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周】余孽(04)
*伪小寡妇
*老温失忆,千里追妻
广陵有酒,名云液,诗曰“闲倾云液十分日,已过浮生一万年”,足见其酣醇绵香。之中又以烟波楼所酿最为上品,当垆者乃胡姬也,年逾三旬而风姿未改,因嫁于掌柜沈翁,乃唤沈娘子。
沈氏无子,每于仲秋拜月,十年未有断绝。今夜本欲早早打烊,却偏有那冥顽酒徒耽搁不去。眼看香果透冷,素晖东坠,沈娘子只得趋步上前,颁下逐客令。
“毕二少爷,今年的新酝可还称心?”
她脸上堆笑,心中却犯起嘀咕:这两位客官勾留已久,共处一案却各饮各的。那毕二少爷倒还随和些,偶有笑语出口,全然不似另一位俏郎君,仿若染了通身的落拓失意,叫人望而生...
*伪小寡妇
*老温失忆,千里追妻
广陵有酒,名云液,诗曰“闲倾云液十分日,已过浮生一万年”,足见其酣醇绵香。之中又以烟波楼所酿最为上品,当垆者乃胡姬也,年逾三旬而风姿未改,因嫁于掌柜沈翁,乃唤沈娘子。
沈氏无子,每于仲秋拜月,十年未有断绝。今夜本欲早早打烊,却偏有那冥顽酒徒耽搁不去。眼看香果透冷,素晖东坠,沈娘子只得趋步上前,颁下逐客令。
“毕二少爷,今年的新酝可还称心?”
她脸上堆笑,心中却犯起嘀咕:这两位客官勾留已久,共处一案却各饮各的。那毕二少爷倒还随和些,偶有笑语出口,全然不似另一位俏郎君,仿若染了通身的落拓失意,叫人望而生畏。
“这酒色白如玉,味甘似醴,实乃佳酿。周公子,你意下如何?”
那冷俏的周公子浑然不予理睬,仍兀自举杯,对月相邀。
“毕公子喜爱便好。奴家这就遣人送十坛到府上,聊谢令兄与您的时时照拂。”沈娘子言罢,即刻唤来跑堂,吩咐其备马送酒。
温客行抚掌大笑:“甚好,敢问店中可有纸笔?如此良辰美景,小可不免诗兴大发。”
此言一出,总算博得美人一顾。周子舒攒眉望来,他岂不知温客行腹中有几两墨水,平素里附庸风雅舞文弄墨也罢了,怎生还要作诗?难不成撞坏脑子便可出口成章,妙笔生花了?
锦衣郎君得了心上人回顾,更是成竹在胸,当即提笔挽袖,挥毫泼墨。
周子舒俯身望去,但见纸上四行诗云:月出皎兮难盈手,素娥长恨堪蹉跎。便是店家不留客,也曾与君共邀酌。
虽有摘挪典故之嫌,却也与此情此景相符,还不忘臊一把驱客的酒家,当真刁钻促狭得很,半点不肯吃亏。
沈娘子面上困窘,连连赔笑:“毕二少爷既然雅兴未艾,何不携友回府,通宵畅饮?”
温客行吹干墨宝,卷了几卷收入袖中:“我何德何能请得动周公子这尊大佛呢。”
言罢,又煞是埋怨地望一眼身边人,叹道:“花好月圆夜,我却只得了一个‘滚’字,此情何堪呐!”
沈娘子多年周旋于酒肆中,何其人情练达,即刻觉出两人隐有风情月思之意,暗叹自己合不该掺和进这糊涂事里。好在那周公子也并非郎心似铁,闻言眉目不禁涩然,已是动容。
便见那锦衣郎君愈发卖乖:“不妨如实相告,我去年遭难,失了记忆,也不晓得往年如何过节……可曾赴宴会友?可曾泛舟画舫?亦或寻一知心人,举杯痛饮?”
他长叹道:“想来亦不尽然。这一年来我居家休养,却无旧友登门寻访,除去亲眷,这广陵城中竟也无人与我相识……难不成我先前是什么修罗魔头,人人避之不及?”
周子舒断然听不得他自贬自污,更见不得他寥落,顿时心绪糅杂,忖道:确是我大意了,温客行陡然失忆,必定彷徨,他又本性孤高,一时半刻难与旁人交心。今夜乃团圆佳节,他却只身外出,想来在毕府亦是块然独处……我自悲苦,何必迁怒这无辜傻子,叫他更添寥落?
思及此,不由出言劝慰:“我可未见过你这般痴蠢的魔头。”言罢,起身对沈娘子道:“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转身行出几步,便听得身后步履颠颠,酒瓶咣当作响。周子舒站定回首,只见温客行两手各拎一坛酒,笑道:“你看这月色尚好,我们何不寻个自在去处,继续把酒言欢?”
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倒是没忘,他拢共不过说了一句好话,怎就成了“把酒言欢”?
许是见他迟迟不应,温客行又耷下眉眼:“那允我陪你回去可好?”
周子舒仍是不语,却也未出言推拒,只徐徐踏月而归。
温客行跟在他身侧,只觉得这人在水镜清光下愈发玉骨仙姿,安步徐行间博带当风,缓衣绰约,当真似出岫青云,月下姑射。
积存了满腹的旖思堵在心头,无处宣泄,好似不管讲什么都像花言巧语,只会折损了这人的清骨。若说施针那日他是一见倾心,情难自禁,此刻便是情之所钟,思之如狂。
温客行憋得急了,不免脚步重踏,引来周子舒侧目。
“我……”他张口欲言,又深感心头空落,似是灵台方寸俱不清明,三魂六魄全失归引。
“周……”一声“周公子”又折在齿间。非也,非也,不应以此唤之,不应,不应……纤介之差,谬以千里,他只该……
“你怎么了?”周子舒见温客行频频失语,神态混沌,不由急道,当即伸手扣其脉门详探。
……他只该唤他……为何?为何?
温客行被扼住脉门,渐次回神,不知怎的,便觉好生委屈:“……你可有字?”
周子舒怔住,又听温客行喃喃道:“不妥,我没有字,你若相告,我却没的交还了。”
指下脉象渐趋平稳,周子舒放开手,只觉心口酸涩。他见不得温客行负屈抱恨,好似稚童凭白短了旁人一头,便道:“我亦无字。”
温客行斟酌道:“那我唤你子舒可好?”他举手亮出腕子:“我们已有肌肤之亲,合当以名相称。”
周子舒唯恐他再有异动,只得默认,转身疾步向别馆走去,心中暗道:温客行往日里虽生性乖戾,却并非无有定性,先前于毕府也曾真气肆泄,眼下又好端端的魔怔起来……莫非坠崖后仍有隐疾未愈?若如此,需寻个由头让那位徐大夫也为之诊治一番……万一甚为棘手,便亲自前往南疆请乌溪出山,总归不能让温客行落下病根。
思量间已行至别馆。张成岭不知何时醒了,正守在门口,见他回来,赶忙迎上前。“师父,这三更半夜的您到哪儿去了,可急死徒儿了。”
“你这做徒弟的怎么还管起师父来了?”温客行把手中的两坛酒塞与少年:“替我存好。”又转而道:“子舒,你且早早休息,改日我再来寻你把,酒,言,欢。”
张成岭怀抱陶坛,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几道来回,终是吞下诸般疑问,折身返回院中。周子舒紧随其后,阖上门户,方道:“何事慌张?”
成岭素来稳重,若非有要事,必不会如此心急。
张成岭自怀中取出一枚小指宽长的竹筒,递与家师:“信鸽我已放了。”
周子舒见之,不由敛容正色,取过竹筒,倒出其中秘信,阅后放于灯上烧毁。
“师父,可是他们找来了?”
周子舒坐于桌边不语,良久方道:“明日一早,你我便离开广陵,记得将此处屋舍付之一炬。”
张成岭恻然垂首,这一年来他与周子舒游走大江南北,除去寻药,亦为避祸。晋王缠绵病榻,自知命不久矣,遂颁下诏令:但凡皇室宗亲,谁能取周子舒项上人头,便将王位传与谁。如今诸王割据纷争,独以晋王为大,若能承袭其位,称帝指日可待。是故赫连宗室无不处心积虑,倾巢而动。
周子舒踱至窗前,默然思量,与江湖为敌,尚可一战;与晋王为敌,拼死勉胜;与天下为敌,不若玉石俱焚。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原想着只待成岭可独当一面,便舍身赴死,既可保徒儿安宁,亦可随温客行而去。
谁知……谁知。
“师父,”张成岭踯躅道,“当真要走?”
“走。”周子舒已然做了另一番计较:“去南疆。”事出突然,不若顺势而为,径直南下拜访乌溪,请其拨冗北上,为温客行诊治。
张成岭默然,又道:“那这两坛酒……”
周子舒行至桌边,伸手轻抚封泥,细语道:“明日便用这两坛酒引火吧。”
言罢,向内室走去,却听张成岭在背后扬声道。
“徒儿觉得不妥。”
周子舒站定,回过头来。
张成岭攥拳,迫声道:“为何……为何不将一切告之师叔?师父今日与他一道回来,徒儿瞧见,您分明心生喜乐。师叔纵然失忆也未改心性,仍钟情于您……更不会惧怕追剿。”
话至于此,已是极为不肖不敬,张成岭暗自咬牙,一撩衣袍跪了下去:“我知师父用心良苦,宁愿独吞苦果,也要庇护师叔不沾风霜,可倘有一日他记起来了,又如何自处?”
