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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形

当你怀孕那些事一一齐/萧/陆/查

你们都是亲亲抱抱爱爱我快一点直接有娃吧


文笔很差,文章很长


第二人称


齐/萧/陆/查/


有孕预警


可以接受往下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齐司礼


  你在万甄已经侍了几年了,经过不懈努力,也成功评上了万甄的中级设计师,最近也是参加了一个时尚界大秀的秀品参展比赛,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不知为何,你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画设计图也没有灵感,整天都觉得身体空虚,眼睛发困,每次把画好的设计图交给齐司礼,都无一不是得到类似于 “你的水...

你们都是亲亲抱抱爱爱我快一点直接有娃吧


文笔很差,文章很长


第二人称


齐/萧/陆/查/


有孕预警


可以接受往下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齐司礼


  你在万甄已经侍了几年了,经过不懈努力,也成功评上了万甄的中级设计师,最近也是参加了一个时尚界大秀的秀品参展比赛,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不知为何,你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画设计图也没有灵感,整天都觉得身体空虚,眼睛发困,每次把画好的设计图交给齐司礼,都无一不是得到类似于 “你的水平最好不是才小学毕业。”  “我看你是把你幼时的涂鸦交了上来。”之类的评价。


   你和齐司礼已经结婚一年了,但你们在工作方面是公私分明,他也丝毫没有因为你是他的妻子而对你嘴软。


   因为你们近期工作都很忙,晚上都不一定有时间回家,休息的时间也是相互错开,唯一可以见面的时候只有你去他办公室交设计图,但每次都是听到一顿骂,心里真的已经开始不爽。


  是夜,万甄的公司大楼几乎都亮着灯,在这个季度没有哪个设计师是不用加班的,大家都选择睡在公司,地铺睡衣都早早的准备在了每个人的办公桌底下。


   你拍拍脸,桌上那张被已被你改过无数次的设计稿很快就要画好了,现在是零晨十二点,A组的大家都在挑灯夜战,你却又开始小鸡啄米,手里的笔都不知道要画到哪里去了。


  “你要不去睡一下吧?”在你头昏脑胀的时候,猫哥对你说了一句。


   你瞬间清醒了,连忙把纸上不该有的痕迹擦掉,摇摇头回到:“不用不用,我再喝点咖啡提提神。”


   你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把剩余的咖啡往嘴里倒,却被凉透的液体狠狠恶心到了,忍不住的想呕吐,连忙拿了个塑料袋吐了。


   你这一顿操作惊醒了A组的所有人,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笔连忙跑到你这儿。


   “你没事吧?快休息一下,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李满满轻轻拍了拍你的背,关心的问。



   你起身把手中的塑料袋拿去门口处理掉,虚弱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大家,我趴一会儿就好。”


   李满满看你发红的脸,伸手摸了摸你的额头。“太烫了,猫哥!你去楼下备个车,她必须要去医院!”


   这一去,可不止检查一个毛病来。


   等你们从医院出来,A组的大家可把你照顾的仔仔细细,你看着手里的检查单,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可是我们之中第一个有宝宝的!这可是大喜事儿!”猫哥一出医院就兴奋的对你说。


  你觉得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你和你老公说一下吧,这种事情孩子爸爸肯定要早点知道的。”


   齐司礼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你一想到拿张最近变得十分不耐烦的冰块脸,觉得要不还是晚点再说?和齐司礼的孩子会也是灵族吗?还是和自己一样拥有天赋?


   等回过神,你已经拿着设计图和报告单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了。


   要进去吗?你有点犹豫。


  “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门内传出熟悉的声音,让你自觉得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齐总监,这是我新改的图。”你把体检报告叠在图纸下,把它交了出去。


  只见齐司礼那漂亮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眼睛审视着画纸,轻啍一声,“你这是睡着时画出来的?真难想象你是怎么成为万甄的中级设计师的。”


  你光看那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不会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这时,齐司礼翻到了那张体检报告,他的手一顿,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睁大,脸上震惊的神情令你不敢抬头去看。


  “你过来。”齐司礼的声音有点颤抖,你慢慢靠近他,想说些什么,他却一把揽过你的腰,头的位置正好挨在你的肚皮上。


   “真的?”他侧耳贴上了你的肚子,环在你手上的腰不敢太紧,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你忍不住摸了摸那个雪白的脑袋。


   “嗯……我怀孕了。”你回答到,看着齐司礼貌似挺高兴的样子,心中也松了囗气。


   突然感到一股拉力,你就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上,齐总监轻轻压着你的肩膀,高挺的鼻梁与你的鼻尖互相交错,他的呼吸拍在你的脸上,有些急促。


  “你这个傻瓜,脑子烧坏了是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你闭上眼,感觉额头上有一个软软凉凉的触感。


   “谢谢,我很高兴。”齐司礼磁性的声音在你耳边排徊,使你的全身都感到了酥弱。


   你慢慢挣开眼睛,却被齐司礼那双宽大的手轻轻盖住了。


   “很晚了,好好休息,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齐司礼的声音拥有魔力,你确定有点昏昏沉沉,便听他的话闭上了眼。


   第二天不知道几点,你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你和齐司礼的卧室里。


   你有点茫然,阳光刺的你不太能睁开眼,你仔细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坐起身,大喊:“齐司礼!”


  “如果你那么有精神,就起来洗漱吃饭,做为孕妇我希望你可以补充好营养,假我帮你请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呆在家里工作,我随时监督。”


   齐司礼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你的身边,手上捧了一本《孕期指南》。


  “以后我会好好改正你变成垃圾食品桶的习惯,清楚了吗?孩他妈?”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萧逸


  

  今天萧逸有一场很重要的大型比赛,你一大早就爬起身准备和他一起前往比赛现场,萧逸知道你最近有点不太舒服,更希望你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从电视上观看他的英姿。


   “今天和你一起去,赢了给你一个惊喜。”你掂起脚揉了揉萧逸的脸,并在他光滑的脸上留下一个香吻。


   他环过你的腰,把头靠在你的肩膀上,“那行,今天我也给你一个惊喜,等我赢给你看。”


   现在是早上六点,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撒在你们拥抱的身上,春天的气息从窗外发新芽的树上散发出来,萧逸带着你上了车,去往比赛的场馆。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比赛是下午开始,你和萧逸先是去那里吃了一顿,之后便前往比赛场地。


  “嫂子来啦?快坐坐坐!”萧逸的队友们看到你立马给你空了一个座,你笑着向他们道谢,萧逸把你安顿好,便去准备比赛的事情了。


  “你可以和他们聊会儿,我去准备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过来陪你。”萧逸揉了揉你柔顺的发丝,挥挥手向准备室走去。


  萧逸一走,他的队友们便围着你说话。


  “嫂子今天来看萧哥比赛的吧!”


  “嫂子你知道今天萧哥要干什么大事不?”


   “唉,你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多伤萧哥面子。”


   “嫂子你就等我们今天拿冠军吧!”


   他们围着你叽叽喳喳的讲,你也笑着回应他们,上一次和这些人见面,还是萧逸向大家介绍你是他女朋友的时候。


  “呦,聊什么呢?这么起劲?”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逸已经回来了,他还是穿着比赛时常穿的那套赛车手服,虽然看他穿过了很多次,但健美的体型,精瘦的腰身显得他无比俊朗。


  “聊你呢萧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聊我不如聊聊今天用什么方法可以把冠军拿下。”萧逸看了一圈围着你的那些人,眼神莫名有些犀利


  “这不嫂子在呢吗?”


  “好了。”萧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都这个时间点了,我们去准备比赛。”


  随后又向你抛了一个wink,“我期待你的惊喜。”他如此说道。


  你向他挥挥手告别,便安静的在位置上等待了,现在离比赛时间还有些时候,来的人并不多,这时你的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安安。


  安安 : 你今天去偶像的比赛现场了没?


   你 : 已经在位置上等候了[观众寥寥无几的现场]


  安安 : 这就是家属福利吗!一会儿这个场要坐满人!呜呜呜我要加班去不了。


  你 : 没关系,帮你拍照👌


  安安 : 你真好,爱你muamua!


  安安 : 对了,萧逸知道你怀孕这件事吗?


  你 : 还没说,今天告诉他。


    和好闺蜜聊完后,你抬头一看,身边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没过多久,比赛要正式开始了。


  你看到了大屏幕上萧逸在赛道的尽头,点开相机拉近拍照,他朝镜头这边看了过来,正好对上你的视线,招了招手,又比了一个大拇指便上车了。


  随着显示器上的倒计时,现场观众一顿欢呼,几辆车快速的从赛道上行驶。


  你紧盯着大屏幕上属于萧逸的那辆车,心脏随着车每一公里的前进而快速跳动,紧张的拽着裙摆,眼睛不带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萧逸的各种表现。


  超越,前进,转弯,陡道。


  看着严峻的赛道,你的心中不断祈祷他的平安,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辆车很快逼近终点,第一个冲出了终点线。


  现场的观众沸腾了起来,你松了一口气,萧逸从车门里出来,摘下头盔,汗水从他的髫角流了下来,他朝你这里看了一眼,你高兴的向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萧逸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走上了颁奖台。


   颁奖小姐为他挂上了金牌,萧逸在拍了一张照后并没有再接受记者的采访,而是直径走上观众席,来到你身边,所有人都盯着你们看,你有些被看的脸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萧逸站在你面前,刚刚比赛外,脸上还挂着一些汗水,但他的表情很庄重。


  “我们经历过很长的一段故事,一起冒过险,一起面对过困难,也一起为对方的人生添彩,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回忆。”他在众人的见证中慢慢蹲下,打开了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精美的钻戒。


   “所以,嫁给我,好吗?”


  他的翠绿色的眼中饱含着深情,你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嫁给他!”突然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全场的人都在喊“嫁给他”这三个字。


  你在万众堵目下伸出手,笑着向这个会爱你一辈子的男人道:“那就请我的老公帮忙带上吧。”


  萧逸的眼中满是笑意,温柔的牵过你的手将一个小环套住你的一生。


  “那你给我的惊喜呢?”他站起身抱住了你,在你的耳边低语。


  你将他搭在你腰上的手放在腹部,“摸到了吗?我怀孕了。”


  你明显感到萧逸的动作一僵,想去看他的表情,却被那双宽大的手抬起下巴,直接来了一个深吻,他的嘴唇狠狠贴了上来,舌头探入了你的牙关,使你无法换气呼吸,呜呜的叫着轻拍他的胸膛也不松口,反而更加往里,耳边是人们的叫呼,萧逸挽着你的腰往他怀里带,使终都没结束这个吻。


  最后还是在你实在忍不住时松开了口,你脸红的低下头,他微微俯身在你耳边轻喃,“怎么在一起这么久了,连换气都不会?”


  你嘟起嘴轻轻敲了一下他,萧逸笑着承受着“重击。”对于你怀孕这件事,他真心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期待。


  “走了。”他揽过你的肩向出口走去。


  “走哪儿去?”


  “当然是陪我的老婆大人去医院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啊。”



一一一一一一一


陆沉



  你的哆啦A梦从来不会错过你任何变化,在你刚开始有孕期反应时就请了医生来给你做全身检查。



  当然也是因为如此,你们很快就知道你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宝宝。



  “对不起,你受苦了。”陆沉轻轻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你的腹部,眼神中有一些自责和心疼。



  “没有关系,我很高兴可以为你孕育生命。”你靠在陆沉的怀里,掌心搭上了陆沉在腹部上的手,起身给了他一个安慰的亲亲。



  “不过,我不知道怀上血族的孩子,未来对这个宝宝会有什么影响,其实我最希望的是让他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陆沉另一只手扶着你的头,亲吻着你的发顶,喃喃道:“没事的。”



  “接下来,我会抽出更多时间亲自照顾你。”他看向你的脸,红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危险。“最近情况不太安定,但我决不会允许我的兔子小姐受到一点伤害。”



  确实,陆沉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起,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公司,他都会经常抽时间来看你,每一顿饭都是陆总亲自下厨,以前夜晚经常有的宴席,也多数被他推到。



  你不知为何,孕期反应极差,不停的呕吐和噬睡,吃一顿吐一顿,整的陆沉也是除了担心之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把工作全推掉几乎24小时陪着你。



  偶然有一天,你问他,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全天霸占着陆沉不放手。



  陆总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回答到:“我的陆夫人就算没有霸占着我,我也会待在夫人身边不离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查理苏


  你觉得你这辈子遇到最离谱的事情,就是答应和这个欢乐喜剧人在一起。


  还有更离谱的事,就是你怀上了他的孩子去检查还被他撞见了。


  你和查理苏其实确认男女朋友关系没有多久,却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一篇。


  后果就是现在你站在妇产科的大门口等待叫号。


  医生看到是你有些惊奇,“这不是查医生的老婆吗?最近有孕期症状啦?”


 “女朋友,还没结婚。”你强调,并默认了有孕期症状这一现象。


  “嗯……去做个B超验个血再过来好吧,我们看看宝宝健不健康。”医生给你开了两个单子,就招呼了下一位病人。


  当你走到B超的候症室准备,前台的几个小护士向你打了个招呼,“你是查医生的女朋友吧?是觉得不舒服了吗?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们。”


  查理苏是让多少人知道我是他女朋友啊!


  你也知道这是查理苏一惯作风,但仍然感觉很不爽。


  轮到了你进入B超室进行检查,没想到B超室里的医生也认识你。


 “你可以抬头看一看,这个小点就是孩子哦。”冰凉的机器在我的腹部来回推动,“现在可以听到孩子的胎心,要听一下吗?”你点点头。


   “咚,咚,咚,咚……”


  规律且有力的心跳声回响在B超室,你内心的一片柔软被触动,看着屏幕上面的小黑点,不禁感叹生命的奇妙。


  “好的,把藕合剂擦干就可以走了。”医生一边给了你几张纸,一边开始打报告。


  走出B超室,你的心中还有些惊喜,也不知道查理苏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你又走向了验血处,这里的小护士也同样认得你,你对查理苏在医院这么广泛的交际圈也有了新的认识。


  等拿到了报告单,已经一个小时多过去了,你又回到了妇产科,产科医生详细的和你说了孕期的注意事项,产检时间和服用药物的说明,并贴心的加了一句记不住没关系,她已经发给查医生了。


  你走出妇产科大门时,已经是大中午了,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胃,现在你感到了饥饿,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该吃些什么好,在楼道走路时,碰巧看到了烧伤科。


  要不去看看查理苏在干什么?


  想着己经走了进去,还没等走到查理苏办公室,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亲爱的未婚妻。”查理苏从你身后走来,看样子应该是刚结束一台手术且很成功。


  “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可爱的未婚妻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哦,这可不是一个完美的未婚夫该干的事情,都怪我太忙了亲爱的。”查理苏的嘴角带着笑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高兴坏了。


  他给了你一个紧紧的拥抱,俯下身在你的锁骨上轻轻留下一吻,银白色的头发扎的你下巴有些痒痒。


  查理苏把你带进了办公室,动作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你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感觉怎么样?我应该陪着你度过每一次产检,包括今天,给你最好的照顾,如此完美的我,孩子所拥用的也是要最完美的。”


  “感觉很饿,你好好忙你的,救人最重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查理苏,让你不得不想到今天被所有医生认识的事情。


  查理苏看了看时间,下面应该没有手术了。


  “等你的未婚夫换好衣服,就带你去吃饭,很快,完美的人不应该让妻子和孩子饿着肚子。”他走进了换衣,出来又是那身褐大衣,花衬衫。


  你跟着他开着车来到一家新开的饭店,豪华的可以说就是查理苏的风格,你也见怪不怪了。


  医生当男朋友确实也有好处,可以在孕期不踩雷的情况下点到你最喜欢的菜。


  你高兴且满意的饱食了一顿。


  查理苏拄着头看你像猫一般的吃像,眼睛微微弯了弯。


  “吃饱了吗?我的未婚妻。”


  你拿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当然,不过我想,现在应该不是叫未婚妻了吧?”


  查理苏轻轻哼笑了一声,把你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遵命,我亲爱的妻子。”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汤圆的剧情没打到,以后会写,陆沉比较短小,因为我觉得陆沉这样的男人用不着别人去告诉他妻子怀孕,等着被照顾就好。



捞~

 查理苏生贺文 


 

评论红心蓝手摩多摩多

横姜

咒术回战乙女向#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后居然掉在我床上了(十一)

预警:平行世界设定,即咒术回战世界与真实世界分开,平行时空梗。第一人称,可随便代,目前是甜蜜恋爱阶段。已加入合集五条老师家的二三事


    我真的没想过五条悟会这么认真对待只有他知道的第一次见面。

    我是个在某些方面很重视仪式感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注意到这一点,那句初次见面直接击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尊重,我从他的言行举止里感觉到的最明显的就是他对我的家人的尊重。

    果然,和五条悟恋爱是不会感到失望的,我体会到了。...


预警:平行世界设定,即咒术回战世界与真实世界分开,平行时空梗。第一人称,可随便代,目前是甜蜜恋爱阶段。已加入合集五条老师家的二三事


    我真的没想过五条悟会这么认真对待只有他知道的第一次见面。

    我是个在某些方面很重视仪式感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注意到这一点,那句初次见面直接击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尊重,我从他的言行举止里感觉到的最明显的就是他对我的家人的尊重。

    果然,和五条悟恋爱是不会感到失望的,我体会到了。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心理变化直接告诉他的,绝对不会!

    “冲进房间的速度很快哦?是准备让我立刻来观赏一下这些东西吗?”五条悟背着手在我的卧室里走来走去,饶有兴致地欣赏我挂满《咒术回战》同人周边的墙。

    其实也可以叫”五条悟周边展示墙“啦。

    ”只是不想让爸爸妈妈发现我带了一箱子男人的衣服回来罢了。“我幽幽地回答,打开密码锁把他会穿到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柜子里。

    感谢爸妈,我不仅拥有自己的房间还有自己的一套家具和浴室。这样真的避开了可能出现的任何尴尬,五条悟的活动范围可以直接在我不在的时候扩展到整个卧室,不会和我的家人有什么生活上的摩擦。

    毕竟如果大家共用一个浴室的话,看到淋浴花洒自动打开,我爸妈是真的会去医院检查视力和精神的。

    ”嗯?“五条悟凑过来帮我把外套放到最高的一层,”看不出来你的房间还是挺可爱的嘛。“

    他指了指柜子上挂着的北京福娃玩偶。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从08年到20年,已经12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谁都不会想到这么多年会发生这么多事。当年那个只想着和小姐妹手牵手上厕所的小笨蛋,也没想过会在12年以后有这样的奇遇。

    ”说起来东京奥运会延期到明年夏天了,“我捏了捏那只福娃,”到时候疫情结束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五条老师要当导游哦。“

    糟糕,说顺嘴了又叫了他老师。

    果然下一刻我就被抱了起来,五条悟把我举高,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在半空中扑腾。他实在是太能把握住让我意识到问题又不会感到惊慌的度,这个高度确实是悬空,但是不会让我觉得害怕。

    ”悟,放我下来。“我艰难地改了口。

    脚着地的那一瞬间我忽然间又被一股拉扯的力道一带,顺势直接扑进了他怀里。脸颊蹭在毛衫上的感觉很柔软,淡淡的香味从接触的面料上传递过来,让我微微的有点脸红心跳。五条悟搂着我站在卧室中间,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扣在他怀里。

    拥抱是情侣之间经常做的亲密动作,他似乎也很喜欢。

    嗯……我其实也挺喜欢的,只要他不是很突然地把我抱起来就更好了。

    但是按照他性格的恶劣程度我觉得我还是不说比较好。

    “这样毫不反抗的话,我会忍不住再索要一点利息的。”五条悟说。

    “利息什么的先放一放,我得赶紧把衣服整理好,不然的话等一会儿我哥来叫我吃饭就穿帮了。”我艰难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指了指一旁还堆积着的东西。

    不过说到吃饭,就真的只能委屈他了。

    想到这里我又心软了,对着他摆摆手让他弯腰。

    五条悟像是已经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非常好说话地弯腰,银发下那双清透的蓝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等待着我的回应,像是已经瞄准猎物的猎手。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得手了,我鼓起勇气踮起脚凑近,被他托着下巴加深了那个kiss。分明是打算补偿他的,可得到补偿的却是我。

    几分钟后。

    ”今日份的kiss已经用完了,悟。“我深吸一口气,淡定地推开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努力做到不被他的美色所诱惑。

    ”连kiss都有额度吗?“五条悟懒洋洋地贴着我的背,手臂搭在我的腰间,像是一只慵懒庞大的玩偶。

    有,我不想嘴巴被亲到肿,谢谢。

    ”最近要委屈你在屋里多待了,等过完年我们就回学校那边。“我摸了摸他的手背,指尖顺着摩挲。

    这个人的手也好看得像是艺术品,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没有丝毫多余的肉,线条看起来就非常漂亮。

    ”有种囚禁的调调呢……说起来这种桥段你们似乎也很喜欢写进同人里,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捂住嘴巴。

    他眨了眨那双蕴含着天空与湖水的眼眸,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掌心。

    ”不要总是说这些奇奇怪怪且危险的话好吗……我总觉得好像很快我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变态了。“我心好累。

    他怎么回事,最近画风好像朝着更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

    ”对我变态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回家的第一顿饭很丰盛,妈妈和爸爸做了一桌我喜欢的菜,引发了哥哥的不满。听着熟悉的亲昵的吵架声,我的心思却还是飘到了卧室里。也不知道五条老师一个人在那会不会感觉无聊。我给他放了很多他喜欢的零食,应该也能撑一段时间。

    但是不能让他一起过来吃饭真的太不习惯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感觉屁股底下仿佛着了火,坐着怎么都难受。虽然总是吐槽,但是我还是很想和五条悟待在一起,热恋阶段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他分开。

    ”我回去洗个澡。“我说着放下碗筷,在大家的目光里溜回房间。

    说是去洗澡实际上真正在洗澡的是五条悟。

    我们风尘仆仆从外面一路赶过来本来就该泡泡澡放松一下的,但是为了蒙混过关不让家里人起疑,就只能他先洗澡我再洗澡。嗯,过会儿还可以说洗澡时间过长又饿了,顺理成章地给五条老师做晚饭。

    我真聪明,不愧是我。

    浴室帘子被拉上,花洒被打开,水流喷出的声音成了室内唯一的声响。

    我坐在地毯上玩《动物森友会》,时不时抬起头朝着浴室门瞥一眼。

    没办法,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提的意见,浴室门选了半透明的材质,里面的帘子沾了水容易透出人的轮廓,引得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嗯,没什么问题,也就是看看。

    ”可以帮我拿一下毛巾吗?“五条悟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出来。

    等等为什么会有洗澡不带毛巾的人存在啊!我愣愣地,看着那颗熟悉的银白脑袋从帘子后面探出来,下意识地捂脸。

    其实也不会看到什么啦,但是还是很羞耻好吗?

