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光之域(Lost in Twilight)——1.10
第十章 Philia[1]
(注[1] 古希腊四个表“爱”的词汇之一,通常被视为朋友之爱。)
作者的话:本章继续发艾撒糖。这两只幼年时候可以尽情地齁死旁人,开虐起码也是十年后的事了。其实过去越美好,未来越残忍,有时候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更眷恋美好,还是更热衷于残忍一些?
以及,之前的第三章做出了一些相应改动,但总体变动不大,不影响剧情一路顺下来。有完美主义者可以回头看看。不过估计很多章节在写的过程中还将进行修饰,等全部写完会发最终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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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Philia[1]
(注[1] 古希腊四个表“爱”的词汇之一,通常被视为朋友之爱。)
作者的话:本章继续发艾撒糖。这两只幼年时候可以尽情地齁死旁人,开虐起码也是十年后的事了。其实过去越美好,未来越残忍,有时候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更眷恋美好,还是更热衷于残忍一些?
以及,之前的第三章做出了一些相应改动,但总体变动不大,不影响剧情一路顺下来。有完美主义者可以回头看看。不过估计很多章节在写的过程中还将进行修饰,等全部写完会发最终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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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怎么了?”
“练拳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艾俄洛斯不着痕迹地别过头,躲开撒加的视线。
这是两人移入双子宫的第一个夜晚。撒加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靠在床头叽叽喳喳说个不住,一双眼睛没有片刻安分地滴溜溜乱转着东瞄西看——虽然这石室简陋空荡,并无太多装饰,但对在教皇厅那间小小偏殿里足足躺了一个月的他来说,就像游乐场一样新奇美妙。
艾俄洛斯却反常地有些沉默,他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一只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己脸上的那道伤口——那分明只是一痕极浅的擦伤,不知怎地,却一直在隐隐作痛。
他在想刚刚的事。
——傍晚,他背着众人将加隆唤到一旁,把羊皮卷交到他手上。那孩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指将它打开,目光飞速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之间逡巡,但只看了片刻,眼里的光芒便僵硬地定格住,随即慢慢褪了下去,消弥成一片雾气:“‘除非以性命为祭化解,否则不可逆’……那老头说的竟然是真的……可怎么会没有别的办法?!我不信!”
虽然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但那双灰蓝色眼睛中漫溢的无助却出卖了他的绝望。静默了一会儿,那孩子露出倦怠的表情,将羊皮卷合上,放回到艾俄洛斯的手里,用低沉的声音说“谢谢你,射手座”,随后恢复了冷冽的神情,转身向着教皇厅的方向大步走去。
艾俄洛斯没有告诉加隆:那些记载上古密招的羊皮卷都是用古希腊语写就的,一个刚入圣域的孩子其实根本不可能读懂。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个和撒加没有任何分别的背影一点点融入黄昏的黑暗——那小小的身形就像一株由仇恨武装而成的仙人掌,孤独地长在沙漠的一角,全力吸取愤怒和痛苦作为养分,生出满身的尖刺,将所有善意与关心从身边驱离。有一瞬,他很想对那个孩子伸出手,说一些安慰的话语。但他终于还是一脸漠然地转过了身——所谓成长,也不过是接受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无力而已……
“你怎么了?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撒加戳了戳他的手臂。
“大概是有些累了吧……”艾俄洛斯站起身,走到狭窄的窗边:“好多星星,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呢。”
“以前爸爸常带我爬上帕纳索斯山的高处,教我辨认天上的星座。可是现在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我都快忘记它们的样子了。”撒加试着活动了一下仍不能行走的右腿。
“你想出宫去透透气么?”艾俄洛斯回过身来。
撒加的双眼陡然闪烁出兴奋的光焰:“当然。”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横空抱了起来。
日间的暑热已从大地上褪去,夜晚低徊的风给这片孤立于高天之上的神域带来了几许清凉。艾俄洛斯只穿了一件短褂,背靠着根廊柱倚坐在双子宫门口的石阶上,手指穿过枕在他大腿上的撒加的那头柔软金发——后者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里,用力呼吸着带有草木香味的新鲜空气,用入迷的眼光仰望着那撒了漫天钻石似的闪闪发光的夜空。
“星星有那么好看么?”艾俄洛斯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那从他们脚下次第铺陈开去的广大而寂寞的黑暗。
“嗯。星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了。爸爸说,它们与我们的距离很远很远,连跑得最快的光也要走上许多年才能到达,所以也许在我们看见一颗星星时,它甚至可能已从这个宇宙消失了很多年了。这是不是听起来像一个时间的魔法?它能带你回到过去——就像我看着星星,也会想起以前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的夜晚……”撒加的声音带着种梦幻般的轻盈,那双汪着整个爱琴海的眼睛也随之飘起了一层雾霭。“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他们身边呢……”
艾俄洛斯沉默了片刻:“撒加,给我讲讲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吧。”
“我的家啊……它在帕纳索斯山山腰上的德尔斐城高处。房子的外墙是白色的,一丛三角梅沿着砖缝一路攀上去,把墙壁遮了大半,红的花,绿的叶,特别好看。还有紫藤花,它们安静地盘在后院里的藤架上,一到春天,香气就沿着窗缝溜进了屋。从大门进去,迎面就是一个大客厅,地上铺着妈妈手工织的绒地毯,墙上有一个小壁炉,冬天的时候,我们全家都会围着那壁炉吃饭,听木炭在炉子里爆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客厅的窗子对着一道巨大的峡谷,我常常打开它,伸出头向外张望——从那里一眼便能看到峡谷低处的湖泊,它像一颗蓝宝石那样点缀在群山正中央。哦,对了,还有空中徘徊的鹰——爸爸说,它们最喜爱在高处骄傲地俯视这个世界……”
“你父亲……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教授,很博学,但也很严厉。我们家有一大屋子的藏书,他都读过。他常说我的祖先是希腊的贵族,虽然这个年头已经没有什么贵族了,但我们一家仍应该保留贵族的风范——即与众不同的见识与思想。所以从我记事开始,他就要求我读许多许多的书。别家孩子听的都是童话,他却整日和我讲那些历史故事,讲哲人如何思考,将军如何作战,君王如何治国……加隆不爱听那些,刚开始也会被要求坐下来学习,但后来爸爸也就随他去玩耍了。只是对我,爸爸却一直那么严格。他很少朝我笑,总是板着脸,好像永远觉得我不够优秀一样,即使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撒加委屈地撅了撅嘴,“你说有一天当我穿上传说中的黄金圣衣站在他面前,他是不是就会对我露出毫无保留的微笑了呢?”
“……一定会的……你的母亲呢?她很温柔漂亮吧?”
“当然!”撒加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音阶,“妈妈是整个德尔斐最美的女人!她有太阳一样闪耀的金发和月亮一样沉静的脸庞,皮肤像每个冬天的第一场新雪那样白。有时她会用又细又长的手指为我梳理头发,喏,就像你现在正在做的那样,她的手抚过额头的感觉,像是一片白云不带重量地流过天空……还有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温柔,我最喜欢听她唱歌,那个时候好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样,只有她的歌声飘啊飘的,一直飘到天尽头彩虹的故乡那里去。啊,艾俄洛斯,要是哪天我们能离开圣域去外面的世界,你一定要去我家做客,我会让妈妈也唱歌给你听!你还会看到我的小弟弟——我离开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九个月了,现在大概已经出生了吧,我想他一定漂亮聪明得连我都会嫉妒……咦,艾俄洛斯,你……哭了?”
艾俄洛斯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盈满了泪水,有几颗泪珠溢了出来,沿着下颌角滑落,滴在了撒加的脸上。
撒加坐起身,带着点困惑的神情伸出右手,用食指截住了一颗仍挂在艾俄洛斯腮边的眼泪——那晶莹的水滴在他指腹的中心滚了几滚才从手指边缘坠落而下,只在指尖留下了一道清凉的水痕。“艾俄洛斯,你怎么了?”
