的样子搞得男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最终他清了清嗓子,同她道:
“不用管我,你去洗澡吧,衣服给你放旁边。”
坂田银时给她接好了温度适宜的水,又拿了小毛巾当浴巾,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都被他提前挤了一点到废弃水瓶的瓶盖里,然后就将人放到了浴室的洗手台上。说实话他总有点放不下心,关上门后索性就在外头随手拿了本jump边看边等。他难得看不进去漫画,总忍不住去想门后的女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没发生什么意外,女孩很快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在门内努力放大了声音喊坂田银时。他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却没有立即开门,等了一两分钟才装作自己是从其他房间赶来的样子。明明也没人看到,真不知道坂田银时是在同谁做这样的面子工程。
按照白天时坂田银时所说的,他用手帕和一团软软的棉花给女孩做了张小小的床,就放在他的枕头边上。女孩吭哧吭哧地拖着被子,调整成了她喜欢的样式,然后乖乖地躺了进去。坂田银时关了灯,就听见她跟自己说:
“坂田先生,晚安。”
“晚安。”
坂田银时跟着躺下去,过了一会儿睡不踏实,又睁开眼,坐直身子看边上的女孩。她也没睡,听到旁边的响动不禁出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还是得每天都检查一遍你的身体比较好。”
他说的义正言辞,在女孩茫然时趴了下去,开始用指头摸她的头发,像摸家养小仓鼠一样将人从头到尾地揉了一遍。自然还是避开了敏感部位的,但饶是如此,女孩仍然被他揉的有些乱七八糟,原本柔顺的头发炸开了毛,衣服上也出现了不少褶皱。她有些急了,小脸红扑扑的一片,努力抱着坂田银时的手指头不让他继续。
但每天晚上睡前检查一遍女孩的身体仍然成了坂田银时的习惯,虽说目的是好的,可这个过程中带上了某人的多少私心也不好说。一开始女孩还在奋力抵抗,到后面被揉搓习惯了,索性任他上手,有时候甚至歪着脑袋就能睡过去,还是坂田银时把她放回的被窝里。
她很快就成了万事屋的新成员,和神乐新八打成一片。其中神乐对她好奇的不行,但又怕自己力气太大伤到了女孩,总是隔了段距离看她,那眼巴巴的模样看的人好笑,最后还是女孩主动爬到了神乐的掌心里和她零距离贴贴。
“放心啦神乐,那盆花才是我的本体,只要花还活着,我就不会出事。”
于是神乐也高兴起来,没了顾忌地同她玩耍,接不到委托闲坐着的坂田银时就这么托着腮看。
女孩闲不下来,没事的时候就会跑到窗边的花盆里,试图自己把里头新长出来的杂草拔掉。那杂草同她差不多高,坂田银时就看着她努力地抱住一根绿油油的草,也不出声,憋红了脸在那里用劲。他换了只手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她和杂草进行拔河比赛。
对于女孩来说这着实不是个什么轻松的活计,还常常因为用的力气太大,一屁股坐到泥土上,将原本干净的衣服和身子都弄得脏兮兮的。坂田银时觉得她很像那些执着钻洞的仓鼠,现在的狼狈样就是刚打完洞灰头土脸地探出个小脑袋。
其实拔杂草对坂田银时来说真就只是抬抬手的事,可他却偏生坏心眼地不去主动帮忙,等女孩累的坐在地上喘气休息时才走上前,三两下地帮她拔掉了剩下的杂草,而后将人从花盆里拿出来,翻出干净的纸巾给她擦汗。
“坂田先生,我可以自己来的。”
她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拽住了纸巾的一个小角,努力同他说道。坂田银时觉得好笑,嘴里应是应了,可手里的动作仍然没停。汗擦掉了,又沾了温水帮她抹掉面上的泥土印子。
观摩坂田银时每天早起给花浇水后,女孩坐不住了,跟坂田银时提出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开始时坂田银时还拦她,但见她决心已定,便也就给她用水杯盛满了水,放到花盆旁边。她慢慢地将杯子抱起来往前走,想爬上去时脚下一绊,瞬间一杯水就淋了下来,给她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彻底底。
杯子没事,倒在了一边,而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坐在桌面上,片刻后打了个喷嚏。
“真是的,同谁学了这逞强的坏毛病。”
坂田银时立即拿着毛巾过来了,把女孩从湿淋淋的桌面上拎起来,拿毛巾给她裹了起来。似是着凉了,女孩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然后开始吸溜鼻涕。
“像落汤小狗。”
坂田银时笑她,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开始给女孩准备洗澡的热水。女孩自觉麻烦了他,也不吭声,乖乖地抱着她的小浴巾去碗里头泡澡。等她洗完出来时,发现坂田银时已经重新浇好了花,而自己湿透了的衣服也被洗过,用两个小夹子挂在了一根架起的细线上。
而坂田银时正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眉眼,打了个哈欠,手里捏着细细的银针,竟是在给她做新的裙子。
女孩眨眨眼,奔到男人手边,好奇地问:
“坂田先生会做衣服吗?”
“学学就会了。”
坂田银时自是不肯承认自己去楼下专门请教了登势婆婆。那些娃娃的衣服支出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小钱,这么一琢磨便干脆决定自己学着做。况且那些到底不是给真人穿的衣服,大多繁琐,好看是好看,却不适合日常活动。他的手很巧,做饭做的好吃,学个缝纫速度也快。
很快女孩就拥有了自己的一套园丁服饰,也不怕脏,可以让她穿着在花盆里处理处理小型的杂草和害虫。为了协调,坂田银时甚至还给她配了一定小小的草帽。
雏鸟情结这个词虽然不能完全地适用于坂田银时和女孩的身上,但确实也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女孩睁开眼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坂田银时,自然更喜欢同他黏在一起。
没有委托的日子很无趣,坂田银时就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少年jump。女孩黏他,从沙发下爬到上面,休息了一会儿再接着爬到坂田银时的身上。她又小又轻,最一开始坂田银时还真没发现她的动静。等坂田银时回过神,女孩已经艰难地爬到了他的胸口,再往上爬了些,坐在坂田银时的颈窝处仰起脸来同他一起看漫画。
她很乖,坐好了便不会再乱动,可坂田银时却觉得那一小片肌肤泛起痒意,跟带火花的电线一般直直地窜进心里,麻的他晕头转向僵了身体。还是女孩见他迟迟不翻页,转过脑袋,柔软的发丝蹭过男人的下巴,坂田银时才猛地回神,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接着同她看了起来。
只是在非常少有的情况下,会出现一点不是那么适合她看的情节。坂田银时刚翻一页,眼尖瞥到了些抵达R级门槛的画面,立即双手一合,将漫画书放到了一遍。这样的动作不算小,女孩抓着他的衣领稳住身体,然后好奇地问:
“坂田先生,怎么不接着看了?”
颈窝处传来的触感让坂田银时莫名想到了方才瞥见了一眼的画面,身体也跟着燥热了起来。他干笑了两声,视线乱瞟:
“哈哈哈怎么说呢,觉得或许一直躺着看漫画有点不好。而且今天天气很好吧?把你的花盆挪个地方怎么样?”
女孩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用手轻轻戳了戳坂田银时的脸:
“可是今天在下雨,坂田先生。”
他蓦的住了嘴,平日里那么能说会道,偏偏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坂田银时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干脆坐直起来,将女孩从自己的颈窝处捧到手里,开始用指头戳她的腮帮子:
“你最近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他开始用两根指头轻轻揉捏女孩的脸,将她的嘴巴按成了圆圆的口型,使得女孩张口说话成了件困难的事,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我没有什么感觉诶……坂田先生觉得有吗?”
坂田银时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应些什么,又曲起手指,拿指节去碰女孩已经被他揉散了的头发。现在的女孩完全忘了刚刚在和坂田银时说些什么,被他从头到脚抓着胡乱抚摸了一通,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仿佛被灌了一整瓶酒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女孩在万事屋住了一月有余,而花盆里的花骨朵也愈发饱满,眼见着离绽放也没差多远了。女孩仍然照例每晚睡在坂田银时的枕边,被他抓起看看确认身体没问题后再放她睡觉。
只是这个早晨,稍微有些不同。
坂田银时觉得有点冷,但又觉得有点热。准确的来说是一半身子冷一半身子热,冷的那边他觉得可能是被子没盖好,但热的那边就有点让他拿不准了。虽然还很困,但坂田银时仍然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就这么往身边瞥了一眼。
正常体型的女孩正蜷缩着身子窝在他的被窝里,大抵是觉得冷,甚至又往他身边钻了钻,双手还抱着坂田银时的一只胳膊。不止如此,她没穿衣服,虽然坂田银时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但那曼妙的身体曲线已经被他尽收眼底。
早上本就容易精神,坂田银时立即移开视线,也不管什么睡不睡觉的了,不顾面上瞬间窜上的热度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全都裹到了女孩身上,像是要将人裹成球似的。他觉得口感舌燥,嗓子也痒,赶紧安抚自己只是睡觉睡得不能多想。女孩在这时悠悠转醒,和坂田银时刚醒时也没什么区别,一脸茫然,随后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白净的小脸和对面的坂田银时一起涨的通红。
“你你你,呃,我先出去,我去找老太婆拿点衣服,你等我一下。”
坂田银时结结巴巴地,跟女孩说完后猛地转过头要冲出去,一头撞到了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响。他捂着不知是因为外力还是因为什么而流血的鼻子,重新拉开门跑了出去,脸也没洗,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冲到楼下喊人,当然因为扰民又挨了一顿骂。
好歹衣服是拿到了,坂田银时拎着登势婆婆专门准备的一个袋子上楼,走路走的也不踏实,总是想里头装着女孩贴身的内衣。鼻子一热,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眼见着又要向下流,他连忙开始转移注意,从这期的漫画剧情到最喜欢的主持人结野主播的天气预报,可最终还是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完蛋了,他这么想着,敲了敲原本属于自己的卧室门,拉开了一小道空隙,从里头将袋子递给了女孩。
兵荒马乱的早上过去,已经穿戴整齐的女孩端坐在坂田银时的面前,虽然也挺不好意思的,但至少能温声同他说清楚现在的状况:
“真是不好意思,坂田先生,我本是花灵星的人,先前因为消耗精力过大便陷入沉睡。屁怒吕是我的好友,应是他将我托付给了您,而您将我的本体照料的很好,它重新开花,我也就从小体型恢复到了本该有的样子。”
“噢噢,这样啊。”
坂田银时含糊地应着她的话,身上的热度没降下来多少。这个早晨是有些太刺激了,自己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啊。
“对了,”
他突然想起件事,可又不那么情愿问出口,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着眉,眼睛都不肯看向女孩:
“既然你恢复了的话,不会就要走了吧?”
“我的母星本就出了些事,是屁怒吕好心将我带到地球上。如果坂田先生愿意的话,我想留在万事屋,就当报答您的照顾之恩。”
她像是看出了男人的不安,微笑着回答道。
“毕竟这段时间真的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呢。”
“倒也说不上什么麻不麻烦的。”
坂田银时嘟囔,发现女孩仍在笑着望向自己,连忙咳嗽一声,别过脸去:
“如果你无处可住的话收留你倒也不是什么事……神乐和定春都养了,像你这样的靠阳光和雨水就能活下去的家伙就更无所谓了……”
他强调道:
“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哦,记得给阿银我交房租。”
“我知道了,”
女孩忍不住笑:
“难怪屁怒吕会将我托付给坂田先生,您真的是一个大好人。对了,房租您想怎么收?”
“那今天就当第一次收租好了。”
坂田银时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将女孩在匆忙中穿好的衣服领子翻好。这样的动作太过自然,毕竟这些日子他做过很多次。可两人又同时红了脸,纷纷移开了视线。窗外成双的鸟儿叫了几声,阳光落在床边的花上,粉红的花瓣轻轻地颤动。
“先改掉你的称呼吧。”
坂田银时说:
“太生疏了,听的难受。”
于是女孩抹掉了对他的敬语,轻轻地喊他银时。坂田银时低下头,给了人一个一触即分的拥抱,刚想抽身离去,就被女孩拽住了袖子,红着脸又还了他一个。
“这样的收费能接受吗?”
他问。
“当然,”
女孩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在坂田银时的耳边说话,让男人想起小小的女孩坐在他颈窝时的日子:
“再大胆一点也完全没有关系,银时。”
【银时乙女】猫生气,猫委屈,猫伤心
全文1.8k,普通短打,内含很伤心的银。
其实只是误会。
坂田银时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
连要阴阳怪气的意思都没有,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有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下撇的嘴角彰示着他糟糕的心情。我试图挑起些轻松的话题来改变弥漫在我和他之间的沉重氛围,可坂田银时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随手拿起旁边摊着的周刊jump看了起来。
老半天也没见他把手里的漫画翻过哪怕一页,虽说视线的落点确实是在书页上,但仔细端详的话更像在发呆。
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用来引起人注意的方式跟坂田银时越来越像了。他没理我,却也没有对我坐到他边上一事发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只继续和手里的漫......
全文1.8k,普通短打,内含很伤心的银。
其实只是误会。
坂田银时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
连要阴阳怪气的意思都没有,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有面无表情的脸和微微下撇的嘴角彰示着他糟糕的心情。我试图挑起些轻松的话题来改变弥漫在我和他之间的沉重氛围,可坂田银时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随手拿起旁边摊着的周刊jump看了起来。
老半天也没见他把手里的漫画翻过哪怕一页,虽说视线的落点确实是在书页上,但仔细端详的话更像在发呆。
我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用来引起人注意的方式跟坂田银时越来越像了。他没理我,却也没有对我坐到他边上一事发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只继续和手里的漫画进行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漫长对峙。
“对不起,银时。”
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坂田银时此时的心情指数,我很果断地选择了直接道歉。依旧是让人颇为不安的沉默,半晌,坂田银时抖了抖手里的本子,总算肯把脑袋抬了起来: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尽管知道坂田银时绝对不会打我,我却还是因为心虚而缩了缩脖子:
“呃,鸽掉了原本定下的约会,而且忙了大半个月都没和你说一声……”
越说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赶紧再补充了一句:
“总之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坂田银时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嘴角轻轻地扯了一下,露出一个蕴含着讽刺意味的笑。但这种情绪似乎并不是在对我发泄,而是冲着他自己:
“……是吗。”
他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心,把原本应该是问句的话语都整得和陈述句一般,语气平平,让人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得到他低落的心情。我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不知道为何这次坂田银时气成了这样——
不,与其说他生气,倒不如说是伤心。
秉持着“反正坂田银时超级容易心软所以没脸没皮地缠着他打直球”的想法,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这样一来,坂田银时自然就要将注意力全都移到我的身上,我也更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
“不要生气了嘛,我发誓真的不会有第二次了——因为我最喜欢银时了!”
他的神色似乎因为我话语中的某个字眼有所松动,可很快又变回了起初的模样。
“最喜欢……”
坂田银时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再次抿起了唇。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嘴唇幅度轻微地颤动,摇了摇头,让我不用管他。
这怎么可能不管呢?无论怎么看,坂田银时的状态都不对劲到让人心慌。
“银时,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记起在这人平日慵懒赖皮的表面下的柔软心脏,知道他是个惯常将更深刻的痛苦独自隐瞒的家伙。他总喜欢孤身一人去做些危险的事,虽说如今这种情况在万事屋的陪伴下已经好转了很多,可坂田银时下意识的反应做不了假。
“误会?”
他的语调总算有了起伏。我看着他,见坂田银时神色怔怔,对上我的目光后竟又逃避似的偏过了头。
“你要是……哪天想走了,直接跟我说就行。”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大团棉花哽住似的,吐字艰难,连声音都夹杂了不少涩意。眼角似乎沾染了隐隐的红,不知是由他的眸色延伸而来还是源于其他。坂田银时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牢牢地闭上了嘴,没有要再同我解释的意思。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分手的吧!”
可坂田银时只含糊地应了一声,情绪没有恢复正常的意思,就好像只是在单纯地应付我的话。这下我也有点生气了,强硬地从他手里夺过那本无辜的周刊jump,然后径直坐在了他的腿上。
即使状态不对,但他还是下意识揽住了我。
“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看到了什么?不准当哑巴和谜语人!哪里不高兴了或者伤心了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告诉我就可以了!”
终于,在我如此直白的要求下,坂田银时总算说出了口:
“上周三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在咖啡厅,很高兴的样子。”
他垂下眼睑:
“还在说什么订婚、求婚的事,手边有他带来的玫瑰。”
与其说坂田银时是别扭,倒不如说他并不会在感情中为自己争取正当的权利。当然,这件事就是他误会了,可一般人在认为恋人背叛时,怎么都不该将自己放到如此低的地位。
“银时,”
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人是我帮过忙的同事,他和他女友就是我介绍认识的。你当时再看等一会,就会看到他女朋友也来了,那天单纯只是他们感谢我所以请我吃饭,玫瑰也是送给他对象的。”
发现自己误会得彻底的坂田银时愣在当场,他很快就尴尬起来,转而一想他先前的模样,立即决定打哈哈让这事过去。刚准备发出坂田银时标志性的笑声蒙混过关,我就捧住他的脸,极其认真地对他道:
“再更重视自己一点啊,银时。”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还在到处乱瞟。
“就像在你觉得我要离开你的前提下,依旧希望我能幸福一样,我希望你也能获得幸福。”
坂田银时理应获得幸福。
“所以,明天去约会吧?”
顺理成章地牵住他的手,听身前人怦怦作响的心跳。很久之后——或许也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听见胸腔的震动,听见他依旧有些沙哑的声音:
“……好。”
【银时乙女】请记得按时陪猫
全文1.8k小短打,平平无奇普通日常。
“所以说他们真的很过分啊!”