    我本来以为我的羞耻心已经被锻炼的要麻木了,没想到换个地方还能继续锻炼。本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佛系心态给他递过去毛巾以后,我漂浮着走出浴室,拿起switch继续搞岛屿建设。

    提示音响起的空档里我听见了浴室玻璃门被推开的细小声音。

    五条悟洗完了,该换我了。

    我放下手柄,抬起头的那一刻愣在原地,脑袋里只有两个大字在不断回荡:卧槽。

    裹着浴巾的五条悟站在我面前。

    向来蓬松张扬的银发湿漉漉的贴在那张脸的额头和颧骨,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水晶质感,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发梢不断滴落。那双清透到有些犀利的冰蓝眼眸被水蒸气熏得有些湿润,看起来像是果冻一般。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一个人的骨相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皮囊,我觉得这句话也适用于形容五条悟。除去遮盖的衣物,他那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就显现出来,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肌肉感太强,也不会有瘦弱的感觉。

    身材修长,宽肩窄腰,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心跳过速而昏厥了。

    如果我有罪,那也应该是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看到洗完澡的五条悟。

    ”嗯?“他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是看呆了吗?“

    ”我……我只是在思考你用了哪种沐浴露而已!“我坚持嘴硬。

    五条悟笑得很是愉快,张开手臂对着我眨眨眼,道:”要来闻闻吗?“

    不了,谢谢。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等我洗完澡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之前逛街时买到的珊瑚绒睡衣,长手长脚坐在地毯上闭目养神。水珠还是从头发上往下滴,很显然他没擦头发。

    即使屋里有制暖,这样子也是不行的。

    我叹息一声,拿着另一条毛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毛巾扣在他脑袋上。这人肯定是发现我了,连反应都没有,悠哉游哉地等着我替他擦头发。

    我也确实是这么做了,慢吞吞地帮他擦着柔软的银发,用吹风机给他吹出平时的造型。五条悟靠着我,看起来是完全放松了,像是一只等待主人顺毛的猫。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再等等哦,我去帮你拿宵夜。”

    今天是特殊情况,五条悟的吃饭时间肯定要和家里人错开,那我也跟着错开好了。反正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吃饭的啊,不可以有任何一方缺席的。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神情愉悦而慵懒。

    我感觉到手掌心被蹭了。

    果然真的很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猫咪啊,五条老师。



(因为第二天要做核酸检测所以今天就写完了,不过现在也算是第二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年篇感觉三章能结束就是万幸了,我怎么会把爆字数的毛病也带到了连载里.JPG。今天又是糖分过量的一天呢,大家吃好喝好!)

木对

片段(国王游戏)

现在写3k4k的字数真是越来越快了= =


“游戏第三轮,抽牌环节结束,请‘国王’亮牌!”


布置成高档会所样式的大型房间里或坐或站着十三个人,听到这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广播的声音都没什么表示,默默继续自己之前正在做的事情,喝酒的依然喝酒,打哈欠的仍然打哈欠。

音响里放着舒缓优雅的钢琴曲,这莫名其妙的游戏刚刚开始时还有人抱怨能不能关掉音响,现在两轮过去,场内立场各异的诸位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套路、认清了眼下形式,于是以那些脑子反应格外迅速、智商格外高的“大佬们”为首,大家都调整了心态,选择飞快适应这一切。

充当发牌员的广播声音结束十几秒后,选择坐在...

现在写3k4k的字数真是越来越快了= =


 

“游戏第三轮,抽牌环节结束,请‘国王’亮牌!”

 

布置成高档会所样式的大型房间里或坐或站着十三个人,听到这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广播的声音都没什么表示,默默继续自己之前正在做的事情,喝酒的依然喝酒,打哈欠的仍然打哈欠。

音响里放着舒缓优雅的钢琴曲,这莫名其妙的游戏刚刚开始时还有人抱怨能不能关掉音响,现在两轮过去,场内立场各异的诸位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套路、认清了眼下形式,于是以那些脑子反应格外迅速、智商格外高的“大佬们”为首,大家都调整了心态,选择飞快适应这一切。

充当发牌员的广播声音结束十几秒后,选择坐在飘窗旁边翻看那些本就放在房间一角的乐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口了。看完后扣过去的纸牌就放在桌边,这个俄罗斯青年将手中乐谱翻过一页,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唉,今天运气不算好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刻身处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互为敌人,又大多清楚互相秉性,没人愿意搭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自言自语,就连同他一起坐在飘窗矮桌边、平心静气喝茶的阿加莎女爵也不例外。

倒是在书架旁边看书的太宰治笑眯眯随口应了一句:“能抽到‘King’还不好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无声息地瞥了他一眼。

 

那不知在屋内何处的广播再次开口了:“请第三轮‘国王’,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进行随机抽人。另外,本轮为单数轮,请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在卡箱中抽‘问题指定卡’,请被抽选人注意回答内容真实性。”

 

无法违抗的游戏规则其一:单数玩“真心话”,双数玩“大冒险”。

 

理想状态当然是避开在单数轮成为“King”,毕竟从前两轮的情况看,如果说冒险卡是“攻击”牌,那么真心话则倾向“防守”。陀思妥耶夫斯基双眼不离乐谱,漫不经心伸手到旁边突然出现的问题卡箱中慢慢摸索着。但既然已经这样,也就没什么别的好办法,毕竟其他环节都还有可操作余地,只有发牌这项,目前还没看到哪里有出老千的可能。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让这张黑桃K发挥一点作用了。

抽出一张问题卡,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心里已经在心里确定了要排除在这次活动中的人选。

 

“黑桃6和……”他嗓音平静,垂下眼扫了下问题卡上的内容,又抬眼迅速在屋内人身上都扫过一圈,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对方这次抽到了什么牌面似的。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侦探社的那个白发少年身上:“黑桃9。两人回答初次相遇后和对方有关的一件小事吧。”

被他盯住的中岛敦一愣。

 

看起来非常公平的国王游戏,在这帮妖孽诸多的游戏参加者操作下变得一点也不公平。实际上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十分的理由相信,现在这屋子里的十三个人中,起码有五个人,在发牌之后就已经能搞清楚其他六至七个人手中的牌面。

好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视线只在中岛敦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回到了乐谱上。快点说出回答,他心想,然后开始下一轮吧。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但是。

本不在此时出声的人却笑眯眯地开口说话了。

 

“欸……要说初遇后和对方有关一件小事吗?黑桃6我看看……啊,是中也嘛。”太宰治用指尖托着纸牌一角,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猛然皱起的眉头中仰头思索,紧窄的下巴和修长脖颈连成了好看的一条弧线,“还真是无聊啊,这个问题。”

“哼,同感。”略显沙哑的嗓音在沙发处响起了,港口黑手党,最高干部中原中也玩着本轮抽出的牌,牌面果然是一张黑桃6,“不过要是说说我当初是如何揍你的,这倒是能说上几天几夜啊。”

“中也脑袋坏掉了?明明是‘我对你的成功恶作剧’可以说上那么久嘛!”

“是你记错了,笨——蛋。”

 

“不过我注意到,我们这轮的‘King’阁下似乎盯着我们侦探社的敦和那边Guild的露西小姐一会儿啊。”像在课堂一样,广播要求回答问题的人都站起来。于是太宰治从柔软的椅子中站起身,动作轻慢地拍平风衣上的褶皱,意味深长地微笑说道,“难道你以为,黑桃6和黑桃9……是那两位吗?”

 

阿加莎女爵“噗嗤”轻笑了声,这轮看起来和她毫无瓜葛了,看戏倒是很不错。于是这位正儿八经拥有贵族爵位的女士端起面前的骨瓷茶杯,同时不忘顺着太宰治的话音,饶有兴致地冲对面的俄罗斯人一挑眉:“失算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情平静,没有回答的意思。几秒后唇角翘起了个小小的微笑,眼中流露出“果然不这样就没有意思了”的光芒。

 

无法违抗的游戏规则其二:本轮成为King的人,下轮不会接着成为King;本轮被抽选中的人,下轮不会被接着抽选到。每轮的被抽选者最多只能抽两人。

 

所以,在单双数轮次的规则下,最好当然是自己在双数轮成为国王,率先清理掉最有威胁的那几位;但假如自己在单数轮抽中King,那么就最好避开抽中那几个威胁性Top的人在本轮回答问题,以防止他们在下一轮冒险轮次中成为”最安全”的那两人之一。

 

以上是理想状态。但是果然,不会那么顺利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轻一耸肩,他没有搭理英国女爵的调笑,也没直接回答太宰治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彬彬有礼地一挥手:“请。”

 

想在这场死亡游戏中获胜,理论上来说每个人互相间都是敌人,但立场、能力、性格等等因素的存在,在场十三个人中又有“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Guild”、“死屋之鼠”、“钟塔侍从”、“猎犬”这样的区分,以及每家都有个相当于“大脑”存在的关键性人物,让这场不露锋芒战争的重点最终落在那几人将在有限的手段人数和范围条件内,要和谁合作、还有如何合作上。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全员大混战。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站到屋子中间,象征着他们这轮身份的纸牌黑桃6和黑桃9被收牌箱收了回去。

 

真是奇特。同样轮空,此轮和他们没什么瓜葛因此能愉快看戏的Guild首领,菲茨杰拉德摸着下巴心想。

那两个人,明明不是战斗的场合,但是站在一起的时候,周围氛围却变了呢。

是一个大威胁。在明晃晃这样宣布着。

 

绝对要尽早将他们送出场——菲茨杰拉德微笑着轻轻垂下眼。大概,其他的人也都是在这么想的吧。

 

场外人的内心风卷云涌,场内的中原中也却率先开口了。

 

“快点让这无聊的游戏结束吧。”他平静又不耐烦地说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开始回答本轮次的问题。

 

“我和太宰治相遇在十五岁。”中原中也说道。太宰治第二个回答,因此现在也在旁边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那时发生了很多的事,我们的相遇绝对称不上愉快,初次见面就结下了梁子。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是只能捏着鼻子合作,最后把问题解决了。”

“不是要随便讲一件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吗?七八年前的事,记不清那么多了。我要讲的是在成功合作、解决完事情之后,那个秋天。”

“那天我用为黑手党工作拿到的工资买了第一辆重机车,杜卡迪Superbike1198s,停在我的秘密基地里,一个被人废弃的旧车库。那天太宰治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的秘密基地——他总是能知道这样那样的事——突然拉开卷帘门,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在我震惊的眼神中,说…………”

 

太宰治轻轻笑起来,大概是想起了中原中也讲的这回事。

 

“他说,‘我们来做爱吧,中也’。”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叙述当时的场景,“那时候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十五岁。刚刚和厉害的异能力者经历过一场濒临死亡的战斗。然后他突然找到我,要我和他滚床单。”

 

全场静寂。谁也没想到黑手党最高干部上来就讲了一个这么劲爆的话题。但是由于讲述人太平静了,好像这真的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果他们表现得太微妙,反而显得很没见过世面似的。

 

年轻那几位修炼火候不太够,但老狐狸那几个就很寻常了。“猎犬”之一,条野采菊歪过头,脸上是非常淡定的好奇,仿佛真的只是在淡淡定定参加年会游戏一样提问:“咦,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好像只负责讲述,没有回答问题的义务。”中原中也平淡扫了对方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不过算了,反正我想讲的就是这件事。”

 

此话一出,大家都端正了坐姿,表现出了“你说,我们在仔细听”的热烈意愿。

乍一看挺其乐融融,好像他们真的都是一起的,是好朋友似的。

太宰治嘴边的笑意加深了。

 

中原中也接收到了这些八卦心顿起的意念,也清楚了为什么太宰治要挑他来一起做本轮问题的回答者。他一边在心里不耐又暴躁地掀翻了好几张桌子,一边面上安静叹了口气,继续讲下去:“我当时也一样茫然,然后问他……”

 

 

一场不见血色、不见硝烟的死亡游戏,正在持续进行。

 

 


木对

【太中】我爱你的方式(中也篇)

*实力竞争全球最晚庆生一座,虽然晚了但还是要猛虎扑地大声对我的小可爱说: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和两个月后的太宰生日大概会形成一个联动……嗯


我爱你的方式


01.

中原中也对着镜子,最后整理脖颈上的窄条领带。尾崎红叶敲门探头进来,笑盈盈地问:“外面马上就要准备好了,你这边整理好了吗?”

见今日寿星还在调整领带正不正、打得好不好看,臭美骚包之意溢于言表,尾崎红叶“噗嗤”笑出声,干脆走进来,反手把门合上,挡住他可能窥探外面惊喜的视线:“光我这么一会儿功夫都看见你杵在这镜子面前三十分钟了,上次进来拿走那个小花瓶时看见你正在扣上袖扣,上上次进来寻找还有没...

*实力竞争全球最晚庆生一座,虽然晚了但还是要猛虎扑地大声对我的小可爱说: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和两个月后的太宰生日大概会形成一个联动……嗯


我爱你的方式

 

01.

中原中也对着镜子,最后整理脖颈上的窄条领带。尾崎红叶敲门探头进来,笑盈盈地问:“外面马上就要准备好了,你这边整理好了吗?”

见今日寿星还在调整领带正不正、打得好不好看,臭美骚包之意溢于言表,尾崎红叶“噗嗤”笑出声,干脆走进来,反手把门合上,挡住他可能窥探外面惊喜的视线:“光我这么一会儿功夫都看见你杵在这镜子面前三十分钟了,上次进来拿走那个小花瓶时看见你正在扣上袖扣,上上次进来寻找还有没有剩下的丝带时看见你正拿梳子整理你的发梢……可能我该叫银那孩子跟着你一段时间,跟你学学怎么收拾倒腾自己。”

 

“我收拾这么久是为了谁?”中原中也端着一身“最高干部”的成熟和稳重,脸上表情严肃得正经八百,只从镜子里向尾崎红叶轻轻眨眼的时候,从狭长眼角泄出一点年轻气盛的坏笑与得意,“还不是为了大家。你们今天专程给我准备好大一份惊喜和party,我感动得无以为报,只好把自己收拾得漂亮点,好给你们养养眼。”

 

“唉哟天呐,最近脸皮是不是跳楼价大甩卖,你趁机批发了百十来张全糊脸上了?”尾崎红叶故作嫌弃,走近了,仔细打量这朵自诩养眼的“名花”,结果叫她发现处新鲜地方,“咦?这条领带没见你戴过呢。”

中原中也正在扣一个顶端镶着碎块状暗黄色宝石的领带夹,闻言挪开手,给尾崎红叶展示他今天搭配的领带:柔软的布料轻易就能叫人看出价格不菲,底还是稳重的墨绿底色,但上面的花纹却是一个个咧着嘴角笑得一脸狡猾的小狐狸,顿时就把那墨绿底色的稳重感嚼吧嚼吧囫囵个吞了下去,欢乐得简直充满童趣,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中原中也会买的东西。

果然,中原中也解释:“昨天爱丽丝拿来送给我的,说是生日礼物,很期待我能在今天戴上。”

他们都知道爱丽丝只是首领的异能,但平时却也乐意将这习惯穿着洋裙的娇贵女孩子当成一般小姑娘来对待。尾崎红叶上下打量中原中也今天这一身,点点头称赞:“能把这种样式的领带搭得不显幼稚不显猥琐,独有一番风味,我看也就是你们这种脸好身材好的男人的特权了。”

 

“是吗?”中原中也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脸。刚才还扬言要”给你们养眼”的人等真正听到这种夸赞,反而十分淡定,看起来并不甚在意,“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驳爱丽丝的心意——反正我看搭这身上次买回来的小西装还蛮合适,就从衣柜里拎出来穿了。”

尾崎红叶笑着摇头:“快出去吧,我估计那群小子已经等不及要狂欢了。”

中原中也对着镜子最后确认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满意一颔首,于是脚下转了方向往门的方向走,手扶上门把手时又被尾崎红叶叫住:“等等。”

“?”中原中也回头。

 

尾崎红叶走近他,露出温和笑意的女性干部微微附身,在英俊青年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忘记还没有同你说,”

她直起身,画着精致妆容的眉眼弯弯。

 

“生日快乐,中也。”

 

02.

港口黑手党为他们今天生日的干部先生举办了一个冷餐会。

当然,冷餐会不是目的,疯起来玩乐才是。与会者众多,但真正在吃东西的人数寥寥,大部分人都只是端着香槟杯子或者只装了块蛋糕的餐碟,面露笑容看着今日的主角被包括芥川龙之介在内的各部队队长和干部们围在了中间,就连首领也端着杯子站在不远处淡定看他们起哄,发出爆笑的喧闹声,火红色的艳丽洋裙一角不时在那群人当中隐没又出现。

和他们那些人一样显眼的,是被堆在屋子中央的礼物山——在场所有人的礼物都被堆放在了这里,还有那些楼下收发室送上来的来自横滨其他势力或个人的礼物,全部堆放在了一张大号圆桌上,放在最顶的那个盒子是个什么全貌,可能中原中也必须头朝下踩在天花板上才能看清。

在这个壮观的礼物山映衬下,导致唱完歌吹完蜡烛后的蛋糕都没能站到“整间屋子最中央、所有人的视线焦点”这个C位,被可怜巴巴地挤到了一边,让人拿去切开给大家分吃;而并不管切蛋糕这种小事的几人正在起哄让寿星当众拆礼物,因为这礼物山实在太壮观了,全摆在一起都出乎他们这些设计party 的人的意料,一边心里很自然地想“啊不愧是中原先生就是这么有魄力”、但一边心里还是匪夷所思地疑惑了“所以你一个成天不干什么好事的黑手党究竟哪里来这么好的人缘”。

 

而且当众拆礼物这事其实很有点大冒险的刺激感,因为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大家都经历过这种事——会送一些奇奇怪怪、不知所谓的礼物过来,还有那种恶搞的整蛊型礼物。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在拆礼物时面对这些,可能只会觉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后就扔到一边,眼下在大家面前拆,还会冲淡一些无聊,让每件礼物都发挥出其最大的礼物价值……瞎编的,其实这群不工作就比谁都跳脱的年轻人就是想在寿星身上找乐子。

 

中原中也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很有几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洒脱和坦荡,但被不甘示弱的以梶井为首的一帮人嘲笑说“一看就知道是没在谈恋爱的空窗期”,还鼓励那些站在稍远位置自觉插不上话的年轻后辈们说“你们中原先生空窗期可是不常见,有这心思的人还不赶快抓紧时间努力一把”。

 

樋口一叶没和这群半斤八两的单身狗大军同流合污,她具有很强的思辨精神,有事说事:“但也有可能中原先生的女朋友已经早早就把礼物送到中原先生手里了呢?或者是想等着中原先生今晚回家,两人再单独温馨庆祝的时候再送也说不定。”

和她站在一处的银跟着点头,轻声说:“谈恋爱,都是这样。”

尾崎红叶执着袖口掩住唇角,用一种看短智儿童欢乐多的慈祥口吻开口:“别那么刻薄,你们看看这些臭男人里有哪些谈过恋爱?就不要拿‘恋爱对象会如何送礼物’这种事难为他们了。”

 

刚才闹腾最欢的梶井基次郎:“…………”

刚才闹腾第二欢的立原道造:“…………”

其他跟着兴奋欢乐起哄的围观群众:“…………”

 

这中间只有芥川龙之介轻轻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什么都没说。”

 

中原中也都快笑得直不起来腰,发现脸好就是很沾光,被众人群起攻之时都不用自己忙着开口,这些年长的年轻的女性都会自动护着站在他这方讲话,且战斗力惊人。

他一边扶着桌子笑一边从礼物山上拿下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轻轻抽开上面绑着的丝带,笑够之后才终于作为正主不紧不慢说道:“大姐她们说得对,一般正常人谈恋爱,谁还把礼物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送你?平时少发一条短信都要纠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那个最特殊的位置,何况是生日这种特别的日子。”

 

“别混淆视听啊我的干部大人,”梶井基次郎被打击碎成八瓣的心眨眼恢复,不怀好意发问,“所以你现在究竟有没有谈恋爱?——我知道你男女不忌,只要长相性格和你胃口,男朋友女朋友都可以。”

中原中也拆礼物的手停了片刻。

被拿来做生日宴的小厅跟着安静下来,绝大部分人都屏息凝神睁大了眼认真听,生怕自己漏过一个音节。

 

“当然……”

中原中也只停了几秒,随即轻笑了声,低头继续拆礼物,边拖长了声音逗他们。

“……没有。工作这么忙,我哪来的时间谈恋爱?上一次做黌爱的时间——哦在场还有女士和未成年是吧?抱歉了,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他满不在乎笑着说了句直白的话,“——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真的很惨,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听了这话,在场绝大多数的男士女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手电筒一样发出熠熠精光。

 

“所以你要是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终于拆下了挑中礼物的外包装,中原中也转头对梶井基次郎呲牙笑,“就赶紧给我把前几天那份报告利索写好交上来。我忙得没时间谈恋爱还不都是你们这群犯拖延症的家伙害的?还好意思跑我面前抖机灵。”

 

这话就相当于是委婉表态“没那心思、少来找死”了。于是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年轻人眼里的光又泫然欲泣地暗淡下去,蔫头蔫尾地各自灌了自己一杯酒。

 

梶井基次郎浑然不在意,反正他只是挑个事儿、起个哄、制造个热闹,见干部先生威胁笑着有要把火力往自己身上转的趋势,忙探头装作认真研究礼物盒子的样子,转移话题:“咦,这盒子好好看,谁给你送的,里面装了什么?”