“我……也想家了吧。”他转过脸,不敢直视那双在夜色里仍清透如高山湖泊一般的眼睛。
撒加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忽然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探过头来,像小鸟儿一样冲着他的脸颊迅速地啄了一下。
侧脸上绵软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怔住,他睁大眼睛看向撒加,那孩子的脸上却现出了一抹害羞的神情:“是妈妈说的——她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我亲一亲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艾俄洛斯的胸口被什么堵住,他说不出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张充盈着稚气的脸庞。手指不自觉地伸出,摸向那处刚刚被撒加柔嫩的嘴唇触碰过的皮肤——适才的那个吻恰巧掠过了他脸上的那道伤痕,似顶破冻土的新芽,瞬间便化去了所有的不适,只留下鲜明到不真实的温柔气息。
——这如歌的甜美,仿佛整个世界的花朵一瞬间全部化作雨水落在了脸上……
他突然伸出左臂,将那孩子一把揽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不觉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害怕自己一放手便会把他弄丢了一样。
“艾俄洛斯?”撒加的声音带着点惊慌从胸口衣襟的褶皱间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呢……”他像是突然从一场梦中醒来,有些怅然地松开了手。
一个硬硬的东西从撒加的衣领间滑出来,他低头,发现是自己的那块吊坠。
“差点忘了,我应该把这个还给你了呢。”撒加伸手要从脖子上摘下那片银色金属。
“不用,你留着吧。”他按住撒加的手。“不过在成为它的正式主人之前,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不是普通的吊坠,而是教皇大人赐予的打开圣域通往外界通道的符信。但按圣域律,我们是不能随意离开这里的。所以——我希望你发誓:绝不会擅自使用它。”
“嗯……这好办。我发誓就是。可是既然教皇大人不准我们出去,为什么还要给你这个东西?他不怕你偷偷跑出去么?”撒加的眼里倒映着好奇。
“这是一个关乎选择的故事:刚来圣域的那会儿,艰苦的训练一度让我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那时教皇大人把这个给了我,叫我自己想清楚是否要逃离圣域。当然,我最终留了下来。但后来我也常想,如果当初真地就这么逃了出去,现在的我会在哪里?是不是可以重新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拥有平凡却轻松惬意的童年?
“我永远不会知道走上另一条路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过着怎样的生活,遇到怎样的人。不过我并不遗憾:这已经是我的选择——一旦选定,便别无他法,只能向着那个方向一路走下去。”他停顿了一下,“撒加,你也已经是圣域的一员,并准备好了为成为一名黄金圣斗士而努力。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像我一样,始终坚持这个选择,好么?”
撒加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会的。”
艾俄洛斯露出了一个不由衷的笑容:“好了,很晚了呢,我们回去吧。”
他一手抱起撒加,站起身来。夜风轻轻地鼓动着他的衣角,像是群山亘古不变的低喃。
在跨入那些柱廊投下的阴影前,他远远地眺望了一眼高处的射手宫。它伫立在山脊的某一处迂回上,燃着日夜不息的灯火,与双子宫的灯光遥遥地呼应着——这大片的沉寂里,惟有那两点小小的光亮,就像是静到极致的山林里呼应着响起的两声鸟鸣。它们遥遥地彼此致意,温暖着对方的存在,衬出四周更为广漠的黑暗。
艾俄洛斯原本是一个极容易入睡的人。可第一次躺在双子宫的大床上,他却失眠了。他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一旁的撒加翻了个身,他从那孩子的呼吸声里辨出了一丝烦躁不安。
“怎么?你也睡不着?”他低声问。
“背上的伤口开始痒了。”撒加用脊背轻轻地蹭着床单。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艾俄洛斯掀开撒加的薄被钻了进去,撩起他的上衣,借着从窗子里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了一眼。“都结痂了,大概是快好了。你忍着点。”
“可是痒得厉害……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在背上爬!要不你给我挠挠吧……”
“那可不行,想要伤口长得好,这个时候可不能碰它,不然会留下疤的。”
“但我真的忍不住了……太难受了!艾俄洛斯,你就帮帮我嘛!”
艾俄洛斯试图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但撒加那拖得软而糯的尾音却让他眼里的坚持一点点溃散。“真拿你没办法。”他叹了口气,一只手伸进了撒加的睡衣里。
背部新长出的嫩肉被艾俄洛斯布满老茧的手掌蹭过,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百爪挠心的感觉也消失了。撒加从喉咙深处长长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都是绵软与满足,整个人也安静下来。他就着趴伏的姿势将双手插在枕下,一头金发乱糟糟地埋进枕头的凹陷里,脸半侧向艾俄洛斯的方向,眯着眼享受着后者不轻不重的手劲,时不时发出一声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轻哼。
“以前我常常爬到妈妈床上,让她抱着我睡……妈妈的怀抱好暖……后来,她的肚子里有了小弟弟,就再也不和我睡了……我……好想她……”他喃喃着,声音里不觉染上了睡意,渐渐越来越模糊,那双一开始还不时眨巴的蓝眼睛也合上了,“艾俄洛斯……你以后也……抱着我……睡……好么……”最后几个音节几乎已辨不清。
“嗯?什么?”艾俄洛斯等了几秒钟,却没有再听到回答——那孩子已睡着了。
——这家伙,竟然说睡就睡了。他小心地将手掌从撒加的脊背上移开,把他那在肩胛骨上攒成了一团的睡衣拉下来整好。
撒加似乎睡得格外安心,身体轻轻地起伏,呼吸声均匀而沉缓。艾俄洛斯忍不住抬起右手,撩开几缕落在撒加额前的半长卷发,不出声地注视着那张熟睡的脸——那孩子不知是不是在做梦,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嘟着,随着呼吸的频率不易察觉地一张一合,偶尔还会轻咂一下,似乎正吃着一颗黏人牙的奶糖,连唇间淌出的亮晶晶的口水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看着这宁静美好的一幕,艾俄洛斯的胸口泛起一股暖意,有什么温热的水流在那里冲拂出一小片无垢的纯白——这未经世事的无邪睡颜,这肌肤相触的亲密无间,在这个充满了欺骗与秘密、力量和服从的世界里,就像一道光,温情脉脉地投映在了他的心上。
——我会代替你的家人守在你的身边,护佑你,宠爱你。我将尽一切可能让你不再想起那些令人痛心的往事,也绝不给你机会成为我的敌人,以我黄金圣斗士的荣誉起誓!
他不由自主地俯过身去,将他的嘴唇轻轻印在了撒加粉嫩的脸蛋上:“晚安,小东西。做个好梦。”
今晚注定是这对没羞没臊的老夫妻的
洛基表示你们考虑过被夹在中间的我的感受吗……
艾俄洛斯,我从未想过会有和你如此相对的一天。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你死了之后仍然走着荆棘之路吧。
比起你曾经流过的血来,我胸口那种程度的伤痛……
然而这一刻能够这样和你并肩作战,我感到很自豪啊,撒加。
艾俄洛斯……
上吧!
洛基,是吃了一种名叫“银河星爆卷黄金箭”的糖,(同时又吃了好多糖),齁死的…………
洛基表示你们考虑过被夹在中间的我的感受吗……
艾俄洛斯,我从未想过会有和你如此相对的一天。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你死了之后仍然走着荆棘之路吧。
比起你曾经流过的血来,我胸口那种程度的伤痛……
然而这一刻能够这样和你并肩作战,我感到很自豪啊,撒加。
艾俄洛斯……
上吧!
