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大)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02
烂俗abo
④
小导去献血站了。大师兄这一次用掉医院八袋血,他们再有关系在医院也是得血债血偿,超群也想跟去,小导也没让,只是让他去护士站要个药箱回来给李一鸣把手包扎一下。
就剩李一鸣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面,一身一手的血,他下意识的想用墨镜遮住窗户投来的刺眼的夕阳,却想起来,今天替小师弟顶班,根本没拿墨镜出来。
病危通知书就是这时候递到李一鸣手上的。他签的时候手不怎么抖,就是有点看不清上面的字,觉得医院也和大师兄一样不讲道理,八点上线的文章八点十分就开组会交流经验,这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后遗症,可能发生的不良结果,他一目十行的超能力荡然无存,明明尝试去拼命理解每一......
烂俗abo
④
小导去献血站了。大师兄这一次用掉医院八袋血,他们再有关系在医院也是得血债血偿,超群也想跟去,小导也没让,只是让他去护士站要个药箱回来给李一鸣把手包扎一下。
就剩李一鸣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面,一身一手的血,他下意识的想用墨镜遮住窗户投来的刺眼的夕阳,却想起来,今天替小师弟顶班,根本没拿墨镜出来。
病危通知书就是这时候递到李一鸣手上的。他签的时候手不怎么抖,就是有点看不清上面的字,觉得医院也和大师兄一样不讲道理,八点上线的文章八点十分就开组会交流经验,这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后遗症,可能发生的不良结果,他一目十行的超能力荡然无存,明明尝试去拼命理解每一个字,最后也只能在护士的催促下签字了事。
如果每一个选择都像是给陈木用多少钱的药这样容易就好了。进口的,贵的,浓度高的,最好的,他甚至不用听护士把利弊说完,就跟平时大师兄要买器材一样一气呵成。
割肉还父,剔骨还母。陈木证明此身从此分明的代价总是那么大,就跟实验做不出来的自我惩罚一样,没意义就是有意义,我毁掉我自己来报偿所谓的恩情或者价值,大不了就是哪吒闹海般的一句“还给你!”
超群给他简略的止血包扎,alpha的身体素质要更好一些,李一鸣对受伤没什么感觉,他们都不知道此番把陈木从鬼门关拉过来到底要多久,小导看起来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人终于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李一鸣跟着往病房走的时候还有闲心想大师兄的状况看起来比他们三个还要好一点,深层次的沉睡消去了他脸上的烦躁和戾气,眉头舒展开以后露出几分稚嫩,李一鸣伸出手去想把他的头发撩起来,又慢慢放下,重新握成拳头。
给陈木做手术的医生是小导的高中同学,走进来和他们寒暄,说陈木的状况还算稳定,就是腺体确实受到了损伤,得尽快决定到底要不要治疗,摘除手术的最佳期限很快就会过去,拖下去对病人反而是更危险的,破损的腺体会妄图自愈而源源不断的争抢身体的营养恢复起来就更困难了。
李一鸣听着他们说话,垂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师兄的性别重要吗,他问自己,他们经常冷战,偶尔拌嘴,吵急了恨不能上手,陈木在他心里和omega不怎么沾边,除了每个月签单实验耗材的同时购入不同种类的阻隔贴和抑制剂,大师兄平时甚至比alpha还要强势上几分。
隔壁好像有人来探病。李一鸣看到一个硕大的果篮,里面挨挨挤挤的放着几个进口的橘子,再也闻不到这种味道会遗憾吗,他在心里拷问自己,陈木这样的人,会因为再也不能拥有普通人所能体会到的,因为信息素而产生的快乐、纠缠和爱情而遗憾吗?
主治医师跟小导讲陈木这种情况可以考虑出国治疗,或者用一些进口的药剂,医生翻着大师兄的检查材料,“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固定伴侣,只用人工合成的恢复材料太慢了。”在场的人可能只有超群听不懂话里的暗示,要把自己卡里剩的几千块钱全拿出来给大师兄,李一鸣开始在心里盘算,是从黑市找人买高级alpha信息素提纯出来的诱导剂还是干脆托人去国外实验室做匹配,信息素匹配测试在国内已经是严格管控,不到结婚离婚是不让做的。
就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插话,声音哑的几乎听不见,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气,陈木醒了,他睁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小导和医生,说他要尽快做手术。
⑤
陈木这句话像点燃了引线。超群手里的水杯放下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医生和小导都惊诧的转过来看他,只有李一鸣跟平时开组会布置工作任务一样赶在所有人开口之前就接话,干脆利落的两个字,“不行。”
“你凭什么管我?”
“你这条命可是老子捞回来的”
还是小导先反应过来,在陈木喘着气也要和李一鸣吵一架之前就清场把所有人都扔出去,他惹不起这两个祖宗,关上门给陈木调了调点滴,小导坐下来看着自己这个弟子,叹了口气。
“小陈,我们认识几年了?”