中原中也从鼻腔里冷酷哼了哼,算放过他,拿起旁边掉下来的生日卡片,念出来:“生日快乐……哦,是大姐头。”

他捏着那张卡片凑近闻了闻,发现这卡片也很有些讲究:不是随便买来的生日贺卡,也不是礼物店家的赠送,而是张有些厚度、摸起来非常舒服的素白竹纹纸,上面染着一点微甜又清冽的香味,不知道是哪几种香料的结合,但中原中也很是喜欢这种味道——准备礼物的精心程度可见一斑。

再打开盒子,里面是顶造型独特的条纹帽子,梶井基次郎探头一瞄,顿感眼睛受到了这花里胡哨的帽子的凌虐,呲牙咧嘴缩了回来看向寿星,结果发现寿星本人双眼放光,显然是发自心底的喜欢!

梶井基次郎摸摸脖子,明智决定不说话了。

 

拆了第一个礼物是尾崎红叶送的帽子,中原中也对站在不远处的大姐头举杯致意;第二个礼物拆开是首领送的很有些年份的昂贵红酒,梶井基次郎在某次拍卖会上见过差不多年份的,当时那瓶酒拍出了一个让他愤世嫉俗的价格;第三个被拆开的礼物则来自于一个几位干部都有些眼生的年轻部下,是一支中原中也还蛮喜欢的钢笔,对方站出来,有点紧张得深鞠躬,再次祝贺他生日快乐,中原中也和他碰了杯,让那受宠若惊的年轻部下收获了若干嫉恨的目光。

一转眼已经拆了十来个,大多还是真心实意的正经礼物,并且都很花心思,都讨了今日寿星的欢心。其中也有两个属于那种搞笑的不正经范畴,一个是整蛊青蛙一个是情黌趣黌用品,欢声笑语不断,屋顶都差点要给他们掀起来。

 

“笑什么,梶井你嗓子都快劈了,别人送我个手工折纸大全图解能给你带来这么多欢乐吗?真是容易满足。”中原中也把芥川龙之介送给他的领带夹妥帖收起来,转而拿起下一个,一边梶井基次郎还在笑上上一件拆出来的那本《折纸大全》。中原中也边拆下一个边说:“你们谁给他端杯酒让他润润嗓,听着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然最好给他端个什么吃的好堵住他的嘴,这屋子里就属他聒噪。”

樋口一叶她们也笑得直打颤,不过女生笑起来都比较矜持和注意形象。银给了梶井基次郎一碟蛋糕,上面插了片从果盘里顺手拿来的柠檬,让梶井基次郎大为欢喜,拿起叉子吃起来:“天真,你以为我吃这东西就不能……咦,这是什么?”

 

只见中原中也拆出的又一件礼物是个只有一点厚度的透明薄片,CD盒大小,常年和科学打交道的梶井基次郎一眼认出那好像是做标本用的玻璃片。

 

中原中也没说什么,打量几眼后就一翻手腕,把这件礼物向他们展示:果然是一件标本,但里面封住的既不是什么植物也不是昆虫,而是让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一个再常见不过的星x克纸质杯套。

???

所有人都面露迷茫,梶井基次郎征得同意后拿到手里,眯起已经被酒精泡红大半的双眼仔细研究了下,发现就是个最普通的星x克杯套,你去买完咖啡后要是乐意甚至能拿四张五张的那种,而且看标示也和最近他们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应该不是什么仅此一张或者年份很久远的限量款。
……话说这种东西哪来的什么限量啊。

 

“什么东西?杯套?”

“等下,这也太敷衍了吧!——哪怕是精心做成了标本??”

“谁送的?没有什么生日卡片吗??”

“没有欸?我看包装盒里就这个标本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包括尾崎红叶和森鸥外都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唯有中原中也好像心中有数,等他们叽叽喳喳讨论完,他已经淡定地把那全世界独一份的“杯套”标本收好了,怕压坏还重新放回了作为保护的外盒里。

 

“干部大人,”梶井基次郎瞧出端倪,撞了撞他的肩膀,“谁送的?”

“唔,”拆完刚才那个中原中也觉得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也想吃点东西,于是有人从餐桌上拿了盘土豆沙拉递给他,他道谢后接过,拿叉子叉起一块碎土豆放进嘴里,神色不变说道,“太宰那家伙。”

“怎么一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梶井基次郎煞有介事点点头,代表广大想要探听八卦的群众发声,“所以呢?他送这个就是为了敷衍下过去老搭档的生日,还是别有什么深意的?”

 

太宰治嘛,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也都知道这位和他们的干部大人有着一段由来已久的纠结过往。

不过已经背叛组织的、按理已经和曾经搭档背道而驰、再见也相看两厌的人,怎么会送礼物来?还送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更关键的是,中原先生看起来还挺习以为常的?

 

众人觉得如果今天不打听清楚这八卦,自己晚上回去一定会睡不好觉。

 

好在他们的中原先生并不是那种喜欢吊人胃口的人。中原中也吃着土豆沙拉,思索片刻要从哪讲起,几秒后不太在意地开口:“太宰送的东西都这样子,和他本人一样神经叨叨的,后辈们先不说,你们几个是知道他的,所以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至于这个杯套……”

 

他咬着叉子,仰头想了想:“那个大概是……去年十一月左右的事吧。”

 

03.

“啊。”

 

同时发出的同一个发音,两把不同的声线,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繁华的商店街迎面碰上,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抬手捂住了脸,发出最近果然又他娘的水逆、出门前忘记好好翻翻黄历的叹息。

不过碰上也就碰上了,捏着鼻子打个招呼然后抬脚走人也就算了。中原中也满脸写着“别来惹我”,略冷淡地冲他一点头:“好巧。”

然而太宰治眼睛骨碌碌转了圈,脸上反而露出个堪称友好的微笑:“呀,这不是中也嘛。好久不见~?”

这么多年下来,中原中也对他那一套套的微表情不能再熟悉,几乎是太宰抬下眉毛他就能预知这人接下来是想说肚子饿了还是想打游戏。于是当下心头警铃大作,后退了一大步,充满戒备发问:“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太宰治好伤心:“中也对我有偏见。”

 

中原中也挑了下眉毛,疑惑地反问:“我有过对你没有偏见的时候?”

他这么一问,太宰治也摸着下巴跟着认真思考回想,然后敲了下掌心:“啊,说的也是。没有呢。那种和平假象。”

中原中也满意了,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他没意识到这也是太宰治拖延时间的一环。反正等他记起来自己“打个招呼就走”的事情时,已经听到有个小孩的声音在太宰治背后响起:“太宰,是谁啊?”

 

太宰治让了让,让出身后一个六岁左右、手里拿着两个热腾腾红豆饼的男孩,看起来刚才是拿了硬币去便利店买这个去了。

男孩子穿着露出小腿的黑色英伦短裤,脖子上围着条格纹围巾,一张可爱的小脸蛋上面无表情,但略略睁大眼睛的那瞬间倒多少有那么一点太宰治小时候的讨打风范。

 

中原中也陡然吃了一惊,惊得五官都要漂移了:“什么……?!太宰,你……!你有小孩了?!?!”

 

太宰治耸耸肩,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反倒是那小孩很不高兴地皱起眉,说:“谁是太宰的小孩?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太宰治:“都说了要叫太宰哥哥。”

中原中也:“是啊?但不好意思了,我没有双亲。”

 

“哦!”小男孩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吗?”

中原中也:“…………”

 

他无声地和太宰治对视一眼:这怎么回事?

太宰治无奈一眨眼:说来话长,我和小孩相处没辙,头痛死了,中也快帮帮我。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开什么玩笑,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飞快一个来回的眼神交流完,太宰治当机立断,轻轻从后面推了那小孩的背一把:“去请那边那个哥哥吃红豆饼,他最爱这个了,你请他吃,他能给你表演好看的把戏。”

虽然这男孩看起来很有点人小鬼大的早熟意思,但到底还是小鬼,听到这话后顿时犹疑又有些期待地盯住了眼前看起来和太宰治很熟的漂亮哥哥。

 

中原中也只后悔刚才为什么给面子打招呼、而不是直接扭头就走:“等等,我不……”

 

小男孩颠颠走过来,举起手中的红豆饼,仰起头,用那张不知道哪里和太宰治有点像的小脸,很认真地对中原中也说:“请你吃。”

然后停了停后,又小声问:“……你会陪我玩吗?”

 

“噼啪”一下,中原中也忽然清楚了这小孩是哪里和太宰治有点像。

虽然没那么严重也没那么偏执,但这小鬼和他第一次遇见时看到的太宰治一样,身上好像都有种细微的……

……细微的,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寂寞感。

 

”……我不能陪你很长时间。”在小男孩期待的眼神里沉默良久,中原中也缓缓补充完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音,“但只有一会儿的话,还是可以的。”

小男孩那双乌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

说是“不能陪伴很长时间”,但最后实际上陪那男孩玩了一整个下午,显然没有男孩能对“重力操纵”这种效果的异能无动于衷。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侦探社的社员来领走了依依不舍的男孩,中原中也松了口气,懒得打听其中有什么周折、是他们的什么委托,只回头扫了一圈,发现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正找人的时候脸上被碰上了一个热源,中原中也不意外地回头,发现太宰治拿了两杯星巴克,喝着其中一杯,手中拿着另一杯戳在中也眼前:“喏。”

 

对于这仿佛是因为帮了忙而答谢的好意,中原中也一动不动,甚至还想伸手去探探太宰治额头的温度:“什么意思?你在这里面下毒了?我喝了之后就会拉肚子一星期吗?”

“……”太宰治缓缓把杯口从唇边挪开,“我以为,在别人喝东西的时候不说这种事情,是一种人尽皆知的小礼仪。”

中原中也理直气壮,这种时候承认起这种事情就十分迅速果断了:“我又不是人。”

太宰治望了望渐暗的天色,懒得和小蛞蝓废话,直接把杯子塞进中也手里。没人说要去哪,自己本来的目的地,两个人沿着路并肩慢慢向前走,每人手里都有一杯在寒风中存在感突兀又重要的热饮。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甩下我就走开呢,下午的时候。”走了半路,太宰治端着杯子,缓缓开口说道。

“这可难得。”中原中也的回答稀松寻常,低头一口一口喝着杯子里的饮品。太宰没有给他买咖啡,而是买了伯爵红茶,又另外加了三磅香草糖浆——的确是他一直以来喜欢的口味。他慢慢喝着红茶,一边漫不经心说了句口吻轻松的嘲讽:“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唉,这夸奖听起来怪怪的,不过既然是夸奖,我还是收下的好。”太宰治笑嘻嘻地说完,随即又笑容微敛,用不经意的语气提道,“下午那个孩子,刚刚成为新一代的继承人。”

“?”中原中也咬着杯沿,看他。

“你这个喝东西要咬杯沿的坏习惯,唉,我看你是改不过来了。”太宰治无奈说完,又停了停,然后说了一个中原中也很熟悉的财团名字,“那孩子的父母是上一任董事长,结果在前两天和夫人去乡间别墅游玩的路上,一同发生了车祸。留下的遗嘱被律师拿出来,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那小孩,所以……你懂的,现在也有证据显示那车祸可能并不是一场意外。”

 

中原中也点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如果不是有玩了一下午的情谊在,他可能连这个头都不会点——如今这个社会,谁还没有几件沉重的事压身,特别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更是每个人都背着一筐子难以对人言的“过往”。这小男孩的经历虽然让他同情,但也没有更多的想法了……何况侦探社的人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插手管这件事了,那小男孩已经足够幸运。

 

“所以呢?”他问,“你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了啊。”太宰治眨眨眼的样子很是无辜,“就想问,你为什么决定留下来陪那孩子玩——因为中也今天下午出现在这里,原本是有工作吧?”

中原中也瞥他一眼,太宰治回以一个“你看我就是无所不知”的可恶微笑。

 

“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否则你别想我为你破什么先例。”最后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说道,“留下来就留下来了,你就当我是心血来潮吧。”

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了,往侦探社该往左走,回黑手党该直行。太宰治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但你我都知道那不是。”

 

“……啧。”中原中也同样停下脚步,两人站在人行道的街口对视,他露出个无奈的神色,“你好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特别执着。”

太宰治微微一笑:“我对很多问题都很执着。”

 

“行吧。反正我从以前就知道,你是个偏执狂混蛋。”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把喝完的杯子扔进垃圾桶,同时对太宰治招了招手。

太宰治配合地弯下腰,被中原中也轻轻拍了下侧脸。

 

“因为当时想到了你。”他听见中也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所以我就留下了,就这么简单。”

 

说完之后中原中也推开他,略一挑眉,看上去也不打算再问一句是不是满意了;正巧红灯转绿灯,他在看了太宰治一眼后就转过身穿过马路,随意地一摆手权当告别。

 

留下太宰治在他身后,嘴角和眉眼都一并微微弯着,但并不是平时那种让人摸不透的微笑面具,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愉快的微笑,染上了冬日里一杯星巴克的温度。

 

随后他抽开杯子的杯套塞进兜里,把喝光的杯子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04.

梶井基次郎:“诶哟。”

尾崎红叶:“诶哟。”

爱丽丝踩在椅子上让众人别忘记她的存在,稚嫩的嗓音清脆道:“诶哟!”

 

中原中也还在不紧不慢说:“……所以,大概就是那时候的杯套吧。他是有这么一个收藏癖一样的习惯。”

 

樋口一叶小声感概:“等下……那这也太浪漫了吧?那这个标本的意思岂不是等同于……”

银点点头,看向窗外,轻声开口:“天黑了呢。”

窗外挂着一轮好漂亮的月亮。

 

中原中也摆摆手,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唉,生日这么开心的日子说他做什么,来啊,接着喝酒,刚才是谁说要今晚把我灌醉来着??”

 

而在场所有人在此刻有了一个共同的心声: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些干部们嘴里究竟还有没有一句实话,这能叫“在空窗期”——

 

“他也没怎么说谎哟。”森鸥外老神在在,满脸好奇心被满足的愉快神色,轻轻“噗”地笑了声,“基本上,中也君大部分话都老实说了。”

 

因为他们两个的确没在谈恋爱吧,没有人的恋爱是这样子的。

没有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也没有定额时间的陪伴和诸多的琐事;

 

看样子,他们两个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一起”而已。

 

 

晚宴到十点结束,留下需要收拾的小厅。但大家一致同意今天让寿星先走,生日礼物另叫人开车先送过去了,收拾则完全可以由他们代劳。

于是他们扒在落地窗边,看着中原中也出了大楼,走向了一个靠在路灯下等着的穿着浅色风衣的年轻男人。两人站在那似乎是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一起离开了。

 

已经喝懵的梶井基次郎敲了下手掌:“啊,所以果然那句话是个搪塞的借口吧——”

 

「工作这么忙,我哪来的时间谈恋爱?上一次做黌爱的时间——哦在场还有女士和未成年是吧?抱歉了,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他满不在乎笑着说了句直白的话,“——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05.

月色下,太宰治戳了戳走在一边的中也的手背:“我的礼物,中也看到了?”

“啊。一眼就看到了。”

“所以继套套、子黌弹、烟头……认识的第八年,是杯套呢。”

“是啊。”中原中也说,“也就只有你会想出这种无聊招数。”

 

太宰治笑起来:“中也中也。”

中原中也偏头瞥他:“干什么?”

“还没有和你说。”他弯腰探头过去,声音渐低渐缓,模糊在两人的唇齿间。

 

“生日快乐呀。”

 

Fin.

我爱你的方式——

每一年的每一件礼物,

都是一句

“我爱你”

木对

【太中】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太宰篇·下)

Love&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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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扔下电话,火急火燎随便裹了件浴袍就从卧室冲出来,迎面在走廊差点撞到准备去叫他的尾崎红叶,两人同时停下来,都吓了一跳。中原中也身上头发上的水都还没擦干净,滴滴答答从卧室里一路滴答出来,这半条走廊的光滑大理石地板上都是滴落状的水迹,等会儿谁从这经过谁倒霉。尾崎红叶莫名其妙,难得看到中也这么衣衫不整不修边幅不在乎形象的毛躁状态,尤其是近几年随着年龄和地位都渐长,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几乎已经成为了“优雅稳重”的代名词——她伸长...

Love&Peace~

*圣诞私服见本次迷路狗降诞祭活动卡面;以及,诚恳推荐各位用B站后台播放上白石萌歌版的《パプリカ》做BGM

 

 

中原中也扔下电话,火急火燎随便裹了件浴袍就从卧室冲出来,迎面在走廊差点撞到准备去叫他的尾崎红叶,两人同时停下来,都吓了一跳。中原中也身上头发上的水都还没擦干净,滴滴答答从卧室里一路滴答出来,这半条走廊的光滑大理石地板上都是滴落状的水迹,等会儿谁从这经过谁倒霉。尾崎红叶莫名其妙,难得看到中也这么衣衫不整不修边幅不在乎形象的毛躁状态,尤其是近几年随着年龄和地位都渐长,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几乎已经成为了“优雅稳重”的代名词——她伸长脖子往中也身后扫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于是收回目光,挑眉问道:“怎么,喝酒太多出现幻觉,泡澡泡到一半看见有妖怪从浴盆里钻出来咬你吗?”

 

中原中也:“…………”

 

“不过真有妖怪出来,以你喝醉酒的水准应该也是掐着妖怪的脖子出来告诉我们说夜宵加餐BBQ吧。”尾崎红叶啪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掩在嘴唇上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看你冲出来时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会小情人呢。”

 

中原中也:“……………………”

 

“?”尾崎红叶从这沉默之中敏锐察觉到了什么,眯起眼疑惑道,“怎么,你真是要去会小情人?”

中原中也干笑了一声:“有点急事,大姐头……恐怕我现在必须得出一趟门。”

尾崎红叶明显误会了什么,美目大睁,掩住嘴唇吃惊开口:“那个小演员?我都没把那新闻当一回事儿、放在心上,办公室里那帮小姑娘在八卦议论的时候我还挨个敲了她们的脑袋,让她们专心工作……现在中也居然要告诉我那是真的吗?”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出了不对,朝楼下一楼餐厅的方向遥遥一指:“你刚才在酒桌上可不是这么回答那群八卦和好奇心都特别旺盛的小伙子的。”

中原中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底下起码十几二十个人聚在他家客厅,吵吵哄哄热闹非凡,有部下有同僚,都已经喝得七八分醉,现在正搜刮了他家的杯子聚在一起,准备搞一个只在电视上看过的香槟塔;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喝到大半的时候被那些八卦眼神纠缠得烦了,才借口去洗澡醒酒好躲一躲,放他们自己热闹会儿。

 

太宰治打电话的时候、以及听到他说那句“我现在就过去”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今天他不是一个人在家,而是有一群人在他家聚众开Party。

 

中原中也收回目光摊开手,绕过尾崎红叶走向他专门腾出来一间屋子定做的衣帽间,边走边无奈地说:“就别再开我的玩笑了红叶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姑娘——在美枝子没红起来之前我就欠她一个人情,这次她要借机炒作来拜托到我身上,我只是还她当年的人情而已。”

尾崎红叶跟在他身后看见衣帽间的门关上没两分钟就再次打开,她好奇推开看了一眼,随即震惊发现就这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中原中也已经从浑身上下就裹了件浴袍的状态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博柏利三件套,那是套暗红色的双排扣西装,内搭了条墨绿条纹的衬衣,尾崎红叶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对着镜子打领带,很温暖的米白色,上个月刚从范思哲拿回来的新款。

尾崎红叶保持着推门进入的动作,自觉心情简直难以言喻,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先吐槽哪一点。震惊半晌她才抽着嘴角缓缓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那不是你专门买来打算在组织圣诞晚宴上穿的吗?你究竟打算去哪里??”