夜风呜咽,铅云蔽月,室内陡然昏晦。
张成岭瞧不清恩师面容,只闻其吐息促涌,似是大为光火,可顷刻间又索莫乏气,缓声道:“先前所摘草药还余下多少?”
张成岭不解其意,回道:“不足三两。”又道:“师父,不如再留几日,我明日再去采些。”
“此药名为‘月夕’,只因八月十五一过,便根生剧毒,采来亦是无用。”
“叶依旧,花依旧,只是时移世易,便已非所求。”
见少年似有顿悟,周子舒又道:“我们为何远赴广陵寻药?”
“因为月夕只长在鹿台山。”
“正是,即便你将此药栽于瓮中,也无法移植他处。非鹿台之云雾,非鹿台之雨露,非鹿台之水土……生出来的花,便非鹿台之月夕。”
张成岭听至此处,登时通明。
他师父心悦的乃青崖山鬼主温客行,是与周子舒相逢于茫茫人海,相知于血海深仇,相守于刀光剑影之中的温客行。倘若失了这些,就是失了他们的云雾雨露,即便本性仍在,也总归是……花非花,叶非叶了。
见少年颓然悲切,周子舒走至近前,抚顶道:“你这傻小子,为师还没哭,你哭什么。”
张成岭抽噎道:“我替师父哭。”
一灯如豆,照得方寸,照不得人心。
翌日卯时,天降秋雨,张成岭着实费了些力气才点燃明火,两人看护着烧了半个时辰,这才打马远去。
眼看便要行出广陵地界,周子突然扼下马缰,冷声道:“竖子来得倒快。”
稍纵之间,已有十数位甲士从道旁窜出,亮明刀刃,合拢逼近。
周子舒瞬息自马上跃起,旋身展臂,藏于袖中的暗器连发迸出,弹指间已索三人性命。
余下死士见其威力,不由心存忌惮,周子舒回身落地,一手抽出腰间软剑,一手佯装仍要发射银针,步伐如灵蛇疾行,又取两人首级。
带头刺客瞧出门道,向手下呼曰:“他内力困殆,只求速战,拖住他!”
余下八人即刻变幻阵型,每每双人齐攻,稍显疲态便换下阵来,又有二人接续而上,只为虚耗周子舒的真气。
如此一番缠斗,虽又有三人毙于白衣剑下,却果叫他们得逞。
张成岭眼见周子舒不支,也顾不得家师的再三告诫,揉身搡入阵中。刺客只为取周子舒人头,本不欲多事,可见其分外顾及少年,便合力扑杀张成岭。周子舒为护爱徒,更是左支右绌。
眼见张成岭后背受敌,周子舒不及多想,白衣剑脱手掷出,银光闪过偷袭死士的咽喉,登时血溅五步。虽力救徒儿一命,他自己却没了兵刃,愈发沦为下风。
恰遭迎面斩来一柄金环大刀,周子舒退无可退,只得灌注内力于双手,以掌风相抗。电光火石间,突有一物劈空击来,打在刀背上,逼得刺客连连后退。
周子舒凝神看去,竟是一块陶片。
鼻端继而嗅到丝丝酒香,霎时明悟,正是早上摔碎的云液酒坛。
再一抬头,便见温客行奔至近前,单手成爪,扼住一人颈项,生生拧断。又抬脚踢起落地软剑,一手握住,反身挑刺,洞穿一人胸腹。
胜负俄顷已定,余下的三人瞧清来人者,不由面色遽变:“温客行!?你不是死了!?”
领头死士呼号一声,抛下烟雾弹,飞速遁走。
“师父,您没事吧!”张成岭拔腿跑向周子舒,却见他已被扶住。
“……多谢。”周子舒还要言语,已叫温客行迅疾封点大穴,动弹不得。
锦衣郎君面颊染血,被他并指揩去,容色吊诡:“我长得便与姓温的如此相似?”
周子舒垂眸。
“周子舒!你真当我痴傻不成!”温客行勃然变色:“一个两个见了我都喊温客行,偏偏我还记忆全失……这体内真气少说已练了十年,整个广陵又无一人与我相识……你还要瞒我?!”
-TBC-
失忆真正的狗血之处在于,我知道我是他,却不是你爱着的他,但我终究还是他。
【温周】余孽
*伪小寡妇
*老温坠崖失忆,千里追妻
亥时三刻,惊雷炸响,张成岭陡然掀被而起,拢上外袍冲出房门,还未踏下廊庑,便听得豪雨瓢泼而至,瞬息浇透了晾晒在檐下的药材。
他匆匆抢过竹箕,将尚能入药的那些捡拾出来,余下的拢做一撮,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与周子舒客居广陵,为的便是摘采这应时草药,如今却损了大半。
身后门声吱呀,他回头见着来人,悻悻道:“师父,都怪徒儿大意,忘了将药收回屋里。”
“无妨。”周子舒移步至近前,抬手示意少年起身,并不去瞧散落满地的奇珍宝材,只道:“风雨大作,实难入眠,你且去将白日所学的剑招演练一遍与我看。”...
*伪小寡妇
*老温坠崖失忆,千里追妻
亥时三刻,惊雷炸响,张成岭陡然掀被而起,拢上外袍冲出房门,还未踏下廊庑,便听得豪雨瓢泼而至,瞬息浇透了晾晒在檐下的药材。
他匆匆抢过竹箕,将尚能入药的那些捡拾出来,余下的拢做一撮,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与周子舒客居广陵,为的便是摘采这应时草药,如今却损了大半。
身后门声吱呀,他回头见着来人,悻悻道:“师父,都怪徒儿大意,忘了将药收回屋里。”
“无妨。”周子舒移步至近前,抬手示意少年起身,并不去瞧散落满地的奇珍宝材,只道:“风雨大作,实难入眠,你且去将白日所学的剑招演练一遍与我看。”
张成岭领命,取了剑跃入院中,顿觉狂风倒卷,暴雨倾覆如斧钺加身,一招起手式挽出,长剑竟在空中咄咄震颤,唯有加灌内力方能稳下剑锋,可周子舒传授的这套《晦暝剑法》意在空灵,若是勉力硬来,反倒不能尽数施展。
少年明白师父是要考验自己,愈发小心拿捏,反而更是束手束脚,又叫风雨裹住耳目,一时间好生狼狈。
一套剑法舞毕,他转身拜下:“徒儿不才,仍未参透机窍,日后定鞭驽策蹇,将勤补拙。”
周子舒抄手步下回廊,张成岭即刻道:“师父,风驰雨骤,您还是——”
话未完,手中顿觉一空,长剑已叫周子舒缴了去。执剑人手腕轻转,撩开一霎雨幕,剑气如流云漫卷,为两人庇出一方清净之地。
张成岭看得呆愣,自从温客行罹难后,周子舒沉疴难愈,大巫再三叮嘱他务必静养,是故这一年多来,昔日叱咤群豪的天窗首领深居简出好似名门闺秀,说是养尊处优也不为过,即便传授武功,往往也只是空具象形,未遣内力。
怔愣间,周子舒已舞至十九式,但听他轻吟“日月停景,璇玑不行,回尸起死,白骨成人”,正欲催发脉海,却步伐一滞,乱了剑招,若非徒弟眼疾手快搀扶上去,定要跌倒在地。(注释1)
“师父,您无事吧?”张成岭忙护着人回到廊内。周子舒摆摆手,鬓角冷汗混着雨水蜿蜒而下,他扫了一眼被扔在雨中的长剑,摇首轻笑:“是我托大了。”
“您先换身衣裳,我这就熬药去。”张成岭也顾不得捡剑,从竹箕里抓了一把药材,转身往厨房走。
待到少年身影消失,周子舒方才勉力站起身挪回屋中,当年他强行起钉,经脉寸断,若非大巫竭力搭救,只怕早已入土……可现如今,和孤魂野鬼也无甚分别……他只待成岭长大成人,将师门祖业尽数交付,届时心无挂碍,才好潇潇洒洒去赴一场失期已久的死约。
他委顿坐在胡床上,只觉筋骨生疼。每逢阴雨天气,这满身旧伤便净会折磨人,入钉之处倒还好受些,毕竟只是楔入皮肉,倒是背上曾遭贯穿的两胛,发作起来有如万蚁啃啮,当真疼到了骨头缝里。
好在大巫临行前曾授他接续经脉的针术,施针时需以“三昧耶”为引,此药源自身毒国,药效虽佳却极易使人陷入幻梦,周子舒并不敢常用。可今日练剑岔了经脉,纵然服过汤药也难抑四下窜走的真气,无法,只得开匣取药。(注释2)
张成岭见周子舒碾碎了三昧耶,便自觉退了出去。他师父拢共只用过此药三次,虽可立竿见影治愈伤痛,然每每陷入幻境亦是磋磨。
因有前车之鉴,周子舒只焚了少许三昧耶,奇异腥甜的气息袅袅腾起,将容色惨白之人笼进了缥缈烟雾之中。痹痛如泥牛入海,遁消殆尽,温润真气游走奇经八脉,神智却仿似被一线丝绳牵引,于虚空中悠悠荡荡不知所往……
为了抵抗三昧耶的幻象,周子舒一面运功一面默诵经文,方背至“由坚执持远离心故,心如幻者,亦复远离”,便听得有人在耳畔轻笑。(注释3)
……还是来了。
他并未抬眸,早知来者是何人——还能是何人,冤家又来讨债。
“……远离为幻,亦复远离;离远离幻,亦复远离。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欸,别念了,实在没情没趣。”那幻象挨得更近,衣袍婆娑,在周子舒近侧坐了下来。“你许久不来看我,我好生想你。”
“……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以幻修幻,亦复如是……”
“阿絮。”
只一声唤,便叫他睁开了眼。
佛曰:诸幻虽尽,不入断灭。
他确实好久未焚三昧耶,只因上次于幻境中目睹温客行的尸身化为白骨,几欲自绝心脉相随而去,幸而入定后周身大穴封禁,任在梦中如何折腾,真身也不动如山,这才保住性命。
“我并非成心不见你。”周子舒垂眸,目光落在膝头交叠的手上。“我于尘世尚有牵绊,只待成岭长大,便去寻你。”
“我幼丧怙亲,不忍成岭也受其苦,他又旁无弟兄,若藐然一身,委实可怜。“
“罢了罢了,早知你心软。”那幻象勾着他的手指,如把玩一件上等美玉。“你可怜这个,牵挂那个,怎的不来疼疼我?”