洛基,是吃了一种名叫“银河星爆卷黄金箭”的糖,(同时又吃了好多糖),齁死的…………
【SS双子】半神16-1 蛇夫座篇的开场
各章链接:
圣地岛篇: 7-1 7-2 8-1 8-2 9-1 9-2 10-1 10-2 11-1 11-2
双子重逢篇: 12 13-1 13-2 14-1 14-2 15-1 15-2 15-3
蛇夫座篇: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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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如果说前面都在跑设定的话,那么从蛇夫座篇开始才是真正的跑情节。很多铺垫的伏笔需要一一揭示,登过场的人物要再登场,有些要迎来结局。以及为后面的篇章做新的铺垫。
除了围绕蛇夫座黄金圣斗士问题的蛇夫篇,后面还有解密前代处女和本代处女的处女座篇,最后是得尔斐问题的解决和“撒加之乱”,大概是这样。
本章先扔一个炸雷式脑洞——
如果圣斗士星矢系列的总BOSS城户光政大爷(X)在遇到大艾和女神之前,先遇到十二宫篇的BOSS撒加大爷,会怎么样……
脑补一下各种哈哈哈。
不会有别的可能啦。因为作者是撒加酥 2333
顺便预告,下半段大爷二爷联手刷怪,会出现两个增援的小黄金哟,你们希望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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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6 为了不远未来的约定
1973年3月。日本群马县某温泉小镇。
樱花是日本的名物。然而这个东亚岛国土地狭长,南北纬度差异显著,是以赏樱在日本各地并非是同步的盛事,沿着樱花依次开放的顺序,由南向北,前后时差最长可达五个月之久。在同一个国度的不同角落展现着烂漫的层次感的樱花,也由此成了日本一道特有的风景线,名为“樱花前线”。
3月下旬正是位于本州岛中部的群马县最佳的赏樱季节,加上此地又是有名的温泉胜地,利用假日前来边泡“黄金浴”边赏樱花的游客蜂拥而至,有的土豪更不惜出巨资包下风味独特的温泉旅馆,放松身心、与家人共享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亚洲最大的财团古拉度的创始人、现年56岁的城户光政便是其中之一。
此人年轻时是一个相当大胆又颇有想法的冒险青年,当身边所有的同龄朋友都在受这个国家的军部首脑蛊惑,以为侵略他人国土能够解决家乡资源稀缺的问题、步上强国的幻梦之路时,他却头脑清醒地躲开了这种危险的狂热,远渡重洋到了美国,发了一笔不小的战争财。日本战败后,深受美国人信任的他回到故乡,利用这笔财富创立了家族产业,并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一步一步地成了亚洲首富。
城户光政这个人,身上兼具东洋和西洋的双重特质:他像普通的日本老百姓一样勤恳,坚信唯有辛苦地劳作才能获得财富,而且家族观念很重;同时他又从小学习欧美文化、向往西方文明,尤其对古代希腊罗马的神话传说一度着迷不已。
有了足够的金钱和受人尊敬的地位之后,他开始向往温暖的家庭生活,常常感叹说假期若是能带着老婆孩子到处游玩该多好!遗憾的是岁月蹉跎,这位大富翁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每次来伊香保泡温泉,都是带一名叫辰己的贴身仆人,两个人租下山间的小型旅馆。
这个旅馆是当地居民用私宅的一部分改建的,座落在游人较少的小村落里,虽然清净,倒也不算偏僻。周围饮食店、超市、菜蔬鲜鱼专卖店一应俱全,都是村民们自营的本地商铺。能包下这样的旅馆,说明城户光政算得上是这里的老顾客了,本地人跟他混得挺熟,都还喜欢这个有钱而孤独、也不算摆架子的客人。
当地的小孩更是不怕他。城户光政喜欢孩子,坐在旅馆门口休息或者上街散步的时候,孩子们经常围着他,他就陪他们游戏,还亲自分糖果给他们吃。
去年他就注意到这群孩子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大概七八岁左右,身形比相对瘦小的日本孩子要高大一点,眉目深刻,皮肤白皙,一头翠绿色的卷发特别招摇,所以她总是戴着草帽把它遮起来,然而这仍然无助于掩饰她的特立独行。
这个女孩警惕心非常强,几乎从不和陌生人说话,也不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城户光政第一次向她示以友好就被冷冷地拒绝了。后来他才打听到这女孩是温泉旅馆街尽头那家杂货铺老板的外孙女,杂货铺老板的女儿玲子嫁了个俄罗斯男人,生下这个名叫“莎尔娜”的混血儿,然而这女孩的父亲非常神秘,镇上的人从未见过他,杂货铺老板更是一提到这男人就一脸不高兴,逮着机会要把女儿数落一通。
城户光政没想过今年还能在这里看到莎尔娜母女,他还以为她父亲不久便会把妻儿接到国外去呢!
“嘿,你好吗?”
去杂货铺买东西的时候他随意地和坐在椅子上看图画书的女孩打招呼,也没指望女孩能回应他,不料莎尔娜却抬头朝他腼腆地一笑。
有了很大进步嘛!城户光政心想。
很快他便听温泉旅馆的老板娘说起了原因:三个月前,那个俄罗斯男人回来了!听说他现在希腊还是意大利工作,估计很快会把玲子和莎尔娜接去欧洲,俄罗斯男人为老丈人带来了不少礼物,杂货铺老板面上有了光彩,对他印象大为改观,莎尔娜和父亲团聚,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苦尽甘来的一家子呢。
过了几日城户光政不出意外地在杂货铺见到了那个男人,他比想象中更温厚,不太说话,身形高大强壮,手脚麻利地站在柜台上替老丈人做事。
城户光政英语非常地道,这让男人有种如释重负之感。虽然他的日语讲得不错,然而和当地人交流仍然隔着一层屏障,这意味着他和在美国住了十几年、对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都十分熟悉的城户光政更谈得来。
然而在闲聊中,城户光政发现男人确乎谨慎异常,除了让城户直呼“伊万”之外,对自己的职业、过去的经历一概不提,滴水不漏。这让城户光政越发好奇,然而他出于礼貌,也不好太去挖掘他人隐私。
日子一天天过去,伊万似乎有什么心事,他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整日整日地坐在杂货铺旁边小巷的自动贩卖机下面,抽着投币买来的烟,或者只是安静地搂着女儿闲坐,莎尔娜乖顺地靠在父亲怀里,父女俩就这么静静地仰望天空,像是等待着什么宿命的降临。
3月头上,伊万说自己在欧洲有点工作上的事,离开了大约半个月。3月下旬的某个夜晚,城户光政刚刚入睡,就听到有人拍打旅馆的后门,老板娘披衣出去开门一看,吓得正欲尖叫,却被来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伊万浑身是血,背着一个用油布包着的沉甸甸的大箱子,对惊魂不定的老板娘苦笑道:
“别怕,我不是来找你的,以后谁问起来,你只要把今晚你看到的事实话实说,便没有人会为难你。——快点带我去见城户光政先生,然后你就到隔壁朋友家去借宿一晚,天不亮别回来。”
老板娘求之不得地连连点头,见城户光政和辰己主仆已经听到声音下了楼,赶忙替他们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在客厅点了一盏小灯,便夹着被褥飞快地逃走了。
伊万坐在客厅的桌边,借着灯光为自己裹伤,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5分钟,城户光政看不下去,示意辰己去找一些外伤药和纱布来帮忙。富翁便静静地坐在伤痕累累的男人对面,等待着他先解释。
“我想的果然没错。”伊万开口便道,“我一直在观察你,确定你是一个勇气、能力和冒险精神足以接受我的托付的男人。”
城户光政皱了皱眉。
“你想要我做什么?”
伊万苦笑了。
“该从哪里说起呢……啊,是了。记得有次你和我聊天,你曾经说特别着迷于荷马史诗中描述的古希腊诸神与英雄的传说?而且崇拜过以这些传说为线索、发掘出特洛伊遗址和迈锡尼古迹的德国人施里曼?”
“不错。”城户光政点头,“我现在的财富、实力远远超过当年的施里曼,然而时不我与,古希腊遗址早已被开发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伊万大笑起来,“考古算得了什么!挖掘几千年前死人的东西,哪里及得上亲身参与现世活生生的‘神祗的战争’来得刺激!”
“你不会疯了吧?”
“我疯没疯,你可以用你的眼睛来判断,就在这里,现在。”
他说完,转身扯去了包裹在箱子上的油布。
一种银质的光泽,霎时照亮了昏暗的小屋。烛火相形见绌,不知不觉地熄灭了。
那是城户光政此生看见的第一件圣衣。后来他又见过青铜圣衣、造过钢铁圣衣,以及那件最为著名的射手座黄金圣衣,然而全都没有这最初的一件——蛇夫座白银圣衣给他带来的震撼巨大。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又或者是睡着的时候穿越了,揉着眼睛看了好几遍散发着极其纯净、而且极为特殊的白银光泽的铠甲。
也是从伊万这里,他第一次听说了雅典娜及其圣斗士的传说。
“这么说,你是背叛了你发誓守护的女神,然后被你的组织追杀,带着这件铠甲逃到这里?”
听完伊万的叙述后,城户光政总结道。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吧。然而我自认为并不存在背叛女神一说。首先,她尚未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所谓女神的意旨,都是圣域的最高掌权者——教皇代为发布的。其次,我质疑圣域目前处理问题的一些方式,例如愚蠢地固守着两百年前所谓‘和平条约’的一纸空文,完全认识不到灭亡的危险,死守着圣衣的封印,以及那种早已老掉牙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方式,这些迂腐的思维方式若不改变,恐怕圣战未曾到来我们就会统统送掉性命。我只是想用我的办法改变这些问题,并非反对她本身——即便圣域将我视为叛徒,我也没有一点要毁灭它的意思。”
城户光政不是很听得懂这些内情,然而这位战士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打动了他。他不禁问道: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能帮你什么?”
伊万低下头,哀伤地抚摸着圣衣箱上精致的浮雕。
“我犯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我受到了一个男人的蛊惑,虽然他看上去仁心善意、犹如救助一切弱者的白衣天使,然而他的真实面目非常可怕,他和他背后的主人,正在酝酿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一旦这个计划成功,三界的平衡必将迸裂,到时候生灵涂炭、原罪重现,便不是经书上古老的传说了。我错误地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谎言,已经害死了多位同僚和下属,现在清醒过来也晚了,这个罪孽太深,除了以死自裁外别无救赎之道……”
“你……你要自杀吗?”城户光政大惊,“别想不开啊!不能将功折罪吗?你的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伊万露出一种听天由命的表情。
“我是战士,是男子汉。莎尔娜将来或许也逃不过继承我的后路的宿命,她和玲子会理解我的,他们不会希望父亲和丈夫被称为‘懦夫’,成为他们一生抹不去的污点。”
城户光政再也说不出话来,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他隐隐地意识到雅典娜的圣斗士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我能为你做什么?”