我嗯了一声,绝大部分的注意都还放在手头的工作上,所以身后某只卷毛怨念的吐槽如同耳旁风一般被我略过。但话是如此,脑子里还是能对他的话语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象。
“说什么‘这件事没有万事屋老板的帮助就不行’,结果到了那里一看不就是普通的小情侣矛盾吗?而且,根本没有让我开口调解的机会,每次都是才说一两个字就被他们打断,自顾自地吵起架再自顾自地和好,甚至最后完全忘了还有我在边上看着……你在听吗?”
我回过神,知道一旦坂田银时这么说了,距离他将矛头指向我也就是马上的事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准备迎接随后......
全文1.8k小短打,平平无奇普通日常。
“所以说他们真的很过分啊!”
我嗯了一声,绝大部分的注意都还放在手头的工作上,所以身后某只卷毛怨念的吐槽如同耳旁风一般被我略过。但话是如此,脑子里还是能对他的话语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象。
“说什么‘这件事没有万事屋老板的帮助就不行’,结果到了那里一看不就是普通的小情侣矛盾吗?而且,根本没有让我开口调解的机会,每次都是才说一两个字就被他们打断,自顾自地吵起架再自顾自地和好,甚至最后完全忘了还有我在边上看着……你在听吗?”
我回过神,知道一旦坂田银时这么说了,距离他将矛头指向我也就是马上的事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准备迎接随后而来的狂风暴雨。
果不其然,坂田银时怒瞪着我,胸膛起伏明显,一看就是被气得狠了。说了大半天的话,嘴唇也沾上一层薄薄的水意,在万事屋顶灯的照射下有些反光。我很快意识到了自己飘远的思绪,知道他肯定更要借题发作了:
“连你都这么应付我!在我说话的时候还能走神,完全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委托人也就算了,你还——”
声音戛然而止,尽管知道坂田银时不至于被气哭,那样的场景让人敢想都不敢看,但我还是生出些负罪感,无声地叹着气走到他的身边。
已经闭上嘴选择同我闹别扭的卷毛将脑袋都一同扭了过去。他的头发本来就卷,此时似乎受了主人的影响,末端更是翘出了一种张牙舞爪的意味。我上手撸了几把,柔软的发丝从掌心溜走,手感相当顺滑。
每当这时候,我都觉得在日常篇章里生起气的坂田银时像极了幼稚的小孩。
眉头蹙在一起,脸颊气鼓鼓的,甚至一手托着下巴,这样的表现简直是明明白白地把“我在生气,快来哄我”这几个字高高地顶在了脑门上。
此人在这种时候的幼稚程度和他的实际年龄完全成反比,但如果不安慰的话,他只会闹得更厉害。况且,会闹脾气的坂田银时也没什么不好的,配上恋爱滤镜后,这家伙无论什么样子我都觉得非常可爱。
“我错了,对不起嘛。”
很果断地选择直接认错道歉。坂田银时的脸色有所缓和,却还没到他觉得能顺着台阶下的地步,继续阴阳怪气地开口:
“哪里错了?刚刚不是连话都不听我说了吗?”
真是麻烦的猫啊。
只能说是一步错就步步错,我毅然决然地选择换一个话题,试图从根本上转移他的注意:
“那个委托是怎么回事?嗯,就是请你去解决他们之间矛盾的吗?”
提到这个,坂田银时又来了劲,嘴里的碎碎念源源不断,根本停不下来:
“开始时根本没跟我说明白,摆出副非常苦恼的样子我才迫不得已跟过去的,到了地方才发现只是普通的小情侣吵架,我到不到场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等一下,我绝对是误入了什么情侣play里了吧!可恶,阿银我对当吃狗粮的路人摄像头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他回过味来,更加愤懑地指责起那对我未曾谋面的情侣。坂田银时转移了火力,我就趁机握住他的手,顺带拉近同他的距离。坂田银时没发现,甚至因为身体的习惯,将我直接往怀里揽得更紧。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坂田银时突然噤声,大有种认为自己言行不一的羞耻。
其实很想接着逗他,但那样的话,也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把猫哄好。今天我有点困倦,觉得目前为止欣赏到的坂田银时已然足够,便不再打算戳穿这傲娇的行径,笑嘻嘻地在他身上拱了拱:
“这么生气啊?那改天我们去他们面前秀回来不就好了?”
坂田银时一怔,
“呃……我也不是那么在意……”
“诶?难道不就是因为被秀恩爱了才这么生气的吗?”
先前的气势全部消散,坂田银时垂下脑袋,声音含糊,嘟囔的样子很像小猫的咕噜:
“……还不是你先不理我的。”
这下换我愣住了:
“虽然最近是忙了点,但也没到‘不理你’这样的程度吧?”
“谁说的!”
他猛地抬头,我们俩的鼻子差点撞在一起,所幸坂田银时及时刹车:
“好几天了不是忙工作就是忙这个那个的,连普通地跟我一起看看电视的时间都没有……”
啊,原来是这样。
“那银时再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想想,大后天……嗯,后天应该就能解决所有的事了,到时候我们久违地去约会吧?”
我扒拉着手指跟他算:
“酒馆、公园、海边……看你想要去哪里?”
“……还是算了。”
坂田银时垂头丧气:
“这个委托也打水漂了,最近万事屋根本没钱。”
“竟然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的吐槽被他刻意无视,因为坂田银时要费更多的力气说出接下来的那句话:
“而且,只要你在这里……咳,我是说……总之就是那样!你懂得吧!那样就足够了!”
“哎呀,说一句‘我想你了’怎么这么难啊。”
好笑地摇了摇头,视野中拼尽全力说出类似话语的人面上已经覆上薄红。本来是想好不继续说下去的,到底觉得坂田银时的反应实在有趣,忍不住追加道:
“银时太别扭了。”
“……喂。”
【银时乙女】属于您的坂田银时已到达
全文1.2w,感谢约稿!!
内含坂田银时变小且反穿。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新的快递到达信息,我原本是打算攒着跟预计明天到达的日用品一起去驿站拿的,却在看清快递信息后从床上翻身而起,极快地换好了外出的衣物。正处在寒假中,父母正常上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确认没有忘带钥匙,我满怀期待地冲出了家门。
是包装得相当严实的快递,虽然里头实际的东西可能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快递盒仍需要我双手捧着。明明驿站和家距离不远,步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我却觉得这段路程实在漫长得让人煎熬。
没办法,这个快递是我期待已久的自推新出的粘土人,这次手办的可爱是能让圈外人都由衷感叹一句萌物的程度。好不容易......
全文1.2w,感谢约稿!!
内含坂田银时变小且反穿。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新的快递到达信息,我原本是打算攒着跟预计明天到达的日用品一起去驿站拿的,却在看清快递信息后从床上翻身而起,极快地换好了外出的衣物。正处在寒假中,父母正常上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确认没有忘带钥匙,我满怀期待地冲出了家门。
是包装得相当严实的快递,虽然里头实际的东西可能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快递盒仍需要我双手捧着。明明驿站和家距离不远,步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我却觉得这段路程实在漫长得让人煎熬。
没办法,这个快递是我期待已久的自推新出的粘土人,这次手办的可爱是能让圈外人都由衷感叹一句萌物的程度。好不容易到了家,拿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外头的透明胶,再从厚实的泡沫纸中掏出印有“银魂”标志的盒子。有些不巧,第一眼看到的是盒子的背面,但其上印着的商品图已经足够让我满足地叹息。手腕一翻,刚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实物,却突然发现了些许异样。
怎么看,盒子里的小东西都和商品图不太一样。
我很是困惑,下意识地将盒子进一步打开,从里面捧出了一个正在闭眼休憩的小人。手指接触到的是真实衣物,而且这脸颊的触感未免太过柔软……这算什么?限定隐藏款?新出的仿真人偶?
指腹忍不住在小人的脸上轻轻揉搓,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落在他身上。我正思考着要不要同商家联系,结果突然同一双红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喂喂,这也太过分了吧?绝对是在做梦,不然就是恶劣至极的恶作剧,怎么一睁眼就看到了巨人……我可是O魂的男主人公而不是进O的巨人的吧……好了好了,闭眼闭眼,睡过去再醒来肯定就能恢复正常了……”
他的嘴里是我非常熟悉且亲切的碎碎念,说完后竟真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大有要一睡不醒的趋势。我的大脑很难继续运转下去,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我的认知。双手仍然僵硬地举在空中,拇指像自动化机器臂一般接着蹭小人的面颊和银色的卷发。
“果然不对劲啊!搞什么,又是天人的把戏吗!话说这种意外怎么总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阿银我的身上……”
掌心的小人在片刻后重新睁开双眼,甚至从原本的侧躺变为了盘腿坐。非常有名的银发天然卷捂着脸,控诉了好一会儿事态的发展,才咳嗽两声,将手放下,努力仰起在我眼中小小的脑袋看我:
“呃,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总之先做个介绍。我是——”
“坂田银时。”
根本无需他自我介绍,我将他的名字喃喃出口。
“你知道啊,那就好办了。”
坂田银时松了口气,显然是觉得减少了需要解释的一番口沫,又得意起来:
“哎,果然像我这样常年居于人气投票榜首的人就是知名度高啊。”
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开始四处张望,打量起自己所处的房间。
单就布局、大小来说,我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放满了各种周边的柜子值得注意。坂田银时坐在我手上,相当得意地挑了挑眉:
“仔细一看,这还真是不得了啊。”
随着话音的落下,在前几分钟呆愣成雕塑的我总算反应了过来。大脑后知后觉地接受“货真价实的坂田银时出现在我面前”这一事实,然后便抖着手,慢慢地将他放到旁边的被褥上。
原因无他,我怕自己控制不好身体,一下给坂田银时摔了。
“是在做梦吧。”
我闭眼再睁眼,可是那个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坂田银时依旧在抱着胳膊,摆出副好整以暇的做派看我。没有突然消失,也没有变回普通的手办——是活生生的、同真人无异的万事屋老板。
“既然都看我们O魂了,倒是快点接受现实啊。”
坂田银时拿手指戳我的腿,能感受到很轻微的触感:
“原作日常都意外频发了,那像这样的穿越也是很正常的事……话说,为什么我要变得这么小啊。”
他很快不满起来,上下打量着自己,又用目光丈量他同柜子中那些手办的大小。被自推这么说了,我也逐步习惯魔幻起来的现实。激动和欢喜的情绪涌了上来,我又一把将坂田银时捧在了手中。
“喂喂,这么突然很吓人的!”
坂田银时哆嗦了一下,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指。他身体素质好,平衡能力也强,不多时就找到了能轻松在我不平的掌心里站起来的方式。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看他:
“你好,银时,我……”
声音紧巴巴地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坂田银时托腮听着,待我讲完后拍了拍我的手,很有些宽慰的意思:
“哎,知道你看到阿银我很激动,但放松放松,你这么紧张搞得我反倒觉得自己像什么不怀好意的反派。”
坂田银时标志性的懒洋洋语调让我忍不住笑起来,原先的紧张情绪也一扫而空。果然不愧是坂田银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和人随性地聊天。
“不管怎么说,突然看到打破第四面墙的银时就是会很惊讶嘛。啊,虽然本来原作就经常干这样的事了。”
我早就垂涎坂田银时的头发已久,和他说话时又好奇地拿指尖戳了戳那头挺翘的银发。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手指戳上了坂田银时的脑门,一下就把他给戳倒坐了下来。坂田银时表情茫然,片刻后才像是意识到了事情经过,捂着脑袋瞪我:
“戳人脑袋可是会长不高的!万一我像高杉那家伙一样以后都成小矮子了怎么办!”
“这种特殊状况不会影响恢复后的真实身高的吧?”
我思索着:
“反正过几个分镜过几个画面,银时就能恢复如初了——日常篇不都是这样吗?”
坂田银时噤了声,看着像是被我的话语噎到了,难得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好在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干脆利落地爬起来,伸手指向我的柜子:
“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买的也有点太多了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也将自己满满当当的柜子收入眼中。索性带着坂田银时站起,走到柜子前,让他近距离观看邪恶的O店和财团O到底用他的形象出了哪些周边。坂田银时一层一层地看过去,面上是相当臭屁的嘚瑟表情,扬起的眉毛和嘴角似乎都在说着“没办法阿银我的人气就是这么高”。
“但是啊,”
坂田银时看完了被我整整齐齐收纳好的徽章,突然叹起了气:
“没想到这样的小铁皮片子和小纸片就能卖这么多钱,关键这些钱根本就没落到我手里……这也太亏了!我至少应该收个版权费什么的吧!啊不,可能他们把版权费给了那只猩猩……”
他自言自语地碎碎念起来,着实因为自己赚不到这笔钱而感到痛心。要不是怕动作太明显,我真想将床上的手机拿过来,对着现在的坂田银时就是一阵怼脸拍。他沉思了一会儿,甩了甩脑袋,示意我带他看柜子的下一层。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
“哎,这些的做工倒是很精致嘛……这是什么。”
坂田银时饶有兴致的声调在看清某个名为春日甜甜的手办后变得平直起来,只听声音的话,我感觉这人已经死掉了。
是基本全裸的手办,只有关键部位存在着用以遮挡的草莓。本来因为父母偶尔会进房间,我并不会一直将这个手办摆出来,只有在自己想欣赏时才会从隐蔽的下层抽屉中拿出。今天上午时我来了兴致,欣赏后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将之收回,结果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很想现在就死掉。被自推看到收藏他全裸手办的自己……是时候去寻找时光机了。
根本无需镜子,面颊急速升高的温度都能让我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子。坂田银时难以置信地吸气,指着那个手办的手不住颤抖: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我绝对没有拍过这样的东西吧!不对,这不是我有没有拍过的问题了!你怎么会买这样的……”
他表现得这么激烈,我也跟着羞恼起来:
“买这个怎么了!身材特别好特别有性张力啊!”
越说我越破罐子破摔:
“而且我那么喜欢银时,所以买这种手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唔,就像新八一样,他的房间里不也贴满了寺门通小姐的海报!”
坂田银时看着我“你你你”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曾说出口。原先位于我面上的热度似乎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脸上,坂田银时肤色极淡,脸红起来都比常人更加明显。
真是奇怪,明明经常表现出自己经验丰富的样子,结果一个这样的手办就叫坂田银时面红耳赤。我冷静下来,在脑中想着坂田银时这内外不符的反差,索性继续说道:
“这种程度而已,银时你见识得应该更多才对吧?不是还说什么自己是成年人,教导新八藏擦边漫画的时候也摆出了经验十足的样子……结果这么容易害羞?”
“这才不一样!”
然而红着脸反驳我的坂田银时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抱着胳膊站在柜子上,看我把那个手办收好,故意做出严肃的表情,似乎想继续和我掰扯这件事。就在我将我的宝贝藏好的同时,突然听到了“叩叩”的敲门声。
“是在跟谁说话啊?”
更糟糕了,方才同坂田银时争执得投入,以至于没注意到时间,这个点妈妈已经回到家了。我紧张地环顾四周,想给坂田银时找一个临时的藏身之处,可还未寻得好的目标,妈妈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就是在……嗯,自言自语。”
心虚地背过身,试图挡住仍然站在柜子里的坂田银时。余光发现他已经学着一旁的手办摆出了一个固定的姿势:微微压低身子,一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处。倘若不是坂田银时面上余温未散,瞧着竟和边上的粘土人手办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他要更精致一些。
好在妈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简单扫了眼我用来专门放周边的柜子,就打算从房间离去。提起的心刚要放下,我就听到了自身后传来的响声。
很轻的一声“嗒”,但在安静的室内足够明显。
“这是你新买的吧?怎么好像还变了个姿势?”
我回头一看,发现坂田银时的木刀不知怎的摔到了地上,而他本人也停在了弯腰想去捡的姿势。我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把坂田银时捞到手里,嘴里磕磕巴巴地跟敏锐的妈妈解释:
“这是……新款的可动手办,现在做得越来越逼真精致了,可能是我刚刚摆的时候没注意哈哈哈……”
边说边抬起了坂田银时的一只胳膊,举在空中对她挥了挥。坂田银时也非常配合我,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但我捧着他,自然轻而易举便能感受到坂田银时散发的热度,还有这具小身体中怦怦作响的心跳。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疑问得到解答的妈妈没再纠结,转而换了个话题。我将坂田银时重新摆到柜子里,随口答了句“蛋包饭”,看妈妈关上了门。
房间重回安静,我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床上,和同样直接坐下来的坂田银时四目相对。片刻后,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
“怎么搞得跟做贼一样啊。”
坂田银时吐槽道:
“我又不是什么不法分子。”
“没办法,这种事也很难跟妈妈解释吧?唔,为了防止更麻烦的事态出现,还是先瞒着她比较好。”
“说的也是,我可不想被人抓起来研究。”
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很快转移了新的关注重点: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果然身体要耗费的能量也就越多。呃,反正我现在体型这么小,你家应该不缺我这一口饭吧?”
“那是当然,绝对不会让银时饿死的。”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但又心虚起来:
“就是吃饭的话……可能我们得稍微隐蔽一些。”
和坂田银时混熟是件很容易的事,大部分要归功于此人没有一点架子,就这么瘫在床上用手脚摆出大字型喊饿。还没到吃饭的点,我只能蹑手蹑脚地去了客厅,趁妈妈不注意,偷偷翻了几包零食回来。现在的坂田银时实在小只,他也就比普通的薯片大上一点,抱着零食啃都有些费劲。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饿到了,简单的零食都吃得狼吞虎咽,说话声音因此变得模模糊糊。我换了只手撑着脸颊,目不转睛地接着看他:
“觉得银时这样吃东西很像仓鼠。”
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甚至吃得脸颊都圆滚滚的。”
“又在随随便便地动物塑了。”
坂田银时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擦掉嘴边沾上的零食碎屑,然后慢条斯理地舔着手指:
“官方也是不得了,竟然也遂你们的意思出什么猫塑之类的东西,哦,甚至连九尾狐都有。太可怕了,真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其实我觉得这点的话,银时自己也该反思才对。”
我适时地给他递了杯水过去,但完全忘记了要适配他的体型。坂田银时沉默地看着同他一样高的水杯,欲言又止。
“呃,我的意思是,因为你的性格和各种举动真的很像猫啊,所以情不自禁地就会动物塑。”
为了弥补自己的疏漏,我赶紧找了个瓶盖给他当杯子,然后用和此事无关的话语跳过这一茬。坂田银时没有借题发作,还算给面子地喝了,却在将一瓶盖的水喝干净后露出了有些惆怅的表情:
“果然普通的水就是没有味道啊。”
“……都是普通的水了,你指望它能有什么味道?”