纤长手指猛然一缩,刚要撤回,却被紧紧攥住,周子舒抬头撞见一双含怨眼眸。幻境中人似笑非笑,明隽面容逼至近前,若非无有吐息,几近可以假乱真。
“当日大仇得报,你却不来见我……阿絮,阴曹地府里的油锅还等着咱俩呢。”
不待周子舒应答,温客行又换了笑颜,亲亲热热揽过他肩头:“待受过油炸之刑,了结生前孽障,咱们就到人间做自在野鬼去!我可不许你投胎,来生来世都是骗人的,我只要今朝今夕。”
“好。”
“可只做鬼也不好,我们阿絮明明就有一副菩萨心肠,不若修道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对,这般才好。我不要你做那人见人怕的厉鬼,我要你朝登九天梯,暮归紫云山,逍遥似神仙。”
周子舒不由莞尔:“又撒癔症。”
“你快应我。”
“……应你。”
“如此乖巧,为夫甚是受用。”那幻象俯身,作势要偷香。明知皆为虚妄,周子舒却如被点了穴道般难动分毫,任其狎昵。
哪知触及一片冰凉,周子舒遽然心惊,抬手推拒,却扑了个空,他又急惶惶去抓,可面前早无了人影,只余下茫茫雾气。
灯花爆裂,扑簌作响。
入定之人猛然惊醒,香盘中的三昧耶早已燃尽,守在门外的张成岭闻声叩门而入,夜风流窜,吹散了余烬。
“师父,您现下如何?”
周子舒收掌运气,经脉中的滞涩已消减大半,只是心口如坠了千钧巨石,俯仰间钝痛难弭。
张成岭见状,便知家师又于幻境中与故人相会,欲出言宽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局促半晌,只得躬身告退,方退出三步,又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师父,大巫曾言,幻象中的所见皆由心生,成岭不敢妄自揣测,可若是……若是师叔尚在,想必也不愿见您为心魔所苦。”
周子舒仍阖着眼,良久方道:“为师知你纯孝,只盼能早日成器,负起重任。”
少年叩首退下,心中更苦,想必周子舒早就发觉了他刻意装愚扮傻一事……他也是无计可施方出此下策,他每多一日庸碌,周子舒便于尘世多一日逗留。
本以为时日久了,周子舒或能淡泊死志,谁料春去秋来,反倒越发像个未亡人。
情之一字,竟是这般诛心销骨吗。
夏日短,秋未迟,又是一年八月既望。早早便听说中秋之时乃有大潮,周子舒耐不住宝贝徒弟的再三央求,应允一同出城。
是日江边铺彩搭锦,陈设百戏,倾城之众竞相争看,摩肩接踵者绵延十余里。师徒二人初来乍到,随着观者挤在一处开阔地,虽能饱览胜景,却立脚艰难,不多时已有数人失足落水。
忽听得山崩之声,众人齐呼“大潮至”,周子舒举目望去,只见一脉银山自海面奔袭若飞,潮头有数丈之高,瞬息已到面前。众人惊叫不断,前拥者攘攘,后退者熙熙,间有稚童跌倒在地,被人墙轧住,挣扎不起。
周子舒自是不能见死不救,他拧腰拂身,似游鱼般穿梭于人群中,一臂展开格挡,一臂捞起稚子。那小童已被吓得失魂,被抱在怀中才放声大哭,周子舒顾此失彼,被人潮揎得身子一歪,那孩童更是惊惧,死死揽住他的脖颈,蹭掉了发中玉簪。
周子舒心神大震,却无暇他顾,眼睁睁瞧着那一点玉色滚下江岸,淹没在滚滚波涛中。
“师父!”张成岭拨开人群挤到跟前,却见周子舒怔怔望着潮涌发呆,便扯了人往外冲。“他们说今年潮头甚大,过于凶险,咱们还是尽早回去。”
“不能丢……”周子舒反手将怀中稚子塞给徒儿:“带他去寻家人。”
“您去哪儿!”张成岭急道。
周子舒未应,腾身跃起,足尖在人群的肩上、顶上轻点,好似凌空仙鹤一般踏波而去,又闷声沉入水中。
大潮之日,江水浑噩,泥沙俱下,难辨分明,要在恶浪中寻觅一支玉簪,不啻于大海捞针。纵然周子舒极擅凫水,几番沉浮搜寻下来,也难免体力不支。
直到岸上喧嚣渐歇,他才踉跄上岸,行了几步,似是不甘仍要折返,却叫人一把拉住。
“师父!”张成岭心急如焚:“您这是做什么!”
周子舒仰面紧闭眼眸,攥紧双拳,忍下满腹悲怆,喃喃道:“早该玉碎……早该玉碎!”忽又凄凉苦笑,连连摇首:“他是在催我啊……催我呢。”
语毕,折身便走,张成岭叫这一番变故唬住,话也不敢乱说,只跟在身后一迭声喊着师父,却始终未得响应。
忽听得身后有人叫喊:“恩公留步!”
几位乡绅打扮的男子追赶上来,纳头便拜:“多谢公子仁义,救下犬子一命!”
周子舒仍是目不斜视,好似周遭浊世都与其再无干系,行出几步,又被追上。
“公子侠义,鄙人愿舍家财一半报答!”为首之人瞧着约莫四十开外,方口阔鼻,甚是英伟。
张成岭拦不住周子舒,便冲那几人摆手,道了一声无须多礼,又去追赶师父。
“恩公若是不屑金银,可否告知名讳,鄙人愿为您立一座生祠,以尽结草衔环之心。”
周子舒闻言站定,扭头看向张成岭,攒眉道:“成岭,我都没为他立下牌位。”
张成岭只觉脑中嗡鸣,他师父这模样……分明是执念太深,灵台蒙尘……一时语塞,呐呐道:“师叔他不在乎这些……”
那几人见周子舒终于停步,团团围了上来,领头人对着远处招手:“你这做叔叔的又到哪处浪荡去了?还不快来答谢搭救阿伽的义士!”
周子舒仍充耳不闻,张成岭闻言瞧去,遽然变色,张口却不能言,抖着手摸到师父衣袖,僵硬拽动。
“……师,师,师……”
周子舒被他叫回三分神志,敛容望去,登时一震,双眸星颤,不由后退半步,面上血色尽失。
来人行至近前,拱手道:“在下广陵毕氏子弟,多谢二位搭救我那侄儿。”其人英姿佚貌,气宇倜傥,行动间别有龙章凤姿之态。
来人遭四道如炬目光死死钉住,仍自得依旧,倾身笑道:“可是不才生得青面獠牙,吓着公子了?”语毕,颈间陡然一紧,叫人攥住了前襟。
“你是谁。”
这三字喑哑难辨,似是抖落心肺吐出,若非两人几欲面皮相贴,定要错漏。
锦衣郎君心头微动,倘使旁人胆敢如此失礼,早被拧断了头颅,可眼下他非但不恼,反而莫名有些欢喜。
“不才乃广陵——”
“闭嘴。”
周子舒打断他,手上又紧了三分力道:“说真话。”
“公子息怒!”领头人作揖恳切道:“可是家弟有何差错,惹怒了公子?如有怠慢还请见谅,莫要动手啊。”
周子舒眸光明烁,冷笑道:“家弟?他是你弟弟?”
“正是。”领头人一口应下。
“师父……”张成岭稍稍冷静,劝道:“天下容貌酷似者自古有之,何况还有易容一说……”
“他未易容。”周子舒的目光一错不错,似是要将面前人刮下一层皮来。“你不说?”