带着敬意,他问道,并挥手阻止了管家辰己试图阻止他涉险的行动。
“其实我不是在躲圣域的人,正相反,我在等他们,我会当面给教皇一个交代。然而,在希腊我没能完成使命,那个男人不放过我,他想得到我的肉体,这具肉体是他实现计划的一个重要道具。我已决定亲手毁了它。可是纵然我死了,那男人也不会断念,对他来说合适的肉体要多少有多少,例如我的女儿莎尔娜。所以我第一件想拜托你的事,是请你照看莎尔娜和玲子,设法让她们母子躲藏一段时间,这不会很危险,因为那个男人不知道我有妻子和孩子,连圣域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等我死后,圣域自会有人来接她们。”
城户光政终于知道伊万为什么来找他,他是亚洲首富,家财万贯,只有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提供安保设施齐全的藏身之处。
“没问题。我有好几处别宅,既安静又安全,令千金在那里住,没有人能找得到。”
伊万叹了口气。
“你还不知道神之战士的厉害。别说那男人了,哪怕教皇卫队,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他们找不到的东西。不过你不用害怕,就算那个男人知道莎尔娜的存在,对他而言她也并非合适的替代品——感谢上帝她是个女孩!”
“好吧。那第二件事呢?”
“就是这件白银圣衣。我把它也交给你,我死后,来接我女儿的人同时会将它回收。但是,现在请尽量不要让它和莎尔娜在一起。”
“为什么?”
城户光政奇怪地问。
“这是我的一点私心。”伊万苦笑道,“旧主人死了以后,圣衣会自己选择它的新主人。可我不想让我女儿这么早成为战士。”
城户光政想了想,道:
“明白了。我让辰己送尊夫人和令千金去别墅,今晚就走。”
“你不走吗?”
“我走了你怎么办?打算一个人死拼到底、同归于尽吗?不!依我看你还是先躲起来,万一你打不过那人,我可以带着你的铠甲来帮你!”
战士又感动又好笑,真诚地道:
“谢谢你!城户先生。你不知道,根据三界同盟条约,我们是不能穿上这件铠甲的!不过圣斗士的强大并不在圣衣,而取决于我们的小宇宙!请不用担心我,带着莎尔娜和圣衣,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然而富翁十分地固执。伊万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坚持。
“您的勇气和热血真是令人钦佩。”他笑道,“好吧,万一碰上了那个男人,别害怕,这件蛇夫座白银圣衣会保护您。”
“一件铠甲?保护我?难道要我穿上它战斗?”
“不。圣衣都是有生命的,不同于普通的铠甲。”伊万用看自己的女儿一样温柔的目光望着那件圣衣,“我已经告诉过它,你是它要保护的对象。就算它被拆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那男人伤你分毫。”
城户光政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件蛇头人身的圣衣,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个银家伙,会粉身碎骨也不惜保护自己。
“实在危险的时候,它会逃跑,或者自我毁灭,总之绝不连累你。雅典娜的圣衣和圣斗士一样,始终以最普通的凡人为最优先的守护对象。相信它,让它自由抉择即可。”
城户光政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对不起,城户先生,我不该把你拖到这么危险的处境中来。然而,我已众叛亲离,圣域中只有一位我可以信赖的大人,本来在希腊碰到那位大人我就可以完成我的使命,不知为何他却没有亲自出马。我不能出任何差错,连他最信任的下属,我也冒不起这个险。”
城户光政见他如此哀伤,不禁同情万分,热血上涌道:
“交给我吧。不过那位大人叫什么名字,我如何认得出他呢?”
伊万笑了起来,憔悴的脸上露出崇拜而又自豪的神采。
“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你会第一时间认出他来。那位大人就如神之化身一般,没有什么能掩盖他的光芒。啊!我永远看不到他成为新教皇的那一天了,这恐怕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了罢……”
翌日一早,城户光政不顾跟随多年的管家辰己的反对,命辰己带着莎尔娜母女前往别宅,自己却仍然住在温泉旅馆里,那件圣衣用油布包好了,就放在他睡的日式榻榻米对面的壁橱里。
“现在到了由我来像海因里希·冯·施里曼那样、唤醒神祗、令传说复活的时刻了。”
听到主人的宣言,辰己只能感叹老爷太有钱了闲得发慌、开始产生疯癫的臆想也是一种不幸。面对痴迷地望着那件白银圣衣、每过一个小时就要打开壁橱看一看、整夜没睡好觉的老爷,忠心的老仆陷入深深的担忧。
伊万将两件事托付后便不见了踪影,城户光政猜测他可能躲进了连绵的群山之中,圣斗士们的战争显然与人类的存续灭亡有着密切的关联,然而雅典娜不不喜欢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因而少有人看到他们殊死战斗的样子,往往当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毁灭性的灾难已经降临了。
接下来在温泉小镇发生的事件就是如此。灾难降临得如此隐蔽、却像最险恶的病菌一样具有广泛的传染性、急速的渗透性、刻骨的腐蚀性。
小镇中,突然病倒的人数在悄悄增加。那是一种症状与普通感冒极为相似、然而在24小时内便会急遽发展为全身脏器衰竭、导致死亡的无名疾病。
因为住在隔壁的老板娘的闺蜜属于较早一批感染这种无名疾病的患者,这件事引起了城户光政的警惕,他马上借着蛇夫座白银圣衣的指引,找到了藏身于山洞中的伊万。这位圣斗士听了他的描述,露出惊惧万分的表情,然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是那男人!我就知道是他!他在逼我现身!不行,我这就出去,否则全镇人都会因我而死掉的!”
“等等。”城户光政冷静地分析道,“你不是说他的意图是得到你的肉体,以此为工具完成一个更大的计划吗?若你自投罗网,令他的计划得逞,人类仍是不能避免灾难。不,或许是更大的毁灭呢?除非你有把握击败他,只有送死的觉悟的话丝毫无济于事。”
“或许……我真的有办法击败他。”
伊万迟疑不决地说,望着那件圣衣陷入一种深思。
城户光政回到镇上已是傍晚。小镇的疫情作为突发性传染病上报给政23333府,目前已被迅速隔离,第一批医疗专家组成的研究小组和志愿增援的医护人员全副武装地到达了镇医院,在那里搭起临时棚户隔离患者。
死去病患的遗体需要被完全焚烧,火葬场终日烟雾弥漫。几天前还樱花烂漫、游客济济的小镇霎时被一种不祥的灰色笼罩,变得安静而凄凉。
城户光政特意绕去镇医院看了看,他没有采取隔离措施,只能站在外侧远远地望着从头包裹到脚的医护人员忙碌地进出。
刚刚开完紧急会议的专家们正好从镇医院大楼出来,走向隔离区,城户光政发现其中竟有好几张外国人的面孔。
连国际专家都这么快赶来了吗?他想着。
走在最后的一对年轻人身材颀长、格外出挑,两人容貌被隔离措施严实地遮着,看不出长相如何,然而他们始终与其他医生拉开一段距离,组成一个小小的双人磁场,一路小声交谈着什么。
经过城户光政身边时,两个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富翁像被一种奇妙的天启击中了似的,双脚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两双眼睛,是如此美丽!都是天青色的,恍然相似却有那么一点不同。
一双温和内敛,一双桀骜不驯。
像鹰的眼睛那么凌厉,却都冷静理性,包含着凡人稀有的智慧。
城户光政感觉到,那双桀骜眼睛的主人,偏头在温和眼睛的主人耳畔说了句什么。
他看不到他们的脸。然而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这定是一对双胞胎。
TBC
【SS双子】半神15 背弃者们一思考、万能神明便发笑
各章链接:
圣地岛篇: 7-1 7-2 8-1 8-2 9-1 9-2 10-1 10-2 11-1 11-2
双子重逢篇: 12 13-1 13-2 14-1 14-2 15-1 15-2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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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其实三大背弃者指的是双子座瑞穆斯、狮子座克鲁兹、处女座迦留陀夷。然而围绕着他们,还有各种小水花。
本章中登场的两位白银,御手座帕罗克斯和蛇夫座伊万,FLAG已经插满了。便当拿好!