“三年?快四年了。”太阳彻底落了下来,深蓝色的天幕占领了世界的头顶,单间病房没了那么多亲朋好友在场其实有点空荡荡,四面都是白花花的墙,灯又那么亮。
“这四年,我对你怎么样”小导慢慢把床摇起来,走到桌边重新拿出一个纸杯,倒了些温水端回来,递给陈木,看见他拿不太稳撒了几滴,又接过来,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两口。
“恩重如山”陈木耷拉着眼皮不看他,小导摇摇头,陈木剖白自己,“我自负拿你当半个儿子看,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接我的班,你师母三天两头叫你回家吃饭,你怎么不来”
陈木急着解释,他其实不是嘴上特别伶俐的那种学生,一时间差点呛住,“还有去年暑假,你妹妹让你到家里去住几天,你也不肯来。”
“我怕给你和师母添麻烦。”陈木想起来这些事,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下来,小导有了孩子以后实在太忙了,养个孩子原来是那么麻烦的事情,动不动就要早退去幼儿园听老师的训,选学校选课外班,比论文还厚的资料垒在桌子上。
小导重新坐下,又调了调他的点滴流速,抢过他的话头往下接,“小陈,我知道你是真心不在意什么性别和爱情,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一地鸡毛一事无成,事业,爱情,真理,连个答案也找不着。”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会把你带到你想要的地方去,可是只有一个东西我不能给你,你也不曾拥有过,它就是家庭。”
“别放弃,孩子。”有水落下来,打在陈木的手上,小导强忍着不让更多的眼泪流出来,“我希望你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希望有一天你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有无私的爱,有永远能陪伴你的人。”
“你还没有体验过,还太年轻,科学的路太难太远,我不愿意你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⑥
李一鸣让吴超群回去收拾一下自己,顺带着买饭过来,他看着小师弟一去三回头的离开,一个人坐在走廊里,摸出一副蓝牙耳机。
自己为什么要把手机和手表的通话打开放在病房里,李一鸣也想不明白。也许他太想知道老师到底是怎么劝大师兄的,能从中获得一点经验,以后两个人吵起来,他还能找个台阶下。
李一鸣的信息素没什么味道。他爸妈是匹配度很低的一对AO,根据当年的政策下民政局都差点不给发结婚证的那种,能生下李一鸣,已经是他母亲拼了命的结果。
李一鸣听见小导泣不成声,想起来自己年幼的时候家里还是其乐融融的,后来父亲出轨,闹离婚闹了好几年,年纪大了又想要回归家庭,可惜李一鸣已经晃荡着长大了,完全不接亲爹的茬。
永恒的,无私的爱。李一鸣在心中重复小导的话,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存在的。真爱无敌只是电影作品的口号,现实生活中一点点信息素也要比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爱要有用的多。可是信息素匹配度高又怎么样呢,有人觉得匹配度80%就算天作之合,可是如果遇到的下一个人匹配度是81%,82%,乃至百分之百呢?
爱情和家庭,之于李一鸣,是个伪命题,他下意识去摸裤兜里的烟,想抽又怕护士把他赶出去,耳机里一阵沉默的电流声,然后又传来啜泣,李一鸣轻轻按了按手表,把通话关掉,突然觉得陈木这样的人,这样的执拗,这样的自负,纵然不能拥有完美的一生,也许的确能为自己创造一个完美的家庭。
能得到陈木的人很幸运。李一鸣想,那个人只要像陈木许诺会一直跟着他走,陈木就永远不会抛下他,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好坏的把他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有个小护士走过来跟他搭话,说陈木的几项检查报告出来了,李一鸣接过来翻了翻,上面显示他的腺体损坏程度差不多有35%,用人工合成药剂诱导恢复的成功率也就不到三成,陈木接触过的并且不排斥的alpha信息素大概有四种,其中一种匹配度很高,另外一种大概是有某种亲缘关系。
护士看他翻到这一页,指着这几行字解释,另外两个人一个匹配度一般,另一个感觉岁数不大不太稳定,病人看起来生活比较简单,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异性可能都是长辈,怕他出去被人刁难遇到意外才刻意留下味道。
“这个人应该和病人有很高的血缘关系,如果你们能联系上她最好,只有她能捐献提取液。现在非近亲属是不让随便做这种捐献的。”
小导这个时候推门出来,看见他和护士说话,李一鸣挥挥手让他走过来,拿着单子给他看,“这个人是大师兄的姐姐吧,你能联系上吗?”
小导接过报告来细看了一会,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大师兄的姐姐,20岁的时候为了让你大师兄上大学,把自己的腺体毁了。”
李一鸣简直要气笑了。大师兄家族有这个传统是吧,一个接一个跟鲤鱼跃龙门一样,他白了小导一眼,忍不住在护士谴责的目光中点起烟,慢慢的说,“不然你进去问问大师兄,他愿不愿意跟我领证。”
【昀林‖现代】上流玩法(下)
👉办公室喝酒互撩亲亲
👉开跑车喝咖啡互撩亲亲
👉江边跳舞梦回芭莎再亲亲
👉上篇点这里 ,下篇望君喜欢
—正文—
提着红酒从自控门进去,前台的小姑娘皱眉看着进来的人。
西装革履,步伐优雅。
“找郭麒麟。“张若昀敲了敲前台,露出礼貌的微笑,“麻烦帮我查一下几楼?”
“先...先生。”小姑娘小脸微红,翻了翻本子,“您...您预约了吗?”
“预...”张若昀无奈一笑,指了指一旁的电话,“那您能帮我接个电话吗?”
从电梯出来时便能瞥见办公区有些人在张望,张若昀依旧礼貌地笑笑,跟着郭麒麟的助理从一旁的旋梯上去。...
👉办公室喝酒互撩亲亲
👉开跑车喝咖啡互撩亲亲
👉江边跳舞梦回芭莎再亲亲
👉上篇点这里 ,下篇望君喜欢
—正文—
提着红酒从自控门进去,前台的小姑娘皱眉看着进来的人。
西装革履,步伐优雅。
“找郭麒麟。“张若昀敲了敲前台,露出礼貌的微笑,“麻烦帮我查一下几楼?”
“先...先生。”小姑娘小脸微红,翻了翻本子,“您...您预约了吗?”
“预...”张若昀无奈一笑,指了指一旁的电话,“那您能帮我接个电话吗?”