他隐蔽地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相当做作地长吁短叹:
“唉,我穿过来前才刚从超市买了几大盒草莓牛奶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就算有冰箱存放,草莓牛奶无法被正确的、爱着它的人喝掉的话,也会因为寂寞而坏掉吧。”
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识到了坂田银时满口胡编乱造的能力,一时间觉得好笑又无语。他还是一副痛心夹杂着惋惜的模样,发现我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后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到底忍不住,坂田银时小声嘀咕:
“就是想喝点甜的嘛……”
没什么好说的,我起身出了房间,溜到厨房打开了冰箱。运气不错,妈妈接电话去了,我得以顺利地将粉白色包装的草莓牛奶直接拿出。
坂田银时眼睛都亮了:
“哎哎!果然喜欢我的人都非常有眼光嘛!草莓牛奶这种东西是该每家每户都准备几盒备着!”
我如法炮制,小心翼翼地将草莓牛奶倒在方才他使用过的瓶盖中,撇了撇嘴,反驳他的话:
“其实硬要说的话,我倒是更喜欢养乐多。”
“嘁,高杉那个小矮子爱喝的东西。”
坂田银时从手办大小的身体中挤出了一道冷哼,听着倒是挺有气势,但奈何体型过小,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我看他低头舔舐粉白液体的样子只觉得心痒,想伸手偷偷地戳他一下,却被感知敏锐的坂田银时提前察觉,一偏脑袋,躲过了我的手指。
糟糕,这样歪着头眯眼看人的模样也有些萌得过分了。
虽然没能如愿,可念及方才我藏得最深的手办都被坂田银时看到了,感觉也无需担心在他面前会有更不好意思的事,反而愈发坦然。坂田银时的注视没给我增添心理负担,又厚着脸皮同他笑道:
“银时现在真的好小一只哦。”
“某种方面来说也算好事吧,要是像原来那样穿过来我根本没地方可以躲。”
他哆嗦了一下:
“我可不想被疯狂科学家抓住拉去解剖什么的……噫。”
坂田银时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反正在我看来,他的想象力确实是同少年人没什么区别。两个人又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妈妈在外面喊我吃饭,才中止了这场对话。
当然又偷偷摸摸地给坂田银时用小碗装着,带了晚饭回房间。他这个体型肯定是不能用正常的筷子的,所以我拿剪刀改造了两根牙签,让坂田银时能够握在手里。普通的碗对现在的坂田银时来说也有些过分大了,好在他不怎么介意,反而觉得很是幸福。
“你想啊,身体变小的话,原本的事物相应地就会变大……”
坂田银时的腮帮子还是鼓的,一副饿了太久所以猛猛进食的模样——明明一小时前才刚吃过零食。
“唔唔,那我就能吃到更多的芭菲了!”
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坂田银时的脑回路,我却也没有要拂他兴致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喜欢的人难得打破次元壁跑到我的世界里,当然要好好地满足他的所有愿望。当然,这样的想法直接说出口还是太为难我了,和坂田银时一样,我也不是那种能够直白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明天去超市吧。”
我跟坂田银时说:
“去买些食材回来,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做。”
他又激动起来,在我的床上蹦跶两下,留下几个小小的涡坑:
“听你这种语气,难不成是那种甜品高手?”
“那倒没有,一次都没做过。”
后半句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想让你吃我做的甜食罢了。
坂田银时长长地诶了一声,我原以为他要开始吐槽了,结果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平和、了然的目光看着我。
脸好像又要烧起来了。
“行啊,偶尔自己做做也是挺有趣的。”
声音里也尽是让人忍不住心动的温和笑意。所以说,坂田银时这个人真的很犯规啊。
睡觉其实也是个问题。我和坂田银时讨论了一下,用几条手帕和零零散散的布料给他搭建了一个简易被窝,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上。房间熄了灯,我躺进被窝,下意识地往坂田银时那边靠近。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心脏的跳动便尤为明显。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默默地数自己的心跳,大脑重新过了一遍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像在做梦一样。
突如其来的某种恐慌感让我紧了嗓子,缩在被子里的手互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后仍不安心。我纠结了几分钟,最后压着声音开口:
“银时。”
本是想问他有没有睡着的,却在念出这个名字后没了下文。银时,我将他的名字反反复复地默读,胸腔中的心脏似乎随着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节而共鸣。大脑昏昏沉沉,我一直很恐惧的、独自一人的寂寞感趁着夜色袭来。
可枕边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一道懒洋洋的回应:
“我在哦。怎么,小姑娘需要阿银我讲睡前故事吗?”
一下就安心了,整个人像是泡在暖和的热水中,大可无忧无虑地闭上眼睛。我觉得自己很幸福,翻了个身,侧躺着对着坂田银时。眼睛适应了黑暗,隐隐勾勒出属于他的小小的身形:
“可以吗?那就给我讲吧。”
“哎,果然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就是容易想东想西。听好了,最多给你讲三个故事哦。让我想想,是从O珠开始呢,还是火O忍者呢,还是海O王……”
很想吐槽他口中的三个名字明明都是jump漫画,和普遍认知下的睡前故事没有一点关系。但坂田银时的声音很好听,语调也有种哄孩子似的温柔,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恍惚中听到了一声带着笑的“晚安”。
把坂田银时揣在衣服侧边的口袋中出门了。
相较于制作甜点完全无经验的我来说,坂田银时这个万事屋厨艺水平最高的人显然有更多的发言权。根据他和网上的指导教程,我在超市采购了所有需要的材料,拎着两大袋子气势十足地回了家。
袋子中不仅是食材,还有许多坂田银时爱吃的甜品。父母一早就出门上班了,我便正大光明地把他放到厨房的桌子上,从袋子中一件件地掏过会需要用到的材料。非常幸运,以前妈妈工作还不忙的时候很喜欢在家自己做些小吃,所以我无需担心设备的问题。只是说起来,她上次有时间做这些,似乎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在发什么呆?”
盘腿坐在桌子上的坂田银时叫我,眼睛像困倦的大猫一样微微眯着:
“我想快点摄入今日份的糖分,嗯,越快越好。”
莫名有些难过的情绪在他一句话下便被我抛之脑后,转而精神十足地投入到甜品制作。过程不免带些手忙脚乱,但结果颇为可观。坂田银时最常吃的巧克力加草莓芭菲完整地出现在桌面上,棕色的糖浆顺着里头的冰淇淋球往下淌,红色的草莓在顶灯的照射下亮堂堂的。
“快快快,托我一把!”
坂田银时大呼小叫地指挥我把他托上去,然后一头扎进了芭菲中。我吓了一跳,刚想捏着他的衣角把他拎起来,就见坂田银时于忙碌中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接着埋头苦吃。他的话断断续续,我勉强才能听清一些:
“唔……果然……这种美好的日子才叫作人生啊……”
这个糖分控绝对没救了。
因为没有新八,所以我选择承担起吐槽役的身份。话是如此,看坂田银时餍足地吃芭菲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幸福。他和顶端的冰淇淋球一般大,吃得整个人都埋了进去,一边被冷得哆嗦一边毫不含糊地继续往嘴里塞这些过分甜腻的东西。头发和衣服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等吃完后肯定就得好好清洗一下了。
“咳咳,”
我还是有点紧张,假咳一声,试图引起坂田银时的注意:
“味道还可以吗?”
“我都吃得这么投入了你还不安心?”
他在百忙之中抬头看了我一眼,嘴巴周围一圈都是糖浆:
“原来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吗?直白地跟你说‘非常好吃’怎么样?”
效果十分显著,我看着坂田银时傻乎乎地笑起来。他停下了吃芭菲的动作,眉眼轻微地扬了扬,和常人不同的红色双眸映出了我的模样。这种感觉危险又迷人,我想着完蛋了,以后要更死心塌地地喜欢坂田银时了,估计一辈子都得攥在这只天然卷的手上了。
可我心甘情愿。
给坂田银时拿了个小碗放到浴室的台面上当浴缸泡澡,从别的娃娃身上扒了衣服下来给他临时穿好。本来是想帮坂田银时手洗原先那件脏了的衣服的,可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涨红着脸一口否决,说自己能够解决。
等他开始泡澡时我才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并没有合适的内衣内裤给他穿。几乎是同时,浴室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那个,你还在吗?”
我立即下意识地应了,结果门的那边,坂田银时又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
“嗯……是不是还缺了些衣服?”
我贴着墙站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稍,稍微等我一下,我现在跑去买!”
过了半晌,坂田银时才尴尬地嗯了一声。我立即拿钥匙出门,狂奔到家附近的娃店——离得近真是太好了。有些手忙脚乱地跟店员说清了要求,在揶揄的目光中拎着包装精致的小袋子出门。估计是被当成了全身心高度投入养娃的人了,不过似乎确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去一回也用了半个多小时,早就洗好的坂田银时用毛巾把自己擦干,整个人都裹在里头,只露出尚且湿漉漉的银色卷发和莫名红粉了许多的脸。我低垂眼睑,动作僵硬地把东西递给他,听到男人低低的道谢后飞速逃离了浴室。
再多待几分钟的话……心脏会从胸口跳出来也说不一定。
坂田银时总是要回去的。
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的归宿不在这个世界,而应该属于那个聚集了许多温柔的人的万事屋。我只是《银魂》这个故事的看客,透过屏幕见证了坂田银时这个人的幸福与苦痛。正因如此,我无比坚定地认为:只有回去,他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幸福。
偷偷地在网上搜索类似的情况要怎么解决。当然,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个单纯的臆想,笑嘻嘻地留下了许多玩笑般的言论。倒是也有真的在认真考虑的,只可惜也没人有过这样的经验,最终答案大都是“顺其自然应该就可以了”。
“总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啊,这个年纪就别想那么多愁人的事情了。”
坂田银时摸着下巴,狐疑地看我。面上不显,我直接关了手机,随手塞进口袋:
“有吗?银时你倒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呢,说话口吻这么像我的长辈。”
他摆出深沉的样子点头:
“这可都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什么年纪就应该做什么年纪的事。所以,你在烦恼什么?看在蹭吃蹭喝的份上,万事屋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哦。”
我可不好意思将自己烦恼的事情告诉他,大脑还没想出一个完善的借口,嘴先一步地开了口:
“明明银时自己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在战场上了,这也不是未成年人该做的事吧?”
糟糕,不应该提这一茬的。我想起残酷的攘夷战争,一时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然后让时间倒流。
“嘛嘛,那算是特殊情况啦……”
坂田银时摸着鼻子,目光有些飘移:
“话说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这种被人了解透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呜哇,那个坂田银时竟然说出了‘不好意思’这样的话。”
“阿银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人吧!”
他不满地挥了挥拳头,又抱着胳膊道:
“总之,不同情况不能一概而论。真是的,我可不擅长做这种知心妈妈的角色……妈妈?”
坂田银时思考起了自己的角色认知,这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得人忍俊不禁。我笑够了,本来是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的,可冥冥之中像是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趁着这个机会说,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很多啦。”
不敢对上坂田银时望来的视线,我盯着桌面继续说:
“所以,银时你的过去,甚至背着众人做的事我全都知道。那么别扭的一个人,遇到事情总想着独自承担,既然自己都说自己是普通人的话,就要更依靠朋友才对。”
“毕竟……”
余光瞥到了属于他和服的一角,我咽了口口水,极小声地说出了完整的话语:
“新八、神乐、定春,还有那么多的人,都还在等你回去吧。”
很久没有再听到声音,我忐忑不安地看向他,发现坂田银时依旧保持着看着我的姿势。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说了这么多,你这家伙也别扭得要死啊。”
“哪有……”
“这就是想的太多的表现,安心啦,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坂田银时是这么说的,可我仍然无法做到不去思考这些。在他到来之前,因为父母工作忙碌,我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上学时要考虑课业,尽管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没到能够吐露真心的程度。独自一人是件很可怕的事,所以看银魂让我觉得非常幸福,能够跟着动漫里的人哭哭笑笑,甚至时不时打破一下次元壁,仿佛他们直接在同我对话。
如果坂田银时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只不过,比起我的幸福,我还是更希望经历了那么多的坂田银时能够幸福。
“也是。”
装着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我冲他笑了笑:
“那就顺其自然吧。”
在高强度浏览网上的各种有关穿越的言论后,我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符合坂田银时的情况。发言人的头像一片漆黑,昵称也是简单的数字,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让他显得无比神秘。
“月圆之夜时,将因时空紊乱而穿越的人带到他来时的地方即可。”
只有一行字,甚至方法简单到让人怀疑。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在坂田银时凑过来看前切换成了另一个界面。以他的敏锐程度,当然知道我依然有事瞒着他,可坂田银时什么都没说。
月圆之夜,好巧不巧,今晚就是。
坂田银时来时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快递箱中的商品盒。万幸,因为他的出现过于离奇,所有和他相关的东西我都没有扔掉。只是在知晓疑似能够让他回去的方法后,我反而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相处时间只剩最后几个小时了,而我也不是什么能够好好说再见的人——今天就熬个夜,趁坂田银时睡着时把他放回去吧。
蹑手蹑脚地起身。
虽然拉了窗帘,仍有月光透过纱质的布料流淌于房间的地板上。坂田银时闭着眼睛,平和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微笑。嘴角轻轻地翘了翘,又拉回平直的一条线。
一到离别的时候就很想哭。
我把坂田银时轻轻地托在了手上,想着17岁的他曾经需要做出的抉择。对我而言,只是离别而已,但对他来说,过去的选择可比我沉重多了。
好不容易坚定了决心,本想趁着最后再偷偷摸他的头发的,结果坂田银时在这时突然睁眼,然后一把抱住了我的手指,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就知道你这家伙脑袋里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哼哼,得亏阿银我多长了个心眼,不然真给你得逞了。哎,毕竟年龄差距摆在这里,想要打败我你还太嫩了……”
我怔在原地,只茫然地问他:
“为什么?”
坂田银时也不再碎嘴地抱怨,同我严肃了神色:
“之前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有事的时候要更依赖点身边的朋友。”
“但是……”
“所以我照做了。”
他打断我的话:
“那边现在一定也在想办法,不需要你用这种分别来帮助我。如果有喜欢的东西要直说,想要的东西也可以说出口——你不希望我留下吗?”
我当然希望。
“好歹是看了那么多集银魂的人,单行本都放满了一个架子,你肯定知道万事屋总能找到办法的吧?”
坂田银时依然扒在我的手指上,他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指节,被压成了平直的一滩:
“——相信我。”
莫名其妙地因着坂田银时简单的一句话流出了眼泪。他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安慰我,说什么哎呀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就是容易想太多,晚上哭的话第二天眼睛会肿哦类似的话。他身形小,可足够灵活,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顺着我的手臂爬上了我的肩膀,踮着脚尖,用他可怜的一小撮衣袖试图给我擦眼泪。
画面颇为滑稽,我哭不出来了。
“这才对嘛。”
坂田银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你再哭的话,说不定眼泪能把现在的我淹死。”
是我非常熟悉的胡说八道,却足够让人破涕为笑。明明现在坂田银时比我小那么多,却在迷迷糊糊间被人用温柔的声音哄着,洗了把脸后便乖乖地上床躺下。
今夜坂田银时没有睡在床头柜,他把自己的被窝搬到了我的枕头边。
事实证明,坂田银时说得很对,在银魂的日常篇章,基本没有什么是源外老爹做不到的。
当我看到卧室突然出现的半人高的漩涡时,坂田银时正漫不经心地抠着鼻子。他见怪不怪,就跟在万事屋接委托人的座机电话一般,冲着漩涡“喂”了一声。
那边很快传来回应,是源外老爹的声音,告诉坂田银时从这里直接进就能回来了。
“别急啊,”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道:
“能稳定地联通两个世界吗?”
“那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来稳定时空通道。”
源外老爹说:
“每次只有你一个人来回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回答后的坂田银时很得意地冲我摊手,意思是“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傻乎乎地跟着笑,又听他咳嗽一声:
“不过还是要分开一年,你也刚好努力一下考个大学……没问题的吧?”
我知道坂田银时其实在问我什么,重重地点头。
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是一个人了。
“那就好。”
坂田银时松散了眉眼,站在漩涡前跟我招手。他到底太小了些,即使我蹲着也比他高上许多。坂田银时似乎又在不满意这样的身高差,轻啧了一声,示意我把手给他。
手掌递到了他的面前,心脏不知为何也跟着加速了跳动。那个小小的身影牢牢地印在我的眼中,坂田银时低下了头,指尖传来柔软的、湿润的温柔触感。
“要好好遵守约定哦。”
上大学后,万能的源外老爹成功建立了稳定的时空通道。坂田银时的突然出现对我而言是实打实的巨大惊喜——不是手办大小,而是原作中的正常身形。
“知道我人气高啦,但你再这么盯着看我也是会不自在的。”
他一感到害羞似乎就会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鼻子,很假地咳嗽两声,又来拉我的手。不是像以前那般只能抓住一根手指,而是十指相扣的一次牵手。
非常温暖。
坂田银时又盯着我嘟囔起来:
“已经让源外老爹以最快速度做那个机器了,怎么现在看还是一副傻了的模样……不会吧?没有过去那么长的时间吧?”