“公子,是你不让我说。”锦衣郎君失笑道。
“好,好。”周子舒松开手,倏然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当空劈下,裂帛之声紧随响起,竟是划开了俊俏郎君的衣衫。
诸人登时愣在原地,幸而行凶者力道拿捏精微,锦缎尽破而皮肉无碍。周子舒寸寸端详袒露之处,神色渐趋惊疑。
“……怎会……”温客行乃习武之人,身上多有创痕,每处他都记得分明,可眼前人肌理平整,未见分毫疤记。
然而这副容貌根骨,他断然无从错认……怎会……是耶?非耶?人耶?……鬼耶?还是早就投胎转生,不愿再枯等?
突缝大变,周子舒一时心绪浮乱,气息失调,方才在江水中强抑的气血于丹田中奔逆,如溃堤之潮,直冲心脉。
“师父——!”
张成岭惊呼失声,未及伸手,吐血之人已被锦衣郎君抱了满怀。
-TBC-
注释1,化用自《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注释2,取自佛典“三昧耶戒”,身毒,即印度古称。
注释3,出自《圆觉经》。
【七年不痒】about(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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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张云雷是个追星族。
在浩浩荡荡的女孩儿群里,张云雷是比较少见的男粉。更少见的是,他还是个前线。
认真端炮,认真修图的前线。上山入海,无所不能,只要能拍到哥哥的照片,张云雷甚至坐过进山老乡的拖拉机。
而他的哥哥是顶流男团里的全能ACE担当。
杨九郎。
到现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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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苏温零【置顶预售】
一/
张云雷是个追星族。
在浩浩荡荡的女孩儿群里,张云雷是比较少见的男粉。更少见的是,他还是个前线。
认真端炮,认真修图的前线。上山入海,无所不能,只要能拍到哥哥的照片,张云雷甚至坐过进山老乡的拖拉机。
而他的哥哥是顶流男团里的全能ACE担当。
杨九郎。
到现在为止,杨九郎出道七年,第一年他们团就拿下了各大音乐盛典的新人奖,而第二年这个新人奖的title就换成了最受欢迎男团,并一直拿到现在。
而杨九郎多栖开花,前两年参演的电影还拿下了世界级金奖,他也顺利晋升影帝行列。流量实绩两手抓,每次有活动,活跃的前线一半都是他家的。
后来因为人太多,被别家戏称为。
羊圈。
张云雷就是羊圈的固定成员。
这会儿张云雷刚收拾完行李,擦着没干的头发从厕所出来,刚拿起手机就看到群里的消息滴滴滴地乱跳。
“杨九郎又TMD退票了!”
“八次了!第八次了!接个机这么难吗?!”
张云雷熟练地打开旅行软件,把刚买好不久的车票退掉。在等待12306退票消息的时候,他点开了群消息,手指纷飞,在对话框上打字。
小杨的不熟生煎包:靠!
二/
张云雷是自由职业,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他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可以用来跟行程。但是好死不死,他的爱豆是杨九郎。
娱乐圈著名行程杀手,最高记录同时买了八个航班,结果前线们分工行动,那天的超话却只有高铁站扫地大妈偶遇之后的快乐合影。
前线一把辛酸泪说不出口,张云雷顶着没干的头发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给杨九郎做完数据之后点开了他的私信。
“哥,你明天到底坐啥去颁奖礼啊。”
“高铁?飞机?高铁行不行啊,我家离高铁站比较近,就不用早起。”
“飞机你又走vip,我承接了好多你粉丝的送信任务呢,你别让我在小姑娘面前言而无信啊。”
“本来就因为追星没有女朋友了。”
张云雷像对树洞一样噼里啪啦地发泄完,转身坐起来走进洗手间里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细密的短发穿过他的指尖,吹干之后他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脸欣赏一下。
“不错,挺帅的。”
张云雷重新拿起手机,群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高铁高铁!!信息出来了!!老杨总算做个人了!”
“快买!一会儿没票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张云雷心情大好,手速飞快地买好票。把他的相机放在床头充电,临睡前还不忘给杨九郎发了条私信。
“谢谢哥哥!明天见!”
杨九郎正在和团里的成员讨论颁奖礼的舞台,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一下。他点开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一点,成员凑过来一点儿碰了碰他的肩膀打趣。
“谁的消息啊,笑得那么开心。”
杨九郎合上手机,心情不错。
“关你屁事。”
三/
每个接送高铁的日子都比较快乐,张云雷慢悠悠地起床洗漱,还有空给自己抓个头发。前线小张快乐出发,路上还不忘提溜了一罐可乐准备在大家一起吹牛等人的时候补充能量。
结果他刚到高铁站,一辆熟悉的保姆车就停到了进站口。张云雷嘴里那块煎饼果子还没嚼巴完,迅速端起手里的相机。
今天我是什么天选之子!
张云雷同学十分快乐。
杨九郎下车的时候还是一身的潮牌联名。周围围了一圈前线,他却一改平时微笑点头嗯往里冲的架势,慢悠悠地背着手等在车后面看助理卸行李箱,时不时还在前线圈子里看一眼,找人似的瞟过。
张云雷心脏怦怦跳,手里的相机快门咔咔响。
杨九郎的视线在他身上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对着张云雷的相机用嘴型说了一个字。
“信。”
张云雷有些惊讶地放下相机,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而杨九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微笑。
张云雷大着胆子往前迈了几步,把怀里揣着的几封信递到杨九郎面前:“杨哥,信。”
杨九郎接过来,很妥帖地放进随身的包,而后又看他:“你就是那个跟了很久的男粉吧?”
熟悉的前线窸窸窣窣地笑他,张云雷红了脸,点头应了一声又把自己的脸藏在相机的后面。杨九郎往前站了一步,把脸凑到张云雷的镜头跟前。
“这样拍得清吗?”
张云雷心脏砰砰跳,义无反顾地往后退了一步。涨红了一张小脸。
“那个,杨哥,我这镜头是600的,你离那么近。”
“我虚。”
四/
当天晚上杨九郎的超话群里就炸了,一帮大姑娘小姐姐追着艾特张云雷,说好了到年纪就在群里找个粉丝内部消化的大好资源,怎么就背着我们和正主对上眼了。
张云雷这头也一头雾水,手里翻着自己今天刚拍的照片。有几张怼在他镜头前的杨九郎,虽然因为太近拍糊了,但是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他的笑容,小小的眼睛被放大了,亮得吓人。
真好看
张云雷左挑右选,导出来一张图发到杨九郎的私信,文字刚编辑到一半,杨九郎那头先回复了他。
“拍得挺好。”
小粉丝直接摔了手里的手机,手机在长毛地毯上滚了一圈,还是停在了杨九郎给他发的私信上。
拍得挺好。
张云雷欢呼雀跃,攥着小拳头锤床。
那当然!爷饭圈顶级设备顶级技术!不好就见鬼了!我可是百转出圈的站哥!
“你明天拍颁奖礼吗?”
“去的去的去的!我坐在十五排四!”
“那能拍清楚吗?”
张云雷欲哭无泪,手指纷飞:“哥,你知道你参加的活动都可贵了。”
杨九郎挑挑眉头,正好碰上经纪人进来跟他对行程,杨九郎眨巴眨巴眼睛:“颁奖礼我能带人进吗?”
“行,你爸妈来了?”
杨九郎摇摇头:“不是,你给我拿张全通证吧。”
“行,黄牛价一张两万五。”
“怎么这么贵。”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去了。杨九郎又抱着手机飞快打字:“明天你早点来,走工作人员D口,有人接你。”
张云雷瞪着眼睛,嘴来不及合上。
“卧槽。”
五/
张云雷头回进后台,他脖子上挂着相机踌躇了半天。一个带着黑帽子黑口罩的工作人员从里头出来,冲着他挥了挥手。
张云雷小跑两步,工作人员给他脖子上挂了一个工作牌。张云雷低头看了一眼证件,有些惊讶地开口。
“全通证?”
“嗯。”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张云雷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工作人员在口罩外头比了一个嘘,张云雷眨眨眼睛,跟着他走了进去。
“杨,杨哥?”
杨九郎点点头,通道进去有一段摸黑的路。张云雷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脚步慢了一步,杨九郎转过身,抓住了他的腕子。
“慢点儿。”
“嗯。”
张云雷点了点头,手里的相机几乎都要拿不稳。在黑暗里头,杨九郎突然开了口:“我以前也是走员工通道的,因为没有出道,也没有粉丝,就只能作为员工进出。”
“我的眼睛其实不太好,有些夜盲,在员工通道里就看不清,只有舞台透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光能让我分清楚方向。”
“那时候的我,就像是员工通道。”
他们快要走到一半了,杨九郎转过身,用两只手抓着他的腕子:“那天我碰到一个人,他和每个工作人员一样行色匆匆,但是他停在我身边说,路上有线,当心。”
“有的时候,让人接着走下去的,只有一句话。”
杨九郎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是你吧,对吧。我认得那双黑暗里的眼睛,是你。”
张云雷脑子一片空白,他飞速地回忆七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他追别的小爱豆,跑进员工通道的时候被电线绊了一个跟头,于是他跟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搭了一句。
“是你。”
张云雷的手缓缓落下,在杨九郎的背上拍了一拍。
“那个……哥,你压着我的相机了。”
“哦。”
六/
0820 北京
杨九郎颁奖礼直出
你是七年的值得。
【配图】杨九郎舞台侧脸。
张云雷的微信群里响个不停,而他给杨九郎讲完故事之后,大明星嘟嘟嘴,看着他的眼睛。
“你以后可以只喜欢我吗?”
