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姝颖 姝颖 的推荐 shuying065.lofter.com
S浮生一梦S

雪落孤城璧无瑕 第四章

第四章

沁雪阁

连城璧打开房门,站在庭院中央的那道瘦削挺拔的身影霎时闯入了他的眼中。一时之间他竟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就沉浸在梦境之中,傅红雪如今对他避如蛇蝎,又怎么可能主动到这沁雪阁来呢?

“连盟主。”一声低沉的轻唤忽然传入了耳中,连城璧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红,红雪!你怎么到这来了?”

“……有些事需同连盟主商议。”傅红雪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连城璧,虽然脸色苍白依旧,可精神看上去倒是比昨日要好一些了。

“这样啊……那就进来吧!”连城璧侧了一下身,想要将人让进屋里。

傅红雪下意识的便想要出言拒绝,可当他看到连城璧身上那略显单薄的衣衫时,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便……叨扰...

第四章

沁雪阁

连城璧打开房门,站在庭院中央的那道瘦削挺拔的身影霎时闯入了他的眼中。一时之间他竟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就沉浸在梦境之中,傅红雪如今对他避如蛇蝎,又怎么可能主动到这沁雪阁来呢?

“连盟主。”一声低沉的轻唤忽然传入了耳中,连城璧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红,红雪!你怎么到这来了?”

“……有些事需同连盟主商议。”傅红雪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连城璧,虽然脸色苍白依旧,可精神看上去倒是比昨日要好一些了。

“这样啊……那就进来吧!”连城璧侧了一下身,想要将人让进屋里。

傅红雪下意识的便想要出言拒绝,可当他看到连城璧身上那略显单薄的衣衫时,终究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便……叨扰连盟主了。”

“……”连城璧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转身朝屋内走去。他的心跳的很快,就好像是急于想要诉说些什么一样。

“……”傅红雪沉默的走进了房间,在连城璧的示意下,与他一起在桌旁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连城璧试探着开口问道,“如果是宸儿的事,那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让冥十三将他治好的!”

“……我来这,是为了完成与连盟主之间的约定!”傅红雪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异色。

“约定?什么约定?”连城璧一脸诧异的看着身旁之人。

“托连盟主的福,宸儿的病如今已见好转……”傅红雪抬眸看向连城璧,眼中不见一丝的波澜。“那一日在山庄外我曾经说过,只要连盟主愿意救治宸儿,无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傅红雪无有不从!现在……连盟主是时候提条件了!”

“我……我不是——”连城璧一时语塞,可当他看到傅红雪脸上那波澜不惊的样子时,心中埋藏已久的不安和苦闷霎时爆发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患得患失?!

傅红雪……

难道你真的已经将我彻底的放下了吗?!

“你这是想要跟我两清吗?可以呀!”连城璧虽然因为内心愧疚,可以在面对傅红雪的时候选择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可他的骨子里却依旧是那个霸道狠戾,唯我独尊的连城璧。“那我的条件就是……从今日起,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这个条件你可答应?!”

“……我如今只是一个瘸了一条腿的残废,你就算是留我下来也帮不上你任何的忙。”傅红雪脸上的神情喜怒难辨,“与其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倒还不如换些更有价值的东西!连盟主不是一直都对魔教的秘藏很感兴趣吗?我可以——”

“我想要的是你!”连城璧拍案而起,近乎粗暴的打断了傅红雪的话,“跟你比起来,那所谓的魔教秘藏根本一文不值!傅红雪你怎么能——”

连城璧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啊……他当然可以这么做。自己曾经那样的伤害过他,如今他不愿意再回头又有何错?!

连城璧失魂落魄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目光痴痴的落在虚无的一处。

“……”傅红雪放在膝上的手缓缓的收紧,在紧攥成拳之后又慢慢的松开了。罢了!如今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被利用的价值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遂了他的意……

“既然连盟主执意如此……”傅红雪轻叹一声,淡淡的开口说道,“也罢!那就按连盟主说的做吧!在宸儿彻底痊愈之前,我都会留在连盟主的身边,听凭你的差遣……”

“真的?!你真的愿意留下来?”连城璧的肩膀猛地一震,他霎时回过神。抬眸看向傅红雪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誓言既出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傅红雪站起身朝着连城璧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说定了,那我就不再过多打扰连盟主了。”

“不——那好吧……”连城璧下意识的就想要出言挽留,又深觉有些事绝对不可操之过急,最终他还是强自压下心中的欢喜开口说道,“红雪最近就好好的陪着宸儿吧,其他的事都不要紧!”

“多谢。”傅红雪的脚步微微一顿,“……连盟主如今已是整个中原武林的扛鼎之人,自己的身体还是多顾惜一些吧……”

傅红雪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徒留连城璧站在房门边痴痴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红雪……你还是关心着我的对不对?!

这样好的你,让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放手?!

……

自从服过药后,宸儿的身体明显好转了许多。他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畏寒,性情上也逐渐地显示出了些许孩童所特有的天真烂漫。

这一日,傅红雪经不住宸儿的央求,终于还是同意了带着他出去走走。在将小家伙包裹成了一个毛绒绒的雪团之后,傅红雪方才抱起他走出了庭院。

傅红雪带着宸儿将无垢山庄上上下下逛了个遍,小家伙方才勉强同意回房间休息。刚刚跨进院门,傅红雪便敏锐的察觉到忆雪阁中似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哟~这就是冥十三说的那个小家伙吧!”一位身姿婀娜容貌艳丽的女子步履翩跹的走到了傅红雪的身旁,探过身看了看窝在他怀中的小家伙那白嫩的脸蛋,掩唇轻笑了一声道,“这眉眼间还真是颇有几分傅公子的神韵,将来想必也一定会是个美人胚子!”

“霓裳此言差矣,我观这孩子天庭饱满,眸清目明。虽尚且年幼眉宇间却是已成坚韧之势,将来必然是个能成大事的!若单论其容貌岂非落了下乘!”一位摇着羽扇的俊雅男子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到了傅红雪的面前,“傅公子,好久不见!”

男子名唤靳天机,擅长掌法与摇卦问卜,被世人冠以了一个“素手摘星”的雅号。而女子则是名唤阮霓裳,以绝顶的轻功名扬天下,而同时她也是一位蛊毒高手。因其姿态翩跹皎如月下客,世人见之遂以“翩跹客”相称。

这两人与冥十三一样名列武林盟四大长老,在武林盟中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爹爹……”宸儿对于见生人多少还有些畏惧,他紧紧的拉着傅红雪胸前的衣襟,怯怯的轻唤了一声。

“没事,他们是你连叔叔的友人,阮霓裳和靳天机……”傅红雪拍了拍孩子稚嫩的脊背,柔声说道。“宸儿叫人。”

“嗯……阮姨姨……靳叔叔……”良久傅红雪的怀中方才发出了一声小猫一样的轻唤。

“乖。”阮霓裳摸了摸宸儿的发顶,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玉哨挂在了宸儿的脖颈上。“这是姨姨给你的见面礼,遇到危险时只要吹一吹它,就会有“人”跳出来保护你了!”

“这是……”傅红雪眉心一簇就想要拒绝,却是被阮霓裳直接给堵了回去。

“这是我送给小宝贝的!”阮霓裳又抬起手捏了捏宸儿白嫩的小脸。

“谢谢姨姨!”宸儿把玩着胸前的玉哨,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很喜欢的。

“不谢!不谢!”阮霓裳笑着摆了摆手。

“既然霓裳都有所表示了,那我也不能让小家伙失望呢!”靳天机从腰间解下了一枚刻有“靳”字的玉佩,放入了宸儿的手中。“若是有人敢为难于你,就把玉佩亮给他看看!”

“谢谢叔叔……”宸儿将抓着手中的礼物,朝着二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不过……只要有爹爹在,这世上就没有人敢欺负我!”

“……”二人闻言皆是一怔。

“这……说的也是呢!”靳天机垂眸轻笑了一声。

“这话说的也在理,这世上除了盟主之外怕是也没人能——”阮霓裳说到此处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心中暗怪自己真是口无遮拦惯了,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傅红雪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来此是为何事?”

“哦,对了!盟主他已经将你归来的事昭告整个武林盟了!”阮霓裳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傅红雪脸上的神情。“他还昭告天下,说是明日酉时会在武林盟宴堂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胡闹!”傅红雪紧蹙着眉心,眼底隐约的浮现出些许怒色。

“你也无需太过介怀,这两年……”阮霓裳摇了摇头,眼带笑意的说道,“反正我们也很久没能在一起好好的聚一聚了!如今也算是托了你的福!对了!到时候把小家伙也带上吧!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一手,做几个小家伙会喜欢的菜!”

……

对于傅红雪的归来且即将成为继四大长老之后的第五位武林盟掌权人一事,那些本就出身无垢山庄对他的实力有所了解的门人们,自是为盟主又为武林盟添了一员大将而感到欣喜。

可是那些在这两年之中才陆续加入的门人就有些心绪难平了,尤其是当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傅红雪时,几乎是以为这人就是盟主请来同他们开玩笑的!

站在盟主身侧的青年体态瘦削纤长,脸和手都是极为的白皙。而且这人的样子着实是太过惹眼了一些,尤其是那双眼睛,只看一眼就会给人以夺魂摄魄之感。

与其说这位傅红雪是“天下第一快刀”,反倒不如称他为“天下第一美人”更为的令人信服。尤其是此时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更是让人觉得传言有误。

然而就在那些眼热的人准备对连城璧发难并且想要趁此机会羞辱傅红雪一番的时候,一道肃杀的身影缓缓的踏入了大堂。

那人的发是黑的,衣裳也是黑的,就连鞋子和负在腰后的双刀也是黑漆漆的颜色。他的双眼也远比常人更为的幽深,更衬得他的面色冷白如冰。

“墨长老居然也回来了!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啊!”一位门人见状高呼了一声,这才让冷凝的气氛再一次热络了起来。

然而……

“傅红雪?”幽深的眼眸在堂内环顾了一周,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傅红雪的身上。“你终于回来了——”男子的话音刚落便猛地抽出腰后的长刀,朝着傅红雪的方向狠狠地挥出了一刀。

他的动作极快,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更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众人只觉眼前有一阵疾风掠过,两道刀气便在空中互相抵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众人只看到傅红雪将手中的黑刀重新放在了桌旁,至于他究竟是何时出的刀,又是怎样出的刀,根本无人察觉!更不用说他对刀力的掌控简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仅一息之间就判断出了刀风的力道,并能够分毫不差的挥出那近乎一模一样的一刀。

“呵……”男子冷硬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丝稍显扭曲的微笑,他走到桌旁朝着傅红雪伸出手,“欢迎你回来!”

“你的刀法又精进了不少。”傅红雪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浅笑,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

这名男子便是四大长老之中那最后的一位——“九死无生”墨千辰。此人擅使双刀,武功修为在武林盟之中仅次于连城璧,世人皆言他是继傅红雪之后,连城璧手中的第二柄凶刃。可以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堂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在武林盟里向来是强者为尊。那些打着小心思的人自然是彻底没了勇气,而那些原本就见识过傅红雪刀法的人则是对他更为的敬重了几分。

连城璧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众人脸上的神情,眼中也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的红雪就该这样被万人所仰望……

“傅大哥!这芙蓉蟹黄酿是我新学来的,给宸儿尝尝吧!”阮霓裳端着一只小汤盅从后堂走了出来,将其放在了傅红雪的面前。

“宸儿。”傅红雪朝着阮霓裳点了点,对着怀中的小家轻唤了一声。

“谢谢姨姨~”小家伙给了阮霓裳一个甜甜的笑脸。

“不用谢,真可爱~”阮霓裳捏了捏宸儿的小脸,在桌边坐了下来。

“见面礼。”墨千辰在怀里左摸右掏的找了半天,最后在身后斗篷的兜帽里拎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毛球,并将其放进了宸儿的怀里。

“是小猫!谢谢墨叔叔!”宸儿紧紧的将“小猫”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傅红雪一眼便看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猫”,而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黑豹”。不过既然宸儿喜欢,那就先当猫养着吧!

“喝一杯?”墨千辰对宸儿点了点头,然后倒了一杯酒递至傅红雪的面前。

“好。”傅红雪刚要接过酒杯,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红雪不胜酒力,千辰也不想刚开宴就送他回去吧!这一杯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吧!”连城璧刚要举杯,就被傅红雪按住了手腕,将他手中的酒杯取走了。

“不必。”傅红雪说完就很是痛快地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傅长老是个痛快人!”众人见有人开了先例,便也纷纷上前敬酒。“我也敬您一杯!早就听闻过傅长老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对于众人的敬酒,傅红雪皆是来者不拒。他的脸色如常不见一丝醉态,只在颈侧泛起了浅浅的晕红。

连城璧的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可那藏在衣袖中的手掌却早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指甲刺破了掌心处的皮肉,带起了些微的刺痛……

两年之前的傅红雪因为体质的原因沾酒即醉,因此连城璧从来不肯让他接触那些与酒有关的东西。

可是现在却……

这两年间你究竟是喝了多少的酒,才会让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

红雪……

……

酒宴散去,连城璧独自坐在房中饮酒。一杯两杯三杯……

“你这是想要把自己喝死吗?”推门而入的冥十三一把抢下了连城璧手中的酒杯。“然后将傅红雪拱手让给别人?”

“十三……”连城璧抬手遮住了脸,“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做错了太多,也伤他太深……”

“他现在似乎什么也不想要,无论我给他什么,他都……不稀罕!”连城璧苦笑了一声,“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说不定还有一个温柔的妻子正在等待着他回家——”

连城璧猛地闭上眼,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才能——”

“你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冥十三叹了口气,拍了拍连城璧的肩膀说道,“罢了!看在你现在确实是心有悔意的份上!我便无偿的送给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连城璧红着眼睛,闷声闷气的问道。

“宸儿虽然看上去很小只,可是我已经探过他的骨龄了,那小家伙最少也该有四岁了!而四年之前,傅红雪他还待在你的身边对你死心塌地着呢!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招惹女人?!”

“所以……”连城璧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

“所以宸儿他绝对不可能是傅红雪的儿子!”冥十三募定的说道。

“可是那同源之血……”连城璧迟疑了一瞬。

“我不是说过了吗!三代以内的嫡系血亲都可以!”冥十三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宸儿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傅红雪的嫡亲侄儿 !”