我终于反应过来,一脑袋撞上了他的肩膀。坂田银时嘶了一声,表情却很柔和:
“可别哭啊,我可是相当不会应对女人的眼泪的。噢噢,太好了,现在你也是从jk成长为了成年人,阿银我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可能会被举报的年龄限制了。”
“哭的话也是喜极而泣啦。”
声音有些哑,但这完全是可以被理解的。我学着以前的样子呛了他一句,坂田银时只是闷闷地抱着我笑,等我缓过来后非常浮夸地捂着肩膀:
“这里被你撞得超级痛啊!”
“那我揉揉?”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手却是已经撤开。我早就想对身材富有且慷慨的坂田银时上下其手了,他既然沉默地准许了,我立马摸了上去。
“……你这摸的是肩膀?”
“嘿嘿。”
似乎我和坂田银时都没有对彼此认真地告白过,便默认了在一起的事实。顺其自然——我又想到了坂田银时曾经说过的这个词,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在沙发上翘着腿看周刊jump的坂田银时向我投来一瞥:
“笑得傻乎乎的。”
我没在意,宽宏大量地选择忽视他说我傻,走到坂田银时身边坐下,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很快,坂田银时就受不了了。
他将手里的漫画倒扣着放到桌上,手臂一伸,将我揽到他怀里,声音还是懒洋洋的:
“又怎么了?”
“其实没什么啦,”
我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属于甜食的清甜香味:
“就是在想,我果然非常喜欢银时。”
无需抬头确认,我都能知道坂田银时一定被突然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刚想欣赏一下他此时面上的表情,脑袋又被他按在胸口。坂田银时似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连连,最后闷着嗓子回了我一句“嗯”。
“银时没有别的要跟我说的了吗?”
“饶了我吧,”
他嘟囔道,加紧了手臂的力道,却也心甘情愿地垂下头。银色的卷发蹭了过来,毛茸茸的,像小猫柔软的毛发。属于人类的温暖体温透过衣服的布料蔓延,直到甜腻的高温融化了心脏。
“我也是。”
【银时乙女】请好好吃药
1.5k小短打,普通日常。
坂田银时很多时候和小孩子没有区别,尤其是在生病的状况下。他抗拒服用那些苦涩的冲剂,就算知道吃了才能好得更快,却仍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进沙子里,说什么都不愿意面对。
“过几天还有委托吧?我可不放心你生着病在外头到处跑。”
将泡好的感冒冲剂放在坂田银时面前的桌子上,热水散发的白气从杯中升腾而起。透过这片微小的水雾,坂田银时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面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就连声音都要哑上不少:
“感冒这种小病无所谓的,反正人的身体其实很耐造,即使放着不管也能自己修复……所以这种苦得要命的东西......
1.5k小短打,普通日常。
坂田银时很多时候和小孩子没有区别,尤其是在生病的状况下。他抗拒服用那些苦涩的冲剂,就算知道吃了才能好得更快,却仍像鸵鸟一般将脑袋埋进沙子里,说什么都不愿意面对。
“过几天还有委托吧?我可不放心你生着病在外头到处跑。”
将泡好的感冒冲剂放在坂田银时面前的桌子上,热水散发的白气从杯中升腾而起。透过这片微小的水雾,坂田银时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面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就连声音都要哑上不少:
“感冒这种小病无所谓的,反正人的身体其实很耐造,即使放着不管也能自己修复……所以这种苦得要命的东西就别拿给我喝了。”
我忍不住叹气:
“坂田先生,您现在是27岁,而不是7岁的孩子——给我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一点啊!”
故意用了客套的敬语刺他,试图让坂田银时认识到错误。他仍然对我话语中的后半段充耳不闻,却是坐直起来,皱起了眉头:
“不对。”
“什么不对……啊。”
我着实不理解坂田银时对于称呼的执着到底从何而来,明明他自己也曾阴阳怪气地对着高杉用过敬称,却不允许我用同样的方式这么叫他。真是双标又幼稚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被谁惯成了这样。
“受不了你。”
腹诽着此人的麻烦,我走到桌前,双手撑住桌子的边缘。坂田银时下意识仰头看我,拉近的距离让我进一步注意到了位于他面颊上有些病态的红:
“快点把药喝了,不然过一会儿就要凉了。”
停顿片刻,到底在他不满的注视中更正了称呼:
“……银时。”
蹙起的眉头重新恢复成日常松散的模样,坂田银时也再次趴了下去。尽管听到了想要的字眼,他却没有要按照我苦口婆心的话语照做的意思,哼哼两声,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事情糊弄过去:
“说真的,不吃药也不会有事的。”
很想叫他的全名来凶他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对病中的男人更温柔一点。我将手探进了口袋,摸到熟悉的包装纸后干脆地拿了出来。
“喝完药给你吃糖。”
“我是什么很好被打发的小孩子吗?”
坂田银时嘀咕起来:
“这种把戏对十岁以下的小孩才有用吧?不,近些年的孩子越来越早熟了,说不定连他们都不吃这套了,竟然还想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是草莓味的,其他口味的也有,看你想吃哪一种。”
我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痊愈后就带你去吃最新款的限定芭菲。”
这下坂田银时没了反驳的声音,将满满的一杯药一口气灌了下去。大抵是被烫了舌头,这人在喝完后立即张开嘴吸气又呼气,让在一旁目睹所有的我觉得好笑得不行。
“喏。”
将剥开包装的糖递到他的手边,可坂田银时只瞥了一眼,没有要伸手接过的意思。我正纳闷他又要做什么,便听他理直气壮地说:
“喂我。”
亏他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呢,做的事明明同孩子也没有区别。想吐槽的话语很多,但念及说出口可能会招来坂田银时新一轮的碎碎念,我明智地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地给他喂糖。
刚刚才被药润湿过的嘴唇相当柔软,是轻微的接触便会叫人忍不住心颤的程度。我直觉坂田银时不怀好意,可低头看去时,这人却是一脸乖巧,瞧着竟比平时还要温良许多。
真是个演技派。
当然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即使这样,我也会觉得他很可爱。嘴里含着糖还要抱怨药苦的坂田银时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或者说幼稚。
“好啦,糖分也补充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躺下休息吧。”
我也不想坂田银时讲太多的话,他上午的时候还咳嗽了好几声。
“老妈子吗?”
他嘟囔道,在接收了我含着杀气的目光后缩起了脖子:
“好、好的。”
最终坂田银时回屋躺下了,毕竟睡眠也是休息的重要部分。我在边上监督他乖乖地缩进被窝,确认没有其他事后打算起身忙我的事。刚要出门,又被坂田银时叫住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直说,只趴在被窝里朝我招手。顺从地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询问,手就被坂田银时拉住了。他动作很快,低头在我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像是小猫在拿尾巴勾人。
“这才算是补充糖分。”
坂田银时很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吹了声戏谑的口哨后钻回了被子里。
……难搞的猫。
【银时乙女】既然周围人都谈恋爱了那就加入其中吧
全文2.5k小短打,重温138集的产物。
直球是极好的。
我沉默地盯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思考半晌,试图将这个拿衣袖捂住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悲愤与委屈气息跑出去的人同我所认识的坂田银时联系起来。衣服是他最常穿的和服,跑动时衣摆飘起,连带着其上的流云也有生命似的流动。
总不至于认错人吧。
到底没忍住好奇,我也小跑起来,往坂田银时刚才跑去的方向追去。万事屋老板不着调、懒散、嘴还欠的形象恐怕是这歌舞伎町绝大部分人的整体认知,我也不例外。拜托坂田银时帮我找东西,这人能嘴碎地绕着我讲半天,宗旨只有一条——
多给点委托金。
脸皮厚度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少有人能敌,明明外......
全文2.5k小短打,重温138集的产物。
直球是极好的。
我沉默地盯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思考半晌,试图将这个拿衣袖捂住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悲愤与委屈气息跑出去的人同我所认识的坂田银时联系起来。衣服是他最常穿的和服,跑动时衣摆飘起,连带着其上的流云也有生命似的流动。
总不至于认错人吧。
到底没忍住好奇,我也小跑起来,往坂田银时刚才跑去的方向追去。万事屋老板不着调、懒散、嘴还欠的形象恐怕是这歌舞伎町绝大部分人的整体认知,我也不例外。拜托坂田银时帮我找东西,这人能嘴碎地绕着我讲半天,宗旨只有一条——
多给点委托金。
脸皮厚度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少有人能敌,明明外表皮囊很不错,却完全没有要进行任何形象管理的意思,在异性面前漫不经心地抠鼻子都是常态。综上所述,我实在很难将方才跑过去那人同坂田银时画上等号。
只是生活就是这样,经常会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刷新固有认知。我跑得有些累了,刚慢下脚步,就看见抱着膝盖坐在路灯下的坂田银时。
……这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刚刚还是白天吧?为什么突然一下他的周边就全都暗了下来,只有坂田银时头顶的路灯是开着的?jump男主就是任性啊,竟然用这种方式表现寂寞与委屈的情绪。
我啧了一声,许是吐槽的心声被某只大猩猩听见了,所以周围重新变成正常的模样。坂田银时依旧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小团,脸也埋了进去。从我的视角,只能看到那头银色的天然卷中杂乱的发旋。
“坂田,”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哭吗?”
坂田银时没答话,默默地把脑袋抬了起来。确实有眼泪,只不过是那种银魂日常篇章里经常会出现的宽面条眼泪——哦,打扰他拍日常了。
我立即转身就想走,但坂田银时红了一圈的眼睛又让我难以挪动脚步,莫名其妙地蹲在原地同他对视。坂田银时吸了吸鼻子,声音很大,瓮声瓮气的:
“我没有哭啊!我只是在感叹这个社会真是险恶,说到底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抛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内部消化了也太可恶了……我也不是不支持他们谈恋爱啊,就是……”
“知道了,你单纯是眼红吧。”
“才没有!”
我大概知道坂田银时在说什么,万事屋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黑人成员。虽然知道这算是日常的搞怪回忆集,但我仍然很难区分那几个人。前段日子有看到其中两个甜甜蜜蜜地挽着手走在街上,当时坂田银时好像一个人表情落寞地跟在后头来着。
他狠狠地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情绪依旧不高,但好歹是站了起来。原先我能略微俯视他,而在他更改了姿势后,我便只能仰着脖子同他对视。
“找我有事?”
“那倒没有,只是看到某人哭着跑出去的样子觉得很新奇,所以跟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诚实地说道,看坂田银时的眼角耷拉得更加厉害。他似乎对我的回答相当失望,偏过脸,小声地嘁了一句,然后闷闷地道:
“现在你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也是,”
我若有所思:
“见到了很难得的景象呢。”
话是这么说,我和坂田银时却没人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蔫蔫,每一根头发丝都同主人一样无精打采。而我无法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坂田银时朝我投来略带困惑的目光。
虽然明白这算是日常篇章,不应该太过认真,但坂田银时缩成一小团的样子委委屈屈的样子实在有些惹人怜爱……jump男主真的太可怕了。
我深沉地想。
魅力值拉那么高干什么?就算说他是madao是懒散大叔,那股吸引人的力量依旧强大,更别提坂田银时此人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要更温柔。我很喜欢找他帮忙,毕竟坂田银时说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有时候甚至是会贴上自己的笨蛋。
“有这么在意吗?”
“什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有可能刚刚被万事屋其他成员的秀恩爱行为打击过,所以大脑尚且处在茫然的状态。我好心补充了我的问题:
“在意他们谈恋爱这件事。”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阵儿,最后竟然不情不愿地认真答了。真奇怪,我以为按照此人的别扭性子,他死也不会跟我说真话的。
“只是有点不爽,结果又剩了我一个人,就算是搞笑章节也太过分了吧!凭什么没有好看的小姐姐来找我啊!”
欲盖弥彰一样地多加了一句话,但在我眼中,这单纯是坂田银时用来掩盖自己寂寞的借口。
“诶,竟然这么不喜欢一个人啊,坂田。”
“没有,”
坂田银时嘴硬起来,绷着脸跟我说:
“一个人的日子爽得要命,没有唠叨声在我耳边烦我,吃的住的也只需要考虑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
我的眼睛盯着坂田银时不断张合的嘴唇上,脑子却在乱七八糟地想些其他的事。很快,坂田银时闭上了嘴,皱起眉头看我:
“看笑话也看得差不多了吧?你怎么还不走?”
“唔,本来想安慰一下你的。”
我朝坂田银时勾勾手,示意他将身子低下来一些。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坂田银时还是照做了,嘴里嘟嘟囔囔,像极了不情愿的猫。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狠狠撸了一下猫的脑袋,问还没反应过来的坂田银时:
“要一起去吃饭吗?”
“……哈?”
他睁大了眼睛。
“反正你跟他们吃饭也只会变成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吧,而且人家估计都会直接无视你,不如跟我去吃晚饭。”
看委屈的猫很有意思,逗猫更有意思。我笑着向他伸出手:
“在我这里,坂田可不会是电灯泡哦。”
“你,你这是……”
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坂田银时难得一见,这人面对预料之外的直球攻击时就会变成这般局促的模样。手一直举着有些累,我对着坂田银时努努嘴:
“别磨叽了,快给个准话。还是说,我们的万事屋老板一定要听到‘请和我交往’这样的话才能接受?”
坂田银时像是被我吓傻了,迷迷糊糊地就把手递了过来。嘴唇微微翕动,没发出声音,我却隐隐地知道他的意思。很坚定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带着他去江户著名的情侣餐厅:
“可别问什么不识趣的问题,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虽然很懒散,没什么精神,还喜欢赊账、拖欠房租……但坂田是个很好的人。唔,虽然很懒散。”
坂田银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第一件事就是吐槽:
“为什么说的都是不好的形容词啊?‘很好的人’……这个说辞绝对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吧!那种东西我才不要……”
“受不了你,”
我看了他一眼:
“意思是‘我喜欢你’,这样可以了吗?”
“哦……哦。”
再次被直球打到宕机的猫愣愣点头,再也没有别的话语,乖乖地被我拉着往前走。等到了下一个路口时,原本一直处在被动状态的坂田银时回过神,默不作声地用力回握住我的手。
必须得更正一件事,我喜欢坂田银时可不是因为他是jump男主。
身旁的银色卷毛偷偷地瞥我,我回望过去却又很快地别过脸。头发掩不住发红的耳朵,也掩不住他不断上翘的嘴角。
只是因为他是坂田银时罢了。
【银时乙女】突然袭击
全文2.1k小短打,普通日常。
房间的座机在晚上十点响起,我刚刚洗漱完毕打算上床休息,一时间疑惑又好奇,不知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酒店前台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随手把从浴室顺了条毛巾,我走到床边坐下,边拿起电话边开始擦拭未干的头发:
“您好?”
“很抱歉打扰您,是这样的,有一位先生说来找您,介于他并不是我们酒店的住户,安全起见打电话过来和您确认一下。”
我有点茫然,自己现在还处在出差当中,而在这座城市除了客户外就没有其余认识的人了,一时间完全想不出到底有谁会来找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左右不过问一声的事。
“他的名字是?”
“说是坂田先生。”
这时我从话......
全文2.1k小短打,普通日常。
房间的座机在晚上十点响起,我刚刚洗漱完毕打算上床休息,一时间疑惑又好奇,不知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酒店前台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随手把从浴室顺了条毛巾,我走到床边坐下,边拿起电话边开始擦拭未干的头发:
“您好?”
“很抱歉打扰您,是这样的,有一位先生说来找您,介于他并不是我们酒店的住户,安全起见打电话过来和您确认一下。”
我有点茫然,自己现在还处在出差当中,而在这座城市除了客户外就没有其余认识的人了,一时间完全想不出到底有谁会来找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左右不过问一声的事。
“他的名字是?”
“说是坂田先生。”
这时我从话筒中听到了那一端的些许杂音,某个人似乎正在不满地嘟囔,距离原因听不清楚,只能捕捉到零零碎碎的一些字眼。我认真听了半晌,是类似“惊喜”“泡汤”这样的词语。
“确实是我的朋友。”
我忍不住嘴边的笑意:
“麻烦您给他刷一下房卡,让他乘电梯上来吧。”
没过几分钟,神情恹恹的坂田银时便出现在了我的房门口,瞧着很是萎靡。我头发没干,肩头披着毛巾,靠着门冲他笑:
“怎么这么突然地过来了?”
“顺路就来看看,不是你抱怨说出差很累很无聊吗?”
坂田银时撇了撇嘴,跟着我走了进来,反手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你们公司倒是挺有良心,给你订的酒店不错。”
我很认同他的话,平心而论,这次出差待遇很好,不仅酒店新,房间也宽敞舒适,甚至帮我订的是大床房。睡觉时,我总喜欢抱着或是靠着什么睡,眼下坂田银时来了,倒是刚刚好好。
“有带换洗的衣服吗?”
坂田银时一愣,目光飘到了一旁:
“没有,我就随便来看看……一晚上也没关系的吧。”
“真是的。”
幸好酒店有提供浴袍,也有洗衣机可以让人清理衣物。我把坂田银时推进了浴室,迅速地下单了内衣裤。许是这个点叫外卖跑腿的不多,也不过十几分钟,就有酒店的智能机器人把外卖送了上来。
刚好卡在了坂田银时洗完澡的时间点,我将浴室门拉开一道小缝,把一整个袋子都递了进去。坂田银时在里头窸窸窣窣地拆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然呛得自己连连咳嗽起来。
“银时,没事吧?”
我有点担忧,想探头查看他的状况,被男人慌乱地阻止:
“咳咳,没事,就呛到了而已……我马上好!”
