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周】欲盖弥彰
*罗一舟x唐九洲
*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唐九洲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也会干傻事。
自从罗一舟跟唐九洲确定关系之后,罗一舟觉得唐九洲有时候的事情真的透出那么点傻劲,不过很快他就给唐九洲找好了理由,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变得不那么聪明,自己也是。
罗一舟躺在唐九洲腿上迷迷糊糊地想,不过在爱情里陷入这种状态也很正常吧,他察觉到后背唐九洲轻缓的拍打,渐渐沉入梦乡。
然后他被一巴掌拍醒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被唐九洲打醒的时候罗一舟还有点迷茫,公演现场嘈杂的声音若隐若现,罗一舟刚想抬头问些什么,唐九洲就快速收回双腿抱住了膝盖,罗一舟只能用手撑住了头。
...
*罗一舟x唐九洲
*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唐九洲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也会干傻事。
自从罗一舟跟唐九洲确定关系之后,罗一舟觉得唐九洲有时候的事情真的透出那么点傻劲,不过很快他就给唐九洲找好了理由,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变得不那么聪明,自己也是。
罗一舟躺在唐九洲腿上迷迷糊糊地想,不过在爱情里陷入这种状态也很正常吧,他察觉到后背唐九洲轻缓的拍打,渐渐沉入梦乡。
然后他被一巴掌拍醒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被唐九洲打醒的时候罗一舟还有点迷茫,公演现场嘈杂的声音若隐若现,罗一舟刚想抬头问些什么,唐九洲就快速收回双腿抱住了膝盖,罗一舟只能用手撑住了头。
旁边被唐九洲动作撞倒的矿泉水瓶发出“啪”的一声。
罗一舟抬起的视线恰好对上了镜头。
他耳朵红成一片,却在心里苦笑着:Jo你要不要这样呀!
回到宿舍后唐九洲靠在罗一舟身边,伸手去玩他的头发,轻声解释道:“我们现在还是练习生,不能在镜头前透露出太多嘛!”
“我知道啦!”罗一舟闷闷不乐。
所以在后面的衍生节目里录制里他配合着唐九洲的要求,附和李俊濠的话。
对,兄弟之间分什么彼此!
我们就是好兄弟!
“搞笑!”
这样总可以了吧!罗一舟笑着去看唐九洲,发现唐九洲已经羞窘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对吗?罗一舟分出神来想着刚才的事情,把咬了一口的苦瓜自然地递到了唐九洲嘴边:“别咬芯,有点苦……”
结束录制后,李俊濠表情复杂地把他俩拉到一边去,小声叮嘱道:“你俩能不能不要这样欲盖弥彰啊?也太明显了吧!”
唐九洲还没开口说话,罗一舟立马搂上唐九洲的肩膀抢着回答:“我跟jojo就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唐九洲勉强点了点头。
李俊濠挤出一个微笑:一辈子好兄弟,我看你俩一被子还差不多!
李俊濠的这种无语心情,他的好朋友连淮伟深有体会,现在他就看着罗一舟笔直坐在沙发里,这人跟唐九洲视频时笑得比花还灿烂。
“Jo你记得不能吃辣就不要吃辣锅,对你肠胃不好,”罗一舟絮絮叨叨,掰着手指跟唐九洲说着注意事项,“外面太热了注意防晒跟防中暑,还有也不要贪凉吃冰淇淋。对了,你太喜欢吃零食了,不能不吃饭只吃零食,也不要在吃火锅的时候吃凉的东西,免得拉肚子……”
“知道啦,知道啦!”临时跑去成都的唐九洲坐在酒店里应着罗一舟的嘱咐,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跟里里说了什么,他就差直接拿出备忘录拎着我耳朵跟我吼了!”
“咳,”罗一舟摸了摸鼻子,“我怕你记不住嘛!”
“啰嗦死你了罗一舟,”唐九洲也叮嘱他,“你这段时间注意身体休养好,我们下个月去洛阳工作量会比较大。”
“嗯嗯!”罗一舟点头,想到接下来跟男朋友一起录节目的快乐生活,他又笑成了小猪包:“Jo,我好开心呀。”
罗一舟放轻了声音:“我们又可以一起啦。”
唐九洲也放轻了声音:“我也很开心哦。”
两人在视频里腻歪了一会,对面有人在门外喊唐九洲,于是唐九洲就在离开之前给了罗一舟一个飞吻,罗一舟喜滋滋接了下来。
等结束了通话,罗一舟回头看到连淮伟吓了一跳:“小,小连,下午好……”
连淮伟皮笑肉不笑:“下午好啊。”
“我刚刚在跟jo聊未来的工作安排,”罗一舟一本正经道,“你信我跟jo真的是很好的兄弟!”
“嗯。”连淮伟给了他一个敷衍的笑容,我信你个头,好兄弟,社会主义兄弟情嘛!
“咳咳,”罗一舟拿着平板准备上楼,走了几步又回头跟连淮伟叮嘱,“真的,我跟jojo真的是好兄弟,你别多想。”
“我真的没多想。”连淮伟说。
在看着罗一舟进房间后,连淮伟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呵。”
欲盖弥彰的臭情侣!连淮伟觉得这一辈子他都没这么无语过。
【十周】道听途说
*金主jo&明星船,非常规金主文学,内容可能造成不适,慎入
*纯架空,文中内容均为设定,不代表作者看法,请勿上升
00
我在热搜上看到了罗一舟。
他隔三岔五就会上热搜,这本来没什么稀奇。
只是这次八卦媒体拍到了他脚步蹒跚地从酒吧里走出来,拐进了巷口。
凌晨三点半的空荡街巷,零星的火光在他的指缝间亮起,他沉默无声地抽完了一支烟。
就他一个人。
01
收到唐九洲打给我的第一笔钱时,我刚大学毕业不久。那虽然不是一串天文数字,但数额已经非常可观。
他对我说,以后遇到困难还可以找他,我便意有所指地追问,你不需要我给出任何回报吗?
像唐九洲这种条件优越...
*金主jo&明星船,非常规金主文学,内容可能造成不适,慎入
*纯架空,文中内容均为设定,不代表作者看法,请勿上升
00
我在热搜上看到了罗一舟。
他隔三岔五就会上热搜,这本来没什么稀奇。
只是这次八卦媒体拍到了他脚步蹒跚地从酒吧里走出来,拐进了巷口。
凌晨三点半的空荡街巷,零星的火光在他的指缝间亮起,他沉默无声地抽完了一支烟。
就他一个人。
01
收到唐九洲打给我的第一笔钱时,我刚大学毕业不久。那虽然不是一串天文数字,但数额已经非常可观。
他对我说,以后遇到困难还可以找他,我便意有所指地追问,你不需要我给出任何回报吗?
像唐九洲这种条件优越又出手阔绰的冤大头可不好找,于是我抓住了这次机会,顺理成章地被他包养了。
说是包养,其实也不尽然。
唐九洲很少找我,偶尔有主动联系我的时候,都只是喊我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就算时间很晚了我在他家留宿,他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大多数人就算刚谈恋爱恐怕都没他这么克制,我想了半天,觉得我和他之间的状态最多只能定性成暧昧期。
但金主和包养对象之间需要什么暧昧期?
我没见过这样的金主,心里也觉得奇怪,但他愿意给我钱,甚至不需要我给他什么回报,这种堪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当然乐意至极。
前段时间唐九洲带我去看了一部电影,不是院线热映的,而是在私人影院里点播的《One Day》。
经典爱情电影我看过不止一次,我曾经很喜欢安妮·海瑟薇,她饰演的女主人公在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我爱你,非常爱,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我很难想象唐九洲也会看这种电影,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借着这部电影向我暗示些什么。
荧幕上的男女主拥吻在一起,我侧过头去看唐九洲的脸,他侧脸的轮廓很好看。他很快察觉到我的目光,眼睛仍然盯着屏幕,开口问我: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好像透过电影,在注视着什么人一样。
这句话充满了主观臆断,我当然没说出口。
电影看完已经很晚了,他照例把我带回他家。等他洗澡的间隙,我就窝在沙发上拿投影仪看剧。
最近刚出不久的一部剧,虽然内容离不开爱情桥段,但成片的质感很好,导演很会拍,演员也很会演。
目前正好播放到男女主角分别的画面,他们在人群中遥遥看着对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归于一个沉寂的眼神。
克制隐忍的情感比起一味的甜宠,在细节上更加抓人,我忍不住掉眼泪,到处找纸巾,回头却看见唐九洲就站在沙发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几缕湿发贴着他的前额。
我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唐九洲向我走过来,“你看什么这么入神?水停了都没注意到吗?”
我指着屏幕向他介绍:“最近新上的剧,很好看。”我想了想,故意又添上了一句,“男主演很帅。”
他在我身侧坐下,审视的目光看向屏幕,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唐九洲在平日里表现得很成熟,不过我有时能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些幼稚的瞬间,这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比如现在他不屑的表情看起来很臭屁,但我觉得很可爱,忍不住还想再逗一逗他。
“他确实很帅啊,演技也不错,我还关注了他的微博呢。”我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调出男演员的微博主页给唐九洲看,“罗一舟,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唐九洲淡淡瞥了一眼,“有点眼熟,上过热搜吧?”
我点头,“嗯,最近他新剧播出,营销还挺多的。没想到我们唐总这样的大忙人,还有时间看娱乐新闻?”