“可我从未听红雪提起过他有家人……”连城璧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傅红雪再厉害也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定然也是有过双亲甚至是兄弟姊妹的!”冥十三竖起了一根手指,在连城璧的面前摇了摇。

“……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红雪他既然选择了隐瞒宸儿的身份,这其中只怕是另有内情。你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吧!”连城璧抬眸看着冥十三说道。

“我明白!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将人给追回来呀!”冥十三再一次拍了拍连城璧的肩膀。

“谢谢你!”连城璧垂下眼帘,心中带着融融的暖意。

“客气什么!……那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了!”冥十三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

……

禾泉

【雪璧】相守(三)

       连城璧望着上方的房顶发呆,傅红雪在厨房忙活,他不大放心,煮粥好不容易才掌握好浓稠,这真刀真枪地上阵,不知会不会把锅底烧穿。

       动弹不得,吃饭方便都要人帮忙的日子过了几天,连城璧从初始的别扭到坦然面对,只用了一日不到的时间,毕竟,傅红雪真得很会照顾他的情绪,他再扭捏作态,未免辜负了傅红雪一片心意。

       况且,这样可以全然放松,无需算计与提防的生活,犹如盛开的罂粟花,明知诱人的美好...

       连城璧望着上方的房顶发呆,傅红雪在厨房忙活,他不大放心,煮粥好不容易才掌握好浓稠,这真刀真枪地上阵,不知会不会把锅底烧穿。

       动弹不得,吃饭方便都要人帮忙的日子过了几天,连城璧从初始的别扭到坦然面对,只用了一日不到的时间,毕竟,傅红雪真得很会照顾他的情绪,他再扭捏作态,未免辜负了傅红雪一片心意。

       况且,这样可以全然放松,无需算计与提防的生活,犹如盛开的罂粟花,明知诱人的美好虚幻且短暂,依旧让连城璧为之上瘾,美好到让他即使带着心虚的罪恶感,仍享受其中。

        ……

       厨房一地狼藉,端着做好的鸡汤,傅红雪迟疑了,他刚尝过,味道尚可,只是他的口味一向如此,好吃与否他并不在意,这鸡汤味道到底如何……傅红雪又尝了一口。

       “应该没有问题。”傅红雪不太自信地走向后院。

       傅红雪的脚步声在门外由远及近,连城璧扭过头翘首以盼,尚未来得及嫌弃如此“没出息”的自己,就被傅红雪掠夺走了全部的心神。

       同样一张脸,在傅红雪脸上,怎得如此耐看。

      “吃饭吧,我熬了鸡汤。”傅红雪熟练地把人扶起身,半靠在柔软的棉垫儿上。

      “嗯,闻着很香。”前几日大夫嘱咐只能喝些稀粥,几天未见荤腥,连城璧嗅了嗅,期待着傅红雪的手艺。

       傅红雪尝了一口,温度刚好。

       入口鲜香,鸡肉炖的酥软,混着汤汁入口,咽下之后,余味充盈在口腔,连城璧眯了眯眼,意犹未尽地盯着傅红雪。

       不知为何,傅红雪笑了,眉眼微弯,嘴角上翘,盈盈笑意在眼角绽放。

       江南春景艳而不俗,举世无双,连城璧觉得,不及眼前人一瞬的生动。

      “别急,锅里还有。”傅红雪眼里笑意不减。

       连城璧不自在地抿抿嘴,藏在头发里的耳廓微红,那一刹那的惊艳,在脑海里反复重现,挥之不去。

       “我午后去码头上工,你想吃什么,我晚上买些回来。”傅红雪盘算着手里的余钱,租了房子,买了被褥和几天的药,所剩无几。

       “辛苦你了,万不可累着自己。”连城璧压下涌起的愧疚,嘱咐道。

       这几日伤势不稳定,傅红雪怕出意外,整宿看着他,连着几次半夜发高热,若是没有傅红雪,他怕是早就……

       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连城璧回想起来,后怕远不及温暖来得多。

      “我晚上喝粥就好。”不愿给傅红雪多加负担,连城璧脱口而出。

      “倒是红雪,要多多善待自己,身量这么高,每天吃面怎么够?”打量着傅红雪瘦削的脸庞,连城璧终于有机会把堆攒了几日的担忧说出口。

      “我……嗯,好,我会的。”连城璧目光灼灼,却不带一丝压迫,眉眼温柔,盛满了对他的关心,傅红雪顿了顿,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红雪快去用中饭吧,鸡汤该凉了。”连城璧催促。

      “嗯。”将连城璧收拾妥当,傅红雪关门离去,嘴角悄悄抿出一个弧度,他唤我红雪,傅红雪回味着,淡淡的愉悦萦绕不散。

        ……

      “你确定要一个人搬最重的货物?”总管怀疑地瞅瞅傅红雪消瘦的身形,“你要想清楚,确定以后可不好更换的,别为了几个钱把身体压垮了。”

      “就搬这些。”傅红雪不愿多言。

      “那你去吧,两个时辰五百文。”总管叹了口气,挥挥手。

      傅红雪听罢,低头向水边走去,用手掂量了一下,直接一个用力,将硕大的麻袋扛在肩上,惊得旁人瞪大了眼。

       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傅红雪面无表情的从几人合抱一袋的劳力们身边穿过。

       晚上再去买些甜点给连城璧带回去,傅红雪思索,上次的蜜饯被大夫瞧见了,大都落进他的嘴里,连城璧不满之下,委屈的小眼神没收好,傅红雪回想起就忍不住笑意。

        ……

      “连城璧到底死了没有?怎么哪儿都找不见尸体。”

      “自绝经脉,又掉下悬崖,肯定死得透透的。”

      “那你说怪不怪,尸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是不是有人救了他?”

      “悬崖那般陡,寻常人根本下不去,怎会有人救他?尸体肯定是被水冲走了。”

      “也是,我们再顺着水流找找吧,不找到总归是不安心。”

      “走吧,去前面看看,也不知其他人找得如何了?”

       傅红雪站在离二人几步远的地方,用货物挡住脸,装作休息的模样。

       连城璧的仇家寻来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只是连城璧的伤……傅红雪凝神沉思,连城璧卧床不起,不会轻易被发现,自己与他长得过分相似,反倒有可能暴露……

       往脸上抹了几道灰,褪去外衫,再往身上撒几把土,傅红雪快步汇入人群,装作普通劳力的模样。

         ……

       记挂着连城璧长时间无人看顾,傅红雪从码头下工,浑然忘记自己现在是何副模样,脚步未歇直往连城璧房间走去。

      “是谁胆敢欺辱于你?”连城璧语含怒气,傅红雪狼狈而归,一时之间,连城璧失去了冷静。

      “没有人欺负我,你莫要担心。”傅红雪连声安慰惊怒的连城璧,“是有人寻你,我怕惹眼,故意如此。”

       连城璧刹时语塞,面色难看。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连城璧几日的纠结与心虚,终是落到了实处。

      “你都知道,对吗?”连城璧牙齿咯吱作响。

      “嗯,外面的人在说,我听了一些。”傅红雪如实回答。

      “那你为何不走,救了一个杀人魔头,不怕惹得一身麻烦?”无法再自欺欺人,连城璧心脏难受得揪成一团,呼吸都停滞了。

      “我若嫌麻烦,当日就不会救你。”傅红雪坐在床边,内力蕴于手掌,轻抚连城璧的胸膛,“你莫激动,身体要紧。”

       气息渐渐平复,连城璧心思辗转,几经反复,傅红雪待他至诚,他却私心作祟挣扎犹豫,连城璧闭了闭眼,做下决定。

      “我罪孽深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乃小人,不值得你倾心相待,你尽早离去,免得旁人误会。”连城璧言不由衷,心里隐隐作痛。

      “误会什么?误会我和你同流合污,残害无辜之人?”傅红雪眼睑低垂,“我也曾痛下杀手,屠戮旁人满门,只为一个莫须有的仇恨。”

      “我们都是双手沾满鲜血,合该下十八层地狱之人,又何谈被人误会……”脑子里充斥着不愉快的回忆,傅红雪身体紧绷,眼里划过暗光。

      “傅红雪。”连城璧打断他,艰难地挪动手臂,用手指轻触傅红雪的袖角,“不要这样诋毁自己。”见不得这样的傅红雪,连城璧急了。

      “我不知你有着怎样的过去,不了解你曾是什么样的人。”傅红雪隐忍的痛苦,让连城璧忘掉了跟自己有关的一切,心里眼里皆是眼前之人。

      “我只知道,我看到的傅红雪,身有傲骨却不傲慢,外表冰冷内里柔软,行事张弛有度,绝非大奸大恶之辈。”

       连城璧用手指勾住了傅红雪的小拇指,眼神由下至上,和傅红雪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笑意在脸上浮现,眸子里的炽热喷薄而出。

      “若你当真有罪,我愿以身替之,万般酷刑加诸吾身在所不惜。”言笑间,心门敞开,真情流露。

       傅红雪僵住了,腰板挺得笔直,屋内一片安静,傅红雪把连城璧的话语反复咀嚼,被人放在心上原是这样的美好。

       下意识回握住连城璧,傅红雪指尖微颤,沉默在房间里继续蔓延。

       挠了挠傅红雪掌心的刀茧,情之所至,心声吐露自然而然,连城璧并不后悔。

      “傅红雪,我刚刚所言,均发自肺腑,我背负血债,罪无可赦,若是拖累于你,我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怕,”半晌,傅红雪听到自己说,声音沙哑,没有了惯有的平稳镇定,“我不怕被你拖累……”

S浮生一梦S

雪落孤城璧无瑕 第三章

第三章

忆雪阁

冥十三将手中煎好的药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瓷瓶,将瓶中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入了碗中。

“这是什么?”傅红雪敏锐的察觉到了淡淡血腥气,遂开口问道。

“……是碧血藤的汁液,用来止痛的!”冥十三稍稍侧开脸,避开了傅红雪的视线。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纯粹了,连自己这样见惯了世态炎凉的人,都会因为对他说了谎而感到心虚愧疚!

“现在就只差‘同源之血’了,不知傅公子……”冥十三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斟酌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跟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何为‘同源之血’?”傅红雪垂眸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甜的男孩,语气平静的问道。

“所谓‘同源’其实就是指嫡系的血亲!...

第三章

忆雪阁

冥十三将手中煎好的药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瓷瓶,将瓶中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入了碗中。

“这是什么?”傅红雪敏锐的察觉到了淡淡血腥气,遂开口问道。

“……是碧血藤的汁液,用来止痛的!”冥十三稍稍侧开脸,避开了傅红雪的视线。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纯粹了,连自己这样见惯了世态炎凉的人,都会因为对他说了谎而感到心虚愧疚!

“现在就只差‘同源之血’了,不知傅公子……”冥十三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斟酌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跟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何为‘同源之血’?”傅红雪垂眸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甜的男孩,语气平静的问道。

“所谓‘同源’其实就是指嫡系的血亲!”冥十三偷偷的打量着傅红雪脸上的神色,“其中以双亲或手足兄弟为最佳,三代以内的嫡系亲长次之,再远怕是就不成了……”

“那就用我的血。”傅红雪抬眸看了冥十三一眼,淡淡地开口说道。

连城璧刚刚走到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这么一句,心中霎时一寒。

那个孩子果然是……

冥十三在做好了一应准备之后,便划开了傅红雪的手腕取血。而站在他身边的连城璧则是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傅红雪苍白的手腕间那道细长的伤口。

“你……”傅红雪接过冥十三递给他的白纱刚要缠在手腕间就被人一把给抢走了。

“我来。”连城璧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他不顾傅红雪微蹙的眉心,自顾自的托起他的手臂,以白纱轻轻地包裹了起来。“疼吗?我要不要再轻一点?”

“……”傅红雪低垂的眼睫轻颤,他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连盟主如若身体不适,就先请回吧,这里有我和冥长老就足够了!”

连城璧此时的脸色惨白如纸,看上去竟是比刚刚失去大量血液的傅红雪还要病弱几分。

“红雪……你是在关心我吗?”连城璧的唇角勾起一抹欣喜的笑意,然而很快他便又将唇角给压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只是一时心绪不宁,运功时行岔了气,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连盟主多虑了。”连城璧刚刚将白纱系好,傅红雪便直接将手抽了回来,他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白纱,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

“……”连城璧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在他的记忆中,傅红雪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可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善意,他都要极力的澄清……

红雪……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同我撇清关系吗……

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连城璧的心里忽然涌起难以抑制的嫉妒与憎恨,他嫉妒那个为傅红雪延续了血脉的女人,却更憎恨自己竟然让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从指缝间溜走……

连城璧略显狼狈的逃离了房间,却也因此错过了傅红雪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担忧……

……

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傅红雪,冥十三稍稍后退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傅……傅公子别来无恙啊!”冥十三略显尴尬的开口说道,当年连城璧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蒙骗过傅红雪,他冥十三在这其中可谓是功不可没!傅红雪或许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对连城璧出手,可对他冥十三只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

“冥长老不必如此,我无意追究那些陈年旧事!”傅红雪抬眸看了冥十三一眼,“我找你只是为了询问一些事。”

“唉……你以前都是直接叫我十三的!”冥十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露苦笑的说道,“看来你这次回来,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们这些故人划清界限了!”

“宸儿在服用过你的解药之后,他的病是不是就不会再复发了?”傅红雪并未理会冥十三那半真半假的试探。“今后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碧落黄泉堪称天下第一奇毒,想要完全解毒哪里会这么简单!”冥十三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他身上的黄泉是从母体中带来的,而碧落则是后天摄入的,也正因如此才给他带来了这一线的生机!否则就算是我亲自出手,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那……”傅红雪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焦急的神色,“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怎么会?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鬼医呀!”冥十三壮着胆子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再说我当你是兄弟,你的儿子那也就是我的儿子,我定然会拼尽全力的去救他!”

“他……”傅红雪迟疑了一瞬,最终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放心吧!虽然可能要耗费一些时间,不过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好孩子!”冥十三拍了拍胸脯,“对了,还有就是……”

“你和连盟主……”冥十三迟疑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也没什么立场对你说这些话,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他的心里,你所存在的分量远比你自己所想象中的要重的多!”