反应过来坂田银时就是害羞了,这种事并不罕见。虽然他嘴上像个没把门的,带些颜色的话也很常见,但总会在某些方面变得纯情得不得了。我又忍不住地想笑,好在隔了一道门,不然坂田银时看见我面上的笑意,又会恼羞成怒地嚷嚷起来。等他出来的这段时间,我将坂田银时的说辞重新过了一遍,重点落在了他口中的“顺路”上。
再怎么说,从江户到另一个城市,应该都不算是顺路吧?
总算换好衣服的坂田银时走出来,头发尚且带着几分水意。我拍拍身边的被窝,示意坂田银时坐过来,又拿起另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由于身高的差距,这人即使坐下也比我高出很多,我干脆跪在床上,直起上身继续这项工作。
“万事屋那边不要紧吗?”
“有什么事,新八把神乐带回道场了,反正最近也接不到委托——”
声音戛然而止,坂田银时猛地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不是说是顺路吗?”
我好笑地揉搓着手里的柔软卷毛,看着裸露的两只耳朵隐隐有变红的趋势。坂田银时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改变了说辞:
“我这叫查岗!唔,看看你们公司对待员工的真实情况怎么样,要是被压榨得太过分的话还是早点跑路比较好。”
“噫,明明就没给新八和神乐发过工资的大人竟然也好意思说这个。”
被戳穿的坂田银时没好气地从我手里抢过毛巾,自己胡乱地擦了两下,便把注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两个人在酒店的大床上很幼稚地闹了起来,本来我的头发就没完全干,现在被子上也多了几分深色的痕迹,摸上去又湿又潮。
我笑不动了,抬脚想踹他,脚腕被坂田银时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眯起眼睛,此时看人的样子倒是颇为唬人:
“你刚刚跟前台怎么说的,我是你的朋友?”
“不是吗?”
我歪着头看他。
“再给你一次机会改正。”
坂田银时作势要挠我脚心,此人实在是幼稚极了。我怕今天笑得肚子疼明天难受,连忙举手投降:
“男朋友也是朋友嘛。”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流露出“这还差不多”的意味。两个人不再闹腾,老老实实地拿吹风机吹干各自的头发,再一起躺进被窝。熄了床头的灯,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虽然酒店这样是挺好的,在安全性这方面。”
坂田银时突然道:
“但我原本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坂田银时就是想突然袭击给我个惊喜,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不得了的浪漫了。没能实现计划的大只卷毛颇为沮丧地窝在我身边,散发出的怨念气息简直可以化作实体。我看不清黑暗中坂田银时的样子,但完全能够想象出自家男友此时的表情。
“没关系,银时的到来就是我最大的惊喜哦。”
“甜言蜜语。”
枕边人翻了个身,将我揽进了怀里。这些天少了的东西被彻底填补,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明天忙完工作后,一起回万事屋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一个人回去。”
坂田银时的声音很低:
“还不是你出差时间太长……”
“想我可以直说的,银时。”
“……睡觉!”
这只性格别扭的猫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压得我不能说话,企图将装傻充愣贯彻到极致。但他的体温很温暖,洗浴后的身体有沐浴露的清香,营造出了完美的入睡环境。
“好吧,那我想你了,银时。”
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姿势:
“晚安。”
意识下沉的速度很快,大概过了好些时间,我才迷迷糊糊地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很轻的回应,毫无疑问是睡前能收到的最好礼物。
晚安,明天见。
【银时乙女】哥哥就是哥哥啊
全文1w+,会有番外和车。
高亮预警:伪骨科、低道德、现代paro私设。
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身体的大半重心都交付于一旁的扶手。我懒懒散散地向二楼走去,要是被松阳看到,大抵是要被他无奈地教导一番的。
但松阳出差去了,现在家里只有两个人。
走到楼梯拐角时,余光瞥见了二楼那一道急匆匆的银白身影,紧随其后便是房门被重重关上而发出的砰声。我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继续原本的动作,最后站在了那扇已然关闭的房门前。
咔啦一声,里面那人甚至还将门反锁了。
“至于吗?”
我抬手,弯起食指,慢吞吞地拿指节叩击房门: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怕我怕成这样?说起来......
全文1w+,会有番外和车。
高亮预警:伪骨科、低道德、现代paro私设。
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身体的大半重心都交付于一旁的扶手。我懒懒散散地向二楼走去,要是被松阳看到,大抵是要被他无奈地教导一番的。
但松阳出差去了,现在家里只有两个人。
走到楼梯拐角时,余光瞥见了二楼那一道急匆匆的银白身影,紧随其后便是房门被重重关上而发出的砰声。我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继续原本的动作,最后站在了那扇已然关闭的房门前。
咔啦一声,里面那人甚至还将门反锁了。
“至于吗?”
我抬手,弯起食指,慢吞吞地拿指节叩击房门: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怕我怕成这样?说起来,我从超市带了一大袋零食回来,银时不吃吗?”
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仿佛刚才的那道人影是我的错觉。
“松阳好像说过家里的门都有钥匙来着,我想想他说放在哪了……”
闷闷的一声咳嗽,坂田银时像是在捏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
“对我有点对兄长的尊重行不行?谁家妹妹跟你一样直呼哥哥名字的?”
仗着和他之间隔了一道门,我完全没有要掩盖自己面上不屑神情的意思,翻了个白眼,转身靠在了门上,干脆顺着门滑坐下来:
“那怎么了?我就喜欢这么叫。”
坂田银时半天没有再回话,我就靠着门,抬起脑袋盯着走廊的顶灯想象他现在的样子。很随便地坐在床上,拖鞋因着心烦意乱被他甩得老远,一只在床边,另一只可怜巴巴地躺在书桌旁。本人大概正曲起一条腿,平日里懒散的眉毛皱着,一副由于外头的麻烦妹妹烦恼至极的模样。
裤腿会因为这个姿势向上升起不少,露出白皙的脚踝。坂田银时在家从来不喜欢穿袜子,甚至连拖鞋都不爱穿,总是光着脚走来走去的。开窍后我总喜欢盯着他的脚看,注视脚背上淡淡的青筋脉络,再顺着小腿曲线向上看。夏天是很好的季节。坂田银时只穿着他的草莓裤衩,腿部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真可惜,这么难得的美景,我要是能近距离再欣赏欣赏就更好了。
遗憾地叹了口气,从脑中幻想回神时恰好听见屋内人有些烦躁的声音:
“别闹了。”
我才没有跟坂田银时闹呢,早就过了和他争抢玩具的年龄。我比坂田银时小两岁,国小时期松阳工作忙,每天我都是被他拉着手一起上学。坂田银时攥我的手攥得很紧,简直跟他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那时候我还是很乖的,就算被坂田银时拉得手都有点疼了也不吭声,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边。
“好吧。”
最终我先妥协,不管怎么样,能让坂田银时开门就行,于是我故意用着轻佻的语气喊他:
“哥哥。”
又是好一阵沉默,直到我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停在门后,默不作声地拧开门锁。我仍然靠着门,没有要改变姿势的意思。
“早这样不就得了,我说你——”
坂田银时的话语夏然而止,我随着被拉开的门径直倒了下去。当然没完全躺倒在地上,毕竟有坂田银时给我垫着,他的腿继门板之后成了我的倚靠物。
“……又要干什么。”
“坐久了,腿麻了。”
我仰起头,对上坂田银时垂眸望来的目光,理直气壮地向他伸手:
“哥哥不抱我起来吗?”
坂田银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没说什么,任劳任怨地弯腰把我抱了起来。他其实应该预料到了会之后会发生的事,可又对躺在他腿上的我毫无办法,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照做。我向来会抓住一切机会,坂田银时的手一伸过来,我就牢牢地抓住,再稍微调整了身体重心,整个人跟八爪鱼似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下来。”
声音跟脸色一起冷了下来,听着相当唬人。我在心里嘀咕坂田银时装模作样,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本性,遂直接当作耳旁风,只将他缠得更紧。
双腿夹着他的腰,手臂则环着坂田银时的脖子。我穿的是短裙,他腰间的衣服布料蹭的我大腿内侧的软肉有几分疼,好在尚在我的容忍范围内。手掌下意识去按他厚实的背肌,摸了两下,连带着腿都夹得更紧了。
坂田银时气急败坏地喊了我的全名,让我从他的身上滚下来。我不理他,甚至使了点力气,带着坂田银时一起摔在床上。他充当了我的肉垫,被我压住时闷哼了一声,声音很哑听得人耳热。温度在狭小的室内急速升高,我扫了眼没有关严实的房门,又将注意力移回坂田银时的身上。
“我好想你啊,哥哥。”
仗着位于上方,我直接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坂田银时气得要命,却也只停留在握住我逾矩的手这一步,止住我的动作后便再无其他表现。虽然只能看不能做让我很是遗憾,但毕竟我和坂田银时间的力量差距难以弥补,他一时半会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好在嘴没被堵上,我依旧可以吐露让他恼怒的话语:
“在学校也故意躲我,给你发消息还已读不回,这是一个好哥哥该做的事吗?”
坂田银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他盯着我,面上扯出嘲讽的笑来:
“那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和所谓的好妹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怎么没有?这就是爱着哥哥的表现。”
我故意朝后坐了些许,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原本冷沉的脸色又隐隐有了要破裂的趋势。
“没办法,因为我最喜欢哥哥了。”
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从小说到大。当然,小时候的含义和现在肯定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坦然地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坂田银时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偏过头,似乎在看我身后的书桌,语气平直毫无波动:
“我是你哥。”
老生常谈的一句话。我漫不经心地撇嘴,俯身想去亲他的唇。将要碰上那片柔软时,他扭过了头,亲吻很可惜地落了空,但我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亲了口坂田银时的脸颊。
“也没有哥哥会对妹妹起反应的吧?”
“你可真是好样的。”
坂田银时说得咬牙切齿,而我也不介意帮他稍微回忆一下往事:
“明明18岁的时候,还曾经……”
事实证明,想要挣脱我的控制对于坂田银时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这人似乎从小时候开始身体素质就好得可怕。天旋地转,我被坂田银时反压在柔软的床铺,手腕被紧紧握着。疼是疼的,目光向下一扫,就能见到因着他的手指用劲而微微下陷的肌肤。
这么短的时间就像小说、漫画中一样留下痕迹不太可能,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非常过分的疤痕体质。我有恃无恐,反正坂田银时也不会打我,他连重话都不太说的出来。
在我们双双成人后,坂田银时的话就愈发少了,只是对我。他盯着我看,面上是叫人心动的冷意,片刻后却又逐渐化开。就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他想推开我又不忍心,事情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我眨了眨眼睛,视线从那头银发边穿过,转而注视着对我而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坂田银时一字未说,但我们是兄妹,我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也知道他这纠结的模样都在痛苦什么。
“没关系的吧?”
毫不顾忌自己被压住的手腕,我挺起上身想要接近他。坂田银时下意识地松了手上的力道,这次没有躲开我的亲吻。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对他说:
“反正哥哥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
傍晚时分的天很红,只是能够留存的时间不长。我沉默地看着面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前同桌,费了好些功夫才将现在的他同我记忆中的脸对上号。
很聒噪,很烦人,从那张破了皮的嘴里吐出没完没了的话语。我没什么表情地打断他:
“光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就会信吗?”
他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我也成功激得他带我前去坂田银时的身边。太阳逐渐下坠,肩上的书包其实没多少重量,但我总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抬手按了按胸口,感受着健康的心脏有力地运作,可总觉得不够踏实。一定要举例子说明的话,很像在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前不安的预兆。
已经能够听见些许沉闷的声响。拳头砸在肉体上、骨头摔在石板地面,还有忍受不住的痛苦哀嚎。这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涉足过的世界,也是被坂田银时遮掩完全的景象。我站在昏暗的巷口,太阳落下去了,视网膜映出脸上沾了血迹的坂田银时。
“嘁,这个点还有人来——”
他顿住了,原本揪着另一人衣领的手瞬间便松了,任由那人瘫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抽泣。我草草地扫了“受害者一眼”,避开了脏污和血珠,开口想叫他。
很奇怪,心头的石头在撞见这样景象的时候完全落地,我甚至松了口气,生出几分此时自己都很难理解的隐秘欢愉。再长大一些的我倒是能够很好理解这时候的自己,但那也是后话了。
“哥哥。”
坂田银时低低地骂了一声,他难得在我面前骂脏话。他的书包被随便地扔在墙角,见我来了,坂田银时显然没有要继续先前举动的意思,沉着脸把书包捡了起来,应付地拍了两把抖掉包上的灰尘,走到我身边时,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瞥了眼带我来的前同桌。
“看什么看,回家。”
他习惯性地想拉我的手,可不知怎的,手抬到一半又没了动作。坂田银时垂眸看了眼他破皮的指节,沉默着将拳面上残余的血迹随手蹭在了裤子上,就这么顺手揣起了兜。没能握住那只熟悉的手让我很失落,却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安静地跟着坂田银时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带你来的?”
和坂田银时两个人并肩走在已经黑下来的街上,好在路灯亮了,街上的各种店铺也都开着。我借着这些光抬头看他,坂田银时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
他随口就报出了一个人名,而我本人却回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我前同桌的名字。
“多管闲事的小鬼。”
坂田银时话语中的不满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我很喜欢他这样压着嗓子说话的方式,声音比往常更哑。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他,坂田银时臭着脸低头,凶巴巴地瞪我。
“哥哥,”
我完全不在意他的表现,只照常去拽坂田银时缩在口袋里的手:
“不疼吗?”
成功勾到了他的小指,略一使劲,就将坂田银时的手从口袋里拽了出来。他敷衍地做了个样子,便不再执着于甩开我的手,任由我这么勾着:
“还行,就那样吧。”
顿了顿,坂田银时又道:
“你倒是从小就缺一根筋似的,这样都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银时是我的哥哥嘛。”
我漫不经心:
“哪有哥哥会伤害妹妹的。”
坂田银时把脸转了回去,被我握着的手一紧再一松,低声嘟囔起来。声音很模糊,我勉强才听清了:
“那可不好说。”
“怎么,”
我又去摸他的手指,笑嘻嘻的:
“你会打我吗?”
“伤害又不是只有暴力这一个方式。”
“话是这么说,”
我轻轻地碰了碰坂田银时手上的破皮处:
“你不是刚用完这种方式吗?”
“没办法,有的人就只配这种。”
坂田银时不轻不重地哼了声,又偏头警告我:
“下次别傻乎乎地跟着别人乱走,你就没想过被骗吗?还有,碰见这种事机灵点,跑这么近看算什么事?要看热闹也给我跑远一点看。”
他补充说:
“高杉那家伙说最近周围挺乱的……算了,反正我会接你。”
“所以哥哥为什么揍他?”
我想了想:
“他做什么事了?哦,还有我的前同桌,他主动找上我时,那张脸都差点让我没认出来。”
面对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时,坂田银时全都装傻充愣,完全当作耳旁风似的。他忽视掉我的问题,开始自言自语地念叨:
“回家后还是多喝点草莓牛奶吧,果然补充糖分才是最好的充能办法,人这一辈子没有糖分就是活不下去啊……”
我其实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左右坂田银时都不会告诉我,也懒得让自己难受,干脆提了另一件事: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有随堂测啊哥哥?你准备了吗?要是不及格的话,松阳会教训你的吧。”
坂田银时骂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脏话,骂完耷拉着眉眼,强人所难地让我忘掉。
从小我就知道,坂田银时和我是被松阳从孤儿院领养的一对兄妹。院长说,她发现我们的时候坂田银时才三岁左右,我更是出生没多久。三岁的小孩会说一些零散的字句,坂田银时紧紧地靠着尚在襁褓中的我,绷着身子警惕地看着孤儿院的人,嘴里是发音不太标准的妹妹。
好不容易在冬天保住了一条命,我和他在孤儿院过得也算不错。每年来来去去想要领养孩子的人不少,我和坂田银时相对来说已经是走得晚的那一批了,毕竟小时候的我根本离不开他,几分钟没见哥哥就得哭得稀里哗啦。没办法,想要领养他就得把我也捎带上,而坂田银时同样不放心我一个人被领走。
松阳就是这时候出现的,二话不说地将我和坂田银时一并领养。他身上有股魔力,只是相处了几天,便叫开始时颇为抵触的坂田银时转变了态度。我更不争气些,老早就追在他身后跑了。
名字倒是没改,我依旧跟着坂田银时姓,松阳也不执着把我们都变成“吉田”。晚上和坂田银时睡觉的时候我突发奇想,钻到他的被窝里,对“吉田银时”这个名字发表了五分钟的讲话,气笑的坂田银时伸手来掐我的脸。
上国中前,我都是和坂田银时睡一个房间的。国中后,坂田银时就说着什么应该学会独立,然后毫不留情地搬离了原本属于我们两个的房间。
我有点难过。
自有记忆之后,我从来就没和坂田银时分开过,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以前孤儿院有人笑坂田银时是妹控,离了妹妹活不了,被他黑着脸打了一顿。那天他像是要证明这话的错误,硬是一个上午都没怎么理我。中午吃饭时我受不了了,吃着吃着哭出了声,原本还装着副高冷样的坂田银时立即被打回原形,急急忙忙地端着饭碗跑过来,说着各种车轱辘话哄我。
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自觉做错事的坂田银时只能愁眉苦脸地一并接受,还要帮我拿纸巾擦眼泪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所以生来,我和他就是在一起的。
第一天自己睡觉,我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一个小时,最后偷偷摸摸地抱着枕头拖着被子开了房门。坂田银时新的房间在我的斜对角,松阳的房间则在走廊尽头。我生怕发出声响太大把后者吵醒,像做贼似的踮着脚尖。
好在坂田银时还没到锁门的地步,在自己家会锁门睡觉的也不算太多见。我在一片黑暗中听见胸膛中鼓动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压下了门把手。
很细微的一道吱呀,但在安静的夜晚足够明显。我刚打算将门开得更大些,就听见坂田银时传来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嗒。坂田银时将床头的小夜灯开了,橙色的暖光映在他没什么表情的眉眼上。
“我睡不着。”
被子太长,有一些垂到了地上。坂田银时坐在床上盯着我看了半晌,慢吞吞地从被子中伸出腿,在地面晃了一阵试图找到拖鞋。他的生活习惯算不上多好,拖鞋这种东西更是时常被踢到边边角角。坂田银时找了一会儿无果,索性赤脚站在地板上,朝我走了过来。
并没有要让我进来的意思,他堵住了门,瞧着似乎困得不行:
“饶了我吧,都国中生了,总得学会自己睡觉的。再说了,又不是明天一早就见不了面了。”
我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不和哥哥一起,就是不行。”
坂田银时咧了下嘴,做了个“救命”的口型。我太知道不过让他心软的办法,脸一垮就打算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坂田银时深吸了一口气,紧急叫停,侧身让开了门。
“下不为例。”
他板着脸,帮我把拖在地上的被子一把捞了起来。坂田银时的房间比我的要小,床铺容纳一个人可以,但两个人挤在一起便无疑有些狭窄。他爱吃甜食,虽然没到身上总带着股甜香这么夸张的地步,却也差之不远。睡前他喝了草莓牛奶,拿草莓味牙膏刷了牙,沐浴露也是甜香味的,我一抽动鼻翼就能闻得到。
是非常让人安心的味道。
这次我顺畅地睡了过去,甚至半夜自己踹开了被子往他的被窝里爬。半梦半醒间能感受到一股拉力,似乎坂田银时想把我从他的身上扒拉下来,但最终选择了放弃。再睁眼时,我大半个身子都在他的身上,双手更是紧紧抱着坂田银时的手臂。人形抱枕本人瘫着脸一动不动,眼下的青黑相当明显。
升上高中后,我听到了坂田银时的绯闻。
绯闻对象是他的同班同学,我并不熟悉,只是偶尔从他们班级门口路过时能见到她和坂田银时说话的景象。他们班同学也都知道我的存在,毕竟他每天都会和一起回家,姓氏又一样,兄妹关系一眼就看得出来。
听到消息后我坐在座位上发愣,将这事告诉我的朋友还冲我眨眼挑眉:
“哎,你哥他没跟你说吗?”