从电梯出来时便能瞥见办公区有些人在张望,张若昀依旧礼貌地笑笑,跟着郭麒麟的助理从一旁的旋梯上去。
一上楼便是一片空地,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右边的咖啡机没有运作,却残留一丝香味埋伏在空气中。
助理指了指左边的门,张若昀会意点头,然后就看着助理憋着笑下了楼。
张若昀轻轻摇了摇头,走到门前,敲了敲半阖着的门。
“进。”郭麒麟的声音微冷,见门外的人拿着瓶酒进来不由轻笑,“这就是你花一晚上想的?”
“来日方长嘛。”张若昀不去理会对方的调侃,眼光在办公室扫了一圈,“郭总办公室倒是...”
“一切从简。”郭麒麟从办公椅上起身,推了推比前晚多戴了的银框眼镜,“张总打算去哪儿聊?”
”这儿,有酒杯吗?”
“有。”
郭麒麟离开了办公桌绕过张若昀往门外走。
张若昀拿着酒在办公室踱了几步,很小、欧式风格、窗帘拉着,除了办公桌上稍微有些杂乱的文件,倒也算得上整洁。
门口的动静让张若昀回头去看,今天的郭麒麟不像自己打扮得那么精致。
相反,一套看上去有些居家风的运动服配着一双拖鞋,郭麒麟确实比自己要懂得追求舒适。
“就过来让我品酒?”郭麒麟绕到办公桌内侧把酒杯放到桌上,从柜里拿了开酒器递给一起绕了进来的张若昀。
“那郭总是希望有点什么惊喜吗?”张若昀熟练地把开酒器拧进木塞里,拔开酒塞,“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努力创造一下。”
“我说出来了,那就不算惊喜了。”郭麒麟半坐着桌沿,看着对方颇为专业的倒酒姿势不由轻笑,“张总对红酒很有研究?”
“如果不多研究,应酬时都没话聊了。”张若昀一边调侃着一边把酒杯递了过去,“不过多提一句,今天这个不是应酬。”
像是被张若昀的解释逗乐一般,郭麒麟嘴角扬高了几分。
和对方碰杯,抿了一小口。
确实靠谱许多。
“不错吧?”张若昀晃了晃酒杯,和对方再碰杯,又喝了一口,“这算是我珍藏最久的了。”
“我面子还挺大?”郭麒麟脚尖点着地,心情几分愉悦,“今天的头条我都想好名字了。”
“说来听听。”
“张氏少爷手持家中珍藏红酒进出郭氏企业。”
“这什么破名字?”
“那你来一个。”
张若昀舔了舔上唇残留的酒精,举起酒杯透着被印得微红的玻璃去看对面的人,犹如他们第一次的眼神交流。
却突然把酒杯移开,凑了上去。
这一凑,对方也退了退。
两人鼻息交汇,再近一些,便能尝到对方唇上的酒味了。
“如果你这儿不拉帘...”张若昀把手撑到桌上,半围住对方,“我在想,今天的头条没名字也会很热闹。”
“认真了?”郭麒麟见人凑得近也没避开,反而把酒杯放下,探手拉住对方的领带。
“你说呢?”张若昀往前一探,鼻尖碰了碰,“我是担心郭总怕了。”
张若昀听到一声轻哼,然后就发觉领带上来了一道力拉着他往前。
上唇麻酥。
郭麒麟一上来就是咬的。
张若昀稳稳拿着酒杯,由着对方掠夺自己齿间的酒香,空着的手却慢慢扶上对方的腰。
衣服有些薄,轻轻就能挑上去,指尖冰凉,碰上对方温热的皮肤。
郭麒麟被这一碰激得脚下不稳,往前一跌,推着人直直撞到办公椅上。
唇间还挂着没断开的银丝,酒杯里的酒没洒出去半分,张若昀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人,手上一用劲,怀着对方坐到自己大腿上,然后上前舔去那抹银丝。
独特的酒香。
郭麒麟的上衣已经卷了些上去,他感受着对方指腹的冰凉,在对方来舔自己唇瓣时紧追上去,继续刚刚没能尝够的香甜。
齿间碰撞的声音冲撞着大脑,像是亚当夏娃偷食禁果的贪婪一般,他们都想要多一些。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声,椅子上的两人都是动作一顿,从给彼此的欢愉中脱开。
眼镜上残留雾气,唇间依旧挂着银丝。
“张总说,管不管?”
“说不定是大生意?”
“好吧。”
郭麒麟两手并用地帮对方把领带塞好,又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最后还不忘用拇指帮对方抹去唇上偷欢的“证据”。
张若昀由着对方操作,却在对方起身前摁住对方,单手帮对方拉好衣服,然后往前探了探,抿去对方唇上的晶莹。
门外的助理拿着几份文件进来时,看到的是自家少爷半靠着桌沿盯着坐在办公椅上品酒的张氏少爷看。
助理简单地说了文件的内容,十分识相地速战速决退出办公室。
又回到方才的两人世界,但气氛已经被敲得破碎,张若昀把杯里余下的酒全数送到嘴里,然后看着郭麒麟伸手去翻了几页那些文件,对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疲惫。
“累了就少看点。”张若昀起身,上前把那文件盖上,与方才一般围住对方,“出去转转?”