“……”傅红雪闻言沉默了良久,方才轻叹了一声道,“……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冥长老……我可以容忍自己犯错,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错再错!”

“……”冥十三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叹息了一声。

“……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傅红雪思虑再三,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如有闲暇就多看顾他一些吧!”

“你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想要一个人的关心和怜惜!”冥十三摇了摇头,“那人的性子,你只怕是比我还要更了解几分!只要是他不想做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得了他!”

“他的身上带着血腥气和药香!”傅红雪忽然开口问道,“……他或者说是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这,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我做的药本来就大多都带着药香……”冥十三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盟主他既然在练功的时候行岔了气,那就肯定是要吃些调理内息的——”

“那是绮罗的味道……”傅红雪出言打断了冥十三的话,“绮罗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疗伤圣药!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药的配方中所需要的一些药草早已绝迹。若是一般的伤病,你怎么可能舍得将它拿出来?!”

“……呵。”冥十三目瞪口呆的看着傅红雪,良久方才苦笑了一声道,“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事肯定瞒不过你!也罢!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无需再继续隐瞒了!要救那孩子除了需要你的血之外,还需要另外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连盟主的心头血!”

“你说什么?!”傅红雪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所以他才会……谁让你们擅自做决定的!”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都太迟了!”冥十三再一次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这一次,换他先将底牌送到了你的面前,剩下的就是要看你准备如何的接招了!”

(看有的小伙伴怕太虐,那我就来解释一下哈!虐的部分主要集中在回忆杀里,故事主线前期是璧璧努力挽回小雪的心,后期就是小雪实力宠妻了!

回忆以外的部分有需要的话也是虐身不虐心!

因为这篇文我想主攻一下感情戏,所以会写的稍微细腻一些。说白了就是会比较墨迹……

嗯……就是这样!)

玄

【傅红雪x连城璧】天下无双(十三)

小憩之后,连城璧就带几个下属离开无垢山庄,直到夜了方回。


毕竟武林最近风波频起,他身为盟主,自然被视作各掌门理想的倾诉对象,还要分派人手,主持公道,奔赴现场,看呈上来的各种证据,听那些七嘴八舌的推理。


傅红雪至中原的消息,是仇家万马堂的人给出来的,连城璧心中了然,而这群义愤填膺的武林人里,有多少是假正经,他也看得很清楚。


但连城璧不想管,江湖上的恩怨和龌蹉从来不会消失,原来他可凭自己的威势压一压,如今却有点厌倦了。


他满脑子只想干傅红雪。


当他听到傅红雪居然是叫自己“城璧”时,灵魂好像瞬间被荡涤得干干净净。


那些经年被刻意收敛隐藏的情绪,故作给人看的温和沉静...

小憩之后,连城璧就带几个下属离开无垢山庄,直到夜了方回。


毕竟武林最近风波频起,他身为盟主,自然被视作各掌门理想的倾诉对象,还要分派人手,主持公道,奔赴现场,看呈上来的各种证据,听那些七嘴八舌的推理。


傅红雪至中原的消息,是仇家万马堂的人给出来的,连城璧心中了然,而这群义愤填膺的武林人里,有多少是假正经,他也看得很清楚。


但连城璧不想管,江湖上的恩怨和龌蹉从来不会消失,原来他可凭自己的威势压一压,如今却有点厌倦了。


他满脑子只想干傅红雪。


当他听到傅红雪居然是叫自己“城璧”时,灵魂好像瞬间被荡涤得干干净净。


那些经年被刻意收敛隐藏的情绪,故作给人看的温和沉静,刹那间“嘶”的一下尽数裂开,连城璧承认他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真的好爱他。


十三年来,他这个武林盟主当得尽职尽责,表面上的风度有,私底下酷厉狠绝的手腕也不会缺,都说他为人谦和,受过罪的才知道那绝对是一张哄人的面皮。


他不知不觉,早把曾经的连城璧禁锢在自己的梦境里,把那个真正的翩翩君子、霁月清风的少年,献祭似的给了傅红雪,从灵魂直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以前他有时候在睡眠中,神经脆弱,听见滴答滴答的水的声音,就会梦见下雨,梦见当年他从婚礼逃离,找到了傅红雪,那人没有拒绝他,他们在大雨里拥吻,头发和衣服湿淋淋的,贴在对方身上,又凉又烫。四周水汽氤氲,看不真切,连城璧眼里填满了傅红雪,都是他清晰的眉,眼睫,还有鼻尖,腰被搂住,自己顺从的将嘴唇咬上去,呜呜咽咽。后来梦到大水,水把他们淹没,连城璧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停了,可是他倚在傅红雪怀里,内心只有一种平静的快乐。然后他醒了,阳光从窗边照进来,有些刺眼,他身体依旧在微微的颤抖,泪流满面。


连城璧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一天天走火入魔的,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傅红雪回来,所有言行都在说明他对自己有意,连城璧不想问为什么,也不愿细究过去。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回无垢山庄,快接近城门的时候,连城璧一行人被伏击。


说白了,也就是几个小喽啰穿着夜行衣,朝他们射了几轮箭。可连盟主大概是真没注意,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他皱起眉盯着臂上的伤,片刻后,把一小瓶粉末倒上去,发出一声闷哼,流血的地方开始发黑腐烂。


连城璧吩咐属下们自行回去,明日放出消息,称盟主重伤,这段时间不宜见客。


夜幕下柳色如烟,残月西斜。他整理衣领,拂去身上的尘灰,独自一人慢慢走向傅红雪住的地方。




S浮生一梦S

雪落孤城璧无瑕 第一章

第一章

傅红雪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中原,却不想仅仅不到两年,他便再一次踏上了这片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伤心地。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离那个人越远越好。只是……

傅红雪低下头,扯了扯身上的披风,为怀中安睡着的孩子挡去了早春的寒凉。年仅四岁的小家伙却身中了这世间最险恶的奇毒——黄泉。身中黄泉之人若是得不到解药,身体便会日渐衰弱直至永坠幽冥。而这世上能够解黄泉之毒的仅有一人,那人便是武林盟四大长老之一的鬼医——冥十三。

而那个让傅红雪对其避之不及的人,正是现任的武林盟主——连城璧!

站在威严肃穆的山庄正门前,傅红雪仰起头看着那块书写着“无垢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心中那个从未愈合的伤口又开...

第一章

傅红雪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中原,却不想仅仅不到两年,他便再一次踏上了这片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伤心地。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离那个人越远越好。只是……

傅红雪低下头,扯了扯身上的披风,为怀中安睡着的孩子挡去了早春的寒凉。年仅四岁的小家伙却身中了这世间最险恶的奇毒——黄泉。身中黄泉之人若是得不到解药,身体便会日渐衰弱直至永坠幽冥。而这世上能够解黄泉之毒的仅有一人,那人便是武林盟四大长老之一的鬼医——冥十三。

而那个让傅红雪对其避之不及的人,正是现任的武林盟主——连城璧!

站在威严肃穆的山庄正门前,傅红雪仰起头看着那块书写着“无垢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心中那个从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曾几何时,这四个字对于傅红雪来讲就好像是家的象征一样,只是单纯的看着就能够让他感受到平静和温暖。可是现在……这四个字却早已成为了他的梦魇,只因它代表着那一段他再也不愿提起的过往……

被利用……

被伤害……

被欺骗……

昔年,他是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手中一柄战无不胜的凶刀,替他扫清障碍,助他登上武林至尊的高位。

而今,他不过是一个腿部有疾的江湖浪子,身上再也没有这么值得那个人侧目的东西了,也不知他还会不会愿意出手相助……

无垢山庄

连城璧端坐在书案前,执笔的手已经在半空中停顿了许久,却是迟迟的不肯下笔。

武林盟主连城璧出身姑苏无垢山庄,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骄公子。其人不但一身超凡的武艺已臻化境,君子六艺更是样样皆精!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一张小小的画像前犯了难。画中之人黑衣红裳身段高挑,一头乌黑的发被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了脑后,随着转身的动作在身后荡起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人手握一柄黑刀横于胸前,他的五指微张,就好像是在用身体护着身后的某个人一样……

这是一张及其精美细致的画像,只可惜尚未完成,画像中最为重要的人脸部分仍旧是一片空白。

连城璧痴痴的看着画中的人像,眼前再一次的浮现出第一次看见那人时的样子。

与傅红雪的初遇是在连城璧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候,他因一时不察落入了敌对势力所布下的围杀陷阱,随行之人皆尽身死,只剩他一人在苦苦的支撑。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会走不出这片荒漠之时,那人却忽然从天而降,仿若天神临世一般,将那群几乎将他逼至绝境的杀手斩杀殆尽。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红裳,眉目姝丽面似寒玉。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了脑后,发带裹挟着几缕发丝在他的身后随风飞扬。他神情冷漠的朝着连城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将手中的黑刀在手中转了一周之后利落的归鞘。

他周身的气息肃杀冷厉,唯有那双眼却是好似婴孩一般的澄澈纯粹……

连城璧缠了那人许久,方才得知了他的名字——傅红雪。

天下第一快刀傅红雪,世上唯一知晓魔教密藏下落的傅红雪,亦是世人眼中得之可得天下的傅红雪!

世人皆言傅红雪命主孤煞,冷酷无情。出刀必见血,手上的那柄黑刀不知葬送了多少无辜者的性命……

可是连城璧却知道,那人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毕竟当初自己那么缠着他,他也不曾对自己动过哪怕一次的杀意。

傅红雪不喜欢笑,可他一旦笑起来却好似连远山上的冰雪都能够融化一般。在那一刻,漫天的星河好似尽数落入了那双璀璨潋滟的瞳眸之中……

他从来都只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那样的笑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怜惜着自己,甚至是……爱着自己……

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给毁了……

连城璧的手忽然猛地一震,一滴红墨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画纸上,将那画中之人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殷红。

连城璧猛地将手中的毛笔丢开,却已来不及阻止那片渐渐晕开的墨迹。

连城璧……

你利用我,我不怪你……

你想杀我,我也无所谓……

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红雪。”连城璧一把抓起桌上的画像想要将其撕碎,最终却还是轻轻的将它卷了起来。

那人的样子深深地刻画在他的脑海中,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淡忘。只是那抹笑容,自己此生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禀庄主!门外有人——”门外忽然响起了守卫通传的声音。

“滚出去!!”还不待那人说完,连城璧就忽然低吼了一声。

“呃……庄主?您没事吧?”

“……没什么,你方才说门外怎么了?”连城璧强自压下心中那些繁乱的思绪,语气平静的问道。

“……门外来了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几岁的青年,说是有要事想要求见庄主!”

“可知他是为何而来?”连城璧闻言眉心一簇,自他成为武林盟主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武林盟,已经很少有人会特地到无垢山庄来寻他了!

“那人没说,只是一直跪在山庄的大门口。”

“……”连城璧垂下眼帘,眼底蓦地划过一抹暗色,“他可曾说过自己的姓名?”

“他自称姓傅——”守卫的话音刚落,面前的门便猛然被推开了,一道身影急速的从他的眼前闪过,朝着正门的方向飞掠而去。

红雪……是你吗?

……

叽里咕噜朱小Z

【迟生】迟瑞×罗浮生 浮生未迟ABO(12)

第十二章 一场由牛记生煎引发的爱情故事(并不是)

         迟瑞生病了,是真的生病了,感冒发烧头晕的那种生病。至于是怎么生的病,还得回到他和罗浮生听完戏的那天。那天下午迟瑞和罗浮生听完了段天婴的戏后就准备回迟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很好的关系,罗浮生突然就想吃牛记生煎了。“迟瑞,你先回去吧,我想去买点东西”“买什么,我陪你一块儿去”“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想吃牛记生煎了”“牛记生煎?”“啊……就是一家挺好吃的生煎,你不会没吃过吧?”迟瑞看着罗浮生口水都快滴下来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牛记生煎?原来浮生喜欢吃生...

第十二章 一场由牛记生煎引发的爱情故事(并不是)

         迟瑞生病了,是真的生病了,感冒发烧头晕的那种生病。至于是怎么生的病,还得回到他和罗浮生听完戏的那天。那天下午迟瑞和罗浮生听完了段天婴的戏后就准备回迟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很好的关系,罗浮生突然就想吃牛记生煎了。“迟瑞,你先回去吧,我想去买点东西”“买什么,我陪你一块儿去”“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想吃牛记生煎了”“牛记生煎?”“啊……就是一家挺好吃的生煎,你不会没吃过吧?”迟瑞看着罗浮生口水都快滴下来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牛记生煎?原来浮生喜欢吃生煎吗?他之前都不知道……罗浮生看着迟瑞低头不语的样子,想了想:嗯,像迟瑞这样的少爷,自然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的,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总之……就是生煎而已啦,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好”“不,我和你一起去,能让你这么喜欢的食物,我也想尝尝。”既然迟瑞都这么说了,罗浮生自然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希望到时候迟瑞别和他抢生煎吃就好了。

         牛记生煎在东江其实挺出名的,每天都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这排队的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就像现在这样。“额……迟瑞,这人实在有点多。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给你买一份回去,就当你今天请我看戏的谢礼”罗浮生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迟瑞,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怕他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口劝道。“我没事。倒是你,腰伤才刚好,不宜长久站立,你先回车里等我吧”迟瑞说完就把车钥匙递到了罗浮生手里。“哎我不……”“拿好,听话,不然就一起回去”迟瑞像哄孩子一样将头凑到罗浮生耳边说话,弄得罗浮生的耳根都红了起来。“知……知道了,那我一会儿来换你”罗浮生攥了攥手里的钥匙,逃似地跑去了车上。迟瑞看着罗浮生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起来。