这个话题很快揭过,唐九洲不爱看言情剧,为了迁就我的金主,我随手换了个吵吵闹闹的综艺视频。
我和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各自刷着手机,我看见微博首页出现了刚关注不久的罗一舟粉丝的头像,点进去是一篇情真意切的小作文,写着自己去参加了罗一舟新作品的线下路演活动,没想到罗一舟竟然请在场的每一个粉丝都喝了奶茶。
她晒出了自己拿到的奶茶,椰果奶绿,三分糖。
我突然抬起头说:“我想喝奶茶。”
我期待着唐九洲问我一句,大晚上的不怕睡不着觉吗,可他没什么反应,发现我看着他,他才说了句:“点吧。”
“我一个人凑不够起送价。”我把手机递给他,“你也点一杯帮我凑个单吧。”
他接过我的手机,很快点完了又递回来。隔了半分钟,他就给我转了一笔钱,很吉利的数字,够我买几十杯奶茶了。
当然不是520,而是666。
很符合唐九洲一贯的风格,所以我的关注点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在我点的那一杯冰激凌红茶下面,是唐九洲点的奶茶。
椰果奶绿,三分糖。
02
人有时会产生一种直觉,或者可以说成是惊人的第六感。
但归根结底,其实是处在一段情感关系中的女生总是很敏感,她们会化身为侦探,顺藤摸瓜、抽丝剥茧,直到得到某一个掩藏的真相。
我的思路从一杯奶茶开始发散,很快想到了一些之前被我忽略的事情。
唐九洲家里有个零食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他告诉我可以随便拿,我也没和他客气。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碌,柜子里的零食他总是不记得吃,经常会出现一些过了保质期的,我也养成了定期帮他整理零食柜的习惯,同时暗中记下他的口味偏好。
之前我在零食柜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两盒巧克力威化,已经过期了挺长一段时间,我就顺手帮他扔了。
那时我只是想,唐九洲居然会喜欢这种甜到发腻的东西。
而现在我却对着超市货架上的巧克力威化观察了很久,包装盒上的那只黄色小鲨鱼正冲我龇牙咧嘴地竖起大拇指。
如果不是罗一舟的粉丝说这只黄色鲨鱼很像他,我根本不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更不会把脆脆鲨买回唐九洲家,丢在他家的茶几上。
我故意当着他的面拆了个脆脆鲨吃掉,他的眼神也没什么波澜,直到我顺手把脆脆鲨递给他。
他终于开口表示了拒绝:“太甜了。”
我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欸?我之前帮你收拾零食柜的时候看见过,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唐九洲不说话了。
在他沉默时,我莫名地感到有点紧张。也许我的小手段逃不过他的眼睛,可就算他看出来也没理由戳穿,除非他想将我单方面的捕风捉影坐实成铁证如山。
隔了几秒,他语气坦然地反问:“你看到的已经过期了吧?”
言下之意,他如果喜欢,是不会把它放到过期的。
他见我没反驳,又似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尝过才知道不喜欢。”
唐九洲伶牙俐齿又逻辑周全,我说不过他。
我也希望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只是搭错了哪根神经,起了疑心病,不然我怎么会越看罗一舟站姐拍的机场图越觉得眼熟?
罗一舟和唐九洲长得一点都不像,可如果罗一舟戴上口罩,在人群中匆匆一瞥,我可能也会把他错认成唐九洲。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它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就像我没有立场去探究什么,但我又偏偏想要得到答案。
唐九洲这次挑了一家很有情调的法餐,桌子中央的花瓶插着一枝红玫瑰,在落座前我偷偷摸了一下,是真花。
环境很浪漫,气氛也恰到好处,玻璃橱窗映出唐九洲的身影,他穿了一身白西装。对于他今天的打扮,“还不错”已经是含蓄的说辞,事实就是很好看,我幻想中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差不多也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只可惜当我和某位王子呆在一块时,我们都毫不掩饰地心思各异。我试着观察过他,想要揣测他在想些什么,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渐渐我就不再猜他的心思了,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我吃了一口黑松露温泉蛋,手机在这时恰好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我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立刻抬起头对唐九洲说:“我手机欠费了,你能借我手机充个话费吗?”
唐九洲停下手里切牛排的餐刀,把它放在一边,再把手机递给我。
他的手机以前是没有防窥膜的,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终于贴上了,没想到到头来方便的居然是我自己。
我直接点开了他的通讯录,飞快地在搜索栏打下一个“舟”字。
当在屏幕上看见“罗一舟”三个字时,我竟然还觉得有点好笑。我尝试说服过自己,不要多想,唐九洲和罗一舟一看就八竿子打不着,“我的新墙头是我金主的前任”,一看就假得要命,发进论坛都会被当作狗血的文学创作。结果这个被我自我否定过许多次的离谱猜想,居然在这一刻真的有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证据。
而这个证据也不过是通讯录里看不出远近亲疏的全名,除了证明他们认识,证明不了其他任何东西。更何况历史通话记录都只有孤零零的一条,时间显示为一年前。
我假装不经意地退出来,在话费充值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递给唐九洲。
唐九洲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很随意地问我:“你就充20块?”
我的手机很快收到短信提示,话费到账500元,当前余额591.2。
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演技有多糟糕,找的理由有多蹩脚。
而唐九洲非但没拆穿,还云淡风轻地丢下了一根竹竿,竹竿上明晃晃地写着“此竿可爬”。我浑然不觉,满心以为只是自己运气好,傻乎乎地把它捡了起来,打算以后继续顺竿爬。
03
向罗一舟发送好友申请时,我没指望他能通过,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我在填写验证信息的那一栏停留了很久,最后打上了三个字:唐九洲。
在发送完申请的那一天里,我一直抱着手机翻看着信息,但好友的数量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罗一舟没有理我,我反倒有些如释重负。我可以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归结为自己想得太多,而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我继续跟在唐九洲身后吃喝玩乐,继续在微博刷着有关于罗一舟的新消息,他与他的生活轨迹依然并无重叠,就好像在大街上随手揪出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人会觉得他们俩有一腿。
隔了两天,我和朋友出去逛街,她在服装店试衣服,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随意打开手机,却看见微信显示了一条新消息,而罗一舟的名字安静地躺在我的聊天列表里。
我在大街上随手揪出的这两个人,好像还真的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事实证明,不管多么荒诞的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只是概率多少的问题。
但我加上了罗一舟的好友,又能怎样呢?我和他说什么?说我偷看了唐九洲的通讯录记住了他的号码?或是以唐九洲的女朋友自居,怀疑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到了这一刻,我混沌的大脑终于变得清醒了一点,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节外生枝。
我决定不和罗一舟说话,但还是习惯性地点开了朋友圈。很显然他没有对我开放权限,我只能看见一张背景图。
砖墙上面挂了个木质牌匾,上面写了“止语”两个字。
我朋友挑完了衣服,又拉我去看电影,等吃完晚饭已经将近九点了。我和她正在门口等车,唐九洲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问我在哪,我老老实实地汇报了行程,他报了一串地址,问我现在方不方便过去。
哪有什么不方便,我现在的身份说白了就是给唐九洲打工的,老板发话,我当然随叫随到。
等我到了才知道这地方是一家酒吧,唐九洲从没带我来过这类场所。我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进了门,按照唐九洲说的位置,在酒吧靠里的卡座找到了他。
他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我心里有点忐忑。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摆出了一个和我谈判的姿势。
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双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但隐约让人感到一丝压迫。
他没有拐弯抹角,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在考虑结婚了。”
我预想过许多次唐九洲让我离开的情景,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他可以换一个新的包养对象,比我更漂亮,比我更会哄他开心,更不会像我这样不知轻重地窥探他的秘密。但无论怎样,都只是无聊消遣,只是打发时间,他年轻又事业有成,没必要这么早定下来。
我攥紧手提包的带子,小心翼翼地问他:“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唐九洲摇了摇头,“没有,你挺好的,活泼开朗,又会说漂亮话。在你之前我遇到过另一个人,嘴很笨,我生气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哄我。”
我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糊涂话一个劲儿往外蹦,“你在说罗一舟?”
唐九洲看起来仍然很从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我提到这个名字,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接上了我的话:
“对,你比他好很多。除了会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只图我的钱,不图别的。”
我很想提醒唐九洲,他印象中的我活泼开朗会说漂亮话,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有过生过气,他所有的负面情绪我全都接触不到。
我图钱不图别的,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除了钱以外他什么东西都不会给我。
但我没这么说,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因为他太贪心,所以你放弃了他?”
唐九洲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又问:“我不贪心,那你为什么要放弃我?”
唐九洲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我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不少空瓶子,他的声音里也隐约有一丝醉意: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他偏开目光,看着空气中遥遥的一点,这里有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他想找的那一个:
“不是我放弃他,是他先不要我的。”
04
我拒绝了唐九洲送我回家的提议,他这人总是把事情做得太体面,看似很友好,但对我而言其实很不友好,会让我不自觉地开始脑补他对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儿余情未了。
其实零星半点都没有,我很清楚。
我站在路口吹风,又想起我刚认识唐九洲不久时,和他说自己是个俗人,兴趣爱好就是吃喝玩乐,尤其喜欢出去旅游。
他说他以前也喜欢出去玩,去过很多地方,重庆、长沙、杭州、厦门……几乎全国各个地方都跑遍了,只是这一两年因为工作太忙很少出门,上一次出去旅游还是一年多前,去了一趟洛阳。
我说我也去过洛阳,说起来那边还有个九洲池,名字和你有缘分,可惜那次我行程太赶了,没去成九洲池,不过去了白马寺,还在白马寺求了个姻缘。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刻意看了唐九洲一眼,希望他能读懂我的暗示。他应该是读懂了,所以才会轻车熟路地绕过了这个话题。
我想起他说:
“我也求过,但我的不太准。”
我一个人在夜晚的街头心情复杂,好巧不巧,沉默了半天的罗一舟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
规规矩矩的“你好”。
我没回。我和唐九洲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更没有理由和罗一舟再说些什么。
结果隔了半小时,他又发了一条过来,还是两个字,只不过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九洲?
我看着这条消息有点无语,这个人要傻成什么样才会把我当成唐九洲本人?
虽然我也没有对他开放朋友圈权限,但我这个卡通头像到底哪里像是唐九洲会用的风格了?