“今天第二个目标是我的车?”郭麒麟转头去和对方对视,见对方不否认便拉了柜子拿出钥匙,“我喝得少,我带你醒醒酒。”
—————————————————————————————
从公司出来,一路上没少眼神往两人身上看。
跑车上路,一路上也没少有人往那辆车看。
张若昀依旧枕到窗沿,吹着下午带着阳光气息的微风,给开车的人指路。
那是一处沿江道路的一角,张若昀平日里累了,便会去那儿看看晚霞。
今天天气尚可,晚霞也要红上几分。
郭麒麟拉下窗、解了安全带,还顺带伸了个懒腰,往后一靠,去看外面的红霞。
难得的清闲,连吐口气都是舒服的。
“常来吗?”郭麒麟瞥了眼正解着安全带的人,又看回窗外,“这儿挺好,清静。”
“闲了才来。”张若昀把头往后枕了枕,学着郭麒麟的样子看着窗外,“有小半个月没来了。”
郭麒麟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份独特的舒适。
张若昀平日里就喜欢这样的舒适,这次有人陪伴,那番滋味都变了。
江上的晚霞像被江水侵蚀一般慢慢没入不远处的水天一线,似是被刻意撕开的画布,黑色渐渐晕染,却还是余留一份淡紫。
张若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想去跟身边的人说话,侧目一看,却发现对方闭着眼,似乎已经打起小盹。
路灯离他们有些远,却刚刚好能让张若昀看清对方的侧脸,是卸下防备后安心的睡颜。
张若昀抿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探手去帮对方把眼镜摘下放到一旁,然后把身上的西服脱下,轻轻盖到对方身上。
许是累坏了,直到张若昀悄悄下车,郭麒麟也没被吵醒,保持一个动作睡得有些香。
张若昀关好车门,轻手轻脚往一旁小道走去。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响起,郭麒麟被吵得悠悠转醒,醒时脖子有些发酸,揉了揉后颈,好一会儿郭麒麟才有心思去找声音的来源。
是江面开过的两辆打渔的游艇。
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让郭麒麟不由愣了愣,身上滑下的西服却又让他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郭麒麟开了灯,把眼镜戴了回去,拿着衣服下了车。
不远处依稀传来广场舞的专用音乐,路灯下的飞蛾也在扑腾扑腾四外乱窜。
郭麒麟无暇顾及,只是绕着跑车走了一圈,眼睛也在四处张望。
像是确定对方真的走了不再回来一般,郭麒麟轻叹了口气,去到一旁的石凳坐下,抱着衣服,看着江面亮着的一盏灯发呆。
灯比天上的星星亮得多,有些刺眼。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郭麒麟的眼睛有些发酸时,一只手突然探了过来,抽走了他怀里的衣服。
“看什么那么入神?”张若昀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到地上,展开西服给对方披上,“要回车上吗?我买了点吃的。”
“这儿挺好。”郭麒麟应着,然后看着张若昀在自己身边坐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咖啡,温度传达手心,心生几分惊喜。
“这附近没什么好买的,凑合吃吧。”张若昀从袋子里拿了块面包递了过去,“咖啡是闻到你办公室外的咖啡味,大概买的味道。”
“你属哈士奇的吗?这么灵?”郭麒麟闻着杯里的味道,没有否认对方的判断反倒调侃,“我要没醒你会拆我的跑车吗?”
“吃你的东西不要说话。”张若昀把面包拍到对方手上,瞪了对方一眼的同时却笑意不减,“真要拆我肯定先拆你的大脑看看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想些...没意义的东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郭麒麟喝了口咖啡便没再说下去了。
一阵静默,两人心照不宣地喝着手上的咖啡。
已经忙了有一阵,比起郭麒麟,张若昀也好不到哪去,日夜奔波,前几日量了腰围才发现瘦了不止一圈。
要说意义,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默契驱使,两人侧目时,刚好对上目光,可能是想起一样的事情,两人都抑制不住地笑了。
郭麒麟重新看回江面,夜里也没有那么凉了。
嘴角又被覆上柔软,郭麒麟再一次侧目去看,透过映射路灯的眼镜。
星星点点。
“嘴角沾咖啡了。”
“好喝吗?”
被当成一种邀请,郭麒麟又获得一个咖啡味的吻。
不是蜻蜓点水,也没有白天那般绵长,小心翼翼地,像是守护刚获得的珍宝。
郭麒麟还是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他放下没动过的面包,把手扶到对方后腰,去掠夺对方嘴中和自己一个口味的咖啡香味。
总觉得比自己刚刚喝的要香。
手上的咖啡还拿着,一只手悄悄从手腕游走过去,“啪嗒“一声,咖啡洒了一地,掌中取代的,是对方同样温热的手心。
郭麒麟退开,分神去看洒在地上的那一滩咖啡,还冒着白烟,怪浪费的。
然而这样的想法还没说出口便又被堵得干净,张若昀也扶上对方的腰,因为冲撞得有点猛,郭麒麟一下子没坐稳往一旁倒去。
他敏捷地用小腿上一撑,借着腰上扶着的力量站了起来。
对方也跟着起身。
像是时间静止,两人互看着,鼻息在近在咫尺脸之间徘徊。
“你以前都不会在晚宴跳舞是吗?”张若昀紧了紧交扣的手,另一只手在对方后腰往下游走了一寸,“是不会,还是不喜欢?”
“看来,你关注我很久了。”像是收获了什么有趣的信息,郭麒麟心情愉悦地往前踩了一个舞步,“我可以教你。”
江面被风吹出几分起伏,路灯下是一双自由的身影。
如同《爱乐之城》一般,虽没有像男女主那般熟练的张扬舞姿,却夹杂着与电影里那样,恋人间无需伴奏的默契。
算不上正式,就像他们不搭的衣着。
算不上随意,就像他们交汇的眼神。
他们都不喜欢在任何场合跳舞。
这个是事实。
但总有人能让他们为之改变。
这也是事实。
舞步在江面中央突然喷起的音乐喷泉打断,张若昀扶着郭麒麟的腰,略带私心把人搂了过来。
两人齐齐看向江上的那片美好,感受彼此的心跳。
“喜欢吗?”
