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邪/all邪】狗崽崽
狗崽崽
花邪/all邪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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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有儿子了?!”
这个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反正吴邪知道时蹲在吴山居的院子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胖子很现实,得知这事后勃然大怒,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然后跑到吴邪铺子里翻箱倒柜,王盟和苏万也在,苏万:“胖爷这是干嘛呢?”
王盟:“找家伙。”
“找,找家伙???”
王盟一脸淡定:“冷静点,习惯就好,每个月解老板传绯闻胖爷都要来一出。”
“上个月翻了一只铜盆子说要去砸解老板的脑袋,结果被我们...
狗崽崽
花邪/all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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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有儿子了?!”
这个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反正吴邪知道时蹲在吴山居的院子里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胖子很现实,得知这事后勃然大怒,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然后跑到吴邪铺子里翻箱倒柜,王盟和苏万也在,苏万:“胖爷这是干嘛呢?”
王盟:“找家伙。”
“找,找家伙???”
王盟一脸淡定:“冷静点,习惯就好,每个月解老板传绯闻胖爷都要来一出。”
“上个月翻了一只铜盆子说要去砸解老板的脑袋,结果被我们老板拦下来了,说是嘉庆的,砸人浪费。”
苏万目瞪口呆。
说话间胖子东找西找,拿起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过看了半天一个都觉得不顺手,正挠头,一把黑刀递到胖子眼前,他眼前一亮,忽然又觉得这把刀很眼熟。
张起灵攥着自己的黑金古刀蹲在胖子面前:“这个。”
王盟:“……”
苏万:“……”
苏万:“这,这也正常?”
当然不正常了!胖子胡闹那是家常便饭,这位那是十天半月都懒得理人的,今天这是要干什么?世界末日了???
胖子和小哥迅速收拾好东西,跑到后院去揪住吴邪的领子说要上门找解雨臣给说法。
吴邪可没注意他俩都带了家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事太大,要是解雨臣真的有了孩子,他们肯定要好好谈一谈。
一行三人,胖子那是杀气腾腾,吴邪不在状态,小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从他那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不过这三人进解雨臣的公司是常事,门口无人阻拦,三人上楼直达最高层,找着了解雨臣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解雨臣正在听属下做工作汇报,看三人进来也不惊讶,略略点头让他们先等等,那员工看起来也是认识吴邪几人的,正想笑一笑,结果胖子从后腰抽出一根铁棍子,哐一声巨响砸到地上,吓得那个员工腿都软了。
解雨臣眉毛一皱。
胖子往手上呸了两口:“小哥,抄家伙,咱得给天真撑场子。”
张起灵那柄黑金古刀抽出来时解雨臣已经叫那个属下先出去了,那人被吓得不轻,强作镇定地赶紧滚蛋。
解雨臣盯着张起灵冷笑:“撑场子?”他看向吴邪,“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了别想走。”
胖子一脸无赖:“你就是赶我们走爷今儿也不走了,来,把你那个私生子拎出来瞅瞅,我看长得像不像解家狐狸。”
吴邪拦了胖子一把,说你别添乱,胖子骂他不争气,这叫添乱?你俩要能结婚领证咱今天能走这一出吗?直接离婚分家不就得了,卷他解雨臣三百个亿哥哥带你去拉斯维加斯包夜场去,要啥没有啊。
胖子那张嘴是怎么损怎么来,吴邪拿他没办法,解雨臣听完却不生气,他这个办公室里有一处暗门,打开了里头是个宽敞的休息室:“不是要看我私生子吗?进来啊。”
吴邪一愣,张起灵已经率先一步跟着解雨臣进去。
房间里一张大床上,一个奶娃娃趴着睡得正香,不过睡得不深,有人进来他就醒了,翻身起来小手攥成拳头揉揉眼睛。
吴邪听见解雨臣低笑了一声:“狗崽崽。”
王胖子原本还在骂骂咧咧,一看那小孩儿的样貌忽然愣了一下,小哥也扭头看看吴邪,又看看那小孩,表情有些怪异。
胖子凑到吴邪耳边:“吴邪,你跟胖爷交个底,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吴邪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变了脸色:“什么谁的,不是江子算说是小花的?”
胖子脸色更诡异了:“我靠,你他妈自己睁大眼睛看看,那小孩明明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邪猛地一惊,扭头回去紧紧盯着解雨臣怀里那只奶娃子,小孩儿长得可爱,眼睛很大,奶甜奶甜的,发现吴邪在看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眼神亮晶晶地朝吴邪伸手:“啊!”
解雨臣拍拍那小孩头:“果然是狗崽崽,认人。”
吴邪仔细看那小孩的脸,解雨臣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片递过来,那是张照片,吴邪一看就傻了——那竟然是他自己小时候的旧照片。
这时候自己有多大?1岁不到?再看看解雨臣怀里的小孩儿,靠!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指着这小孩:“这、这到底——”
解雨臣冷笑,又从小孩子的脖子上掏出一只精致的小金锁,吴邪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刚出生的时候他爷爷吴老狗送的金锁,吴邪把金锁翻过来,后面有一行清晰的刻字:【吴邪.1977】。
胖子在旁边骂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花,你可不能忽悠我们。”
解雨臣把孩子放回床上,给了他一个苹果让他抱着玩,这才娓娓道来事情原委,昨天晚上他正打算离开公司,谁知就在这个房间里听到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刚开始解雨臣以为自己又遇到什么怪事,他这办公室除了吴邪,可再没人能旁若无人地擅自进出,突然冒出来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奶孩子,解雨臣当时脑子里那根名叫危机感的弦就绷紧了。
可是等到他看清小孩的容貌,再看到那枚刻了吴邪名字的金锁,解雨臣立刻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尽管他知道这极有可能还是一个陷阱,但吴邪这两个字就好像是解雨臣的安全词,瞬间就能瓦解他的所有防线。
吴邪捏着小吴邪的爪子,小孩可不知道眼前人是谁,只是本能亲近他,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吴邪看,看着看着居然还笑着吹了个口水泡泡。
吴邪暗骂怎么这么傻,突然掉头看小花:“你刚才叫他什么?”
解雨臣扬了扬眉毛,没说话。
心里却在想,现在他有两个狗崽崽了。
感觉还不错。
END
【花邪/all邪】别招惹有主的狗崽子
架空现代
还是那个大佬和娇贵小少爷系列
ooc我的
年龄操作有,招蜂引蝶属性吴小狗出没
特别苏!真的苏!超级无敌ooc!
别管了我就是铁血主角嬷嬷!被雷到我不负责啊!
以及解总是正宫! 但是有很多人单箭头吴邪!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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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家不少人看着每月送去老宅的上好玉料,嘴上不说但心里肉疼,无奈解雨臣在家族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他就是要这么费尽千金地养人,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小少爷身体能逐步转好,除了玉养,也多亏了食疗。
解雨臣专程聘了一批厨子,自从住进解家...
架空现代
还是那个大佬和娇贵小少爷系列
ooc我的
年龄操作有,招蜂引蝶属性吴小狗出没
特别苏!真的苏!超级无敌ooc!
别管了我就是铁血主角嬷嬷!被雷到我不负责啊!
以及解总是正宫! 但是有很多人单箭头吴邪!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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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家不少人看着每月送去老宅的上好玉料,嘴上不说但心里肉疼,无奈解雨臣在家族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他就是要这么费尽千金地养人,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小少爷身体能逐步转好,除了玉养,也多亏了食疗。
解雨臣专程聘了一批厨子,自从住进解家以后吴邪几乎就没有吃过外食。
年轻男孩子嘴馋,厨子做菜好吃是好吃,但也总让人惦记外面的小摊夜宵。
不过解雨臣自身生活习惯是打小养出来的,从来不喜欢外头小苍蝇馆子里的各色食物,什么蒜蓉小龙虾、油炸烧烤串,从来没进过这位爷的菜单。
他不吃解宅里就从不会出现这些食物。
可把小少爷馋坏了。
因为解雨臣重金娇养,吴家小少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在好转。身体一好,食欲也很容易上蹿。
在第三次逮到吴邪背着他在小院里撸串之后,解雨臣终于被他气笑了。
“你要吃就吃,背着我干什么?”解雨臣拎着人的衣领子来到前屋,“对了,这东西怎么送进来的?”他没有听前门的伙计说有送外卖的来。
小少爷嘴角还挂着红油,一双狗狗眼有点无辜,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忽然肩膀抖了抖,解雨臣和吴邪同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潮湿感蔓延开来,在一阵黑风之后,冰冷的人形逐渐显现。
“我拿进来的。”
还学会里应外合了。
解雨臣头疼,第一次觉得养孩子很难。
他拿出湿巾帮小少爷擦嘴,剩下的烤串已经凉了,不许吴邪再吃,吴家小狗特别舍不得,张起灵随手轻轻一挥,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半秒之后那些凉透的烤串又跟刚出炉时候一样了。
解雨臣不咸不淡地看了张起灵一眼。
解总要是拿这样的眼神看手下人,那帮家伙早吓尿了,但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鬼灵并不惧怕,冰川一样面无表情。
“偶尔吃一次。”他甚至还帮小崽子辩解。
这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缠上吴邪,自那夜现身后倒也不避讳着,时常白日也出来,冷面阎王似的,谁见了都发怵。
解雨臣这宅子设计精妙,高科技安保设备和老道的古法暗器齐全,张起灵行走其间来去自如,解雨臣就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
幸而张起灵没有恶意,他只是想一直跟着吴邪而已。
在知道自己靠得太近会让吴邪染病后他便总是会和吴邪保持距离,不远不近,甚至露面的时候也很少,加上解雨臣流水一样给吴邪弄来上好的药玉养着,吴邪不会有事,解雨臣便也随他去。
把人撵回屋让他好好待着,晚上陪自己出去。
一听说能出去,吴邪立刻又很高兴。
身体忽然染病之后他就很少能出远门了,最多也就在宅子里转几圈,走得稍微远一点他就支撑不住,又是咳嗽又是气喘。
应该是最近身体好转解雨臣才同意带他出门。
晚饭之前他们才出去,没想到目的地是一家饭店。
这是家专门做螃蟹的私房菜馆,秋日蟹肥,眼下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吴邪却没想到解雨臣说带自己出来是吃饭。
这很少见,解雨臣很少吃外食的。
不过有的吃他就开心,而且这家私房菜馆味道很不错,环境也很好,包厢里连接了一处室外小花园。
吴邪觉得拆螃蟹很累,吃着吃着就没兴趣了,转头跑到小院子里逗弄趴在地上的一只大黄猫。
这猫应该是一直养在院子里,毛色油光水滑,见人也不怕,也不凶,小少爷捏着根啃空了的蟹腿逗它,海鲜腥味馋得黄猫眼睛都直了,前爪压地作出捕猎攻击姿势,就在猫要扑上来的前一秒,一颗细碎的石子破空而来,咔哒一声弹在猫爪前面,吓得黄猫立刻缩了脖子,扭头夹着尾巴躲远了。
吴邪循声望去,一位黑衣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远处,见吴邪发觉自己,他才慢慢轻哼了一声:“这猫看着乖,下手挠人的时候可不会收敛。”还敢拿蟹腿去逗。
这人慢慢走出阴影,吴邪才注意到年轻人身量十分高挑,套着一件很时髦的银色皮夹克,裤腰上还缠了两根银链子,整个人的气质与这间苏式园林私房菜馆毫不搭调,不过吴邪也知道有些富家子弟喜欢玩儿些时髦的东西,赛车朋克音乐什么的,看他的面相也不是纯血的东方人。
这人也是走近了才看见吴邪的相貌,原本桀骜不驯的神色也不免愣怔一瞬。
整个吴姓家族都出身南方,小少爷也是典型的南方温柔长相,完美继承了父亲母亲的容貌优点,眉眼如夏日雨荷清爽秀美,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涟漪。
吴邪见他把猫吓跑了不免很失望:“它挠人我不会躲开吗?”现在好了,跑了。
江子算本来脾气就很大,见这小少爷炸毛的狗崽似的,一时心里恶念丛生,他几步晃过来:“是吗?那要真挠着了你就是把这堵墙哭塌我也不会赔钱。”
吴邪:“这猫你养的?”
说话之间江子算已经来到他身旁,吴邪是蹲着的,小狗崽子吊起眼睛看他,这会儿也懒得起来,他也不觉得有人会光天化日在这种地方欺负人。
——哈,还真有。
江子算的右手戴着三只银戒子,其中一只扣着纤细的银色链条顺着手背小蛇一样依附上手腕,在手腕上缠绕成了一圈银色手链,捏住吴邪下巴的时候其中一颗戒指贴上了小少爷温软的皮肉,冰冷的感觉像蛇鳞,吴邪忍不住抖了抖。
“是我养的,想跟它玩儿?给我亲——”
比小少爷动作更快的是一阵化作了刀锋的黑气,江子算也是个灵活的,几步撤开要躲,那无形的刀锋是躲开了,却还是被结结实实在胸口踹了一脚,这一脚狠得他似乎都听见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剧痛让江子算身形不稳直接倒飞出去,整个人砸在身后假山巨石上。
这还不算完,他刚抬起头,一支冰冷的蝴蝶刀已经以秒速飞刺而来,擦过他的眼侧结结实实扎进身后的假山里。
脸颊上有剧烈的热辣疼痛感,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流——妈的,来真的啊?!江子算擦了把脸,看见了满手的血色。
吴邪身前三米,一道冰冷的黑色人影逐渐现形,吴邪身后,西装革履的解雨臣慢慢走出来,抬手握住了小少爷的肩膀。
“江少爷,非礼勿动。”解雨臣眼露嘲色。
江子算冷冷哼了一声,抬手又擦了把脸,他最后定定地看了一眼吴邪,像黑夜里的毒蛇锁定猎物,再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吴邪看他走了肩膀也慢慢松弛下来,没想到身旁的解雨臣并没有松开他,反而是低头也捏住他的下巴:“那是个疯子,离他远点。”
张起灵还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不能靠吴邪太近,否则今夜吴邪又无法安眠。
吴家少爷乖乖点头,解雨臣还是没有松手,这小兔崽子实在招人,养在家里都能被鬼缠上,这出来一趟就能钓一片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思及此,解雨臣还是决定给他打个预防针。
“知道刚才江子算想做什么吗?”
狗崽子目露无辜,做什么?他还想打我啊,我会打回去的,打不赢我也会叫救命。
解雨臣还是捏着他的下巴不松手,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吴邪正想说小花你快松开我,下一瞬温热的海棠香倾轧而来,解雨臣干燥的嘴唇贴上他的,慢慢竟然还在他的唇心吮吸了一口。
三米之外的鬼灵突然浑身一凛,几道冰冷鬼气化作尖刺直插解雨臣的方向,但吴邪还被解雨臣锁在怀里,那些诡异莫测的鬼刺就这样虚空悬浮着,像是极力克制着没有前进分毫。
解雨臣早猜到会有此出,半分眼神也没有分过去,他吻过了才松开,拇指轻轻帮呆住的吴家少爷擦擦唇肉。
“现在知道了?”
end
没事可以不关注我
想吃饭订阅这个合集就行了我写盗笔是一阵一阵的
【花邪/all邪】养玉
架空现代
大佬花x娇贵少爷邪
有其他人→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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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解老板手中流出来的玉器万金难求。
解家在京城里十分有名,每一代家主都是风云人物,传到解雨臣手中仍旧是京城里最辉煌的权贵。
解家最早发迹就是做古董生意,后来有一任解家主在南方山中开采出玉矿,因为本身常年浸淫古玩,解家人的眼光和审美极高,他们找来当时最好的工匠制作玉器,甚至成了皇室专供。
据说解雨臣的库房没人知道藏在哪里,但里面的奇珍异宝堆积成山,不过最奇的还是解家的玉。
如今解家的玉器从不轻易出货,一出就是出现...
架空现代
大佬花x娇贵少爷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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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解老板手中流出来的玉器万金难求。
解家在京城里十分有名,每一代家主都是风云人物,传到解雨臣手中仍旧是京城里最辉煌的权贵。
解家最早发迹就是做古董生意,后来有一任解家主在南方山中开采出玉矿,因为本身常年浸淫古玩,解家人的眼光和审美极高,他们找来当时最好的工匠制作玉器,甚至成了皇室专供。
据说解雨臣的库房没人知道藏在哪里,但里面的奇珍异宝堆积成山,不过最奇的还是解家的玉。
如今解家的玉器从不轻易出货,一出就是出现在最顶级的拍卖场上。
解家自有玉脉,但最近几年产业规模急剧扩张,玉石品种也从原本单一的蓝田玉丰富至涵盖和田、独山、岫岩等多种名贵玉料。
但无论哪种玉石,凡从解家出来的,一定和别的玉商手中的货区别明显,解家的货品相更佳,
比如说上等的和田玉,温润细腻,玉质均匀剔透,解家的和田玉料也是如此,但最出色的还是其具备极佳的流动光泽感,且油润滑软,如美人肌肤。
这样的品相可遇不可得,但对解雨臣来说却好像是唾手可得,随随便便出手的都是顶级玉料。
这种玉石想要天然生成极其难得,而解家竟然有这么多,不能不让人怀疑解雨臣是不是用了什么偏门邪道。
近来有人谣传,解家的玉料能高出别人一大截,是因为解家主用了个偏方。
以人养玉。
中国人认为玉石生于山脉,汲取山川日月精华,自有纯净山河灵气,而这种灵气在某些和玉极有缘分的人身上也有。
若人与玉贴身相伴,数月乃至数年后便有机会得一千载难逢的绝品玉料。
只不过这种方法比较阴毒,时间久了,玉石有了灵性,会倒吸人的精气,使人病弱,更有甚者会命绝于此。
“一直有人传说你养了个人,宝贝得不得了,本来我是不信的。”黑眼镜进屋后扶了扶脸上的墨镜左右打量了一下,他不怎么和解雨臣见面,今天来解宅倒是没看到有什么生面孔,“人呢?”
解雨臣端坐主位上喝茶,没答话。
他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见了黑眼镜,这人在寻找一种极为特殊的玉石,据说里头有一种虫子,可以治疗他的眼疾。
有事论事,解雨臣和朋友做生意一向直来直去,也很公道,从不轻易宰人,也很有耐心。
但前提是对方没打别的算盘。
解雨臣放下那盏天青茶盏。
“看来这不是你要找的东西,”解雨臣压根没理黑眼镜的提问,话题仍旧落在玉石上面,“相识一场,我会继续帮你留意。”
看着那乌木匣子里头,玉质细腻油润,触手犹如柔嫩肌肤的玉石,黑眼镜咧着嘴笑问:“所以解家用人养玉的传闻是真的?”