我在心里骂完,突然意识到也许以前的唐九洲是会用卡通头像的,他房间的墙角堆着一个纸箱子,里面全是毛绒玩具,有白色兔子,有粉红小猪,还有绿色小恐龙。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那个箱子连同里面的毛绒玩具,全都不见了。
回家之后,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点开罗一舟的聊天界面,删删改改,最后发了一句话:
“你喜欢他吗?”
我知道他不会回复,只是我想这么问而已。
第二天我收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是罗一舟的经纪人。对方使用了一些高明的话术来套我的身份,试探我到底是不是挖出了什么料的八卦记者,在得知了我是唐九洲的“女友”后稍稍松了口气,态度明确地表示:
“唐九洲只是罗一舟入行之前就认识的朋友。”
我倒也生出些莫名其妙的脾气,气势汹汹地反问:“包养了也算朋友?”
对方继续态度强硬地表示:
“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在网络散播谣言我们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我说,你有本事让唐九洲来跟我说,亲口告诉我他和罗一舟只是朋友。
对面顺势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语气很明显比之前的文字软了很多:
“我们也很感谢唐先生之前对一舟的欣赏和向他提供的帮助……但‘包养’并不是事实,这种单方面的揣测既是对艺人的伤害,也是对他们之间友情的玷污……”
简直是把“千万不要出去乱讲”刻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还想说些什么,直到听见手机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罗一舟。”
他有礼貌地和我打了个招呼,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我和唐九洲曾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请你不要多想。我个人虽然已经习惯了无端的揣测,但希望你不要伤害九洲的感情。”
伤害唐九洲感情的人不是我,他还装作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可他现在拿唐九洲来压我,我的气势还是一下就弱了大半截。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说出去。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们俩之间的故事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小明星刚刚入行,需要金主帮衬着上位,后面事业有了起色又翻脸不认人的桥段。
在娱乐圈背光的角落里这样的事情也许很常见,并不新鲜,只是发生在我认识的人身上,多少有些魔幻。
我拿着手机,努力寻找着能让自己扳回一城的说辞,最后总算让我找到了。
“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来告诉你,他要结婚了。”
05
唐九洲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身体力行,证明了他对我说的不是谎话,我对罗一舟说的同样不是谎话。
他确实找了一个新的对象,这次也确实不是包养,唐九洲会把她带去一些重要的公开场合,可以看出是名正言顺的谈恋爱。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她靠在唐九洲身侧微笑,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样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再合衬不过。
只是她看起来比我更不像罗一舟。
在我最早发现罗一舟和唐九洲之间端倪的那段时间,我脑补过不少替身文学,比如唐九洲选择了我是因为在我身上能看见罗一舟的影子,可我深知自己的性格和他大相径庭,对比了眼睛、鼻子、嘴巴,也没有哪里相似。
连最基本的性别都不同。
后来我才知道,唐九洲不需要我像罗一舟,他反而需要我不像他,越不像就越好。
他试图通过这件事证明点什么,可能是向罗一舟证明,也可能是向自己证明。
我一边看着娱乐新闻,一边在心里想,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有时候人错就错在知道的太多,如果我不知道唐九洲和罗一舟曾经的关系,没看到唐九洲的未婚妻和女孩子过度亲密的照片,我可能也会觉得他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当然没有收到唐九洲婚礼的请柬,可罗一舟收到了。
同性身份真是恰到好处的遮羞布,唐九洲正大光明地给了罗一舟婚礼的请柬,罗一舟也正大光明地来参加了。
明星去参加自己素人朋友的婚礼,多么理所应当。之后就算他们之前的某些事情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也可以拿这场婚礼作为反驳的力证。
罗一舟的经纪人放罗一舟来参加婚礼,肯定打好了如意算盘,罗一舟走进婚礼会场的照片被八卦媒体拍到,铺满了微博广场也没人去压。
只是她大概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反倒牵扯出了更多的问题。
唐九洲结婚当天,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凌晨三点,我给罗一舟发消息,我又问他,你喜欢唐九洲吗?
到目前为止我其实反复问过挺多遍了,如果不是消息发出去没有红色感叹号的提示,我都怀疑自己被罗一舟拉黑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回过我。
这次也是一样,我知道他不会回复。只是我闲着没事又爱多管闲事,想这么问而已。
直到第二天,我看见罗一舟的名字和酒吧这个关键词挂在一起,才知道他半夜去了酒吧。
他在外一直立的都是正直好青年的人设,但这次却被拍到在酒吧门口的巷子里抽烟。
视频里的罗一舟脚步蹒跚地从酒吧里走出来,一个人拐进了巷口。凌晨三点半的空荡街巷,零星的火光在他的指缝间亮起,他沉默无声地抽完了一支烟,动作不可谓不娴熟。
互联网上掀起了关于罗一舟人设崩塌的一阵舆论风暴,我却觉得在无数镜头捕捉的片段里,这一幕的他反而是最真实的。
我又给他发消息,这次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喜欢他。”
他还是没有回复,我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回复的。
这不妨碍我心里有了一种得胜的感觉,一个飘在空中的想法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除了当事人之外、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它只是道听途说。
唐九洲从没说过他爱罗一舟,但我能从许多角落搜索到秘密的碎片,再把它们一一拼凑起来,揭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谜底。
而罗一舟,他分明可以明确地否认我的提问,可是他从来没有。
这个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原本就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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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脑洞,本来脑补得挺快乐……想随便写写的结果越写越长就不快乐了,先在这里潦草地存放起来。
有个第三人称的彩蛋,放进回礼里了。
【凛泉】胆小与无伤。
# 凛泉
# 自行理解的凛泉
# 过去猜测有,捏造有,未来向剧情有,狮心组友谊向有,观看不适请自行退出
并不是被选择的,而是在那个时候,恰好出现的,恰好合适的,恰好相似的……于是便互相依靠了。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但终究还是缺了点什么的基础,就那样草率的并肩而行。不得不去磨合不契合的棱角,一边发出难听的声音,一边忍受带来的痛苦。
不相合的齿轮究竟是会在转动中越转越顺,还是“嘎嘣”一声断裂落地呢?
在开始前就决定了这是一场赌博,如果顺利,那么万事皆好;如果不顺……谁又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
...
# 凛泉
# 自行理解的凛泉
# 过去猜测有,捏造有,未来向剧情有,狮心组友谊向有,观看不适请自行退出
并不是被选择的,而是在那个时候,恰好出现的,恰好合适的,恰好相似的……于是便互相依靠了。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但终究还是缺了点什么的基础,就那样草率的并肩而行。不得不去磨合不契合的棱角,一边发出难听的声音,一边忍受带来的痛苦。
不相合的齿轮究竟是会在转动中越转越顺,还是“嘎嘣”一声断裂落地呢?
在开始前就决定了这是一场赌博,如果顺利,那么万事皆好;如果不顺……谁又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
月永Leo向来是个难以捉摸的人。濑名泉说不清他为什么会被这个我行我素的天才兼笨蛋给吸引,甚至还一直跟随着这位国王到现在。
——也许是因为这个家伙确实有着值得濑名泉承认的才华,也许是因为对方对濑名泉的那份肯定和接纳……。
好在月永Leo虽然总是行为古怪而且不听人说话,但他认真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这样的月永Leo作为国王大人,还是得到了濑名泉的认可。
Knights的人员流动因为时不时发动的『审判』而有些频繁,这样的结果导致濑名泉对身边除了国王大人以外的队友都提不起兴趣。
——毕竟只会是个过客而已。
而从层层『审判』中被筛选留下来的,除了濑名泉以外,还有个朔间凛月。
在认清朔间凛月的实力之前,濑名泉的眼中,这个猫一样慵懒,整天只知道睡觉的黑发男子除了颜值一无是处,更不与他们的队伍相合。
可偏偏月永Leo就是喜欢朔间凛月,并且完全承认了他的实力。不过在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濑名泉觉得那样也就足够了,他们需要的只是能力和荣誉,Knights更多时候奉行的是个人主义。
——怎么样都好吧,只要能够战斗就行。
Knights的三人里面,濑名泉和朔间凛月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这一个团队仅靠月永Leo作为链接的枢纽。
这样的状况直到某一天,这个枢纽断掉了,这是濑名泉做过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的事。
也是在那时候濑名泉认识到自己是有多珍惜那位国王大人,可惜一切为时已晚,Knights约莫就要到此为止。
——只要朔间凛月在这时候抽身离开,只有一个人的Knights就无法出席梦幻祭,到时候他就不得不……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这样的状况反而让濑名泉像是受了刺激般的过分积极,率先去学生会要了退出组合的申请表。
——不过并不是想要自己填的。
放学后,濑名泉没有在B班找到朔间凛月,只得把表格交给对方的计划推后,按照惯例,他去往日的练习室做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再回家。
空荡荡的练习室只有他一个人,吵吵闹闹的国王不在了,打着哈欠的吸血鬼也没有出现,只剩下孤零零的他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舞蹈的动作。
趋于完美的动作也无法带来多少喜悦,这样单人的舞蹈太过于落寞了,平日里总会说着他们是拖后腿的人,此刻无比的希望……
……
练习结束后,濑名泉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在靠近音乐教室时,听到了钢琴的声音。
濑名泉是听清那个旋律的时候便站定了。
那是当然的,因为这个曲子是月永Leo的杰作,是月永Leo和他,还有朔间凛月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共同演出时用的曲子。
——是谁?