这才十一月底,就算是外面的商场也鲜少有这个时候就开始做圣诞装饰的——

 

“没办法啊,谁叫我最近只有这套还没穿过了。”中原中也整个人在镜子前忙成了陀螺,要打领带要扣宝石袖扣要翻出黑色碎钻耳钉,更难得的是他都忙成了这幅样子还能抽出空来回尾崎红叶的话,“不过这套很好看吧?我之前去陪爱丽丝买蛋糕时路过专柜,一眼就在橱窗里看上了这套……”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一号。”尾崎红叶提醒他。

“好看就够了。”他浑不在意地说:“反正我又不戴那个幼稚的星星胸针,没人看得出来这是圣诞限定款的。”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唉,算了。”尾崎红叶叹了口气,“倒是的确好看。所以你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约会哪里的小情人?”

中原中也拿起梳子梳理自己那半干发梢的动作稍稍停顿了片刻,几秒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梳了几下,十分熟稔地在短短几秒内将他那一把稍长的发梢鼓捣出了好看的造型,足以见其经验之深厚。

“不是约会。”他放下梳子和定型啫喱,最后打量了下自己这身行头,确认毫无疏漏,能在最快时间内搞成这样纵使是他也觉得能给八十分良好了,然后扭头对尾崎红叶倏地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是去打仗——这种事,不管结果如何反正气势上不能输不是吗?”

 

“胡说八道,去哪里打,床上吗?”尾崎红叶嗓音轻蔑,一针见血,“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是要去见太宰治。”

中原中也:“…………”

 

尾崎红叶一看他那副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即望向天花板,对着屋内的吊灯翻了个无可奈何的白眼。是啊是啊,她心想,我早该知道,那副兴冲冲的态度和表情我早就已经看到腻烦了不是吗?从很多年前开始。

中原中也神情难得带上几分尴尬,眼神悄悄向一边滑开,嘴上却还在故作镇定:“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去见,唔……见那个谁,所以说,就是——可恶,怎么感觉越描越黑,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

说到最后居然把自己说生气了,抬手的样子看起来是想用力揉揉头发,手指碰到还略湿润的发丝才想起来这是三分钟极简造型,还是半湿情况下的粗糙版,和平时那些站在镜子前打理半小时后的结果不一样,随便一揉轻易就能把他的头发变成鸡窝。中原中也表情僵硬放下手,最后咂嘴“啧”了一下,尽量避重就轻:“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要去找他当面说。”

尾崎红叶“喔”了声,语出惊人:“结婚吗?”

 

“……?”中原中也近乎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没明白这短短三个字的含义。几秒后他才受惊一样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因为太震惊而差点咬了舌头,“结婚?!我脑袋被车子碾过去了吗我和他——和太宰治——结婚!!!我是今晚喝多了两杯但还没有把脑子泡在酒精里吧!”

尾崎红叶学着他刚才在走廊的样子摊开手,抬起下巴示意墙上挂钟,声音平平板板:“你瞧,现在是十一月末的半夜十一点,是以你为主角的派对的最高潮:在这个寒冷的时间里你却要换上你最漂亮的衣服,去赴一场临时起意的约会——现在我问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没有。”中原中也条件反射说,“我们没有在一起。”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牙酸又别扭,听起来气闷得很,只好自己低下头小声嘀咕强调了一句:“他刚刚还在电话里给我列‘不和我在一起的十个理由’。”

 

尾崎红叶:“…………”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古以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穿上他们最好的铠甲,那一定是即将要奔赴战场,或者情场。

 

然而话虽如此尾崎红叶还是下意识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有种看着养大的小孩终于要被人带走那一天的老母亲感,实打实地感觉到了头痛。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唉。这消息传到组织里,一定不会比他们得知你上了娱乐版头条的震动小。”更甚也说不定。

中原中也自己别扭了短短三两秒后就光棍地决定置之不理,现在正抓起自己最喜欢的木调冷香往身上随手喷了两下,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笑道:“那不是更好,白白又给了你们新的谈资,这几个月茶水间里都不会寂寞了。”

“啊,是吗?”尾崎红叶面无表情:“那你一定也知道,我们向来都热衷于‘劝分不劝和’吧。”

中原中也浑然不在意地一摆手:“那就等我和他在一起了再说吧。”

“…………”

 

他终于收拾好了,一看手机距离他挂电话才过去不到十分钟。中原中也旋风一样冲进鞋柜间挑了双刚保养过的普拉达又冲出来,单脚跳着穿好鞋子又一把抄起挂在旁边的那件和裤子一个暗红色调的厚风衣,手腕和帽子边缘有一圈和领带同样是温暖米色的毛绒边边,将本就尚且年轻的他更衬得好看如少年。

事已至此,尾崎红叶明白再多说就显得无趣了,只好懒洋洋地一指窗户:“我建议你不要从前门走,否则被那帮已经喝得灵魂都飞起的小孩们看见这明显是有情况的一身行头,你今天不一定还能出这个门。”

中原中也迈向门边的脚一顿,恍然大悟后收回,转而奔向窗户,踩着新保养的鞋子也不担心踩脏了哪里。这下真的仿佛是要去偷情一样了,临时起意有了约的黑手党干部手臂间挂着他的风衣,一脚踏上他家一尘不染的窗台,在干脆利落跳下去的前一刻倏然记起了什么,扭回头对尾崎红叶笑着大声说:“我出门了!”

 

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在身后夜色衬托下显得格外大,眉梢高高挑起仿佛要飞到鬓角。中原中也满脸仿佛一朝回到少年时期的快乐,对尾崎红叶大声报备过后咧嘴一笑,转身飞快地跳下了窗户。

 

“……”

尾崎红叶不紧不慢走了几步走到窗边,倚靠在窗框边垂眼看向楼下:只见把那件暗红色风衣套在身上的漂亮年轻人已经扣好黑色头盔、启动了他心爱的座驾,重机车像头战意高昂的战马一样,带着轰鸣声向前重重扑了出去,从后院门那里离开,转眼间就连人带车已经变成了这片昂贵别墅区林间路上小小的一点。

尾崎红叶默默看着他远去,期间还听到楼下没关好的窗户里传来醉醺醺的“奇怪怎么感觉听到了中原先生那架机车的声音”。她不禁微微一笑,底下那帮小孩还在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没人会料到这场本就是为了让派对主角放纵快乐一晚、好忘记最近麻烦事带来的无数烦躁的Party刚到最高潮部分的时候,主角却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想到这里尾崎红叶叹了口气,伸手关上呼呼不停往屋子里灌冷风的窗户。

 

等他们发现人不见……哼。她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露出了一个事不关己的微笑,到时候的麻烦事就留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重机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中原中也疾驰在十一月深夜的街上,红色风衣的下摆在他身后猎猎翻飞,和尾灯一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留下了暗红的残影。他没有开车,当然他这架哈雷约莫比一般私家车还要贵上那么几倍,也是个酷炫的选择,可按理说他这身衣冠楚楚下一刻去走红毯都没什么问题的优雅打扮,还是陪配他车库里那辆帕加尼更合适一些。何况深冬半夜,一个海水都即将要冰冻上的季节,这种时候开机车就显得很愣头青,很像那些高中都没毕业的脑子里缺根弦的小暴走族,更关键是他身边既没有兄弟、车后座上也没有坐着美女,他孤零零一个人骑着机车在街上飞驰……这视觉效果简直不能细想,他又不是还在十六岁了。

尚且没有跌破零度关卡的夜风对他来说没太大影响,中原中也按着从前偶然看过一次的侦探社宿舍地址的印象,在空荡荡的十字路口右拐,拐进一条小路时琢磨了下,觉得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一定要骑机车过去太宰治家里。可能是因为他今晚格外想要飙车。

但和坐在铁框架里的飙车不同,此时此刻他的心脏都快被塞满挤爆,然后里面的各种情绪会呼啦啦一下子全部飞出来,他很想让风压刮过自己的周身,气流包裹着他,这样会让他稍稍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对,冷静一点。

黄灯闪烁,中原中也猛地捏下刹车,这架铁坐骑倏地停在了路口等红灯过去。英俊骑手从嘴里呼出的白雾,怔怔地看着那些白雾悠悠飘向夜空。

 

等一下。中原中也在这一刻终于让过热的大脑稍稍冷却了下来,自从接了那通电话后就不知道莫名跑到哪里去的理智也回来了少许。他骑在机车上,一条腿潇洒撑着地面,眼神却在放空,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出神。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地想,对啊,虽然我给太宰治说了等着我要去找他,但我过去之后要做什么?说什么?
像个白痴一样就急匆匆地过去了,为此还骚包地穿上了要在圣诞晚宴上穿的正装——大半夜地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别人楼下,不消说太宰治,就是换位思考一下,同样的情况换成他自己。中原中也想了想,觉得要是有人半夜打电话时刚从浴室出来,打完电话十分钟内收拾出了格外郑重又风骚的一整套衣冠,还在半小时内疯狂横跨大半个城市赶到自己楼下,以及见了面却又不知道想说什么做什么……

 

中原中也以己度人,觉得那人不是神经病就是被撞坏了脑子,自己最有可能的举动是第一时间拨打急救车电话。至于假设做出了这种年度冒傻气举动的人是太宰治,中原中也想……他可能会当场笑晕过去,然后把这件事一直笑到明年去。

某种程度上,尤其是在这种方面,他们两人的反应往往出奇一致。也就是说他现在所想的“半夜三更打扮得如同要开屏的大孔雀一样来找自己的太宰治”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一会儿他自己的下场。

 

“…………”

中原中也默默松开车把手,把脸深深埋进了自己掌心里。

十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这一身会战无不利,而十分钟后他开始徒劳地回想有没有这个时间还在开门的商场,他要进去临时买一套更休闲一点的私服换上——没有的,当然是没有的。与其找那种24小时开门的商店,还不如现在掉头回家去换一身。

 

但是不好瞒过红叶大姐。如果再碰上大姐的话,一定会被狠狠嘲笑的吧……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

 

变灯了,中原中也重新启动机车。但是这次他没有快得如同要赶即将起飞的飞机一样了,他开始用一种正常的车速驶向太宰治如今的住所。头盔只是最大程度保证了他发型不被风压吹毁,眼睛往下的小半张脸却被风吹得冰冷无比,几乎失去知觉,真奇怪,刚才他还完全不感觉冷或者怎么样,现在却仿佛猛然回神一样察觉到了这是十一月了,他这身的确英俊风流,却是适合温暖室内的英俊风流,他现在距离太宰家已经不足一公里,突然感觉有些冷。

中原中也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觉得鼻尖被冻红了。

 

见了面我要说什么呢?中原中也抬头看了眼今晚的夜空,没几颗星星,他重新低下头,看眼前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柏油路面。

刚才对大姐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要找他当面说”。他要说什么?像个横冲直撞的愣头毛小子一样冲到太宰治楼下,然后说……

说……

 

说“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吗”?

也太傻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可以打架吵嘴阴谋论乃至互相下绊子,但是似乎不应该在一起。

不如说,那种粉乎乎的东西如果他拿出来说,更大可能性是会被太宰治嘲笑的吧——可是他专门打了电话?小孩子一样耀武扬威地来对自己宣布他不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十个理由,那语气让中也一下子回忆起了以前。以前十五岁的太宰治是个经常会闹别扭的臭小鬼,他在闹别扭时候就是这样的,会有条有理地列成百上千条理由,实际上每一根眼睫毛都在不爽地示意“我很不高兴并且这都是因为你”。

所以中原中也在接到电话、听到太宰治叽里咕噜说了那么一大通的瞬间,忽然意识到太宰那家伙说这么多,是不是在不爽那些用来炒作的新闻,就像从前那样?

在这样如同被蛊惑一样的想法驱使下,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问了那样的问题。

 

「不和我在一起的十个理由里……有一条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中原中也忽然狠狠咬了下嘴唇。

什么嘛。他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嘲笑自己。

 

说了那么多漂亮话,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而已吗?

 

……这也太尴尬了。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被侦探社租下当作员工宿舍的老旧公寓,中原中也骑着机车轻轻吐了郁结在胸口的气出去,心想,见到太宰治后他先什么都不要说。假如太宰治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或者要笑话他刚才在电话里那个含混呢喃出口的问题的话,那么他就当作自己是出门兜风正好路过这里……至于衣服,就说刚才为止还在派对上,梶井那小子喝多吐了他一身,所以他洗澡并换了家里剩下一套没拿去干洗/保养的正装。

至于他家里从来不会出现“只剩下一套能穿的衣服”这种细节就不管了,太宰治追问起来就说他最近装修,防止衣服沾上味道就统统搬到了另一个家里。

 

做好心理建设,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想通了,这个计划虽然有疏漏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是个好计划。拐进老旧公寓的空地上,中原中也先是每次例行的嫌弃了一圈太宰治现在就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然后他左看右看,最后决定绕到楼后,把车停在太宰治那间屋的窗户下熄火。

他伸出一条腿撑住地面,博柏利精致裁剪的西装裤将他的腿衬得笔直又有力;然后他弯下腰随手捡了两颗小石子在手里,准备投出去砸太宰治的窗户告诉他自己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执行这个幼稚过头的想法,就听见头顶一声拉开窗户的声音,还有太宰治那标准懒散又低沉带笑的嗓音:“中也那机车,发动机的轰鸣我隔三条街都听到了……我觉得你明天准能收到一打来自交警的罚单,理由是‘打扰居民环境’。”

中原中也摘下头盔抬头看向太宰治,不服输地顶撞回去:“你放屁,我才没有那么扰民。”

 

已经擦干头发换上一身居家服的太宰治趴在窗台上,笑眯眯地本来打算再说点什么来挤兑中也,但是在看清月色下那帽架——今天不是黑色帽架了——的样子,愣了愣没留神舌尖绊了下,准备好的刻薄话结果失去了最好时机,没能说出来。

 

薄薄月光之下,一身暗红西装的中原中也骑着机车在他的窗户下,伸出来支撑地面的那条腿被西装裤包裹得好看得要命,至于那身暗红色三件套和中也头发的颜色更是搭得不得了,不管是那条米白色的领带还是同色系的毛绒绒边都看起来格外温暖。

 

太宰治半晌才没忍住弯了下眼角,明知故问:“你穿成一副圣诞节样子来找我做什么?这才十一月份欸。”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不想说话,一脸的视死如归。

 

“真会给人找麻烦。”太宰治说,“等着。”

中原中也:“??”

 

太宰治从窗户边回到屋内,打开衣柜翻了很久才在角落里翻出件同样是米白色的扭花针毛衣套在身上,想了想又拿出自己那条深绿的裤子;

接着隔壁宿舍门被敲响,镜花表情疑惑地打开门,看见太宰治站在门口一脸歉意地双手合十:“我记得小镜花你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是不是有条红色小斗篷来着?不好意思,那个能借我一晚么?”

 

五分钟后,太宰治穿戴整齐绕到楼后,抬起手笑眯眯对在等待中抽了根烟的中也打招呼:“久等了——”

中原中也原本下了车正斜靠在车身上抽烟,听到声音他回头,结果震惊之下差点被烟烫到手指:“你那是什么打扮啊?!”

太宰治穿着米白色扭花针毛衣和深绿色休闲裤,中规中矩的搭配被他硬是穿出了今年新流行的大牌范;让中原中也差点烫到自己的是那件明显小了很多号的红色圣诞斗篷,边缘有一圈看上去格外柔软温暖的毛绒边,这么不伦不类的搭配恐怕也就只有太宰治这样拥有着天怒人怨颜值的人才敢堂而皇之穿出来。

 

毕竟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样有底气的,他们就算是穿麻袋出来那也是街上最好看的那个人。

 

“什么‘什么打扮’啊,这种时间出门的话不穿件外套可不行的吧?”太宰治双手扭住斗篷边缘往中间扯了扯,故意做出一个小女生一样的可爱动作,歪头挑眉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

中原中也:“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吧!!”

 

“那么,”太宰治含笑接着问:“和中也的这身是不是很配?”

 

中原中也抽搐的嘴角一下子僵硬了。

 

“你问……”几秒后,他才低低开口,手指间烟灰长了好长一截都没注意到,“什么?”

太宰治只是笑眯眯看着他,没有说话。

 

配吗?当然是不配的,两人一身休闲装一身西装,怎么想都不般配,只是在配色上强行配合在了一起这种程度而已。

但是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的问题不是在问这个。

 

“我……”他低下头,心烦意乱按灭了手上还剩一截的烟屁股,都没注意到用来按灭的东西是自己最爱的座驾。中原中也重重咳嗽,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新闻的事不是真的。那是以前就认识的女孩子在拜托我帮她炒作这一次,我以前欠她人情,只不过没想到后续结果这么麻烦罢了。”

“啊,是要先互相坦诚一下吗?好恶心哦。”太宰治保持着歪头的动作没有动,“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说出来好了:后天天气预报说是雨天,也是你的休息日。我翻出了和从前那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我会把匕首揣在兜里然后一路淋雨去找中也,等你开门,然后张开湿淋淋的手臂向你要求一个拥抱。”

中原中也迷茫地看他,太宰治哼了一声:“看什么?我在做杀人预告中也都没听出来吗?”

 

中原中也:“因为我和一个女演员传出了绯闻?”
太宰治干巴巴地反问:“难不成是我和女演员传出了绯闻。”

中原中也:“…………”

 

两人面面相觑很久,终于中原中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揉着鼻尖一边说:“……那恐怕不行,我鼻子很尖,闻得到冷兵器金属的味道,你不如约我出来吃晚饭,然后在我的酒中下烈性毒。你知道的,太宰,我没有你那样对药物的敏感性。”

“是哦。”太宰治没好气地说,“下次我会这么做的。”

 

笑了一会儿,中原中也翻身重新跨上机车,把另一个头盔抛给太宰:“上来吧。”

太宰治接住头盔的表情有点嫌弃:“等等……真的要去兜风吗?可是非常冷的啊?”

“我一路吹风过来的,你就不要那么多抱怨了。”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心中那些七上八下的想法全部都消失了,他现在又想飙车了,车后座上没有美女的话,有个英俊养眼的好看男人也不错。

车子晃了一下,往下沉了沉,太宰治跟着坐在了他身后。然而就在他准备点着火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太宰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仿佛叹息一样响起:“中也不想问我什么吗?”

中原中也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感觉到太宰治从后面搂住了他,把头轻轻压在他发顶,然后他听见太宰治很轻很低的声音,仔细听上去还有一点委屈:“我明明把‘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都写满了。”

中原中也顿了顿后继续手下动作:“那你现在从我车后座上滚下去。”

“我不。”太宰治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都是中也的错。都是中也问了我那种问题的错,被中也的傻瓜细胞传染了才让我都跟着变得奇怪了!!”

眼见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中原中也不耐烦敲了敲机车的金属部分:“喂,我说——”

 

“——所以,”太宰治坐在机车后座上,从后面搂着他曾一度真的恨极到认真想要杀死的原搭档,低着头轻声说,“和我在一起吧。”

 

 

太宰治等了很久才等到回答。

“要完全占有我可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你可要想清楚。”中原中也推开一点他的手臂,半扭过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太宰治那双暗沉的双眼。

 

中原中也冲他微一抬下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嘴唇,邪气笑道:“先付个定金给我吧。”

“……”
太宰治猛地重新收紧手臂,低头吻了上去。

 

 

泉镜花关紧了窗户。

中岛敦正准备爬进壁橱里睡觉,听到声音奇怪回了下头:“怎么了?窗户没关好吗?”

镜花看了单纯无辜的敦良久,严肃地点了点头。

“窗户没关好。”

 

窗外,机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Fin.


木对

【太中】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太宰篇·上)

Love&Peace~


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


“他不对劲。”

江户川乱步扬起下巴示意了一番方向:“你们发现没有?”


在无事的午后聚众闲聊的侦探社众人坐在一起分吃零食,闻言都把目光移过去端详了片刻。没一会儿中岛敦和宫泽贤治率先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太宰先生……吗?没有吧?这不是同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听歌吗?”

其次是谷崎兄妹,平时就常负责整理收集情报的两人一左一右托着下巴,谷崎直美紧紧贴在哥哥身上:“太宰先生的话,今天也还是老样子,午饭吃的蟹肉罐头、茶是乌龙茶……没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呀?”

谷崎润一郎则在上午时有和他们八卦对象一起的行动,...