两人根本就是各说各话,解雨臣见他也不理会自己的话题,干脆抬手招人送客,黑眼镜却还是不肯走。
“小花,你后院水塘里没鱼了。”一把淡淡沙哑的嗓音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解雨臣偏了偏头:“你每天钓三五条上来煮火锅,再多的鱼也不够你祸害。”
此时门外一个年轻人晃晃悠悠走进来,看到屋里有生客脚步顿了顿,看样子竟然是想掉头离开,嘴里还嘟囔怎么带人回来了,不早说。
解雨臣确实很少请人到宅子里,黑眼镜身份特殊仇家多,这次的货又很特殊,所以才让他过来。
他要走,黑瞎子却不答应,他动作多快,一个眨眼功夫已经拦到了年轻人身前门边。
“解雨臣你来真的啊?”黑瞎子一边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人很白,有一点不太正常的瘦削,从骨架上来看如果他是正常健康状态,身型应该要比眼下再结实一圈,但显然他很瘦,锁骨和腕骨尤为突出,这让他手上那串看起来卡12的翡翠手串显得尤为显眼。
那串珠显然不是凡品,现在的一些玉石交易市场总是有一些误区,比如说很多买家会觉得好的玉料一般不会被车成珠子,其实这是误解,确实有一些低档次的原石会被车成珠子做手串贱卖,但一件事物总是有两个极端。
就比如这人手上这串极品老坑玻璃种,单颗价值少说也是十几万以上,好料敢车成珠子, 一定就要选品质绝佳的货,尤其珠子直径还这么大,若有一丝瑕疵都会让这颗珠子的价格直线跳水,而打磨成圆珠,意味着对原石料的损耗极大,这是非常奢侈的,普通人根本舍不得把如此绝品的原料做成手串。
而这串手串环绕这年轻人瘦弱的腕骨,看起来已经跟了他不短的时间,玉石表面散发出和他肌肤一样莹润饱满的光泽。
让人觉得这串手串是长在他手腕上,与他天生一体。
这不能不让黑瞎子怀疑,解雨臣真的在用人养玉。
不对。
黑瞎子鼻子动了动,这不是普通的玉石。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
吴邪被这陌生男人堵在门口有点懵,对方戴着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脸上挂着怪笑,看起来有点渗人,他皱皱眉毛,下意识有点抵触对方打量的视线。
解雨臣从后轻轻揽住他的手臂,做了个把人往怀中扣的动作。
“你先回后院,我谈完生意就来找你。”他贴着吴邪耳朵低语,说罢抬头看向黑瞎子。
后者心领神会,心中却有些玩味。
这么护着啊。他这么想着,侧身让开了路。
吴邪飞快从黑眼镜身前走过,他脚步有点快,看起来像夹着尾巴的小狗,尤其在听见黑瞎子流露出一声轻笑后,脚步就更快了点。
像是误入什么大型猛兽的领地,正在飞快逃离的小兽,而这领地的主人正蛰伏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他脚步慌张,好像在考虑要不要把他立刻叼回窝。
“他是谁?”黑眼镜偏了偏头,“总不会真是被你骗过来养玉的吧?”
那就太可怜了,以人养玉,说是能养出百年难求的好玉,但对人的损伤极大,那样的玉石大多有灵性,吸走了人的精神气,玉是养成了,人就垮了。
话是这么说,但黑瞎子已经不太相信这个人是解雨臣拿来养玉的。
“一个老朋友的儿子,身体不好,在我这里养养。”解雨臣不咸不淡地回答。
黑瞎子抬起一边眉毛。
“玉石上有药草味道,是药玉,你在用玉养人?”
人可以养玉,玉也可以养人,只是方法不同,人养玉要贴身佩戴,在养成前绝不能摘下.
玉养人则不同,先要以玉浸药,再让病人佩戴玉石,不过不可长久佩戴,到了时间药效不够就要摘下来,换别的新药玉。不过,拿上百万的珠子做药玉养人?
大手笔啊。
黑眼镜忽然来了兴趣。
像是同样的兽类嗅到不安分的气味,解雨臣忽然眯起眼睛,语气冷得直坠冰窟。
“瞎子,你上赶着找死是吗?”
end
【花邪】这次是吴小狗主动
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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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群姑娘已经议论他们足足二十分钟了。
解雨臣面不改色按着手机,他好像完全没听见,吴邪觉得头疼,他听那些姑娘从他俩谁穿得更贵议论到谁眼睛更好看。
刚开始有大胆的想上来要电话号码,不过同伴越是怂恿有这想法的就越是不敢。
一边吴邪在心里咒骂胖子居然迟到这么久,他这不是堵车,是直接被冲进抽水马桶永别了吧。
面前那杯咖啡吴邪不想碰,小花点的,浓缩美式,苦得倒胃口比喝中药还让他反胃,他推到解雨臣面前,听见后面的女孩子们吸了口气。
嗯?
他觉...
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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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群姑娘已经议论他们足足二十分钟了。
解雨臣面不改色按着手机,他好像完全没听见,吴邪觉得头疼,他听那些姑娘从他俩谁穿得更贵议论到谁眼睛更好看。
刚开始有大胆的想上来要电话号码,不过同伴越是怂恿有这想法的就越是不敢。
一边吴邪在心里咒骂胖子居然迟到这么久,他这不是堵车,是直接被冲进抽水马桶永别了吧。
面前那杯咖啡吴邪不想碰,小花点的,浓缩美式,苦得倒胃口比喝中药还让他反胃,他推到解雨臣面前,听见后面的女孩子们吸了口气。
嗯?
他觉得不对,这些女生居然没考虑过他俩是一对?
但显然现在她们意识到有这个可能性了,吴邪扬了扬眉毛,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转头看到解雨臣还在打俄罗斯方块,换了智能机以后他还是喜欢这个游戏,怎么也打不死,吴邪凑近了去:“多少分了。”
“二万三千八。”解雨臣懒洋洋开口,端起吴邪的咖啡喝了一口。
身后又是一阵骚动。
“这游戏你死过没有。”
小花看他一眼:“当然。”
吴邪不可置信,不会吧,这家伙不是号称俄罗斯方块天下第一吗?
“死过很多次。”
“比如?”
“比如我打游戏的时候你忽然闪电话来。”解雨臣幽幽地看着他,而且打电话来的目的通常是为了借钱。
吴邪有点心虚,还有点尴尬,伸手摸摸鼻子:“下次不会了。”
解雨臣叹气:“什么都好,别真吊死在我办公室门口就行。”
吴邪暗骂胖子又揭他短,他看到解雨臣皱眉,显然他也觉得这杯美式苦得有点过分,随即狗腿地给他家解语花呗加了一块方糖。
他听见身后那群姑娘分成了两派,一派坚定他们是一对,另一派有所质疑。
吴邪叹了口气,就这点破事你们逼叨了快半个小时。
他拽住解雨臣的领带给他轴正——这家伙也太精致了点,侧脸亲上去。
忽然解雨臣笑了笑,偏偏头含住吴邪的嘴唇。
吴邪愣了——我靠解雨臣是故意的。
-END
然后这个吻让小花的游戏又死了一次。
哎。
花很惆怅,吴小狗和游戏记录不可兼得吗?
【花邪】却有晴
建设了一点小邪大花,前文请看【花邪】八万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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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盗墓的朋友都知道,拥有对危险的敏锐性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我们解总,常年杰出一些危险的事情,多亏了他超人的警觉,才多次逢凶化吉。
人近中年,觉越睡越少。早上五点左右解雨臣就醒了,吴邪一般醒得比他更早。昨天胖子寄来一只张起灵亲手饲养的走地小母鸡,吴邪打算拿它炖汤喝。
他早上耐不住闲,现在应该已经去处理这只母鸡了。
虽然知道他边上不可能有人,解雨臣还是下意识地往床边一搂。
然后他搂住了。
…边上有人。
他睁开眼。吴邪正躺在他边上,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背对...
建设了一点小邪大花,前文请看【花邪】八万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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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盗墓的朋友都知道,拥有对危险的敏锐性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我们解总,常年杰出一些危险的事情,多亏了他超人的警觉,才多次逢凶化吉。
人近中年,觉越睡越少。早上五点左右解雨臣就醒了,吴邪一般醒得比他更早。昨天胖子寄来一只张起灵亲手饲养的走地小母鸡,吴邪打算拿它炖汤喝。
他早上耐不住闲,现在应该已经去处理这只母鸡了。
虽然知道他边上不可能有人,解雨臣还是下意识地往床边一搂。
然后他搂住了。
…边上有人。
他睁开眼。吴邪正躺在他边上,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
他怎么了?发烧了,生病了,还是昏迷了?
解雨臣撑起身体,揽过他的肩,轻声唤道:“吴邪,吴…”
怀里的男孩子眼睛都没睁开,他含糊地答应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解雨臣一下松开了手,退到床边。
他的视线从青年乱糟糟的头发一路看到被子外光洁白皙的小臂。被解雨臣摔了一下那人也没醒,兀自睡得正香。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吴邪,至少不是他认识的吴邪。
解雨臣一把掀开被子。被窝里涌入寒气,本来还在安睡的青年被强制开机。他阖着眼,手在枕头边上乱摸:
“…啊几点了,迟到了吗…”
当然什么都摸不到,他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了,勉强睁开一点匍匐着在床上蠕动,想找到床头柜上的时钟。
解雨臣看着床上一坨被子蛄踊蛄踊,突然停顿,慢慢掀开被子。
露出吴邪惊恐的,难以置信的脸。
解雨臣抱着胳膊站在床边,微笑打招呼:
“早上好啊,吴邪。”
吴邪,或者说20年前的吴邪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握草:“你谁啊,你怎么在我房间!”
他环顾四周,惊恐道:“不对,我怎么在你房间!”
吴邪抬头看看解雨臣。他的脸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白皙明净,一点毛孔都看不见。晨光照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深色的眼睛里全是纯然的懵懂。这个年纪他还是未经世事的清澈大学生,人都已经傻了,但还是礼貌又腼腆地和解雨臣打招呼:
“你好,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解雨臣穿着睡衣,他自我介绍道:“我叫解雨臣,是九门解家的当家人。”
“小的时候咱们还在一起玩过,你还记得吗?”
吴邪开始思考小的时候是指他小的时候还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小时候,难道玩过指的是“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这种玩?
他艰难道:“难道是你是……小花?”
解雨臣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快要笑死了。
小吴邪一脸死机了的模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解雨臣。记忆中的小花还是一个可爱得如同招贴画里出来的小妹妹,晃着小辫子和他手拉手从前院跑到后院。如今一别十年,小妹妹不仅成了男的,还成了一个……目测三十多的男的。
虽然长得还是很好看,但是年龄对不上啊!
他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天爷啊时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艰难道:
“小花妹,小花叔…哥哥?”
解雨臣笑容凝固:“你要是敢叫我叔叔,我就把你扔护城河里去。”
吴邪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认真的。他闭上嘴,乖巧笑着:“小花哥哥好。”
吴邪这死孩子从小就嘴甜。解雨臣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眼睛,油然而生一种想给他发红包的冲动。
他解释道:“我小时候学戏,唱的花旦。那时候还分不清楚戏里戏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
他温柔地解释,“吴邪,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
吴邪啊了一声:“1997年啊,再过几个月香港回归你不知道啊。”
解雨臣失笑,他摸了摸吴邪的脑壳,柔声道:“再过几个月是香港回归20周年。今年是2017年,孩子。”
吴邪这下真的懵了。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2017年。你的意思是我睡了一觉就来到了20年后?”
解雨臣也坐下来:“对,一觉醒来,我身边的人就变成了你。”
吴邪抬起头,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解雨臣:“我和你?”
“你和我。”解雨臣点头。
吴邪两根食指一碰:“住在一起……”
“……对。”
吴邪指向屁股底下的床,他看起来快崩溃了。
“睡在一张床上,还盖一床被子?”
解雨臣沉默。
这孩子观察得还挺仔细。
吴邪三观受到了冲击,他面有难色,喃喃道:“我记得我喜欢女的啊…”
解雨臣差点笑出声。他说:“哥们你关注点挺奇怪啊。”
吴邪还沉浸在自己铁骨铮铮的直男变男同了的大震撼中。他想着不应该啊,抬眼去看解雨臣。
解雨臣正坐在床边,含笑看着他。这个男人眉目端丽,神清骨秀,有种超越年龄的美丽。他穿着睡衣,露出的皮肤白瓷一般。晨光下解雨臣的眼神温和柔软,很温柔地注视着他。
吴邪:“……好像也应该。”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再摸摸耳朵。“哎呀,你看我干嘛。”
解雨臣笑着站起身,他去拿了几件吴邪的衣服给他:“去洗漱吧,等会陪你出去走走?”
吴邪哦了一声。解雨臣取出一套备用的洗漱用品,吴邪非常速度地刷完牙洗完脸,解雨臣敲了敲门,倚在门边上给他介绍洗手台上的护肤品:“这个是精华,这个是保湿,这个是修护…你随便用。”
吴邪皱眉看着这一大堆看着就贵的瓶瓶罐罐:“我现在相信我以后是男同了。”
他拿起一瓶看看,放下,又拿起一瓶。啧啧称奇道:“我以后都用这个些吗?”
解雨臣从边上挑了一瓶大宝SOD蜜扔给他:“你以后用这瓶,从脸擦到脚。”
吴邪接过来,挤出一点点闻了闻,他看向解雨臣,感慨道:“好香!”
然后他弯着腰,对着镜子点在自己脸上。他擦得很认真,指腹揉着脸颊慢慢抹开。把他完美的脸蛋变得滑滑嫩嫩。
年轻的皮囊就是好啊,一点皱纹都没有。
吴邪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抹完香香又跑回房间换衣服。
解雨臣仔细听了听,才辨认出他哼的是任贤齐的《心太软》。
少年不识愁滋味,吴邪的心情全被新事物吸引,已经把对陌生环境的忧虑和不安抛在脑后。
解雨臣好笑地看着他快快乐乐地走来跑去,被他感染地也开始回忆起他20年前在干什么。
20年前他才19岁。和吴邪的正常人生活不一样,那个年纪的他还没能掌家,还在被他家里一堆亲戚拿捏。
过得凄凄惨惨,属实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吴邪换好衣服拉开门。
20年后的吴邪瘦得就剩一副骨头一层皮,现在的吴邪可是一顿饭能吃两大碗大米饭的健康男大。解雨臣特意挑了两件宽松的衣服给他。
春寒料峭,北京的春天还有点凉飕飕。吴邪穿着一件灰色的灯芯绒外套,搭休闲牛仔裤,打开房间的那一刻整个屋子都闪了一下。
好一个清清爽爽的帅气男大!好一个水灵灵的青涩吴邪!从头到脚都写着青春无敌。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看吗?”
吴邪看向解雨臣,眼睛亮晶晶地写满了期待。解雨臣被晃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摸他的脑袋,给予高度肯定:“特别好看。”
吴邪粲然一笑,大眼睛弯成月牙:“是吧,小爷我帅得离谱。”
啊!好熟悉的直男味。
解雨臣欣慰地想。这个年纪的吴邪是吴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真正的金贵大少爷。他和小时候的解雨臣不一样,吴家把他保护得太好,一切风雨都阻挡在外,他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中午吃什么。
解雨臣拍拍他的背:“珍惜吧爷们儿,这种好日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吴邪跟在解雨臣屁股后面:“小花哥,问你个问题呗。”
他一脸贱兮兮的贼笑,解雨臣正在衣帽间里换衣服,他点点头:“请讲。”
“你知道97年大乐透的中奖号码吗?和我说说呗,或者欧洲杯世界杯的冠军球队,你知道吗?”
解雨臣看向他:“你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他眨眨眼睛,循循善诱:“你的未来非常精彩,不想知道吗?”
吴邪沉默了。
他摇摇头:“算了,我不想知道。未来什么的,还是未知才有趣。”
解雨臣被他这番话逗笑,他又摸摸吴邪的脑袋:“这么聪明。”
吴邪皱眉,他摇头:“别老摸我头,好像在摸狗。”
解雨臣拍拍他的脑袋,笑骂道:“狗崽子。”
面对二十出头的吴邪,解雨臣总忍不住要逗逗他。摸摸他的脑袋,捏捏他的脸,挠挠他的下巴。吴邪不会反抗,他只会用他的大大眼睛回望过来,用眼神示意“怎么了”,可爱得要命。
他顺手拍了一下吴邪的屁股:“来过北京吗?想去哪玩?”
吴邪蹦起来捂着屁股,他怒目而视:“喂,你别太过分啊。”
“不好意思。”
吴邪不理他,说道:“来过几次,呆的都不久。”他挠挠头:“你知道哪里有那种京派民居呢?比较老的那种,我学校里有教这方面的知识,一直想实地考察一下。”
解雨臣笑道:“我还真知道,走吧。”
吴邪一路上对世界的发展大为惊奇。感慨了祖国20年间日新月异的发展,赞美了科研人员为祖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并且作为浙大高材生展望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解雨臣开着车一句话都敢没说。坐在副驾的有志青年将在几年后变成一个犯罪预备役,上刀山下火海地玩命违法乱纪。
解雨臣斜眼瞟了一眼吴邪,他正看着窗外,兴奋地问东问西,怎么看都是乖宝宝。
一想到吴邪以后坐在副驾上闷声不吭猛抽烟的模样。解雨臣感慨,世事真是无常啊。
车在一个巷子口停下。
吴邪下车时还在感慨:“你开宾利诶,小花哥我跟你真是跟对了。”
解雨臣说:“你跟我不是因为我开宾利,小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物质。”
解雨臣领着吴邪慢悠悠往前走。
吴邪出门时拿了家里的一部相机,时不时就停下来拍两张。
春和景明的日子,几只迎春花从别人家院墙攀下来,嫩黄的小花星星点点地开着,像天上的星子。
吴邪凑近闻了闻,回头笑道:“好香!”
解雨臣站在边上含笑看着他。他拿出手机,为吴邪拍了一张照片。
吴邪凑过来看:“哇谢谢,把我拍这么帅。”
解雨臣说:“不客气,你本来就很帅。”
手机退出相册界面时,露出了解雨臣的手机桌面。
吴邪好奇地问:“你边上那个光头是谁啊?”