濑名泉带着些焦躁的期待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他得到的答案是意外又理所当然的。
——是朔间凛月。
濑名泉本有些躁动的心又忽然平静,说不上是失望或者是什么,只是很简单的,“噢,是这样啊。”就一笔带过。
而在弹琴的人没有停下,仅仅是斜了一眼闯入者,看见是认识的人后,又沉浸到他的钢琴中去。
濑名泉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了,他好像有一瞬间看到朔间凛月轻轻笑了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濑名泉还是走进了音乐教室,他将书包放下,也没有和朔间凛月说话,只是走到窗边去,看着渐渐沉入暮色的校园。
一曲毕了,朔间凛月抬起头,转向濑名泉的方向。
该说不愧是模特的身材,濑名泉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无可挑剔的。而此刻,在被映着暮色的窗边,银灰的帘幕因为夜风而飞舞着,濑名泉微侧着倚靠在墙面上,从朔间凛月的角度看,恰好露出他一小部分侧脸,是沉默时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又偏偏能读出一份悲伤。
——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朔间凛月低头看自己的指尖。
——要不是有着同样的心情,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弹王的曲子了吧。
“下周,有新的梦幻祭。”在朔间凛月垂眸沉思的时候,濑名泉突然开了口。
“嗯。”
“那个笨蛋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呢?”
“要…参加吗。”
“嗯~?阿濑的意思是不会参加吗?”
“……不是。”濑名泉在听到朔间凛月弹了月永Leo的曲子后就有些为自己擅自去拿了表格的事感到后悔,不知道怎么表达好的他有些困扰地抓了抓头发,终归是不擅长委婉,索性放开了说,“梦幻祭必须要以组合为单位参加,那个笨蛋不回来了,所以要以Knights参加的话只有我们两个,或者要退出另觅组合的话就趁早,表格我已经替你拿了,我不喜欢耽误时间。”
钢琴的琴键被弹响几个,仅仅是几个音符就的淌出就动摇了濑名泉的心。
“阿濑,我们再唱一遍吧。”
没有等人拒绝或是同意,钢琴又一次奏响……熟悉的前奏中,练习室里三个人一起背谱,一起和声,一起练舞的回忆又涌上脑海,那样普通又简单的,不值得一提的日常,却连细节都被记得那么清楚。
第一句是朔间凛月,他自然而然地开口,然后到濑名泉接上。
——歌曲继续了下去,钢琴声也继续回响。
第三句是月永Leo的。
——空缺,意味着中断吗……?
并不是,濑名泉唱了下去,朔间凛月也和着濑名泉一起唱,就好像如今的Knights一样,缺少的一部分,由他们去填充;这里,由他们继续支撑着。
两个人的Knights唱完了三个人的曲子。
没有人再去提及之前的问题,濑名泉抛下一句,“别忘记明天放学到练习室练习”就离开了。
垃圾篓里,干净整洁的表格被毫不留情地揉成团抛弃。
……
一周后,濑名泉和朔间凛月,完成了一场两个人的Knights的演出。
失去了月永Leo在中间中和,搭建桥梁的练习与演出,让他们彼此触碰,然后对对方都有了进一步的感觉。
从朔间凛月的角度来说,如今的濑名泉,满身的脆弱可谓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里。
——不管是训练还是表演,一直在逞强。
——也许是到了临界点才会这样吧。
手指不厌其烦的按着黑白琴键,心却系在了旁边背对着钢琴的人身上。
朔间凛月看不见濑名泉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动作,却知道此刻正下着瓢泼大雨。
——为什么会这样呢?
朔间凛月这么问着自己,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会对濑名泉如此关注。
——难道因为短短的一周就让这个无所谓的队友成了自己多么重要的人吗?
——不,不是这样的。
只是因为正好在这个时候,正好是这件事情,正好因为那个人。
他们的寂寞相似,他们的悲伤相仿,所以可以理解,所以能够依靠,可以凭借着暂时的拥抱互相取暖……
朔间凛月停下了弹钢琴的手,起身走到濑名泉的面前。
濑名泉没有反应,低着头,脸上一片阴霾,有没有哭过很难说,因为天色太昏暗,所以根本看不清。
朔间凛月伸出手,环住了濑名泉的腰,轻轻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阖上眸子。
濑名泉愣了愣,扭头想看朔间凛月,却只能看见他的后脑侧,以及几缕黑色的柔软发丝,但是这样也让濑名泉了然。
他们都一样的,孤单,悲伤,难过,却又不想让对方看见那样的自己的丑态。
——因为有着类似的感受与痛苦,所以……这样借对方的身体依靠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濑名泉伸手回抱了朔间凛月,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肩上。
说到底,这仍旧是互利性质的依靠,但是某种程度上却又离开了他们一贯奉行的个人主义,算是冰冷中的一丝温暖。
不过,这些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即便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只是因为时机刚好才拥抱,但是那份处于孤独深渊中获得的温暖,已经在心中深埋下了种子,等待未来的萌芽。
时间就这么在沉默和拥抱中流逝,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耳边能听到的,不止心跳和呼吸声,还有在雨中的,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非常淡的叹息。
……
这样的依偎有过很多次,但是仅属于两个人的日子其实却很短暂。
没多久,鸣上岚加入了Knights,而月永Leo蒸发般的从梦之咲消失。
但终究还是在变化着。
朱樱司的加入,制作人的出现,最后是……月永Leo的回归。
Knights变了,荣光回归,温情也在组合间蔓延开,青春,友情,荣誉。
黯淡的日子被埋在尘土之下,朔间凛月以为,多年前的种子早就死在心中,不会发芽,那些无光而互相依偎的日子,只有永远无法逃离黑夜中的孤独的他才无法忘却。
直到他听到,从濑名泉的口中说出了那些话。
“那个白痴和游君算是教会了我『就算坏掉也能够重新绽放光芒』吧……一度完全坏掉,就算再重组起来也是别的东西了。”
“破碎的钻石即使用粘合剂粘起来,也已经不再是宝物了。我不想从这种东西身上找出价值,就算看上去一样,也只是粗劣的仿制品。”
“我已经失去了……我所爱的重要的东西。”
“总之我无法忍受漂亮的东西,可爱的东西被毁掉;因为,那种事情我已经受够了。”
……
那个时候,朔间凛月下意识攥紧自己的手,扭头去看濑名泉。
——阿濑没有忘记吗?那段日子,那样的孤单,那种寂寞与痛苦……
朔间凛月张了张口,又强压下自己心口的狂跳,百味杂成。
他又一次看到自己与濑名泉的相似之处,而这时与那时已然不同,两个人的了解,两个人的交情和关系……
久远的种子突然钻出了土,抽丝,发芽,化成了一种情愫,随着回忆与未来的一点一滴,逐渐缠绕捆绑上朔间凛月的心脏。
似乎忽然被指明了路途与未来,想要与濑名泉捆绑。
……
说出这种话的濑名泉,既成熟,又青涩。或许该说他是自诩为成熟,却又温柔过头的胆小鬼。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离开Knights另谋发展就好了,凭他的才华,他的努力,他完全可以回避那段无光的日子。
濑名泉太过温柔,又看得太清楚。他是因为失去过所爱,所以开始用冷漠来保护自己的胆小鬼,又是会用坏心眼来磨炼他人,温柔到骨子里的“前辈”。
在月永Leo消失之后,第二次经历失去珍贵的东西的濑名泉,明明是最需要被保护的人;而在那个时候,在濑名泉以自身骄傲和信念挺身而出去战斗,完全无视自己已经伤痕累累时,是他最需要慰籍的时候,而那时,确实有人在深渊中给予了他双手与拥抱。
——朔间凛月。
这四个字对于濑名泉来说,已经有了独特的意义。
在濑名泉眼中,不会被摧毁,坚强的,可以依靠的,有才华的,所以也是……可以付诸感情的。
但是那时,濑名泉的感情终究比朔间凛月对他而言要淡了很多,甚至对于濑名泉内心而言,是拒不承认的。
……
两个越是在在内心搭建了通向对方的桥梁,他们就越是觉得,当年在困窘落魄时的由对方给予的那一点一滴,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但是,收到濑名泉提出交往的请求,是朔间凛月始料未及的事。
那天,圣诞节的演出结束,作为TS的饯别会,他们结束了自己的比赛之后,濑名泉和朔间凛月一起目送自己重要的人在闪闪发光的舞台上并肩而立。
濑名泉辛苦编织的围巾没有送出手,他望着自己已经成长了的弟弟,湖蓝的眸子里沉淀着复杂的情绪,然后他说……
“喂,睡间,交往吧。”
“……啊?阿濑你刚刚说什么?”朔间凛月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和我,交往吧。”濑名泉转过头看他,非常认真,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你想拒绝也没关系,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噢,噢……”朔间凛月闷闷地应了句。
在濑名泉以为朔间凛月要拒绝的时候,他的手被人握住。
“嘛~我很早之前就觉得我和阿濑挺合适的了。”接到濑名泉疑惑的眼神的朔间凛月如是说。
……
在那之后,又经历了很多事。
两个人的交往直接在队内公布,惊呆了另外三个队友,他们大眼瞪小眼,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这份爆炸性的消息在他们的大脑内翻腾了好几天,反倒是两个当事人除了宣布自己和对方交往之后就直接恢复往日的样子,该吵嘴就吵嘴,该调侃就调侃,不搭理就不搭理,平常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几乎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是私下里,两人的联系倒是略有些起色,聊得热了,感情升温时,朔间凛月也试着拉濑名泉像小情侣一样的去约过几次会,结果却不太理想,不是濑名泉在晚上支不住睡过去,就是朔间凛月在白天困得不省人事或者干脆赖在濑名泉身上就不动了。
虽然看上去很失败,可是又有很多乐在其中的地方。比如朔间凛月可以无节制地向濑名泉撒娇,虽然时间总是不能对盘,但是看着对方的睡颜也算是件有趣的事情,至少在他们看来,安静睡着的对方比动不动就吵闹的对方要可爱的多。而偶尔在梦里,能够听见朔间凛月的钢琴声,或是濑名泉的歌声……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梦,但是也没有人去询问,算是两人间的一点点小默契。
——真要去想象对方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为自己唱歌/弹琴,坐在床边用手替自己撩开刘海的样子的话……
两个人下意识的都对这种少女怀春的幻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所以朔间凛月和濑名泉的恋爱,更多的是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朔间凛月以各种方式粘在濑名泉身边,而濑名泉也由着他的任性。
濑名泉让朔间凛月感受到了温暖,朔间凛月让濑名泉体会到了安心。
这份关系走得比想象中要久得多,让一开始就是难以相信的队友们目瞪口呆;但是也是因为如此,在大家都习惯了之后,这份关系迎来了终结,彼时的队员们更是难以接受。
……
一晃神,已经过去了七八年,梦之咲的生活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Knights的各位在毕业后也已经各奔东西。
除了月永Leo当了作曲家,岚回归模特本职外,朱樱司,朔间凛月和濑名泉都是出道当了偶像,三个人属于不同的公司,但是朔间凛月和濑名泉仍旧在交往,甚至还在一起同居。
不过,他们的相处方式没变,日常生活也没变,一向自律而克制的濑名泉,在这方面表现的尤其克制。
但是濑名泉不知道的是,朔间凛月变了,在这份感情中,他陷得更深,变得更离不开濑名泉。
而濑名泉依旧是个温柔骨的冷冰样,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算知道自己或许做不了什么,他也会尽力抽空赶过去。但这样久了后,就有人会注意到很奇怪的地方。
就像会带来好运一般,不管濑名泉是不是来得及出手,只要他往那儿赶过去,事情往往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埋藏在“带来幸运”的真相被发掘出来的一天,也是濑名泉向提出朔间凛月分手的那天。
……
朱樱司又被卷入了麻烦中,焦头烂额,濑名泉接到消息之后,为了了解现场情况便直接奔赴过去。
事态确实很麻烦,一时半会忙不完,而濑名泉兼顾着工作的同时又要跑去朱樱司那边帮忙,还把月永Leo一块叫上帮忙打打杂,要不是鸣上岚在国外,朔间凛月工期忙碌,也许这会儿还会变成少见的五人齐聚。
三人一块儿在那边东奔西走了七八天才算把事情整完。工作的事忙完了,朱樱司得了空,感动得要请大家过来一起泡温泉聚聚餐最好再一起旅旅游。
濑名泉想着朔间凛月还在家里,明天也有工作,便拒绝了,想早要点赶回去;期间月永Leo欲言又止并且拼命挽留濑名泉的模样一开始还没让异常疲倦的濑名泉在意。
直到后来明白真相时,濑名泉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月永Leo会那样阻拦他。
……
濑名泉回到家里,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气味,让他本来吊着的心都安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想洗个澡钻进被子里闷头大睡。
刚推开房间的门,就发现朔间凛月趴倒在电脑桌前,濑名泉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睡着了,推了朔间凛月几下,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正头疼着要不要把这只笨熊拖到床上去睡时,濑名泉偶然一低头,瞥见了垃圾篓里沾了点血色的一小摞纸巾。
濑名泉顿了顿,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狠狠掐了朔间凛月一下。
——……没有反应。
朔间凛月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许多,现在这个反应也根本不像睡过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濑名泉非常冷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将朔间凛月送到医院去,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和之后需要他善后的事。
“嗯……您是这位先生的家属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是的,请问他的情况……?”