张若昀把视线投回那个人的侧脸,问着想问的话。
“你指什么?”
郭麒麟对上对方的视线,眼睛里带着几个狡黠。
“我指你现在脑子里想的。”
额头相抵,张若昀在等一个答案。
“我脑子里想的,是一个有意义的人。”
郭麒麟给对方的答案里,多加了一个吻。
——————————————完—————————————
【国务院公告:2020年4月4日举行全国性哀悼活动】
愿我们热爱的所有得以保留
愿我们所有的热爱永不熄灭
也希望有些人能明白“心血”二字的含义
创作不死。
这两张图我不署名 它属于你们每一个人
除了商用和印刷 转载权限全部开放(转载需带作者ID)
二次宣传(音乐pv 视频封面 文章配图 公众号插图等需征得授权)
如用于表达观点,请仔细阅读我3月1日另一条lofter的声明,请勿滥用,谢谢!
愿我们热爱的所有得以保留
愿我们所有的热爱永不熄灭
也希望有些人能明白“心血”二字的含义
创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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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人类一败涂地
*随便写写,不要在意细节。
*小齐可算是当上侦探助理了,本齐吹老泪横流
<<<
齐思钧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昨晚一夜好梦,睡眠质量实属上乘,但齐思钧揉着眼睛下了床却隐约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他跻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往卫生间走,却在正要迈出卧室的时候“哐当”一声坐到了地上。
齐思钧坐在地上晃神,卧室的门框足有一米宽,照理说同时走两个成年人都没有问题,而且他刚刚确实是走的正中间。他摸了摸肩膀胳膊,也并没有想象中撞上门框的痛感。
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反应的这几秒钟里,邵明明熟悉的尖叫从楼下传了上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羽毛不能沾水!!!”
齐思钧...
*随便写写,不要在意细节。
*小齐可算是当上侦探助理了,本齐吹老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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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钧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昨晚一夜好梦,睡眠质量实属上乘,但齐思钧揉着眼睛下了床却隐约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他跻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往卫生间走,却在正要迈出卧室的时候“哐当”一声坐到了地上。
齐思钧坐在地上晃神,卧室的门框足有一米宽,照理说同时走两个成年人都没有问题,而且他刚刚确实是走的正中间。他摸了摸肩膀胳膊,也并没有想象中撞上门框的痛感。
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反应的这几秒钟里,邵明明熟悉的尖叫从楼下传了上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羽毛不能沾水!!!”
齐思钧抬手扫过后脑勺的头发,便碰到了脑袋两侧的坚硬物体。
他愣了一秒,接着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贴在墙上的穿衣镜前,镜面上赫然映出的是一双舒展开的,对称的,漂亮的鹿角。
于是这下,齐思钧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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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钧脚下生风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作为公共区域的大客厅已经字面意义上的鸡飞狗跳。
邵明明被唐九洲追着跑了一个完整来回,最后似乎是终于得以逃出生天——他扒着火树的肩膀猛地缩到了对方身后。他的手臂上生出了层层泛着暗光的羽毛,即便是在冷白色的灯管下都隐隐现出五光十色的艳丽。
正坐在圆凳的火树显然没有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他不灵活的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双虎爪,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直直砸向了唐九洲脚边。
甩着毛茸茸狐狸尾巴跑过来的唐九洲脚下一个急刹,才勉勉强强保住了那块脆弱的手机屏幕。
齐思钧的目光在整个空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另外两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窝在沙发一角的郭文韬全程不为所动,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歪七扭八地靠在布艺沙发的扶手上,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而坐在他身边的蒲熠星也同样安静如鸡,仰靠着沙发背似乎在放空自我。
两个人看上去过于完整的人类体貌特征,让齐思钧突然不那么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齐思钧顶着显眼的鹿角走过来,似乎是终于引起了客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邵明明第一个跑过来,仿佛参观展品一样绕着他走了几圈;唐九洲rua着自己蓬松的毛尾巴,盯着他的鹿角一动不动,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想摸”;火树终于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扬了扬爪子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蒲熠星却站起来跟他十分郑重地握了握手。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姓蒲,名熠星,字许仙。”
齐思钧脑袋上沉重的鹿角上挂满了大大的问号,他任由蒲熠星握着自己的手,视线却越过对方肩膀去看依然在玩手机的郭文韬。而似乎是感受他的视线,郭文韬终于从手机里抬头,冲他点了点头。
猩红色的蛇信子从他嘴里吐出来,一闪而过。
齐思钧啧了一声,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妈的,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秀。蒲熠星你真的没有心。
<<<
羽毛,鳞片,獠牙,或者利爪,突然席卷全球的罕见病毒,让人类身体上的某一部位在一夜之间转化成了不同的动物特征。
而在高达98%的感染几率下,蜜桃公寓中有幸成为那2%的天选之人就是蒲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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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论坛___生活天地___今天你变成了什么动物呢
为什么是蛇啊?!
1#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如题,不是我本人,是我老婆。为什么是蛇呢?猫猫不香吗?猫猫不可爱吗?
他明明很喜欢猫的。
2#
?我合理怀疑楼主是来秀的,直接乱棍打死,算我的。
3#
美女蛇?
宁就是许仙本人?
4#
兄dei,借一部说话。
4#
楼主,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今年九十多了,活得过今天活不过明天,他刚刚用尽最后的力气跟说我他也想……
5#
对,我就是楼上那个朋友。
6#
救救朋友!