解雨臣的桌面是他和吴邪的合照,在雨村拍的。当时他们在雨村过年。吴邪硬要拍照留念一下他俩确认关系后过得第一个春节,就草率地拍下了这张照片。照片里解雨臣举着手机一脸冷漠地比耶,吴邪揽着他的腰笑得傻逼兮兮的。两人脸贴着脸,格外亲密。
解雨臣把手机熄屏:“一个朋友。”
“朋友你俩挨这么近啊。”
吴邪拉长语调,他不再笑嘻嘻,垂着眼睛数落,“那个男的一看就不好。光头,脖子上还有疤,你看他的脸,就不是好人;穿的还这么多,身体估计也不咋地;笑得还傻,感觉脑子也不好使。”
他越说声音越小,解雨臣在边上听得都要笑晕过去,他说:“够了,不要骂了。”
吴邪不开心都要写脸上,他站在解雨臣面前语重心长道:“哪怕是搞基,也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解雨臣点点头:“共勉。”
吴邪看他没有一点奸情撞破的难堪,而是坦荡地看着自己。
吴邪:“…等下。”
他大惊失色:“不会吧,再给我看一眼行吗?”
解雨臣掏出手机递给他。
吴邪细细品鉴:“仔细一看,他其实还不错。光头都能那么帅,一看就很有故事。”
他把手机还回去,肯定道:“好男人。”
解雨臣用力忍着笑:“谢谢。”
他把吴邪带来了解家的祖宅。这栋三进院落的大宅子是解九爷从一个晚清贵族手里买下来的。解家从长沙搬到北京后,这宅子被修整得越发富丽。
吴邪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感慨:“这是王府吗。”
解雨臣说:“解家的祖宅。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他打开锁,对吴邪笑道:“请。”
吴邪打开大门。院子里的铺了一层粉色的花瓣,风一吹就如雪花般飘扬。
是西府海棠
两人穿过垂花门,小院的正中,种着一棵高大的海棠树。现在正是花期,花开得繁茂,满树娇艳。风吹花落,如飞雪绵绵。
吴邪仰头看花:“帝指贵妃示于左右曰:争如我解语花。”他看向解雨臣,粲然一笑:“原来是这朵解语花。”
解雨臣疑惑道:“你现在不是直男吗?怎么这么会说话。”
吴邪没回答,他早就跑到游廊开始研究上面的纹饰。
解雨臣自己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天的公务。午后的阳光下,解雨臣偶尔抬头,能看见吴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在墙根下迈着大步测量,嘴里还念念有词。
让人情不自禁地微笑。
批了几份文件后,房门被敲响。吴邪把门拉开一条缝,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小声问:“我能进来吗?”
解雨臣正在开视屏会议,他对吴邪招招手。
吴邪轻轻地把门带上,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
这是吴邪他自己选的沙发,非常柔软。沙发边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书,里面留着一张纸巾,是吴邪上次看完后随手夹的。
小吴邪把书放在桌上,自己低头翻看着相机。
解雨臣回忆了一下,这个相机是他随手拿给小吴邪的。平时吴邪会拿这部相机来记录日常生活。里面拍的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落日晚霞,富贵牡丹之类的关根遗风。
解雨臣看到时觉得吴邪应该做把照片成表情包上传微信,胖子会是他忠实的拥趸。
等解雨臣开完会后,吴邪还在看着相机。他发丝垂下遮住眼睛,看的非常认真。安安静静,看着让人不烦,有一种让人平静的气质。
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在摁动解雨臣差点以为他睡着了。
解雨臣好奇:“在看什么?”
吴邪抬起头:“照片,拍得很好。”
他走到解雨臣边上蹲下:“是未来的我给你拍的吗?每一张都把你拍的很好看。”
解雨臣探头过去看相机,照片一张张翻过去。里面确实有普通的风景照,但更多的主角都是解雨臣。
解雨臣笑:“这照片都是他趁我不注意时拍的。”
他指着其中一张:“我和他爬山的时候,他故意落在我后面说腿酸走不动,居然还偷拍我。”
画面是清晨雾蒙蒙的山路,解雨臣走在小径上的背影。他一身休闲装,在绿树荫蔽下清俊出尘。
“这张是我和他散步时,吴邪说路边的绣球好看。”
照片里是粉蓝的绣球花重重叠叠,镜头的左后方是坐在长椅上的解雨臣。画面聚焦在他身上,他微微笑着看向镜头。
还有一张是解雨臣坐在手摇船上,正看着远方。
湖面水雾氤氲,远山云雾缭绕,烟雨朦胧如水墨画。
吴邪说:“这里是西湖!”
解雨臣说:“这张照片是很久之前拍的了。我们游湖的时候天上下了雨,风景很好看。”
剩下还有很多很多。吴邪的相机里记录了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皑皑的雪山上他们见过日出光照金山,夜晚的海边一波波涌起蓝色的浪水,夕阳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有很多鸡零狗碎的小事。
吴邪感慨道:“他应该真的很爱你。”
解雨臣说:“我们都不是把爱挂在嘴边的人。哪怕生活在一起,他也很少说这种话。”
“镜头寄存了拍摄者的感情。如果不是很爱很爱 ,他怎么会把你拍得那么好,拍得那么多。”
小吴邪解释道,他耳根红红的,很羞涩地轻声说,“而且我了解自己。你那么有钱,长得还那么好看。”
他又重复了一遍:“长得那么好看。”
吴邪这小子从小就是颜控。
解雨臣颇为无语:“其实我性格很烂。每天骂他一百句,打他一万遍。”
吴邪说:“才不会,你也很爱他。”
他指指墙上的字画:“你身边到处都是他的东西。”
解雨臣有些愕然。
书房的字画确实是吴邪的题字,瘦金体遒劲有力,写着“起来走走”四个字,旨在提醒沉迷工作的解雨臣走动走动,保护中年人脆弱的腰椎。
边上的沙发是吴邪专座,解雨臣工作时吴邪就在边上陪着他,看书或者睡觉。
水杯是吴邪做的,杯底是一层透明玻璃,吴邪在上面花了一朵简陋的花,解雨臣喝水时能看见粉色的花在水波中荡漾。
还有一起挑的地毯,桌上的笔筒,手里握着的钢笔……
不知不觉中,吴邪润物细无声地进入了他的生活。
解雨臣哑然失笑。
吴邪蹲在一边,像一只在摇尾巴的小狗,脸上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20岁的年轻人哪懂这些老狐狸的欲擒故纵和爱你在心口难开。他直白地点破被解雨臣无视的一切,明晃晃地告诉他:“你爱他,你离不开他。但不用担心,他也爱你。”
是爱。是混合着感激不安愧疚依恋爱惜各种复杂感情的,沉默又克制的,从眼睛里满溢的爱。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已经包裹住人和心的爱。
解雨臣沉默一瞬,他坦然地承认:“是的,我爱他,从很久之前就爱。”
吴邪脸一下就红了。不止脸红,他脖子到耳根子全红,头顶都要冒烟。吴邪长得白净,绯红就显得格外明显。
他故作镇定地站起来,一边讷讷地重复“啊,真好,挺好的”一边同手同脚地坐回沙发上。
解雨臣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就喜欢找男大。兼具青春的年轻貌美和学生未被社会打压的清澈内心。一逗就脸红,又直白又热烈,可爱得不得了。
解雨臣看着吴邪笑得慈爱:“我工作处理完了,这个房子有没有帮到你?还要去看看别的吗?”
“你还有其他的王府?”
吴邪难以置信,他隐隐担忧:“我未来不会在吃你软饭吧?”
解雨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错,你说你牙不好,吃不了太硬的。”
解雨臣拍吴邪的后脑勺:“走吧,中午想吃什么?”
解雨臣带着吴邪去吃了铜锅涮肉。他调的蘸料把吴邪辣够呛,吴邪哼哧哼哧吸鼻子,他辣的眼泪都出来:“这个辣椒油,好辣。”
解雨臣是按照二十年后吴邪的习惯给他调的。但他忘了那个时候的吴邪味觉嗅觉早就千疮百孔,口味淡一点都尝不出来。现在这个可是99成新稀罕物,哪禁得起这种摧残。
他给吴邪点了瓶旺仔,吴邪一口干完,漱完口后眼睛还是红红的。
解雨臣又给他调了一份蘸酱,让他涮清水。他笑道:“算是以后你带我去吃西湖醋鱼的反击。”
吴邪小心点沾了点蘸料尝尝:“你恩将仇报!”
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尝到好吃的眼睛都亮起来,心情很好地朝解雨臣笑:“这个好好吃啊。”
解雨臣夹了一筷子羊肉:“这也是你给我调的。”
20多岁正是吃不饱的年纪,这里的肉又真的好吃,光吴邪一个人就吃了四盘肉。解雨臣陪着他,用湿巾擦了手剥虾。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解雨臣剥完一盘子虾仁后给吴邪推了过去。吴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正兴高采烈地和解雨臣分享他大学里的趣事,从逃课打游戏被老师抓到翻墙出去喝酒,也没觉得不对,自然地夹起虾仁吃起来。
解雨臣看他喜欢,就又加了一盘。
吴邪这才发现解雨臣盘子里堆了一堆虾壳。
他从小就是被人伺候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这里都失去了其夸张效果。大少爷哪还用得着自己剥虾。直到长大,学校里没人惯着了,吴邪也就学会剥虾剥螃蟹。但他嫌麻烦,带壳的都懒得吃。
他赶紧把盘子推过去:“小花哥不用了,你也吃呀。”
他抿着唇笑:“那些小事,未来的我应该也和你说过吧。”
解雨臣摇头:“我吃好了,听你说这些很有意思,我没上过学,很羡慕你的校园生活。”
他看着吴邪,很认真地回答他:“他曾经和我讲过。但你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人呀,我也想知道在你口中的生活。”
吴邪小小声地啊了一下,他眨巴着眼,匆匆低下头:“…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解雨臣笑着摇头:“我反而希望你永远不会遇见我。”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遇见我,不会纠缠进累世的阴谋中,不用命悬一线地从沙漠追到雪山,不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不会瘦到脱相,剃掉头发,在手臂上割十七道疤,不会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关三个月,付出一切实施一个计划。
我希望你永远天真,永远都是面前这个连虾都有人帮你剥好的人,哪怕我永远不会再遇见你。
吴邪没问他为什么,隔着白茫茫的雾气,吴邪专注地捞铜锅里的肉片。他还未褪去青涩,眼睛澄澈明净,是兼具俊秀与可爱的,很占便宜的脸。
世事蹉跎啊,解雨臣忍不住感慨,老天爷怎么舍得让这样一个男孩子经历那么多艰难的事情。
他安安静静地吃着,盘子里的虾吃完后,解雨臣又帮他剥了一盘。他做事情细致,连剥虾这种琐事都干的又快又美,一个虾壳能完整剔出,不留一点硬壳。
“虽然你不说,但我能感受到我这辈子应该过得挺不容易的。”
他咬了一口新鲜出炉的虾仁,自顾自说道,“不过如果故事的结局是你的话,我不会拒绝命运。”
“遇到我你就偷着乐吧,还…”解雨臣模仿吴邪的语气,“我不会拒绝命运。”
“我认真的!”小吴邪不好意思了,他反驳道 :“虽然我长得不如你帅,但你不觉得我以后长得很像光头般吴彦祖吗?落拓不羁的,很有男人味!”
解雨臣笑起来:“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吴邪哼了一声:“小爷我就是有这么帅。”
春困秋乏,吃饱饭在去的路上吴邪有点累了。他双目无神地靠在车窗上,呆呆地望着远方的高楼。
解雨臣留意着他:“困了?”
吴邪点点头,他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太早了,而且我有睡午觉的习惯。”
解雨臣说:“那回家睡觉。”
吴邪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在轻声说:“可是我还舍不得回去。”
“回去吧,家里用的床垫50w。”
“我艹,”吴邪的眼睛刷得瞪大了,“50w,金子做的吗?”
解雨臣被他逗笑:“好像是马尾毛。小朋友,我已经过了靠着车窗都能睡着的年龄了,所以想睡得舒服一点。”
吴邪很纠结地犹豫了一会,他皱着眉头,艰难地下了决定:“可以再去一趟你家祖宅吗?”
吴邪看着他,说道:“我想再看看那一树海棠。”
两人于是又回去了。
院内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院墙下满园春色,海棠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舞,仿佛在院中下了一场四月的雪。
吴邪仰头看着:“好美的树。”
解雨臣站在堂屋里,问他:“要走了吗?”
吴邪点点头:“好像快了。”
他问:“要不要拥抱一下?”
解雨臣笑着,他张开双臂。吴邪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吴邪收紧胳膊,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解雨臣脖颈,他的头发很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两人交换了一个很用力的,火锅味的抱抱。
吴邪小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二十年后见,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都会好好想你的。”
解雨臣也小小声说:“要好好地爱自己啊,天真吴邪小朋友。”
两人道别的话都说完后,在堂屋里拥抱了好一会,直到春风吹起一地花瓣,吴邪也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解雨臣咳嗽了一声,他松开手:“你还困吗?”
吴邪挠挠脑袋,又摸摸鼻子:“有,有点。”
两人尴尴尬尬地各回各房间准备睡午觉。解雨臣回到房里,脑子里还想着吴邪的话。
他感慨,年轻正是好啊,连情话都说得那么直白动人。
准备看报表时,解雨臣看见他房间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吴邪在西湖手摇船上给他拍的那张。他应该很喜欢,还特意洗出来放在这里。
解雨臣拿起来,他把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来,仔细地看。
小吴邪说照片能反映拍摄者的情绪,那这张照片表达了作者的什么感情?总不能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解雨臣把自己逗笑了,照片里的主角也在静静微笑,他目光悠远,温柔平静,身后是水墨画一样的江南烟雨,泛舟湖上,静坐听雨。
解雨臣差点不认识这个人,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听雨客舟中,鬓未星星,也有了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点滴到天明的愁绪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刚从长白山上下来,被吴邪邀请来杭州的自己,居然这么哀婉倦怠过。
解雨臣意识到,这是当时吴邪眼中的自己。
他把照片翻转,背面有几行钢笔小字,清瘦疏朗的瘦金体。
与小花同游西湖
摄于2015.8月
下面还有一行小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他把照片放回去。走出房间想去看看少年吴邪,来到堂屋,一眼就看到了吴邪站在院中。
他弯着腰,正从地上捡起一直死相惨状的鸡。
解雨臣停下脚步,他倚靠在门边。
吴邪瘦了,胳膊上还留了一道很长的疤。虽然解雨臣不知道吴邪度过了一段怎样跌宕起伏的半年,但他知道这伤一定是为了20年前的自己受的。
吴邪抬起头,看到了解雨臣。他笑起来,挥挥手:“好久不见,小花,我好想你。”
他头发短短,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和20年前截然不同,但笑起来还是一样。傻乎乎的,真挚的笑,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喜欢。
道是无情却有情。
解雨臣张开双臂,等待他的拥抱:
“欢迎回来。”
【花邪】八万春(下)
全文2w,分成上下两段放出啦!第二部分1w,预计阅读时间十分钟。感谢各位阅读!!!
一句话简介:吴邪穿越20年前,遇见19岁水灵灵小小花!
嘿嘿嘿想想就开心。
建设了一点20岁小邪穿越20年后遇见大花的故事,点我就看吴邪勇闯北京【花邪】确有晴
解雨臣靠在沙发上,冷着脸看吴邪忙来忙去地煮解酒汤放洗澡水拿衣服。
偌大一个解家从未如此热闹过。
吴邪这一天不仅杀了三个人,还把买了足以把冰箱填满的菜和足够换洗的衣服。解家的所有家电开始运作,整个宅子灯火通明,洗衣机的滚筒声,冰箱细微的嗡嗡声,炉子上炖汤的咕嘟咕嘟声,解雨臣听着这场锅碗瓢盆交响曲,差点不认识这座住...
全文2w,分成上下两段放出啦!第二部分1w,预计阅读时间十分钟。感谢各位阅读!!!
一句话简介:吴邪穿越20年前,遇见19岁水灵灵小小花!
嘿嘿嘿想想就开心。
建设了一点20岁小邪穿越20年后遇见大花的故事,点我就看吴邪勇闯北京【花邪】确有晴
解雨臣靠在沙发上,冷着脸看吴邪忙来忙去地煮解酒汤放洗澡水拿衣服。
偌大一个解家从未如此热闹过。
吴邪这一天不仅杀了三个人,还把买了足以把冰箱填满的菜和足够换洗的衣服。解家的所有家电开始运作,整个宅子灯火通明,洗衣机的滚筒声,冰箱细微的嗡嗡声,炉子上炖汤的咕嘟咕嘟声,解雨臣听着这场锅碗瓢盆交响曲,差点不认识这座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是房子,而不是家。
吴邪穿着围裙,从厨房端来一碗醒酒汤:“喝完了赶紧睡觉,不然明天会头疼。”
他把没吃完的糖葫芦放进冰箱,补充道:“放了少少的生姜,味道应该不是很重。”
吴邪翻厨房的米袋:“明天早上喝小米粥还是大米粥还是大米小米混合粥?”
他很不满地抱怨:“我不吃糖油饼了,吃了血脂高一天。”
天杀的,解雨臣这辈子都没考虑过早饭要不要喝小米大米混合粥。
他恍恍惚惚地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甜丝丝的糖醋生姜水,不难喝。
他突然问:“20年后也是这样吗?”
解雨臣问得没头没尾,吴邪疑惑道说:“怎样?”
解家正厅华丽繁复的宫灯下,吴邪穿着粉围裙抱着脏衣篓,他垂眼看沙发上的解雨臣:“我和他一般不住在这,两个人住太冷清,而且沙发太硬了,我都半辈子没坐过直角平的沙发,当年他当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家具全换了来着,你也记得换。他在朝阳区那有套平层,我俩一起装修的,上班买菜都很方便。”
吴邪絮絮叨叨着,他在提到那个“他”时,脸上带着融融笑意,连神色都变得柔软。
解雨臣冷眼看着,哦了一声。
他端起碗喝完醒酒汤,起身:“我先去洗漱,你也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明天帮我做点事。”
吴邪拿着碗放回厨房,他挥手,摆了个ok的手势。
从此吴邪就用关根这个名字在京城杀出了名声。人人都知道解雨臣手下有一个厉害得发邪的杀神。只要是解雨臣想要的人命,就一定活不过第五天。哪怕防得再细致再周到,那个叫关根的男人都会像鬼魅一样出现结束他的性命。
道上的人被吓破了胆,都说解雨臣养的哪是个人啊,是他娘的从泰国求来的小鬼。
解雨臣把这件事像笑话一样讲给吴邪听时他俩正准备泡脚。
吴邪端了果盘放到小桌上,听得非常郁闷,心想上辈子好歹还是个小佛爷,怎么到这里成小鬼了。
他叹气:“没有身份,只认识你一个,可不就是你养的鬼吗。”
吴邪伸手试试水温:“你试试烫不烫,我觉得差不多。”
解雨臣把脚放进去,嘶得倒吸一口气:“烫!”