“目前需要先让他静养一周。他的体质本来就有些特殊,这几天超负荷使用身体,再加上长期的过劳,现在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再逞强下去的话……”
后面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濑名泉没有听清,他只是非常难以理解。
——超负荷使用身体?长期过劳?……说的是朔间凛月这个除了工作之外都闷在家里睡大觉的笨熊?
濑名泉越来越觉得蹊跷,他揉揉眉心,向医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送走医生后,濑名泉看着床上朔间凛月苍白的面容和安静的有些可怕的睡颜,觉得心脏被攥紧般的疼痛。
冷静的处理完住院调理的事后,濑名泉发现自己的手凉的不像话,身体也有些发软。
——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
刻意否认掉自己的恐惧和不安,濑名泉握着朔间凛月的手,居然产生了希望对方此时能抱抱他,或者摸摸他的头的想法。
明明平常是超讨厌这种事的。
……
濑名泉小憩了一会儿,再醒来时,朔间凛月似乎还没有清醒的意思,濑名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先回家做点晚饭给朔间凛月带过来,顺便还要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再帮朔间凛月向他们公司请个假。
再回到医院时,朔间凛月也刚好悠悠转醒,看见濑名泉的时候,探究他面上表情的目光有些犹豫和闪躲。
濑名泉理所当然都注意到了这些,不过他偷偷将疑窦藏到了心里。
——朔间凛月如果有想瞒着他的事情,即便询问也不会说出真话,甚至会被他忽悠着打哈哈过去……至少就他刚刚还在研究自己脸色的行为来看,是如此的。
“你是怎么搞的。”濑名泉冷着脸将饭盒拍在桌子上,坐到看护椅的位子上翘起二郎腿就开始对朔间凛月一通数落。
被这样对待的朔间凛月反倒是笑了,感觉濑名泉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心里的不安暂时也就放下,一边享用濑名泉的手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调侃濑名泉的数落,倒是又把濑名泉气得够呛。
……
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病人,濑名泉终于陪着朔间凛月度过了住院静养的一周。濑名泉很累,但是他知道,还有事情要接在后面去做完。
……
直到照顾朔间凛月再睡下,濑名泉才稍微缓了口气,提起精神,打开朔间凛月手机里的短信。
——在一周前替他向公司请假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不想因为提前知道了什么而让朔间凛月注意到,打扰到他的静养,所以才一直强忍着没有去看。
朔间凛月的短信息里有三条未读,两条是月永Leo的,一条是朱樱司的,朱樱司和月永Leo各有一条是在他们忙完那天的事情后发送的,还有一条月永Leo的是在濑名泉离开后发送的。
濑名泉点开这三条短信,前两条都是朱樱司和月永Leo对朔间凛月施予帮助的感谢,最后一条是月永Leo在提醒朔间凛月,濑名泉回来了。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三条短信似乎足矣说明一切。
濑名泉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才好,甚至不用再调查下去,也能知道自己眼里天天在家闷头大睡的朔间凛月究竟为什么会被医生说是,连续几天超负荷使用身体,长期过劳。
……
朔间凛月在回家的路上明显察觉到了濑名泉的不对劲,他心里突然很是不安,但是似乎又早就有所准备。
“凛月,分开吧。”
到了玄关,濑名泉好好的叫了朔间凛月的名字,对他这么说。
“……你是知道了么?”
“嗯。”
朔间凛月低下头,手指撩开刘海插入发中,偏头沉默的样子让濑名泉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噢,那么我去收拾东西了。”
濑名泉看到朔间凛月抬头露出苍白的笑容,然后看到他从容的脱靴,越过自己的身边,没有多余的话语。
安静极了。
……
生活了七八年的居所,混合放在一起的物件,触碰到的时候都仿佛在脑中按下播放键般滚动起相关的记忆。
濑名泉回到家后就窝进被子里睡觉去了,朔间凛月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打电话,叫车,联络去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朔间凛月来到濑名泉的床边,濑名泉背对着他似乎睡得很沉。无奈地笑笑,他拿过濑名泉的手机,走到钢琴旁,开了录音模式,轻轻弹了起来。
最后是,曲终,人去。
……
濑名泉将分手的事和日常问好一样在Knights的群组里说了之后,除了月永Leo之外,其他两个人都反应激烈。
看到朔间凛月出来回复了一句,“没什么,别问了~”之后,濑名泉索性屏蔽了群组。
——烦躁,无力,不安。
这是朔间凛月走了之后,濑名泉越发明显的感觉;但是他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月永Leo发来短信,“濑名,你觉得这样就是对凛月的保护了吗?”
“不然呢。”
“你在伤害他。”
“受伤总比‘破碎’好。”
“……你还是没变啊。”
“我说过了,那种事情……我已经受够了。”
月永Leo没有再回复,濑名泉觉得经历了这一番对话之后更累了,甚至连站起身走路的力气都被磨尽。
好在最近只是简单的训练和排舞,濑名泉向公司请了半天假之后打算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
——这是为了让互相能够走得更远才做出的决定。
……
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它能带来很多东西,也能带走很多东西。半年,不长却也不短,他们各自的生活早已重新步入正轨。
濑名泉原以为,他们会保持这种状态,然后目送对方走到结婚生子的那一天,到时候一切都会很圆满。
所以看到沉寂已久的群组突然炸开了锅,听到朔间凛月出事的消息,濑名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朔间凛月离开之后不久就出了国,两地间有着不少的时差,所以朔间凛月本来和大家对不上的时间就更加错开。
——所以,也许此刻他们在担心的风云主角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但是朔间凛月这次出事确实闹得不小,一个不慎,不仅当不成偶像,还很有可能被告到身败名裂。
濑名泉还在恍神,朱樱司已经雷厉风行地给其他人订好了飞往朔间凛月所在地的机票,当天下午就启程。
甚至还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就给所有人请了假,濑名泉想拒绝都没有理由。
——平日很少仰仗的朱樱家的权利,这个时候倒是被小鬼运用得十分纯熟。
——有理由不去么?
濑名泉看着群组内的记录,沉默。
虽然不明显,但是确实有针对他而发表的言论;不去,就是在给自己往日的行为打脸。
他和朔间凛月,他的队友们原来一直都看在眼里。
但要说真正的理由,他们敢这么做的理由的话,不仅仅是因为濑名泉是个温柔的人,而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其实……
——都放不下。
……
明明到了目的地,其他人却都在去见朔间凛月之前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跑开。濑名泉落了单,而距离朔间凛月所在的休息室仅有半个走廊的距离。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微妙,朔间凛月刚好完成上午半场的演出,在休息室休息做准备。下了飞机,朱樱司就马上联系了朔间凛月的经纪人,得到了情况不容乐观的回答。
濑名泉推开休息室的门,第一眼就看到朔间凛月。
朔间凛月站在屋子中间,此刻只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汗水打湿了发梢,还有一些仍挂在脸上,手中捏着的矿泉水瓶还没放下……听到声响,那双眸子转了过来,看到濑名泉时明显亮了亮。
“……”,濑名泉只是皱着眉盯着朔间凛月看,沉默。
“阿濑特意跑来就是为了这么盯着我看么~?”朔间凛月一挑眉。
“你到底怎么搞出这种事情来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阿濑应该很清楚这点。”
“你处理这件事能有你在幕后帮别人的时候那样头头是道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是呢,陷入困境了。……所以,请阿濑帮帮我吧,快要到极限了呢?”朔间凛月坦然承认,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不紧不慢地走到濑名泉身边,那种从容不迫的语气压根不像一个快要到极限的人会说的话。
濑名泉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他本就在门附近,后退直接导致他的背触到了墙面。朔间凛月的手伸了过来,撑在了他脸侧的墙上,两个人与墙之间,已经无处可逃。
“……帮…什么?”