张云雷飞快点点头。
“可以可以。”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张云雷的脑子极速宕机,他傻乎乎地刷着自己的手机,他微博首页的第一条。
【挂人】羊圈那个前线怎么这样啊!是不是私联了工作人员啊!
张云雷吓得一激灵伸手把手机背到身后。
“我我我我想一下。”
私联正主可是大罪!
《老妮夜话·花兔》(甜cece/一发完)
*花兔子精辫儿x落魄史官🐏
*轻松向,有萌车
天惹,我八百年没写一发完了吧
老妮夜话真是我超爱的一个系列
“开最野的车,讲最浪漫的故事”
这次是傻傻兔子精一心想揣崽子的故事XD
⚠️全文ooc,全文杜撰,如有雷同,i服了u
⚠️勿上升!!!!
天瑞景星三年,大长和国新帝郑仁旻发兵攻黎州大败而还,当年十二月,大长和军又于大渡河遭武侯岭十三寨突袭,死伤数十万,尸横遍野。
国本耗损大半,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滇南多山,都传山中有精怪众多,蛇虫鼠蚁,比比皆是。
人居市井,妖匿山林,一向互不打扰,如今却因皇帝无心治国而溺于金丹蛊术,是以妖法巫术大盛,那各式...
*花兔子精辫儿x落魄史官🐏
*轻松向,有萌车
天惹,我八百年没写一发完了吧
老妮夜话真是我超爱的一个系列
“开最野的车,讲最浪漫的故事”
这次是傻傻兔子精一心想揣崽子的故事XD
⚠️全文ooc,全文杜撰,如有雷同,i服了u
⚠️勿上升!!!!
天瑞景星三年,大长和国新帝郑仁旻发兵攻黎州大败而还,当年十二月,大长和军又于大渡河遭武侯岭十三寨突袭,死伤数十万,尸横遍野。
国本耗损大半,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滇南多山,都传山中有精怪众多,蛇虫鼠蚁,比比皆是。
人居市井,妖匿山林,一向互不打扰,如今却因皇帝无心治国而溺于金丹蛊术,是以妖法巫术大盛,那各式各样的精怪便也时常跑出来与人打交道,有勾党结私谋财害命者,亦有一腔痴情寻欢作乐者,这便搅得那世道愈发是暗无天日了。
——《南诏野史》
//
杨九郎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又重重搁下,冲趴跪在脚边的兄长长叹一声:”说吧,又惹什么乱子了?”
说是兄弟,俩人却不是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是以他和这所谓的大哥平日里几乎不往来,虽说大家住在一处,可这杨府何其宽敞,东西两院相隔甚远,素来是碰不上面的。
论出身,杨九郎比不得他哥,只是个庶出。娘亲原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倒血霉被老爷看上,强要了去,所幸后来生的儿子,这才好歹得了名分,那也不过三妻四妾罢了。
好在这孩子聪明好学,比起大哥不知强到哪儿去了,早早得了功名,虽只窝在这西南边疆当个小官,也落得个天高皇帝远,省心省力。
自父亲惨死,家道一落千丈,几个亲人也随之而去,杨九郎便把家中奴仆遣走了大半。娘亲临走托付,说老夫人待他们娘儿俩不薄,叫他多照顾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否则他早跟这混不吝的傻子分道扬镳了。
“弟弟!弟弟这回一定救救哥哥!”杨满石抱紧了杨九郎的裤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显得面相更愚钝了几分,“哥哥我……哥哥我惹上妖怪了!”
“你且别哭,起来,坐下好好说。”杨九郎一听这浑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想这人果真脑子坏了?
杨满石一咕噜爬起来,拽了张椅子坐到他对面:“我……怪我贪色,放着那花满楼的姑娘不去沾,招惹妖精做什么!”
原是他一个月前无事可做跑进山里捉蛇玩,却碰见个绝色人儿在池子里洗澡,眼馋多看了一会儿,被人逮个正着,本以为逃不了一顿打骂,却谁知这小美人儿脑子似乎不大好,非但不气,还缠上他了,非要同他行那夫妻之礼。
一来他见那人实在秀色可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二来他也没把这婚姻事当正经事,只觉得好玩罢了,便假模假式和人结了夫妻,就地找了个山洞过起小日子来。
山洞哪比得上府里舒服,住了小半月,这杨满石已腻味了,且他渐渐发现自己招惹到的这位,十有八九不是人。
又过两日,这猜疑便做了准。这天他出去捡果子充饥,一回山洞便见里头堆了高高一剁子杂草落叶,几乎都要挨到洞顶。正纳闷间,见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蹦跳着进来,口里叼着一把野草放到地上,转眼间幻回人形,正是他那顺手捡回来的“小妻子”。
原来,这阵子与他同床共枕的竟是只兔子精。
有精怪不奇怪,跟精怪肌肤之亲也算一段风流,可这精怪要给自己生孩子那就另当别论。
兔子精一口咬定自己已有身孕,叼这些草木回来便是为了搭窝。
杨满石听了,犹如凉水浇头,这才醒了。
一个正常人,是断断不乐意跟妖精生孩子的。
于是他寻着机会想跑脱,无奈这怀了崽子的小兔儿粘人得很,他走到哪就跟到哪,跑都跑不赢。这不,又耗了十来天,那妖精说肚子疼怕是孩子不好了,他扯了理由说进城买药,这才得了机会溜回来。
他知道光这样没用,那书上写的妖精哪个不是痴情种,万一那兔子精追过来,他又该如何?思来想去,还是他这个弟弟最有主意,此事还需找他商量才是。
“你说的……都是真的?”杨九郎听完这志异故事,抚着下巴问杨满石。他这大哥一向傻头傻脑,虽已二十出头,智力还如同十岁小儿,是以他不得不怀疑此事真假。
“当然!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他、他此时估摸还在那洞里呢——”杨满石指天发誓,生怕他不信,不肯帮忙。
“哥,你说你招惹什么不好,招惹个妖精?”杨九郎见他言之凿凿,且其中细节都一一对的上,断不是这傻子能编出来的,是以信了七八分,“再说了,既来之则安之,人家既已有了身孕,那也是咱们杨家的子嗣,你怎么好说不要就不要了?”
杨满石一听更急了,连连摆手道:“可不要乱说!哪里有人跟妖精生孩子的事儿!这孩子是人是妖都说不清,万一一出生就吃人饮血,该如何是好!”
杨九郎听了不以为然,只问道:“那你想如何?要弟弟如何帮你?”
“这个孩子留不得……”杨满石面色一沉,眼中溢出凶光,“这妖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勾引人犯戒的淫物罢了,如此……一并除了最好不过。”
杨九郎冷笑一声,心想这人呐,竟比妖坏得多了。
“弟弟明白哥哥的意思。”他沉吟片刻道,“此事交给我便是,你且把那地方的具体方位说与我,我去处理;只是,这妖怪究竟性子如何,谁也说不准,若是个小妖也罢了,若是那法力高深的老妖……你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杨满石吓得浑身筛糠,双目含泪,一迭声哭问:“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呐——”
“别慌,依我看,少不得你先躲出去一阵子,待我这边事情办妥,再给你去个信儿,到时你再回来,一切风平浪静,可好?”机不可失,杨九郎正好借着由头把这个混账玩意支走,远远儿的别来烦他。
一切安排妥当,杨满石带上钱粮和一个贴身奴仆,当天便逃之夭夭。
杨九郎呢,乐得过了几天眼前没人烦的清净日子,一时也把这降妖除魔之事忘在脑后去了。
//
豪雨连降数日,连着几处山石滑坡压坏民房田地,杨九郎带着官兵救灾数日,今儿才得闲在家歇一天。
雨季的滇南,出这样的事故不足为奇,可不知为何,今年这暴雨让他格外烦闷,满心说不出的不痛快。
凭窗而坐半日,他终于想通了自己因何烦忧:
雨下了这么久,山里早已泥泞不堪,被杨满石祸祸的那个小妖精,若真怀着身孕又如何熬得过?
杨九郎连那妖精面儿都没见过,按理说谈不上牵挂,可他原是心善之人,又念着那还未出生的是自己的小侄儿,实在狠不下心让这娘儿俩就这么死在山洞里。
念及此,他再坐不住,趁着雨势略收,只身冒雨进了山。
绕着城外一圈儿全是连绵不绝的野山子,不下雨时瘴气便极重,更不要说此时。杨九郎进山不到半个时辰,便浑身湿透,鞋袜里全进了泥浆,走一步响一声。
按着杨满石给指的路,他在山上走了大半圈也没找到那山洞。这也不怪谁,天气这样糟糕,山中树木生长无序,哪是那么好找的?