#论圣战的主体大概是内战吧#
然后这文是把城户纱织和雅典娜分开来看的。因为城户纱织是神识没有完全觉醒的女神,称不上真正的雅典娜。
你若问我黑谁?那么我黑的是大写的“神明”而非纱织。
开学了一点点挤牙膏真是累人。抱歉我作业真的很多很多……虽然创作精力很旺盛,每回偷偷填坑都有好大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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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5 背弃者们的肖像(续上文)
百年之后的某个秋日,一个男孩独自蹲在罗马城外某处古遗址里,百无聊赖地拿野荨麻逗弄着栖息在墓碑上的乌鸦。夕阳快要落山了,像这样的夜晚,一般的游客会尽量不在城外停留、趁天黑之前回城——自古以来不朽城周末的夜晚,是出了名的荒凉恐怖、充斥着强盗、野兽、魔鬼和幽灵的传说。
然而已经露头的一簇簇幽蓝磷火,却在不远处的墓碑之间逡巡、飞舞着,仿佛不敢靠近这个天蓝色头发的男孩儿。
“切!真没劲!”男孩吐掉嚼在嘴里的草,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和烦躁,
“说好了要帮我变得强大,抢回哥哥,怎么还不来?难道是骗我的吗?!”
他的背上被泽费罗斯烧伤的疤忽然剧烈地抽痛起来,和着凛冽的夜风,那些亲人为了悼念亡灵挂在墓碑上的铃铛清脆地响成一团。此时有一双无形的手,轻柔地抚上了他背部的伤疤。
“真正让凡人变得强大的,不是机械地锻炼肉体——那只是前提的前提。”
加隆回过头。自从那日之后,他突然拥有了看到亡灵、与它们交流的能力。亡灵们的容貌和行动的自由度差异是十分明显的,视它们受冥府法律的约束程度决定。眼前这个亡灵是他见过的最美丽、最强大的一个:
男人的头发到了冥界似乎仍在生长,现在已经垂到脚踝,漆黑笔直的发丝如同夜色,纯净得没有一丝瑕疵,他的五官较生前也毫无改变,不曾腐烂、不曾风化,苍白透明的肌肤隐隐透着润泽的光,唯有眼睛从纯正的碧蓝,变成了深邃的紫色。
尽管如此,当加隆知道了他是一百多年前的死人之后,还是决定不客气地叫他“老头子”。
“那我该怎么做?老头子。”他问。
“我给你制定了符合正统圣斗士规范的一整套训练计划。”男人说,“完成这套方案后,你的小宇宙第七感应该觉醒了。事实上,你哥哥在圣域也受过同样的训练,不过那是七年前了。史昂对他非常严格,近乎残酷,但是你哥哥忍受了这些,现在他的小宇宙早已凌驾于普通黄金圣斗士之上。”
他嘴角一勾,独特地笑了笑,
“你只有三年时间。让我们看看,能不能赶上撒加。”
“我为什么要赶上撒加?”加隆不解地问。
“这是双子座的一个秘密。”男人用修长的食指触碰加隆的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因为这个星座中潜藏着神明忌惮的力量,聪明的雅典娜便把它分给两个人,让他们为了一件圣衣、一个名头内耗不断,等到最后的胜者存活下来时,这股力量就是女神足以控制的了——所谓光和影的把戏,不过如此。”
“我不想和撒加争。”加隆睁大了海蓝色的眼眸,“我永远也不伤害我哥!那什么狗屁雅典娜,让她去死吧!”
男人吃吃笑着,那笑声不含任何嘲讽之意,反而充满欣赏。
“可神是永生不死的——据说,会死亡的只有人类,玩弄星命、违抗神祗者,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我该怎么做?到底怎么才能救出我哥?”
“超越他,比他先一步觉醒体内潜藏的力量。放心,你做得到,因为你才是星命指定、拥有半神血统的人选——双子座的加隆。”
“想好了的话,就向我跪拜吧!从今天起,我天机星·不朽城主莱伊莫斯(Raimus founder of EternalCity)便是你的师父了。”
加隆起身,走向黑发的男人——他正悠然自得地翘着腿坐在一块大理石墓碑上,身后是血色的夕阳,以及成群起飞的黑鸦。
“还有一个问题。”
“小鬼,你的问题真多!不过,问吧。”
“你也曾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那么你超越了你的兄弟吗?”
“可以这么说?”莱伊莫斯的笑容像一朵墨色的昙花绽放,“不过我杀了他,在我们刚刚爬出母亲肚子的时候,我就掐死了我的双生兄弟——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受双子座星命诅咒的原因。”
黑发男人的笑如同一场艳丽又惊悚的梦,令加隆骤然醒转,他发现他坐着听撒加说话,然后便在明媚的阳光,以及哥哥温柔的凝视中睡着了。在他们偷偷享受着重逢的喜悦和亲密的时刻,他的师父似乎想提醒他:不要忘记应该做什么。
加隆揉了揉眼睛,发现撒加不在屋内,早餐用的碗碟都收拾洗净了,放进食器柜里。
他遁着哥哥的气息寻到开满鲜花的阳台上,发现撒加站在那个恰好高起一段、可俯瞰拥挤于山坡的民宅、以及下面的爱琴海的露台上,像一只准备起飞的海鸥般伸展双臂,强大的小宇宙瞬间辐射至方圆几公里。
加隆咬着牙,躲在窗帘后面看。
大概五分钟后,伴随着一道银白色小宇宙的回应,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撒加面前,正是御手座白银圣斗士帕罗克斯。
“属下参见统领。”
“帕罗克斯,你干的好事。”撒加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昨天要不是你增援来迟,我怎么会落入加隆这个臭小子之手,颜面尽失。”
“怎么会。”那白银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语气调侃却不乏敬重,“撒加大人难道不是对暗中跟踪自己的加隆大人的小宇宙早有察觉,为了逼他现身不惜冒了点儿险?结果兄弟团聚,皆大欢喜,属下还要恭贺大人咧!”
“你这家伙还是跟从前一样,什么都看得穿、什么都敢说啊……以前是迦留陀夷大人包容你,现在是我护着你,若是我和监督大人一样出了什么事,你这性子,还有谁能容得下……”
“别这么说!”帕罗克斯猛地抬头,风吹开他的额发,露出隐含泪水的眼角,右眼非常明显的一道狰狞的疤痕,似乎象征着过去因热忱直率而付出的代价,“迦留陀夷大人走了,走得那么不幸,属下恨透了这个圣域,恨透了该死的神明!如果撒加大人再有什么事,我必以这条命为代价投身冥府,诅咒那神明永不转生!”
“……幸亏只有我听到这话,否则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撒加叹道,“帕罗克斯啊!你是一名勇敢无畏的战士,十年来一直守护着这片大地,那些血肉之躯的父老乡亲、你的妻子和儿女、战友和下属,难道不比虚无缥缈的神明更重要吗?他们谁也不希望你丢命,这片土地不愿啜饮自己的战士的血!我们日日战斗、永无止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以为早已和你拥有了这种默契啊!”
御手座的白银圣斗士闻言,深深低下头去表示愧疚:
“抱歉统领大人,我保证不再让您担忧了。请您不要再皱您漂亮的眉头了好吗?我好想在上面夹一支笔……”
他的话逗得撒加一笑,转了话题道:
“说说昨天的情况吧,你们是否擒拿了与得尔斐私通、贩卖违禁药物、企图从内部摧毁圣域的叛徒?”
“是的,我们剿灭了他手下服用了药物、一时提升了小宇宙然而随之发狂的青铜圣斗士及预备役若干,只留下为首者,让他跑了,不过教皇卫队已经严密地将他监视起来,天涯海角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撒加深深地皱眉:
“此人,是否在我们的怀疑对象之内。”
帕罗克斯叹了口气:
“撒加大人英明,正是蛇夫座白银圣斗士伊万。根据派去跟踪的斥候回报,他目前已逃亡日本,他的妻子玲,以及他们俄日混血的女儿莎尔娜都在那里。我想他大概是有所觉悟,说不定会自裁谢罪,赴死前再看看妻子女儿而已。”
撒加忧郁地望着远处翻腾的蔚蓝波涛。
“我宁可自己不那么英明,帕罗克斯。伊万是一名脑子清醒的圣斗士,然而在这个圣域,越是脑子清醒越是危险……你们切记不可贸然动手,不管伊万到底受了何种邪恶力量的蛊惑,他本人就是个危险的导火索。”
“大人是说……那个关于蛇夫座的禁忌传说?”
撒加点头。
“也许得尔斐选中他,本来就有更深层的原因。我们若轻举妄动,点燃了这根导火索,便正中敌人下怀——传令,一切等我亲自到日本后再做决定!”