“帮我解开心结。”
“……”
“阿濑推开我的原因,我知道;我们会在一起的原因,我也知道……所以,告诉我吧,阿濑,时间有没有让你变得更喜欢我一点?”
……
濑名泉受够了。
一次又一次失去珍贵的所爱之物,看着他们破碎,毁坏掉,恨不能取而代之。
会崩坏掉的东西就不宜付诸过多的情感,否则痛苦就会很快降临。秉持着这个道理,寻找着依靠,为了逃避孤独,濑名泉被命运推向朔间凛月。
因为是朔间凛月,他足够强大,不会破碎,又很温暖……那么,对他,对这个拥抱过自己,支撑过自己的人投诸情感,也没有什么问题对吧?
在看着自己重要的“弟弟”站在闪闪发光的舞台上时,濑名泉丢弃了那条围巾,看着已经不需要自己的羽翼庇护的少年,舍弃了“没有我就不行”这样的自童年就延续下来的立场。
从那时起,濑名泉需要去重新抓住一个重要的,可以付诸情感的人。
恰好,那天朔间凛月就在他旁边,看着他的青梅竹马站在舞台上,露出了有些困扰的欣慰笑容。
朔间凛月刚刚好,这就是那时候濑名泉提出交往的原因。而同样明白交往原因的朔间凛月,当然知道栓住濑名泉的方法。
只要他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朔间凛月,濑名泉就永远能够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偏偏是,朔间凛月也足够温柔。
他从以前开始就是Knights的军师,不适合在白天行动,坐在幕后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对其他人施以援手。
濑名泉的“好运”的真面目便是朔间凛月。
舍弃了休息时间去为他们努力的朔间凛月。
所以朔间凛月要求其他人都必须瞒着濑名泉,至少他还不想失去濑名泉。
真相被濑名泉察觉后,朔间凛月的倒下,让濑名泉推开他的原因,是他认识到朔间凛月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而朔间凛月的这个弱点,正是濑名泉本身。
抱着不可以再让珍爱的东西破碎,尤其原因还是自己的情况下,濑名泉提出分手,希望朔间凛月能忘记这份情感,舍弃这个弱点。
——这样便能保全他了,保全珍贵的,重要的……
……
“不是都分手了吗。”濑名泉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
“阿濑唯独对我很苛刻呢。”朔间凛月笑了笑,空着的手去撩濑名泉的刘海,被濑名泉用嫌恶的表情避开了动作也不在意,话锋一转,“偶尔也稍微问一下我的看法吧?那样粗暴的说分手推开我可完全说不上是为我好啊。”
“你…不懂。”出口的话有些许犹豫。
“是你不懂……”朔间凛月沉沉叹息,“终究是巧合,我快要倒下,快要‘破碎’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支撑住了我。”
“无坚不摧,只能说是你的擅自论断。……所以,知道阿濑是个超级害怕失去的胆小鬼的时候……我可是超级拼命的让自己做到,到达极限也能继续坚持的地步了哟?”
“这样的话,就不会失去你了。”
“……”看到濑名泉眼眶发红,朔间凛月放下心来,把他拥入怀中。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阿濑也许会有点改变,结果还是胆小鬼。”
“但是,阿濑也许记住这点会比较好……之所以觉得那样努力过头也没有问题,是完全相信阿濑会在我要倒下的时候抱住我吧……明明我的阿濑是那样温柔的人?”
“结果反而是我弄巧成拙了……抱歉,让阿濑害怕了吗?”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说什么鬼话啊!”
“嘶——超痛?!”
“我再拼命也没有到就那样昏倒的地步吧?不懂得爱惜自己就不要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来……”
“是是……”朔间凛月苦笑了一下,揉着被濑名泉狠掐过的手臂,做出了有些委屈的样子,“那么,阿濑,回答呢?”
“哈?那种问题还要我回答吗?养只蚂蚁养七八年也会有感情吧?”
——何况是你这只超级烦人的大笨熊。
“心结什么的打算我怎么帮,帮你拉出来扯开吗?”
看着濑名泉又恢复了神气,逞强着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毒舌着,朔间凛月反倒是愉悦得很。
——红通通的眼角已经暴露了一切,再欺负一下也许就会哭出来了吧?
“阿濑。”
“又干嘛??”
“我爱你。”
被朔间凛月搂到怀里,抱得很紧,这一次濑名泉才真正觉得回来了,安心了。那样的气息和温暖将他包裹,整个人似乎都要融进这样的拥抱里。
“……你这头笨熊。”
……
两个人和好之后,朔间凛月被濑名泉推着去睡一会儿,期间朔间凛月撒娇要摇篮曲要拉着濑名泉的手这种事都很快得到了满足,条件只有一个。
“不允许你在这里跌倒,既然你说为了我会到达极限了还能继续努力,就证明给我看。输了的话就扯淡吧。”
“哈哈,遵命~”
……
送朔间凛月上场时,看到其他人都证明自己逃逸期间有认真在帮忙和做后援,濑名泉这才没发作。
——接下来就是看那只笨熊的表现了。
这么想着濑名泉把目光转向朔间凛月,正巧碰上对方也看着自己。
那份笑意更浓了。
让濑名泉没想到的是,朔间凛月之后的举动。
换好了演出服的朔间凛月走到濑名泉身边,握住他的手,半是诱惑半是撒娇地说,“上战场前的骑士,如果能得到心爱的人的吻,就会有无限的勇气哦?”
濑名泉眼眶的红色才褪到不容易让人察觉的程度,朔间凛月这一出,濑名泉掐死他的心都有。
与内心活动相悖,濑名泉笑得灿烂,然后亲了朔间凛月的脸侧一下,“武运昌隆。”
——回来你等着瞧。
不知情的人在旁边起哄,但是旁边杵着的三个队友却没敢,也许是对濑名泉的笑容有点阴影的缘故。
……
朔间凛月从上台的一刻就开始上演大反转,结局是理所当然的凯旋,再之后的善后事项就是经纪人需要处理的事情。
两个人的复合,五个人的重聚,朱樱司十分感动,并且想趁着难得给大家都请好了假的机会一起聚一聚,顺便旅游一下。
“我拒……”
“嗯,我们家阿濑估计比较想单独和我呆一块儿呢。”
“司君麻烦订四个人的票,这位就不用去了。”
“哈哈哈哈哈☆濑名还是这么有趣啊!”
“抱歉濑名前辈,票已经定好了呢……”
“啊啦,小司司不用抱歉啦,你也是知道的吧,泉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呢。”
“说得是呢。”
“对啊~倒不如说真的没我的份的话,聚会半路会跑掉也说不定吧?”
“谁会啊?!超烦人啊你们?!”
……
旅行的目的是朱樱司上不知道哪儿定了家偏僻的温泉旅馆,不仅要在山上,还是在没有修好公路,偶尔还听说会有野兽出没的山上。
这也就算了,他们道上顺便还迷了个路,连带着手机都没有信号了。
朱樱司慌了,鸣上岚苦恼,月永Leo哈哈大笑,濑名泉被朔间凛月拽着拖走才没有发作,结果走着走着就找到了目的地。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需要我来呢?”朔间凛月指了指道路前方的温泉旅馆,其他人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要去哪,该怎么走了,就是故意看他们走错路,迷失在山中。
濑名泉给了朔间凛月一肘子,被人轻巧地躲开又黏了回去。
……
虽然位置是偏了些,但是好在温泉和旅馆都还是很不错的。人不多,温泉也不大,他们五个人算是恰到好处的宽敞。
吃过晚饭后,五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泡在温泉里聊天,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看星星,看月亮,看裸体。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水仗,或是谁突然把谁的脑袋摁进水里就大笑着逃跑。
总之本来安静的温泉池被瞎闹腾了一翻,濑名泉头都大了,再加上不太耐热,于是最先离开温泉,回到房间去。
朔间凛月闹了一会儿也跟着离开了,其他三个人意会,一边说着明天见一边都对着朔间凛月竖起拇指,逗得朔间凛月一个劲地笑,也给他们回了个拇指。
进到房间里时濑名泉刚刚擦好头发,一头银灰的乱毛因为带着些水汽耷拉着,可还是不服输地乱翘,倔强的样子像极了他们的主人。
濑名泉穿着旅店提供的浴袍,似乎大了一号,本人皱着眉有些苦恼的样子,倒是在朔间凛月看来风光无限好。
“困了吗?”