吴邪鼓励道:“烫才有效果。”
解雨臣咬咬牙忍了下去。
吴邪往脚盆里放老姜和花椒水,他叨叨着:“你练的这个功太伤身了,大之后哪哪都疼,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啊。趁现在年纪小赶紧补补。”
解雨臣有些郁闷:“我感觉你要把我炖了。”
吴邪笑着:“对,老姜花椒还能重复利用,留这明天炖鸡汤喝。”
“不要吧。”解雨臣露出一种被恶心到了的表情,“明天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吴邪把脚放进热水中,舒服地长舒一口气,“明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咱们吃石锅鱼,地锅鸡,可乐鸡翅,糖醋排骨,宫保鸡丁。晚上你晚点下班,我买完菜回来的路上顺手把你二叔杀了。”
解雨臣笑了笑:“怎么都是些小孩菜。”
他靠在椅背上,他头顶吊着一盏在清末复刻的紫檀嵌玻璃四方角挂灯,和它同时代的挂灯在在故宫博物院,他头顶这一盏拍卖价近七位数,而这样的灯在这座宅子里至少有八盏。
解雨臣突然说:“我父亲还在的时候,这个二叔对我还挺好的。我还记得在家宴上他会特意让厨房给我加菜,给我加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盛在小碗里放我边上。”
吴邪说:“人总是会变的。在利益面前你那点亲情什么都不是。”
他侧过脸去看解雨臣。他白瓷一样的脸蛋被热水蒸出浅浅的粉红。长长的睫毛如蝶翅低垂,不知道在看哪里。
明明神色如常,但吴邪就是知道他现在有一点点难过。
如果是二十年后的他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他只会下决定然后实行,多余的情感一概不论。
吴邪曾在他处理一个跟了他很久的心腹时问他:“不难过吗?”
当时的解雨臣挑眉:“这都要难过的话,我二十年前就哭死了。”
但现在就是二十年前的解雨臣。
才二十岁,二月红的庇护尚在,他还未完完全全直面人性。解雨臣从小就是个敏感的人,他那颗七窍玲珑心不知道被现实打磨多久才能磨得刀枪不入。他过得太惨,吴邪心疼这个大院子里孤零零的小孩心疼得要命。
所以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决定,这次换他来守护解雨臣。
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会像照料院中的海棠花一样照料解雨臣。不让他难过,不让他烦恼,让他生理心理都健康地长大。
吴邪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苹果递过去,安慰道:“我们可以想想别的方法。或者像当年那样,徐徐图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邪根本不知道他这句话在解雨臣心里泛起多大的涟漪。
像谁那样?谁的当年?谁徐徐图之?
当然是那个不知道哪个时空的,吴邪真正爱着的解雨臣。
他运筹帷幄,一点都不优柔寡断,长得好看情商又高,他不受家族掣肘,搬出祖宅住在他和吴邪的房子里。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是情深义重的爱人,是志同道合的挚友。
“那我呢?”解雨臣第一次想问吴邪,“那我是什么?你们完美爱情的补偿,还是一部活生生的纪录片?”
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解雨臣的肺管子,吴邪敏锐地感受到他更不开心了。他低着头没管那块苹果,吴邪只好拿回来自己吃掉。
一边吃一边说:“那明天不买那么多菜了,本来是想庆祝你彻底收回当家权的,那等你当上解当家咱再好好庆祝。”
他嘿嘿笑:“也挺好,省的麻烦。”
“哗啦”,解雨臣把脚从桶里抽出来,动静很大,水都溅了在外面。他不说话,拿毛巾把水擦干。
“再泡会啊,还没到时间呢!”
吴邪挽留,解雨臣头也不回,蹬上拖鞋就走。只留给他一个宁折不屈的背影。
吴邪简直莫名其妙,不过一想自己二十来岁的时候也是这种一点就炸的状态,黎簇那时候也是要轻拿轻放的。
他把脚上的水擦干,感慨道:“养孩子不容易啊。”
一抬头,这死孩子就站在门口。他背后是夜色深深,他抿着唇,一双眼睛里染着薄薄的雾气,他瞪着眼睛,漂亮的凤眼溜圆,看着委屈。
他强调道:“我要吃。”
然后转身离开。
吴邪更摸不着头脑了。要吃吃呗,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不过吴邪并不生气,他反而有点开心。看着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年轻人有了脾气,逐渐变得鲜活,这是不是证明解雨臣被自己养得挺好?
吴邪吃完一个果盘,他哼着歌把洗脚水倒掉,又拿拖把擦了地上的水。
在洗漱完后,他来到解雨臣房间,敲了敲他的门。吴邪轻声问道
“小花,睡了吗?”
他明知故问,解雨臣房间里灯还亮着,但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吴邪又敲敲门。
门把手转动,解雨臣打开了门,他默不作声地让开,吴邪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大晚上的解雨臣也不好给人泡茶,他指指沙发:“坐吧。我刚准备睡。”
“早睡好啊,早睡长高。”
吴邪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他观察着解雨臣的声色,心想真是见鬼了,大的难哄怎么小的也难哄。
他轻声问:“很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解雨臣最习惯做的事情就是隐藏自己,他迅速收拾好自己拧成钢筋的心绪,抬头笑道:“对不起啊,朝你发脾气。”
那就是很不开心了。
吴邪在敲门前已经回忆过他们对话的内容。他本身就很能感知他人情绪,又是解雨臣微表情学博士,现在这个年轻的解雨臣在他如炬慧眼下已经无所遁形!
吴邪突兀地问:“你困不困?”
他自己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坐下,拍拍自己身边:“快来睡觉。”
解雨臣稀里糊涂地被他拉上了床。
吴邪把灯关掉,房间顿时暗下来。窗帘没有拉死,飘渺的月色如轻纱荡漾,在床前留下一片皎皎。
解雨臣问:“你不走吗?”
他被吴邪固定在被子和枕头间,吴邪就坐在他边上。两人挨得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吴邪身上淡淡的香味。和他同款的沐浴露,吴邪似乎还有点香的习惯,身上有浅淡的檀木香。两者混合在一起,成为独一无二的味道。
“我先不走,现在是讲睡前故事时间。”
头顶上传来叹息,吴邪轻声说:“生着气睡觉会做噩梦的。我来哄哄你吧。”
解雨臣小声反驳:“我没有生气。”
吴邪好像笑了一下,夜色中哼出一声短促的气音。他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那棵海棠树下面。”
解雨臣脸埋在被子里,点点头。
吴邪很满意,他拉长语调问:“今天要讲的就是关于海棠树的典故。”
“什么?”
吴邪清了清嗓子,解雨臣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声音: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四九城里有棵大海棠树。那树长得真大呀,树身要两人合抱,树冠仰头可见。看见这棵树的人都说,好大的海棠树,待开花时一定好看!但是人们等啊等,从垂髫小儿等到耄耋老者,从爷爷等到孙子,都没等到海棠开花。人们就又说,去你的,原来是棵不会开花的树。”
解雨臣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典故。”
吴邪说:“那树才不管呢,他自顾自长着。直到一年冬天,大雪下了三尺来厚,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茫茫。有一个小孩子走过海棠树下。那小孩子哭得很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嘴里哭着说,”
吴邪捏着嗓子,模仿小孩的声音“呜呜呜呜,我好冷啊,好冷啊!”
解雨臣被他逗笑了,黑夜中他看见吴邪也模仿了表情,把脸皱成一团,非常滑稽。
“他走着哭着,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
吴邪和观众互动,示意解雨臣接话。
解雨臣从善如流:“你哭什么?”
“有人在背后喊:小孩,你哭什么?”
吴邪接话,“那小孩子回头一看,皑皑白雪中,那海棠居然开花了,繁花似锦。树下还站了一个人,只见那人一身粉色,眉如远黛,目似朗星——居然是一个小花仙!”
解雨臣笑着推他:“你正经点啊。”
吴邪不理,他声情并茂:“那小孩就和小花仙说,呜呜呜他好冷啊。善良的小花仙一看这小孩,光着脚破布烂衫,实在是可怜。他从海棠树上折了一枝递给小孩。"
“那小花仙说道:“我功法未大成,帮不了你。赠海棠一枝,可以为薪聊以取暖。”话刚说完,那小孩就在树底惊醒。只见天与云与山与树,上下一白,哪有什么粉红倩影。他大失所望,就在此时,从头顶掉下一支海棠枝来,那大小,那长度,竟与小花仙梦中相赠分毫不差!”
解雨臣静静地听着:“然后呢,小孩把树枝烧了吗?”
吴邪说:“这哪能啊,这可是小花仙的礼物,当柴火烧了多可惜啊,小男孩就抱着这树枝一直走。后来春暖花开,那小孩在春天把树枝种下。那树慢慢长大,长得很大很大,小孩也变成老人。后来又是一个冬天,老人家正在家中枯坐呢,忽然从窗外飘进一片花瓣 。”
“不知什么时候 ,那棵海棠居然开花了,一如二十年前,满天花瓣雨中,有一个一粉衣美人折枝赠小儿。老人家定睛一看,你猜怎么着?!”
吴邪故弄玄虚,他问解雨臣,自己却又回答了:“那小孩居然是邻居家的小朋友!”
解雨臣说:“我以为你会说那小孩是二十年前的他自己。”
吴邪笑道:“怎么会,他们的故事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
他摸摸解雨臣的脑门。他的发丝柔软地贴在额头上,与性格完全相反的温顺。月色如水,澄澈明净,照得整个夜都温柔。吴邪说得自己都笑了,一个拙劣的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都显得可爱。
吴邪温声道:“我蹲在树下杀鸡的时候,想的你不认识我了,那可怎么办。回头一看,你正在窗帘后面偷偷看我。”
“哎呀,我想管他呢,我就对这个解雨臣好了。我认识的那个解雨臣的愿望是过一段有什么事都能找大人解决的童年,他可以用解家全部家产来换。他为我倾家荡产,那换我来帮你解决所有事情。”
吴邪微笑着拍拍他的脑袋,“所以一切事情都有我。睡吧,晚安。”
解雨臣能看见院中那西府海棠。他已经过了花期,花落了干净,只剩下一树绿叶。月光下叶片如碧玉,镀着一层银色的光晕。银色的大树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这株西府海棠在他尚未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每每从窗户望出去都能看见它在院中簌簌摇曳。
但从今夜开始,他意识到这棵树变得不一样了。
每次看见它他都会回想起这个晴朗的晚上,吴邪低头看着他,噙着笑,眼睛里温柔和怜惜都要溢出来。他挨着他讲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小花仙的故事,然后许诺:
“一切事情都有我。”
他悲哀地发现吴邪真的太厉害。二十年后的自己为他付出到连解家的理智都不要了,而现在的自己他只需要三言两语,情绪都被掌控。
“可是你会走的。”
解雨臣说,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话虽然只有一句,但吴邪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你会走的,就像你突然地来,你也会突然地走。那时候留下我一个人,我又该怎么办?
吴邪停下脚步,他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再等几年。你会遇到一个还很傻逼的吴邪,碰见他会倒大霉,丢很多很多的钱,受很多很多的伤。要遇见他,你的前半生会活得很不解雨臣。”
解雨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吴邪轻手轻脚地下床,临关门时,解雨臣回答:“好的。”
吴邪嘴上说着要帮解雨臣摆平一切事情,但这几天他更像个保姆。每天早上买菜烧饭等解雨臣回家吃饭,中午睡午觉烧晚饭等解雨臣回家吃饭,晚上看电视泡脚问解雨臣明天吃什么。
他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刃,有足以震慑解家的威力。但解雨臣宁愿把他养在家里,让他从杀人如砍瓜切菜到真的去砍瓜切菜。
有天晚上泡脚时他曾问解雨臣,那几个刺头要不要他去处理。
他问得轻描淡写,嘴里甚至还在嚼一块清甜的梨。他叉了一块递过去,解雨臣就着叉子咬下来:“你不要管这些了。”
吴邪笑起来:“不想用我了吗?”
解雨臣说:“这半年已经够了。我已经在逼我二叔让渡权利,最迟年底,整个解家就会回到我手上。”
“那我干什么?”他瘫在沙发上,“以前没觉得那么无聊啊,感觉每天都没事干。再这样下去我就连刀都提不动了。”
解雨臣说:“刀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他干什么。”
他站起身:“真无聊的话来给我当司机吧。每天送我上班下班。我每个月给你开一万,还有五险一金。”
吴邪哇了一声:“明天就上岗。”
他盘算着:“那我下班的时候能开你的宾利去买菜吗?”
“随你。”解雨臣把水倒了。他最近很忙,晚上回家就格外的累。吴邪看他眼下一片青黑,蔫蔫无力的模样:“明天炖鸽子汤补一补,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马上要高考的高三生。”
“我去书房处理文件。你先睡吧。”
吴邪问:“我帮你。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们解家集团未来十年的规划我比你都要了解。”
解雨臣沉痛地喃喃道:“解家真是完了…”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熟练的走向书房。
第二天早上吴邪还挺新奇,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急着上班打卡的紧迫感了。
他把早餐端上桌,催促道:“快吃解总,上班要迟到了。”
解雨臣恹恹的,他这个年纪正是好睡的时候。解雨臣虽然不至于赖床,但也没自虐到享受工作。
他接过吴邪剥好壳的鸡蛋:“有点…困。”
解雨臣一上车就开始眯着眼睛。
吴邪说“老板请上车”的时候他自己坐进了副座,解雨臣说总不能真把你当司机。
吴邪开车很稳,车刚开出胡同口,他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如果说扳倒汪家的那十年给他留下了什么好东西,他超人的警觉性和对危险的感知力一定是其中之一。
吴邪踩了一脚油门,超越前方的车辆。他瞟了一眼后视镜,有辆黑车从车行中探出头,出现在在他视野里。他加快速度,在下一个岔路口拐弯。
“怎么了?”解雨臣睁开眼睛。
“被人跟了。”吴邪把车窗升上去,他示意解雨臣看车流中穿梭的几辆车。
“三辆车,那辆黑的领头,至少有十个人。”
他居然还有心情笑,车的速度已经剩上70迈,这个速度在车流量密集的路上非常危险,吴邪驾驶着车辆在路上飞速穿行,把车开向外环线。
他油门慢慢加大,眼神越发冷硬:“我看能不能甩掉他们。”
解雨臣已经在联系人,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对吴邪道:“我的人会回来接应我们,开去那里。”
他说了一个地址,吴邪点头。他今天开了一辆奔驰大G,方盒子车身犹如一头肌肉发达的野兽,惹眼得要命。
吴邪很懊恼:“早知道不装逼了。要是开我那辆金杯咱们早就隐身了。”
解雨臣在噼里啪啦打字,抽空回道:“明天就买。”
越开车辆越少,那三辆车已经不避讳,直勾勾地咬着吴邪他们的屁股尾巴。解雨臣看清了车上的人,他脸色苍白:“是我二叔。”
他说:“吴邪,当初应该让你杀了他的。”
吴邪瞟了一眼:“不怪你,谁能想到——”
话还未说完,他伸手按下解雨臣的脑袋。后挡风玻璃被子弹打得稀碎。大G在马路上滑出一道S,发出刺耳的磨擦声。
“艹,他们疯了,还带了枪。”
吴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辆轰得一声飞弹出去。百公里加速8.8s,245的马力开足这车简直帅得起飞。吴邪自己都没发现他在飙车时脸上带着微笑。
“让你的人赶来接应我们,他们要射车胎。”
解雨臣点头:“已经来了,再等十分钟。他们瞄准了。”后视镜上光斑闪烁,解雨臣被晃了眼睛。
后车连开了几枪,几枪打在车声上,发出非常可怕的爆炸声。
吴邪把解雨臣的脑袋按下来,猛打方向盘躲开:“准备跳车。”
他们现在在正飞快地靠近一个正在建造中的工地。工程前几个月停工了,偌大的工地杂乱无人,是个适合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工地外围的荒地上长满了杂草,足有半人高。吴邪就是瞅着这片荒地去的,他一边控制着速度,一边念着:“准备——”
解雨臣捏紧了手中的龙纹棍,抿着唇,冷酷而沉静。
“三,二,一,跳!”
一脚刹车,两个人猛地一朕,车停滞了一瞬间。吴邪抓住机会,他一脚踹开驾驶室的门,紧紧搂着解雨臣,从车上滚了下去。
解雨臣只感觉世界一片天旋地转,耳畔传来呼啸而过的破空声和爆炸的巨响。吴邪把他护在怀里,他闭着眼睛,只能闻到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吴邪说:“别怕,一切有我。”
两人滚进草里。解雨臣身上除了擦伤什么都没有,一片天旋地转中他清楚地听见尖锐物体刺破皮肉的声音。吴邪的胳膊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濡湿了衣服,伤处深可见骨。除此之外还有挫伤扭伤不计其数。解雨臣眼看着他坐起来时眉毛都在抽,但他还是笑着说:
“还能动,我靠我命真大。”
追杀的车上下来许多人,看了他二叔真是被逼急了。吴邪一数三辆车居然坐了11个彪形大汉,车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他想他娘的,怎么没因为超载被拦下来。
那群人浩浩荡荡地一边搜索一边往这个方向走,看他们只有一个人拿了枪,吴邪深呼吸一口气。
还好,总不会比汪家更难对付。
解雨臣蹲在边上,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扎在吴邪胳膊上。视线把他的伤口扫视一遍:
“你受了很重的伤,得马上去医院,他们还不知道你是关根,你先藏着。他们要的是我。”
“那我们跑的那十几公里算什么?”吴邪抬头一看,解雨臣的脸上被划了一个小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吴邪简直火冒三丈:“藏个屁,今天不把他们弄死我吴字倒过来写。”
吴邪观察了一下:“他们离得比较远,而且只有一个人带枪。中间那个老头是不是你二叔?等会我找机会吸引他们注意力,你就摸黑弄死几个。”
吴邪被激起火气,愤怒已经盖过了恐惧。他满身是血,一身杀伐气,像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暴徒。
解雨臣阻止道:“等十分钟我的人就到了,没必要正面冲突。”
吴邪抬手把解雨臣脸上的血丝抹掉,他面色阴鸷:“这么漂亮的脸,留疤了怎么办。给我十分钟,足够解决你二叔了。”
他把刀贴在小臂内侧,矮着身体在草丛中移动。两人隔开一定距离后,吴邪朝解雨臣打了个手势。
解雨臣心领神会,他调整身姿,悄无声息地朝落单的解家人挪过去。
吴邪这时候猛地起身冲过去,他的敏捷程度虽然比不上当年沙海的巅峰状态,但黑瞎子特训的肌肉记忆还在。他在奔跑过程中默数,专业人员瞄准一个人只需要2.3秒,吴邪计数着时间,每两秒就会迅速折身跑向随机方位。
那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飞过去的,弹孔在他的脚后跟还冒着烟。
他几乎像飞一样闪到最边上的人后边,抬手摸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吴邪扯着尸体倒在草地上。子弹对着那块被血溅满的草丛扫射,但是等人过去看时,那里还有吴邪的影子。
与此同时,解雨臣用他的刀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有子弹声作为掩护,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又死了一个。
解二叔站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着。有三个解家的好手警惕地围在他身边。
解雨臣觉得好笑,这么怕死还搞什么暗杀,回去老老实实在家泡脚多好呢。
银色的蝴蝶刀被他捏在手里,薄薄的一片夹在指缝中。解雨臣像一只猫一样俯在地上,缓缓靠近被他看中的目标。
这下好了,回老家都不行,只能弄死了。
吴邪那边已经杀疯了,他砍了第二个人的脚脖子。凄厉的惨叫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子,顿时没人敢上前,空荡的草丛回向着枪声和惨叫,分外瘆人。
解决了三个人后他们也学聪明了,剩下四个聚在一起相互警戒。吴邪远远地给解雨臣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往边缘后撤,蹲在地上等着解雨臣的人过来。
吴邪胳膊上血流不止,外套像被水浸泡过一样。他脸色白的像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解雨臣按住他的伤口:“等支援。”
吴邪点点头。他手上还握着那把刀。刀刃都砍豁口了,血迹横流。
吴邪突发奇想:“要不要把枪抢了?”