我回过神,努力保持着日常的微笑:
“没有诶,回去我问问他。真是的,如果真谈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啊。”
“也是。”
朋友点点头,很快被另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只留下我反复地回想她方才的每一句话。
坂田银时疑似谈恋爱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坂田银时本来长得就不错,虽然表面上懒懒散散,实则却是相当容易心软的老好人,他在学校人气高是完全能让人理解的。
……谁能不喜欢他呢?
我想起坂田银时幼时总是牵着我的那只手,在孤儿院为我跟别人打架时挡在我面前的身影,包括他忍痛割爱把芭菲推到我面前时的别扭表情——次数不多,但确实是有的。
忍不住将思维发散出更多,想坂田银时跟别人谈恋爱的话,说不定有朝一日还会结婚生子,那时要从家里搬出去,我也无法再在半夜推开他的房门。
我似乎无法忍受这样的未来。
那天回家后,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这件事,其实全身上下的注意全部集中在坂田银时的身上,等待着绯闻主人公的反应。出乎我意料,坂田银时一脸茫然地“哈”了一声:
“你说什么?”
“问哥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保持着平淡的语气:
“我们年级都在说哦,坂田学长似乎跟同班的女生交往了什么的。”
“开玩笑,”
坂田银时一副无语的样子,捏了捏眉心,起身去冰箱拿昨天刚买的布丁:
“我可没有要祸害人家小女生的心思。”
提起的心脏忽地落下,听完他回答的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只认可坂田银时是我的哥哥,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没有任何要把他同别人分享的意思。
“倒是你,”
他拿着布丁转身,斜了我一眼:
“别听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八卦。等下,你应该没起什么要早恋的想法吧?”
有啊,就在刚刚。
我直视着坂田银时的眼睛,一点都不心虚地想。
想和哥哥谈恋爱呢。
我很高兴能见到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坂田银时。揍人时的他带着种漠然的冷厉,S的气质根本遮掩不住。危险,但是迷人又性感。
况且,我清晰地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的前同桌骚扰过我,而最新挨揍的这人总喜欢开女生的黄腔。坂田银时大抵是听见了和我相关的话语,所以果断地将人揍了一番。他这样的行为不能说错,但在我喜欢上自己的兄长后可谓是糟糕透顶。
我沉溺于自己在他心中的这份特殊,像甜美的毒药,明知是错误的幻梦却依旧选择闭上眼睛。卑劣的窃喜,他的异常因我而起。
然后是不动声色的、越来越多刻意的肢体接触。
抱着坂田银时的胳膊撒娇这事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和我们逐渐增长的年龄也不太相符。我在淋浴时盯着镜中的自己,少女的身体曲线日益明显,从曾经的小团子抽长长高。发育中的胸乳时常闷痛,像是一朵孕育着痛苦的花苞。
总得让坂田银时不仅仅将我看作他的妹妹。
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我觉得很轻松。自己应该哪里是有些不对劲的,明明是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我却是种无所谓的态度。倘若让坂田银时知道,他大概率会被震撼到表情失控然后怀疑对我的教育究竟出了怎样的问题。
“哥哥。”
坂田银时很擅长演戏,我也是。皱着眉头喊他的名字,坂田银时一转脸就能看见我捂着胸口的痛苦模样。
“喂喂,这是怎么了?”
他顿时把手里空了的酸奶瓶一扔,快步走到我面前,同样皱起了眉:
“哪里不舒服?”
“这里疼。”
故意用没气力的的声音说话,装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坂田银时低头想查看我的异常,发现是敏感的部位后又僵住了身子。我才不管那么多,二话不说拽着他的手覆上来:
“哥哥帮我揉揉嘛,说不定揉揉就好了。”
坂田银时不敢动。
少女的柔软在他的掌下,细微的动作便能传来更加清晰的触感。坂田银时喉口发干,猛地闭了闭眼,又将视线移到旁边,平日总是很能说的嘴出了故障似的卡顿:
“呃……实在难受,就……我带你去医院,总之去看一看……”
“不想出去。”
我得寸进尺地贴得离坂田银时更近:
“哥哥帮我。”
后来坂田银时慌慌张张地收回了手,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找松阳”“去医院”这类的话。我知道不可能一次就让他接受,见好就收地停止了演戏。晚上坂田银时一脸严肃地敲我房间的门,却又只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我查了一下。”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
“应该是正常的发育状况,都会有的。”
“哥哥也有吗?”
我故意问他:
“男孩子的是什么样的?”
女高中生才没有那群男高所想的纯洁无瑕,他们会聊起的事女高也同样会聊。坂田银时不答话了,随便将话题含糊过去,逃一样地回到了他的房间。
半夜我又溜进了坂田银时的房间,这次他黑着脸把我卷在被子里抱回到属于我的床上,没再让我缠着他睡觉。
让暧昧对象吃醋似乎是催化感情的好办法。
在研究了各种影视作品、小说漫画后,我决定自己亲自试验一次。坂田银时开始避着我,我倒不觉得有多么失落,反倒欣喜于他的转变。
至少现在,坂田银时不能单纯地把我当妹妹看了。
倒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人跟我演戏,我只需要在坂田银时到场时故意跟人谈笑风生,再在我朋友询问时用害羞的笑容掩饰过去,他自然很轻易地就能发现异常。
“坂田,你是喜欢……”
朋友带些惊叹意味地询问我,而我余光注意着她身后朝我走来的坂田银时,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哎,真没想到啊。”
她感叹着,没发现坂田银时已经冷着脸走到了我的桌前。他拿指节叩击我的桌面,用的力气很大,声音咚咚的:
“说什么呢,回家。”
我拿好东西跟朋友道别,看她朝我挤眉弄眼,意思是“你哥今天是不是吃了炸药包”。这不好说,我希望坂田银时吃点别的东西。
回家的路上,坂田银时远比平常沉默,但他到底憋不住,快到家时,声音硬邦邦地问我:
“玩早恋这一套?你在想什么?”
他的右手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地浮现。我垂眸看了一眼,选择再加一把火:
“这是我的感情问题,和哥哥没有关系吧?”
“没有关系?”
坂田银时气笑了,掏出钥匙开门,待我进去之后将门关得震天响。还好松阳不在家,不然光是这样,他就得被教训一顿。
“行。”
我难得见到对我如此凶的坂田银时。
晚饭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仔细来算,这竟是我和坂田银时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吵架。光从这点来看似乎就不太正常,毕竟我知道的许多兄妹似乎都是欢喜冤家的相处模式……这点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本就没想他只当我哥哥。
碗筷碰撞,餐厅的苍白顶灯直直照着已然空荡的碗底。我早早吃完回到房间,熄灯的时间都比平常更早。坂田银时在一楼逗留了很长时间,我竖起耳朵听他上楼的脚步声。
声响停在了我的门口,可外头一片寂静,这段距离也无法让我捕捉到人类轻微的呼吸。坂田银时没有敲门,他站了半晌,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很是失望,但夜半起身时,坂田银时给了我一个惊喜。
隐隐约约、相当含糊的喘息声。我没穿鞋,赤脚站在走廊里,很快便觉得冷了。坂田银时估计正忙得头脑发昏,就算我发出一点声音他也听不到。
又在庆幸松阳去外地出差了,不然面对他时我总会有些愧疚。
我听了半天坂田银时的喘息,甚至都有些不耐烦了,想着他怎么还没完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那早已暗哑的声音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是控制不住的一道闷哼。室内重归安静,片刻后传来抽纸的声响。
幸好坂田银时没有锁门的习惯。
我心情愉快地推开了门,冲已然僵住的他笑了笑:
“不是叫我吗?”
趁着坂田银时还没回神,我直接走到他床边坐下。扫了眼地上的好几团纸巾,鼻子也闻到了淫靡的气味。他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说的了话,只呆呆地看我接下来的动作。
难怪之前聊天的时候,朋友她们说,男高比钻石还要硬。
我很有余暇地想着,手伸进了坂田银时的被窝。
精力也很旺盛呢。
当然没有做全套的事,坂田银时这时候还想着年龄和血缘的问题。若不是我强硬地握住了他,接下来的事都不可能发生。
在我手里出来第二次后,坂田银时一脸要切腹的表情。他的呼吸尚未平稳,低头拿纸巾帮我擦已经有些红了的手掌,又沉默地牵着我去洗手。一切做完后坂田银时才找回了语言能力,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一眼就能发现我的计划。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银时。”
没有再叫哥哥,我环住他的腰,努力想将身子塞进他怀里:
“想和银时结婚。”
坂田银时的嘴唇微微颤动,估计想问我在开什么玩笑。但我现在也有底气,笑吟吟地问他:
“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呢?”
他没有推开我,却也不认同我的话。第二天,坂田银时逃一样地躲去了高杉的家里,转头还跟松阳说自己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办理了学校的住宿手续。
耐心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
好不容易追着坂田银时上了同一所大学,结果此人将躲我这事从高中延续到大学。我给他发消息不回,去宿舍楼下也躲着不见。倒是靠着装哭把他引出来一次,但坂田银时发现真相后就再没上过当。寒暑假的时候他用实习为借口,要不然就是待在高杉和桂的家里。我不爽极了,费了不少功夫才逮到他这次回家。
这便是开头时所有的前情了。
“亲也亲了,”
我仰头看他:
“都这样了,再把我推开也太不识趣了吧?”
坂田银时仍然沉着脸,但我感知到了腿间热起来的温度,在心里笑他真会装样子。
“而且,现在也没有年龄的顾虑了。”
我抬腿想蹭他,被坂田银时不耐地重新压住。
“真不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总算开了口,语速极慢:
“对自己的哥哥……”
“都说了,银时可没资格说我。”
我听得厌烦,
“早在高中你就没资格说这话了。”
拉下他的脑袋,去吻一直吐出不讨喜话语的嘴唇。坂田银时沉下眉眼时看着冷冰冰的,但身体哪里都是温暖的。我把坂田银时拽到我身处的泥沼中,他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岸边,终是选择了纵容。
“那就一起完蛋好了。”
坂田银时的气息已经有所起伏,他软化的态度向我传递出期望许久的讯号。我冲他挑了挑眉,这次把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
“你说得对,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感高的人。”
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他裸着上身,还能见到肌肤上崭新的抓痕。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想不仅男高是钻石,男大好像也差不多。明明坂田银时看着没精神,做起这些倒是狠戾得不得了。
“这就不行了?”
他抱我去浴室清洗时还不忘笑我,语气欠揍。上了本垒后坂田银时反倒成了一种完全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刚刚逼着我喊他哥哥,越喊他做得越起劲。
“银时……”
我迷迷糊糊地冲他伸手。看不清坂田银时的眉眼,只是伸出的手被他握住,手背覆上温润的触感。他很轻地应我,又道:
“把称呼换回来。”
“你喜欢这样?”
坂田银时用沉默回答了我的话,于是我重新开始喊他哥哥。
“算了,”
男人很快改了主意:
“你别叫了,再叫又得做一次。”
被坂田银时摸着洗干净的头发睡着了,脑袋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脖子有些酸。但我觉得很幸福,虽然这段关系同泥沼没什么区别,可只要哥哥在我身边,就能安稳地一直睡下去。
22岁生日的时候,坂田银时送了我戒指。
“结不了婚,你就将就一下吧。”
他用很随便的语气这么说,把戒指套到我手指上的动作却很小心。我伸直手指,在灯光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直到坂田银时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地嚷嚷起来了才笑道:
“要是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和外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坂田银时撇嘴:
“和他们有关系吗?”
“唔,那松阳问起来怎么办?”
他一下没了声音,我好奇地抬眼望去,发现坂田银时正皱着眉头沉思。随口一提的话竟被他真的放在了心上,但很可惜,坂田银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虽然松阳从来不会骂人,但真生起气来也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二十几岁的人了,坂田银时依旧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松阳似乎也接受了这件事。
“罢了,毕竟你们都是成年人了。”
松阳摇头,转而看向我:
“那件事你还没跟他说吗?”
坂田银时一愣:
“什么?”
高中时,其实就有人议论过我和坂田银时明明是兄妹却长得不像了。他是银发天然卷,而我完全没有这般显眼的特征。本来没放在心上,想着可能我们各自遂了父亲和母亲,回家和松阳随口提起时也没放在心上。
那天坂田银时刚好不在。
“啊,这个啊。”
松阳跟我说:
“因为你们不是亲兄妹嘛。”
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年幼的坂田银时下意识在保护比他更孱弱的婴儿,以至于所有人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领养我们后,松阳给我们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才阴差阳错地发现了真相。这件事对当时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有一阵子做噩梦都是坂田银时知道后不要我了,现在回想只觉得好笑。我没有告诉坂田银时,大抵也是想满足一点心底的恶趣味。
再者,如果他连我们是亲兄妹都可以接受的话……
听完真相后的坂田银时对我和松阳同时黑了脸,估计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隐忍纠结全部喂了狗。我无辜地对他挥了挥手,给他看已经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松阳还在旁边说:
“所以结婚也不是不行。”
坂田银时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样子,最后他盯着我,皮笑肉不笑:
“无所谓啊,反正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姓坂田。”
“对吧,我亲爱的妹妹。”
现在的藕饼文我真是看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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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孩子们不要被骗啊啊啊啊!!!怎么评论区那么多花钱买资源的!!!
下面放一些评论区大家推荐的还有我这几天陆陆续续看过的好文,大家多多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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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好同人文推荐了?求求大家给我推点好的吧,老文都行,急需洗洗眼睛,现在老福特是咋了?被娇妻文学轰炸了么?动不动标题就擦边,看着热度挺高的文点进去发现是一坨,下面还不忘来个彩蛋,这种到底是谁给的热度啊?好文全被这种屎刷没了,古早大佬回圈都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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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评论区有些因为某几篇文中有部分借用《敖丙传》设定而抵制全文的现象,我想说你们真正应该抵制的难道不是靠着藕饼tag恰烂钱的文么?那种ooc的多了去了,人家大大为爱发电为了剧情的合理性去查阅并借用了相关作品的设定,可能瓜都没吃全,甚至没时间吃瓜,莫名其妙文就被抵制了,甚至有些就借用了一下人名,不知道有些人是跟风还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抵制请去漫画和漫画作者下面去骂,和写同人文的大大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本身因为哪吒2爆火这个圈子素质已经参差不齐了,请保持清醒独立思考,以后看到类似的我会删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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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此生如簪雪 (我心中的短篇最神没有之一,格局太大了,文笔特别细腻,让人沉浸其中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一定!一定!要看这篇,感谢给我推荐这篇文的人让我没有错过这个宝藏🙏🏻ps:我不信有人能忍住看这篇不哭!!)
缚龙 (内含地笼)
倾城记 (这个大大的文写的都很不错,可以去翻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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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乙女】祝福之日
全文3.4k,感谢约稿!!
希望每一个过生日的人都开开心心!
坂田银时和我都不是什么习惯早睡的人,况且对于歌舞伎町的居民来说,夜晚才是活动的常态时间。去酒馆里喝点小酒,随口聊些自己知道的八卦趣闻,很轻松地就能消磨好些时间。
但今天坂田银时回来得很早,也没有要再出门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吃完晚饭,便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耷拉着眉眼看晚间的合家欢频道。尽管他表现得很普通,可我总有种他在盘算些什么的感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得到了坂田银时无奈的瞥视: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说不好。”
因为晚饭是坂田银时做的,所以碗筷由我负责清洗。完成后,我也坐到了他......
全文3.4k,感谢约稿!!
希望每一个过生日的人都开开心心!