         可惜了,天公不作美,没一会儿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罗浮生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又看了看开始散了的人群,叹了口气,“唉,看来今天吃不到牛记生煎了”。罗浮生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迟瑞怎么还不回来?罗浮生皱了皱眉,拿起车上的备用雨伞就准备去找迟瑞。回到牛记生煎摆摊儿的地方,小摊儿已经不见了,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罗浮生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迟瑞,心下就开始着急起来。“迟瑞!迟瑞!迟……迟瑞!”罗浮生看到远处里雨里突然出现了个人影,不是迟瑞还是谁?“迟瑞!你去哪儿了!”罗浮生撑着伞,跑到迟瑞身边,把伞递了过去。但是迟瑞没有接,他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浮生?你怎么跑出来了?走,我们快回去。”说完就拉着罗浮生往车上跑。一上车,罗浮生和迟瑞才舒了口气。“给,浮生”罗浮生怀里被塞进了一包暖烘烘的东西——是牛记生煎。“你怎么……”“我问了老板,他说他家离这儿不远,我就跟着他回家,让他给我做了一份。”“你……你就为了一份生煎,淋雨走了那么多路?迟瑞!你是不是傻啊你!”罗浮生真是服了迟瑞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心里又气又好笑。“这不是你想吃的嘛,快吃吧,一会儿就该凉了……”迟瑞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浮生塞了个生煎到嘴里,迟瑞张着嘴叼着生煎,看着罗浮生眨了眨眼睛。罗浮生这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往迟瑞嘴里塞生煎了呢?“咳……好……好吃吗?”罗浮生故意转移了话题。迟瑞把生煎嚼了几口吞下,然后才转头对着罗浮生微微笑了笑道:“好吃”双眼还紧紧盯着罗浮生,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东西好吃。

         那天回到迟家之后,迟瑞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到了晚上的时候,迟瑞还想去和罗浮生睡,结果被罗浮生探了探额头,才知道自己发烧了。当晚,可怜的迟少爷是睡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罗浮生却去了客房睡,毕竟迟瑞感冒了,传染了可不好。第二天,罗浮生想着迟瑞感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就主动承担了照顾迟瑞一职,每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连迟瑞想听他唱戏都不好拒绝。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罗浮生和迟瑞的关系也开始慢慢好转起来,直到……顾知夏的到来。

         “迟瑞!我听说你生病了……”顾知夏半是看望半是来嘲笑地来了迟府。迟府的下人们知道顾知夏与迟瑞青梅竹马、关系甚好,也就连通报都没有通报就让她去找迟瑞了。顾知夏敲开迟瑞房门的时候,罗浮生正在喂迟瑞喝药。迟瑞见罗浮生喂药的动作被顾知夏打断,心里莫名不爽,“你怎么来了?”“我?我是来看看你的啊,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严重得连军务都不管了”顾知夏一边笑着说,一边还向迟瑞挑了挑眉。在迟瑞眼里,顾知夏这动作就意味着要拆穿他装病,而在罗浮生眼里,两人之间却是在眉来眼去,自己在中间真是十分多余。“额……你们继续聊吧,我先出去了”罗浮生自认为识相地开了口。“药都还没喂完呢,浮生你……”“自己喝!”罗浮生把药往桌上一放,径直走出了房间。

         罗浮生一走,迟瑞就懒得装下去了,本来就没什么大病,以他的抵抗力,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刚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不过是想罗浮生多照顾会儿他罢了。“说吧,你来干嘛的?”“啧,迟瑞,你这语气变得也太快了,你刚刚对罗浮生可不是这样的”顾知夏对迟瑞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感到不满。“嗯,你们不一样啊”迟瑞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问题。“要不是要找你帮忙,我真不想看到你”“这是你找人帮忙的态度?”“好了好了,不和你斗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我帮帮我和天婴的”说到自己和天婴的事情,顾知夏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你和段天婴?你们不是挺好的吗?”赶紧把段天婴搞定吧,省得浮生对她……咳,迟少爷才不是在吃醋。“我们是两情相悦了,可是我爹不答应啊。他说天婴不过是个戏子,怎么都不让我和她在一起。我爹平时是最欣赏你的了,你就帮我劝劝我爹吧。”“这我帮不了你……怎么说这都是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已婚Alpha掺和进去不太合适。”“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这样吧,你帮我找到天婴的亲生父母,这可以吗?”“你什么意思?”“天婴是隆福戏院的九岁红收养的,她从小身上便戴着信物,你帮她找到父母,让她脱离戏班,这总行吧?”迟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好”。

         罗浮生出了房门之后才平静了一点。是他这段日子太过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迟瑞是有心上人的,还又差点陷了进去。顾知夏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在提醒着他和迟瑞这些人的格格不入。迟瑞身边的人,哪个不是高门子弟、上流人士?而他罗浮生不过是洪正葆的一颗棋子,洪家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天天呆在迟瑞身边?罗浮生想起那天他和迟瑞一起去看戏时周围人的眼神,他当时心情好、没在意,现在想来,大多都是嘲笑和不屑的眼神罢了。他和迟瑞,终究不是一路人,终究还是会分离的,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把这场交易婚姻的戏给演下去,那些美好的生活,不是他罗浮生该去想的。

TBC.

【PS.我最近真的挺勤奋的没有拖更(?) 不知道是我被限流了还是我真的写的太垃圾了 小可爱你们真的不去康康我写的超甜的齐花cp吗?这章还是挺甜的,下章大概虐一虐,但离完结撒花也不远了 @不要搞我!! 最后催更一下阿茶的画稿!我都更文了,你确定不去看一看你欠下的画稿嘛?】

禾泉

【雪璧】相守(二)

        双手都被夹板固定,连基本的自理都无法做到,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连城璧不自在极了。

       粥是温热的,入口初时尝不出味道,咽下以后喉咙里留着甜味儿,应是放了糖,几口下肚,他稍稍放下了羞赧,觉得身子暖了些。

       自懂事起就未曾被人这般照顾,迎着傅红雪的目光,连城璧不好意思得错开视线。

       一双极好看的手映入眼帘,...

        双手都被夹板固定,连基本的自理都无法做到,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连城璧不自在极了。

       粥是温热的,入口初时尝不出味道,咽下以后喉咙里留着甜味儿,应是放了糖,几口下肚,他稍稍放下了羞赧,觉得身子暖了些。

       自懂事起就未曾被人这般照顾,迎着傅红雪的目光,连城璧不好意思得错开视线。

       一双极好看的手映入眼帘,一收一放之间,尽是平稳有力。定睛细看,手掌上布满了一层薄茧,是被刀磨出来的,它的主人习武时,定是日夜不辍。

       不知这样一双手握起刀时,又是何种风情,连城璧想。

       傅红雪如此年轻,比他还要小几岁的样子,却有一股老人才有的迟暮之感,而且此人内息深厚,功力不俗,想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之前为何从未在武林中见过这人。

       傅红雪救他,会有什么目的吗?

       内心挣扎了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连城璧就放下了怀疑,傅红雪一看就是心思率直之人,救下自己这么个累赘,想来是因为他们相似的容貌。

       连城璧想的发神,嘴无意识地张合着,一碗粥很快就没了,傅红雪皱眉看着发愣的连城璧,这人是在担心伤势吗?

       傅红雪酝酿了一会儿,开口说:“你不必过于忧心,大夫说你只要好好休养,日后行走方面可与常人无异。”。

       “给傅兄添麻烦了。”连城璧回过神,面上带着歉意和感激。

       “你接着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傅兄如何休息。”注意到屋内只有自己身下的一张简陋单人床,目之所及,连个茅草堆都没有,连城璧皱了皱眉,歉意更浓。

       “无事,我坐着就好,习武之人不必讲究。”傅红雪习以为常,一路走来,有时连个遮风挡雨的小屋都没有,这样已经很好了。

       傅红雪神色平淡,连城璧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心下对人增了几分疼惜,他自幼生活艰辛,却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傅红雪吹灭蜡烛,屋内陷入黑暗,月光从窗子射进来,落在连城璧脸上,这样安静祥和的夜晚,让连城璧很舒服。

       连城璧很累了,失血过多加上放弃执念后的如释重负,精神放松之下,身体的沉重就格外明显,不过几息的功夫,连城璧逐渐失去了清明。

        耳边的呼吸声很微弱,傅红雪侧耳细听,再三确认,连城璧只是伤势过重,又昏睡过去了,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

        傅红雪醒的很早,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昨天顺路买了一些米,还能再熬一次粥,他吃什么无所谓,连城璧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

       熬药和做饭,一回生两回熟,傅红雪蹲在地上搅拌着,免得像昨日一样把米黏在锅底。

       大夫说,药一天两副,不能耽搁,明天的药该从哪里来,傅红雪罕见地发起了愁。

       连城璧早就醒了,身体还是一阵阵发虚,脑袋更是闷闷得疼,迫切的生理需求让他绷紧神经,却不知如何开口。

       连城璧知道,傅红雪就在外面,只要喊一声就好,话在嘴边吐出来又咽下,犹豫之间,腹间刺激感更甚。

       昨夜清醒之时便已发现功力尽失,这没有让连城璧崩溃,但是此刻,连城璧发现,他果然是放松的太早了。

      “脸色这样难看,身体可有不适?”傅红雪走进来,俯身摸了摸连城璧的额头,“没有发热。”

      “我去请大夫。”傅红雪转身要走。

      “我没事,我只是……我想……。”连城璧张了张嘴,话说不利索。

       傅红雪意外的心领神会,“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温热的夜壶放了进来,傅红雪帮他褪去下衣时,动作轻柔,小心地避开伤口,眼睛目不斜视只盯着自己的手,明显是怕他尴尬。

        望着傅红雪转身离去的背影,连城璧眼眶有些热,伤痛带来的难堪被旁人看在眼里,却又护在心上,我连城璧何德何能,沦落至此之时尚有贵人相助……

       “我昨天穿的衣服可还在?”连城璧问。

       “在,都在门外放着。”傅红雪准备出门。

       “我刚刚听到你向大夫询问何处能赚些银钱,”连城璧顿了顿,身子虚软,说话间呼吸跟不上,“衣服上的绣线都是金线,腰带上镶有几块玉,你拆下来洗一洗,能换些银两。”

       “好,你快些休息,大夫说你现在不能累着,我很快就回来。”

      “嗯,你路上小心。”

      重新闭上双眼,连城璧眼前一阵发昏,真是不能累着……

      “哎,你听说了吗?连城璧那个大魔头他死了。”

      “真的假的,是谁干的,这可真是为民除害……”

      “听说是萧十一郎,真真大快人心……”

      ……

       街头巷角的闲言碎语在哪里都不会缺,无意间落入耳中,傅红雪侧头听了一会儿,拿着打包好的药物食材,面色不改继续往前走。

       大魔头吗?不知和他这个怪物比起来,哪个更让人害怕。

       路过甜品铺,甜腻的气味扑鼻而来,傅红雪向来不喜这些,但是连城璧应当是喜欢的,那般厌苦,喝药时的嫌弃藏都藏不住,加了糖的米粥倒是一滴没有浪费。

       给他买些蜜饯回去,他会欢喜的吧,傅红雪不大确定,付钱的手已伸了出去。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大夫正为连城璧诊脉,突然冒出一句话。

       两人一怔,默契地对视一眼。

      “嗯,是很好。”

       两人异口同声。

       “按时喝药,吃食上注意一些,养上个一年半载,在此期间,万万不可再生波澜。”

       “多谢大夫。”

       目送大夫离去,两人面对面沉默着,都不肯直视对方。

      “抱歉……”连城璧先开口。

      傅红雪疑惑地抬头。

      “你向大夫说我们是兄弟吗?”连城璧心里窃喜着,又为自己这般心态愧疚着,普天之下,谁会愿意做他连城璧的兄弟。

      你这样会牵连傅红雪,搅得他不得安宁,连城璧唾弃自己。

      “大夫看我们长得像,就以为你是我兄长。”傅红雪解释,连城璧重伤过于招眼了些,这样说倒省了一些人的怀疑。 

      “这样啊。”连城璧不说话了。

       兄弟吗?要是真得就好了。两人神色放空,齐齐想到。

       傅红雪一人独行,时间长了,孤独就像荒漠中的野草,在心中扎根,越长越密,在午夜梦回之时缠绕心间,让他不得安眠。

       习惯性地攥紧右手,摸了个空傅红雪才想起刀已经不在了,眼神不由一怔。

       刀客总是刀不离身的,自他醒来,连城璧就未见过傅红雪的刀,看傅红雪此时的反应,刀在哪里,已不用再做他想。

       连城璧,这是你欠了他的。

       感受着如今半废的身体,连城璧第一次生出了无力之感。

       功力尽失让他失去了在武林立足的依仗,说不恐慌是骗人骗己,但骄傲如连城璧,又岂会因此自暴自弃。

        此时此刻,人情是连城璧现在最渴求的,也是最还不起的。

        傅红雪至情至性,救命之恩,看顾之情,他当如何偿还?

         连城璧扪心自问,半晌无果。

         这人又沉默了,傅红雪看着连城璧,他看的出,连城璧很痛苦,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连城璧清醒以后一直尽力隐藏,殊不知,在他睁眼的一瞬,恍惚之间早已将自己暴露彻底。

冥冥咩

【璧雪ABO】不悔4

  寒风冷冽,严冬肃败。

  人迹罕至的山后乱石岗被挖出一个大坑,里面横七竖八乱糟糟的堆放了十数有余具的尸体,令人心惊的是这些尸体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衣衫破烂,眼周嘴角都呈现出乌紫,无一例外死于剧毒。  

  “把他们都埋了吧。”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站在大坑外高处凸起处的身着黑袍,面带金黑面具的男子目光深沉的看着坑中尸群。

  “是,主上。”大坑周围站着的一圈黑衣人拱手领命后开始用手中的铁锹往坑中填泥土碎石,将苍茫天空下昭告逆天罪孽的证据一点点掩埋遮盖。

  “这些流浪儿的身体都太虚弱,这批小孩里只有八个活了下来,属下建议还是去寻些有钱人家的小儿,这样的小孩更加健壮,也更容易存活。”站...