他指着正朝他们慢慢靠近的解家人:“这帮人应该是你二叔随便找的混混,打架很不专业。只有那个打枪的,还算有点准头。”
解雨臣点头:“解家的好手没有蠢到做这种事。”他比划了一下。
坐以待毙不是解雨臣的风格,他看了看两方之间的距离:“拿刀的三个人不是问题。关键是那把枪。这款格洛克17弹匣最大容量是22发,他现在至少还有7~8发。”
吴邪把包扎的衣服解下来:“从我到那的距离应该能骗个两三发,我去夺枪。剩下三个人你帮我应付一下。”
解雨臣点头。下一秒,吴邪如离线的箭般冲了出去,第一声枪响后,解雨臣贴着地,快速往枪声响的地方靠近。
“那什么东西?!”“救命,快打!”
对方顿时乱成一片,吴邪飞身一刀扫开围着射击手的三个人,单手握住滚烫的枪管狠狠一脚踹上去。
那人被踹得差点吐血,差点倒在地上,子弹在天上乱飞。
解雨臣把棍甩出来,几下撂倒那三个人,龙纹棍舞得飞起,在他周身转出一片流丽华光。他重重一棍砸在一人脸上,那人哀嚎着蜷起身子。他抬头一看,有一人从地上爬起来挥着刀就往吴邪背上砍。
解雨臣目呲欲裂,大喊一声:“小心!”
吴邪就地一滚,那一刀落空。随即解雨臣一棍砸在他背上,那人手上的刀失手掉在地上。吴邪反手握住,送入与他角力的枪手腹中。
鲜血从抢手口中喷涌而出,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邪。吴邪回以微笑,握着刀柄在他腹中一转。枪手手上渐渐失了劲,他倒在地上。吴邪捡起枪,站了起来。
解雨臣那边也一切顺利,他拿棍抵着一人胸口,那个人都快无法呼吸,脸憋的紫红,大张着嘴。
吴邪褪出弹夹,里面还剩三颗子弹。
他举着枪,笑着朝远方的解二叔挥了挥手。
一切变故就发生在眨眼间。解二叔只看见草丛中几番搏斗,他带来的人就全死光。他面色煞白,周身三个保镖紧紧围着他。
保镖拉开车门:“二爷先上车吧,枪在他们手上。”
但他们跑不掉了,几辆车从路的尽头往这里飞速驰来,吴邪如释重负,解雨臣的手下终于来了。
这时黑车已经起步,打算离开。
吴邪抬起枪,瞄准车胎。这个手枪的最远射程是50米,吴邪估测着距离,砰砰砰连开三枪。
车胎发出呲得一声,车身跳舞似地在路上打转,撞上一边的护栏停住。解雨臣的人一拥而上。
吴邪远远看着,他手一松,枪掉在地上。
吴邪慢慢蹲下来:“让我缓缓,缓缓。”
解雨臣冲上来接住他:“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吴邪胳膊已经不流血了,他脸色苍白地躺在解雨臣怀里,嘴里应着好,眼睛却慢慢合上。
解雨臣想把他抱起来,手一摸却摸到一片湿润。
他失声惊呼:“吴邪!”
吴邪的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枪,鲜血晕染开一大片。只是他表现得太过彪悍,解雨臣也没发现他的伤口。
吴邪颤抖着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微微一笑:
“…叫我关根…”
说完他脱力地垂下手。
如果他这就死了,那这句话就是他的遗言。
解雨臣简直无语。他稍稍定神,抱着吴邪冲到车上,一路飙到医院。
吴邪醒来的时候,解雨臣正在病房外的阳台上骂人。他骂的好像很凶,冷笑着。吴邪都能想象出他会说出什么妙语连珠的句子来把电话那头的人骂到半夜都会哭醒的地步。
今天天气很好,北京难得有这么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暖暖地洒在解雨臣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鲜活得好像刚下课的大学生。
十九岁,真是最好的年纪啊。
风吹起树叶,飘飘晃晃地落了几片黄叶在阳台上。吴邪恍然发现,现在已经快到秋天了。
刚来这里是还是春天。他记得解家大院中海棠正盛,他一回头就看见十九岁的解雨臣拿刀抵着自己的后腰。他满目戒备,冷冰冰地低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一转眼,已经过去小半年了,院中海棠花早已落尽,一树绿叶簌簌。
几个月实在太短,但足以把这个浑身戒备的少年变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在阳台打电话的解雨臣感受到他的视线,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时情不自禁舒展眉眼,粲然一笑。
他推开门进来,惊喜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吴邪想坐起来,却被解雨臣一把按下去:“你好好躺着吧。你胳膊断了,肋骨骨裂。你运气好,子弹没有伤到什么关键内脏——不过你少了一截结肠,大概这么长。”
解雨臣比划了一下,半段拇指那么长。
吴邪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过得严严实实的小腹:“我说怎么那么饿呢,原来少了一截肠子啊。”
解雨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刚醒不能吃东西,忍一忍。”
吴邪看着他笑:“是不是该叫你解当家了?”
解雨臣神色稍有暗淡:“不是什么好称呼,你还是喊我小花吧。”
他伸手轻抚吴邪脸上的绷带,垂下眼睫:“对不起,害你受那么重的伤。”
“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人。”吴邪摇摇头,“未来你会因为我受到比这个更严重的伤,但我不会和你说对不起。我们两个的债纠缠在一起,理不清,也不用理了。”
就这样纠缠一辈子吧。
吴邪专注地看着解雨臣,忽然道:“你和解雨臣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
解雨臣本人有些无语: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刚刚你在阳台对我笑的那一下,和我俩刚见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解雨臣问:“刚见面?小时候吗?”
吴邪看着他:“不,在未来。”
在不远的未来,新月饭店。两人擦肩而过,对面不识,却是久别重逢。
解雨臣沉默了,他静默片刻,忽而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想我该离开了,我得回去和他一起过生日。”
解雨臣抬头看着他,简直快要流泪。他哀伤地问:“我也是那天过生日啊!”
“对不起啊,”吴邪摸摸他的脑袋,“我答应过他的,每年生日都要和他一起过。”
“我们会一起过余生所有的生日,哪怕到了八十岁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都要一起吃长寿面;我们会一起泡脚,他的放老姜花椒,我放艾叶和陈皮;我每天都给他做小孩菜,做到牙掉光啃不动排骨为止。我答应他的,他等了我这么久,我不应该失约。”
解雨臣安安静静地听着,他问:“你会很爱他吗?”
吴邪点点头:“我很爱很爱他。”
解雨臣有问:“我们也会这样吗?”
吴邪犹犹豫豫:“虽然我真的很想让那个傻逼离你远点,但是…遇到他之后,你会过得很辛苦哦。”
解雨臣笑起来:“好。”
吴邪眉眼弯弯:“我大概还能再留一个月?走之前得把庆功宴给你烧了呀,石锅鱼,地锅鸡,可乐鸡翅,糖醋排骨,你说你要吃。”
解雨臣补充道:“还有宫保鸡丁。”
吴邪出院是十月的第二天。
他刚离开医院就顺着心意开了解雨臣的宾利去菜市场买菜,买活鸡,活鱼,新鲜的还带血的排骨和刚拆下来的鸡翅。一大堆菜放在后备箱里,把里面弄得一团糟。
吴邪感慨:“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个解雨臣说我要是敢这么做洗车钱就我来出。我哪有钱啊!”
他拍拍解雨臣的肩,欣慰道:“还好有你。”
解雨臣微笑:“也就一两万吧,等你回去可以天天开。”
吴邪不愿意承认未来他连内裤都得穿解雨臣的,浑身上下掏不出半个钢镚,只好打着哈哈跑到厨房。
把排骨上锅炖着,鱼也煎好,鸡翅改刀花腌上了。吴邪拎着菜刀,去院里杀鸡。
手中那只鸡简直挣扎疯了,一边拉屎一边满院子乱跑,吴邪追着撵了一路都没撵上,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它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海棠树上。海棠小小的叶子被他扑腾得稀里哗啦往下掉,落了他满头。
他仰头,看着这只傲立枝头的母鸡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忽然身后飞来一颗小石子,精准打中小母鸡的脑袋,鸡应声而落。
吴邪回头看去,解雨臣正站在窗前。他笑得好开心,仿佛出云破月,整个人都亮堂着。他挥挥手,嘴唇开开合合,说:
“快点烧,我饿了。”
吴邪也笑,低下头拾起那只小母鸡。抬起头时,只见一树粉白海棠似锦,花伞近乎铺满院子,风吹花落,满院缤纷。
他转身,隔着片片花瓣纷扬,解雨臣正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
又是一季花满树,半刹那间八万春。
吴邪情不自禁笑起来,他说:“好久不见,小花,我好想你。”
完
写了好久终于把这个小故事写完了,天杀的我本来只是想看水灵灵的小小花的!本故事中时间线比较混乱,不接原著,大家可以理解为是平行世界。
这个标题取自释心月的《沈兼签记梦》“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结尾的“又是一季花满树,半刹那间八万春。”属于没什么用的点题。
还有一个小后续,是小小花在吴邪走之后的发生的事情,非常无聊,我放在彩蛋里了(你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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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邪】八万春(上)
全文2w,分成上下两段放出啦!第一部分8k,预计阅读时间5分钟。感谢各位阅读!!!
一句话简介:吴邪穿越20年前,遇见19岁水灵灵小小花!
嘿嘿嘿想想就开心。
解雨臣是被惊醒的。
他睁开眼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外有人。一片寂静中,他能听见房门外那人的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窃窃的私语。
有人在外面活动。
可他是独居。
解雨臣从枕头下摸出蝴蝶刀,刀刃从刀柄中滑出。他调整呼吸,赤着脚缓步走到门前,慢慢把门推开一道缝——他做的相当熟练,镇定得仿佛经历过许多次,动作快捷且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事实上他确实经历过许多次。
打开门时他还饶有兴趣...
全文2w,分成上下两段放出啦!第一部分8k,预计阅读时间5分钟。感谢各位阅读!!!
一句话简介:吴邪穿越20年前,遇见19岁水灵灵小小花!
嘿嘿嘿想想就开心。
解雨臣是被惊醒的。
他睁开眼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外有人。一片寂静中,他能听见房门外那人的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窃窃的私语。
有人在外面活动。
可他是独居。
解雨臣从枕头下摸出蝴蝶刀,刀刃从刀柄中滑出。他调整呼吸,赤着脚缓步走到门前,慢慢把门推开一道缝——他做的相当熟练,镇定得仿佛经历过许多次,动作快捷且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事实上他确实经历过许多次。
打开门时他还饶有兴趣地猜测着,这个业务能力不熟练杀手先生是谁的手下,他那个觊觎北京盘口的堂兄?还是想要仓库钥匙的二叔?
但这个潜伏者也太轻视他了,在门外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生怕吵不醒主人似的。
解雨臣透过门缝往外看,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右手拎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解雨臣至少也算是解家名义上的当家,住在老宅正房的主卧中,一开门就是四四方方的内院。
院子里有棵长得很好的西府海棠,这个季节刚好是开花的时候,满树花开似锦,花冠如伞,粉白色云霞,非常好看。一大清早的,太阳都才露出半个头,偌大的解宅只有他一个人。那个潜伏者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拎着刀站在院落正中,低头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也就罢了,解雨臣观察了一下,判断他下面那条绿色的丝绸裤子甚至还是睡裤。
如果不是因为安保系统没有报警,解雨臣都要怀疑这是喝醉了酒跑别人家里耍酒疯的人渣。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利刃藏于指尖。他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人,动作非常迅速且无声,像一只灵活的狸猫。
靠近那人后背时他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压低了声音慌张地小小声说:
“不要叫!我们声音太大啦!”
“?”
解雨臣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把刀抵上那个人的后腰,轻声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那个人被吓了一跳,他卧槽了一声,转身后退一屁股撞到树上一气呵成,手上的刀咣当掉到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一树海棠摇摇晃晃地落下几朵来,花瓣纷纷扬扬地淋了他一头。
“……”
解雨臣从未见过这么不专业的杀手。更荒诞的是他手上还抓着一只鸡。他惊慌下松了手,那只肥硕的小母鸡摔在地上,疯了一样地一边拉屎一边满院子乱跑,然后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海棠树上。
幸好那只母鸡的尖嘴被绑上了,不然解雨臣都难以想象场面会变得多吵闹。
那个人愤怒地大喊:“这可是小哥散养的会飞的走地鸡,解雨臣你知不知道这鸡有多抓!!”
他怒视着解雨臣,慢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不是吧你,我就杀只鸡你要拿刀捅我?!”
他一把抓住解雨臣的手,动作快到连解雨臣都没躲开,那个男人看到他手中的蝴蝶刀,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还用的这把刀…你认真的?”
解雨臣挽了一个刀花,刀刃在他指尖划出一道流丽的银光收入刀柄内。他挣脱男人的手,后退一步。
“你是谁?”
他问道。
男人也冷静下来。他打量着解雨臣,眼神变得难以捉摸。他面无表情观察时变成了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人。解雨臣能肯定他杀过人,还不止一个。这种生死看淡的气魄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他受过许多次致命伤,脖子上那道刀伤几乎要了他的命,腰腹的伤疤能看出他曾经从高处坠落。
解雨臣捏紧了刀。
他警铃大作,紧张地判断着局势,视线从男人小臂上纵横的刀痕到他脖子上长长一道浅粉色的伤疤。
那个人忽然笑了,他笑起来身上吓死人的气势一下子散了干净,他说:
“我叫吴邪,你还记得我吗?”
他摊开双手,温和地和解雨臣打招呼:“我能问一下你今年几岁吗?”
解雨臣反问道:“…你是吴邪?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还在上大学。”
“哦,看来还记得。”吴邪微笑着,他温柔地弯起眼睛,
“你好啊小小花,我是二十年后的吴邪。”
“……”
解雨臣忽然笑了,他温和地说:“你还记得你主治医师的联系方式吗?”
吴邪摊开手:“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的时候,我吃了给你带的方糖饼,你说我人品不好,我答应你以后再给你带。但是不好意思,第二年我再来的时候又忘记了。”
他摩挲着下巴:“这样一看我人品确实不好。”
解雨臣的表情逐渐凝固在脸上,这是他幼时趣事,旁人无从得知。他蹙起眉头,神情变得凝重。
“你房间藏着两个娃娃,一个放在房梁上,一个藏在房梁下正对着的砖下。一但两个娃娃面对面这个宅子就会死人。知道这件事后把我吓得,生怕那天和你吵架后你一气之下就拉着我殉情…好吧你不是这样的人。”
吴邪又说:“还需要什么证明吗?你应该还收着我们小时候的一些信件,可能放在书房书架的角落里?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的内容是。”
他回忆着,微笑着缓缓说道:“见字如晤,展信开颜,小花妹妹,我想你了。”
一字不差。
解雨臣把刀揣回兜里。虽然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醉酒之后的臆想,但他也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是他来自二十年后的,许久未见的发小。
吴邪把菜刀从地上捡起来往屋内走去,路过解雨臣时拍了拍他的肩:
“我也很震撼,到院子里杀个鸡就穿越回二十年前,这种事情我只在小说里见过。”
解雨臣戒备地伸手拦住,问:“你去干嘛?”
吴邪轻车熟路地走进他房间,拎着一双拖鞋出来:
“赶紧穿鞋。年轻的时候光着脚到处乱跑,等年纪大了你的腿会比天气预报更准确。”
他把拖鞋扔在地上,全然不顾他这种拿别人家当客厅的熟稔给年轻的解雨臣带来多大冲击。
解雨臣恍惚地把拖鞋穿上。
吴邪说:“我早上本来想把胖子送来的这只鸡杀了,中午煲点清鸡汤。结果鸡跑了,我追出来,一回头就看见你拿着刀要捅我。”
他补充道:“胖子是我们未来的朋友。”
解雨臣哦了一声:“我不太想知道。你有回去的方法吗?”
吴邪耸耸肩:“很遗憾,还没有。”
他抬头看那只立在树杈上的鸡:“你有什么办法把它弄下来吗?梯子或者棍子什么的。”
解雨臣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他准头很好,吴邪只看见他胳膊一甩,那只傲立枝头的小母鸡应声而落。小石子打碎了它的脑壳,鸡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海棠树下。
吴邪鼓掌:“好!打得真准!”