7#
楼主展开说说,我手机电量满格,WiFi信号也满格。
8#
然后呢?我差你这点流量吗?
9#
我朋友也不差。
10#
金山寺通网了?
……
<<<
身为2%天选之人的蒲熠星还没有接受好其他人的形态转变,可98%的芸芸众生们却似乎也没有感到任何生理上的不适,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睁眼后所面对的冲击感。
比如当天早上险些被卧室门框卡住的齐思钧,比如睡梦中一巴掌拍碎了自己眼镜的火树,比如一个翻身从床上摔下去的唐九洲,再比如站在洗手池前,把牙膏沫咽下去的郭文韬。
薄荷的凉意从喉头一路麻到了胃底,郭文韬右手举着牙刷,漱口不是,继续刷也不是。
最快将这股冲击感消化并全盘接受的是邵明明。
他很喜欢那些新生的羽毛,当然,漂亮的东西他都喜欢。他在公寓客厅走来走去,并且对于他人身上发生变化的动物特征,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鹿茸能泡酒,蛇胆能明目,虎骨能入药,狐皮扒下来好看还保暖,蒲熠星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活人,能干点啥?这年头猪都在涨价,怎么你就不行呢?”
“?你说谁不行呢?”
“?我的重点是在这里吗?”
邵明明梳理着自己小臂上的羽毛,翻了一个十分完整的白眼,然后他就感觉除了蒲熠星外的其他四个人都在看他:“你们干嘛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夸你们有用呢啊!”
“明明,我或许是没猪值钱。”在意料的安静沉默中,蒲熠星抬手推了推眼镜,“但眼下你要是葬身谁口了,明年清明能带着鲜花水果去看你的,也就只有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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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无伤大雅的病毒似乎并没有能阻止日子前进的脚步,人类的适应性实在是超乎想象。
齐思钧走路不再感到头重脚轻,并且学会了主动侧身来过所有门框;火树在敲烂了三块键盘后,终于掌握了最合适的打字力度;唐九洲看恐怖片的时候不再抱靠垫了,他的尾巴手感更好;邵明明连拍了一百二十张他手臂上羽毛特写照片,并挂满了他能看到的所有墙面,美其名曰来装饰公寓单调的布景。
而唯一感觉到生活质量大打折扣却是依然身为“完整”人类的蒲熠星,当然究其根本,源头还是在郭文韬那。
第一个问题就是舌头的转换让郭文韬丧失对于食物生熟和味道的准确界定。蒲熠星转头把嘴里半生不熟的腥咸鱼汤吐出去的时候,郭文韬正在机械咀嚼那块没什么味道的鸡胸肉。
如果对于蒲熠星来说,大厨的养成只隔了三箱泡面的话,那么第二个问题则显得更加棘手。
蛇,需要冬眠。
可理论上,郭文韬却不需要。但明显,他低估了动物基因对于本人的影响,而从中作梗的罪魁祸首蒲熠星却觉得自己身负光荣使命。
在第五十七次被蒲熠星从沙发上晃醒后,郭文韬自暴自弃地想,不如给他一杯雄黄酒,换他一生不伤悲。
蒲熠星掐着他的下颌骨,试图将他从残留的睡梦中彻底叫醒,于是郭文韬终于忍无可忍了。
蛇有没有起床气郭文韬不知道,但他知道人总会有。
他抬手把身侧的靠垫抽出来,照着对方贴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帅脸就按了下去。而原本单膝跪在沙发上的蒲熠星,因为这突然的动作,一个没站稳就被顺势按倒在了沙发里。
蒲熠星一边在靠垫下费力呼吸一边胡乱去抓郭文韬按着靠垫的手腕,但还没等他用劲把人拉开,就听到“咚”的一声——跪坐在他身上的郭文韬从沙发上摔下去了。
原本按在他脸上的靠垫也因为失去了着力点跟着一起掉到了地上,蒲熠星重新呼吸着新鲜空气从沙发上坐起来,顺手扶正了鼻梁上歪斜的眼镜。
“靠,韬韬你这算谋杀亲夫!白娘子都没你这么狠的!”
但坐在地上的郭文韬依然没起来。
蒲熠星看到对方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敲手机,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他伸手去拉郭文韬的胳膊却没想到被挡开了。
郭文韬转过身把手机举给他看,吐出来的蛇信子又缩回去,手机屏幕上写着一行字:“我说不出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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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话很正常。
蛇类,本来就只会嘶嘶吐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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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科学家最新的研究结果,正在全球肆虐的罕见病毒有了变异的趋势。先前转化的单一身体部位会随着动物细胞的扩散而最终使人变成完全的动物形态。”
电视里的新闻女主播有着一对儿垂下来的兔耳,随着她的播报,嘴唇下的可爱兔牙也若隐若现。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心惊肉跳,血凉了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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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邵明明拿着手里的镜子,左照右看,他的鬓角在半小时前生出了漂亮的白色羽毛,跟手臂上成排的艳丽花色相映成趣。
“可是如果真的完全变成动物了,那不是就没有身为人类的记忆了吗?”唐九洲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了一团,他的头顶也长出了狐狸耳朵,手感看上去不比他的尾巴差。
“没有就没有了。这是老天的选择,是自然的选择。”
“邵明明你这心态也过于好了吧?!”
“美就完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
“所以明明你以后就要吃生虫子了噢。”火树趴在椅背上,看着依然在对镜自怜的邵明明打了个哈欠,他身后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但你也别担心,那会你也没有这种概念了。估计跟你现在吃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一个感觉。”
“噗……咳咳咳……”正在喝奶茶的齐思钧,被吸管里的椰果呛了半死。
唐九洲上手给对方拍了拍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欸,我是不是好久都没有见过歪哥了?”