Love&Peace~


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

 

“他不对劲。”

江户川乱步扬起下巴示意了一番方向:“你们发现没有?”

 

在无事的午后聚众闲聊的侦探社众人坐在一起分吃零食,闻言都把目光移过去端详了片刻。没一会儿中岛敦和宫泽贤治率先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太宰先生……吗?没有吧?这不是同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听歌吗?”

其次是谷崎兄妹,平时就常负责整理收集情报的两人一左一右托着下巴,谷崎直美紧紧贴在哥哥身上:“太宰先生的话,今天也还是老样子,午饭吃的蟹肉罐头、茶是乌龙茶……没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呀?”

谷崎润一郎则在上午时有和他们八卦对象一起的行动,他详细回忆了行动时的种种,半晌犹豫着摇了摇头:“事情解决得很顺利,无论是事情推断还是压制敌人,太宰先生都没有不寻常之处……”

 

国木田独步恰好路过他们,听到这一截后推推眼镜咬牙切齿:“对,就连偷懒放空抽空自杀也是一如既往的流程。”

 

谷崎润一郎尴尬笑着挠了挠脸颊:“……一定要说的话,可能是太宰先生今天,看手机的次数比平常多?”

 

“有吗?”

“是不是今天喜欢的小说更新啊。”

“没看出来……”

 

与谢野晶子将手中的杂志翻过一页,眼皮都没撩一下:“是吵架了吧?太宰那家伙。”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几秒后一同露出一个“与谢野医生不要逗我们”的表情。

但是江户川乱步却无聊地敲了敲手心,拖长了嗓音为这场无奖竞猜做出判决:“好歹有个聪明人——虽然也没猜中,但起码思路对了!”

声名远扬的大侦探拿沾了糖霜的手遥遥一指:“最明显的一点是:我们在这里悄悄讨论了太宰这么久,如果是平时的话,‘太宰治’这个人的行为会是——?”

众人想了想,觉得以那位的敏锐程度,这种事发生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是坐着有转轮的椅子嗖一下滑过来快乐加入他们的话题;要么是懒得动,但是会抬高声音远程加入话题,比如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加我一个……之类的。

“但现在不仅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江户川乱步懒洋洋说道,“甚至他一次都没有往这边看过。谷崎说对了一点,尽管很隐蔽,但他今天看手机的次数的确比平时多了些。”

“……”

 

几个半大青年茫然地互相对视,都没从这看到这一串“因”所结出的“果”在哪里:“所以……?”

“所以不是很明显了嘛。”江户川乱步用看凡人的表情一边吃零食一边说道,“太宰他遇到了一些事,但是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遇到了什么事的表现和打算……一般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可能,一、事情比较小不值一提;二、事情对他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他不愿意让自己和平时不一样的姿态出现在更多人眼中,成为大家的谈资。至于太宰现在嘛……我猜是第二种,你们觉得如何?”

“我也猜第二种。”与谢野晶子轻轻嗤笑一声,淡淡说道,“因为太宰不会在意什么小事不小事……如果不是严重到一定程度,他更大可能性会在无聊时把遇到的事情都拿出来编排一下,说一说寻个开心。”

 

“当然这是一点,”江户川乱步说着,拍了拍手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报纸,抖抖展开,“不过决定性的证据在这里啦。”

 

几人一拥而上,三秒后齐齐无声地比了一个“啊”的口型。

 

那是今天的娱乐版面,巨大的标题写着最近红到发紫的一个年轻女演员疑似男友曝光,狗仔拍到了一张两人共进晚餐的模糊画面,倒是没有曝光男方的身份,只是含糊写了女演员傍上了钻石王老五这样的不搞事不成活的劲爆标题。

 

“…………”

 

社交平台上的娱乐PO主也早早公布了这条八卦,底下粉丝们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掐成了一团,但总结下来评论不外乎是“你胡说八道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捏造就等着接律师函吧”和“那男的到底是哪里的野鸭居然敢和我女神一起共进晚餐”两种,与谢野晶子饶有兴趣地关掉推特,和江户川乱步无声对望,两人同时露出了“好戏即将上演”的眼神。

 

巧得很,这个照片上的青年他们都认识。

更巧的是,他们大概也猜到了为什么那些狗仔们没有曝光“疑似男友”的相关消息。

在如今这个网络爆炸的时代,什么找不到人都是不可能的,尤其找人的一方还是狗仔,那是个能从明星倒的垃圾里翻找昨天明星的家里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住的可怕职业,特别这次被发现有情况的是最近正当红的女演员,年轻漂亮没有污点,这种挖出来绝对会占半个月话题榜的八卦,他们不会轻易手下留情的。

所以能让这些狗仔们闭嘴的情况可能非常、非常简单,他们惹不起对方的背景,不敢胡乱瞎说而已。

 

比如说……对方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级的成员。

 

 

一时片刻的闲暇时间很快过去,下午的时候中岛敦和镜花受人之托出去解决了一个小事情,不算棘手就是格外费时间,以至于踩着夕阳回到侦探社时其他人都已经先回家了,余下太宰治一个人在衣架前伸懒腰揉脖子,穿上那件浅色修身的风衣正准备锁门离开。

镜花因为想去买限定今天的可丽饼所以提前走了一步,中岛敦回侦探社拿宿舍的钥匙,正好和恰巧要下班的太宰治一路往回走。太宰治笑眯眯地完全看不出——起码他看不出——那些乱步先生和与谢野医生愉快分析的弯弯绕绕,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们还在一家便宜但美味的小店里吃了茶泡饭和拉面。

吃完晚饭他们走出小店,太宰治遇到了一个恰好也来这里吃饭的漂亮女人,两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当下站在店门边愉快交谈起来。中岛敦脑子里还盘绕着下午的八卦,看着太宰治和对方谈笑风生的英俊侧脸走神,心想为什么与谢野医生和乱步先生要说太宰先生是因为那样的消息才不对劲的呢……会因为那种八卦新闻而失态的话,怎么想都很像是狗血电视剧里的套路,吃醋另一半的不忠什么的——但是那可是太宰先生啊哈哈哈哈,那种仿佛言情小说一样的情节,怎么可能会出现在——

 

“说起来,我今天看到新闻了哦。”指间夹着根女士烟的漂亮女子眼角已经有了细密遮不住的纹路,可扬起眉稍的动作仍然风韵犹存。她调笑着眼前的英俊青年:“今天,上了报纸头条的那个孩子,不是太宰君你的男朋友吗?”

太宰治弯起狭长眼角,轻轻一笑:“不是男朋友那样的关系。只是以前还热衷寻刺激的时候发展出了一点肉体上的关系、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诅咒将这段关系一直保持了下来而已。”

 

中岛敦:“……………………”

 

女人继续说:“可我听昨晚在酒吧玩乐的小姐妹说,你难得多喝了几杯,而且‘用手指捏着杯子不知道看向哪里的时候,眼神超可怕的——’这样子呢。”

太宰治无奈笑了笑,举起手讨饶:“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知道你们惯常最习惯的就是在看到的随便什么画面上刷出几百层自己想看到的滤镜,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嘛。”

 

“喔?这么说来,”女人笑道,“你没有和中原先生在一起吗?”

 

“没有,真的没有——”太宰治说,“好吧好吧,有一天假如我决定和那帽架在一起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们好不好?”

“诶呀,太宰君对我真好♥”

 

听到两人又不约而同笑出声,中岛敦表情麻木,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太宰治和那女人告别、两人一路走回侦探社宿舍。站在隔壁的两扇门前,中岛敦正在从兜里摸宿舍钥匙时听到太宰治笑眯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好像叹了口气的样子:“真能保守秘密啊敦君……你默不作声盯了我一路,我还以为你吃饭的时候就会忍不住问我了呢。”

“咦、咦???”中岛敦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钥匙甩飞出去。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宰先生刚才说的那些,我什么都没听到!”

“欸……我来猜猜看,是不是乱步先生或者与谢野医生对你们说了什么?”太宰治倚靠在门上,歪了歪头,“比如‘我看到那条新闻后心情不好,并且一点也不想让侦探社的大家看出来’之类的。”

中岛敦条件反射点头承认,几秒后察觉出不对反应过来,眨眼小心翼翼看了眼太宰治的反应:“那其实……您不介意让我们知道?”

 

“不,”太宰治笑眯眯的样子格外潇洒,“我的确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中岛敦:“……”

对不起我错了。

 

“不过呢,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情。”太宰治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否则刚才我都不会让你听到我和那位女士的谈话。所以也不用放在心上,也许明天我就忘记这件事了也说不定。”

中岛敦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所以……您和、和中原先生……?”

 

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句他实在没好意思问出口,一个是觉得自己这样太失礼了,一个是仍然觉得有些混乱,毕竟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两个组织间的关系直到不久前还僵硬得不得了,最近才稍有缓和——而且他听说太宰先生和那位他在空中得以惊鸿一瞥的中原先生,两人关系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两人关系极差的样子。

 

“嗯……这样说吧,”大概是因为敦君的眼睛格外大、格外剔透,和那些心思一点都不纯洁的肮脏大人们完全不一样的关系,也许还有一部分这几天来一直将他的心脏架起来炙烤的汹汹大火的原因,总之太宰治捏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居然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和中也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我会觉得说简单也简单,十分一目了然,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乱七八糟得好像毛线团一样复杂,让人讨厌得很。中也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们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他的想法我基本上都清楚。”

“但我听您刚才说,说……呃……那个……”

“说我和中也上过床?”太宰治笑起来,“这算什么呀,我抱他或者他被我抱,这都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偶尔在一起快乐一个晚上,醒来之后拍拍手继续吵嘴打架,他习惯了我也习惯了,不管是吵着吵着滚在一起还是做着做着突然因为一句口角吵起来,这两种情况都发生过。”

 

中岛敦心说对不起太宰先生我没有你这样丰富的经历所以没法感同身受了,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那您真的因为那条新闻而感到不愉快了吗?”

 

“不愉快……”太宰治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然后叹气,“真是漂亮的词汇。然而现实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选择修饰词,乱步先生或者与谢野医生的措辞是什么?也许是嫉妒一类的吧?反正都差不多,看到新闻的时候我的确……”
他收起了嘴角的微笑,面无表情地说:“我的确嫉妒并且真情实感地在愤怒了,敦君见过我生气的样子吗?很可怕喔,我生气的时候会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情……也许小说都不敢那么写的。”

中岛敦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喜欢吗?只有喜欢才会嫉妒,这么生气的话,为什么太宰先生不和中原先生在一起呢?”

“……”

很意外的,说完这句话的中岛敦在太宰治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一个仿佛是茫然一样的表情。

 

“在一起?”他听到太宰治低声说,“我和中也吗?”

太宰治说完就眨眨眼,好似想也没想、理所当然一样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啊,那也太可怕了,是明天就要末日了吗?”

 

“……”所以说究竟是为什么啊。

中岛敦被彻底绕晕了,并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再听下去很有未来被反应过来的太宰先生灭口之嫌。

所以他只好最后委婉说:“那这样吧,太宰先生,这个方法是我以前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因为很好用所以说出来给您做个参考……”

太宰治一挑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中岛敦说:“我听完您说的大概知道了您为什么会不高兴……总归就是您生气中原先生有了绯闻,但是也生气会为这件事生气的自己对吧?”

“咦,敦君居然逻辑上还挺清晰的!”

“那就这样吧太宰先生,”中岛敦说,“虽然只是我学来的方法……但您试着写一写‘不和中原先生在一起的理由’如何?也不用太多,能写出十个就足够了。如果写出十个的话就证明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我想太宰先生一定很快就能想通的;相反如果写不够十个的话……”

“就去找中也摊牌是吗?”太宰治眨眼说,“可是敦君,十个真的太少了,我起码能写一百个出来。”

“……请认真写啊!!”

“哈哈哈,那些都是挺认真的理由呢。”太宰治笑起来,“不过敦君的好意我心领了,虽说找中也摊牌什么的真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不过如果一会儿我洗完澡没有事情干的话我会尝试一下的。”

中岛敦挠了挠头发。

 

“那就……祝您一切顺利了,太宰先生。”

 

 

两个小时后,太宰治洗了澡走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百无聊赖心想说,不和中原中也在一起的十个理由,这多好写啊,敦君简直太低估他和中也之间的孽缘程度。不和中也在一起的理由他能从八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中也就对他施行残酷暴力、差点打断年仅十五岁的他的两根肋骨,一直写到他们最近一次见面他们争抢超市里货架上最后一盒时节限定口味的泡面,可能需要十张A4大小的纸才能写完。

他又想到自己看到新闻时的尽数喷到报纸上的那口咖啡,是杯加了双倍糖奶的拿铁,喷到报纸上的液体是浅浅的褐色,缭绕着一股牛奶的香味。网络上上狗仔拍的照片比报纸上的更为清晰,他放大了看那明显是偷拍的两人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沿,咋舌怀着复杂心情想这女演员叫什么来着?好像最近很火的样子,然而这张偷拍照也的确证明了这女孩火得不是没有道理,要么就是这狗仔是个隐藏的粉丝,总之堂堂偷拍照居然也照得像模像样,画面的两个主角坐在咖啡厅的临窗卡座上,女孩笑容甜美青年英俊风流,那小矮子垂眼笑起来的样子里有种让他忍不住翻白眼快速划过照片的温柔绅士感,是啊是啊,总归“中原中也”是永远不可能对“太宰治”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或者说真要露出来那种表情才更可怕吧。

 

但是。

太宰治像照片中低头喝咖啡的中原中也一样,慢慢垂下眼睑,睫毛在他眼下圈出小小一片阴影。

他面无表情心想。

但是我还是很火大啊。

 

怒火来得气势汹汹、悄无声息,有那么一瞬间太宰治甚至在思考那女演员和中原中也究竟要先干掉哪一个好。他想如果是他来刺杀中也的话一定不会失手,成功的几率几乎会是百分之百,中也可能会和他冷战,吵架,甚至撕打,但是一定不会提防他。他很清楚。如果他在某个下雨天淋得湿透去敲中也的家门,摆出一副落魄的样子对中也张开手臂要求拥抱,也许中也会震惊地睁大眼睛,怒骂他是不是脑子被水泡烂了,但不管怎么说肯定会下意识回应他的拥抱,一定不会想到他在袖口里藏着一把匕首,就和从前他喜欢用的那把一模一样。

在中也对他毫无防备地展开拥抱的时候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就像小美人鱼于夜半在床头对王子举起手中的刀:唯一的不同是小美人鱼宁肯牺牲自己也不肯下手,他就不一样,如果这样能让自己重新变成中也心中至死为止最浓重的那一抹色彩的话他会拿出十分的动力去做……

 

不对,这么一来不就好像那女人已经在中也心中非常重要了吗?
什么狗屁想象,重来一遍。

 

总之,他一刀杀了中也,看着他脸上带着不解、愤怒或许还有厌恨的神色倒下去,他伸手接住他,让鲜血涂抹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这样好像也不错,反正和从前的任务不一样,他不用在意后续处理的问题,中也很强,也许在刀子插在心脏里的情况下他们还有那么半分钟的时间来最后说说话。

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中原中也的原搭档杀了中原中也,因为……

 

因为?

 

太宰治终于从泄恨一样的想象中回神,愣了好几秒才自嘲一般缓缓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刚刚想象的内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受昨天看的言情电视剧的影响,看看这都是什么狗血的情节,如果写出来不会有任何读者为这种情节掏钱。

但狗血想象有狗血想象的好处,起码他这么怒气冲冲地想了一通发现自己确实没刚才那么火气上头了,可以心平静气地分析自己这种突如其来不正常的反应。也许——太宰治心想,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认识七年的时长在作祟,认识中也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理所当然把打赌输给自己的中也看作是自己的东西,缺少大人的心胸和气量。

也许他这些怒火是因为以为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的小孩子心性,就好像同学会上看到那些以为会比自己晚结婚却突然宣布了婚期的老同学。说出来有些幼稚,同样不怎么好听,但总比“太宰治因为中原中也一条被曝光出来的绯闻而嫉妒得在心里列出了一整套完整暗杀计划”这样的理由,听起来要舒服一些。

 

太宰治想通了,他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果然嫉妒什么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人士的厚重滤镜——的确是嫉妒,但并非这种暧昧的方面。这么一想的话他连那十条理由都飞快在心里列出了前后,比如从“因为我和中也的品味不和”作为第一条开始,到第九条“中也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和强迫症,我们会因为谁穿着裤子瘫到了床上这种小事大吵一架”。

第十条他还没想好是用“我讨厌中也用薄荷味的牙膏”还是“中也每天出门前要照半小时的镜子好打理他的发梢”,但他已经打了电话,对象当然是中原中也,他要把这件事作为笑谈告诉中也,当作自己已经看开想通的证明,当然有关气到爆炸的部分就不用说了,不然那个帽架一定会笑到下个新年到来。

电话响了三声。

然后“咔哒”一声,被人接起来。

 

“没谈!不爱!不再解释了!”

 

电话接起来第一句听到的居然是这个,听起来暴躁烦闷得很,太宰治笑出声,更觉早早一步想通的自己获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那边听到他的笑声,暴躁的声音停顿了下,然后又干巴巴地响起:“……太宰?”

“嗯,是我。”太宰治感觉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边笑边调侃,“干嘛这么生气?我看到新闻了哦,那么漂亮的姑娘,和中也在一起明明是中也高攀了才对,怎么中也这么生气的?”

“……”那边没说话,半晌硬邦邦甩出来一句,“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太宰治煞有介事地说,“因为中也的原因,我可是被各路人士和目光盘问了一圈呢,有声和无声的——大家都很关心我,因为感觉像是中也出轨了的样子,毕竟你和我之间的那点关系嘛,知道的人不算多,但也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

中原中也同样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这话气得摔了手上的毛巾,冲话筒阴森开口,简洁有力骂道:“关、我、屁、事。”

太宰治毫不理睬,早已习惯了从中也的话中只捡自己想听的听:“然后呢,敦君——你知道的,就是我们这里的那个人虎,和芥川好打了一架的那个。他建议我说,写一个‘不和你在一起的十个理由’,如果都写出来的话那就证明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可以未来在你婚礼上大声宣布中也小时候的各种糗事给新娘听~”

他省略了为什么中岛敦要这么建议他,不过以中也的脑回路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果然中也没有注意到,只是冷哼了一声:“那你写出来了吗?那什么狗屁十个理由。”

“简单就写出来了,这还用说吗?”太宰治说。

 

“那么。”中原中也声音脱口而出,却又好像立刻反应过来一样紧急刹住了。太宰治疑惑看了眼手机屏幕,“喂喂”了两声,怀疑是信号不好。

很久之后,他才听到中也的声音很含混地在另一头响起。

 

“那么,你那十条里面……”

 

“有没有一条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这句话很轻也很低沉,随着临近十二月微冷的风卷入夜空。中原中也说出口就开始后悔,悔得恨不得把刚才冲动的自己塞进马桶冲下去,而电话另一头长久的沉默每秒都在让他的后悔成倍增长。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中原中也感觉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指都要僵硬了,他开始把怨气撒在手机上,并幼稚地诅咒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打电话,看不见对方,闭上嘴都听不到对方,只能静静等待,打电话真是世界上最狗屁的行为——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回答。

 

“没有。”

“我有一百条不和你在一起的理由,但里面没有一条叫‘我不喜欢你’。”

 

他听见太宰治轻声说。

 

中原中也重重吐了口气,心想可他妈能挂电话了,然后当机立断对那边说道:“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TBC.



木对

【太中】长日尽处(下)


“独占欲?”尾崎红叶诧异道,“太宰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他支起那条完好的腿,将被爆风燎伤大片的左腿尽量轻地放平,随后很无奈似的将胳膊往支起的膝盖上一架,托着下巴轻轻一歪头——动作是个颇显少年心性的不安分动作,表情却分外沉重。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尾崎红叶端详片刻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不知从这幅无奈又沉痛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嘴角一弯,幽幽开口:“这话听起来可有趣。那个人在我们这里的风评不一向是‘万事不走心’、‘看不穿心里在想什么’吗?这些好像……一个都不和独占欲沾边吧。”
中原中也轻轻哼了声,表情很不屑:“是啊是啊,他还一贯最会装模作样了,这点大姐头你们不也是知道的吗?”...