  寒风冷冽,严冬肃败。

  人迹罕至的山后乱石岗被挖出一个大坑,里面横七竖八乱糟糟的堆放了十数有余具的尸体,令人心惊的是这些尸体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衣衫破烂,眼周嘴角都呈现出乌紫,无一例外死于剧毒。  

  “把他们都埋了吧。”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站在大坑外高处凸起处的身着黑袍,面带金黑面具的男子目光深沉的看着坑中尸群。

  “是,主上。”大坑周围站着的一圈黑衣人拱手领命后开始用手中的铁锹往坑中填泥土碎石,将苍茫天空下昭告逆天罪孽的证据一点点掩埋遮盖。

  “这些流浪儿的身体都太虚弱,这批小孩里只有八个活了下来,属下建议还是去寻些有钱人家的小儿,这样的小孩更加健壮,也更容易存活。”站在连城璧左侧身后的任无极淡淡道。

  “我说过,有家人的小孩失踪会引起注意。”连城璧冷漠的拒绝。

  “只要做得隐秘……”任无极心有不甘,以前在天宗,逍遥侯总是会派人送来最好的小孩给他训练,哪像现在,只有这些瘦得皮包骨头的流浪儿,这样的小孩怎么可能撑得住赤影蛇毒?就算他们活了下来,接下来的残酷训练也可能会让还活着的八个小孩全军覆没。

  “任无极,你这是在质疑公子的命令么?”位于连城璧又后侧的冰冰清冷的开口。

  连城璧扭过头,携带乾元压迫之威的信息素倾泻的逼向任无极,即使任无极是中庸,对信息素的灵敏度比乾元、坤泽较弱,他仍忍不住满头冷汗,战战兢兢。

  “刚才的话,你最好不要说第三遍。”连城璧沉声道。

  “属下知错!”任无极跪下身去,赶紧低头,只是垂下的眼中却闪过丝不忿。

  “起来吧,”连城璧道,天宗训练暗卫的手段只有任无极清楚,所以他也不能对任无极紧抓不放,“带我去见活下来的小孩。”

  “谢公子。”任无极站起身来,低头在前方带路。

  连城璧跟上他,凌冽的北风吹动他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远处,空茫的天,苍茫的地。

  他正走在用二十二个孩子的生命铺就的第一步路上,他仿佛已经看到这条路未来的白骨森森,漆黑孤冷。

  他毅然前行。

  

  傅红雪从昏迷中逐渐清醒,恍惚间他以为浑身仍在疼痛,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是产生了痛苦的幻觉。然而是不是幻觉又有什么区别?即使能有短暂的间歇,最终的痛苦仍会如期而至。

  傅红雪脱力的躺在地上,疲惫难受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再次昏迷,一直以来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死没死?没死就起来!”其中一人踢了踢他的肋骨,很是凶恶。

  傅红雪被疼醒,迷茫的睁开眼睛望着他们。

  “他还活着,带他去洗洗,主上要见他们。”另一个黑衣人冷漠道。

  大手擒住傅红雪的手臂,傅红雪被大力拉动着站了起来,双腿发软,颤巍巍的站在地上。不知多少天之前,因为他已经虚弱得再也不能反抗那条毒蛇,所以某次他在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手上脚上的绳子都不见了。

  傅红雪被两个黑衣人一人一边擒住手臂,拖动着往前走,他的步伐小,跟不上两个成人,所以一直都在踉踉跄跄,如果不是被紧紧抓住上臂,他恐怕已经摔在了地上。

  出了牢房,周围也是阴暗的石壁,七拐八拐后傅红雪被带进一间空旷的屋子,屋里已经有七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孩,他们的境况看起来也和傅红雪一样的差。傅红雪被推攘到他们的中间,小孩们互相对视打量,眼中皆是戒备与惶恐,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除了他们之外,房间内还有十个左右的黑衣人在看守他们,屋子中间是一池清水。

  “把衣服脱了,去池子里洗干净!”一个持鞭的黑衣人上前冷声道。

  被这么多人盯着,所有小孩面面相觑,都在迟疑。

  “啪、啪、啪!”鞭子胡乱飞下,一时间被抽中小孩们惨叫连连,傅红雪的手臂被鞭尾扫到,疼得他浑身一抖,却咬牙没有发出声来。

  “快点!”抽鞭子的人喝道。

  这下没有谁敢不动,小孩们都前前后后开始脱起衣服,傅红雪犹豫的扫视了圈,发现大家全是男孩,也就跟着快速的脱了衣服,偷偷的把衣服里的蓝宝石捏在手心,混在孩子们中间走进池子里。

  好冷!

  冰冷的凉水没到腹部,尖刺般的扎进皮肤,傅红雪浑身哆嗦,快速潦草的清洗身子,其他小孩也和他一样,都在哆哆嗦嗦的搓身体。

  黑衣人们给他们准备了新的衣服,是黑色的两件单衣,当抽鞭子的人觉得他们洗得差不多时就让他们上去,小孩们颤抖僵硬的换上了新的衣服,然而正当寒冬,两件单衣完全不能御寒。

  傅红雪看着地上白衣哥哥给他买的棉衣,虽然它已经又脏又臭,但他还是希望能把它穿上。

  “主上来了,快带他们去。”不知谁说了句,黑衣人们开始推攘着小孩们往外走去。

  小孩们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连城璧走进无极楼阴冷的石殿,四周墙壁火把燃烧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将目光扫向位于石阶下方人头攒动挤作一团的八个小孩,不出预料的看到他们望向他充满畏惧的眼神。

  但有一双眼睛除外。

  他是里面最矮小的一个,其他的孩子看起来至少都年满十岁,就他比别的孩子矮上半个头。身子骨瘦弱不堪,衣裳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但他却把背脊挺得笔直,即使他的嘴唇冻得发紫,一双眼睛仍清明有神。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连城璧,眼中似有震惊。

  傅红雪。

  他倒真活了下来。

  

  连哥哥?

  之前那两个人口中的公子,那些凶恶黑衣人口中的主上,竟然都是连哥哥?!

  那个温柔清雅的白衣哥哥?那个把自己带到这个地狱般磨难地方的白衣哥哥?

  傅红雪不敢相信。

  不,这只是他的猜测,这个人带着面具,他不可能是连哥哥!

  

  “恭喜你们活了下来,”连城璧负手而立,威严的望着站在下方的孩子们,“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接受最严厉的训练,成长为一名暗卫,效忠无极楼。”

  “熬过了刚过去的三个月,赤影蛇的毒性已深入你们的五脏六腑,赤影蛇毒可极大的提升你们的练武功效,但同时这种毒素每三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后你们会异常痛苦的死去,只有按时服用解药才能抑制,而解药只有在你们效忠于无极楼的情况下才会赐予你们,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怀有二心。如果谁敢妄图逃跑的话,被抓回来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今天你们可以休息一天,这也是你们最后的安逸,抓紧珍惜吧。”

  小孩们茫然无措的望着站在上方金黑面具的男子,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充斥着不安。

  从石殿里离开后,连城璧召冰冰去了他在无极楼的房间。

  房间里仅有他们俩人,连城璧便将他身上独属乾元的威迫之感收了起来。在外他需要时刻以强大的乾元之姿出现,但在冰冰面前,他可以放松些许。

  “以往在天宗,经过赤影蛇毒的淘汰后,培养暗卫的成功率为何?”坐上红木雕花太师椅,连城璧对站着的冰冰问道。

  “十个中大概仅有一人能活。”冰冰垂首恭敬的回答。

  这么说这批小孩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连城璧微微沉吟,左手搭上扶手,难道他真的需要像任无极所说的那样多去寻些有钱人家的小孩?但那些孩子与流浪儿不同,他们衣食无忧,而这些流浪的小乞丐,他们本就难以活过这个严酷的冬天,连城璧暂时还下不了决心去诱拐有人家的孩子。

  “冰冰斗胆,天宗暗卫训练的死亡人数并不是不可以降低,”知道连城璧在担心什么,冰冰适时道,“天宗训练暗卫死亡的概率如此之高,是因为逍遥侯相信只有像野兽一样拥有顽强的生命力才配活下来,所以天宗在培养暗卫的过程中对他们的食物和医药都极其苛刻,这也是只有很少的人能活下来的原因。”

  连城璧沉思片刻,天宗一直被中原武林人士称为魔教是有原因的,其中之一就是它的残酷血腥。逍遥侯能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培养暗卫是因为势力遍布整个中原的天宗完全不缺新的孩子,但现在他只接替了一小部分天宗的势力成立无极楼,且要处事隐蔽,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想要肆意妄为的搜罗小孩根本不可能。

  他是用这个理由搪塞的任无极,因为他不能让任无极知道他真正拒绝再将更多小孩牵扯进来的原因。

  软弱永远是一个人最致命的弱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可向我提,我要这八个小孩成长为我手中的暗剑。”连城璧沉声道。

  “冰冰遵命。”冰冰眼中浮现一抹暖色。

  “嗯。”连城璧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冰冰想请问小公子最近如何?”鼓足勇气,冰冰微微屈膝,恭敬的问道。

  连城璧嘴角微勾:“你对你这个妹妹倒挺关心?”

  “是弟弟。”冰冰平静的说。

  “哦?”

  “小公子十四岁后便会显露乾元特征,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女孩。”

  “你把她的身份告诉了我。”连城璧提醒道。

  “冰冰不敢隐瞒公子。”冰冰柔顺答道。

  连城璧微微冷哼,回想起冰冰在信中所提到的让他教导小公子。或是过往生活的颠沛艰苦,或许女人天生的敏感细腻,冰冰的蕙质兰心总会让连城璧心生紧惕,她仿佛总能看穿他表面的伪装,看到他最深的本质。

  “你不必担心,小公子被我娘认作了义子,没有谁敢欺辱她。”

  冰冰微怔,她送小公子离开无极楼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远离无极楼的黑暗,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即使小公子仍是连城璧的手下,但她相信不必以无极楼楼主的身份出现的连城璧不会剥夺小公子的一方自由,但她完全没有料想到小公子居然成了连城璧的弟弟。

  “涵儿逾越,请公子恕罪!”回过神来的冰冰赶紧道,担忧之下她直说出了她对小公子私下间的称呼。

  “这是我娘的决定,与她无关。”连城璧并未过多在意,而是回想起另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我准备找人教涵儿暗器、毒药。”在无垢山庄连城璧已经习惯直接叫小公子为涵儿了。

   冰冰心中微叹,知道这一定是小公子的要求,当初在天宗,她为了让小公子能自保,便教过她简单的毒理和暗器,没想到她愈发想要在这两方面精进。

  “任无极对毒药最为精通,但冰冰担心他不会真心教涵儿。至于暗器,冰冰只是会点皮毛……”冰冰迟疑道,她是坤泽,在天宗很少能有真正习武的机会,更多的还是被逍遥侯派去以身侍人,探取情报。

  “我答应过她,给她找最好的师父。”连城璧淡淡道。

  冰冰疑惑的望向连城璧。

  “唐门的二把手唐潇风五年前与嫂子私通,被他大哥撞破,遂下手残杀了亲生兄弟,还伙同他嫂子陷害是其同门师弟下的手,这件事,唐门老爷子还不知道呢。”连城璧嘴角微勾,逍遥侯留下的《江湖秘录》可真是个宝藏。

  “冰冰明白了!”冰冰立刻心领神会。

  “嗯,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了,退下吧。”连城璧还是很满意冰冰这个属下的。

  “是。”

  

  待冰冰退下,连城璧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要去解决一件事——

  傅红雪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傅红雪就认出了他,当时他念着傅红雪可能活不过这三个月的赤影蛇毒考验,所以并未太过在意,但现在他活了下来,他就不得不去提醒他几句,让他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回想起那双清澈机敏的双眸,直觉告诉连城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红雪抱膝坐在床上,轻柔的摩挲手中的蓝色宝石。

  今天见完那个带面具的人后,他们这些小孩被带到一个独立的院子,每人被安排了一间房屋,屋子狭小,里面的摆设也简单,只有一张靠墙的床铺和一桌两凳而已,但对于傅红雪来说,这已经算得上奢侈。

  但他没有任何心思去为环境的改善而欢喜,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个戴面具的人到底是不是连哥哥?

  不久前在石殿里的见面,他与那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眼睛,更无法捕捉他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他没办法确切的判断,不过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倾向性的答案。

  从外锁住的房门突然传来开锁的金属相碰的声音,傅红雪将宝石捏在手心,紧惕的抬起头来。

  房门推开,金黑面具,黑袍披身的身形挡住来自外面的光亮,投下一片阴影。

  傅红雪微愣,抿着唇目光不转的盯着他看。

  “你们先下去。”连城璧对守在门外的侍卫道。

  “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逝。

  连城璧走进屋内,转身将门关上,回过头就见着傅红雪还是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眸光里布满紧惕。

  “见到主上进来,为何不起身迎接?”连城璧走进屋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红雪,声音冷淡。

  傅红雪毫不畏惧的回视着连城璧,问出了他第一天来无极楼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连城璧眉头微皱,果然,这个傅红雪……

  他有些头疼现在的处境,却不怎么恼傅红雪,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他亲手把他送到了无极楼,似乎也没资格去生他的气。

  对上傅红雪固执纯净的眼睛,连城璧知道如果他继续端着主子的架子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连城璧淡淡道。

  他的意思是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掩藏身份,但傅红雪显然没有深思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只是震惊连城璧居然承认了身份。

  “连哥哥?”

  连城璧心下微愣,对于傅红雪来说,他只是连哥哥,而非众口相传无垢公子连城璧?

  也是,他一个流浪的小乞儿,怎么会去考虑什么江湖上的风评?

  “我不希望你把我的身份告诉其他任何人。”连城璧毫不掩饰命令的语气。

  傅红雪也不示弱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个孩子还是这么麻烦。连城璧心下微恼,“在无极楼里,你若不听话,就会付出惨痛代价,相信之前三个月的经历能让你明白这点。”

  傅红雪不肯相信连哥哥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你能把面具摘了吗?”

  连城璧:“……”这个傅红雪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恼怒之下,乾元的气魄自发的倾泻而出,连城璧并不愿用他身为乾元的优势压制眼前的小孩,所以很快他就控制住了自己。

  但傅红雪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连城璧的不悦。

  “你若真是连哥哥,我就听你的话,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别人。”傅红雪立刻补充道。他的内心其实已经相信了眼前的人就是连哥哥,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不怕,但他仍想得到最后的证实。

  连城璧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逼得和一个小孩谈条件,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盯着傅红雪写满认真的小脸,连城璧不由恼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没打算直接杀了他。

  算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况且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取下面具也无妨。

  连城璧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缓缓伸手摘下了面具……

  多年以后,每当连城璧回想起此刻这幕,都会在心底暗想,是不是就是从这次开始,只要一对上傅红雪的执拗,他都会败下阵来?

  面具取下,露出被遮挡住的年轻稚嫩的少年面容。

  真的是他!