坂田银时和我都不是什么习惯早睡的人,况且对于歌舞伎町的居民来说,夜晚才是活动的常态时间。去酒馆里喝点小酒,随口聊些自己知道的八卦趣闻,很轻松地就能消磨好些时间。
但今天坂田银时回来得很早,也没有要再出门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吃完晚饭,便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耷拉着眉眼看晚间的合家欢频道。尽管他表现得很普通,可我总有种他在盘算些什么的感觉,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得到了坂田银时无奈的瞥视: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说不好。”
因为晚饭是坂田银时做的,所以碗筷由我负责清洗。完成后,我也坐到了他的旁边,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
“觉得你有点奇怪。”
在冬天手洗东西是件很痛苦的事,而万事屋的热水供应在这几天恰好出了点问题。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看见过坂田银时拎着工具捣鼓了水管半天,最后摆烂地摊手表示自己搞不定。说是要找专门的水管工上门维修,但两个拖延症患者没一个真的去做的。洗碗洗得我双手冰凉,像木头似的动作迟缓。
“喂喂,这又是什么论调?”
坂田银时吐槽,却是低下头,自然地把我的手捞了过去。冰凉的肌肤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不一会儿就有了回温的趋势。我舒服地眯起眼睛,连身子都往坂田银时的方向靠得更多了些。
十一点出头,坂田银时就开始催促着我洗漱,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否被夺舍了的程度。我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刷牙的时候还在心里嘀咕他的异常。今天坂田银时倒也迅速,几乎我躺进被窝后没几分钟,他就同样钻了进来。
尚且没有困意,所以我缩在被子里把手探出来刷着手机。坂田银时没事干,干脆贴着我的后背,也眯起眼睛看我的屏幕。开始时我还能心无旁骛地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但很快就被他呼吸时的热气所影响,跑神跑得厉害,老半天都没再点过屏幕一下,还是坂田银时提醒才接着划到了下一个视频。
进被窝前,坂田银时就把灯关了,黑漆漆的室内只有我的手机在发出亮光。他并不阻止我玩手机,只是在将要零点时,突然伸手,按在了我的手机上。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总觉得自己似乎窝在了他的怀里,被紧紧地抱着。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数字跳转成了新的。
“生日快乐。”
恍惚片刻,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出自坂田银时的口中。手腕一松,原本拿着的手机径直砸进柔软的床铺,过了几分钟后自动熄屏。我一直没有对坂田银时的话语作出回应,所以他立即不自在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记错日子了?不可能吧,我可是提前确认过的,还去问了神乐她们……”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抱着我的手臂跟着莫名收紧了一些,简直怕我会跑掉一样。心脏暖乎乎的,倒不是没有朋友会为我送上生日祝福,只是这句话出自坂田银时的口中,更让我觉得——
非常幸福。
“谢谢你,银时。”
忍受着突然酸涩起来的鼻子和泪意,我转过头,更用力地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坂田银时大抵听出来了一些异常,纵容地照单全收,像哄哭泣的婴儿那般顺我的背。缓过来一些后,我听见他的低笑:
“这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要是在这个日子哭也太逊了,就连我都会有负罪感的啊。”
“这叫喜极而泣。”
“好吧好吧,喜极而泣。”
坂田银时顺着我的话承认,两个人又黏黏糊糊地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温声同我道晚安。
过生日是件很幸福的事。
坂田银时虽然厨艺很好,但他通常会觉得下厨是件很麻烦的事,只有兴致来了的时候会露个几手。当然,万事屋的做饭排班表他还是有在认真完成的,可毕竟只是些普通的三餐,体现不出太多坂田大厨的手艺。
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边上看坂田银时给我做蛋糕。他的速度很快,动作麻利,拉花也拉得漂亮。坂田银时身上是那件被人吐槽为过于粉嫩的印有草莓图样的围裙,他本人觉得没什么,大大方方地接着穿,完全不觉得存在违和感。
“草莓?”
“嗯。”
我点头应下,看坂田银时把满满当当一盆提前洗好的草莓放到蛋糕上。刚巧嘴巴有些干,我便自认隐蔽地朝着那盆草莓伸手,快速地偷了一颗回来。
当然被发现了,坂田银时瞥了我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我很有被他纵容的得意,于是又拿了几颗。
“好了啊,”
坂田银时终于发话:
“再吃等会材料不够了。”
“那就再去买点回来……我还想吃。”
仗着寿星身份,我干脆抱着那盆草莓不撒手,提出了更加得寸进尺的要求。坂田银时苦了脸,估计在算他本就不多的存款,可最后仍是答应了下来。
“下不为例……算了,总觉得这么说了才会一直有同样的事发生。”
他摇着头:
“这是看在你今天过生日的份上哦。”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在坂田银时的注视下往嘴里塞着草莓,被他没好气地捏了两把面颊上的软肉。
黏糊糊的奶油也沾上来了。
这是个很热闹的生日,毕竟坂田银时和我周围的朋友聚在一起总会很闹闹哄哄的。很幸福地吹了蜡烛许了愿,接收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物。时间不过傍晚,坂田银时便开始朝外赶人。
神乐很不满地指责他的行为,结果厚脸皮的天然卷一脸坦然地表示:
“蛋糕吃也吃了,该给我们留点二人时间了吧。”
一句话堵死了女孩剩下的话语,神乐瞪了他半天,嘴里嘟囔着小银这么大年纪了还像热恋期的毛头小子一样,乖乖地把定春也带了出去。离开前她特意提高了声音,说少儿不宜的事要少做点。
坂田银时没理她,我却有点害羞。虽然知道事情的发展不会是神乐嘴里的那样,但免不了脸热。
坂田银时一转头就看见整个人都红了起来的我,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
“你很期待?”
“没有!”
和坂田银时待久了就是这点不好,我也学着他开始嘴硬。好在坂田银时仍然记得我是寿星,没像往常那样和我接着拌嘴,而是任劳任怨地收拾方才聚会的残局。
“说真的,”
他向我张开手:
“真不好奇我的礼物?”
当然是好奇的。
其实从坂田银时跟我说生日快乐开始,我就在想他给我准备了怎样的礼物。其实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很开心,就算他学着网上那种段子将自己送给我,我也只会欣然接受。
“是什么?”
最终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再按照坂田银时的示意把手递了过去。他幅度很浅地勾了下唇,又拉长了调子道:
“虽然这样是有点俗套……姑且闭上眼睛吧。”
眼前一片黑暗,自然而然便更多地开始动用听觉。出乎意料地安静,我甚至怀疑起整片空间就只剩了我一人。
“银时?”
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声,得到了男人轻微的一道嗯作为回应。我定下心来,片刻后,腕间传来微凉的触感,我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真是的,还没戴好呢。”
坂田银时很不满,他原本预想的礼物环节可不是这样,至少怎么也得等他完成后再让我睁眼。可现在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怔怔地看已然出现在我手腕上的银色手链。
许久没有对坂田银时念叨的话语作出反应,以至于让他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坂田银时清了清嗓子,说话卡顿不少:
“虽然确实不是什么奢侈品牌子啦……你知道的,阿银我也没那么多钱买那种,但姑且也算我认真做的……还是老太婆推荐的,说这家手作店的店主是她的熟人,可以提供免费指导……”
我还是不作声,指腹轻轻摩挲着温凉的手链。我本就没想要收到多么昂贵的礼物,毕竟坂田银时的真实财力我一清二楚。大脑情不自禁地设想他伏首案前做手链的模样,然后暖洋洋的幸福感 像糖浆流向全身,我成了轻飘飘的棉花糖。
“我很喜欢。”
斩钉截铁地用四个字打断了坂田银时突然没底气起来的碎碎念。他怔了一下,随后也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来。
“那就好。”
因为是坂田银时送给我的礼物,所以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欣赏摩挲。他很快抗议,说本人尚且在旁边就这么看也太奇怪了,嚷嚷着就算我要看也等他不在了再看。我没理他,知晓这只是坂田银时感到害羞的说辞。很快我就在手腕内侧又发现了些细节,一个小小的银字被刻在上面。
“……早就说了我占有欲很强的吧。”
坂田银时噤声片刻,将脑袋扭到一旁才梗着脖子继续道:
“总得留点属于我的印记,不然要是有不长眼的人上来搭讪怎么办?我可没那么闲,喜欢一个一个解决他们……”
坂田银时送的手链就跟他的爱一样。
他自诩占有欲强、要求很多,却只把银字刻得又小又浅,我都担心戴的时日长了会不会将其磨平。他也总喜欢退一步,想当初我追到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坂田银时总是很难将爱说出口。
“你这刻得一点都不明显。”
他迟疑:
“太大了也会影响美观的吧?这点意识我还是有的……等等,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紧紧地抱住坂田银时,闭上眼睛:
“说你是个笨蛋。”
“又骂我,算了,今天不和你争,过生日的人总归要有点特权。”
坂田银时叹着气念叨。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搂了好一会儿,我才记起件重要的事,猛地抬头,在他猝不及防时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享用一下我的银时小蛋糕啊。”
面对坂田银时投来的困惑目光,我坦坦荡荡地如此回复。
“……行。”
坂田银时站起来,把外头的灯关了:
“那就多吃点吧。”
【小段】撞南墙
陈一鸣是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男人。
他不聪明,不变通,善于反省且无底线地后退,这样的人对于他自己来说,其实善不善良都无所谓。他并不是讨好型人格,控制欲也没有看上去展现的那么强烈。有人说他大男子主义,没有自知之明,识人不清,道德底线崩坏,居然在女友处犯这样严重的错误之下,还能继续支持她。
吴邪这么想着,看着不远处蜷缩在茶水间,呼吸急促的男人。
陈一鸣不是。
他只是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
“全公司的人都在开会,你怎么在这?”
吴邪的脚步不轻不重。他是来茶水间倒咖啡的。咖啡机一打开,味道冲淡了某个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他对陈一鸣的窘...
陈一鸣是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男人。
他不聪明,不变通,善于反省且无底线地后退,这样的人对于他自己来说,其实善不善良都无所谓。他并不是讨好型人格,控制欲也没有看上去展现的那么强烈。有人说他大男子主义,没有自知之明,识人不清,道德底线崩坏,居然在女友处犯这样严重的错误之下,还能继续支持她。
吴邪这么想着,看着不远处蜷缩在茶水间,呼吸急促的男人。
陈一鸣不是。
他只是一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
“全公司的人都在开会,你怎么在这?”
吴邪的脚步不轻不重。他是来茶水间倒咖啡的。咖啡机一打开,味道冲淡了某个人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他对陈一鸣的窘状视而不见,对方的眼睛一直红着,看起来难受极了。他不是对他没有丝毫反应。
只是对于粘在鱼网上打湿羽毛的漂亮鸟儿没有兴趣。
“我……我不在被邀请的高层员工之内……”
“那你快跑啊。”
吴邪半蹲下来,装出很关怀的样子。仔细看陈一鸣。
他真的很漂亮,符合任何一个捕鱼达人关于花瓶的欲望。小三爷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脑海里飞速地转着。他有一个刚刚东山再起的Alpha女朋友,有一个东来投资的CEO身份,作为公司董事,他现在至少应该在王总的私人办公室里休息。
怎么会在茶水间里挣扎呢?
她设计他,她不要他了。
这个结论的由来并不难,也不是出于一天两天。一个习惯性玩弄人心的风投选手,是学不会珍惜一腔热忱被自己骗来的真心。因为他们自然也怕。玩多了总会遭到报应。陈一鸣无数次对前女友表现的念念不忘,如今两个人都势头正猛,他自然会被冷处理。
陈一鸣环住自己的膝盖,眼神很迷茫。他说。
你不用管我,你倒完咖啡,出去就好。
小三爷看了看手表,慢条斯理地说。那如果待会儿有很多人涌入茶水间呢?
陈一鸣明显被这个回答吓住了,就像只受惊的小麻雀,浑身都一抖。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求吴邪帮他,他只是一个文物修复项目工程里请来的专家,没有利益关系,更没有过多联系。他们只说过几次话,打过几个照面,有过几次简单聚餐。
还有那次,那次陈一鸣喝多了,他给了他自己的外套。
唉。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点,只有小三爷叹了口气。他这么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十三层的大楼。
陈一鸣已经烧得意识模糊起来,不知道是谁将他抱起,是谁用陌生的信息素将他包裹和保护。不同于那个浓烈的香水味,不是那单薄的臂膀,冰凉的耳坠。对方紧紧搂着他,温暖的脖颈贴着他,用外衣把他裹起来。
“你可能得请两天假了。”
陈一鸣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发烧感冒嘛,人之常情。是会被准的……
非常细微的皮肤被划破的声音。后颈一疼,一股比咖啡还要浓的香气一下子溢满了整个茶水间。
被咬的那个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却下意识地拉紧吴邪的衣服。
许多回忆闯入他的脑海。
争吵,抛弃。零零散散的碎片,耀眼的火花,性感与温存。一腔孤勇的喜欢,美丽的风景,单纯和自私,设计与欺骗。他不会爱,而她也不会。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流,止也止不住,他安静地哭着,忽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钥匙,钥匙是关键词,他没有钥匙,五年前没有她家里的钥匙,五年后没有另一个她私人办公室的钥匙。他从来都不敢走,只能做被锁在门外的那个。他以为变好了,其实没有。
眼泪顺着吴邪的脖子流,消失在他领口里。小三爷抱得紧,一手按住对方的腺体,他心软了。
很奇怪,为什么就心软了,为什么那一口咬得那么重。自己是在警告什么,在生什么气。
他拿着他的门卡,一路下楼,把他放进车里。受伤的小绒鸟捂住自己的脖子,蜷缩一团,在没有开暖气的车里瑟瑟地发起抖。
吴邪把外套盖在他身上。
发动车子,急转弯,出车库,想也不想地就往自己家开。毕竟,他车技很好,从不撞南墙。吴邪想。
【银时乙女】关于静电
全文1.8k小短打。
冬季日常。
我总喜欢趁坂田银时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他的头发,原因无他。银色的卷发看上去就毛茸茸的,光是用眼睛注视便能想象出那柔软的触感。
况且坂田银时实在像极了猫,摸他的头发会让我幻视自己在顺小猫的毛。
依旧在坂田银时早上从床铺中坐起来的时候快速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开始时他尚且会激烈反对,摇头晃脑地抗议半天,但如今这种事经历了太多,已经没了当初的愤懑情绪。没完全睡醒的坂田银时只会懒懒散散地抬眸瞥我一眼,再一动不动地发上半晌的呆。
是睡懵了的猫。
见他不反抗,我干脆得寸进尺地又揉搓了两把,想摸......
全文1.8k小短打。
冬季日常。
我总喜欢趁坂田银时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他的头发,原因无他。银色的卷发看上去就毛茸茸的,光是用眼睛注视便能想象出那柔软的触感。
况且坂田银时实在像极了猫,摸他的头发会让我幻视自己在顺小猫的毛。
依旧在坂田银时早上从床铺中坐起来的时候快速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开始时他尚且会激烈反对,摇头晃脑地抗议半天,但如今这种事经历了太多,已经没了当初的愤懑情绪。没完全睡醒的坂田银时只会懒懒散散地抬眸瞥我一眼,再一动不动地发上半晌的呆。
是睡懵了的猫。
见他不反抗,我干脆得寸进尺地又揉搓了两把,想摸第三下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异样。
触感不太对。
我盯着坂田银时那头银色的卷毛,发现本就卷曲的头发似乎变得更加张牙舞爪了起来,末梢使劲上翘,简直是主动地向我的掌心贴近。
联系了一下当前的季节,我自认找到了异样感的来源,不再继续蹂躏坂田银时的头发,而是收回手,径直伸到了他的面前。
反应还很迟钝的坂田银时看着我的手,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已经有些忍不住笑了,马上用这只摸过他头发的手去碰坂田银时自然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尖接触的刹那,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我早有准备,坂田银时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猛地看向我。
“喂喂……怎么回事?”
我摊开手朝他笑:
“冬天的静电嘛。”
坂田银时显然觉得无语,他习惯性地想去揉两把自己的头发,手才抬起来一半又想起静电的事,遂讪讪地放了下去。突然的刺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干脆掀开被子,结束晨起后的倦怠时光。
我跟着坂田银时爬起来,同他一起洗漱时还在想关于静电的事。他吐掉嘴里的水,说话间带上了草莓味牙膏的香味:
“你突然不说话,给我一种没安好心的感觉。”
“哪有。”
我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坂田银时纹丝不动。
“只是在想……”
我慢吞吞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你一直以来穿得都挺少的,该给你买点冬季新衣服了——毛衣如何?”
坂田银时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我把衣服种类说得如此明确的意思。他抽抽嘴角,装着很苦恼的模样叹气:
“饶了我吧,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是吗?”
静电在秋冬季相当常见,但我向来乐于在坂田银时身上尝试这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即使是再无聊的事,只要同他扯上关系,我便愿意做上一做。
“那怎么行,和银时有关的东西在我这里可都是排在第一的!”
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叫坂田银时完全没辙的话。他实在太过别扭,不擅长面对别人直白的好意,即使同我交往了这么些年,听到我直球的话语时仍然会不自在地别过脑袋,拿指节轻轻去蹭鼻翼下方的肌肤。
“……随便你吧。”
坂田银时叹着气穿上了我给他买的毛衣。
是很常见的高领毛衣,努力将领子向上拉的话,甚至可以遮住嘴巴。早上穿衣服其实相对还好,只是毕竟是贴身的毛衣,穿完后坂田银时的头发在短暂的外力作用后显得更加杂乱。他没什么精神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啧了一声,用梳子沾了水,开始慢悠悠地整理与生俱来的银色卷发。
坂田银时的发质很好,但到底是卷发,比起直发来更容易打结。朝着不同方向延伸出去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被没什么耐心的坂田银时强制用梳齿分离。动作急了,不免会产生拉扯头皮的刺痛感。
“真是的,就不能温柔点对待自己的头发吗?”