“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诶。”邵明明放下镜子跟着凑过来,“自从这个病毒感染以来我好像就没见过歪哥了,少帮主也是!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动物!”
齐思钧抽了张纸擦嘴:“歪哥肯定是狼吧。少帮主就不好说了……哎,火树老师不然你替我们上楼去看看呗?大家朋友一场,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嘛。”
“为什么是我???你们都有胳膊有腿的,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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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唯一的人类代表,蒲熠星站在JY的房门前的时候,恍惚间觉得这世界可能马上就要完蛋了。
博弈论大师火树说服他上楼登门拜访的理由实在是过于充分:“横竖郭文韬现在一天二十个四个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在睡觉,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蒲熠星认命般伸手敲门:“歪哥?在不在?歪哥?”
没关紧的木门吱呀着开了一条缝,蒲熠星挑了挑眉毛,正要上前却没想到一只硕大的熊掌从门缝中拍了出来,在门框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爪痕。
“卧槽!”蒲熠星跳着往后退了两步,他真是信了齐思钧的鬼话,去他妈的温和系的草食动物顶不住来见一只狼,难道他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就能顶得住了吗!
但等到门完全打开了,探出头的却是个蒲熠星没见过的陌生面孔。男人染着一头白毛,衬得原本就不白的肤色似乎更深了一个色号。
他跟蒲熠星面面相觑,甚至短暂地令蒲熠星产生了他敲错房门的认知。蒲熠星又去看门牌号,支支吾吾地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而这时,少帮主晃悠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才成功挽救了尴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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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朋友,叫囚徒。”少帮主热情地给蒲熠星介绍认识,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细密排列的鳞片,随着他说话的时候折射出那么点旖旎的光。
蒲熠星原本想上前握手的念头,在看到那厚实的熊掌后就彻底打消了。他点了点头,但囚徒也不介意,咧嘴冲他笑了笑。
“歪哥呢?我们就是一直没见到你俩下去,所以他们……就让我来看看,担心你们出什么事。”蒲熠星努力措辞,婉转表达来意。
“嗨呀,我们能出什么事!是不是火树又瞎操心来着?”少帮主笑着摆了摆手,似乎心情非常不错,“小卷儿在书房呢,我带你过去。”
体型敦实的绵羊窝在扶手椅子里,JY顶着头上螺旋状的羊角去看站在门口的三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蒲熠星明显听到身后两个人压抑不住的笑声,但也是幸亏他年少时练就了装逼全写在脸上的本事,此刻硬生生绷着眼尾嘴角,甚至颇为严肃地冲JY点了点头示意。
“想笑就笑呗,憋着干啥!”囚徒边笑边一巴掌拍上了蒲熠星挺直的后背,差点没让后者吐出一口血,“看到没有,这人啊就是不能老有杀戮之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狼爱上羊,爱得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我们卷儿好歹曾经也是堂堂狼王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帮主的正经脸色不幸没有坚持过两句话。
相比于门口其乐融融的欢快氛围,坐在椅子上的JY则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斜眼瞪着三个人开了口:“咩。”
“???”
蒲熠星皱着脸顶着一脑袋的问号,下意识地战术后仰,但站在门边的囚徒明显笑得已经顾不上他了,于是他只好去问少帮主:“歪哥说什么?”
少帮主笑够了,擦眼泪:“他说:‘囚徒你个狗,今夜就拿你祭天。’”
“……”
“咩。”
“……那这次又是什么?”
“没事,就单纯卧槽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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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们这小破公寓里还能出来一个2%。”囚徒上下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蒲熠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造景观一样,“小伙子可以啊,天秀开局。”
“咳……过奖过奖。”蒲熠星被盯得有些坐立难安,而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问少帮主,“所以,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
“就是……最后真的会彻底变成动物。”
“要是按目前JY的情况来看,那是真的。而且我们的完全转化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怎么办啊?!”
突然激动起来的蒲熠星倒是把少帮主吓了一跳,他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冷静:“这能怎么办呢?我们也没得选啊。不过你也别着急啊,又不是世界上只剩了你一个人类,按全球人口算,2%倒也不算少……”
“这怎么能行!”蒲熠星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不接受。”
“你这心态不对吧。”囚徒有些艰难地捧着手里精致的陶瓷茶杯,没办法,细小的杯把对于硕大的熊掌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作为2%的未感染人群,你不是应该庆幸吗?”
“这有什么好庆幸的!”
“那你不能接受什么?”
“……”
“人都是从自然中来,再到自然中去,你想要带走什么呢?”
