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暖(微虐)(短篇)
韩宇总是会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参加一个葬礼,天下着雨,他站在墓碑前哭。墓碑照片上的男子笑着望着他。
每次醒来,都会看见床边的胡浩亮。
亮亮不会离开的。
韩宇默默想着。
亮亮不会离开我的。
“你又做噩梦了啊。”胡浩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望着韩宇。
“嗯。”韩宇抱住胡浩亮,“亮亮,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胡浩亮愣了愣,笑了,揉了把韩宇的头发:“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的啊。”
韩宇满意地笑了,依偎在胡浩亮怀中。
韩宇又做了那个梦。
醒来时床边很空,冰冷。
韩宇慌了,环顾四周,看见了桌面上的纸条,拿起看了看。
亮亮是去外出工作了啊。
后面则是一些叮嘱的话,类似于“这几天要照顾...
韩宇总是会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参加一个葬礼,天下着雨,他站在墓碑前哭。墓碑照片上的男子笑着望着他。
每次醒来,都会看见床边的胡浩亮。
亮亮不会离开的。
韩宇默默想着。
亮亮不会离开我的。
“你又做噩梦了啊。”胡浩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望着韩宇。
“嗯。”韩宇抱住胡浩亮,“亮亮,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胡浩亮愣了愣,笑了,揉了把韩宇的头发:“傻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的啊。”
韩宇满意地笑了,依偎在胡浩亮怀中。
韩宇又做了那个梦。
醒来时床边很空,冰冷。
韩宇慌了,环顾四周,看见了桌面上的纸条,拿起看了看。
亮亮是去外出工作了啊。
后面则是一些叮嘱的话,类似于“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啊,“多吃点蔬菜”啊,“要少熬夜”啊之类的话。
看到最后韩宇笑了。
“喂,韩宇。你……过得最近怎么样?”杨文昊打来了电话,问候时语气小心翼翼的。
“很好啊。只可惜亮亮现在在出差,没在我身边陪我。”韩宇嘟了嘟嘴,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地问我。”
“哈?啊!没什么啦。”杨文昊叹了口气,“那就,挂了?”
“哦。”韩宇愣了愣,挂掉了电话。
从一年前开始身边的熟人就开始这样打他电话了,小心翼翼地问候,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问题,好像隐瞒着他什么似的。
韩宇前思后想,还是决定给胡浩亮发个微信。
亮亮,我好想你。
几分钟后,胡浩亮回复了。
我也是呢,宝宝乖,我很快就回来。
好。
韩宇把手机扔到对面的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了挺多的,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才刚刚遇见胡浩亮,两人除了跳舞以外什么也没干,也没什么互动。
不像现在。
韩宇傻笑起来。
不像现在。
胡浩亮好久没回来了。
韩宇给胡浩亮发微信也不回,打电话也打不通。
韩宇总是点开了微博。
亮亮说过不要点开微博。
亮亮说,自己在微博里被骂的很惨。
就只是看看亮亮,不要紧的吧。
打开微博,热搜的话题撞进他的眼睑。
“胡浩亮忌日”
“胡浩亮飞机失事”
“哐当”韩宇的手机砸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亮亮他,怎么可能离开啊。
亮亮他之前不是一直陪着我吗?桌子上的纸条不是他写的吗,回我的微信不是他打的吗?
不可能,不可能。
韩宇发疯似的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已经褪色了,字也有些模糊了。
拽紧纸条,跑回客厅,颤抖地拿起手机按开它,找出和胡浩亮的通话界面。
原来这一年的微信只有自己在发送,亮亮从来没有回复过......
亮亮......
韩宇眼眶渐渐湿润了,双腿也没了支撑的力气,跌在了地上。
原来,梦是真的。
亮亮,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亮亮,你好忍心啊......
亮亮......
胸口很闷,韩宇跩紧衣服,想哭却哭不出来,泪同自己的声音一齐消失。
好痛 好痛......
亮亮,如果,我因为没了你坚持不住了,该怎么办啊。
没了你,比死亡还有痛苦。我该怎么活下去......
亮亮,我该,怎么办啊......
亮亮......
韩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最后一句话却格外刺眼。
“等我回来就在一起。”
好啊,我等你。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甚至,一辈子。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也会完成我们两的梦想。
做你想做的事,走你想走的路,代替你,在这个世界活着。
你要好好的。
我会,一直等你的。
后来的韩宇过得很好,有了自己的家庭,获得了许许多多街舞奖项。
韩宇过得很好,很好。
只是没了胡浩亮。
琴师
高高的城闱上,围满了他国将士,将士之中,有一白衣胜雪的人儿。
丹凤眼,薄唇,青丝未挽如流水泄在腰间。
他在城闱上奏曲,奏的是亡国之曲,奏的是断情之曲,奏的是亡命之曲。
往昔如白玉雕做般的手指渗出了血珠,但他还是未停止奏曲,琴音越发的狰狞,越发狂躁,但听着,令人脊背发凉,内心莫名忧伤。
曲毕,弦断,白衣胜雪的琴师抱着他唯一的一把琴,也是世间最后一把龙弦琴,跳下了城闱。
琴断,琴师的衣服也第一次染上了别的颜色,如火的,鲜艳的,红色。
敌军的将领将琴师抱了起来,不知去向了何方。
当日,京中捷报,南国亡。
将领卸下盔甲,将琴师安葬在了一棵桃树下,立下了一块碑,碑上只有二字,白玉。
白...