“独占欲?”尾崎红叶诧异道,“太宰吗?”
中原中也点点头。他支起那条完好的腿,将被爆风燎伤大片的左腿尽量轻地放平,随后很无奈似的将胳膊往支起的膝盖上一架,托着下巴轻轻一歪头——动作是个颇显少年心性的不安分动作,表情却分外沉重。
他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尾崎红叶端详片刻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不知从这幅无奈又沉痛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嘴角一弯,幽幽开口:“这话听起来可有趣。那个人在我们这里的风评不一向是‘万事不走心’、‘看不穿心里在想什么’吗?这些好像……一个都不和独占欲沾边吧。”
中原中也轻轻哼了声,表情很不屑:“是啊是啊,他还一贯最会装模作样了,这点大姐头你们不也是知道的吗?”
尾崎红叶一弯眉眼,心说我就是想听这个,笑盈盈说道:“那你给我说个不装模作样的情报出来,让我听听。”
说完她话音一顿,又赶在中原中也要开口之前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过在那之前,你先和我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就在一起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缘故。”守护着港口黑手党的黑乌鸦在听到这问题后,神色上浮现了一丝尴尬,“谈个恋爱而已,我们都二十多岁了。从前我身边女朋友不断的那段时候,也没见大姐你说什么。”
“少给我说这些。”尾崎红叶挑起一边修建精致的眉梢,说道,“你以前交的那些不谈,哪怕你先前身边没断过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些男朋友呢——和太宰治,这两个选择能一样吗?我看你是忘了前段时间太宰治来接你下班,结果三到十层的落地窗前挤满了一边扶着下巴、一边争着来围观的部下们的事了。”
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尖,脸上尴尬更显:“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们。那么多事情堆在那里不去做,反而最好奇的是上司和谁谈恋爱……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做什么的。”
“有什么不好,有能八卦的闲情逸致,说明如今我们的地位稳固、这座城市没有需要我们出面的动荡。”尾崎红叶瞥了眼他身上的绷带,凉飕飕说道,“还是说,每天都惊险刺激到像你今天这样,你就满意了?”
眼看这就说得故意严重,中原中也举手投降,决定顺着这位的心思坦白从宽:“大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唉,不是我要故意岔开话题,而是我觉得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会和太宰治谈恋爱,尾崎红叶不是第一个当面问他这个问题的人。实际上在这位美艳的女性干部之前,早就有诸如梶井之流的八卦同僚,借着各种各样的机会好奇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本就不是什么耐心优良的性格,一次两次还能懒洋洋笑骂着回两句,骚扰次数多了就只有“太宰治电话给你,你自己亲自去问他”这种敷衍了事、一听就不靠谱的建议来搪塞;面对这种仿佛一时间所有人都暗戳戳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私生活上的状况,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还好从前在《羊》时起就适应了众人视线中心的生活,因此没多大困扰,该吃吃该喝喝,和太宰治同居,偶尔休假两人就开车出去兜风约会。
一方面他能理解首领、大姐头还有广津梶井他们的半惊讶半恍然:毕竟他和太宰一度以“双黑”之名震慑了整个里世界,至今对家提起仍心有戚戚,后来又经历那一番变故,搭档变仇敌,他接到消息时冷着神色撂下狠话,说要亲手把太宰治追回关起来用刑的情景至今也有不少人记忆犹新。
但另一方面,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又确实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很理所当然……好吧,逻辑上来说,可能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但那又怎么样呢?
“逻辑”这种词汇,在他和太宰这里不一向是句屁话嘛。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确立关系那天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头顶日光的毒辣已经被削薄至浅浅一层,吹过的微风凉爽温和,天空是一种非常清澈的蓝色,长长一道飞机云横跨过视线之内的整片天空。
大约是这种令人十分舒服的天气加成,所以昔日搭档在河岸边遇上时都还算心平气和,没有幼稚至极的口头挑衅和更为幼稚的跳脚反击。中原中也那天休息,下楼本是为了从便利店买了点日用品,所以穿得极其随意:宽松的棉质T恤和打篮球穿的运动短裤,平日要花费半小时打理好的半长赭发用皮筋随手扎了了个小辫垂在脑后。他买完东西从便利店里出来,也正是看在这舒适天气的份上才决定绕远路走一走,权当散步,结果就在河堤上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里、正仰头端详天空一朵云彩的太宰治。
太宰治专注盯着其中那朵长长一缕看起来很像上吊绳的云彩,光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就猜到了来人是谁——不得不说从这处就能看出一点后来他们两个交往的端倪——坐在那里懒洋洋地打招呼:“呀,这不是中也嘛。”
中原中也从柏油路上走下来,踩上草坪柔软的河堤,走到太宰治身边,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那,随便打个招呼就走的意图昭显:“很少见你来这边啊,怎么,是顺着河漂过来的吗?”
“平时的话嘛,确实可能,但今天不是哦。”太宰治的两手撑在身后,用观察头顶天空的这个姿势顺势将视线移向身后,颈椎就快掰成九十度也不见他难受,就这么笑嘻嘻地自下而上看向中原中也,额发因为姿势问题顺着重力通通滑下,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今天是在电车上睡过了站,醒了之后下车发现就到这边了。”
“什么啊这种理由,你以为你是高中生或者上班族吗?”中原中也吐槽了一句,心里却在忍不住想这混蛋果然浑身上下就属这张脸长得最好,这种额头全部露出来的样子也还是好看得要命。
殊不知那边太宰治也在想着差不多的事情,他心想那些姑娘们不都说自下而上的角度最可怕、能数倍放大所有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瑕疵,让一切英俊小生都瞬间丑化——但到了中原中也这里,哪怕这个小矮子因为聊天的缘故也垂下头看他,但该好看的那张脸还是很好看,既没有双下巴也没有脸侧软肉下垂,那双他早就看惯了的蓝色眼瞳反而因为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忽然重新夺取了所有存在感,眼神平平淡淡,眼底却仿佛蕴着一点极亮的光。
说起来,今天的天空,和中也的眼睛是一个颜色啊。
太宰治心里想着事并不耽误嘴上说话,但一不留神的后果就是说出的话没怎么过脑子:“中也还怪挑剔的。这种理由你不满意的话,那‘专程来你家附近等着偶遇你’这种少女漫画的理由能接受吗?”

中原中也:“…………”
话说出口就回过神的太宰治:“…………”
真的是无心之举,他平时都是拿这套哄女孩子开心的,没注意顺嘴说了出来,中原中也不可能不知道。太宰治默默把颈椎的角度掰正了,打算用在黑手党和侦探社接连磨练下愈发精湛的演技佯装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过。

结果片刻的沉默后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中原中也带着十分无语的表情在他身边坐下来,还从手中便利店的胶袋里拿出瓶乌龙茶抛过去,顺便还要嘲笑下他刚才的脑回路:“最近是被哪路小女生的少女思维荼毒了?你交了个还在大学的新女友么?”
“巧了,实际上这两年我都洁身自好得很,中也不要随便毁我清白,下次就告你诽谤了。”
一瞬间的尴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弭于三言两语中。太宰治顺水推舟飞快露出个寻常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边抬手接下飞来的瓶子,结果低头瞥了眼瓶子上的商标就开始皱眉:“乌龙茶是在搞什么,我还以为是啤酒。”
“家里还有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专程出来买,有病吗?”中原中也瞥他一眼,“不要就还我。我晚上吃饭团的时候正好喝。”
“晚了。”太宰治把瓶盖一拧喝了一大口,“这已经是我的人…瓶了。”

接下来就是无所事事地一同看天空看云朵,偶尔聊一些或无聊或幼稚的内容;然后忘记了是谁先提起来,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一样回忆分析两人之间的那些过往。

“关系真够复杂的。”太宰治说,“你看,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敌人,你还差点就地弄死我;后来莫名其妙成了同事,但还是相看两厌见面就吵。”
“你忘了你那时候中二病深重,”中原中也懒洋洋地说,“诱哄无知少年和你玩你信心十足的赌局,输赢双方在打赌结束后就变成了‘主人’和‘狗’。”
“我没忘。”说到这一茬,太宰治至今想起来仍觉得自己当时做得好好,真是明智决断不愧是他。他挑眉往旁边偏了下头,狡猾辩解:“啧啧,这可就不对了中也——你敢说你当时没有信心十足地、怀着阴暗心思地想要我成为你的‘狗’吗?”
中原中也笑起来,同样挑起眉回望的模样看起来又明亮又嚣张:“当然有。你那时候那么讨厌,我一看见你就讨厌死了,觉得可真是个臭屁小鬼啊,一定要教训你一通才行。”
“所以说,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那次也不过是一次成王败寇的结果而已。”太宰治耸耸肩,接着刚才拐跑的话题说下去,“成为黑手党的同期后,森先生给我们两个的共同任务越来越多,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成为了搭档,还在那次事件后有了‘双黑’的名头。”
“对,然后你就跑了,”中原中也如今已经能很平静地说出来当时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往事,他托着下巴,眼睛看着脚下粼粼的河川,“搭档一夕变宿敌。结果四年后,宿敌之间的默契一丝未减,于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只好捏着鼻子再度联手,成了现在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那么,敌人、同僚、主人与狗、搭档、宿敌……”太宰治一个个细数过去,最后自己都咋舌了几秒,“呜哇,真厉害啊,还有人像我们这样,简直要把所有关系都试过一遍吗?”
“还有什么没试过的。”轻松平和的天气让人疏于套上成熟外衣,中原中也跟着提起了兴致,觉得他们现在仿佛在做什么奇怪的图鉴成就,“还有哪种新鲜关系可以尝试一下?”

搭档、宿敌、主仆、同僚。太宰心想。剩下还有什么?
除了竹马和同学这种外力无法更改过去的,好像一时之间还能想到的也就只有……
太宰治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动。

于是在蓝天白云、粼粼河川与习习微风中,黑发的英俊青年弯起一双鸢色多情的桃花眼,开口提议:“中也,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分手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什么时候分的手,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中原中也想了片刻这个问题,原因是太宰在提起他上次分手的时候他还疑惑了一瞬,实在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宰治在说的哪件事。
早忘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说,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来着? 这一刻中原中也仿佛灵魂和肉体拆伙各自单干了一样,他的灵魂一边思考着这个严肃问题,耳朵一边听到自己缓缓开了口,和云淡风轻的交往邀请口吻一般淡定的嗓音从唇齿间吐露出来。


“……然后我就说,‘好啊,那就交往吧’。”中原中也无奈道,“所以你看,真的是个没什么好讲的事情。”
“不不,我觉得你对‘没什么好讲的’的概念有点误会。”在听完这么一段交往初端后,尾崎红叶发自肺腑地、用一种牙酸和少女心的复活交杂掺半的口吻打趣道,“真正的高中生青涩恋爱也不一定有你刚才给我讲的这段甜——我过几天去拔智齿,可能顺便要看下蛀牙的问题。”
“就别笑话我了,大姐头。”中原中也一耸肩,“没准哪天就分手了呢。”
“说起来,最开始的问题你可以开始讲来我听听了?”尾崎红叶说完,又贴心提示,“就是有关‘独占欲’那段。”
“啊,那个。”中原中也的脸色变了,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用难以理解和愤怒于头却不好爆发的隐忍嗓音控诉同居恋人,“太宰他半戒了我的烟——现在一周内只有三根。”
“……”尾崎红叶轻轻一鼓掌,挑眉道,“不错嘛,做了我好几年都没做成的事,看来下次我得请那小鬼吃顿饭才行了。”
中原中也立刻瞪眼:“大姐头!你到底……!”
不过这要指责偏心的话到底没说完,原因在尾崎红叶听到他要反驳后顿时危险起来的眼神和腹部伤口的突然抽痛——也到底是心虚,知道这是好意,只是由于来自太宰,叫他不肯好好接受。
于是中原中也顶着尾崎红叶“我看你敢说点什么”的如有实质的目光,决定识相地转移话题:“……这也就算了。但他还管我泡吧寻乐!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尾崎红叶嘴角隐蔽地一抽:“你都答应和人交往了,还想着出去泡吧?”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那种没品的事我才不会去做。”中原中也气哼哼的,“但梶井他们约我下班去喝酒——这个总在正常需求内吧?他怎么我做什么都要管?”
这下尾崎红叶提起兴致了,她饶有兴趣托腮问:“太宰怎么你了?打电话催你回家么?”
“不,”中原中也一张脸都黑了个完整,“他直接找到我们喝酒的酒吧,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我……带走了。”

至于是因为太宰突然出现且捏过当时已经喝上头的自己的下巴、把他吻了个七荤八素手软脚软,然后才被毫无反抗直接拖走的这种丢人事,就不必说了吧。
总归事后已经用拳头挨个威胁了当时在场的人,想必在他那天的恐怖表情之下,也没人会想不开在不知情人士前多嘴八卦了。

尾崎红叶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想也知道那一个简单的“带走”两个字不可能真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隐情。她头上的流苏发饰轻晃,托着下巴笑吟吟问:“以你的性格,后来居然没有报复回去?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分手,迄今为止,有在这样对待了你中原中也之后还没有被你打残的人吗?”
中原中也:“……”
尾崎红叶接着说:“从你先前讲你们是怎么交往的故事,听起来倒是有点你强调的‘随便谈个恋爱’的意思;但从这些……嗯哼,独占欲来看,我又有点不确定了,太宰他当时对你提出交往,你又答应,你们两个当真不是蓄谋已久吗?”
港黑美艳强大的女性干部轻轻一勾唇角:“毕竟,如果是你的话,不喜欢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会答应交往的。”
中原中也:“…………”

这次中原中也沉默了更长时间。
他皱着眉,似乎刚才尾崎红叶随口的一句调侃说到了他心里一直以来都在考虑的问题、并且正经思考过很久了。半晌后中原中也才斟酌着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喜欢’这种感情是否存在于我和太宰治之间,这种事我说不好。当然关系没有真的像我们两个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但……”
尾崎红叶眨了下眼,脸上的笑意微敛。
“但是什么?”她问。
中原中也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张握一次后缓缓按到了自己胸腹的绷带上:“但,大约不是‘喜欢’那么炽烈的情感吧……那太美好了。我和他之间……说起来好笑,虽然关系听起来很复杂,但其实比‘嘴上说的这些’要更单纯一点。”
中原中也说到这里,忽然提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一件事:“前段时间,我本来买了一对戒指,想着挑个日子两人戴上,算是个关系证明。”
尾崎红叶原本认真听着,忽然又听到这一茬,一时不知道中原中也是什么意思——这么好懂直白的一个小鬼,居然也有叫她不敢直接确定心里想着什么的一天——于是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接着他的话头问:“这种事你也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都开心一下呀——送了吗?”
“没有,”中原中也深情寡淡,“那戒指上没刻名字,是个珠宝店里买来的成品。一次没用过,我就放到朋友的店里,让他随便卖出去了。”
?尾崎红叶这下真的没搞懂了:“这是干什么?”
“……”中原中也皱着眉,简洁道,“买回来之后,送出去之前,有天晚上我咖啡喝多了,失眠,睡不着来回翻身,搞醒了太宰治。”
“也没完全醒,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含混嘟囔了一句‘又睡不着吗’……然后被子底下拉过了我的手腕,闭着眼睛继续含混说‘行了,好好睡觉’。”
尾崎红叶微微一愣。
胸腹处伤口的阵痛过去了,又平静下来,于是中原中也把手从绷带上松开,再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有戴着大部分时间都戴着的黑色皮手套,手指细白干净,骨节不粗不薄,除了手型小了点之外,公允来说其实很漂亮。
现在手上是干净的。

黑手党的任务不轻松,任务量大且艰难,森鸥外有意磨练他们,就要求他们每一次抻展自己的极限——太宰治无所谓,不过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有一个后遗症就是他不习惯这种生活,不知道如何调节,于是神经是一直紧绷的,结果有几次睡梦之中居然无意识用了异能,被太宰治用枕头砸在脸上砸醒。
“你是傻的吗?!”太宰治其实起床气很大,更别提还是锋芒最盛的十六岁,于是他带着一张被人吵醒不悦的刻薄脸钻进他的被窝,一把抓住他手腕冷冰冰说道,“快点睡觉,再吵醒我的话,中也,我绝对会搞死你,我保证。”
这个习惯一直维持了很久,开始是每天都需要的,后来就变成了只有特别困难的任务之后,然后次数再减,变成了只有在开了污浊之后。到最后终于不再需要了,但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两个的一个小小暗语——

“握住手腕”的意思是,“我在这里啊,搭档”。

“明白了吗?大姐头。”中原中也笑起来,“我和太宰不是那种寻常情侣,戒指既然没办法代表我们的关系,那还要一对戒指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能对彼此说出‘我的伤好了’的这种关系。”
这句话的含义微妙,尾崎红叶直觉“伤好了”是另一句隐喻。但转眼间中原中也已经又咬牙切齿抱怨起来:“但关于不让我泡吧这件事,我还是得说——”

一件衬衫劈头盖脸从上方落下盖住了他的视线,中原中也话音被迫打断,扯下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衬衣,于是气急败坏转身打算教育最近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助理:“池谷,你最近……”
他忽然诡异地沉默了。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下意识往太宰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小助理瑟瑟发抖跟在后面,看来是不知道怎么双方碰上了,然后说出了自己让他赶紧拿衬衣的事……叛徒!

“中也,我人都来了,你还在看哪里?”太宰治蹲下来,轻轻捏住中原中也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下。这本来该是个含情脉脉的动作,一般用于亲吻前兆,但此刻却被浑身冒寒意的太宰治做出来毫无风月之意,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要亲吻,反而像是在审视这颗脑袋上到底哪里开了个洞,不然怎么可能会进去那么多水?
中原中也被他捏着脸,嘴巴可笑地嘟了起来,刚才还嚣张的气焰此刻在太宰治落到他身上绷带上的目光之下莫名短了一截:“……哪里都没看。”
“哼。”太宰治松开手,冷笑着站起来,“居然能让你变成这样,我觉得横滨说不定明天就要完蛋。想想看——那可是港口黑手党大名鼎鼎的中原中也——”
他阴阳怪气地说到最后:“差点被炸成一只糊家雀。说出去多长脸,是不是?前搭档堕落至此,我觉得还是赶紧和你撇清关系比较好,省得我风评被害。”
“喂。”中原中也本来心虚,心想说什么自己就嗯嗯嗯糊弄过去算了,结果太宰治这混蛋蹬鼻子上脸,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那他还收敛什么!于是想到这里又变得理直气壮嚣张起来的中原中也把眼一眯,呲牙警告:“你差不多可以了啊。”
“哟,我怕死了,中也要过来打我吗?”太宰治没好气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把右手臂间搭着的、那件从家里拿来的黑色西装外套递给他,顺便一边冲尾崎红叶点了个头,一边不耽搁地嘲讽道,“你吓唬谁呢。”
这是要带着他回去老实躺着的架势,中原中也觉得回家躺着这选择不错,总归这里善后也没他的事了。于是他跟着对红叶大姐点了下头告别,转身又是一副眉梢高高挑起的桀骜表情:“吓唬你啊,傻逼。”
“有点自知之明吧。”太宰治装模作样叹气,和他边吵边离开,两人走向中也停在远处的车子,远远地还能听到几句拌嘴的话传来。

广津柳浪从后面走到近前,站到尾崎红叶身边和她一起看两人离开的背影:“刚才太宰君在车上,说起了他们刚加入时组织时,补习各种内容期间曾一起读过《飞鸟集》。”
尾崎红叶扭头看向他,比起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典范,她和森鸥外其实对广津柳浪更为敬重些。她微微一笑:“广津先生。”
广津柳浪笑了下,拈着胡子继续说道:“他说《飞鸟集》里有一句是……‘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从尾崎红叶的神色中他就能猜到她与中原中也两人在他们来之前聊了什么,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太宰君向我抱怨中原君的独占欲,还有戒指的问题……但他心里真的不知道中原君的那些想法吗?”
尾崎红叶遥遥看向远方一辆黑车旁,看着太宰弯腰替人把车门拉开,就是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找揍的话,让中原中也气得跳脚。
她笑起来:“怎么可能。”

过了会儿她开口问广津:“中也说他们两个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分手,广津先生觉得呢?”
广津柳浪捻着胡子,眯起眼笑起来,学着尾崎红叶刚才的口吻悠哉悠哉回答。
“怎么可能。”

fin.

木对

【太中】长日尽处(上)

*是《时至今日》特典册子里的内容
*一个描述日常一角的故事

长日尽处

“我觉得中也的独占欲,有时候过分强势了。”

令人昏昏欲睡的工作日下午并没有什么客人光顾,酒吧里的驻唱拨着怀里吉他的琴弦,哼唱着散漫的小调。太宰治摇着手里剩了一半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一边让目光在杯中融化小半的球状冰块上无意义地停留着,一边嘴上不紧不慢地抱怨着。
说是抱怨,但听进耳朵里又似乎有种不自知的炫耀——对,就和所有在热恋中的人会做的那样——让人听着有点牙痒痒。
也就是广津柳浪这样的老人家,还能做到听到这话后依旧心平气和地喝着自己的酒了。打扮如同老绅士那样复古的老人端着自己的杯子,波澜不惊地接了一句:“有吗?我倒是...