解雨臣拍了拍手上的灰 ,完全忽视他,转身走回房间里。
记忆中吴邪还是不及桌腿高的小豆丁,拉着他的手从前院蹿到后院。他还记分开时吴邪抽抽搭搭地不愿意走,白净的小脸全是泪,趴在他三叔肩上喊“小花不要忘记我啊”。
解雨臣透过窗往外看,吴邪正在院子里给鸡放血。他拎着鸡的脖子,鸡血淅淅沥沥全滴在海棠树下,吴邪好像嫌血流的不够快,掐着鸡脖子左右拧了一圈。血呲得一声飙出来,飞溅了几滴在他胸膛上。
“……”
他拉上了窗帘。
解雨臣开始思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首先能确定的是20年后他和吴邪关系不一般。至少也是住在一起的关系,而且他看见了吴邪脖子上的痕迹。红色的还能说是荨麻疹,但牙印总不能是吴邪的纹身。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把重要信件都收在哪里,还知道自己惯常用的刀……
解雨臣又把窗帘拉开。
窗外吴邪正拎着死相惨状的鸡往屋里走。他右手血糊糊一片,头发上甚至还沾了几片鸡毛。看到解雨臣投来的视线,吴邪热情地朝他挥挥手。
解雨臣闭上眼睛。
和记忆中解家的老宅完全不一样,二十年前的房子空荡荡,偌大的四合院只住了解雨臣一个人。
吴邪打开冰箱,拉开门漆黑一片,他才发现这冰箱连电都没插上。
拉倒吧,鸡炖不了了。
他把电插上,空荡荡的双开门冰箱就冻了一只鸡。吴邪本来想出门买点配菜,但他低头看看自己——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就一条睡裤。一毛钱都没有还是小事,出了门解雨臣让不让他进才是大问题。
吴邪蹲在冰箱前,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十八九岁的,还被家族掣肘的解雨臣啊。
解雨臣走出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蹲在冰箱边上的吴邪。
他已经换上正装。解雨臣从小就是按照最正统的美人路子长的,小时候玉雪可爱,张开了更好看,五官凌厉,锐气如霜。实在是太过出众,轩轩如朝霞举,一出门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吴邪笑问:“今天要打场硬仗?”
解雨臣侧头看他,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吴邪扶着冰箱站起来,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你现在看起来要去参加你二叔的葬礼。”
他还没到要靠穿粉色让人不紧张的时候。浅色显嫩,解雨臣挑了一身深色,气场越足越好。
解雨臣笑了笑,他冷漠地说:
“我等会要出门。”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吴邪好歹也四十岁了,做不到觍着老脸硬要留下来。关键是和现在这个解雨臣还不熟,凭借吴邪对解雨臣的认识,现在忤逆他没什么好下场。
他只好站起来:“借我件衣服吧,我也走了。”
解雨臣没问他打算去哪住哪,他给吴邪拿了薄外套和长裤,很贴心地补充:
“我没穿过的,你不用还了。”
吴邪把衣服套上:“穿过的也没事。”
他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很新奇地想这辈子还有被解雨臣赶出家门的一天。
他走在院中频频回首,解雨臣这小子已经毫不留情地把房门关上了。
他长叹一口气,手插兜里一摸,摸出几张纸币。吴邪展开来一看,五张100元人民币。
这可是九几年的500块啊!这个时候吴邪他爸,一个高级工程师月工资也就一千来块。
吴邪心情顿时好起来,解雨臣办事还是这样事无巨细的妥帖。他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慢慢溜达到胡同口,找了个早餐摊坐下。
这时候用的还是第四套人民币,这放在二十年后每张都值个好几千。吴邪恋恋不舍地问老板:
“一个糖油饼,一碗豆浆。老板,100块找不找的开?”
找不开也没办法,吴邪穷得身上就剩钱。九几年民风十分纯朴,老板去换钱,非常放心地把吴邪一个人留下,他就边吃边帮老板看摊子。
油饼吃了一半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巷口开出,吴邪笑眯眯地朝后排坐着的人挥了挥手。
车辆一滞,然后加速想要离开。
吴邪赶紧跑上去拦住,他敲了敲车窗。
车窗纹丝不动。
吴邪锲而不舍地继续敲。
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半,解雨臣冷冷地看过来:“有事?”
出现了!解雨臣吓人必备超绝冷脸!
吴邪完全无视,把他打包好的早饭从车窗里塞进去:
“一份糖油饼一袋豆浆,还有一个白煮蛋。年轻人早上不吃饭怎么行呢?”
他挥挥手,笑道:“行了,快去公司吧,路上开慢点,一切小心啊!”
这一袋子早饭还是温热的,解雨臣捧着食物:
“不用了,我——”
吴邪转身就走,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解雨臣看着他坐回早餐摊继续吃。
“开车吧。”他说道。
司机好奇地观察他的神色:“少当家,你朋友啊。”
解雨臣没有回答。怀里的早饭温热,而且确实是他爱吃的搭配。车拐出胡同口后,他打开车窗,把这份早饭扔进垃圾桶里。
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荒诞。来自未来的竹马强硬地闯入他的生活,明晃晃地标榜着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解雨臣暂时还不愿意承认他长大之后变成了同性恋,选人的眼光还差成这样。
他支着脑袋悲伤地想,就算喜欢男人他也得喜欢一个聪明而文静,单纯又善良的男孩子吧。
脑海里又浮现出吴邪的样子,他弯着腰挥手说拜拜,脸庞消瘦,手腕上脖子上狰狞的伤疤,整个人写满了故事或者事故,散漫落拓。
“少当家,在想二爷的事吗?”
司机是他的心腹,很就之前就在他手下做事了。他从后视镜看到解雨臣眉间郁色,以为他在忧心解家的事,他宽慰道:“干死那老王八蛋是早晚的事,咱们还年轻,不着急。”
解雨臣笑,他说:“不着急。”
随着他年纪的长大,家里四散的产业被他慢慢收回。但总有些解家长辈仗着辈分大势力强,想要打压他好继续瓜分解家。其中就以解雨臣的堂二叔最为嚣张,他笼络了一大帮解家人,明里暗里给解雨臣使绊子。
解家分家前大半好手都被他收编。解雨臣虽然已经开始做生意,但解家的灰色产业还离不开这些人。里面利益盘根错节,多少双眼睛盯着解雨臣准备把这个年轻的当家人分食殆尽。
他聪明,但到底太年轻。十八九岁的年纪,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根基尚浅,发展势头虽然迅猛,但在这新旧势力更迭的当下,那些都成了精的老油条更愿意观望而不是站队。
这次去公司就是要去见他二叔。
解雨臣烦得要死,这种明明私底下已经你死我活,但明面上还得表现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虚伪交际每次都会搞得人心力憔悴。他皱着眉,一想到等会要见到二叔揣虚伪的笑脸喊他“雨臣”他就觉得恶心。
车缓缓停下,解雨臣一眼就看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
他打开门,提起笑脸,走过去帮他打开车门,亲亲热热地喊道:
“二叔!好久不见,近来身体还好吗?”
会客室里,两人争锋相对。解雨臣一直微笑着,游刃有余地打机锋。他对面的中年人在接了一通电话开始变得焦虑,整整一天他都在不停地看手机。
那时候诺基亚6150刚上市,这款手机有短信息接收的高级功能,价格更是高得离谱。每看一次手机,他就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焦躁不安,看向解雨臣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解家二爷点了一根烟,说话的时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真是好手段啊,手下有这种人才怎么不早放出来。”
解雨臣有些不解,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应该是发什么了什么让他二叔烦恼的事情。
他真诚地疑惑:“请二叔明示。”
解家二爷冷笑:“以为死几个人就能扳倒我?你太天真了。”
解雨臣侧目看向在门外守着的手下,那人接收到他的视线,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微笑着说道:“二叔,你可能不信,但这不是我的人做的。”
吴邪带着口罩,慢慢走向解家的铺子。
这个时间,这里应该还是解雨臣他家不知道哪房亲戚的铺面,曾仗着辈分没少为难这个时候的小小花。
他走进店里,佝偻着背走进在店内忙碌的伙计。
那个小伙计警惕地看着他:“您想看看什么?”
吴邪拘谨地站着,他递了根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这有几件鬼货,想请您家掌柜的掌掌眼。”
他和那小伙计握了握手,吴邪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懂行的人一摸就知道这是个扒土的。更别提吴邪手里还握着一张50元钞票。
那小伙计一扫面额,笑起来:“还是位老元良。您后面请,我去叫我们掌柜。”
吴邪走进这铺子的后房。伙计离开后,他直起腰,环视这里的布局——和20年后没什么大差别。
20年后这里是解雨臣在北京最重要的盘口之一,他来这替解雨臣收过几回账本,知道这里有一扇直通外面的暗门。
解家人把谨慎当饭吃,几乎所有重要的大铺面都会留一个暗门以备不时之需。这件事只有每代当家知道,解雨臣他爹走的早,暗门的具体位置还是后来房子拆迁解雨臣才知道的。
吴邪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他掀起条案后的小字画,在墙上敲了敲。
果然是中空的。
吴邪施施然坐回椅子上,他摩挲着兜里的短匕首,静静等待。
掌柜一打开门,就看见吴邪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房间正中间。他高举一副展开的字画,凝神欣赏。见人来了,他笑道:“这是解九爷的墨宝吧,写得真好!
那掌柜皱眉:“你的货呢?”
吴邪站起来,他比那掌柜要高一个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来替当家的查账,掌柜的,您这账面有问题啊。”
“什么当家,这可是二爷的铺子,你要砸场子也得分清楚!”
那人说完转身要走,吴邪抬手抓住他的衣领,摁着他的脑袋把他压在门上。他微笑道:“我分得很清楚。”
那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吴邪抬手就是一刀,只见白光一闪,鲜血从那可怜掌柜的喉头喷涌而出。他瞪大眼睛,破碎的气管发出嗬嗬的声音。吴邪把字画揉成一团堵住他的伤口,慢慢把他放在地上。
那掌柜的还没断气,翻着眼睛瞪吴邪,徒劳地大张着嘴,看着吴邪从他兜里摸出这铺面的钥匙和印章。血沫子从他嘴角溢出,看着还挺吓人。
吴邪把解家东西揣进兜里,他的私人物品放回他口袋。吴邪合上他的双眼,轻声道:“我就拿两样,其他东西都还你。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再站队。”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了字画遮掩,墙上隐隐能看到一条缝隙,只有头发丝那么粗。那暗门做得很窄,吴邪侧着身体刚好能挤进去。
在他离开后,暗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解雨臣给的那件外套沾了血没法再穿,他把衣服脱了,随手从人家哂的衣服里挑了一件穿上,把纸币夹在晾衣架上。
然后堂而皇之地在街上逛起来。
“这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吴邪问,摊主答了什么他也没听清,余光中他看见一个人从街对面的铺子里走出,吴邪摇摇头:
“太贵了,买不起。”
说罢他转身就走,任由摊主在背后苦苦挽留都不回头。
吴邪加快脚步追上前面那个人,匕首从袖中滑出。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他低着头,重重撞到前面的人身上。
“不好意思。”
吴邪低声道歉,利刃自背后插入那人躯体,刀刃薄如蝉翼,从人体内拔出时没带走一滴血。那人瞪大眼睛,身体顿时软了。
侧身而过时,吴邪轻声说:“你的账不过关,下辈子写好点。”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刚走出两步,自身后传来肉体倒地的扑通声。
吴邪惊讶回头,快步走回去。
“你怎么了?”他把尸体翻了个面平放在地上压住伤口,手快速从衣服内袋里掏出解家的印章和钥匙。
“你怎么了?!来人啊!有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路人迅速围了上来,混乱中,吴邪站起身,趁乱钻进人群中离开。
糖葫芦摊的摊主好奇地看着远处的躁动。
“来两串糖葫芦。”
是刚刚那个男人,他自己拿了两串,把钱进盒子。摊主好奇道:“你知道那出了啥事吗?围这老些人。”
吴邪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不爱凑热闹。”
解家盘口出了大事。
几个盘口的负责人接连丧命,邪门的像中了什么诅咒。早上死的那个被人抹了脖子死在铺子里,下午又没了两个,一个死在街上,另一个死在铺子里。
死的都是和解雨臣对立势力的人,凶手还带走了他们的钥匙和印章。哪怕解雨臣一整天都在他二叔眼皮子底下坐着,也没人相信不是他安排的。
关键是杀人的没抓到。那帮人一整天光听到人死了人又死了,明明恨得牙痒痒,却拿解雨臣一点办法没有。
所以晚上的家宴,解雨臣不出意外地被刁难了。
他的那些长辈对他的恶意已经不加掩饰,用各种理由灌他酒报复回来。
好在解雨臣酒量不错,直到散场都依旧保持的理智和那群人虚以委蛇。上了车他就有些迷糊,靠夜风吹着保持清醒。
轿车开到胡同口时,他说:“停车吧。”
司机把车停下,替他拉开车门:“少当家,要不要我陪您一段?”
解雨臣摇头,他面色如常:
“晚上喝多了,坐车晕。我下车走走。”
司机只好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处。
解雨臣慢吞吞地往前走。
夜色微凉,月色苍白而静谧。不知谁家种的迎春开了,攀着墙头垂下几只,黄色小花像星星点点,幽幽花香弥漫。
解雨臣把西装外套抓在手上,在无人的小巷摇摇晃晃地走着。他醉得不清,只是习惯在一个人时才敢松懈。
下午在解家盘口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解雨臣也已经知道。他自认手下没有这等得力猛将,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些的,就是那个看着就不简单的发小。
解雨臣很苦恼地揉眉心。他讨厌这种超出控制的感觉,哪怕吴邪的本意是想帮自己,他也讨厌他这么自作主张。
……更讨厌吴邪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睡觉。
解雨臣站在大门口,面无表情地开门。
他脚边上,吴邪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你怎么才回来,我没带钥匙。”
“是你做的吗?”解雨臣轻声问。
吴邪睡懵了,他恍惚地回想了一会:“什么?”
吴邪打着哈欠站起来,“对,是啊。”
他从兜里掏出印章和钥匙还给解雨臣:“你的印章和钥匙。”
他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累得不得了:
“困死我了,我能不能到你房间的沙发上睡觉?”
解雨臣没接,他冷冷道:“你想要什么?吴邪,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白色的壁灯下,解雨臣的脸显得格外冰冷。他还年轻,做不到如二十年后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同时酒精也影响他的理智。
解雨臣细长的眉毛紧紧蹙起,仰头看吴邪。
吴邪皱眉:“你喝酒了?”
他忽而一笑:“我什么都不想要。”
解雨臣讥讽地勾起嘴角:“什么都不要你做到这个地步?吴邪,你真是圣父。”
吴邪垂下眼睛,轻声说:
“可二十年后的你也是这么做的呀。”
他声音很轻,一出口就和夜风混在一起消散了。
“什么?”
“我说,”吴邪抬起头,耍赖一样地拉住小解雨臣的西装外套,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当家的收留我吧,我给你办事。”
解雨臣说:“以你的本事到哪里都少不你住的。”
吴邪笑道:“但是你需要我,你需要一个强到能镇住解家所有刺头的人,你手下能人异士不少,但少一个能服众的人。”
他指指自己。
“我三叔名震长沙,不只因为他做事狠辣,更因为他手下有一个忠心耿耿,指哪打哪的杀神。小花,你需要我。”
吴邪握住解雨臣垂下的手:“以你的能力收服解家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如果有我替你做事,你就会轻松许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解雨臣问,他神色依旧冷硬,但没有再挣脱吴邪的手。
吴邪以为他问的今天杀三人的事:
“我挑了三个不服你的人来杀鸡儆猴,只要让你家那帮亲戚知道,不归顺的人会死,他们就不敢再和你对着干。”
“我说的不是这个。”
解雨臣摇头,他看着吴邪:“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
吴邪蓦地一滞,他舒展眉眼,眼睛弯成月牙,整个人都温柔起来。他笑眼盈盈:
“二十年后你就知道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糖葫芦,递到解雨臣面前:
“吃不吃糖葫芦?”
【花邪】见你
吴邪从幻境中醒来。
他闭着眼睛,痛觉在他体内复苏。鼻腔内剧烈疼痛海啸般席卷了大脑,血止不住地从嘴巴里涌出来,他估摸着可能是肺破了。
吴邪咬着牙蜷缩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浑身骨头咯哒咯哒地响。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哀嚎呻吟,透过耳鸣的嗡嗡声都能感觉那叫声非常凄惨,缓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居然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吴邪苦中作乐地想:“太狼狈了,真丢人。”
在这个狭小的房间,蜷缩在角落里大叫。浑身都是血,连站都站不起来。
等疼痛稍缓过去后,吴邪咬牙坐了起来。房间里没点灯,漆黑一片,他也懒得开灯,摇摇晃晃地摸黑去找吃的。
他习惯在注射费洛蒙前在边上放点吃的,糖或者雪碧。甜......
吴邪从幻境中醒来。
他闭着眼睛,痛觉在他体内复苏。鼻腔内剧烈疼痛海啸般席卷了大脑,血止不住地从嘴巴里涌出来,他估摸着可能是肺破了。
吴邪咬着牙蜷缩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浑身骨头咯哒咯哒地响。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哀嚎呻吟,透过耳鸣的嗡嗡声都能感觉那叫声非常凄惨,缓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居然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吴邪苦中作乐地想:“太狼狈了,真丢人。”
在这个狭小的房间,蜷缩在角落里大叫。浑身都是血,连站都站不起来。
等疼痛稍缓过去后,吴邪咬牙坐了起来。房间里没点灯,漆黑一片,他也懒得开灯,摇摇晃晃地摸黑去找吃的。
他习惯在注射费洛蒙前在边上放点吃的,糖或者雪碧。甜分能帮助他更好地恢复。可能是刚刚挣扎时不小心把东西踢走,吴邪一摸没有摸到吃的,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
然后撑着身体,趴在地上艰难地摸索着。
然后他摸到一个光滑的物体,皮质的,顶部是一个圆弧,顶在他的掌心。
好像是一只皮鞋。
吴邪猛地拽住这个人腿往下一拉,粗声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那个人弯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双手柔软却非常有劲,铁钳一样箍着吴邪的胳膊。掌心冰冷的温度贴着吴邪的小臂,像幻境中的蛇。
吴邪挣扎着把他的手甩开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轻声说着,把一个冰凉凉的瓶子塞进吴邪手里。
吴邪眯着眼睛看清包装,是一瓶雪碧。盖子已经被拧开,他仰头喝了几口,糖分消除了些许疼痛。吴邪喘着气,缓缓清醒过来。
“把眼睛闭上,我要开灯了。”
那个人站起来,走到墙边按下开关。
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炽灯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解雨臣站在房间一角,静静地看着吴邪。
他边上还放着一把椅子,想必刚刚他就是坐在椅子上欣赏了吴邪满地乱爬的行为艺术。
吴邪的眼睛很敏感,强光一刺就得流泪。视线被水雾扭曲得一片模糊,吴邪仰头靠在墙上,拿胳膊遮住了眼睛,苦笑道:
“……怎么会是你。”
他没看见解雨臣此时的样子也很狼狈,脸色苍白,满眼血丝,白衬衫皱巴巴的,皮鞋和西裤上还有吴邪抹上去的血。
解雨臣走到吴邪面前蹲下:“黑瞎子说你要死了,我来见你一面。”
他捏着吴邪流血的鼻子,用手拖着他的额头,帮吴邪止血。吴邪低着头,鲜血从鼻腔涌出,濡湿解雨臣的双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吴邪张嘴想说什么,一大口血喷出来,把解雨臣衣服下摆染红了一大片。
吴邪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擦,他一边吐血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又报废你一件衣服。”
解雨臣让他自己捏着鼻子,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纸,把吴邪脸上下巴上脖子上的干涸晕开的血迹全擦干净,又把湿纸巾撕成一小块的塞进吴邪鼻子里压迫止血。
吴邪任他摆弄,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
解雨臣用了一整包纸巾才把吴邪的血止住。然后他把衬衫脱下来,干净的地方用水打湿,拉起吴邪的手把他手指上的血擦掉。
他擦的很认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动作轻柔,像在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
偶尔抬头时对上吴邪的视线,他鼻子里还滑稽地塞着一团纸巾,脸色惨白如纸,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整个人瘦得像秋天的落叶,仿佛一揉就要碎裂。
吴邪很平和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浅淡的笑意。
解雨臣低头,一言不发地擦完右手擦左手。
吴邪用干净的手虚虚抚摸解雨臣的脸颊,冰冷的指尖从他眼角拂过。轻声问道:
“计划还顺利吗,解家还好吗,你还好吗?”