  那个为自己驻足,用厚实狐裘温暖自己,用温柔贴心照顾自己的连哥哥?!

  傅红雪眼中一下弥漫了层水雾,

  “为什么?”他委屈的望着连城璧,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难终于找到倾泻的出口。

  连城璧竟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他所戴的这副面具,遮挡住的不仅是他的容貌,他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它封印了他身为世家公子的本性,封印了他软弱的善良和年轻的愧疚。

  但傅红雪非要把他的面具摘下。

  连城璧微微垂眸,此刻他并不需要愧疚,他需要的是给傅红雪被现实所打击的信念找个安抚的理由。

  坐在傅红雪身边的床上,连城璧温和的看着紧盯他的孩子,声音柔和了几分,“因为变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傅红雪眨了眨眼,水雾凝结成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懵懂的望着连城璧。

  “你不是想要变强吗?赤影蛇毒会加快你以后习武的速度,提高你的恢复能力,同样,今后的艰苦训练,也是你要变强所须付出的代价。”连城璧用拇指指腹轻柔的擦拭干傅红雪脸颊的泪痕。

  傅红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毕竟他已经十岁了。

  “我明白了,连哥哥。”傅红雪垂下眼眸,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解释,虽然他仍有很多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连哥哥会戴上面具,不明白无极楼是什么地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凶,不明白连哥哥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但他明白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这就够了,傅红雪对自己说道,他会变强、长大,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他的家。如果历经磨难是变强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他愿意承受。

  连城璧静静的看着傅红雪逐渐坚定的神情,心想:

  不,你不明白,当命运无情的逼扼,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适者生存。

  连城璧当然不会对傅红雪说这样的话,傅红雪出乎意料的好哄倒是让连城璧省心很多。

  “以后你只能叫我主上,不可再叫我连哥哥了。”连城璧要求道。

  傅红雪迟疑的看了眼连城璧,然后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他答应过要听连哥哥的话。

  望着傅红雪满脸不情愿委屈的样子,连城璧眼中浮现出丝笑意,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傅红雪颈后的柔发。

  捕捉到连城璧温柔而熟悉的感觉,长时间的单独隔离让傅红雪产生强烈的倾诉欲望,

  “你身边的那个人把你送我的衣服烧了。”傅红雪对连城璧控告道。

  居然还告起状了?

  连城璧眼底微愕,不用猜就知道傅红雪在说谁。

  “现在就只剩下这颗蓝宝石。”傅红雪说着展开手掌,把一直攒在手心里的蓝宝石递给连城璧看。

  连城璧接过宝石旋转着打量了下。连家百年基业,富甲一方,所以他的衣裳总会装点各种配饰,以突显他的高贵文雅,所以这颗宝石质地虽然上乘,于他而言也只是普通之物。

  “任无极并未做错,无极楼里不能有私人物品。”连城璧神色淡淡,将蓝宝石握于手中,然后施加内力。

  傅红雪睁大了眼睛,细碎的蓝色晶体从连城璧展开的指缝中流落在地。

  不能有私人物品?!

  猛地想到什么,傅红雪从床上飞速的逃离,跑到离连城璧最远的墙角背抵着墙,右手隔着衣服死死的握紧里面的绿松石吊坠,紧惕慌乱的望着连城璧。

  “那是什么?”连城璧站起身来,目光紧追上傅红雪。

  “不要,连哥哥,不要捏碎它,它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傅红雪仓皇的说道。

  连城璧一步步逼近傅红雪,“把它给我。”

  “不行!”傅红雪毫不犹豫的拒绝,瘦小的身子小老鼠般又窜到另一个墙角,躲开连城璧。

  连城璧:“……”

  他不是抓不到傅红雪,但满屋子里抓一个孩子,他还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傅红雪,”连城璧转过身面对傅红雪,压低了声音含着威胁,“你不是说要听我话?”

  “不,”傅红雪伤心的望着连城璧,“五岁那年我走丢了,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没有它!”

  五岁那年……

  连城璧脑海中不受控的浮现出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紧接而来一阵的胸闷窒息。

  五岁那年,他亲眼见到他的父亲因受不了流言蜚语而吊死在连家祠堂,让当时已经式微的连家雪上加霜,从此振兴连家的重任毫无过度的落在他的肩上,而他也再没有过一天的快乐无忧。

  连城璧闭了闭眼,强压下所有的情绪波动,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下就撞入了傅红雪纯净恳切的眸光,让连城璧狠心的拒绝卡在了嗓子眼。

  “连哥哥……”傅红雪的声音里泛起了哭腔。

  连城璧深深的吸了口气,无极楼不允许暗卫有私人物品是为了让他们完全的属于主人,打破这个规则便是留下隐患,暗卫的训练会连续保持高强的压力,若他不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就会很大的动摇他们的信念,他不能让傅红雪留下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你把你的东西给我,在你完成了无极楼暗卫的训练后,我就把它还给你。”连城璧放柔了声音劝道。

  傅红雪眨巴着眼睛望向连城璧,一时拿不定主意,方才连城璧毫无波动的捏碎宝石的画面还深刻在他的脑海。

  “怎么,你不信我?”连城璧道,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傅红雪凭什么要信他?但他出乎他意料的是傅红雪竟立刻否认:

  “没有!”傅红雪摇了摇头,除了连哥哥,他还能相信谁呢?

  傅红雪犹豫着从颈间取下他的绿松石吊坠,缓缓朝连城璧走来。

  连城璧平静的看着他犹豫不舍的把吊坠放进他伸出的手掌中,内心却泛起丝丝涟漪。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傅红雪终是把吊坠托付给了连城璧,他抬头望着连城璧,一双黑白分明的纯澈瞳眸蕴含了千言万语。

  连城璧心头微动,他承诺道:“我会替你保管好它的。”

  傅红雪点了点头,神情明显失落。

  阻止自己想要安慰傅红雪的冲动,连城璧告诉自己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该走了。

  将吊坠收进怀中,连城璧平淡的说:“我走了。”

  傅红雪意外的望向他,没有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早。

  连城璧没打算再多说什么,戴上面具后就转身离去。

  一双细弱的手臂突然从后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连哥哥……”声音里充斥着不舍与不安,傅红雪轻嗅着连城璧身上让他安心的味道,害怕在连城璧走后,他将面临什么。

  连城璧身形顿了顿,他没有必要对傅红雪说这些,但是……

  “一个月后我会再来看你。”

  有了新的期待,傅红雪终于不舍的松开了手,望着连城璧一步步离去的背影,双眸难掩伤感。

  

  

-------------------

  唉,这篇文是我写得最不顺手的,人物形象把握不准,璧璧本质还是有部分的善良,但是被他刻意的隐藏,并且会随着他年岁的成长而逐渐消失,这样的心理描写真的很难把握啊!雪雪固执、善良、单纯的形象相对容易一点,不过我似乎很容易就把雪雪写成小哭包了?小哭包雪雪是我的爱啊!

  而且群戏真的很难写,特别是路人甲乙丙丁多了,深感笔力不够,就这样吧!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不熬夜的Flag似乎倒了啊。。。。。

  

Erin从简

【傅红雪X连城璧】来自地狱的你32

第三十二章


 连城璧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了一下,随即盘腿而坐运行自身内力,丹田处慢慢涌起一股气息,随后游走奇经八脉,运行十二小周天,打通任督二脉,最后回于丹田处。


大家都在调息中,而连城璧则更麻烦一些,因之前傅红雪渡他灵力,他的五感异常灵敏,在别人未味道香气时他已感受到,而体内蛊虫则被突如其来的内力带着躁动起来,吸食精血更甚从前。


连城璧不仅需要运行十二小周天,还要运行一个大周天,使神和气密切结合,相抱不离,以内力逼出蛊虫。


待众人都调息完毕,而连城璧坐在离众人相对远一些的树下运行内...

 

第三十二章

 

 

 连城璧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了一下,随即盘腿而坐运行自身内力,丹田处慢慢涌起一股气息,随后游走奇经八脉,运行十二小周天,打通任督二脉,最后回于丹田处。

 

大家都在调息中,而连城璧则更麻烦一些,因之前傅红雪渡他灵力,他的五感异常灵敏,在别人未味道香气时他已感受到,而体内蛊虫则被突如其来的内力带着躁动起来,吸食精血更甚从前。

 

连城璧不仅需要运行十二小周天,还要运行一个大周天,使神和气密切结合,相抱不离,以内力逼出蛊虫。

 

待众人都调息完毕,而连城璧坐在离众人相对远一些的树下运行内力,傅红雪则双指并拢以灵力一边护着连城璧的心脉,一边截住他体内乱窜的蛊虫,当然大家看不出他使的是灵力,以为他只是在用内力给连城璧护法。

 

额头已微微出汗,连城璧眉头紧锁,双手掌心向上放于膝处,体内真气正在逐个冲破堵塞的经络与穴道,每冲破一处便疼痛加巨一次,他紧咬牙槽不发出半点声音。

 

连城璧平时温和谦顺,但在某些方面却异常倔强。

 

比如这蛊虫,其实只要傅红雪用点灵力便可直接把这虫子给毁了,可连城璧拒绝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傅红雪走捷径,也不允许傅红雪把他当做一个瓷娃娃般小心呵护,若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住,他也没资格站在这里。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各个门派很有默契的都没有继续刚才的争执,只想看看这无垢山庄的主人能否撑过去。

 

叶开等人也来到两人周围站着,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使连城璧走火入魔。

 

“呵呵!”

 

一声轻笑。

 

蓦然看去,一位身穿白衣,娃娃般的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不是小公子又是谁呢?

 

小公子一摇一摆履步轻快,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一蹦一跳忽略过所有武林人士,独独朝连城璧走去。

 

望着连城璧痛苦的模样,小公子高兴极了,开口都带着愉悦感:“呀!这不是连哥哥吗?如此噬心之痛,冲穴之苦,还能隐忍不发,不愧是师傅看上的人。”

 

叶开和秋水清挡在面前,秋水清说道:“你们拿人命当儿戏,抓我们进来却不见真主,逍遥侯莫不是个缩头乌龟?”

 

小公子似乎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自己玩着头发,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孔雀山庄的秋庄主啊,秋庄主近来可还好?为着孔雀翎东奔西跑的,很累吧。”小公子挂着笑容,宛如真的在关心一位朋友。

 

孔雀翎遗失一事除了他们几个,江湖上还没有人知道,如今小公子有意无意说的江湖人士一知半解,可谓捏着他的七寸了。

 

“劝你最好收敛点,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唐凌峰冷眼看着,眼底透着似有似无的杀意。

 

小公子转眼看了看,假意害怕的样子,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唐庄主好生无趣,我只不过是和这位哥哥开个玩笑又何必在意呢。”随后在两人身上扫了扫,道:“两位的感情还真好啊,就是不知……还能好到几时。”

 

“你什么意思?”秋水清质问道。

 

小公子举起食指摇了摇,“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而后他又来到叶开面前上下打量,道:“小李飞刀的传人,叶开?”

 

“正是在下。”叶开抱着手臂轻松回道。

 

“听闻你的父母叶平夫妇死的早,后来由李寻欢抚养你长大的,是不是?”小公子调皮模样看着叶开。

 

叶开也毫不在意他的出言不逊,道:“是。”

 

“这样啊……”小公子拖着下巴做思考状,“可是我了解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哦。”

 

说着他微微掂了掂脚尖冲着叶开身后的连城璧喊道:“连哥哥,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两位是什么人呀?他俩可不简单哟,可不要叫人给骗了去,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呢~”

 

傅红雪忍着怒火,他与连城璧面对面而坐,现下连城璧正走大周天,由少商、魚际、太洲穴位进入,经过膻中、气海、关元,再到三阴交、阴临泉,最后冲破水沟、地仓、四白、睛明、攒竹、百会,五处穴道,泄蛊虫之毒,通脏腑气机。

 

叶开也知小公子摆明故意刺激连城璧,可叶开就是叶开,任何场合都能保持松弛冷静,他挠了挠头,道:“我说这位小朋友,我看你是没交过朋友吧,这交朋友不论出身,不论贵贱,但求真心。我想以我这颗炙热滚烫,感天动地,情比金坚,肝胆相照……”

 

叶开四字成语估计背了不少,要不是丁灵琳听不下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估计叶开还能再背一炷香。

 

“总之,我们与连兄不分你我。还有你这小娃娃是不是一个人寂寞惯了?果然这逍遥侯不会带孩子,看把孩子给苦的,嫉妒心理要不得。”叶开一副惋惜的样子看着小公子。

 

连城璧痛苦的神情微微上扬了点嘴角,这个叶开最厉害的恐怕是他那张嘴。

 

时机成熟之际,连城璧调动所有内力往百会穴冲入,傅红雪指尖红光大作,电闪雷鸣之间连城璧吐出一大口黑血,血中有一只虫子还在不断扭动,叶开拔刀就将那蛊虫斩断个干净。

 

连城璧通身舒畅,加之傅红雪灵力护着,丹田之处真气正不断汇聚,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小公子一看,叹息道:“哎,真不好玩。”

 

所有穴道已调息完毕,连城璧缓缓睁眼对着傅红雪莞尔一笑,这才让傅红雪吊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说道:“逍遥侯真会坐收渔利之利,把我们的内力恢复了,好让大家更肆无忌惮的相残。”

 

小公子只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看向身后,冰冰心领神会走了出来,身后的随从抱着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所有人又是一愣——割鹿刀。

 

“我家主人改变了主意,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法子。”她小步走到刀盒旁,道:“这把就是真正的割鹿刀,各位不是都想要吗?能者得之。”说着那随从飞身而起把割鹿刀放到不知何时已搭建成的一座简易竹楼之上。

 

接着在竹楼四周铺满削尖的竹子,竹楼一共有三层,四方形状,四周没有遮挡,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被捅成蜂窝。

 

峨眉派掌门罗刹仙子嗤笑了声,道:“有趣。”

 

冰冰继续道:“各位只要打赢了别人,那输的那人的武器就归自家门派所有,这叫物尽其用。”

 

话已至此,罗刹仙子也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对着璇玑子说道:“璇玑子掌门不是一直想一家独大吗?今日不如让我领教一下昆仑派的剑法。”

 

璇玑子:“乐意之至!”