“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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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
加隆不但能够看到亡灵,而且能够以肉身进入冥界哦!这个时候还不是领悟了第八感,而是因为被泽费罗斯的神火烧过的伤疤赐予他的部分神性。莱伊莫斯就是为了这个,才故意等得摩丰出现之后才出手救了加隆。
其实是实力吧一直在争吵,冥界篇中的加隆到底怎么进入冥界的……到底是像沙加一样悟了第八感,还是和星矢他们一样被拉达曼提斯扔了下去……而且他根本没渡冥河哦!卡隆已经被星矢杀掉了,那童虎和加隆……莫非是游过去的?
这个BUG给了我灵感2333
然后另外一个灵感来源是——隆隆为什么从来不脱衣服………………(泥够了
【SS双子】半神15上 愉快地走向死亡的双子座瑞穆斯
这是一个关于前代双子的故事。作为15章的开头。
瑞穆斯是三大背弃者的第一位,也是加隆的师父,在后文中,他还将对情节和双子兄弟的结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我只是想写一个并不单纯再重复叛变的双子而已2333
ACT 15 背弃者们的肖像(上)
教皇图书室的大壁炉上方,悬挂着一幅教皇与二百年间镇守过圣域的黄金圣斗士们的肖像。
撒加初到圣地岛的夜晚,在被教皇布下的迷宫折磨得身心俱疲、惨不忍睹后,终于看到了迷阵的出口,就开在这幅肖像下面。
而教皇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桌上放着香浓的英式奶茶和烤小圆饼,等待着他。
“三小时五十分。”教皇掏出怀表看了时间...
这是一个关于前代双子的故事。作为15章的开头。
瑞穆斯是三大背弃者的第一位,也是加隆的师父,在后文中,他还将对情节和双子兄弟的结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我只是想写一个并不单纯再重复叛变的双子而已2333
ACT 15 背弃者们的肖像(上)
教皇图书室的大壁炉上方,悬挂着一幅教皇与二百年间镇守过圣域的黄金圣斗士们的肖像。
撒加初到圣地岛的夜晚,在被教皇布下的迷宫折磨得身心俱疲、惨不忍睹后,终于看到了迷阵的出口,就开在这幅肖像下面。
而教皇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桌上放着香浓的英式奶茶和烤小圆饼,等待着他。
“三小时五十分。”教皇掏出怀表看了时间。撒加就这么直接倒了下去。
作为奖赏,那个晚上撒加享受到了教皇亲自为之裹伤以及狼吞虎咽喝奶茶、吃点心的待遇。吃饱喝足后,教皇第一次检查他的文化知识水准,从书架上任意抽出几本书、随便翻到某页让他诵读,然后追问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结束后,教皇才允许他做一些轻松的事——喝着茶,听他讲神话故事和圣域的历史。
他首先要求撒加记住的,便是这幅肖像画上圣斗士们的名字。其中也包括后来相继被抹消的三名背弃者——
出于不同的原因,他们三人都离开了圣域,不再被视为忠诚于女神雅典娜的圣斗士,从名册上被抹消了。
三人中的第一位,便是一百多年前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瑞穆斯(Gemini Remus)
瑞穆斯出现的那年,史昂还住在雅典城郊外的旧十二宫。他已经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得连黄金圣衣都蒙尘了,然而此时星象竟然告诉他,将有一位黄金圣斗士诞生,而且还是拥有“神之化身”称号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史昂十分惊讶。熟读战史的他知道,双子座的临世,向来只有在圣战最激烈的关头,这个星座的战士无一例外地如此强大、心技体无不完美,聪慧而且野心勃勃。然而前次圣战只结束了不到百年,雅典娜派这个最强大、也最不安分的战士降临和平的世界,有什么用意呢?
难道是圣战要提前爆发了?
带着满心的不安与困惑,史昂见到了瑞穆斯。他是自己觉醒了星命,主动来到圣域的。
十八岁的少年,黑发、碧眸,拥有举世罕见的天才头脑、优雅迷人的微笑和谈吐,全身笼罩着近乎神灵的光芒。
纵使百年阅历的史昂,也情不自禁地被他迷住了。
他很快就知道了雅典娜为什么派瑞穆斯下凡。这位与不朽城罗马的建造者和第一任城主罗穆洛斯被杀害的弟弟同名的男子,除了强大的小宇宙和聪明的头脑,还被赋予了与那对半神双胞胎如出一辙的特殊才能——
他那双修长灵敏的手,能够锻造出冶炼和建造之神赫淮斯托斯见了亦会赞叹不已的武器、工艺品、建筑,连仿造圣衣都难不倒他。
当时史昂正在为女神留下的封印和结界迅速失效而烦恼不已,这样下去圣域将失却神力的保护,完全裸露于和平年代仍然虎视眈眈的各路邪恶力量觊觎之下,成为俎上鱼肉。
瑞穆斯向他提出了解决之策:已经离开人间多时的神灵残留的力量虽然式微,他们现世的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却依然强大,不,应该比前次圣战中的黄金圣斗士们更提升了一个层次吧。那么融合两人的小宇宙,在异空间构筑一个新的结界并非不可能,凭借瑞穆斯所属的双子座最擅长的空间领域,和教皇所属的白羊座最精通的念动术,将寄寓女神神圣衣的雕像和星楼、以及被封印的十二件黄金圣衣转移至异空间中封存起来,直到下一任女神诞生……
瑞穆斯的提案虽然极具说服力,然而老于世故如史昂,自然不会听不出隐藏其中的危险:
这样一来意味着圣域将不再完全依赖女神结界,而是运用黄金圣斗士自身的力量保护神像和圣衣,且不说雅典娜是否视这种行为为背叛,万一教皇或者某位黄金圣斗士的现存力量凌驾于残留的神力之上,一时起了异心、将神器和圣衣据为己有、自封为神也无不可能。
面对踌躇不决的史昂,瑞穆斯报以微笑:
“只看教皇猊下更看重对虚无缥缈的神明的忠贞呢?还是现实活生生的凡人的生死。”
史昂心中大震。
作为二百年前圣战的亲历者,他当然知道女神雅典娜并非虚无缥缈,然而对于两次圣战之间守卫圣域的战士们来说,她确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在要求他们付出毕生的忠诚和不悔的青春之前,首先确保他们不白白地浪费和牺牲生命,才是他这个女神的人间代言者、教皇的职责。
于是在十九世纪末,各种世俗力量蠢蠢欲动、风起云涌的某个夜晚,从神话时代以来就坚守着大地、为守护人间的爱和正义战斗的圣斗士们,终于完成了数千年未有的壮举——
圣域,从裸露的黄沙高冈、断垣残壁中消失了。
圣域官方文件中出现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瑞穆斯的名字只有短短数年,而他留给年轻后辈们最震撼的杰作,莫过于堪与神迹媲美的建筑——新十二宫。
圣地岛实际上是由这个男人一手规划,无论从宫殿的外观和实用性、全岛设施的收容能力、防御体系的完善程度都远远超过旧址。瑞穆斯更以冥王哈迪斯为假想敌,设计了多套作战计划。按照他的构想,圣地岛在圣战时本身将成为一个巨大的陷阱,利用岛上的结界和地理优势,将冥王、双子神及其率领的冥斗士诱入岛的腹地深处,瓮中捉鳖全歼之,而圣斗士不必折损一半。
随着年龄的增长,瑞穆斯不仅在心技体各方面日臻完美,其小宇宙修为更是不断提升,达到近似神明、甚至超越神明的境界。就连史昂也不得不承认,瑞穆斯的强大,已经与神无异。
然而正因为如此,年轻的双子座越来越感到痛苦。从初来圣域时神采奕奕、张扬霸气的俊美青年,变得沉默、乖僻、阴郁。
他懊恼自己错生了时代。以他的天赋和才华,若是生在圣战期间,毫无疑问能跟随女神雅典娜诛冥王、保圣域、拯救人类、捍卫大地,酣畅淋漓一展宏图——这才是号称“神之化身”的双子座存在的意义!然而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只能将美好的青春和无限强大的小宇宙,空耗在这寂寥孤零的石头宫殿之间……
想到几十年后,满脸褶子、衰老得穿不上圣衣,和那些平凡的老人一样病弱、衰竭而死,他便无法接受、无法容忍。
宁可轰轰烈烈地战斗一场,以精力、体力最为旺盛;最英姿飒爽的姿态死去。
在日复一日的内心煎熬中,瑞穆斯终于开始质疑一些根源问题:
例如,圣斗士到底为什么而存在?
如果是为了保护雅典娜,那么雅典娜不存在的两百年间,我们为谁而活?