解雨臣摇摇头:“计划很顺利,解家乱成一锅粥了,我不好,很不好。”
衣服彻底没法穿了,他把衬衫叠了叠垫在地上,挨着吴邪坐在他边上。
解雨臣揽着吴邪的肩膀把他压在自己怀里,吴邪枕着解雨臣的大腿,脸颊和解雨臣的腹肌贴在一起。解雨臣用手盖住吴邪的眼睛,轻轻地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掌心下的人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掌心。吴邪听话地闭上眼睛,他蜷缩起来。解雨臣指尖划过吴邪鼻梁上的伤口,吴邪一抖:“很痛,不要摸。”
解雨臣冷笑一声:“活该。”
但他还是俯下身,往他伤口上轻轻呼气
吴邪在他怀里半梦半醒,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解雨臣蹙眉,他反问:“怎么不会是我。”
吴邪没有回答,他说:“你能说一句“吴邪你欠我的两亿六就此作废”吗?”
解雨臣柔声说道:“吴邪你欠我的两亿六就此作废,现在你欠我三百零二亿六。”
吴邪长叹一声:“幻觉里也不可以吗?”
解雨臣蹙起眉头:“但我不是你的幻觉。”
“你是说现实里的解雨臣会因为黑瞎子的一句话,就冒着被汪家发现的风险,顶着监视的压力,跨越大半个中国来见我一面。”
他拉下解雨臣的手,直视着他:“用衬衫给我擦手擦脸,还给我膝枕。是这个意思吗?”
解雨臣沉默了,他说:“有这么夸张吗。”
吴邪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微笑着说:
“很美好的幻觉,虽然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你,不过现在我得走了。希望下次我们能在现实相见。”
他直直地看着解雨臣,从裤兜里翻出一剂液体试管,抬手就往自己鼻子上浇。
变故发生的太快,解雨臣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腕,试管里的蛇毒撒了几滴出来,全滴在衣服上了。他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病?这不是你的幻觉。你判断幻觉与真实的锚点是什么?”
吴邪被他截住了动作也没生气,他躺在解雨臣大腿上,笑着解释:“没有锚点,幻觉与真实完全相同,疼痛刺激这些现实中有点在幻觉中也有,所以只能靠经验区分,或者等自己醒来。”
他强调:“我得清醒过来。”
解雨臣有点头疼:“为什么不相信解雨臣会为你做这些,现实中更离谱的事情他都为你做过。”
吴邪坐起来,他慢慢冷下脸:“松手。”
解雨臣抓着吴邪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非要一个原因的话,因为他爱你。”
“所以不惜一切要来见你一面,所以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解雨臣把试管从吴邪手上拿下来塞回兜里,他把吴邪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抬头看着他:
“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
吴邪沉默一瞬,继而勃然大怒:“你还敢污蔑他。”
解雨臣表情僵在脸上,他第一次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吴邪,只好笑了笑,然后匆匆低下头。
吴邪站起来,焦虑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一直低头喃喃地说着什么话,他用手抓着头发,狠狠踢了一脚椅子,椅子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巨响在狭小空间回荡。吴邪大声地骂了一句,精神状态差得吓人。
解雨臣坐在原地看着他发疯:“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吴邪,你现在需要休息。”
吴邪阴恻恻地看着他:“你是汪家人吗,来杀我的?”
解雨臣站起来,走到吴邪面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吴邪被扇得偏过头去,他摸着脸颊,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开始流。
解雨臣问:“清醒过来了吗?”
吴邪还没来得及说话,解雨臣又是一巴掌。
“等下,等下。”
吴邪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
解雨臣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清醒过来了吗?”
吴邪眯起眼睛,咬牙说道:“你居然打我?”
解雨臣抬起手,吴邪条件反射地护住了脸,喊道:“别打脸!”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吴邪刚试探着想把手放下,解雨臣瞅准时机打在他另一边脸上。
吴邪出离愤怒了:“解雨臣你TM别欺人太甚!”
下一刻,他被人推倒在墙上,吴邪的后脑勺重重撞到解雨臣的手掌上。解雨臣一手握住吴邪的手腕压在墙上,一手护着吴邪的脑袋,把他压在墙上。
“就欺了,怎样?”
他压得很重,居高临下地投下一片阴影。他俯视着吴邪,语速缓慢地说:“被幻觉扇巴掌的感觉怎么样?”
吴邪眨了眨眼睛:“小花。”
“清醒了吗,认出我是谁了吗?”
吴邪笑起来,那双疲惫青黑的眼睛活过来一样,像湖水泛起涟漪:
“…小花。”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他缓缓低下头,试探着去吻他。他太紧张,亲人之前自己反到先把眼睛闭上了。
吴邪看着这张美丽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伸出手挡住了嘴唇,让解雨臣的吻落在他的手心。
解雨臣骤然睁开眼睛,双手松了力。他从吴邪身上起来,沉声道:“对不起。”
吴邪环住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苦笑:“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
解雨臣拿起他垫在地上的衬衫抖开。血糊糊一团,已经不能穿了。
他问:“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吴邪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那件棉质的白t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解雨臣满眼写着拒绝,他摇摇头:“下一次吸蛇毒是什么时候?”
“你走之后。”吴邪挠挠头,“总不好在你面前发疯。”
“我还能呆三个小时。三小时后我会坐最早的火车离开。”解雨臣招呼吴邪坐下,“这三个小时就好好休息一会吧,你怎么不在这里放张床。”
“放了床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沉溺在幻觉中只有死路一条,有时候还得拜托黑瞎子把我叫醒。”
吴邪苦笑,他挨着解雨臣坐下,顺势侧躺在他腿上。他呻吟一声,抱怨道:“你打了我三巴掌,真能下得去手。”
解雨臣环抱着吴邪,用手背帮他擦掉下巴上的血:“为什么不能,我对你最下得去手了。”
“你骗人,是不是都没用力,我脸还不如我鼻子疼。”吴邪闭着眼睛,环抱住解雨臣的腰。
“怎么这么瘦…说真的,你怎么过来了?”
解雨臣蒙住吴邪的眼睛,像哄小孩一样一下有一下拍着他的背。
“我已经说过了,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吴邪不知道听没听到,他闭着眼睛,呼吸声渐渐平稳。
解雨臣低头注视着他,拨开他脸上的碎发。吴邪瘦得几乎脱相,形销骨立。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鼻子皲裂开裂,伤痕累累,青紫色一片,有些还在流血。他闭着眼睛,在梦中仍皱着眉头。
解雨臣揉开他蹙起的眉心,一滴泪水从他眼中落下,滴在吴邪脸颊上。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像是自言自语:“骗你的,我很想你,我来看看你。”
吴邪是被人拍醒的,黑瞎子蹲在他边上,用手背拍他的脸颊:
“醒醒醒醒大徒弟诶,别睡了。”
吴邪睁开眼睛,黑瞎子正伸手想探他鼻息,看他睁眼笑道:“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呢,刚想把你丢出去烧了。”
吴邪问:“解雨臣呢?”
黑瞎子说:“在北京当逃犯吧,也有可能在西藏 ,或者吉林。”
吴邪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薄毯子滑下来,露出他光裸的上身:
“我认真的,他刚刚是不是来过。”
黑瞎子反问:“你的意思是,他跨越半个中国跑来这里。穿过大半个中国来睡你吗?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你还挺有诗意的,这么喜欢余秀华吗?”
吴邪说:“你不是在德国读的博士吗,国内诗人也这么了解啊。”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谦虚道:“略懂,略懂。”
吴邪低头一看,他身上的白色棉T被人脱掉了,解雨臣那件白衬衫垫在他脑袋下面当枕头,血已经干涸在上面,血和着水晕开,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吴邪问:“你叫他来的?”
黑瞎子摇摇头:“上午他自己突然出现的,我问他来干嘛,他说他想看你死没死。”
吴邪闭上眼睛,他从兜里掏出一剂提纯的蛇毒 滴入鼻腔。鼻黏膜灼烧一样痛,泪水从眼角溢出 ,整个大脑开始麻木,鼻血顺着下巴往下流,滴在解雨臣留下的血衬衫上。
“继续吧。”
后续:
之所以回忆起这件事情,是因为吴邪在解雨臣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件沾满血迹的,皱巴巴的棉T恤。
吴邪一开始还没想起来这件衣服,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问解雨臣:
“衣柜里那件全是血的衣服,还留着做什么?”
解雨臣想了想:“那件t恤吗?这不是我的衣服,是你的。”
“?”
解雨臣解释道:“你刚开始吸费洛蒙的那段时间,我去找你,穿去的衬衫没法穿了,就换了你的衣服。”
吴邪咬着筷子,笑道:“想起来了,就你向我表白那次。”
他回忆着:“你说你爱我,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来见我。哇,你当时多浪漫啊。”
解雨臣放下筷子,他看着吴邪微笑道:
“所以你当时是装疯啊,我还以为你是真疯了呢。”
吴邪尴尬地咳了一声,端起碗扒拉米粒:“不说了,吃饭,吃饭。”
解雨臣盛了一碗汤,今晚上吴邪炖了鸽子汤,加党参麦冬西洋参炖了两个小时,但是药材加多了,汤有点发苦,解雨臣喝了两勺子就不喝了。
他坐在一边看吴邪吃饭,看着看着,突然发问:“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拒绝我?”
吴邪还端着汤碗,他皱眉想了半天:“我拒绝你?没有吧,我哪有。”
解雨臣给他递纸巾:“我打了你两巴掌,然后想亲你,你躲了。”
吴邪说:“你明明打了我三巴掌。”
“你果然记得,”解雨臣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说说吧,为什么要拒绝?我可是难过了很久呢。”
吴邪低着头,把脸埋在碗里:“哎呀就是,不能耽误你呗。我当时是真生气,想你来干什么,非要我到了最后关头,还要这么难过。我害你已经够惨了,总不能硬生生拖你去死吧。”
解雨臣把二郎腿放下,他探过身去摸吴邪的头:“我不会死的。”
吴邪抽了张纸擦嘴:“那挺好的。”
“所以你也不会。”解雨臣一锤定音。
吴邪远远地把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冲到卫生间。
解雨臣问:“怎么了,胃难受?想呕吐吗?”
吴邪咕噜咕噜地漱口,漱口水用的薄荷味,他冲出来对着解雨臣哈气:“有薄荷味吗?”
解雨臣说你离我远点,一股药味。
吴邪说那怎么办,我刷个牙再亲你行吗?
解雨臣站起来,他说:“要接吻的话,药味也没关系。”
【花邪】知他
原著向,ooc致歉,小花视角,不喜勿入
吴邪一直都很好懂,解雨臣莫名其妙地这么坚持着。
早些年的时候,吴邪被摘干净的身世的确让他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一股清流,明明透透的一条溪,谁来了都能一眼望到头,该说不该说的写在那张秀气天真的脸上,是喜是悲呈在眼里。
解雨臣就冷冷地站在这个人视线之外,毫不客气地观察他,揣摩他,了解他,估计他,最后理直气壮地走到他视线里,在他面前嘲讽他。......
原著向,ooc致歉,小花视角,不喜勿入
吴邪一直都很好懂,解雨臣莫名其妙地这么坚持着。
早些年的时候,吴邪被摘干净的身世的确让他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一股清流,明明透透的一条溪,谁来了都能一眼望到头,该说不该说的写在那张秀气天真的脸上,是喜是悲呈在眼里。
解雨臣就冷冷地站在这个人视线之外,毫不客气地观察他,揣摩他,了解他,估计他,最后理直气壮地走到他视线里,在他面前嘲讽他。
吴邪常常被他有意无意的刺探气得跳脚,吓唬过之后又试探性地回过头来睁着他那双眼睛小心翼翼却全然懵懂自然地靠近,循环往复,孜孜不倦。
解雨臣很稀奇,他远离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已经很久了,所以每次逗吴邪逗得不厌其烦,装模作样许多次以后才肯挑剔地、勉强地、隐晦地、似乎不情不愿地、不清不白地承认——好吧,这的确是个呆子。
一个霁月光风的呆子。
解雨臣总是在腥风血雨的边边角角里怜悯这个呆子,他不吝于帮他,钱财可以给,关切可以给,牵挂可以给。解雨臣去帮他,就像帮那个泛黄岁月里举目四望不知所措的自己。
他满以为这就是最完美的相持状态
直到后来他坐在那家咖啡店里,坐在吴邪对面,看他因为疲惫或是其他什么更令人缄默的原因一根一根地抽烟,烟头夹在指间,黯淡的火光像是把他所有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荒谬难言的移情和垂怜都烧出一个洞来。
他凭什么怜悯他,他想,他怎么敢怜悯他。
解雨臣清晰地望进吴邪依然温和的眼睛,罕见地生出犹豫来。
他真的了解吴邪吗?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揣测,揣测吴邪不能被自己了解就像揣测自己活在雾里一样。那已经是他漫长而短暂的一生里不可动摇又不知何起的认知
他如何能为了这模糊而难言的怀疑否认自己
同样的,解雨臣也知道自己长久地爱着吴邪这个个体本身。这份认知同样不可动摇又不知何起。
好像他只是曾在呼吸的间隙里随便地想了一想,就恍然大悟却平淡无奇地明白:原来我对他怀有爱意
坐在桌边端起茶杯的时候、挥出蝴蝶刀刺入他人胸膛的时候、翻阅帮吴邪打理的产业的账本的时候、接到吴邪临时打来在另一端却不出声的电话的时候......他所知的爱意,和他身体每一次呼吸、心脏每一次跳动、灵魂每一次颤栗共生
可他从未因这样沉重的爱意痛苦过,在从未倾吐过的形势下。
因为他怀有厚重爱意的对象,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对这样一个人怀有爱意,是很简单又很辛苦的一件事。解雨臣明白,所以他几乎是在意识到爱的同时也学会了转嫁爱。
他不断地在计划的点滴重复观察吴邪这个过程,然后把爱同化成了了解。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会甚至恍然间认为自己是吴邪,但也不过只是偶尔一瞬,吉光片羽稍纵即逝。
解雨臣对吴邪的了解使他们的默契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是彼此不用言语就能知晓的绝对同盟,而不管目的出于何,吴邪也回报给了解雨臣同等清晰的了解
这样就很好,世界上还会有比解雨臣更了解吴邪的人吗?
不会再有了。
世界上还会有比吴邪更了解解雨臣的人吗?
也不会再有了。
他们是朋友,伙伴,是共犯,同盟。
他们是站在棋盘同一侧心有灵犀的执棋者,是所有波谲云诡中能够交付一切的共同体
他们是彼此的半身,是一生的知己。
知己知己,
知他若知己
人如何不爱己
他如何不爱他
一直都觉得花儿爷和小吴之间永远可以相对恒定的了解是非常动人的,所以写了一些怪东西,不要介意
【花邪】我死在了我爱人的怀里
我死在了我爱人的怀里。
是他杀的我。
.
我和解雨臣小时候认识,后来两家搬迁,就再也没见过,我大学毕业去了北京工作,和朋友张起灵、胖子去新月饭店参加拍卖会时,在门口碰见了他,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长相过于出挑,我忍不住盯着看了会。
他也在看我。
我们对视几秒互相没认出,错开眼,胖子调侃我是不是和人对上眼了。
之后参加霍家宴会,我又遇见了他。
解雨臣生了一副风流貌,但我听秀秀说,他其实很专情,譬如小时候养了一条狗,后来狗死了他再也没碰过其他狗。这叫什么专情,我忍不住笑。
“笑什么?”他走过来问。
这算是我们正式的见面,解雨臣眼尾微......
我死在了我爱人的怀里。
是他杀的我。
.
我和解雨臣小时候认识,后来两家搬迁,就再也没见过,我大学毕业去了北京工作,和朋友张起灵、胖子去新月饭店参加拍卖会时,在门口碰见了他,他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长相过于出挑,我忍不住盯着看了会。
他也在看我。
我们对视几秒互相没认出,错开眼,胖子调侃我是不是和人对上眼了。
之后参加霍家宴会,我又遇见了他。
解雨臣生了一副风流貌,但我听秀秀说,他其实很专情,譬如小时候养了一条狗,后来狗死了他再也没碰过其他狗。这叫什么专情,我忍不住笑。
“笑什么?”他走过来问。
这算是我们正式的见面,解雨臣眼尾微挑,看着我,“好久不久,吴邪。”
“好久不见。”
解雨臣周旋于各种商业场合,对聊天的话术很擅长,他和我聊起他手里朗姆酒的历史,又问了我最近的近况,最后才道了最终目的,“要跟我出去吗?”