 

两丝银光在空中碰撞,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绿叶,剑气迎面袭来,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昆仑派璇玑子使的正两仪剑法变化着招数,而剑法中的「金针渡劫」、「峭壁断云」、「无声无色」等招数可谓虚虚实实无穷尽也。

 

峨眉派素有“百折连腰尽无骨,一撒通身皆是手”的本领,亦有“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称,罗刹仙子执剑在手,亦刚亦柔,回风拂柳。

 

璇玑子的八八六十四剑法般变化配合落雁掌和穿云步法直攻罗刹仙子命门;而这看似眼花缭乱的剑法被罗刹仙子一一化去,她侧身翻转剑身点地,又立马腾飞而起直上二层竹楼,璇玑子失了先机,急忙赶上。

 

杨开泰从未看过各派掌门较量,眼下真是大开眼界,要坐上掌门之位,没有点真才实学,怎敢取而代之。

 

“你们觉得谁会赢?”杨开泰兴奋的问道。

 

一旁的马芳铃也瞪着眼睛看傻了,回神说道:“那老头招招下狠手,我看那峨眉掌门左躲右躲的,怕是难。”

 

叶开看着连城璧意味不明的一笑,来了兴致,“看连兄这表情,似乎已经猜到结果了?”

 

“叶兄以为呢?”连城璧不答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叶开看着竹楼那二人打的难分难解,道:“璇玑子的剑法似寒风刺骨,罗刹仙子的剑法似柔水情长,这二人一刚一柔,真不好说。”

 

连城璧抬头看着那个方位,徐徐说道:“拳不接手,枪不走圈,剑不行尾,方是峨眉。”

 

话语刚落,只见罗刹仙子晃身下腰,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双腿缠绕倒挂金钩,堪堪要坠下去的样子,底下众人一惊,又见璇玑子快速跟上直刺下盘。

 

秋水清跟着悬着心,道:“不会那么快就分出胜负了吧?”

 

“还早。”连城璧擒着笑,轻声说道。

 

如连城璧所说,看似劣势的罗刹仙子在璇玑子的剑要到眼前时,忽的勾着旁边的竹柱子,绕着楼身飞了一圈落回二楼,同时手腕轻柔翻转,剑气飞虹笼罩住璇玑子,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火星四溅,璇玑子被罗刹仙子刺中肩部,节节退后。

 

“哇!这么厉害!”叶开惊呼道。

 

连城璧极有耐心的讲解道:“峨眉剑法的宗旨是“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昆仑剑法虽变化无形,但碰上峨眉也算他们倒霉了。”

 

“早听闻峨眉不仅包括「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那「簪法」也是了得。”秋水清开始讲解道。

 

峨眉派的招式都颇具有女性色彩,如拳法中的一面花、斜插一枝梅;又如剑法中的索女掸尘、越女追魂;簪法中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而簪法则是著名兵器「峨眉刺」,又称玉女簪,也是由女子发簪变来的。

 

连城璧难得不用自己解释落个轻松,看着罗刹仙子舞剑的身影,温声吟道:“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

 

“此局胜负已定。”

 

傅红雪侧头望向连城璧,他眼中笃定,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实在好看到了家,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淡然一笑起来。

 

马芳铃还半疑惑着连城璧说的话,翠浓却心道,此人外表温和,内心极有城府,不得不另做打算。

 

一道寒光直取璇玑子咽喉,璇玑子以剑身抵住那一刺,长剑忽的翻转,压上剑刃,可这样一来他的左腰间也露出了破绽,罗刹仙子旋转近身,手掌五指并拢,侧着朝那腰间一击。

 

“啊!!”璇玑子吃痛捂着腰,只见腰身血流不止,刺中了要害,再定眼一看,罗刹仙子那五指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银色簪子。

 

“峨眉刺!”璇玑子恶狠狠的说道。

 

“正是。”罗刹仙子高傲的看着璇玑子,道:“峨眉刺从不轻易示人,不过对付你这种小人还是要用非常手段才好,今日你有幸得见我峨眉秘技,也算死得其所了。”

 

说罢不待璇玑子起身,以掌为拳,内力汇入手中,正是峨眉的「玉女拳法」,猛然打出,把璇玑子直接震飞出去,璇玑子失了重心,虽竭尽全力想稳住身形,可右手手腕和腰腹侧身还是被地下竹尖戳了个穿。

 

“嘶!”叶开哆嗦了一下,道:“看着都疼。”

 

连城璧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何苦,还不如死了的好,没了一身武功,往后的日子恐怕生不如死了。”

 

璇玑子右手筋脉具断,一身功力毁于一旦。

 

杨开泰疑惑着问道:“为何生不如死?就算没了武功,可总归还是保住了命不是?”

 

是啊,虽然身受重伤,可回去养一养还是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除了没有武功之外。秋水清等人也不解连城璧的话语,都望向他以眼神询问着。

 

连城璧自觉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叹了口气,解释道:“昔日昆仑派的掌门叹息老人,就是被他的三个弟子,璇玑子、青莲子还有玉衡子所害,而璇玑子最得叹息老人信任,却就是被他下了毒,而后这三人废了他们师傅的武功,又毒哑了他,弄瞎了他的双眼,成了一个废人。”

 

“这么狠毒!?”马芳铃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叶开听后问道:“那为何最后是璇玑子坐上掌门之位?另外两个难道不想?”

 

连城璧冷笑一声,“当年叹息老人为制衡他的三个弟子,将昆仑四绝技中的其中三绝分别传于他们三人,第四绝技却留着不传,想来怕是教会弟子,饿死师傅。而璇玑子毒害自己师傅拿到第四本绝技,其余二人忌惮他,便只能承认他是掌门。”

 

“同时两人联手,希望璇玑子能有所顾忌,不致对他们下毒手,璇玑子也怕二人联手,所以三人多年来虽然各怀鬼胎,却也一直相安无事。”

 

这昆仑门派的故事比戏本子里的还要精彩曲折,听的大家毛骨悚然。

 

丁灵琳转了转眼睛,道:“这叹息老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着他的弟子们也用如此手段。”

 

连城璧看着那边地上痛苦不已,留着鲜血,却只有一名女弟子过去扶起他的璇玑子,声音幽远,道:“所以说,因果轮回,往日恶事做多了,皆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璇玑子没了武功,又重伤无力反抗,他的那两位师弟会怎么对他,已不言而喻。

 

傅红雪握住连城璧的手,怕眼前之人又在回想过往,连城璧心有灵犀,转头一笑,眼中皆是柔情。


经此一战,昆仑派恐怕要闭门谢客好一阵子来争斗这掌门之位了,上一世各个门派讨伐连城璧时,昆仑派可是贡献了不少“好”主意,昆仑派如今已不足为惧,而其他门派如少林、武当等心思没有那么活络,只要把握好分寸,还怕拿捏不了他们么。

 

连城璧正暗暗盘算,只听秋水清又问道:“连兄,此等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连城璧自然不会说是因为上一世在逍遥侯那本江湖秘录里看到的,只说道:“上一代的事,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

 

这局胜负已分,罗刹仙子刚要跃上三楼,突然三枚金针集结而来,她只能在空中旋转身体,将将落在一处空地,而三枚金针则死死的钉在竹柱上。

 

“沈家金针!”罗刹仙子说道。

 

“不错!”

 

声音从连城璧等人身后而出,转身一看,沈飞云和沈璧君走在最前头,后面的正是萧十一郎和风四娘。

 

沈飞云走到连城璧面前,杨开泰和连城璧自然不能不理会,抱拳道:“盟主。”

 

沈飞云双眼直视罗刹仙子,话却是说给各个门派听的,出口浑厚有力,道:“难得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盟主,莫不是我这几日太过纵容了,让各位掌门有了能觊觎的错觉?”

 

说着飞身落到广场中间,眼神犀利的扫过各门各派,掷地有声道:“只要我沈飞云还在一日,这割鹿刀就只能是我沈家庄之物,若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

想来想去还是把沈飞云搞出来吧,不然七大门派通通打一遍,我头发要完!(-_-)ゞ

逼着自己下一章我雪儿一定要拔剑!一定要看璧璧吃醋,一定要雪儿亲亲才能好!(不是)⁄(⁄ ⁄•⁄ω⁄•⁄ ⁄)⁄


逍遥侯:导演,我什么时候出场?

简子:下一场到你,服化道准备一下。


Erin从简

【傅红雪X连城璧】来自地狱的你34

第三十四章


进入玩偶山庄到现在算起来已有半月,自从上次逍遥侯出现后到今日又过去了三日,这期间没有游戏,没有任务,像是把大家凉在了一边不去理会,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众武林人士也该整顿的整顿,该盘算的盘算,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屋内的几位也是难得的松散,叶开和杨开泰在门外比划着拳脚,丁灵琳抓着唐凌峰也要比比暗器的本事,连城璧和秋水清正对坐在榻上手谈一局,手边热茶氲出淡淡水汽,不时还能听到棋子落下的声音,而傅红雪则坐在桌子旁剥橘子。


黑子落下,秋水清抬眼看着连城璧...


第三十四章

 

  

进入玩偶山庄到现在算起来已有半月,自从上次逍遥侯出现后到今日又过去了三日,这期间没有游戏,没有任务,像是把大家凉在了一边不去理会,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众武林人士也该整顿的整顿,该盘算的盘算,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屋内的几位也是难得的松散,叶开和杨开泰在门外比划着拳脚,丁灵琳抓着唐凌峰也要比比暗器的本事,连城璧和秋水清正对坐在榻上手谈一局,手边热茶氲出淡淡水汽,不时还能听到棋子落下的声音,而傅红雪则坐在桌子旁剥橘子。

 

黑子落下,秋水清抬眼看着连城璧,道:“没想到沈飞云和逍遥侯居然以前就认识,看来结怨颇深啊。”

 

连城璧修长白净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手肘倚在案上并未落子,眼眸微垂纵观着棋局,显得沉静又安逸,他道:“沈飞云至始至终的目的就是逍遥侯,如今逍遥侯已现身,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就这样放过他,更何况……”说到这,手中白子稳稳落下,道:“沈小姐中毒已久,沈盟主却束手无策,这毒看来只有逍遥侯能解,而如果想要引他出来,总得付出点代价。”

 

“割鹿刀?”秋水清问道。

 

“不错,但还不够,该你了。”连城璧提醒了一声。

 

秋水清拿起棋子看了看,下在了一处,道:“不够?那还差什么?”

 

“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一个让逍遥侯心甘情愿再次出现的契机。”白子落下,局势已逐渐偏向一方。

 

秋水清自知连城璧有自己的打算,也不便打破砂锅问到底,话锋一转,道:“这个沈小姐还真是可怜,上一辈的恩怨落到她的头上也是无辜,但愿她能化险为夷才好。”说着黑子再下一处。

 

“呵,无辜?”连城璧敛着眸子并未抬眼,而是怔怔的看着这纵横交错的棋局有些出神,低声说道:“世家子弟哪个生下来能独善其身,又有哪个肩负的不是世代荣耀,沈盟主一心护着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出入江湖,不让她身陷囹圄,却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沈小姐从一出生便是逍遥侯用来制约沈盟主的一枚棋子,她,早已深在其中。”

 

手中白子再次落下,连城璧勾了勾嘴角,端起一盏茶,两指捏住茶盖,轻轻刮开漂浮的茶叶,又微微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露出一个惬意的神情来。

 

只听案桌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叹息,连城璧不解的看过去,秋水清有些无奈的说道:“哎,再下也是个输,我这是大势已去,挣扎无意啊,连兄,佩服。”

 

“承认。”话音刚落,傅红雪适时的递过来一个剥了干净的橘子,连城璧侧头与之对视,微微一笑接了过去。

 

“啧啧啧!”叶开和杨开泰正好活动完筋骨入门,看到这幕,忍不住调侃道:“你俩还没完了?大白天的真容易眼瞎,收敛一点回房腻歪行不行?”

 

连城璧笑了笑没说什么,傅红雪也专心致志的继续剥橘子。

 

“得,总是我被虐,心疼自己。”叶开假意抹了把辛酸泪,坐下来跟着一起剥橘子。

 

傅红雪:“……”

 

叶开:“干嘛?我剥给自己吃还不行啊!”

 

傅红雪:“这是给城璧的,要吃自己问下人拿。”

 

叶开:“……连城璧,你不管管?”

 

连城璧看了叶开一眼,眨着眼无辜的说道:“他武功高,我打不过他。”

 

“……是在下打扰了。”叶开“微笑”着说道。

.

.

 

 

“傅红雪!!”

 

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在门外院中响起,只见马芳铃气冲冲地向他们走来,后面跟着操碎了心的翠浓。

 

马芳铃一脚踏进门,手中的朝露剑“啪”的放在了桌子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一边默默剥橘子,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的傅红雪。

 

当事人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手中的橘子好似宝物一般被一心一意的对待,去皮,抽筋,开瓣,放入空的小碗中,然后依次循环。

 

马芳铃见人无视自己,居高临下的又喊了声:“我叫你呢,聋了吗!”

 

继续无视。

 

“我——”马芳铃伸手就要抽鞭子,坐在榻上的秋水清却开口说道:“马小姐,你们万马堂虽远在边城,但到底也是有名有姓的主,怎么?如今到了中原连半点教养都没有了吗?这丢的可是马堂主的脸。”

 

连城璧笑了笑不予置评,马芳铃被说的羞愤不已,一屋子的人看着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竟也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翠浓则冷静许多,上前一步说道:“抱歉,叨扰到各位,小妹性子急,往各位见谅。”说完拉着马芳铃,“芳铃,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不!”马芳铃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对着翠浓说道:“他怎么可能拔出我的朝露剑!他怎么可能……”

 

“傅红雪!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嫁给你!我,我杀了你!”

 

马芳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鞭子就甩向傅红雪,这甩就甩吧,还殃及到傅红雪身后的连城璧和秋水清,两人眼明手快侧身一闪躲过一劫,可案桌上的棋盘却被直接劈成了两半,茶杯也打翻在地。

 

唐凌峰和傅红雪充分发挥了护食的特性,一人抱一个,护在身后,齐刷刷恶狠狠的看着马芳铃这个母老虎。

 

叶开哭笑不得,扶额说道:“我说马小姐,你这是唱的哪台戏本子?谁说要娶你了?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杨开泰也跟着说道:“就是啊,傅兄又不认识你,马小姐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丁灵琳被那一鞭子吓的一激灵,更是把手上的糕点也给滑没了,回过神后大声吐槽道:“我说马大小姐,这脑子不好是病,得治啊!”