如果是为了守护正义,那么雅典娜和正义之间,能否划上等号?
雅典娜即正义?正义即雅典娜?
我们的小宇宙拥有如此璀璨美丽的光芒、惊心动魄的力量,它真正的价值到底何在?是否有朝一日不为了女神而战,它就再也无法燃烧、无法产生那种光芒和力量了?
瑞穆斯绝不是圣域史上第一个质疑这些问题的圣斗士,然而他或许是最痛苦的一个。因他太强大了,坚不可摧的肉体和软弱动摇的灵魂之间产生巨大的反差,足以将一个明白人折磨得寝食难安。他离开了圣域,在世界各地飘泊流浪,苦苦地追寻这些问题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他流浪了多久。总之最后他终于在苦修者们的圣地——印度的恒河流域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具体的经过如今已成谜团。也许瑞穆斯只是伪装成一名普通的朝圣者,混在鹿野苑的信徒中,听了那位据说是佛陀转世的僧人三十分钟的开示。
关于肉体凡胎的人类无法摆脱的八种苦恼,亦即八种欲望。以及超越八欲、解脱八苦的方法。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最后的一苦(欲)——无有爱。
对死亡的执着和憧憬。
回到圣地岛的瑞穆斯眼神一片澄明。然而在十二宫等候他已久的教皇能感觉得到,他的小宇宙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天晚上他与教皇把盏共饮,畅谈旅行世界期间看到的各种趣闻。接近天明时分,侍从们感觉到彻夜未眠的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甚至小宇宙都剧烈地震荡起来,岛上最强的两个人眼看就要挥拳相向。
然而危险的激荡只是短短一瞬。稍后双子座离开了教皇殿,而教皇也若无其事地叫来侍从,上床安寝。
翌日黄昏,尘封的双子宫忽然升起一股惊人的小宇宙,它不断地燃烧、拔高;燃烧、拔高,仿佛无止无尽,永远也达不到巅峰……
而应和着这股小宇宙,整个圣地岛的结界都震颤着,筑成巍峨宫殿的大理石和花岗岩发出类似哭泣的哀鸣,十二所宫殿的地面尽皆开裂,沉睡底下已久的黄金圣衣冲破封印,相继飞升至空中,遥遥共鸣。
整个圣地岛的住民都放下手中的事跑向十二宫,翘首仰望着这奇异的景象。当他们惊愕于那如神般强大的小宇宙究竟能够燃烧到什么程度时,它像原子弹一样膨胀、炸裂开来,化为星辰碎屑大小的光的颗粒,漂浮在圣地岛的上空。再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夜幕降临时分,才被覆盖圣地岛的结界完整地吸收了。
关于这场异变,在岛民之中流传得最普遍的一种说法是:
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瑞穆斯叛变了。他终于不满足于只做“神的化身”,而企图成为真正的神,于是计划刺杀教皇取而代之,阴谋败露后又试图窃取十二件黄金圣衣逃跑,却因为觉醒的神器力量太强大,反而被震碎了小宇宙……
三天后,教皇厅证实了这种传言,并且宣布瑞穆斯死亡,时年二十五岁,
没有人看见,那日爆炸过后,双子宫地上徒留一件黄金圣衣:
正邪两张脸,背面而向,四只手指着不同方向的天空,如宣神谕。
伫立在宫殿入口处的教皇,顺着那奇怪的手势抬头望去,银光点点的小宇宙残屑,传递着只有他能够读懂的信息:
我身已灭,魂将逝去。
不是被塔那托斯的镰刀勾去地狱,
而是自身愉快地走向死亡。
我已别无他处可堪征服,
唯有幽深漆黑的普路同
像塞壬的歌声诱惑着我
只要掌握小宇宙的奥秘
便能成就真正不死之身
再会吧!教皇!
魔星封印开启之日,
便是你我重逢之时。
“教皇猊下!不好了!深埋在十二宫地下的黄金圣衣……”
教皇挥手制止了气喘吁吁跑上来汇报的杂兵。那个年轻的战士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双子座圣衣那透着无比诡异的阴阳脸。
“怎么回事……瑞穆斯大人他……”
教皇深吸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瑞穆斯的名字从圣斗士名册上抹消。”
“啊?他怎么了吗?!”
“他背叛女神,企图谋刺本座、夺取黄金圣衣、逃离圣域——以及,亲手杀害了我们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ss双子】半神13下 小虐一下,吃糖更甜2333
其实一开始还蛮纠结的,到底走霸王硬上弓路线,还是细水潺湲的恋爱路线。前者是隆撒文的老套路,不容易OOC但也没新意。后者容易OOC。一旦下笔才发现没什么选择余地,强攻路子不适合我啊汗!
所以这篇文的隆隆和小撒,是从兄弟亲情快速进入恋爱蜜月的模式(汗)。好在他们是十年不见的双胞胎,加上各种纠结的背景铺垫,感情变质也算不违和。其实看过巴西人拍的那个电影《兄弟情人》之后,暗搓搓地觉得这个模式也是能写得萌的……
固执地不接受双胞胎西皮的别看哟~~~~以免毁三观(嘛,都萌双子了应该不会到现在才说雷罢……)
ACT 13 兄与弟(下)
当撒...
其实一开始还蛮纠结的,到底走霸王硬上弓路线,还是细水潺湲的恋爱路线。前者是隆撒文的老套路,不容易OOC但也没新意。后者容易OOC。一旦下笔才发现没什么选择余地,强攻路子不适合我啊汗!
所以这篇文的隆隆和小撒,是从兄弟亲情快速进入恋爱蜜月的模式(汗)。好在他们是十年不见的双胞胎,加上各种纠结的背景铺垫,感情变质也算不违和。其实看过巴西人拍的那个电影《兄弟情人》之后,暗搓搓地觉得这个模式也是能写得萌的……
固执地不接受双胞胎西皮的别看哟~~~~以免毁三观(嘛,都萌双子了应该不会到现在才说雷罢……)
ACT 13 兄与弟(下)
当撒加终于恢复意识时,他首先看到的是金红色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窗子、洒满床头的景象。
他坐起身,托着铅块般沉重的脑袋,竭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的,他跟踪利诺斯,中了圈套,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为了摆脱幻觉他对自己施了幻胧魔王拳。
这是魔王拳最上乘的境界,虽然危险,但是经过教皇亲手调教的他,有足够的自信掌握好分寸。没想到利诺斯还有秘密武器,险些把他的小宇宙吸干了。不过,失去意识前他打开了异次元空间,利诺斯就算不被甩出去旅行一番,也无法轻易对空间驱动者下手,只要能够有片刻的拖延,部下们的增援就会赶到。
然而在他意识离体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很疲惫,小宇宙消耗得干干净净,而脑袋更是该死地疼,此外还被一种怀念又感伤的情绪萦绕着。
对了,加隆!
朦朦胧胧地,好像竟然梦见弟弟了……
梦见那小子长成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十五岁,调皮的娃娃脸蜕变成青春期少年的叛逆不羁,一头乱发从来歪七扭八地不肯好好梳。
撒加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大概是有病吧。
十年来加隆从未离开过他,一直在他的想象中秘密地成长,就像作家虚构出的人物一样,方便的是,他无需太多创作,只需要对着穿衣镜,就能八九不离十地想象出加隆现在的样子。
双生子的纽带,让他隔着千山万水,哪怕不知道加隆在哪里、与谁生活在一起,仍能感觉得到他是否安好,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伤心。
可惜的是这种神奇的同步性,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剧烈地震荡了一下,此后虽不能说消失,却淡薄了很多。这两年撒加能够确认的是加隆肯定还活着,其他的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所以在异次元空间中听到加隆的叫声,他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豁地睁开眼,他疑惑地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
是非常普通的雅典民居的布置:床和橱都是木头的,深色;偶有两个镶嵌着古色古香花纹的边柜点缀其中,色彩呈明亮的玫瑰紫或者孔雀蓝;女式梳妆桌上有一面圆镜,但没有化妆品;墙上挂着不认识女子的肖像照片,床柱包着铜头,座式台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这到底是哪里?我被哪位上山散步的老太太捡回来了吗?利诺斯哪儿去了?