好在老天有眼,正在他要放弃之时,绕过一大丛灌木后眼前竟现出一个圆圆的山洞口来。
雨又大了,他顾不得想别的,心说先进洞躲雨也是好的,便一头扎进去。
洞内极幽暗,摸出火石擦燃,才照亮眼前一小块空间。
目光所及之处,没看见半个人影,却见一个巨大的草垛子倚洞壁而立,细看去真像个兔子窝。
是窝就有入口,杨九郎举着火石走近些,果见贴着墙那边有个小门洞,人身不足以入内。他伸手把洞口的草抠掉些,不多时门变大了不少,便矮身钻了进去。
草垛子内部空间极大,同样黑漆漆看不清楚,他原地找了一圈,这才察觉那角落还有一堆草叶,鼓鼓囊囊地像是盖着什么东西。
杨九郎三两步走过去,几把掀开那堆枯草,下头果然埋着个人。
“是……谁来了?”一声虚弱的询问传来,他把火举高点照过去,只一眼便愣了。
杨满石所言非虚,眼前这人,不对,这妖精,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发如漆,肤胜雪,目若星瀚,唇似桃瓣,身形犹胜柔柳,无风自逸。
杨九郎今年十九岁,姑娘见得并不少,却没见过如此尤物。大抵是妖精才配有如此夺魂摄魄之貌,庸脂俗粉又何以相提并论?
美人儿见了他,眸子里瞬间蓄了泪,颤声问:“夫君……你回来了?”
杨九郎登时反应过来,他与哥哥是有几分相似,光线太暗,认错也不奇怪,便没作声。
“你怎么才回来呀……”小美人支撑着想起来捉他的手,却没撑住要倒,他连忙上前一把接住,温软的身子就占了满怀。
“夫君,我好饿,”小美人神志不清,还没察觉到异样,拉着杨九郎的手往小肚子上带:“宝宝也好饿。”
肚子扁扁的,只有一个很小的弧度,杨九郎正纳闷儿的当口,又听那人说:“咦,夫君你怎么出去一趟,眼睛小了这么多?”
杨九郎长相不差,自诩通身的气派也能迷倒不少人,唯独这双眼睛有些不足,生得狭窄细长,平日里若不努力睁大,就跟两条缝似的,确实比不上他哥。
往常也就算了,今儿听了这话,他竟生气起来,一把攥住了美人的手:“废话,我不是你夫君!”
那兔子精瞪着眼睛又看了看,猛地从他怀里挣脱,缩进角落里质问:“你是谁……你、我夫君呢……”
“什么夫君,不认识,”杨九郎更气了,欺身压过去把人往前拽了几拽:“你怀着孕就小心点儿,别一惊一乍的把孩子吓着。如今暴雨连绵,山里太不安全,你且跟我进城,城里什么东西都齐备,总比这洞强。”
“呜呜呜——”小兔子精哭得更欢了,一个劲地挣扎:“我不走我不走,夫君不来我不走——我、我答应要等他回来的……他也答应我肯定回来的……呜呜……”
见人哭得伤心,杨九郎那本就不硬的心肠更是软成一摊泥,换了个语气好生劝道:“乖了,你夫君叫我来接你的,他就在城里等你。”
“真的?”那人不哭了,揉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心脏一阵狂跳。
“嗯,真的。”真个鬼,他心想,你那个没担当的爷们儿还盼着你们娘儿俩死呢。
“那……夫君有没有说……那里的那个……可以拿出来了……?”小兔子垂下头,似是有些害臊,手指抠着草梗。
“什么东西?”杨九郎听不懂,只得问道。
(下文见wb,WP有备份,不懂的看我置顶)
请三连鼓励!
张云兔参考图↓↓↓
花兔子精番外
一窝兔子打哪儿来的。
正文看我上一篇《老妮夜话》
春天一到,万物复苏,交配的季节来临。
山里到处是撅着腚挠地的,拿背蹭树的,看对了眼儿就地开搞,激情短暂迸发,搞完各自安好,揣上崽儿的便开始寻僻静地儿搭窝。
每到这个季节,杨九郎就很忧愁,因为他家的兔子精会不见踪影,连着几天不着家。原因他用脚毛都能猜出来:又学人搭窝去了。
道理说了几百遍,医书给买了一屋子,就是改不了这毛病,发了情就缠着他起腻,一旦得手就躲山里筑巢发功去了。
想揣兔崽子是张云雷心头的病,哪怕清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舍得放弃,存着一丁点儿希望,搭个窝把自己藏进去,伤心也罢,寄托也罢,总归是让自己好过。
若只...
一窝兔子打哪儿来的。
正文看我上一篇《老妮夜话》
春天一到,万物复苏,交配的季节来临。
山里到处是撅着腚挠地的,拿背蹭树的,看对了眼儿就地开搞,激情短暂迸发,搞完各自安好,揣上崽儿的便开始寻僻静地儿搭窝。
每到这个季节,杨九郎就很忧愁,因为他家的兔子精会不见踪影,连着几天不着家。原因他用脚毛都能猜出来:又学人搭窝去了。
道理说了几百遍,医书给买了一屋子,就是改不了这毛病,发了情就缠着他起腻,一旦得手就躲山里筑巢发功去了。
想揣兔崽子是张云雷心头的病,哪怕清楚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舍得放弃,存着一丁点儿希望,搭个窝把自己藏进去,伤心也罢,寄托也罢,总归是让自己好过。
若只是这样,杨九郎也不爱管他,他爱搭窝就搭去,反正家就在山里,住腻了换个地方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小兔子精进了窝就不吃不喝,偶尔想起伤心事还哭天抹泪的,好端端一个兔,非折腾得地鼠似的,面黄肌瘦,灰头土脸。
杨九郎心疼他家小兔宝宝,又不知怎么办,在家急得满地打转。要不说知识就是力量,多读书果然不一样,这天他脑袋里灵光乍现,想出个法子来。
于是准备齐满满一兜子兔粮,他出家门,上半山腰那个山洞里找张云雷。
窝已经搭好了,小兔子真的躲在里头哭鼻子呢,脸上全是草根和灰土,看着脏兮兮,可怜兮兮。
杨九郎爬进兔子窝,一把搂住小宝贝:“我的乖乖,你又闹得这样何苦来!跟夫君回家吧?”
“不回…这次我觉得真有戏,那天晚上你特别卖力,我都舒服死了…而且我这肚子你看,是不是有点那意思?”张云兔掀起衣服,露出一马平川的小肚皮。这肚子是比原先大不少,都是杨九郎喂出来的福膘。
“对,有那意思,”杨九郎心里有主意,就不像往常那样泼他冷水,顺着他的话说:“我听大夫说,这怀孩子头一个月很重要,不吃不喝没营养,宝宝就饿死了,所以——”
“我吃我吃我吃!”张云雷一听,二话不说抓过那篮子,胡萝卜白菜啃得嘎嘣响,边吃边揉肚子:“小宝宝你多吃点凹,妈妈可有营养了!”
吃完没多久,尤其是喝了那碗杨九郎亲调的“好孕汤”,张云雷就困得睁不开眼,一头扎草堆里睡死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觉有几个月那么长,他一睁眼,眼前是杨九郎熟睡的脸,还攥着他的手不肯放。身上软绵绵,潮乎乎,不怎么舒服,他想坐起来,一摸摸到胸口边上贴着几个毛茸茸的东西。
借着幽暗的光线一瞧,竟然是几只眼睛都没睁的小兔子!
“啊啊啊啊啊???”他的尖叫声半座山都能听见。
杨九郎醒了,笑话他:“怎么啦?不记得了?你呀,一直盼着生崽子,真生了又不敢认了?自己的崽子还怕?”
这就是他那天想出来的招儿。
好孕汤里加了佐料,张云雷一喝就倒,整睡了三天三夜。杨九郎便把从市集兔农那儿预约的一窝新生兔接回来,放进了张云雷搭的窝里,等他醒了就诓他,说是他生的。
管他信不信呢,按他那个智商,多半会信的。
小兔子果真信了,欢欢喜喜搂着一窝崽子回了家。毕生梦想终于实现,张云雷高兴坏了,唯一美中不足是他没奶水,喂不了兔宝宝。这点杨九郎也给他说通了,说毕竟他是公兔子,能生孩子已经是奇迹,没奶也不稀奇。
也是,反正孩子是他生的就行。
几只小花兔渐渐长大,张云雷真是尽职尽责,把这几个孩子养得啊白白胖胖。时常看见他捧着一只傻乐,还叫杨九郎:“你看,这孩子眼睛多小,真随了你了!”
小花兔长成大花兔,还是迟迟不见化人形,也不会说话,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兔子。张云雷很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九郎,按理说我俩生的宝宝也该一半一半,好歹是个妖精啊!他们怎么就是纯种兔子呢?”
杨九郎连忙给他讲课:“你妈是妖你爹是人,他俩生下你,你就是二分之一妖;你又跟我生的他们,他们就是四分之一妖;这血统早没的差不多了,再来你又是男的,逆天行道生孩子,这妖气大抵是没遗传上呗~”
他说的有理有据,张云雷不信也信了。只是偶尔抱怨:“哎,他们都不能跟我聊天儿,好寂寞!”