高高的城闱上,围满了他国将士,将士之中,有一白衣胜雪的人儿。
丹凤眼,薄唇,青丝未挽如流水泄在腰间。
他在城闱上奏曲,奏的是亡国之曲,奏的是断情之曲,奏的是亡命之曲。
往昔如白玉雕做般的手指渗出了血珠,但他还是未停止奏曲,琴音越发的狰狞,越发狂躁,但听着,令人脊背发凉,内心莫名忧伤。
曲毕,弦断,白衣胜雪的琴师抱着他唯一的一把琴,也是世间最后一把龙弦琴,跳下了城闱。
琴断,琴师的衣服也第一次染上了别的颜色,如火的,鲜艳的,红色。
敌军的将领将琴师抱了起来,不知去向了何方。
当日,京中捷报,南国亡。
将领卸下盔甲,将琴师安葬在了一棵桃树下,立下了一块碑,碑上只有二字,白玉。
白玉人如其名,一生无瑕,带着他师傅传下来的那把世间最后一把龙弦琴游走于六国,为人亲和,待人亲厚,世人皆道,这世间,怕是无人再如白玉公子般皎洁无暇,若有,那估计就是那月亮上的人了。
他第一次见到白玉是在一家猎户的家中,他与小皇帝一同微服私访,在回宫的图中,不料早歹人暗算,他为了保护皇帝不慎受伤昏迷,但终将待人击退,幸好小皇帝是个机灵的主,知道找人求救,于是找到了在山中生活的一家猎户,在恢复行动前,他和小皇帝就借宿在了猎户家。
他刚睁眼神智还未恢复就看到了一位白玉般的公子,一袭白衣,如天上的神仙一般,他一时竟以为自己已经归了西。
神仙公子看到他睁眼,有些欣喜,搀扶着他坐了起来,有给他喂了几口药,这是他才有了些神智。
随后神仙公子又叫来了小皇帝,小皇帝激动的抱住了他,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害怕他这唯一的玩伴就这样撒手人寰,害怕这宫里以后就只剩他一人。
他又在猎户家修养了几天后就再次互送小皇帝回了宫,为了报答猎户一家和神仙公子,小皇帝赏了他们千两白银,神仙公子拒绝了,数次推托下,他被邀入了宫,按照他的意愿在宫中教习琴女们琴艺。
神仙公子入宫后,他就多了一份事做,每日辰时,在教习的殿中观摩神仙公子的教习,顺便给神仙公子带写点心,说是为了陶冶情操,拯救一下自己这拐到不知道那个山沟沟去的审美。
小皇帝也同意了,毕竟看美的事物,这人的审美也会跟着提高,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近侍穿着一身大红大紫在自己身边晃悠了。
他今日给神仙公子带了梅子糕,这是他这几日日日不间断的给神仙公子送点心时发现的,他还发现,那位神仙公子不仅爱吃梅子糕,他还爱吃糖葫芦这一类的酸酸甜甜零嘴,真是像极了街坊中的幼童。
神仙公子今日的课还未结束,他就站在教习殿的侧门,等着神仙公子下课,许是神仙公子闻见了梅子糕的味道,今日下课的时间比往常了一刻的时间。
“你来了!”刚一下课,神仙公子就往他那边跑去,熟练的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将几碟梅子糕拿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那酸甜的滋味立刻延漫了整个口腔。
他看着这般模样神仙公子,不由得笑出来。
“你笑甚?”神仙公子问。
“我笑你可爱。”他道。
“什么可爱,我可是男人,你怎能说男人可爱!”神仙公子义正言辞,他又咬了一口梅子糕。
第一次见这位公子,觉得他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冰清玉洁的,如今竟会为了一盒点心如此的失了仪态,竟连足袋也忘了裹。
等等,足袋忘了裹。
他的目光扫到了神仙公子过赤裸的足,神仙公子注意到他的目光,恍然大悟,掩耳盗铃般的用衣服将自己的足盖上。
“你怎的又不裹足袋。”他眉头皱了皱,但却没多少责怪的语气,从足踏上取来了神仙公子的足袋,慢条斯理的帮神仙公子穿上,他的脚踝很细,他一只手便能握住,这更让他觉得这神仙公子柔弱的很。
神仙公子也由着他动作,有时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痒痒肉,他也就动两下脚趾,然后继续吃他的梅子糕。
神仙公子吃完了梅子糕,将碟子放进了食盒,对他说:“我要出宫了。”
他愣了:“为什么?”