他掀开散发着洗衣粉的植物清香的床单,摇摇晃晃走过去推开阳台门,带着咸味的夜风迎面扑来。这里离海太近,站在阳台上即可望见白色的桑托里尼岛,周围的民宅炊烟袅袅,显然是傍晚时分。
撒加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伸了伸四肢。不管怎么烦恼,他现在肚子饿得慌。
忽然发现离自己所在的卧室一墙之隔,好像就是这户人家的厨房,而且还从里面传出烹饪的响声,他动了动鼻子,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身不由己地回转卧室,从另一扇门到了小小的门厅里,厨房就在过道的另一头。雅典的海边寸金寸土,像这种老式的白色独栋民居大多面积狭小,挤得满满当当,设施也简朴,照样有各国土豪追求情调,不惜重金租用。
撒加心想,不会是那位好心的老太太,不但捡了自己回来,还张罗着做饭给自己吃吧,既然醒了没事,可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戴上礼貌的笑容,手搭上门把,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口哨声。
撒加愣住了。
那不是雅典的民歌。那是那不勒斯的小曲!在他和加隆还很小的时候,晴朗的天气里,兄弟俩经常帮着孤儿院的洗衣大叔,将一箩筐一箩筐的衣服拖到院子里,花上半个小时把它们晾起来,一边干活一边听大叔吹各种小曲。等到那些衣服在太阳底下挂成一排排快乐地上下飞舞,大叔就会给他们买好吃的糕点,作为奖赏。
吱呀呀——,厨房门开了,灶台前的少年转过身,他系着围裙,右手握着铲子,左手戴着隔热手套,天蓝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扎在头顶,为了不碍事还在前额夹了两枚发夹。炉子上炖着汤,平底锅里是肉酱,煮软的意面刚刚倒进去,烤箱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轰隆隆响了一阵,发出“叮”的一声巨响。
打破了两个人做梦一般的对视。
“加……隆。”
撒加梦游似的伸出手,脸上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加隆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半晌,眼见他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却只是一侧身,“呸”地吐掉嚼在嘴里做菜用的迷迭香,关了炉火靠在灶台上。
“哼。”撒加听见他小声嘟哝道:
“真是感人的兄弟重逢呢。”
“加隆!真的是你!原来我在Blue Scarbrough感觉到的气息、在异次元听到的叫声,都不是幻觉吗?”
“不是我是谁啊!”加隆咧嘴一笑,“原来你知道我跟踪你,我还以为你早已把亲弟弟忘得干干净净呢!”
从最初的激动中渐渐平静下来的撒加,再回想一遍,察觉不对劲:
“你一直在监视我?难道那个酒吧……?以及为什么你会进入异次元空间?!”
一种从头到脚的冰凉瞬间浇熄了撒加的喜悦。过往的圣战史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圣斗士的血缘至亲终究无法逃脱命运的诅咒,亲兄弟成了殊死相斗的敌人……
难道加隆,作为冥斗士复生了?
加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诡秘地笑了笑,转身娴熟地将平底锅里的意面翻炒了一下,分装在两个盘子里,又从汤锅舀起一点汤尝了尝味道,俏皮地眨眨眼。
“鱼杂汤。不错哦!”
看撒加僵立在那里,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加隆叹了口气,脱下隔热手套丢给哥哥。
“烤箱里有鳟鱼,端到餐厅里来,咱们边吃边聊,不急——小心别烫着!”
加隆摆好餐具、盛好汤、给意面撒上芝士粉、切了柠檬做调味汁,还开了一瓶红酒,什么都弄好了才看见撒加端着烤盘,姗姗走到餐桌前。
“怎么那么慢?鱼可是刚拿出来好吃。”
说罢将柠檬调味汁浇在鳟鱼上,金黄焦脆的鱼发出“呲——”的悦耳声音。加隆凑近鱼闻了闻香味,正想招呼撒加趁热吃,却发现撒加像看一个陌生人般盯着他。
“加隆,你……”
“怎么了?”放下刀叉,低声道,“十年不见的弟弟做的饭,不合胃口吗?”
“不是。”
撒加闭上眼睛,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右手。
“加隆,对不起——”
小型的光波在餐桌上方一闪,桌子剧烈振动起来,拳风带得白色桌布四角翻飞,瓷盘瓷碗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然而振动五秒钟后便停止了。
汤也好、面也好,都没有洒出半分。
“不愧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耳畔传来冷冷的笑声,“对抛弃十年却以德报怨做一桌子菜给你吃的双胞胎弟弟,竟然毫不犹豫地以拳相对呐。”
加隆左手捏着一枚红酒瓶上取下来的木栓,顶住了撒加挥出的拳头。两股力量对峙了一会儿,终是撒加先泄了劲,松开手。
那木栓却没有撤走,而是顺着撒加美好的脖子曲线往下滑,停在胸口。
“撒加,你的心在哪里?”
砰地一声,撒加跌坐在椅子上。
错不了……
加隆,也当了战士。而且十有八九是侍奉雅典娜的敌人的战士。
轻而易举接住自己拳头的速度。潇洒自如地在异次元空间穿行。以及方才就感觉到的,遍布这个房间的压制小宇宙的结界样的存在。
弟弟他,必是实力不输于自己的高阶战士。
早知如此,我这么多年忍受着和你分离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加隆居高临下,怜悯地看了他一会儿,将意大利面的盘子推了推,坚持道:
“吃吧。”
饭菜香得他掉眼泪,然而吃在嘴里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如同嚼蜡。撒加只勉强喝下几口汤,当加隆起身要再为他添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一放勺子。
“够了!加隆,你不是恨我吗?想要干什么,干脆点直说!”
无法直视弟弟的眼睛。那双在夕阳的背光下璀璨如宝石,此刻笔直地凝视着自己,仿佛就这么穿透灵魂的眼睛。
让他觉得异样,心跳,害怕得不得了。
被温柔又冷漠地对待,简直像按在砧板上的鱼,一刀一刀地凌迟,痛苦难当。
加隆沉默地望着对面这个人坐如针毡,然后又好像放弃了逃生希望的囚人似的,垂下头托着前额。终于向后靠着椅背,开口了。
“我只是想跟你吃个饭,说说话而已呀,我的哥哥。难道你做雅典娜的圣斗士已经成了冷血动物,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不是打打杀杀就是阴谋陷阱吗?”
“我……那这房间里的结界是怎么回事?能够将圣斗士的小宇宙大幅度无力化的结界,不是你布下的吗?”
“哪里,不过是三件海将军的鳞衣罢了。”加隆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翘起一条腿,悠闲地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擎着杯子看那红宝石般的溶液摇晃。
“鳞衣?”
“哦。卡律布狄斯的漩涡,听说过吗?在奥德修斯返乡途中,和女妖斯基拉一起阻拦希腊人航船的陷阱。大海中处处潜伏着人类难以察觉的危险,某种角度而言,是波塞冬不在时对自己领地的一种保护手段。即使不在海界,三个海将军便可以构成金字塔型的防御结界,令敌人的小宇宙无力化。——因为知道哥哥厉害,所以我特意选了三件比较强的鳞衣哟!”
鳞衣,波塞冬,海界。
这么说来加隆是波塞冬的人?恐怕是七名海将军之一了?
撒加松了口气。
波塞冬虽也曾有觊觎大地之心,然而他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与雅典娜的战斗亦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圣域从未对海界完全放松戒备,总比是冥界的人来得好。
他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考,全然未察觉加隆走过来,背靠餐桌,弯下腰,将鼻尖顶着他的额头。
“在想什么?”
哥哥被结结实实唬了一跳的模样,逗得加隆咯咯笑出声来。
“撒加你这么缺乏防备心,到底怎么当上本代黄金第一人的啊?”
加隆身上有股海的气息,像浪涛般霸道气魄,岩石般坚固沉稳,沙滩般柔软安静,又如风一样捉摸不定。
撒加近距离地望着他既孩子气又英俊非凡的脸,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
这个人,既是弟弟又非弟弟,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说实话,他现在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和这样的弟弟平静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聊天。得想个什么办法先逃离,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撒加推开桌子站了起来,加隆在他后面道:
“你上哪儿去?”
“回圣域。还有任务在身,部下们都在等我——吃饭的话,改天吧。”
“你走得出去吗?卡律布狄斯的漩涡。”
“那种东西,拦得住我撒加吗?”
加隆一拍桌子。
“你敢!撒加你今天若是走出这个门,咱们兄弟下次见面就彻底决裂,不死一个不算完!”
“你知道十年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在哪里、和谁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我会成了波塞冬的人?我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又是如何找到你的?”
“你竟然完全不问!竟然毫不关心!就像十年前把什么都不记得的我一个人抛下,如今又要一走了之!”
“有你这样的哥哥吗?你血管里流的是冰水吗……”
受不了了。
那时候的撒加,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那时候的加隆,毕竟也只有十五岁。他们都还没有学会,像十年后那样完美地隐藏真心、摒弃私情,像真正的战士一样冷酷无情。
望着一步也迈不开、双肩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树叶一般的哥哥,加隆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双手从后面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ACT 13 完
这一话还是兄弟,下一话就是恋人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