“有我跟你聊天还不够?我只要你跟我聊,不许跟别人,不然我就生气了。”杨九郎抱着胳膊道。
“嘁,自己孩儿的醋你都吃?”张云雷把睡着的小兔子放下,过来捧起这边的“大兔子”,亲亲嘴巴又亲亲鼻子:“好好好我只跟你聊,咱俩啊,还能聊一辈子呢~”
后来,张云雷心有不甘,又想要二胎,杨九郎拗不过,只好旧戏重演。如此这般,几回下来,那满屋子全是不会说话的小花兔子。
被人路过看见,以为他是兔农,因此传了出去,才有了后面那些传说。
番外完
【九辫儿】带你吃鸡(第2⃣️🐔)
简介:
总裁X主播
吃鸡背景傻白甜沙雕文
看个乐
真的很甜😊
第二章 缘 由
杨九郎其实一直挺想跟cloudy一起玩一把的,但是又怕云神觉得他太菜,被别人骂还能平常心对待,被自己偶像骂就太惨了。...
简介:
总裁X主播
吃鸡背景傻白甜沙雕文
看个乐
真的很甜😊
第二章 缘 由
杨九郎其实一直挺想跟cloudy一起玩一把的,但是又怕云神觉得他太菜,被别人骂还能平常心对待,被自己偶像骂就太惨了。
所以面对云神的上车邀请,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跟男神一起吃鸡的诱惑,在弹幕发了公屏发出了自己的游戏id——9heqiao。
他发出的一瞬间,弹幕就笑成了一团!
这位金主大佬有点意思啊!
9heqiao,9盒桥,nineheqiao,奈何桥?
耳机里传来了小主播没忍住的一声轻笑:“我拉你了。”
杨九郎点击同意加入队伍,瞬间就进入了和CloudySecond的同屏界面。
队伍话筒里传来了他无比熟悉的声音:“Hi,能说话吗?”
杨九郎清了清嗓子,试着用这辈子最好听的嗓音跟偶像打招呼:“啊,哈喽!”
云神又轻轻笑了一下,他今天似乎特别爱笑:“怎么称呼?”
“嗯……”杨九郎有点为难了。
那边等了他一下,看他没说话,开口替他解了围:“我听你声音应该比我大,我就叫你……哥哥吧,好吗?”
他这一句“哥哥”出口,杨九郎的心就像被98k击中了,耳麦里仿佛随着他的声音传出了滋滋作响的电流,这股激动顺着血脉一直留到他心坎儿里。
“行。”
越紧张越淡定是霸道总裁的必备技能!
弹幕此时已经十分热闹了!
【哇!活久见!云神不是从来不带水友的嘛?!!!】
【来晚了吧?今天带了半天了!】
【呜呜呜呜呜我也想上车!】
【nine金主上车我没意见!大佬太有钱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大佬的声音有点好听吗?有点儿京腔低音炮的意思!!!】
【好听➕1】
【好听➕111717】
……
弹幕的热闹并没有带动两个人之间稍微有那么点儿尴尬的气氛,云神低声问道:“哥哥,雪地图你更新了吧?”
“嗯,更新了。”
“行,那你准备,咱俩双排。”
“好。”
杨九郎点击准备,两个人开始了双排匹配。
在飞机场,cloudy问道:“哥哥,你想跳哪里?”
杨九郎打开地图看了一眼:“dino park。”
云神一愣:“恐龙公园?那儿有点穷……”
低音炮金主沉默了一下,随即用极低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想看恐龙……”
“……”
见惯了世面的云神一时间也沉默了,然后轻轻咳嗽了一下:“好,那就dino park,我带哥哥看恐龙。”
俩人就这么跳伞到了dino park。
然后云神发现,nine大佬卜一落地,就高兴疯了。
游戏里的小人儿捡了一把uzi小冲锋枪就开始绕着恐龙公园中心最大的恐龙绕圈,然后从恐龙尾巴一路爬到了最高处。
cloudy背后背着刚搜的一把AK和一把连狙,无语凝噎地看着站在恐龙之巅的金主大佬。
然后他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声隐隐带着愉悦的感叹:“好高啊……”
云神:“……”
他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你小心一点,别摔……”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您的队友9heqiao因从高处坠落重伤】
云神:“…………………………”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金主开玩笑。
内心再无奈,云神还是兢兢业业地跑到了金主旁边,伏低身体开始了医疗的动作。
一片寂静中,就听nine轻声道:“谢谢。”
这句话淡定的一批,可是千坪大别墅的电脑房里,杨总裁已经激动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大腿拍青了!
“啊!!!我偶像摸我了!!!”
……
虽然出师未捷杨九郎就倒了一次,但是两个人还是一路比较顺利地打到了决赛圈。
决赛圈缩在了通往机场的大桥边,他们事先抢占了位置,只要成功堵桥,吃鸡应该不成问题。
二人躲在掩体后没一会儿,就来了一队要过桥的人。
Cloudy临危不乱,一个瞬狙秒掉了其中一个三级头,对方不敢再对枪,退回掩体后扶人补血。
杨九郎深觉自己不能毫无建树,要在偶像面前多多表现,忙站起来拉雷:“我丢颗雷送他们走!”
然而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两个人的屏幕都变成了黑白色,下端写着一行小字:
【您被9heqiao使用破片手榴弹炸死了】
【您使用破片手榴弹炸死了自己】
杨九郎:“……”
Cloudy:“……”
弹幕:【…………】
一片死寂中,杨九郎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无奈的笑:“嗐……没事儿,再来,今天我非带你吃鸡不可!”
接下来的几把,两人分别经历了落地捡不到枪成盒、捡到枪没头没甲成盒、甚至还经历了开车被天降正义团灭成盒……
云神的超强技术和一直以来的欧气似乎都成了妄谈,任你技术再好,落地搜一整栋楼找不到枪你敢信?!
没等他说什么,杨九郎自己面子先挂不住了,弹幕上那些话他都看到了。
【哇!这哥们儿有毒吧!这么非!】
【我还是头一次看云神打得这么憋屈!嘤嘤嘤~】
【心疼我小云彩要带这么菜的水友 😭】
……
诸如此类的弹幕数不胜数,杨九郎叹了口气:“要不……今儿算了吧……”
“不。”清朗的少年音紧接着坚定地响起:“只要还能打,就没什么可怕的。”
杨九郎倏然睁大了小眼睛,这句话……
这句话是两年前他对cloudy说的。
那时候cloudy异军突起,成为了吃鸡门类主播中的一匹黑马,初出茅庐还没有签约平台,也不开摄像头,再加上他突如其来的高人气分了很多主播的蛋糕,一度被人骂开挂、死挂壁,被全网黑得很惨。
当时因为他坚持不开摄像头,很多粉丝都以为他真的是开挂心虚了,都走了,原本热闹的直播间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剩下那些骂人的水军。
但是cloudy没有解释,更没有抱怨一句,依然每天准点开播,无视整片谩骂嘲讽的弹幕,专心打游戏,一局一局地跳伞、吃鸡。
杨九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真正喜欢这个小主播的。
不光是为了他的技术,还因为他不折不弯、不卑不亢的劲头,他第一次在直播平台充了钱,开始刷屏式地给小主播送礼物,他不送贵的,但是有人刷屏骂人他就送,永远不让脏话出现在弹幕里。
当天晚上,他在茄子直播的平台私信中,收到了cloudy的消息。
【cloudy:今天真的谢谢您,您不要再破费了,您看您平时用什么收款,我把钱退给您。】
【nine:不用,没多少钱,我只是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cloudy: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nine:只要还能打,就没什么可怕的。】
【cloudy:……谢谢您。】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私信,后来cloudy熬过了寒冬,也跟茄子直播签了约,茄子直播专门找了几个权威的教练、退役选手和主播,现场看cloudy打了一场吃鸡,那几位在自己的微博公开表示愿意用人格担保,cloudy绝对没开挂。
事情一点点的开始变好,而nine这个id,也一步步成为了cloudy直播间里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
他们再也没有私下联系过,一来杨九郎真的很忙,并不是特别经常来,二来他礼物刷得太狠,主播私下联系也怕惹非议。
但是每次他进直播间,cloudy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认认真真跟他打招呼,感谢他礼物的时候语气也要更加真诚。
即便如此,杨九郎也没想到cloudy会记得他当年说过的话,还一记就是两年。
也不知道是他俩的惺惺相惜感动了苍天,还是杨九郎被他这一句话搞成了一块木头没再有什么骚操作,接下来这一把,两人竟然真的顺利吃到了鸡!
看着屏幕上【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画面,杨九郎简直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几乎脱口而出:“二磊,我爱你!!!”
他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平时私底下都叫cloudy二磊,因为顺口又亲切,但是这种公开场合实在不适合这么叫!
如果他说:【云神!我爱你!】
那就是脑残粉儿吃鸡之后激动的表白,但是现在他这么称呼,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听见网络那一头的少年轻轻抽了口气,一时间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
云神会不会继菜逼之后,发现他其实是个变态啊?!