“我……”
“你这心不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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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垂头丧气地从楼上回来,他刚推开门,一只鸟振翅而出,险些糊了他一脸的羽毛。
郭文韬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落地窗外有一道黄昏逐渐愈合的红色伤口。他撑着下巴,似乎在盯着面前的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这样笼罩在昏黄的夕阳余晖中,像一颗正在缓慢融化的太妃糖。
沙发挡住了站在门口的蒲熠星的视线,他不知道郭文韬在看什么,于是只好抬腿绕过去。但没想到他刚迈步,沙发背后的昂扬鹿角突然出现,挑起几丈落日光辉,仿佛参天大树的树干枝桠。
而似乎是听到了蒲熠星进门的动静,雄鹿转过头看他,夕阳渐暗,一双鹿眼却像燃烧于暗水中的火。
这样的一只鹿,似乎就应该消失在茂密葱郁的北方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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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虎啸,但隐隐约约的又好像是低低的歌声,像熟透的红豆落入春水之中,江畔晚风拂柳,芙蓉花开满了枝头,燕雀回巢又飞走。
他从床上爬起来,过长的睡眠时间理所当然地带来了更加冗长的梦境。
婚礼、葬礼、清晨大雾的街巷, 雨林、荒漠、世界尽头的星空,不断崩塌的梦境如一场场雪崩将他掩埋,是冰冷的天鹅绒触感。
郭文韬晃晃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客厅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开了,天空蓝得发紫,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睡了有多久。
齐思钧正坐在落地窗前,毛色如火的狐狸睡在他怀里,还没醒,而一只有着艳丽尾羽的鸟落在他的鹿角上,黑豆一般的眼睛盯着郭文韬慢慢走近。
“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吓人。”齐思钧开口,郭文韬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听说就像是睡了一觉,”齐思钧慢慢呼出一口气,“醒来……就没事了。”而他话音刚落,蜷成一团的狐狸醒了过来,挣扎着跳出了他的怀抱。而随着他上半身的动作,停在鹿角上的鸟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客厅的吊灯上。
郭文韬撑着下巴去看齐思钧将窗户打开,醒来的狐狸转瞬间就跑没了影,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玫瑰色,仿佛熟烂的樱桃果肉。
太阳要落山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只是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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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走过去,挨着郭文韬盘腿坐了下去。
面前落地窗的视野极好,万家灯火一盏接着一盏,像聚沙成塔,像千江汇海,像无声的荒原上开出千树万树的花。
蒲熠星突然没由来的想起了他在八卦论坛上发出去的那个帖子,在偏离主题的所有回复里,他偶然注意到了一个已注销账户的留言:
那你可要小心了噢,蛇会用两种方式杀人——拥抱和亲吻。
“我觉得所谓的2%就更像恐龙。”蒲熠星突然没头没脑地开了口,“小行星砸过来的时候,我可能就是正躺在草坪上许愿的那只。”
他好像听到了带着气音的笑,可没等他想要再说点什么,肩头却突然一重。于是蒲熠星只好叹了口气,伸手把郭文韬的手拉过来,然后慢慢把对方的整个手都包住,像握住刚从枝头摘下来的苹果。
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如同昨夜悄悄光临的那一场小雪,边下边化。
蒲熠星默默腹诽,蛇不杀人,人才杀人。
这颗星球偶尔脆弱,而我也偶尔想与你一起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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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猛地睁开眼,没开灯的卧室里安静极了。他坐起来,垂落在地的窗帘被一阵风扬起来。
他没去开灯,而是摸索着把放在床头的眼镜带上,光脚踩在木制地板上,似乎有露水的气息顺着他的脚底板往上爬。
蒲熠星记得他睡前是有关好窗户的。
他光着脚慢慢走到窗户边,索性将窗帘全部拉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墨色长空扫万里云苔,仿佛夜晚看不到尽头的海面。
头顶的群星开始向东北方流转,明暗往复的街道上路灯参差交错地闪耀。
蒲熠星吸了一口冷气,曾经林立的水泥森林都变得破败不堪,枝繁叶茂的绿色藤曼植物在玻璃钢筋混凝土的缝隙里肆意生长,天空划过的流星像一颗银色子弹,劈开海水。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他面前翩跹飞过,东方好像有了一抹鱼肚白。
蒲熠星抬眼向上望去,只见一轮机械圆月悬于头顶,齿轮在精密地转动,咔哒作响。
他睁大眼睛,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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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室后台的休息沙发过于柔软,蒲熠星挣扎了半天才从一堆衣服里艰难坐起来。
他的四肢似乎没有跟着大脑一起从梦境中回来,都不太听使唤,只有卡在前额发根处的几个小夹子,尽职尽责地给他带来了一点头皮被牵扯的痛感。
而就在蒲熠星环顾四周似乎是想找回来更多真实感的时候,郭文韬端着几个一次性饭盒推门进来了,还没来得及做造型的头发乱蓬蓬的,好像一团软乎乎的云。
“你怎么了?”大概感觉到了对方过于深沉的目光,郭文韬第一反应是自己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可他低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郭文韬不明所以地端着盒饭继续往桌子前走,路过蒲熠星的时候却突然被扯着胳膊直接拽倒在了沙发上。他下意识地猛地把手里的饭举起来,这才没蹭了两个人一身油,都是节目组的衣服,这可脏不起。
但还没等郭文韬弄明白蒲熠星在发什么神经,就听到对方干巴巴地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那梦见啥了?”
蒲熠星突然说不出话了。郭文韬坐在他身边,举着手里的盒饭歪着脑袋看他,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于是蒲熠星选择了动手。
他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伸手去掐住了郭文韬的下巴,在看到是正常的人类舌头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并且在郭文韬把手里的盒装米饭扔到他脸上前,猛地从沙发上跳开,前后甩着胳膊活动筋骨,淡淡说:“没什么。”
曲折的梦境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刚刚逆着潮声艰难而上,双脚踢开水波的碎响在胸腔里阵阵回荡。耳边狂风猎猎作响,抬眼望天穹,星辰倒海。
“其实梦到不好的东西也没关系。”郭文韬站起身,把手里的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突然开了口。
“是吗?”蒲熠星低头去桌子上的塑料袋里翻找一次性筷子,状似漫不经心地把话题接过来。
“因为,”郭文韬拿过来一听可乐,打开易拉罐拉环的声响清脆,“你看你这不是醒过来了。”
整个心脏就像是那听被打开的汽水,透亮细密的汽包咕咚咕咚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带出丝丝甜气。蒲熠星愣在原地,然后他就又听到郭文韬问他:“葱爆羊肉和宫保鸡丁,你要哪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