 

“我……”马芳铃势要再抬手,只听连城璧适时开口,声音冷冷道:“马小姐,莫要放肆。”

 

傅红雪转过头去,见连城璧脸上并无不悦,但他那口气分明就是不高兴了。

 

“这里不是你万马堂,若想要教训人可以回去教训你的属下。再者,傅红雪是我无垢山庄的人,马小姐此举是不把我连城璧和无垢山庄放在眼里?”

 

连城璧平时总是温和待人,久而久之大家都会以为他没什么脾气,不时开点小玩笑他也总是一笑了之。可马芳铃看着眼前的连城璧,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发誓,在他刚刚说话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连城璧眼中的杀意,几乎转瞬即逝又恢复清明。

 

马芳铃被连城璧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给怔住了,翠浓心里却很清楚,连城璧绝不是平时看起来这般好相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再次站出来为自己的妹妹说话,“连庄主,是我们冒犯了,我这就带小妹回去,定当好好管教,还请连庄主不要放在心上。”

 

翠浓的这番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连城璧却听出了其他意思,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假意说道:“翠浓姑娘和马大小姐的感情还真是很好,这主仆关系还真让人羡慕。”

 

翠浓刚想开口,马芳铃抢话道:“什么主仆!她是我姐姐,比亲姐姐还亲的那种!”

 

“芳铃!”翠浓暗地里掐了她一下,低声呵斥。

 

“哦~~”连城璧挑了挑眉毛,拖着尾音敷衍的点了点头,又立马回了个笑容,说道:“既然如此,还请翠浓姑娘好好看着点马小姐,这里不比万马堂,出了什么事你要如何向马堂主交代?”

 

“我明白,多谢连庄主提醒。”说着拉着马芳铃出了屋。

 

大家皆叹了口气,表示这大小姐脾气真不好惹,叶开走到傅红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这真要是娶了马芳铃这只母老虎,你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哪像连城璧这般温柔体贴,挺会选啊朋友!”

 

“想死?”傅红雪问道。

 

“……”

 

连城璧心里却对刚刚翠浓的话留了个心眼,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出去之后得让墨色去查一查。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逍遥侯出现的那天,那天最后逍遥侯离开时……

 

“不好意思各位,我出去一下,我们晚些再聊。”连城璧打了声招呼,与其他人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城璧。”傅红雪连忙跟了出去,“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

 

连城璧弯了弯嘴角,半眯着眼睛,说道:“怎么?查岗?”

 

“我没有。”傅红雪一本正经的回道,“我怕你一个人危险。”

 

连城璧扬着笑容,故作神秘,道:“这事儿还真不能让你跟着。”

 

“为什么?”傅红雪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这是要去……”他凑着傅红雪的耳朵,轻声说道:“幽会。”

 

傅红雪知道眼前这人就只会对自己使坏,顺势揽住连城璧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手劲大的出奇,扣住怀里的人,说道:“我不准。”

 

连城璧小小诧异了一下,笑道:“哟,我们傅大侠现在是个有主意的人了啊,难得听到你说不。”

 

傅红雪一脸不高兴,道:“我也去。”

 

“不行。”连城璧也是难得这么直接拒绝傅红雪,看傅红雪皱着眉一脸委屈,他不由心软的说道:“放心,这人你也认识,而且你了解我的过去,对这个人你暂且可以安心。”

 

“是谁?”

 

“冰冰。”

.

.

 

沈飞云自从逍遥侯现身后就跟发了疯似的,不但把吃的喝的统统扔出屋外,还砸烂了山庄里大大小小的房屋树木花草,真的兑现了她之前说出的话语,要把这玩偶山庄夷为平地。

 

冰冰带人阻拦了好几次,手下人愣是一个个被沈飞云打成重伤,她其实也无所谓沈飞云如何折腾,只不过上头让她来看看,她也就象征性的来“看看”。

 

“沈盟主,您好歹是武林盟主,这样的做法未免难堪了些。”

 

沈飞云站在门口,摆着脸色说道:“难堪也是你们主子难堪,他一日不出现,我就一日毁一方地,我倒要看看这玩偶山庄能有多大!哼!”说着甩袖进屋紧闭大门。

 

冰冰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这老女人真难伺候。她摇着头一转身却对上了一个人。

 

“连公子?”

 

“冰冰姑娘。”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徐徐春风,杨柳依依,宁静祥和。

 

“连公子身体是否安好?”

 

“已无大碍,多谢冰冰姑娘关心。”连城璧温和着回道。

 

冰冰侧头看了看连城璧,想着能与他并肩而行,心中难免有些雀跃,但她也知道连城璧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上自己。

 

“连公子找我,所谓何事?”她问道。

 

连城璧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叹了口气,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冰冰顿了顿,答道:“连公子,我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实在不知能帮得上您什么忙?”

 

“我要见逍遥侯。”连城璧说道。

 

“什么?”

 

“你不必紧张。”连城璧又迈着步子,慢慢的走了起来,“我就算见了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威胁不到你家主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冰冰有点担忧的说道:“主人武功高强,你要单独见他,不怕他杀了你吗?”

 

“他不会,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连城璧再次停住脚步,看着冰冰,露出一抹微笑来,“冰冰姑娘应该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自有我的打算,绝不会连累姑娘,你只要帮我转达一句话即可。”

 

冰冰看着连城璧,有些羞涩,“哪里,不过连公子想让我转达什么话给主人?”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冰冰不解的看着连城璧,后者只莞尔一笑,道:“你家主人会明白的。”

 

此刻的冰冰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就是传句话,对她来说不过小事一桩,自然也就应下了。

 

两人随后边走边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连城璧的住处,傅红雪一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只是看到连城璧身边还有人,非常识趣的站在门口没有过去。

 

连城璧回过身看着冰冰,本来一贯温和的表情,此时露出一丝愧疚来,“这里终究不是个好地方,若有一天我的朋友出去了,冰冰姑娘不妨也跟着一起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冰冰笑的有些无奈,道:“我身份低下,无父无母,主人肯收养我已是万幸,我也早已深陷在这泥潭之中,不似豪门大户的小姐那般被人众心捧月,出去了也是无处可去。”

 

“若姑娘不嫌弃,无垢山庄的大门随时欢迎。”连城璧微笑着说道。

 

“好,有连公子这一番话,即便我永远出不去,这份心意冰冰也会记得。连公子,天色不早了,冰冰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晚膳,先行告退了。”

 

“慢走。”

 

连城璧目送人离开,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前世的自己总是亏欠了她,却无法给她想要的,若这一世重来,他也希望这姑娘能有自己的人生。

 

待连城璧回头就看见皱着眉的傅红雪,他慢慢悠悠走了过去,假装没看见对方的脸色,拉着傅红雪的手,道:“怎么不在屋里坐着,走,进屋。”

 

一进屋子,连城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抱了个满怀,挣扎了几下就知力量悬殊太大,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人泄了力气挂在傅红雪身上,道:“傅大侠,你这吃的哪门子飞醋?她是何人你还不清楚?”

 

傅红雪抿了抿嘴,问道:“你确定她的身份了?”

 

“嗯,本来还有点怀疑,不过经过刚刚的相处,我能确定她就是无霜。”连城璧把下巴枕在傅红雪的肩头说道。

 

“这和你上一世也有所不同了。”傅红雪补充道。

 

“是啊,不过根据刚刚她话中所说,我猜测她是从小被逍遥侯收养,而后被安插到沈家庄做了内应,否则为何沈家庄的一举一动逍遥侯都了若指掌?”连城璧说着说着开始玩起傅红雪的红发带。

 

“那你和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闲聊呗,顺便让她带句话给逍遥侯而已。”

 

“什么话?”

 

连城璧揪着那条红发带好似杠上了,道:“嗯……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傅红雪贴着连城璧的耳朵问道。

 

“帮我偷一个人。”

 

“什么?”傅红雪以为自己听错了,猝不及防将两人分开点距离,好一问究竟,只听连城璧“呀”了一声。

 

“又怎么了?”傅红雪一脸懵圈。

 

连城璧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不小心把你的红发带打了个死结,呵呵。”

 

傅红雪:“……”


————————

大家五四青年节快乐呀!


璧璧日常调戏雪儿✔️

雪儿日常假装委屈✔️

叶开日常在线眼瞎✔️


Erin从简

最近一直在刷文看书,想提升自己的文笔,然而写着写着发现还是一样菜,算了,我这种一边看,一边把自己格式化的也是没谁了,乌龟式提升吧😂

更新略慢了些,抱歉。不出意外明天会更新的,最后迟来的五一快乐呀!


最近一直在刷文看书,想提升自己的文笔,然而写着写着发现还是一样菜,算了,我这种一边看,一边把自己格式化的也是没谁了,乌龟式提升吧😂

更新略慢了些,抱歉。不出意外明天会更新的,最后迟来的五一快乐呀!



S浮生一梦S

武林萌主爱上我 第四章

第四章

由于决定要和傅红雪成亲了,所以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的连城璧便找来了他的几位友人(跟班)一同商议。

友人一号杨开泰:“要成亲?这是好事啊!恭喜连兄了!”

友人二号萧十一郎:“恭喜!恭喜!你终于成功的将人勾引到手啦!噗——!”用词不当的萧十一郎惨遭暴力镇压。

友人三号风四娘:“恭喜连公子!对了!我在外面听人说连公子你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连盟主强自压下掀桌而走的冲动。

“这样啊……”风四娘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传说是真的呢,连满月礼我都备好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傻小子就是一口咬定我怀孕了!外面流传着的那些风言风语,八成也是因为...

第四章

由于决定要和傅红雪成亲了,所以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的连城璧便找来了他的几位友人(跟班)一同商议。

友人一号杨开泰:“要成亲?这是好事啊!恭喜连兄了!”

友人二号萧十一郎:“恭喜!恭喜!你终于成功的将人勾引到手啦!噗——!”用词不当的萧十一郎惨遭暴力镇压。

友人三号风四娘:“恭喜连公子!对了!我在外面听人说连公子你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连盟主强自压下掀桌而走的冲动。

“这样啊……”风四娘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传说是真的呢,连满月礼我都备好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傻小子就是一口咬定我怀孕了!外面流传着的那些风言风语,八成也是因为他一时说漏了嘴!”连盟主扶额轻叹,“我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件事!”

“嗯……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位傅公子似乎是个一根筋!他既然在主观上就已经认定了你怀孕的这件事,那么光靠语言来说只怕是没有用的!”萧十一郎单手撑着下颚,脸上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根据这种状况,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建议?”

“什么建议?”连盟主问道。

“第一种,你可以假装跌倒弄点鸡血什么的撒在身上,然后你就可以告诉他,你流产了!”萧十一郎伸出两根手指弯下了其中的一根。

“那……第二种呢?”连盟主额角上的青筋在不住的跳动,他强压心中的火气接着问道。

“第二种嘛……你可以先等等,等到三个月之后就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塞进衣服里装作大肚子的样子。十个月左右的时候再出趟远门,从外面找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抱回来,装作是你生出来的不就可以了!”萧十一郎的话音刚落,就被连盟主提着领子扔了出去。

于是风四娘和杨开泰就有幸观赏到了一场单方面的暴打凌虐的戏码……

别说,还怪精彩的……

纵使再不情愿,为了快刀斩乱麻,最终连盟主还是捏着鼻子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一切都进行得极为的顺利,忽然的晕倒再加上身下漫出的“鸡血”,时间又配合的刚刚好,完美的骗过了生性单纯的傅红雪。

当连盟主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床边正守着一个红着眼眶的青年。虽然看上去有些形容憔悴,却依旧是艳丽无双。

“对不起……”傅红雪伸出手轻抚连盟主的侧脸,“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咳……”连盟主略显尴尬的移开视线,“没,没关系,这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宝宝没有了!是我的错!”傅红雪的眼角闪着泪光,鸦羽般的睫毛上缀着水雾。他事先可能是偷偷的哭过了,说话时微微带着点鼻音,“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

“……”向来神鬼不惧的连盟主,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心虚和愧疚。“别,别放在心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嗯……谢谢你。”傅红雪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一日,连盟主刚刚跨进屋,就见傅红雪正在慌忙的往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嗯?长本事了这是!居然敢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在藏什么?”不喜迂回的连盟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我没想藏的,只是怕你见了不开心。”傅红雪磨磨蹭蹭的从身后掏出了一件小衣服,大红的底色以金线绣着五福的图案,看上去非常的喜庆,应该是在给孩子办满月酒时所穿的小衣。

“……”连盟主一时语塞,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是有些遗憾的,遗憾于自己不能真的给傅红雪生一个流着他们二人共同血脉的孩子。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如何安慰这个明显仍旧处于悲伤之中的青年……

“孩子的事,你也不要再继续自责了!”连盟主伸出手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可能还是我们跟他没有缘分吧!”

“……”傅红雪听罢,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红雪?”连城璧伸出双手托起傅红雪的脸颊,“你——”

“对,对不起……”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宝宝的事,明明是你比我更加的难过,可我就是……”

【这可真是要了人命了……】

(待会回去再揍萧十一郎一顿吧!)

“别,别难过了!”连盟主扯起衣袖,略显粗鲁的帮傅红雪擦着脸上的泪痕,“不就是孩子吗!我们努努力,再怀一个不就有了!”

“可,可以吗?”傅红雪那原本低沉暗淡的面容霎时变得光彩照人,眼中满是希冀的神采,“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宝宝的!”

“我喜欢的很!”连盟主咬了咬牙,在心中暗道,大不了走第二条路就是了!

“……”傅红雪猛地站起身,一把将连盟主紧紧的拥在了怀里。“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孩子!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好吧!我认输了……】

(恭喜!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

屋内是一片的其乐融融,屋外的门边则是躲着三个面面相觑的可怜人。

所以说连盟主,您老之前搞的那一出究竟是图个什么呀?

(说好完结再更的,结果愣是没忍住!话说,我这一会儿正剧,一会儿沙雕的,感觉自己都快要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