*是《时至今日》特典册子里的内容
*一个描述日常一角的故事

长日尽处

“我觉得中也的独占欲,有时候过分强势了。”

令人昏昏欲睡的工作日下午并没有什么客人光顾,酒吧里的驻唱拨着怀里吉他的琴弦,哼唱着散漫的小调。太宰治摇着手里剩了一半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一边让目光在杯中融化小半的球状冰块上无意义地停留着,一边嘴上不紧不慢地抱怨着。
说是抱怨,但听进耳朵里又似乎有种不自知的炫耀——对,就和所有在热恋中的人会做的那样——让人听着有点牙痒痒。
也就是广津柳浪这样的老人家,还能做到听到这话后依旧心平气和地喝着自己的酒了。打扮如同老绅士那样复古的老人端着自己的杯子,波澜不惊地接了一句:“有吗?我倒是没怎么感觉得到。”
太宰治撇了下嘴:“是啊是啊,中也他负责任重情义,是年度十佳好员工好上司对吧——但广津,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这方面说过谎?”
广津柳浪端着杯子喝酒,闻言“唔”了一声,心说这方面是哪方面?是指你和我们干部先生谈恋爱这事儿么?
但诸多兄弟们作证,哪怕是你从前还在组织里的时候,到现在,什么时候和我们讨论过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了。

说起来今天他们两个能坐到一起喝酒,也是纯属偶然。工作日的午后,广津柳浪正巧轮休,准备回家的路上看见了这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在这个角落里的小酒吧,并吃惊发现这里居然白天也营业;肚里酒虫顺势一勾,于是年纪越大反而越不大顾及养生的广津柳浪便坦然推门走进了这家小店。
结果在吧台坐下没多久,年轻的调酒师兼酒吧老板刚把一杯调好的马丁尼放到他面前,就听见门口的铜铃叮叮当当响了一通,做旧的黄铜门轴“吱呀——”转开、和“嗯嗯我会偷懒果然得怪在这家白天也营业的酒吧身上呢”的熟悉嗓音一同飘了进来。
平常一天一天都没人来的老板自然是开心,哪管送上门的客人又半真半假地说了什么;而广津柳浪则在心里默默想着“白天喝酒的报应说来就来”,一边对走进来看见他后同样一挑眉梢的英俊青年端了端鸡尾酒杯,平静道:“太宰先生。”
他不怎么惊讶,实在是最近见到这位的各种场合实在有点多,当初四年多未见的陌生感早就碎成了一地渣渣。而这段时间见面多起来的原因说出来也单纯得很——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谈了恋爱。这俩人虽然没有拿着大喇叭公开,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知道他们在谈恋爱是一码事,好奇他们怎么搭到一起去的就是另一码事了。更年轻一辈的暂且不说,像首领、尾崎红叶或者他这样,是从两人当初加入黑手党时就看着他们一路吵打着成长起来的,现在看到这俩小孩居然在一起了,心里自然有诸多微妙感慨——一方面觉得早有预料,但一方面又有点说不出的惊奇……

就真的这么在一起啦?
不是你们当时打架打得一起进医院的时候了?

由此可见,羁绊红线这种事实在是说不准,不知道哪天就发现谁和谁在众人跌破眼镜的目光中成双结对了。
所以广津才邀请那位近几年越发风度翩翩的前干部大人坐下一起喝一杯,这其中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太宰治也不辜负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的好奇,坐下来喝了几杯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几句就话就绕到了和中原中也谈恋爱的事情上。太宰治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和中原中也谈恋爱,同以往他和那些温柔的女性谈恋爱时也没什么不同,聊起这事儿的时候神情寡淡得很,言谈间还颇有些嫌弃。
只是中原中也到底与那些温柔女孩子们不一样,在他们同样无聊而诞生的午后闲聊中,从太宰托着下巴叹着气的三言两语里广津柳浪也大抵发现了,谈恋爱果然也没能让这两人变得同寻常情侣一样甜腻,该吵的架一样吵,该冷的战还是一样冷——光从他们的对话内容上看,好像还是和以前偶尔坐下来一起喝酒时一样,随便闲聊几句,然后就抱怨几句和中也这几天的吵架内容。
但确实有一些不一样之处了——比如两人就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喝下了半杯酒后,太宰治忽然冒出的这句就很有意思:
“我觉得中也的独占欲,有时候过分强势了。”

广津柳浪淡定地“啊”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有吗?我没有太感觉出来。”
“我什么时候在这方面说过谎,”太宰治摇头叹气,“你知道吗,和他在一起后,我开始每天吃三顿饭了。”
这话太理直气壮了,让广津柳浪在心里怀疑了一秒每天都吃三顿饭的自己是否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反应过来,缓缓说道:“……规律的饮食有助于身体健康。”
太宰治:“如果说有什么规定是只准我们每天吵一次的话,那这一次肯定是因为我忘记吃某顿饭——早饭或者晚饭。因为午饭在侦探社,敦君会帮我买便当。”
广津柳浪笑起来:“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我觉得比起不规律的饮食,每天吵架才更容易缩短我的寿命——我是在追求清爽自杀的美妙,但被中也气死可不算在里面。”太宰治用两根手指松松捏着酒杯,不满地在桌面上磕了磕厚厚的杯底,发出闷闷地一声响,“分手是迟早的事。”
广津柳浪发现这群年轻人谈起恋爱来真是一个架势——哪怕是妖孽如太宰治这样的人呢,咬牙切齿抱怨另一半的时候也立刻心智倒退了起码十岁。
一个心理年龄还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你能把他的话当真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于是老爷子气定神闲地淡定道:“因为每天吃饭的问题而分手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托着下巴看吧台后面那一整排的酒柜:那上面琳琅满目,打眼一扫全是外文的各种酒瓶子,什么威士忌轩尼诗龙舌兰人头马……不过拜某个对酒有着某种热爱的小矮人所赐,太宰治大致一看就知道这些酒应该都是摆那充数好看的,可能瓶子里灌的都是白水。
想到中原中也,记起来昨晚两个人吵架的事情,他皱起鼻子气哼哼地说:“不能小瞧这些细节性的问题啊广津,千里之堤还溃于蚁穴呢——不过你说的对,如果只是因为这种问题分手,那岂不是和笑话一样了吗?我和他还没有这么幼稚。”
“所以说,并不只是因为这一个事情。”
广津于是表示愿闻其详。

“昨晚我们两个也吵得很厉害。”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晚上过了十二点才回来。”
广津柳浪:“……”
“能想象到吗?中也居然给我设了门禁——”太宰治用十分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我一个正常的、甚至几年前还在做黑手党这一行当的成年男性,居然被要求了门禁:十二点之前必须进家门。”
广津柳浪试探地问:“无论什么时候吗?”
“……那倒不是,如果工作需要忙到那个时候,通常他只打个电话嘱咐我专心工作注意安全。”太宰治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回那不现实吧?何况中也本身就是个时常需要夜间加班的。”
“所以说这条的目的其实是要你们晚上回家互相报备一下嘛。”广津柳浪的语气又重回轻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哪里正常——好吧,放到街上随处可见的男男女女身上可能很正常,但我和中也都不是那样的人,又怎么能拿正常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太宰治叹气,“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广津柳浪这次笑了起来。“真的搞不懂我们的干部大人在想什么吗?”老人家悠哉悠哉地调侃,“那对于你来说可是件难得稀罕的事情了。”
“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太宰治神色懒洋洋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只不过大家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当事人自己告诉我的呀。”'
听了这句十分有“太宰先生”色彩的一句话,广津柳浪摇摇头,决定还是不去猜现在年轻人的心思——尤其是眼前这位的:“好吧,你说搞不懂中原君在想什么,具体是指呢?”
老人家只是随口一问,原本以为还会得到和上述差不多的抱怨和炫掺半的回答,没想到太宰治听到这话后居然沉默了下来,喝起了酒。

广津柳浪那一杯浅浅的马丁尼喝完了,靠在一边擦着那些各式玻璃杯很久的酒吧老板注意到了,笑着问:“需要再来一杯吗?”
这里的马丁尼有着一点令人意外的口感,广津柳浪觉得不错,于是点点头欣然决定再来一杯;而在调酒师再次调酒期间,太宰治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新一杯马丁尼被放到了广津眼前,老人家端起来在鼻尖轻轻嗅闻时,才听到身旁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句:“戒指啊。”
广津柳浪的动作停顿住了。
什么?

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看见太宰治的手指摩挲着已经喝空的玻璃杯边缘,慢慢地说道:“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广津心想。还已经过得挺久了。
“……我在中也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戒指盒,好奇打开看了下,发现是一对挺好看的简约款对戒……”
啧啧,还说自己喝平常人谈恋爱不一样,这不是都买上戒指了吗?
“……其实戒指这种事,我和中也谁都没提过。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也在一家珠宝店里定了对,不过晚了一步,还没提货。”
广津柳浪轻轻晃着杯子没说话,委实是不知道在这句话后能接什么。
没想到太宰治接下来话锋一转:“这种发展,按理说谁都会以为那戒指是送给自己的吧?”
怎么,难道不是吗? 然后广津就听到太宰治不带什么情绪地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结果我发现那对戒指的存在后,那个盒子就从中也的抽屉里消失不见了。再见到它是上个星期,我和我那里的几个小朋友去调查一起事件,受害者家属是位漂亮的女教师,温柔活泼,还插得一手好花。受害人好像是她的一个远房弟弟,我询问她相关线索的时候注意到了她的项链——一个非常别致的链坠,是由一对对戒打磨成了两个对接半圆,被穿起来做成了锁骨链。”
说到这里太宰治又笑了一声,随后意味深长看向广津,眯眼笑起来:“你猜,我为什么会认出来那个都被打磨成链坠的吊饰……是由一对对戒打磨成的?”

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你和,咳,我们的干部先生谈过了吗?”

太宰治脸上那副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倏地淡了下去,扭过头说:“没有,谈什么?总归是对还没送出的戒指,又不属于我。中也要怎么处理他的所有物,那当然是他的自由。”
“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广津柳浪委婉道,万万没想到好奇打听个八卦还能打听到这等“秘辛”。他说:“误会的话还是好好说清楚会比较好,不要让自己过后遗憾。”
“无所谓吧,反正这也不是……唔,稍等,我有个电话。”

太宰治停住了话音,从兜里摸出了不停震动的手机;然而不只是他一个,广津柳浪的工作用号码也在同一时刻打进来了电话。

太宰治:“咦,中也?真少见呢,你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广津柳浪:“是我。发生了什么吗?不然也不会我轮休的时候特意打电话过来……”

太宰治:“等下。为什么我觉得中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心虚呢?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说,这是我的错觉。” 广津柳浪:“怎么话音间这么慌张,我不是平时一直在教育你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地、镇定地向上级汇报工作吗?”

太宰治:“……爆zha?”
广津柳浪:“……爆zha?”

“……真厉害啊,中原中也。”太宰治原本还算轻松和懒散的神色一下子冰冷了下去,并十分难得的喊了电话另一头那位的全名——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们认识的这近十年间太宰治念出“中原中也”这个全名的可能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随后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冷淡道:“给我在那里等着。”
说完太宰治就将手机挪开耳边,没管听筒里隐约传出的“都说了没什么事”的小声嘟囔直接挂了电话,转头对上同样刚挂了电话的广津时,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客套的微笑:“看来找我们的是同一件事了。”
广俊柳浪叹了口气:“好像是这样。”
“那么,”太宰治站起身,在吧台上随手放下一叠纸币,“还请广津先生稍我一程了。”


而在距离小酒吧路程遥远的港口,中原中也抽着嘴角挂了电话,不顾身边的医护人员还在往他胸腹处缠绷带,一边痛得呲牙倒抽冷气一边挥手让人离开,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把衬衫马甲重新穿好;
尾崎红叶一把按住他肩膀,柳眉倒竖:“你想干嘛?都差点变成一堆肉块了还不老实?给我乖乖躺着!”
中原中也没挣扎开,不过被这一按倒也是想起来了——找什么衬衣马甲,他今天早晨穿出来的那套早在刚才那场行动中变得破破烂烂了。
于是倒抽着冷气要做的事情又变成了另外一件:拿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人迅速去家里拿套衣服,务必要在某人赶到这里前送过来。
尾崎红叶看他忙得连刚扎好的伤口都有隐隐要被挣开重新渗血的迹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为了谁,于是叹气:“你刚才要是听我的话,也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港口黑手党大名鼎鼎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一声长叹:“当时那个情况……也没给我什么时间去想更多,都是身体本能在行动了。”

他们最近在忙于清剿一帮在这座城市里胡作非为的小组织,从线索到老巢,从成员到首脑,通通条理明晰,本是件再普通不过的差事;
坏就坏在这小组织的二把手——据说他才是实际上控制着这个小组织的掌权人物——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最后干脆浑身缠满了zha弹,一头冲进了港口的石油联合厂区。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港口黑手党早先也是一股混不吝的气息浓重,但这几年来,尤其是森鸥外上任后就愈发收敛、甚至申请了合法的异能营业执照,无非就是因为如今的他们家大业大,得到了无人睥睨的威慑,但行动时要考虑的就更多了,难免束手束脚。
为了制住这疯子,又不能放任他就这么毁了横滨,所以出动了包括中原中也这个干部在内的一只精英小队。结果要追捕的人正经有几分头脑,反侦察能力极强,暗中包围时一个部下一时不察叫他发现了踪迹,于是这人顿时狞笑着就按下了手中控制器的开关——

要是真让这傻逼在这里搞这么一出,那后果就不是简单的“事件”可以形容的了。中原中也深知这一点,于是在那一刹那瞬间以异能操控自己加速扑了出去,眨眼间连人带zha弹一起飞出了港口到达了海上,把爆zha带起的火花全压在了浑厚的海水之下……
……就是所有事情都发生太快,差点连自己也一并卷入余波,从黑乌鸦变成一只糊家雀。

想起刚才种种,中原中也脸一黑顿时不愿再去回忆,深感没能完美解决事情、让自己最后得躺在这让人包扎伤口实在是个“虎头蛇尾”的举动,着实丢人。
尾崎红叶看他一副从眉梢到嘴角都写满了不爽和纠结的神色,奇道:“那你还和太宰打电话做什么?出几天差,等身上这伤养好个表皮,看起来不那么吓人狰狞了再回来不成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中原中也的表情就微妙地扭曲了片刻,总感觉有千言万语难以诉之于口。
终于缠好了绷带,医护人员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有事忙,暂时谁也没注意到这里,于是飞快坐起来,盘腿大刀阔斧坐在那,对尾崎红叶招了下手,做出一副要说点什么前兆。
爱听这种八卦一向是女性的共同特征。于是尾崎红叶饶有兴趣往他旁边一坐,也不担心灰尘是否会弄脏心爱的和服,冲中原中也一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听到什么小秘密了。
如果广津柳浪眼下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场景,从两人的肢体语言到神态,无一不眼熟。

“是这样的,”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头你不知道。”

“我觉得太宰的独占欲,有时候过分强势了。”

TBC.

木对

【太中】错位 B3

*现在是Part B,十八岁年轻人的场合~
*狂徒余本已经上架,这里点我~

Part B

B3

这是一个阴谋。
就在几秒钟之前被从小打到大的搭档在嘴唇上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中原中也愣在原地的同时,第一反应却不是暴跳如雷或者恼羞成怒,而是在心里十分冷静地对自己说:别上那个混蛋的当,这是一个阴谋,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然而少年心性的一个特点就是,理智和感情的分离并不那么成功,即使已经努力说服过自己不要着了那家伙的道,但骤然被意想不到——而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厌恶——的人亲吻了嘴角,惊怒还是紧随其后而来;理智和恼火在脑海里打了起来,而怒意眨眼间便占了大半壁江山,已经兵临理智的城池之下。
中原...

*现在是Part B,十八岁年轻人的场合~
*狂徒余本已经上架,这里点我~

Part B

B3

这是一个阴谋。
就在几秒钟之前被从小打到大的搭档在嘴唇上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中原中也愣在原地的同时,第一反应却不是暴跳如雷或者恼羞成怒,而是在心里十分冷静地对自己说:别上那个混蛋的当,这是一个阴谋,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然而少年心性的一个特点就是,理智和感情的分离并不那么成功,即使已经努力说服过自己不要着了那家伙的道,但骤然被意想不到——而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厌恶——的人亲吻了嘴角,惊怒还是紧随其后而来;理智和恼火在脑海里打了起来,而怒意眨眼间便占了大半壁江山,已经兵临理智的城池之下。
中原中也撑在车窗上的手指猛地紧扣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狰狞……然后偏过头看他的搭档:“你刚刚,在做什么?”

习惯使然——这个答案说出来估计他们今天还得打。太宰治只好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正经的神色:“我是说,今天天气正好,中也要不要试着我在一起看看?”
中原中也:“…………”

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司机先是见证了身上还沾着血腥味的“双黑”之间的带着狎昵意味的吻,正战战兢兢,结果冷不防又和同样茫然的中原中也一起听到了这么一句疑似告白的话,于是一边疯狂冒冷汗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就此抹消,同时也还是悄悄抬了抬头,疑惑地看了眼“今天天气正好”的天空。
一片灰蒙蒙,看起来要不了半小时就得下雪。

显然中原中也和这个倒霉的司机抱着同样的疑惑。不过这种理由反而让他安心下来,可以专心于发火了——看,那果然是句屁话。
中原中也阴测测笑起来,重新伸手进去一把扯住太宰的领带,把人往前拖了拖,两人的鼻尖只隔着不到一指的距离,放轻的声音反而听上去更危险:“太宰,你趁我任务跑到我家去把我的藏酒都喝光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挨打吗?”

太宰治堪堪——真的是堪堪才忍住了笑没有再亲上去,因为中也这副模样真是好久没见到了,大概自己十八岁的时候遇到这种只会冷笑,但二十八岁的他只觉得好玩:十八岁的中也,脸颊轮廓还没有完全褪去那种少年人的青涩,嘴里说着逞凶的话,眼睛里却尚且压不好跳动的火焰,“像你这种的我一只手就能轻松打十个”这种嚣张话就明明白白印在那里。
哪像十年后已经进化成大妖怪的那个,已经很少说威胁人的话了,但扫过来的眼神却总让他忍不住愉快地感觉到脊柱微微发麻,又安静、又危险。

“中原前辈……港口那边还在等您过去……?”气氛似乎一触即发,跟着中原中也的部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再晚的话就到货轮的出航时间,会赶不上。”

“部下在叫你哦,还在这里和我较劲……没关系?”太宰治眨了下眼,轻巧避过刚才的话题,“工作上一向准时不是你的作风么?”
“呿。”中原中也松开他的领带,看着太宰施施然坐好又顺手把被扯得歪歪扭扭的领带调整好,就在那一瞬之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中原中也皱起眉:“……太宰?”
太宰治正调整领带,懒洋洋地没打算多看他一眼:“嗯?”
“……”

身后的部下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中原中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于是从车窗边离开,让太宰的司机启动车子的同时放下狠话:“没什么,只是提醒你红酒的事情还没完,你给我等着!”
“当然,”车窗缓缓关上前,太宰看了中也一眼,一双鸢色的桃花眼蕴着微妙的笑意,“说话不算数的人是小狗——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这副全天下独此一家的讨人厌做派消除了中原中也心里停留过片刻的怀疑,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带着自己的部下,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给太宰治开车的司机将车开上主干道,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刚的十五分钟里他只是一台断了电的人工智能,训练有素地询问:“太宰先生,请问是回总部大楼吗?”
后座上放着刚刚从被洗劫一空的赌场里带出来的几只银箱子,太宰不大愿意和一堆硬物玩碰碰车,不是需要的状况也不太注重这方面细节,便一副无所谓神色地坐在了副驾驶上。此刻他正低头摆弄着同样是好久不见的旧手机,闻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司机得了指令,于是一言不发地开车驶向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大楼。

而太宰治在浏览过手机内最近的通话记录以及邮件记录后,端详着屏幕最上方小小的日期,一直轻轻有节奏敲打着手机边缘的手指频率渐渐慢下来。
这个时间段……都发生了什么事来着?
十年前。
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还能在记忆里留下立足之地外,其他的很难说还能回忆起较为清晰的轮廓。但他现在需要的正是这些细节性的东西,与十八岁中也的再相遇这种事情先放在一边,关于眼下的状况,也就是“灵魂交换”一事,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中大奖一般的没有意义的事件。
事出肯定都是有“因”的,那么什么事需要用到“二十八岁的他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灵魂”这个选项?
不会是一般事件,否则十年前的自己就手起刀落解决了;那么就是非正常事件,比如说……

……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什么事将会与他认知中的过去发生了改变,会影响到他所在的那个时间,所以他回到这里,找出来并做出修正?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没被绷带包住的左眼中极快地划过一丝亮光。
有意思。
过去即将改变,而他来对此做出修正;
虽然是只一听就知道会有多麻烦的事情,但这实在是很有趣不是吗?
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和中也都已经开始逐渐将身上的压力逐渐往下一辈的肩上倾斜,除了需要他们出面的时候,更多时间都已经清闲了不少,倒是很久没遇到过这种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情了。

好吧,那就久违的……太宰轻轻闭上眼,脑海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从刚才的邮件和通话记录里把提到的工作都排出优先级。
这种小事其实有人负责去做,但他刚刚交换回来,关于“交换”这件事的很多细节都还不分明,这个阶段还是谨慎点,尽量不随意插手,静静地观察事情发展比较好。

那么,首先是关于刚才被彻底踢出局的小泉次郎的善后,以及和中村签订下合同的后续处理。没记错的话这份合同让他们多了三条太平洋上航线的使用权,如何配合调整,还有他们在北方的势力,看来也是到了更进一步的时刻了……

心里迅速划出了章程,太宰治的手指动了动,拨了一个号码。

“十五分钟后,我要在办公室门口看见港口负责人来找我报道的身影。”年轻的最高干部平静地对电话另一头说道,“去档案室拿221号文件,还有冰咖啡,一并放在我桌上吧。”

Tbc.