就在他以为cloudy会尴尬时,男孩儿却再一次低声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奶声奶气的,还带着点鼻音:
“谢谢哥哥……”
杨九郎发誓,在那一刻,他那颗沉寂了三十年的少男心,怦然心动了。
毛豆有话说:
甜吗甜吗?
逗吗逗吗?
好玩吗?
记得三连哦么么哒❤️
【九辫儿】带你吃鸡(第3⃣️🐔)
简介:
【完蛋了……妈妈,二磊杀我……😭】
第三章 摄像头
自从杨九郎第一次上车成功吃鸡后,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密切了起来。
原本杨九郎在直播间很少发弹幕说话,大多是直接刷礼物,或者是在云神吃鸡后跟着疯狂刷屏的弹幕大军喊上一句:“牛逼!”
但是老话儿...
简介:
【完蛋了……妈妈,二磊杀我……😭】
第三章 摄像头
自从杨九郎第一次上车成功吃鸡后,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密切了起来。
原本杨九郎在直播间很少发弹幕说话,大多是直接刷礼物,或者是在云神吃鸡后跟着疯狂刷屏的弹幕大军喊上一句:“牛逼!”
但是老话儿说得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上过车,吃过鸡,还听过云神叫哥哥,杨总裁怎么可能再次回到心无旁骛的观众状态呢?
于是他也试着在直播间适当的发一些弹幕,想跟云神多交流一些,粉丝贡献榜第一名的弹幕自带blingbling特效,云神总是能看到。
这天结束了下午的会议,杨九郎回到办公室捧着手机看直播。
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弹幕里自己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这群花痴,还天天云神云神的叫,真好笑!】
【你们都不知道哦内幕吧!cloudy早就被扒出来了,是个女的,一直用变声器骗你们这些傻子呢!】
当然,反驳的声音更多。
【造谣一张嘴啊,有锤上锤,没锤bb个屁!】
【就是!那么多大佬都见过云神,会分不清男女吗?】
【再说了我们也不聋,是不是变声器一下就听出来了,用你在这装专业?】
理智的粉丝很多,并没有相信那个造谣的人,但是那个人依然自言自语,最后还捎带上了粉丝贡献榜里头的几个大佬:
【看着你们给他花那么多钱我都替你们可怜!】
【尤其是那个nine!前两天还公开表白了吧?】
【真他妈好笑!被人家玩儿了还美呢!】
【人傻钱多!xx】
最后一句话被平台马掉了,但是显然是说了一句辱骂性的脏话。
杨九郎皱眉发出一条弹幕:
【他是男是女我都喜欢,轮不到你废话。】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无视弹幕里纷乱争吵的云神突然开口道:“我临时有点事儿,下播一个小时,马上回来。”
弹幕里顿时哭声一片:
【呜呜呜小云彩一定是被sb恶心到了!】
【云神不要生气~~~】
【我们都爱你么么哒!】
但是cloudy并没有再多做解释,直接下了播。
随着云神下播,杨九郎心里也一阵烦躁,恨不得把在弹幕里搅浑水恶心人的家伙揪出来狠揍一顿,但是又觉得挺没劲的。
这种使不上劲儿帮不上忙的感觉让杨九郎十分窝火,恶狠狠地在直播间又刷了十个鱼香茄子才感觉有些消气。
生气归生气,杨大总裁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他拿起手边的企划书开始苦钱,这一忙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手机传来叮咚一声,那是茄子直播的开播提醒。
cloudy又开播了。
因为刚才的不愉快,直播间引来了不少路人,一时间直播间热度又提高了不少,杨九郎点进直播间的时候已经几百万人在看了。
cloudy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稍微等一下,我连接一下设备。”
直播间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他所谓的设备是啥,就见直播界面上多了一个从没出现过的小窗口,窗口里出现了一个穿着蓝白渐变毛衣的身影。
这身影瘦削而挺拔,毛衣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净纤细的小臂,镜头的上缘正好卡在天鹅一样修长的脖子下,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圆润的下巴,没露脸。
但是即使只看一个上半身,弹幕也已经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
【呜呜呜呜呜简直有生之年!】
【没想到我能活着看见云神开摄像头!】
【嘤嘤嘤好白好瘦!跟我想象中一样!】
【路人表示这身材我粉了!】
【话说当年被全网骂开挂,云神都没开摄像头,为啥今天就开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老公好帅嘤嘤嘤!】
……
和弹幕的疯狂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摄像头里的男孩儿,他细长白嫩的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登陆了游戏,话不多,还是像平时一样内敛。
温润的少年音从屏幕里传来:“今天还是……带水友,那个……nine在吗?你今天想玩吗?”
杨九郎一愣,忙发弹幕:
【我在外边,马上回家!】
他下一句“你可以先带别人玩儿两把”还没发出去,就听见云神低声道:“好,那我先单排两把,等你。”
杨九郎这辈子都没体验过如此心急如焚的感觉,他甚至嫌司机开得太慢,一路自己飙车回了家!浑身汗津津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他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情窦初开、赶着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浑身上下都写着迫切……
迫切想见那个人、迫切想听到他的声音、迫切地……想接通自己与那个人的联系。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变态,竟然会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如此寤寐思服、魂不守舍,而且……那人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孩儿。
“杨九郎啊杨九郎……你可真是个臭弟弟。”
仰天长叹一声后,该吃的鸡还要吃,他三两下飞速点进直播间,cloudy正好结束了一场单排,看见他的弹幕直接把他拉进了游戏队伍。
“喂?能听到吗?”
杨九郎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看着旁边另一台电脑上开着的直播画面,少年不太明显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轻微抖动,异常青涩动人。
「完蛋了……妈妈,二磊杀我……」
杨九郎内心哀嚎,表现得却很冷静:“能听到,云神。”
cloudy一愣:“云……你之前……不是这么称呼我的……按之前那么叫就行。”
杨九郎一愣,之前?难道……
“……二磊?”他试探性的开口道。
网络那边的人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杨九郎没忍住,傻笑出了声:“好!”
他们俩你来我往“奇奇怪怪”,弹幕里也是一片吵闹:
【哇!什么情况?之前上车的水友都是叫云神啊!也没听云神说什么!】
【就是啊!金主大佬果然不一样!】
【啊啊啊啊啊!他俩为什么莫名有点甜啊啊啊啊!】
【是啊!云神跟别人说话都冷冷的,怎么一遇到nine就变得这么软啊!】
【我老公的奶音啊啊啊啊awsl!!!!】
……
弹幕怎么嗑俩人没时间看,第一把跳了萨诺地图,由于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一向走贴脸刚抢路线的云神这次没有选择人多的地方,而是跳了野区。
总之一个原则:猥琐发育,别浪,带大佬吃鸡比较重要!
两人一路搜一路进圈,最后决赛圈稳扎稳打,杨九郎也没有多余的骚操作,第一把就顺利吃到了鸡。
第二把匹配到了沙漠图,沙漠地图面积大、资源分散,更要面临远距离跑毒,而且沙漠地图掩体少,总体来讲比较不好打。
两个人这一把不太幸运,圈刷的远,药又少,一路打得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苟进决赛圈想找个位置,突然一声awm枪响,cloudy被人狙倒在地!
他俩位置极差,距离能作为掩体的石头还有一段距离,远处的敌人一直放枪,想要把cloudy补掉(双排和四排的情况下,如果还有队友,那么被击倒的人不会直接显示死亡,队友可以救助,因此打掉后要再次枪击,才能补掉)。
情势危急,根本来不及丢烟打掩护,cloudy忙道:“你先走!快躲到石头后边儿去!救不了!”
然而他的队友缺并没有丢下他自己逃跑,而是用身体帮他挡住了枪线,掩护着他往掩体后爬:“爬你的,我挡着!”
可能是对面人枪法太水,也可能是他俩运气太好,两人竟然真的成功爬到了掩体后!
杨九郎此时仅剩一丝血了,他顾不得给自己打药,第一时间对cloudy进行了救助。
弹幕此时已经癫狂了:
【天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队友!】
【我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好感动!我哭了呜呜呜呜呜】
【nine对云神是真爱!!!!!】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被救起的cloudy十分冷静的补血、架狙,反手用98k成功秒杀了对面的awm!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
两人一直玩儿到cloudy下播,杨九郎看着cloudy头像那只戴着三级头的小狐狸,一时间心神荡漾,没忍住给cloudy发了个私信。
【二磊。】
本以为不会很快收到回复,没想到瞬间就收到了回信:
【我在!】
杨九郎顿时有些紧张,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
【你今天……怎么就开了摄像头呢?当年那么艰难都挺过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开了?】
那边寂静了一会儿,杨九郎数着心跳等待着回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第一次洽谈大好几个亿的单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好半天,对面才发过来一行字:
【我不想让他们骂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没用变声器、没说谎。】
杨九郎看着那一行字,大脑咣当一声,彻底当机了,脑海中出现了一声哀嚎:
【妈妈……我好想恋爱了😭】
………………………
来看二磊!
毛豆有话说:
太甜了太甜了!
我自己都要甜哭了!
直球恋爱最动心!
记得三连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