“嗯。”
“那就睡吧,我也好累了~好久没抱着阿濑睡了。”朔间凛月一边说着,一边也去换上浴袍。
“你换完了先坐到这边来。”濑名泉拍了拍软软的被子,柔软的触感让他心情愉快地勾了勾嘴角。
这家旅店的床也很干净很舒服。
朔间凛月在床上盘着腿坐好,濑名泉跪在床上挺起身体,拿着白毛巾就按在他头上帮他擦干头发。
其他不说,就眼前这个景色,朔间凛月都觉得自己是被邀请了。
松松垮垮的浴袍因为濑名泉的动作而变得更加撑不住,敞开的衣襟露出锁骨和一小块肩膀,跪在床上的动作,隐隐约约能看见部分大腿。
——噢,今晚别想好好睡了。
当房间遁入黑暗,朔间凛月久违地抱到濑名泉之后,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下意识地还凑过去蹭对方的脸。
“……别闹啊。”濑名泉无奈地推了推过分粘人的朔间凛月,手上却没用多大力气。
“嗯…阿濑,很香哦~”濑名泉的推拒不成功,朔间凛月的脑袋已经成功凑到了他的颈窝,不仅是蹭了,还嗅了嗅,软软的发丝和温热的气息闹得濑名泉痒极了。
“你……”
感受到朔间凛月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脖子,舌头轻舔过脖颈的皮肤,濑名泉怔住了,想了想对方似乎确实也很久没有吸过血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拒绝,“……快一点啊。”
朔间凛月没有回答,而是全部付诸于行动。
温暖的手伸进濑名泉的浴袍中,轻轻一勾,扯开袍带,包裹着对方身体的衣物就自动打开,手也顺势抚上,一边按住腰腹,一边摸上大腿……
“……笨熊你在干什……唔!?”
朔间凛月在濑名泉发难之前就堵住了他的声音。
濑名泉发觉这个姿势他根本推不开朔间凛月,只得被人撩拨着,亲吻着,混沌了意识。
好不容易被放开,终于能呼吸的濑名泉大口喘息着,略有些模糊的视线聚焦在黑夜中亮闪闪的一双血眸上。
“阿濑说要我快点的呢~?我会尽早解决的。”
——不是让你快点做这个啊!
红着脸喘息的濑名泉在内心嘶吼着。
……
总之是,绕了一个弯子,又回到了起点。
而那个起点,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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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泉·短篇完」相機
初次見面 我是抽柚
凜泉真的太可愛啦....忍不住就想給他們寫寫東西
文筆不好 初投稿也請多多指教!
*凜月對泉的稱呼還是按照了國服官方的阿瀨
*含貌似是泉→真 凜泉雙箭頭
*ooc有,不知什麼時候弄亂的劇情有
(順便想認識一堆凜泉小夥伴qnq周圍同好超少超孤獨)
———————————————————————
朔間凜月最近很煩惱。
吸血鬼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作為一名逃避日光的老爺爺,凜月無論是上課還是課間總是習慣逃到校園中鮮為人知的陰涼角落大睡一場。這本是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卻被那個叫瀨名泉的傢伙掀起了暴風雨。
“——啊啊,好痛...”他揉揉腿,翻身坐起。
不知從什麼時...
初次見面 我是抽柚
凜泉真的太可愛啦....忍不住就想給他們寫寫東西
文筆不好 初投稿也請多多指教!
*凜月對泉的稱呼還是按照了國服官方的阿瀨
*含貌似是泉→真 凜泉雙箭頭
*ooc有,不知什麼時候弄亂的劇情有
(順便想認識一堆凜泉小夥伴qnq周圍同好超少超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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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間凜月最近很煩惱。
吸血鬼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作為一名逃避日光的老爺爺,凜月無論是上課還是課間總是習慣逃到校園中鮮為人知的陰涼角落大睡一場。這本是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卻被那個叫瀨名泉的傢伙掀起了暴風雨。
“——啊啊,好痛...”他揉揉腿,翻身坐起。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眼前這位舉著相機,跌坐在自己面前的泉前輩總是無時無刻不擾亂自己的睡眠生活。就算他踩到和踢到睡在花叢中或樹蔭底的凜月的次數比星星還多,吸血鬼爺爺的起床氣還是日漸劇增的。
“啊啊,怎麼又是你這隻臭小熊啊!!”泉顯然被絆得不輕,瞪大眼睛罵道,“總是在大白天隨地睡覺,上課時害得大家找半天也就算了,居然還妨礙我拍游君,真是超——煩的!!”
“明明是阿瀨你自己老是踩到我吧...真是的,就不知道老爺爺的身子經不起折騰的嗎。”
“哈??拜託你別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泉皺皺眉,“算了,作為前輩也不和你計較。午飯時間也快到了吧,我得趕緊找找游君...”
泉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對一直小心翼翼護著的相機滿意地端詳了一陣子,準備向食堂方向邁開腿。凜月瞇著眼望著那個人的背影,在討厭的陽光下閃耀得刺眼。
真討厭哪,他暗暗想到。
討厭得不由自主想向滾燙的光芒伸出手。
討厭得為了觸碰灼熱的背影而焚身。
——就像飛蛾撲火。
泉再次被絆倒在地上。只是這次,是某位吸血鬼先生伸出了他的手。
“?!混蛋你幹嘛?!”泉大聲驚呼,緊接著瞳孔劇烈收縮。手中的相機在突如其來的衝力下躍過他驚慌失措的挽留,直線下墜。
——然後相機在巨大的重力勢能中跌落,砸在凜月手中。
他用身體壓制著地上的人,打開了相機。很難想象平時缺乏鍛煉的凜月此刻卻擁有如此驚人的力量,令被他坐在身下的泉只能睜大眼睛,動彈不得。
心血來潮。
「令你露出幸福又痛苦的表情的人,是怎樣的呢,讓我看看他在你眼中的樣子吧。」
“混賬!!!快還給我!!!”
凜月面不改色地打開儲存卡,不厭其煩地翻看那些映著黃色頭髮藍色眼鏡的男孩的照片。
——又是那個人嘛。也沒什麼特別的。為什麼你要如此在意呢?真的是令我超——煩的啊。
不斷地點擊著下一張。映入眼簾的又是那個男孩子,只是構圖越來越心不在焉。
是的,心不在焉。 是錯覺嗎?
泉放棄捶打了身上面無表情的人,開始掩著臉默不作聲。出乎意料,他竟然沒有厭煩地嘲諷一句“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游君可愛的樣子只能給我看到哦?”
輕輕地歎了口氣,凜月準備關掉相機。但只是剎那的不經意,大拇指點到了下一張的按鍵。
——於是凜月只瞟過一眼,便驚訝得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他再次不斷點擊下一張,下一張,快進。
每張照片都是同一個黑髮少年的睡顏。花叢中,樹蔭下,每一刻的慵懶都被手中笨重的相機無盡捕捉。
“別...看....”泉又開始掙扎著,竟然有些哽咽。
“啊——啊。”他輕輕笑了,倒在泉身上,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里,貪婪地吮吸著那個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兩人就這樣僵持不動。
時間靜止。
泉聽到了自己放大億萬倍的心跳,還有身上的小熊淺淺的呼吸。
許久,他面紅耳赤地開口問到。
“喂...相機可以還我了吧。”
“嗯....給。”一個東西被塞到手上,然後又被移開到一旁,一隻冰涼柔軟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
“喂...笨蛋...怎麼不走開啊....”
“啊,還有哦,阿瀨。”
“嗯...?什麼事快點說....別妨礙我超煩的。”
“交往吧。”
——End.——
感謝食用糟糕的文筆...!
大概是一個傲嬌的泉泉為了接近(並偷拍)心愛的凜月假裝跟蹤偷拍小真而故意找凜月的茬結果被因被自己煩到而覺得自己有趣的凜月揭穿最後開始幸福生活的故事
(其實大半夜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其實最後凜月也很想對泉泉說 “你也別大吵大叫啦,陪我一起睡會吧♪”啦哈哈xx於是兩人錯過了午餐並在學院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躺了一個中午。
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一句凜泉真的好可愛嗚嗚嗚(大哭)
【ES / 凛泉】Denouement 02
本來以為我在寫正經的架空故事,結果卻變成蠢萌文是發生什麼事?不過寫完01女神湊巧把P站復原了,許願女神連推特一起復原(痛哭
關於凛月的「ま~くん」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直譯,希望不會跟小真混淆,有更好的建議的話歡迎告訴我
總之謝謝各位不嫌棄
注意事項:
01. 妖怪PARO我流設定
02. 小真死亡捏他
03. 可能有輕微泉→真表現,可自由解讀
04. 我字數炸了救命
以上都OK再往下,感謝合作。
————————————————————————
這天森林裡下著雨。
雨...