木对

【太中】硝烟玫瑰 07

*半隐晦的双箭头 狂野情人paro

*对狂情里魂现的部分有一点私设,不过不影响阅读啦、

*本章起进入主线剧情。顺便留言我都一条一条认真看过了!不过因为嘴笨就没有逐条回复(。大家都是小天使!mua~


07.

“大家早安~我有带自己烤的小甜饼过来喔~”

侦探社的门被推开,谷崎直美探头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漂亮的点心盒。

“啊拉,直美。”与谢野晶子抬头,对她微微一笑,“今天很早呢,学校没课么?”

“今天是周末喔,晶子姐。”谷崎直美走过去亲昵地抱着与谢野的胳膊蹭了蹭,然后四下环顾了一圈,“我哥哥呢?难得我烤了……小……”

视线转到窗边的桌子时她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半隐晦的双箭头 狂野情人paro

*对狂情里魂现的部分有一点私设,不过不影响阅读啦、

*本章起进入主线剧情。顺便留言我都一条一条认真看过了!不过因为嘴笨就没有逐条回复(。大家都是小天使!mua~

 

07.

“大家早安~我有带自己烤的小甜饼过来喔~”

侦探社的门被推开,谷崎直美探头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漂亮的点心盒。

“啊拉,直美。”与谢野晶子抬头,对她微微一笑,“今天很早呢,学校没课么?”

“今天是周末喔,晶子姐。”谷崎直美走过去亲昵地抱着与谢野的胳膊蹭了蹭,然后四下环顾了一圈,“我哥哥呢?难得我烤了……小……”

视线转到窗边的桌子时她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半晌后她表情复杂地问:“那边怎么了?”

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澄澈的湛蓝天空,雪白的云絮点缀其上,穿透过树叶间落到地上的日光如同碎金,而旁边跳动着斑驳的树影。

这是一个能让人心情一同灿烂起来的好天气。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侦探社窗边的那张桌子却被阴郁的低气压完全笼罩,太宰和中岛坐在桌子两边,动作如出一辙地面朝下瘫在桌子上,隔着一整间屋子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消沉气息。

“阿敦昨天去和芥川进行了合作训练,对于以前从未接受过这种格斗训练的他来说,可能多少会有些不顺利吧。”与谢野淡定地将摊在膝盖上的时尚杂志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说,“至于太宰我就不清楚了。嘛,不过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她抬起下巴朝那边点了点。

谷崎直美顺着她示意的方向不解地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了那边窗台上趴着一只黑色大猫,正舒服地伸展开四肢,在温暖的阳光里把自己摊成一张猫毯。毛绒绒的尾巴垂在窗台外轻轻地晃来晃去,灵巧的尾巴尖不时弯成一个小钩卷起来。

谷崎直美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就冒出了一颗颗小桃心,女孩子本就对萌物的抵抗力极其低下,更别提是这样一个可爱的毛绒绒。

与谢野晶子及时打断了她想要扑过去摸一摸的想法:“你看清楚,那可不是什么小猫。”

咦?谷崎直美停下动作,眨了眨眼。

像是察觉到了投放在身上的视线,窗台上晒太阳的“黑猫”懒洋洋地转过头,看了她们一眼——那眼神中的不屑和轻视倒是和一般猫咪看待人类时的态度别无二致。

不过谷崎直美这下也看清楚了,虽然有一双极为漂亮的冰蓝色眼眸,但这并不是一只黑猫,而是一只黑豹幼崽。另外……

她歪了歪头,不太确定地开口:“这是……隔代遗传?”

谷崎兄妹俩都是普通猫咪的中间种,因此在对方斑类使用了非礼勿视时,她的感觉就注定不是那么敏锐。谷崎直美看见黑色大猫,不对,是黑豹幼崽嘴边的胡须动了动,似乎是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然后仰头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趴回去懒洋洋地摊成了一块猫毯。

被一只幼崽如此明显地漠视,谷崎直美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回来了!”阳光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泽贤治提着楼下便利店的袋子走进来,“我买回来了哦,太宰先生要的牛奶和中原先生要的啤酒!”

“中原……”谷崎直美喃喃,慢慢睁大了眼睛,“是那个黑手党的高级干部——中原中也?!”

“嗯。”与谢野的回答依旧淡定,但仍能从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出几分端倪来:作为侦探社里除太宰之外唯二与中原中也正面对抗过的人之一,看到曾经十分忌惮的敌人变成了这副模样,与谢野的心情不得不说是愉快和舒爽的。

但身为正面对抗中原中也两个人中的另外一人,宫泽贤治显然就没与与谢野医生想得那么多了。他走过去把便利店的袋子放在灰暗二人组的桌上,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牛奶和一罐啤酒。

其实口渴想要喝点什么的人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但在宫泽贤治表情友好地询问他“想要喝什么”时,黑豹幼崽的“啤酒”和太宰突然插到对话中的“给他牛奶”撞到了一起。于是纠结了几秒的宫泽贤治就没什么压力地选择了两个一起买。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太宰先生那一句“给他牛奶”的话当中,听出了隐隐约约咬牙切齿的味道。

“贤治君——帮我找一找有没有好玩一点的案子——我好无聊——”江户川乱步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遥遥传来。

“好的,乱步先生!”宫泽贤治扭头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中也慢吞吞地爬起来,抖了抖一身被太阳烘得暖洋洋的皮毛后跳到桌子上,迈开爪子朝啤酒走了过去。就当他抬起前爪想要搭上去时,一只缠了绷带的手从旁边突然伸出来,两根修长的手指牢牢按住了啤酒罐的顶部。

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的太宰拿走了那罐啤酒,把牛奶换了过去。

“你只能喝这个。”他面无表情地说。

说来奇怪,太宰治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脸上似乎永远挂笑,高深莫测的、调侃的、看上去十分讨打的……各式各样。但只有在面对中原中也时他的脸上才会频繁出现“好麻烦”、“嫌弃”、“呜哇小矮人居然在讲话”这类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而不得不说的是,这时候的太宰反而比平时给人的感觉更加真实。

中也面色不善得看了他一眼,随后猛地一尾巴抽到了太宰脸上!

 

“你管我喝什么。”黑豹幼崽抬起小小的下巴,哼了一声。

 

太宰:“……”

他眯了眯眼:“啊,是么。”

一人一豹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几秒。然后太宰突然飞快地拉开啤酒罐,眼都不眨一下地一口气喝完之后,他面不改色地把啤酒罐放回桌上,无辜又可恶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哦中也,我一不小心就全喝完了~”

中也震惊地睁大了一双冰蓝色的猫眼,片刻后他忍无可忍地亮出爪子,扑上去对准太宰那张用来招蜂引蝶的脸就用力抓了下去!而太宰冷笑一声一把捏住抓过来的小爪子,不甘示弱地伸手就要去拽中也的尾巴!

原本仿佛阴云笼罩的地方顿时闹得鸡飞狗跳,在附近几张桌子办公的人纷纷避难。谷崎直美嘴角抽搐了两下:“这是……”

与谢野淡定地又翻过一页杂志:“两个十岁。不能更多了。”

谷崎直美:“…………”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让你们去调查昨天的委托——”谷崎润一郎从旁边的屋子里探出头,看到侦探社内的混乱情景后他愣了愣,“……呃,又打起来了?”

“啊,哥哥大人!”谷崎直美站了起来。

“直美。”谷崎润一郎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现在有工作正在忙。他敲了敲门板试图引起那边已经和黑豹幼崽打成一团的太宰的注意:“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让你现在就去调查关于昨天那起失踪案的事情!!”

中也一爪瞪在太宰脸上借力,然后一个近乎优美的柔韧后翻落回桌上。他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面露嘲讽地说:“听到没?社员在喊你去——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黑豹幼崽下意识地扒住太宰的胳膊,还不算尖锐的爪子在太宰的风衣上留下了一道道印子。

太宰一边揉着被蹬中的鼻梁,一边占着中也现在幼崽形态的优势,不由分说地伸手拎住他脖子后面的柔软皮毛把他提起来用力抖了抖,然后才解气了一样把他扔回桌上。

猝不及防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中也一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边头冒黑气地磨着小小的牙齿:“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

太宰提起嘴角,居高临下地对中也灿烂一笑。

 

五分钟后,看到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一人一豹现在又相安无事地一起出去调查案件,侦探社众成员的表情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不知道是对中原中也居然真的遵守了“在对方有工作时如果不损害自家利益就放下立场去帮忙”的约定,而暂时站到了侦探社这一边的事情感到玄幻,还是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叹为观止。

不过……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太宰先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谷崎润一郎歪了歪头问道。

不太对劲?众人抬起头想了想。

“不就是心情不好?”与谢野晶子嗤笑一声,“从中原中也那种状态就能大概推断出发生了什么事吧。”

什么事?并没有女性那种特殊直觉的剩下几人一脸茫然。

“不,那个……”谷崎润一郎看上去有些困惑,因为平时主要工作就是情报调查,所以这方面的感觉他要更敏锐一点,“太宰先生今天一直在试图惹恼中原……先生。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太宰先生这么做,就好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对什么事的注意力一样。”

“说起来,”宫泽贤治“啊”了一声,“早晨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了太宰先生,感觉太宰先生的体温要比平时还低呢。”

而太宰平时的体温就比一般人要偏低几分的事情,侦探社的人都知道。

于是这下连与谢野晶子也把目光从杂志上移开,抬起了头。

侦探社众人面面相觑地互相对视一眼,联想到刚刚出去的两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发展。

 

宫泽贤治和谷崎润一郎注意到的事情,中原中也当然也注意到了。

准确来说,太宰这种状态从昨晚他冲了冷水澡出来之后就开始了。但如果只是昨晚一晚上的话,那么中也还可以理解,毕竟进行了一半时候不得不停下这种事的确是憋屈又上火,就算是太宰,遇到这种事后也会打破他微笑的面具发点脾气的。

可是太宰却把这种情绪一直延伸到了今天,这就不太对劲了。中原中也清楚自己的前搭档喜欢到处留情,但从不认为太宰会执着于这种事,上床对于太宰治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个类型的游戏罢了,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

飞速开向目的地的车子上是粘稠得让人不适的沉默。

“……你有点奇怪啊,今天。”半晌后,中也第一个开口。

“你指什么?”太宰看着前方的路,做出一副专心致志开车的样子。

“少在我面前装。”中也不耐烦地说,“你当我和你搭档了多少年啊?!”

“……”

片刻沉默后,既然被人说穿太宰也懒得再做什么样子,在目前车速为一百迈的情况下他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手肘支在车门突出的部分上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剩下的一只手也只是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声音里带着点微妙的笑:“发现了?”

中也对于他用这种堪称自杀的方式开车的行为无动于衷,不如说,这种状况他已经习惯了,从前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太宰就没有一次能用安全又正常的方式把车开到目标地点的。

“呿。你今天这是又在搞什么?”中也把爪子伸过去搭在他的手背上,只一秒就又嫌弃地迅速缩了回来,“体温这么低,别告诉我你昨天冲冷水澡所以脑子里也进了冷水。”

太宰“哎哎”地叹气:“这可真是冤枉。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可谁叫中也昨天好好报复了我一把呢?”

所以,真的是冷水澡的问题?

中也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下意识就想到了首领对自己说的那些事。

 

【虽然太宰君小时候是跟着我训练的,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魂现是什么,这件事一直是组织里的未解之谜。难道中也君不好奇么?】

 

好奇。怎么能不好奇呢?

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因为魂现问题而吃的亏,中也就恨不得立刻知道太宰那家伙的魂现是什么,然后用武力让这个混蛋现出魂现,再对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把这段时间的憋屈一一报复回来。

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但表面上中也仍毫无异样地恶声恶气说道:“我变成这种半吊子样子是因为谁啊!”

“嘛,不是挺可爱的么,虽然有些事情上不太方便,但在另外一些事上还是蛮方便的哦。”太宰说。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在中也愤怒的“从以前就想问你既然开车技术这么烂为什么每次出任务你都要坚持开车”的抱怨声中,太宰淡定地说:“到了。”

中也眯起眼,发现他们眼下已经开进了深山中,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间,有一栋看上去没人住的二层小别墅。他看了看四周环境,不由得甩了甩尾巴:“……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路上他也没见到有指示牌什么的东西,是怎么找到这栋深山老林里的小别墅的?

“侦探社的乱步先生在地图上划出了一小片范围,在这片区域里找了找就找到这里了。”太宰拿出手机对中也示意了一下屏幕上被画了一个红圈的精细地图。

好像是听说过侦探社里有一个异能为“超推理”的人……还真是有用的异能啊。中也想。他和太宰下了车子,一边问:“所以,我要做什么?”

“千叶南,十二岁,他们全家都是蛇目,也就是蛇类的重种。十天前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踪,警方搜查后毫无线索,所以他的母亲,千叶夫人在昨天向侦探社下了委托。”太宰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况,“乱步先生找出了失踪少年现在的位置,但是据说是否还活着就看运气了,生死都有可能。”

中也听到这里就大概明白了太宰的安排:“分头找人,谁遇上了那个诱拐犯……或者杀人犯就顺便解决?”

“嗯~毕竟中也现在虽然是魂现的状态,但是还是能够使用异能的吧?”太宰笑眯眯地说。

黑豹幼崽动了动前爪,一旁的地上立刻出现一个能把现在的他装进去的小土坑。

太宰看了一眼:“力量大小好像有点影响,不过对你来说问题不大吧?”

“当然,中也要是害怕的话,喊救命也是可以的哦。”他笑眯眯地补充。

中也沉默片刻,然后再度对他愤怒地亮出了爪子。

 

不过不管如何,曾经的默契毕竟都还摆在那里,不用话语甚至不用眼神交流他们就能知道对方的打算。分开行动后太宰从正门玄关处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一样自然地走进去,客厅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几把复古的大靠椅放在上面。每件家具上都落满了灰尘,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装饰性作用的壁炉。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壁炉上方的红砖台子上摆着几个小小的相框,看清相框中的人之后太宰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随后转身走向别的房间。

一层没有任何异常,打开一扇扇房门后只有落满灰的家具和受到惊吓而四处逃窜的老鼠。太宰在楼梯处停顿了一下后,在“向上去二楼”和“向下去地下室”里选择了后者。

地下室的门没有上锁,看装饰大概能猜出来这里原先是红酒储藏室。

不知道和中也家的那个比起来,哪个收藏更多点。太宰漫不经心地想。不过如果论总价值的话,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那个漆黑小矮人吧?因为高级干部的身份,那个小矮人通过或黑或灰的渠道不知道拿到了多少普通人根本拿不到的好酒,如果没记错的话其中有几瓶不是光靠砸钱就能买到的。

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太宰皱着眉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简单照了照,然后一副“果然如此么”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因此找到了目标之后就打算离开这里。但没等他转身,背后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突然“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紧接着墙壁上的控温系统逐渐启动——红酒储藏室从不缺乏这种东西——发出了机器运转时的嗡鸣声。

感觉到一阵阵冰凉的冷风吹到身上,太宰在黑暗中揉了揉头发:“啊啊……麻烦了。”

 

在太宰这里遇到问题的时候,中也同时也面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他通过树枝直接跳上了二楼的阳台,然后从打开的落地窗进入了这间别墅,悄无声息地一间间屋子看过去之后倒是什么人都没遇上,但大概是时间过去足够久让太宰留在他身上的影响减弱的关系,在又一次轻轻拨开门之后他意外解除了魂现,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只是——

站在房间里的中也看着镜子中赤身裸体的自己,满头黑线。

完全忘记了衣服这回事了啊……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中也拉开旁边的衣柜门随便找出一套衬衣马裤拿来应急,却在对着镜子穿好后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似的一愣。

他慢慢转过头,看见打开的衣柜里,因为拿走了两件衣服而露出了些许衣柜的内壁。

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正幽幽地盯着他看。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中原中也顿时头皮一炸,想也不想下意识地后撤并飞快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整个衣柜因为重力而分崩离析,伴随着玻璃破裂的声音,中也看见那个小孩子惊慌失措地后退,这才反应过来柜子的背面被不知道什么人改成了一整块玻璃,而柜子后有一个密室一样的地方,刚才那个小孩子就是从密室里透过柜子背面的透明玻璃向外看。

想通其中关窍后他仍然站在原地沉默了两秒。

原来……侦探社平时的工作……这么刺激吗……

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怕鬼弱点的中原中也先生惊魂未定地想。

虽然是黑手党的高级干部没错,但也没有哪条戒律规定黑手党不允许怕鬼啊。感觉如果还是魂现状态的话那现在一定浑身毛都炸了起来的中也平稳了一下心情,又自我安稳地心想。

 

“那个……”刚刚那个小孩子站在被中也弄出来的破口处,神情怯怯地看着他,“你是……来救我的吗?”

中也看了那孩子一眼,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千叶南?”他问。

孩子看上去有点害怕地点了点头。

什么嘛,还没有死啊。看上去也不像有受过什么伤害的样子,最近的罪犯都这么好心么?中也心里转过不着边际的念头,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地说:“没错,找的就是你。过来,我带你出去。”

看见孩子眼前一亮后小鸟一样扑了上来,中也在心里略带茫然地想普通孩子的戒心都这么低么,不问清楚是不是真的救他的人就扑上来,难怪会被拐,哪天被人杀了也不奇怪。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地任由孩子拽着自己的衬衣袖子下楼,大摇大摆如同出入自己家门。他本就没把什么诱拐犯看在眼里,恢复了人形之后更是无所顾忌,反正这样一栋小别墅,他要是认真起来马力全开,甚至能将这里一瞬间夷为平地。

千叶南亲昵地搂着中也的胳膊,小小的脸蛋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大哥哥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什么?”小孩呢喃地太小声,中也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去追问,把孩子带到别墅外的空地上后他抽出自己的手,语气冷淡地对小孩说:“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进去找一个人。”

孩子乖乖地点头。

于是中也便转头回了别墅里想要去看看太宰那个绷带怪人在拖沓什么,打开一楼的其中一间屋子时他想起什么又走到门外:“对了,你去那边的车上——”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

中也沉默下来。

别墅前的空地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如果不是小孩玩性大自己跑开的话……

从他离开,到再出来,这中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而且他就在几十米范围之内的别墅里,正门大敞着。

也就是说,有一个什么人,在这三分钟里,几乎是相当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个小孩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想到这里后,中原中也抿着嘴轻轻挑了挑眉;而他身后,别墅投下的影子却忽然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自主改变了形状,悄悄地从背后接近了他。

 

 

“啪嗒”一声,有人轻轻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室内外的极大温差让门里的冷气瞬间倾泻出来,站在门口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停了停之后才走了进去。

屋内的白炽灯已经打开,有着一头微微卷曲的柔软黑发的男人倒在地上,那人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然后放心地举起手中的刀——

 

“不愧是乱步先生……推理得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呢。”倒下的男人忽然开口说。

 

来人的动作立刻僵住了,随后不敢置信似的猛地站起身。

太宰也跟着站起来,他一边动作随意地拍着风衣上的土,一边淡淡地说道:“很惊讶是吗?失踪少年的母亲……千叶夫人。”

面容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最初的惊慌后迅速镇定下来,她晃了晃手中的刀子:“的确……不愧是武装侦探社,和传闻中一样厉害呢。”

“我知道侦探社里的人大多都是斑类而且拥有异能,”她笑了笑,“也知道你的异能是‘人间失格’,能让其他人的异能无效化。不过不好意思,我是没有异能的普通重种……所以,我觉得,你今天会死在这里哦。”

“蛇类的重种吗……”太宰双手插在兜里,凉凉地叹了口气,“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呢。”

惨白的灯光下,太宰身后的影子发生了改变,扭曲着拉长、变大。

女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从淡定到错愕,最后变得惊恐。

她尖声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魂现过程带出的淡淡黑雾中,太宰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我啊,不太喜欢自己的魂现呢,因为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说,“你是赶上了呢,女士。我今天恰好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你还要用冷藏室这种手段来对付我……”

“所以,就别怪我拿你出气了吧?”

 

……

…………

看着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的女人,太宰解除了自己的魂现状态,有点遗憾为什么这个女人是罪犯,让他不能用那些虽然暴虐了一点但泄火却十分有用的方法来对付她。

把人绑好扔到车上,太宰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地站在车外等着那只黑豹幼崽溜溜达达地出现。

 

一会去吃什么好呢……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啊。

还有敦君,早上那么没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合作训练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来打发时间。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他才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一栋小别墅,一个人从上往下搜索也早该搜索完了,更别说他刚刚在地下室弄出的动静还不算小。

 

五月中旬,山间的树木大多已经一改冬天的荒凉,重新长出了茂盛的绿叶。细细的风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仿佛看不见的人站在那里,发出愉悦的嘲笑。

 

太宰微微眯起眼,心里不得不说有点诧异。

中也去哪里了?

TBC.

 

为什么我就治不好我的爆字病了呢……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