我从坂田银时的手里接过梳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微微俯下身子。坂田银时撑着洗手台,和镜子中的我对视:
“如果它是直发的话,我还是会温柔点的。”
“明明卷发也很好。”
坂田银时没有对我的这番论调作出口头上的回应,仅仅耸了耸肩膀。他的卷发实在顽固,即使沾了水也很难将其理顺,好在我和他都习以为常,也没想着要让所有的发丝全都妥帖听话。
我期待的自然是晚上。
在刻意要求下,甚至连灯都关了。我看不清坂田银时面上神色,却能感知到面前此人散发出的无奈气息。他一声不吭,往常嘴碎的人此时安静得诡异,想来也是完全放弃抵抗,任我肆意妄为了。
我伸手过去催促,指尖戳在了坂田银时盘起的大腿上。
他依旧保持沉默,手上动作起来。很干脆地揪住毛衣下端,略一用劲,便将衣服整个脱了下来。我如愿以偿地在黑暗中看到了闪现的蓝光,与其同时伴随了噼啪的声响。
莫名其妙地戳到了我的笑点,在坂田银时换完睡衣后抱着他笑个没完。他显然有些郁闷,容忍了我一会儿,便开始用那头凌乱的卷发蹭我。还是没开灯,但现在距离够近,我能够看清坂田银时眯起的眼睛:
“就这么想看这个?”
“也不算……但就是觉得好可爱啊。”
我还在笑:
“像一大团蒲公英。”
拥抱他的瞬间其实又被静电电了一下,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不安分地想再往上去摸他的头发。这次坂田银时没让我如意,他偏过头,按下了我的手,很突然地亲了过来。
“这样不会被电到。”
坂田银时煞有其事地说:
“那多亲几下吧。”
【银时乙女】关于一夜情后转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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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可爱的年龄差!妹已成年。
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有些冷,让我下意识把手缩回被窝,整个人向身旁的热源进一步靠近。似乎抱住了什么东西,非常温暖,摸起来手感也很好……我闭着眼睛,两只手下意识捏了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怀里东西抱得更紧。头顶上传来极轻的叹气声,似乎是顾及到我在睡觉,所以刻意压低了音量。听到这个声音,我才记起昨晚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也不打算继续睡了,干脆地睁开眼睛,刚巧对上一双蕴含着复杂神色的红眸。
“早上好啊,银时。”
“别用这么熟悉的口吻喊你的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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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可爱的年龄差!妹已成年。
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有些冷,让我下意识把手缩回被窝,整个人向身旁的热源进一步靠近。似乎抱住了什么东西,非常温暖,摸起来手感也很好……我闭着眼睛,两只手下意识捏了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怀里东西抱得更紧。头顶上传来极轻的叹气声,似乎是顾及到我在睡觉,所以刻意压低了音量。听到这个声音,我才记起昨晚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也不打算继续睡了,干脆地睁开眼睛,刚巧对上一双蕴含着复杂神色的红眸。
“早上好啊,银时。”
“别用这么熟悉的口吻喊你的一夜情对象啊,真是的,现在的小孩都是怎么回事。”
坂田银时坐起身,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他一只胳膊。男人懒懒地垂眸扫了我一眼,也没有让我松手,就任由我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实话实说,昨晚和坂田银时做完,我现在还是处在疲惫的不想动的状态。只是时间确实不早了,腹中饿得厉害,让我不得不放开他的胳膊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拿起被规整叠好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坂田银时看到了我穿着的单薄睡衣,浅浅地吸了口气,抬手扶住额头。换衣服时,我也能听见这人相当纠结的嘟囔:
“绝对已经一只脚踏入深渊了吧我!不,说不定两只脚都……一夜情就算了,但再怎么看都有点太小了点吧……”
捕捉到了很在意的词句,我回过头,衣服刚穿了一半,露出半个浑圆的肩膀。坂田银时立即摆了摆手,移开视线,示意我穿好衣服再说话。
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昨天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我觉得好笑,但澄清自己的年龄是我觉得首位重要的事,于是按照坂田银时的意思穿好衣服后,认真地对他道:
“放心好了,我成年了的。”
他有如此疑问倒也不难理解,我低头瞅瞅自己的平板身材,难得有些郁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有个好身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甚至还会被一夜情对象质疑年龄。
“可恶,到底怎么样才能二次发育啊?干瘪的身材果然没什么吸引力吧。”
我低落地嘀咕了一句,仍然坐在床上的坂田银时耳朵动了动,显然听到了我的话,却也没出声。他似乎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眸透露出茫然,然后莫名其妙地自脖子红到了脸。
“倒也不是,”
他语速极快,声音也压得很低:
“挺可爱的。”
我没听清楚,偏头好奇地望向坂田银时。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又是叹了口气,用手捂住眼睛。这时我想起来钱还没给,念及昨晚,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大笔钱塞到他手里:
“喏,昨晚说好的,给你!”
我笑嘻嘻的:
“虽然是初次体验,但银时很温柔,弄得我很舒服,硬件条件也很棒。”
“好了好了,别说了。”
坂田银时看着那足以让他瘫上大半个月什么都不做的钱,却不是那么高兴。虽然说也算付出了些劳动吧,但这么来钱即使是他都有些心情复杂。坂田银时耷拉着眉眼,没什么精神地随意数了几张。由于心神不宁,这种简单的事也没能进行下去:
“虽然你说是成年了,但看起来可没什么说服力……”
“才不会骗你呢,”
我瞪了他一眼:
“上周我就成年了!”
“哦哦,上周啊……上周!”
坂田银时眼神发直,他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嘴里发苦。年龄是不是真的差得太大了些啊?所以自己真的下手了吗?对着很可能还是高中生的女孩……
没想到坂田银时这么在意年龄,我挑了挑眉,坐回床上,膝行至他面前:
“基于公平原则,银时也告诉我你的年龄吧?”
“年龄这东西也不是越大越好,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完全不符。但你都这么问了……算了,27。”
他揉了揉眉心:
“真是的,要是你被家里人骂了的话我可不会负责。”
坂田银时担心的事才不会发生,早在一年半前,我就辍学开始靠着做自媒体相关养话自己了。虽然我对于那些自视甚高的天人没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他们带来并推广发展的技术相当便利,没有他们,我也不能在这个年纪就实现经济独立。
昨晚我在家里待着难受,想了半天决定出来给自己补上成人的重要一步。歌舞伎町这种盛名在外的地方自然是我的首选,才刚踏进这个街道没走多久,便看见银发男人身形微晃地从路边酒馆出来。他脚步虚浮,嘴里嘟囔着旁人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明明第一眼看上去同喝酒买醉的中年大叔没什么区别,他却莫名吸引着我的目光。
男人本是低着头的,走出去没几步,酒馆的招牌亮了起来,似是闪到了他的眼睛。他眯着眼抬头,于是那张带了些酒后红晕的脸出现在我的眼中。
坂田银时大概不知道身处暖光中的自己有多迷人,他的身体轮廓同光融合在了一起,那头银发也映出更亮的颜色来。反正我没抗得住,一边在心里感叹真是好伟大一张脸一边朝他走过去,最后停在男人身前,非常诚恳地向他发出打炮邀请。
毫无疑问被拒绝了,他“哈”地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开口让我回家做作业去。我有些恼火,从兜里掏出来几张面额很大的钞票表示自己是认真的,而后气鼓鼓地对他说:
“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别人!”
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整蛊活动并不一样的坂田银时盯着我说走就走的背影发呆,然后他猛地回神,从后头追上来,本想抓住我的肩膀让我停下,却又觉得这样直接的身体接触不好,所以加快脚步,侧过身子挡在我面前:
“喂,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叛逆期吗?像你这样直接找人邀请的行为相当危险啊,还带了这么多钱,到时候受欺负了也没地方哭。”
他抓了抓头发,意外的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声音也弱了下来:
“总之,这可不是什么小姑娘该来的好地方,早点回家吧。”
那当然不可能了,我本来就是出来找人一夜情的。我默不作声地看了他半晌,干脆直接迈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男人身体一僵,却又因我方才的话不敢乱动,最后一脸不情愿地跟在我的身后陪我去边上的酒店开了房。
即使在床上他也嘀嘀咕咕的,还是我强制地吻了上去他才没了声音。也是在这时,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坂田银时说是不想跟小孩做,可真的被我硬拉着时动作轻柔得不行。他发现自己阻止不了逐渐失控的事态后就彻底摆烂,不过因此,我收获了一个体验感相当棒的夜晚。
回忆完和坂田银时认识的来龙去脉,然后我才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而坂田银时还在无言地望着我。他只穿了短裤,赤裸的上半身是清晰可见的肌肉。我心下一动,从昨夜见到坂田银时第一眼起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法再次涌现:
“银时,”
我唤了声他的名字,男人虽不明所以,却仍耐心地应了我一声。
“嗯,怎么了?”
“我们交往吧?”
“……”
坂田银时看着我,张了张嘴,很快又闭上了。他像是被我方才说的话吓到了,瞳孔地震的同时手跟着揪紧了被子,将原本平整的边缘扯成了皱巴巴的一片。
“反正睡都睡了,交往也没什么吧?我可是很认真的,不论是昨天的和想要交往都是第一次——”
提到“昨天”时,坂田银时的面色再次变化了些许,他极快地抬手捂住我的嘴,很快又觉得烫手似的猛地缩回:
“知道了知道了,但正式交往这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对象。”
见我还想说什么,坂田银时先一步打断:
“总之!先从这里离开吧,一早上没吃饭你不饿吗?”
我这才想起腹中的饥饿,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觉得难以忍受起来,身子一侧躺倒在床上:
“好吧,那银时快点换衣服,我等你哦。”
从酒店出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我挽着坂田银时的胳膊,饿得蔫蔫地靠在他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的肌肤之亲,他一点重话都说不出口,甚至对我的种种行为也在微妙地纵容。
“银时,好饿。”
我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坂田银时被磨得没办法:
“明明身上有很多钱吧?随便去哪里解决一下都可以……还是说你想跟我回家吃?”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顺手将坂田银时的手拉得更紧:
“好!这是要带我回去见家人吗?”
“啊啊我为什么要提起这茬……不是啦总之只是带你吃饭,到时候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最终坂田银时还是把我带回了家,原来就在歌舞伎町里,他开着一家万事屋替人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万事屋有三人一狗,据坂田银时说,他可是相当努力地在养活神乐和定春。为了一些少年人健康的身心发展和已经微乎其微的成年人榜样作用,坂田银时向神乐跟新八宣称我是不久前新认识的朋友。
我是很想在这个称呼前再加个前缀就是了,可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太好说得太直白,即使神乐是个早熟的孩子我也说不出口。只有当我跟坂田银时两个人独处时,我会向他诉说关于此事的苦恼,结果被他抠着鼻子无语地吐槽:
“明明你也没比神乐大多少吧?一口一个孩子搞得多老成一样。“
“虽然绝对年龄相差确实不多,但我可是不容置疑的成年人——所以,要做吗银时?今晚你没事吧?”
坂田银时手里一下失了力道,差点没给自己抠出血来。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很复杂地看着我:
“到底是怎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的?话说,你还没有放弃啊。”
“当然了,之前也说过我是很认真的吧?”
自从坂田银时带我回了万事屋一次,我就经常前来拜访,很快在坂田银时的注视下成功和他周围的人混熟。因为是真的喜欢上了坂田银时想和他交往,所以我也没再打算找别人尝试第二次一夜情。他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倒不如说因此更苦恼了些。
我已经看到很多次坂田银时缩在沙发上使劲抓自己的头发了。他本就有一头乱翘的卷发,手指插进发间,被银白发丝淹没,半遮半掩的。仔细地听能听见一连串的嘀咕:
“年龄差得太多了真的让人有负罪感啊……这么想对刚成年小女孩下手了的我不是更加禽兽了吗?不不,别这么想,好歹也成年了,那只是成年人正常的你情我愿的交易……”
我听得好笑,蹑手蹑脚地从坂田银时背后接近。他向来敏锐,之前就算是闭目小憩都能迅速觉察到旁人的到来,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在我将手猛地罩在他眼睛上时才反应过来。
“果然还是小孩啊。”
坂田银时又在叹气,任由我接着将手覆在他眼前。透过薄薄的眼皮,能明显感受到温热的、正在移动的眼珠。
“小孩子可不会和你一起睡到床上去。”
我松开手,趁着今天万事屋只有我和他的这个绝佳时机,直接跳上沙发,把自己塞到他怀里。坂田银时对我的态度就没变过,他一直劝我换个人选当交往对象,却又因为曾经的一夜情而说不出更多含有教导意味的话。
大抵也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拒绝过我,虽然不那么情愿,却又对我的任性相当包容。坂田银时揽住了我的腰,让我按照原先的想法缩进他的怀里。虽然在做着很亲密的事,可坂田银时仍然有些神游天外。他抱了我一会儿,然后声音闷闷地道:
“这种事还是和喜欢的人做比较好吧?我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别把那么大好的青春浪费在我身上——再过几年,阿银我就彻底要变成大叔了哦。嘛,虽然心灵早就是无可救药的大叔了。”
别人都是巴不得让自己变得年轻,坂田银时倒好,明明其实正处在鼎盛的青年时期却执着于让自己彻底成为懒散大叔,甚至以此为借口想把我推开。从这个举动里能看出一些和他的外表不相符合的内在:这家伙其实挺不会面对别人的爱吧,真是别扭的人。
“没关系,我就喜欢年纪大的。”
轻飘飘地说出让坂田银时想接着叹气的话,我环住他的脖子,大大方方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其实就是喜欢银时啦,所以也只想和你做。”
坂田银时没了声音,只是被我吻过的面部泛起不自然的红。他不再提年龄的事,虽然还在纠结,但也觉得现在不该继续说这些,干脆退了一步:
“今天单纯睡觉可以,知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但还是要适度一点。”
生怕再磨的话连这点福利都没有了,我答应下来,却仍然窝在坂田银时的怀里不肯动。
“……抱得是不是有点太久了?你有肌肤饥渴症吗?”
“想和喜欢的人拥抱是和正常的事吧?唔唔……银时你又捂我的嘴……”
晚上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进到了内室和坂田银时一起睡觉。他洗漱完一开门,就看见我在两个拼凑在一起的床铺上抱着枕头打滚。
“说自己不是小孩,却总是在干着小孩做的事。”
坂田银时如此评判道,然后在边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我滚了个尽兴。我抱着枕头抬脸看过去:
“这叫富有童心!而且我赚的钱很多,养活银时你没问题,普通小孩可做不到这样。”
“好好,真是优秀。”
他熄了灯,在我旁边躺下,虽说很有应付我的嫌疑,但我也没跟他计较那么多,轻车熟路地寻到他的胳膊然后靠了上去。坂田银时抱怨明明有枕头给我却不躺,却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躺得更舒服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我压了半个身子,深夜时坂田银时开始做起了噩梦。我在迷糊中听到了他的呓语,于是睡意都因此一扫而空,努力从他怀中探出头来。
坂田银时皱着眉头,一只手还揽着我的腰。他看上去实在是很不好受的样子,面色苍白,还有肉眼可见的冷汗。平日被他掩盖得很好的沉重过往于这个夜晚悄悄浮上水面,我直起身子,用手擦去他额上的汗。
坂田银时醒了,却没有马上恢复清醒。他的红眸在黑暗中发着微光,尚且带着些水意的朦胧感。坂田银时注视着我,没有其他任何含义,只是单纯地是在苏醒后看着面前所见的第一个人。
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渐缓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总算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我猜坂田银时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我在他开口之前抢先一步,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抱住了坂田银时的脑袋:
“是平胸在这种时候不能给银时发福利真是不好意思呢,但姑且请你将就一下吧。是做噩梦了吗?梦到很不好的事情了吧?还是第一次看银时这个样子。”
他闭上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拒绝我的安抚。
“难受的事情说出来会有奇效,要不要试一试?话说银时是那种其实心里藏了很多事的人吧,这样可不好,一个人默默承受也是有极限的,痛苦的事就应该大家一起分担。”
“怎么突然切换成人生导师一样的角色了?原来你这么会说的吗?”
坂田银时道:
“这时候倒是比平常看上去成熟不少。”
“安慰男朋友我责无旁贷。”
“喂喂,这事还没谈成吧?别现在就给我安上这样的身份。”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会,重新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像我先前抱着枕头那样抱着我。我们面对面地拥抱,他不出声,我知道他大抵在做着什么心理准备,所以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坂田银时将所有都告诉我。
他本来是不想将那些沉重的往事告诉在他看来有着光明未来的小姑娘的,坂田银时总觉得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在他眼里,我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更不该同他扯上关系。可既然在第一步就已经有了无法抹去的肉体关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再执着的了。
于是坂田银时缓缓地跟我讲起了他的曾经,讲得断断续续,还有些拿捏不定的意思。他说完后我抬眼看他,发现坂田银时垂着眼睑,看上去很有些落寞。我受不了他这样,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怜爱:
“我们银时以前好辛苦哦,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有那么多的人都爱你。”
他有些怔愣地看我,看上去呆呆的,配上那翘起来的卷发更加可爱。我噗嗤笑了出来:
“我也是其中一个,当然了,想努力变成最爱银时的那个人——所以不准再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了!”
像是细碎的星光在他的眸中渐渐亮起,温暖的烛火在暖风中轻轻摇曳。坂田银时闷闷地笑了笑,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
“好啦,你赢了,被说老牛吃嫩草就说吧,反正我也不在意这点脸皮。”
我还有点没意识到他的意思,就见坂田银时第一次主动地凑了过来,温柔着眉眼,亲在我的额头:
“以后拜托你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