他很直白。
我也不是傻子,解雨臣对我的好感肉眼可见,我扫了眼他的腰和腿,暗想够劲。在我沉默时间里,有人找他,解雨臣郑重将他的名片交给我。
地点是解家名下的酒店,门口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助理,姓夏。夏助理引我上了酒店顶层,说这是解雨臣常住的。他推开门,满室飘香,有花香,有酒香,有解雨臣身上的香水味,我跨步进去,夏助理在外面,体贴地关上了门。
“吴邪。”
解雨臣出现在我眼前,衬衫扣解了两颗,露出一对锁骨,袖口也挽至手肘,手腕细且有劲,他几步走近我,逼着我贴到门上。眼前的光暗了几分,他捧起我的脸,轻柔地吻落下,我咬了他一口,见他疼的皱眉,笑了。
“你喜欢我啊。”我问。
解雨臣倒也不哄我,他摇了摇头,“傻瓜,想什么呢。我是想上你。”
成年人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我眨了两下眼,主动吻上去,解雨臣搂了我的腰,拽我的衣服,扯我的皮带。一切那么顺理成章,又意外和谐。解雨臣是个合格的炮.友,温柔有,汹涌有,会给你极致的愉悦,以及入骨的疼。
有一就有二。
我好像成了他明面上的小情人,胖子他们说你别把自己玩进去了,我暗笑。
怎么可能呢。
我才是那个投鱼饵的人啊,毕竟一直是解雨臣来找我,是他要,不是我。
解雨臣平日温和体贴,接我上下班,陪我吃饭,重要的节日里会准备衬心的礼物,给我缠绵的吻。我也不是没有付出,他在床上喜欢玩花样。
我配合。
暧昧又直白的关系持续了半年,我有点腻了,在一场事后说想结束。
他没说话,下床抽烟。
解雨臣的烟燃了很久,久到我快睡着了,他才丢了烟头,将赤身的我从被窝里拽出来扔了出去。初秋夜里的温度很低,我看着光溜溜、满身红痕的自己,实在不宜这样出去,出于无奈,我敲了敲门,“和你开玩笑呢。”
几乎同时,门开了。
解雨臣冷眼看我,我举手投降,“真的是开玩笑。”还亲昵的过去抱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别生气了,我最喜欢小花了。乖,让我进去。”
他强势搂过我的腰。
屋内比外面暖和多了,我差点死在他床上。
胖子说我最近很不对劲,莫名张扬,对谁都是,包括解雨臣。我当然知道。
解雨臣比之前更爱粘我,缠我,乖的不得了,他近日要出差,说舍不得我想带我一起去,又抱着我进浴室做。他离开北京那天,我卸下了笑脸。
累了。
不自由了。
胖子约我吃饭,张起灵也在,吃到一半,解雨臣打来视频电话,看到我和他们在外面疯,不开心的皱眉。我装模模作样安慰他,找理由挂了电话。
隔天,公司聚会。
我晚上喝多了酒,解雨臣给我打视频没接到,第二天醒来看着无数的未接来电,我头皮发麻。清醒过后,我敲了过去,解雨臣第一时间接了电话。
“小花。”
他在那边沉默。
最后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两小时候后,夏助理把我在他公寓里的衣物全送了过来。我了然,喊胖子出来庆祝。结束一段我本就想结束的关系,我应该开心,可是并没有,或者是酒太上头了,我忽然觉得好想他,真是犯贱。
秀秀给我打电话,问我们怎么了。
我说分了。
她非常惊讶地啊了声,安慰我几句。我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只是不习惯。
再次见到他是在霍老太的生辰上,解雨臣新带了人,两人有说有笑,而这距离我们分开不足一个月。谁把谁当真。他也看到了我,忽然抬手搂上身边人的肩,揉了揉,仿佛故意做给我看,我朝他举起手里的酒,转身离开。
“吴先生。”
正当我准备退场时,有侍者过来,“有贵客在楼上等您。”
贵客。
呵。
我让他带路,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二楼清净多了,从左往里第三间,侍者敲响了门。脚下地毯很软,我踩着玩,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一声进来。
“您请。”侍者推开门。
敞开的门里,熟悉的香味涌入鼻尖,门将将关上,解雨臣就如藤蔓似的缠过来,密密地吻尽数落下。他泄愤地咬我,眼底通红,“你就不能服个软?”
我圈住他的脖子,缠上他的腰,“行。要我。”
心照不宣这四个字被我们吃透了,解雨臣还是那么厉害,事后他从后面搂着我,气息还不稳,指尖一下一下顺着的湿哒哒的头发,“吴邪,我承认了。”
“承认什么?”
“栽到你手里了。”解雨臣说,前面顶着我,“我想你想疯了。”
“……我也是。”
又来了一次,我像渴死的鱼。
关系愈发的亲密,我领着解雨臣去见胖子他们,他对张起灵有明显的敌意。
我问他为什么?
他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半晌才开口,因为他喜欢你。我仿佛听到了笑话。
“怎么可能!”
解雨臣狠笃定。
恰逢黑眼镜从杭州来看我,我带他见了解雨臣,平日里黑眼镜就爱和我闹,没个谱,抱抱碰碰是常事。解雨臣又不乐意了,他好像见谁都爱我。
胖子说这是占有欲。
占有欲这东西一旦生了就很难消失,解雨臣愈发不对劲,先是要求我少跟张起灵来往,又让我不要见黑眼镜,最后连胖子他都不让我单独见,更别提秀秀。他接我上下班,看到我和同事说话,会冷脸,说你把工作辞了吧。
我自然不愿意,解雨臣抱着我,说他爱我,说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这已经脱离我的掌控了。
我没了面对他的心思,想分的想法涌上,黑瞎子离开北京前一晚叫了我吃饭,话聊多了就聊到解雨臣说得话了,我笑,“他怎么会认为你喜欢我啊。”
黑瞎子微挑眉,“或许呢。”
我还是反驳,他不说话了,突然长臂探出扣住我的后颈,贴过来亲了我。
有什么在轰然倒塌。
黑瞎子只亲了一下就松开,无所谓道,“行了,无憾了。他猜得很准。”
“……”
我突然有种被蛇盯的感觉。
晚上回了解雨臣的公寓,他处理完手里的事,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上书桌,连前戏都没有,疼的要命。磨了半天他才温柔,贴过来,“今天不乖。”
“要惩罚。”他说。
解雨臣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眼底布满血丝,从我的腰掐上我的脖子,稀薄的空气愈发缺失,我从迷乱里清醒。不对劲。解雨臣不是在和我做。
他要杀我。
这个认知让我无比清醒,我使劲挣脱,一不小心将桌上的文件打落,文件里掉落几张照片,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和黑眼镜。他派人跟踪我。
我想解释。
解雨臣压根不给我机会。
最后一缕空气消失时,我眼底灰白,攥他手腕的手骤然没了劲,脱落。
依稀觉得他的怀抱很暖。
……
“事情就是这样。”我脱了力的倒向椅背,眼底无波,“警官,我说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
我抓了支笔,刺向了解雨臣。
穿成耽美师徒文的恶毒女配后
丢一个之前写过的小梗上来,本质上是万人迷女主因为我就是个土狗,就喜欢命运因小小的蝴蝶效应偏移,恶女成为万人迷,逆天改命
(还有就是我想看穿进耽美弯掰直的故事)
🆘🆘 谨慎入坑,我说了想写弯掰直是真的会写弯掰直,就是那种有描绘小师弟和女主前期的情敌关系,小师弟对师尊的感情的那种擦边球,但师尊一直都是直的别担心,小师弟也会慢慢喜欢上女主
我只是很怕被骂同妻,玻璃心又想写真·弯掰直,已经被骂过一次了,现在要好好避雷
还有就是女主不会挑一个男主的,不可能。不是全都要,就是全都不要,但目前是全员会单箭头女主,女主却一心大道与求生欲
好看的话别白嫖,给个小红心和蓝手吧...
丢一个之前写过的小梗上来,本质上是万人迷女主因为我就是个土狗,就喜欢命运因小小的蝴蝶效应偏移,恶女成为万人迷,逆天改命
(还有就是我想看穿进耽美弯掰直的故事)
🆘🆘 谨慎入坑,我说了想写弯掰直是真的会写弯掰直,就是那种有描绘小师弟和女主前期的情敌关系,小师弟对师尊的感情的那种擦边球,但师尊一直都是直的别担心,小师弟也会慢慢喜欢上女主
我只是很怕被骂同妻,玻璃心又想写真·弯掰直,已经被骂过一次了,现在要好好避雷
还有就是女主不会挑一个男主的,不可能。不是全都要,就是全都不要,但目前是全员会单箭头女主,女主却一心大道与求生欲
好看的话别白嫖,给个小红心和蓝手吧,我可太穷了
沈进是个胎穿的倒霉鬼,只是胎穿到一半就失忆了。
她被卡车撞死后成了农村夫妻的孩子,不哭不闹地从娘胎里出来,没“哇哇哇”地哭的样子那可真是吓惨了她爹娘,沈进意思意思地哭了几声这才没事。
小大人长大了点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总觉得自己穿越过来肯定是个配角还是主角,就是不知道穿到哪本小说哪个世界了,整天疑神疑鬼地等高人出现,然后被自家老爹拎着领子拖回家,她还没来得及得知自己的身份呢,五岁那年贪玩还眼瞎没看路,结果就掉水沟里,弄得头破血流给她爹娘吓得。这一摔着倒是没摔坏脑子,但把她前世的记忆都摔没。
沈爹沈娘看了都不带担心的。没摔坏脑子前整日跟个小大人似的,算什么样子?还不如现在,反正才五年的记忆,没了就没了呗,不傻跟个正常的五岁孩子就行!
可惜老人家两个没那个福分看孩子长大成人,沈进六岁因为骨骼清奇、天资聪慧,还真被个路过除魔的仙人给捡了回去,沈爹沈娘觉得女儿在这儿也没啥前途,索性送人去白吃白喝了,说不定还能混个小仙人的名份回来。
沈进:“爹,娘,俺迟早会回来的!!”
这孩子虽是丢了记忆,却还是那个脑回路,清奇得不像他俩的孩子,还总会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来。
沈爹:“不回来也行啊。”
沈娘:“好好和仙人学仙术!你娘肚子里揣着个崽子呢,你别回来和你弟抢饭吃!!”
沈进悲愤之下就气得求自己的仙人师父快带她走了,临走前却还是耿直地给爹娘买了多几只肥嫩的鸡养在鸡圈里——虽然是用的仙人的钱从镇子上买的。小姑娘趁着傍晚偷偷把鸡放进鸡圈,离开前瞧了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有可能是骗子的仙人走。
于是六岁的小村姑摇身一变就成了牛逼仙人的亲传小徒弟。
留恋或是想家的话是有的,不过小姑娘年龄还小,不知这等情绪为何物,一见识到外边的繁华转头就忘了哭家。
这仙人明明有剑可以御,却有种莫名的执着,问起就说要靠两脚走回宗门。小姑娘走路走累了也不敢指使仙人抱她走,只能吞声忍着,脚都走得起泡了也不说,就当是为了锦衣玉食的历练,沈进悲哀地自我安慰。
这一路上小姑娘都是靠着吸仙人的颜活过来的。
她这仙人师父啊,长得可好看了!不仅模样清俊,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还对她很好!虽然这个仙人师父常常屏蔽外人(包括她),心眼大得都不知道身边的她累死了,等小姑娘终于“啊”了一声才发觉凡人小孩儿还得休息的。但除此,师父人还是很好的,有求必应,会给她买想要的糖葫芦、辣子鸡、还有好看的小首饰,广袖跟个无底洞似的,往里除了法器和灵物,也特别多灵石!
——嗯,最主要的还是有钱。
沈进一边想,一边被男人牵着手走在乡里地小路上,她看仙人雪白的衣摆无所谓地拖在泥地上,沾上了许多泥土和脏兮兮的灰尘,她都替他心疼。这个新师父他对自己的剑都比对衣服好,每每坐下来陪她休息都要将背上的剑取下来,用为数不多的水来浇着清洗,不擦到闪瞎眼都不带停的。
他们夏天从沈进家里出发,她家在南方地境,仙人师父的宗门在北方,一路行过了和风江南与姑苏的古城,除魔卫道,脚步也不急,该休息就休息,约莫花了要三个月才终于见到宗门所在的山脉,那时已经入冬了,北岭的风霜扑面而来。
茫茫的白覆过起伏的山岭,绵延万里的雪山脚下有座小镇子,山脚处便是山门所在,仙人师父牵着沈进一步一步登上了这三万长阶,青石板上的雪滑,沈进记得一步一步地踩着雪上去,越到顶峰,雪便越厚了。
本来累成狗,快走不动了,但鼓起勇气回头一看,身后一片朦胧的厚雾,烟波浩渺下是大好山河,蜿蜒的河流一路往东去,周围的山脉通身雪白,看似无穷无尽,没有一点给人气污染的样子。
乡下来的小村姑没看过这样的景色,当时就“哇”出了声。
这就是仙人的第一人称视角吗?
好......好牛逼,沈进涨红了脸。从前最高的地方只是家旁的山坡,夏天能看见麦田丰收,冬天是一片的皑皑白雪和薄雾,没什么特别,但这不一样。
“走不动?”
“没、没有。”
沈进用力地摇头,虽然脚好像是起泡了,但她可不想因为走不动了而下去。
小小的脚印留在了一路的白雪上,沈进想自己都爬得这么远了,攥紧师父灼热的手,下定决心要继续爬,为了也能修成仙人的第一人称视角。想到有朝一日随便飞在剑上就能看这风景,小姑娘握紧了拳头。
嗯,没错,绝不是因为太高了,绝对不是因为台阶太陡还没有栏杆沈进没那个胆子下去。
仙人带着沈进上了山,她搬进了堪称修真界豪华地界的清明峰上,拜师典礼上糊里糊涂地给好看的仙人敬茶,就成了大名鼎鼎明悟道君的亲传徒弟,沈进就此从无产阶级一跃而上到地主阶级。
整天在清明峰锦衣玉食的,因为过人的天资容易修炼也成了个小霸王,在附近几个峰的群里都是横着走的,但没多少人喜欢她,总觉得她太闹腾,明明从乡下来却喜欢装大小姐,得饶人处不饶人,仗着亲传弟子身份和修为天资搞事情,不过人还小没闹出多大的祸,师父罚了她骂了她便就此揭过一页。十岁那年师父捡回来个小师弟。
清明峰上多了个七岁的小男孩,据说虽然天赋不小,却是远远比不上沈进。小师弟一来,就分走了师父一部分的注意力,沈进完全没有作为师姐的自知,看着小师弟通红的眼睛和小脸蛋,明显快哭的样子,却想着他可真是个小白莲,就知道装可怜来博师父的同情。
她一开始还不以为然,该欺负小师弟就欺负,甚至比别人欺负得更狠,完全不顾年龄和师姐的身份。她修为高年龄大小师弟反抗不了天天揍他调戏他,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特别爽,而且这小师弟不会去找师父告状,整日就自己隐忍着她的欺负,师父这几年闭关得多,要冲破化神,也就没那个时间顾及他俩之间的打闹。
但似乎从某年起,好像是十五岁的时候吧,小师弟开始反抗得更狠了,跟头小狼似的。
他如两年里好多次那般没反抗成功,次次都给沈进摔进泥泞里,落得一身泥土和灰。有时仰头看着沈进,以前还会是个快哭的模样,而今不论被揍得多狠小师弟都冷着张脸,只有眼尾微微泛红,死死盯着她的眸子后头燃着焰火。
沈进瞧见了,拍着他的脸颊嘲讽,小师弟没力气反驳或反抗,便只看着。她被小师弟看得莫名不安,眼神是平静,却冥冥之中能感觉到风雨欲来,于是沈进回去修炼了多一些,但太懒,就没修炼多少,没什么大突破。
她真他妈后悔自己一时的懒。
沈进筑基二层时,小师弟终于一举筑基反抗成功,她自己反而成了那个落得一身灰的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少年身板摇摇欲坠,额角嘴角都渗着血的模样狼狈得,和趴在地上的沈进没什么不同,但常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扯了嘴角,露出个笑。
笑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平时一张死人脸没表情也就看着俏,笑起来像漂亮的妖怪走出了画中,周围的人都被这笑晃了眼,但沈进觉得太碍眼了,就算被打趴下也强撑着在他脚边“he tui”地吐了口痰。
那天许多内门弟子看到明悟道君座下小弟子拖着大弟子去药庙,清明峰小霸王终于被人揍趴下的消息传遍了宗门,庾山上下一时曰:大快人心,之前比她弱的打不过,比她强的不敢惹她背后的人,现在终于有人治治这小祖宗了,还是亲师弟!
从那时候开始,沈进就打不过小师弟了。
每隔几天都去找小师弟打架,身上每天都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被小师弟揍出来的,还没消就又添上新的。如此反复,沈进她在一枝花的年龄段里,成了庾山里的一股泥石流,整日顶着张被小师弟揍出的一身伤,手臂上和大腿上都是淤青和伤痕,要不是知道内情,都能直接叫援童堂了。
也就一张脸能看,这是她拼命护着脸的成果,副作用就是身体每处都是伤。
沈进在庾山的日子这些年来就是修炼啊,挨小师弟的打啊,乐此不疲地挑事啊,一直都觉得自己这生活一点也不苦逼,也没什么问题。
直到被困在筑基二层的第五年,沈进被小师弟推下某个秘境的悬崖。
她落下悬崖大难不死,被结束闭关赶来的师尊救了,起来时头疼得能炸烟花,脑海多出很多陌生却属于自己的记忆。
以前小时候胎穿时,沈进一直觉得自己是穿入了某个小说,然后当了民间天赋种子选手的主角。可惜她只猜对了一半,又砸了脑袋后,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来,沈进发现,自己确实是穿入了个小说,说的是绝美师徒年下的故事,但师徒恋并不是指沈进与她师尊师无计,而是他娘的小师弟张丹青与师无计!!!
沈进成了里边和她完全没干系的女配,恋慕着自己的师尊,作得一手好死,为了拆散主角啥都能干,最后因为想强上师尊,被那个逐出山门成了魔君无岸的小师弟扔进万鬼窟,被万鬼噬魂吞魄,七天七夜才死透。
沈进她恨啊,怎么现在才想起,早点知道说不定能抱一下张丹青大腿。
还好现在她做的事情还不太严重,师弟还没完全喜欢上师尊被她发现,没到那个陷害师弟逐出师门的时候,她和张丹青之间也只是挨揍者与揍人者的关系,第一次产生严重的矛盾还是十几天前,沈进讽刺张丹青爹娘被妖兽杀了,还对妖兽手下留情的事。
原著里这就是两人关系逐渐硬化的开端,从那起女配就越是处处阴张丹青,不只是去找打。这是主线开始的地方,师无计出关,因为沈进这事重重惩罚张丹青,送他去寒冷地狱忏悔,实则后期才揭开谜团,他其实是为他好,想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传授剑法,只是不能让原主那个爱吃醋的小疯子知道。
不过现在还有挽留的地步。
据她醒来后从薛明那儿的消息,她被救回来后,师无计让张丹青自己去执法堂领罚了,小师弟乖乖遵命,这下早已被执法鞭打了几十鞭,如今大概在宗门里有名的寒冷地狱里,不到悔悟便长跪不起。
沈进决定趁他不在,快去提升实力和练起来,反正不要在他眼前晃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