本來以為我在寫正經的架空故事,結果卻變成蠢萌文是發生什麼事?不過寫完01女神湊巧把P站復原了,許願女神連推特一起復原(痛哭
關於凛月的「ま~くん」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直譯,希望不會跟小真混淆,有更好的建議的話歡迎告訴我
總之謝謝各位不嫌棄
注意事項:
01. 妖怪PARO我流設定
02. 小真死亡捏他
03. 可能有輕微泉→真表現,可自由解讀
04. 我字數炸了救命
以上都OK再往下,感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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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森林裡下著雨。
雨中的森林霧茫茫一片,空氣中瀰漫著水的味道,掩蓋住各種生物的氣味,在雨聲的干擾下連踩過落葉枯枝所發出的聲響都無法聽見。
遇見那個人類孩子也是在同樣的雨天。
被天敵攻擊而負著傷的蛇引起了孩子的注意,即使再怎麼害怕想逃跑,孩子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撿起那條虛弱的蛇,帶回在森林不遠處的家。
泉睜開眼。
雨勢中有個傢伙已經趁著他陷入回憶時無聲無息地靠近,一對上視線更是衝著他露出無害的笑容。
「小瀬在想什麼呢居然沒發現我的存在?」凛月似乎是冒著雨過來,髮梢及臉頰沾滿一顆顆晶瑩的水珠,一身黑色的和服衣襬吸飽了水滴滴答答地不斷落下水滴,「我猜猜,又是『遊君』的事對吧?」
泉挑起眉沒有否認凛月的挖苦,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挪個位置讓凛月能進樹蔭下避雨,「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嗚啊、我還刻意挑雨天過來結果還是瞞不過小瀬呢。」
「這就是你失蹤兩個禮拜的理由?」
「嗯......一半一半吧?附近的人類城鎮又在戰爭了,我只是順便去補充點『糧食』所以不方便過來,小瀬不喜歡血味不是嗎?」凛月聳聳肩,將提在手中用荷葉包裹妥善的果實及核果交給泉。
跟泉的主食不同,凛月口中所說的糧食自然是指人類的血肉,或者更正確來說,那也是一般妖怪的主食,只吃果類的泉才是異端。
據泉的說法是吃了人類的血肉之後妖氣就會變得汙濁,無法待在現在這片乾淨的森林裡,而原因嘛,自然又是為了「遊君」。
在兩人變熟絡之後泉才肯老實向凛月說出過去的事。
原本泉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受傷被遊君救起之後為了遵守約定等遊君回來這片森林,才在漫長的等待中逐漸變成蛇妖。以人類的壽命來算,泉口中的遊君明顯已經死去多時,但泉卻覺得就算是轉世後的遊君也沒關係,跟遊君約定好了那就一定要完成,結果就是一條蛇孤拎拎地繼續守著這片森林看著時光流轉。
『怎麼不笑我蠢,你不是覺得人類只是跟糧食一樣的存在?』
『嗯?可是我不討厭守信用的孩子啊?』
那時候泉的表情有些羞赧,似乎已經做好被凛月嘲笑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凛月理所當然的回答反而意外突破了泉的心防。
不過之後的泉就像被打開什麼開關一般,只要提到遊君就會滔滔不絕地纏著凛月要凛月聽他描述遊君有多麼好多麼善良多麼漂亮,凛月有時還真不知道這究竟算好事還是壞事。
「有點意外你會等戰爭才去覓食,照其他妖怪的傳聞,你不是專門補食漂亮的年輕女性?」難得沒繼續遊君的話題,泉嚼著帶有淡淡香氣的核果,隨意地順著凛月的話回應,但脫口而出的瞬間泉馬上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開口了。
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就透露出有打聽過凛月過去的這件事,泉有些慌亂,幸好凛月沒看出泉隱藏在鎮定外表之下的心虛,只是歪著頭看向他——
「因為年輕女孩子的血味道比較好啊?」理直氣壯。
「淫魔,離我遠一點。」
「欸、好過分啊,能選擇的話當然是選好吃的不是嗎?硬要說的話小瀬也在狩獵範圍內喔?」
「......什麼?」
「小瀬也年輕又漂亮嘛?」見泉的一雙眼睛瞪得快比銅鈴還大,錯愕的模樣讓凛月忍不住低聲哧笑。順勢湊到泉的身旁,凛月含著笑意的深紅色眼瞳瞇得像一彎弦月,過近的距離下泉甚至能清楚看到凛月睫毛上還沾著細小的露珠,「小瀬很漂亮喔,漂亮到......會讓人想拆吃入腹呢?」
「你這淫魔、色鬼!走開!」
※
久違地踏進人類城鎮。
在夜色的掩護下凛月沒引起守夜人的注意就順利找到自己的目的地,駐足在一間外觀看起來十分老舊的房子前。確定四下無人後凛月連門都沒敲,大喇喇地打開門登堂入室。
在那房裡住的是跟凛月從小一起長大的另一隻「鬼」,但是和凛月不同,明明身為鬼卻十分親近人類,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鬼居住在人類城鎮的原因。
「喂,凛月,下次要來之前好歹通知一聲啊?」似乎早就注意到凛月的到來,對方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衣物沒好氣地抱怨,但脾氣溫和的他並沒有趕走這個深夜來打擾自己的不速之客。
「因為要避開兄者的眼線過來很麻煩嘛,兄者知道我會過來找真~君,每次都派一堆奇怪的小妖怪在附近盯哨呢。」
「你們兄弟倆過這麼久還是沒和好啊......你也真是的,都多大的鬼了還連我的名字都唸不好,『真緒』兩個字有這麼難唸嗎?」
「習慣了嘛,這樣叫不也挺好的?對了,真~君這邊還有之前那種紫色的果子嗎?」
「有是有......不過你確定你撿到的真的是蛇嗎?蛇應該是吃老鼠之類的吧?」雖然滿臉狐疑,真緒還是不疑有他地帶著凛月前去屋後存放乾糧的倉庫。
真緒也是少數不吃人的鬼,在小時候鬼的力量還沒完全覺醒時不小心撞見凛月進食的可怕模樣,從此看到血就反胃想吐,只能像人類一樣吃普通的穀物填飽肚子。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在長大後比起和鬼打交道真緒反而更親近人類。
凛月帶給泉的果實其實大多是從真緒這邊拿到的,向來以人血維生的鬼哪可能知道哪些果實能吃哪些不能吃、更不可能知道該去哪裡摘採,平時沒有獵物可以捕食凛月都是來找自己的青梅竹馬蹭飯吃,現在為了省麻煩自然也是如法炮製向真緒討教。
一開始真緒以為凛月口中所撿到的受傷動物應該是鳥還是兔子之類的小動物,所以只拿了些穀類及果實給凛月,沒想到隔幾天後問出是撿到一條蛇,真緒當場愣在原地,不知該先抗議凛月亂七八糟的描述,還是先糾正凛月怎麼連蛇是肉食動物這件事都不清楚。
已經習慣聽凛月隨口胡謅的真緒自然更不會想到對象其實不是蛇,而是能化作人形的蛇妖。
「拿這個餵真的沒問題嗎?喜歡吃果實的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與其說是蛇不如說撿了一隻貓吧......嗯。」
「你到底撿了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想養肥了吃掉進補吧?」
「討厭啦,真~君這個色鬼。」
「啊?」
※
梅雨季過後很快就迎來炎炎夏日。
總是嚷著討厭陽光的凛月來森林乘涼的頻率變得更高,泉也越來越習慣凛月出其不意的登場方式。
不久前有次泉睡熟了沒注意到凛月到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到凛月從樹上倒吊著看他,鼻尖都快貼到他臉上了,嚇得泉發出一聲慘叫還附贈閃躲時撞到了頭。事後凛月被惱羞成怒的泉惡狠狠地訓話一段好長的時間、威脅再有下次就一輩子不跟凛月說話,凛月才稍微收斂不刻意對泉惡作劇。
「喂、小瀬,我帶你的食物來囉?」
嘴裡喊著泉的名字大方昭告自己的到來,凛月和往常一樣在午後來到泉最常出沒的那顆櫻樹下,不過出乎意料地,樹下並沒看到泉的蹤影。
雖然自己的確比平常早來,但只會在森林出沒的泉居然不在,凛月提著包裹感到有些困惑。
一路循著泉的氣味往湖邊走去,湖邊靜悄悄地沒見到任何人影,仔細環顧四周後只找到泉擱在草叢的衣物,凛月正想著為什麼泉會只留下衣服,熟悉的嗓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你還真會挑時間啊?」
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一條白色的蛇緩緩地自湖水中爬上岸。
白蛇身上的鱗片沾著水,在陽光照耀下彷彿是半透明的十分漂亮,但仔細一瞧,白蛇冰藍色的眼瞳旁有著跟泉一樣的深藍色斑紋。
「......小瀬?」
「除了我還有哪條蛇會跟你講話。」
「呃......」第一次看到泉變回蛇形,凛月腦袋還反應不過來,愣了許久才支支吾吾地吐出意義不明的感想:「原來你會游泳啊?」
「之前是腳受傷才會溺水,另外,我是在洗澡不是在游泳。」
「洗澡?洗澡幹嘛大費周章變回蛇形,小瀬真是一點也不浪漫欸!」
「因為我早料到有個傢伙會跑來偷窺!」凛月開玩笑似的抱怨讓泉忍不住氣呼呼地大聲抗議,無視掉凛月無辜的反駁,泉靈活地鑽入衣服堆中,沒幾秒就變回平常的模樣。
動手調整好歪掉的腰帶,確定身上衣裝都整理完畢,泉這才接過凛月一直拎在手上的包裹,跟凛月一起回到平常棲息的櫻樹下。
「唔......」
泉滿心期待地打開凛月帶來的包裹卻沒見到想要的東西,不自覺皺起眉頭,這一幕被跟在後頭的凛月全看在眼底,凛月一屁股坐到泉身邊,先伸個懶腰才慢吞吞開口說明:「真~君說最近天氣太熱,小瀬喜歡的那種果實收成不太好所以要等秋天才能再給你了。」
「......這樣啊。」
「不給辛苦帶食物過來的我一點獎勵嗎?」不等泉回應就伸出手臂攬住泉的腰際,剛洗過澡的泉體溫跟冰冷的湖水沒兩樣,但在大熱天下卻是十分清爽的溫度,凛月心滿意足地發出讚嘆,「嗚哇,真不愧是蛇,小瀬身上涼涼的好舒服。」
「不要趁機亂摸你這傢伙!」雖然懲罰似的擰了凛月臉頰一把,但泉並沒推開凛月,「你不是說那個真~君是你的家人嗎,怎麼不跟著他去住人類的城鎮整天跑來這裡?」
「因為要偽裝成人類很麻煩,我不喜歡麻煩事啊。我寧願躺在樹下午睡還比較快活,也只有像真~君那麼喜歡照顧人的鬼才會跟人類那麼親近了,嘴裡嚷著麻煩事一直找上門結果還是心軟去救被妖怪攻擊的人類,搞到最後甚至被迫參加人類的戰爭,那種事我才不要呢。」
「這麼討厭麻煩那當初還救我?」
「因為小瀬身上有跟這片森林一樣的味道啊。」凛月甜甜地笑著,整個人像隻慵懶的大貓一樣往泉身上蹭,「這片森林是小瀬用自己的靈力在守護的吧?在這裡睡午覺很舒服,有小瀬很乾淨的氣息,我很喜歡喔?」
「......笨蛋嗎你,這麼做是為了遊君,你只是托遊君的福,好好感謝遊君吧。」
声优梗,言峰绮礼召唤Gir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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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まこと (http://www.pixiv.net/member.php?id=1283247)
CP: 无CP 卖萌条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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