“本来我进宫就是想跟宫里的琴师们学习一下,如今我都学完了,也没什么好待的了。”神仙公子道。
“你……你就没有什么不舍的吗?”他问。
“不舍?”神仙公子撇了撇头,“恩,梅子糕!”
神仙公子指了指食盒:“我很舍不得梅子糕,这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梅子糕!”
他苦笑:“算了,你若真的想走我也不强留,只是你走时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背些梅子糕在路上吃。”
神仙公子笑道:“那就多谢了,我大概半月后就要走了,大概就是回我的母国,可能以后也不会再出来了。”
“为何?”他问。
“我这近十年的日子里游遍六国,生出了许多新奇的曲谱,我想回国将这些曲谱都整理修改一番。”神仙公子道。
他不语,默默的听着,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神仙公子又缠着他说了些他从琴女们那里听来的趣事。
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把神仙公子送到了宫门,此后不曾相见。
神仙公子走后,他在宫里的生活又恢复的原样,不过他成了副将,很少在待在宫中,这样也少了些回忆的契机。
虽然神仙公子回了国,但他的曲谱仍在这宫里弹奏,并且经常换新,他想,也许神仙公子过得挺好。
虞国天景三年
齐,楚,虞,桓四国合纵,企图攻打南国,南国皇室落败,离皇宫最近的城闱无人看守,只有一位白衣公子抱着琴,站在城闱之上。
曲名曰“虞美人”
他和四国的将领都围在城闱下,桓国的将领登上了城闱,刀剑架在了神仙公子的脖颈上。
他自顾自的摆好了琴,自顾自的开始奏乐,自顾自的吟唱,没有人打断他。
终是,
曲终,弦断,人消亡。
乐乎所有文章都删了,琴师当做纪念。【等我回来叭。】
这大地灯火阑珊
summary:
俗世没有爱的夜晚让我说一句对不起
时间线:幻影及后续dlc后
GO
1
约莫七个多小时前刘青春醒来,一个太阳熔锡样下坠。他睁眼,天穹惨白,翻半个身,见着留置针头扎在手背上。尸臭味击打着鼻黏膜,耳畔嗡嗡仿佛南方海岸银色的浪涛。陪床的队员从一步外刷地站起身来,问了句刘队怎样。
……我这是挂的什么?
报告刘队,是葡萄糖。您两天没吃饭了。
这儿是医院?
是丰台医院。我们找到您时,您晕倒在王鸣镇医院的大厅里,今天早些时候才转到丰台。
嗯,我知道了。刘青春侧枕下去,把被子角拉进臂弯。怎么就两天了,他想,我还打算着结束后去看看那台浮生若梦呢。和太...
summary:
俗世没有爱的夜晚让我说一句对不起
时间线:幻影及后续dlc后
GO
1
约莫七个多小时前刘青春醒来,一个太阳熔锡样下坠。他睁眼,天穹惨白,翻半个身,见着留置针头扎在手背上。尸臭味击打着鼻黏膜,耳畔嗡嗡仿佛南方海岸银色的浪涛。陪床的队员从一步外刷地站起身来,问了句刘队怎样。
……我这是挂的什么?
报告刘队,是葡萄糖。您两天没吃饭了。
这儿是医院?
是丰台医院。我们找到您时,您晕倒在王鸣镇医院的大厅里,今天早些时候才转到丰台。
嗯,我知道了。刘青春侧枕下去,把被子角拉进臂弯。怎么就两天了,他想,我还打算着结束后去看看那台浮生若梦呢。和太平间里那些东西比起来,看王勇的记忆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儿……
他想坐起身,可又被晕眩感擂回到床上,陪床队员冲过来,把他安放在床头。刘青春无奈地眨了眨眼。
我是怎么了?
报告刘队,您是低血糖,还有些轻度脑震荡。医生说问题不大,休息好就能出院。
……邓局知道吗?
就是邓局看您失踪了两天,怕您出事。那个案子性质这么恶劣,他以为您撞上了嫌疑犯……
劳烦邓局担心,还有更恶劣的呢。刘青春叹了口气:给我拿副纸笔来吧。
2
再八个小时后,邓局坐在刘青春床边,捻着那沓案情报告,惊得眼角的细纹一抖一抖。刘青春盯着他颤抖的手指看了许久,又靠回到床头,伸着耳朵去听窗外枝头的扑倏声。外头刚下过场雪,他听见风是银色的。
……小刘,你写的这个“轮回”是什么意思?
就是原本的意思。那具尸体的面容和林咏欣一模一样……她的心脏却是完好的。
可这、这……
如果不是这样,就是他们将另一具尸体易容成林咏欣。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邓局不出声了。液体在透明软管里嘀嗒下落,流过留置针头,涌进静脉。暖气片一米外没有任何余温,刘青春把被子往胸口拉了拉。邓局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背锁住眉头。
小刘,你……唉。
……?
且不说这传说是真是假……你也不该拿你自己的命去赌它是真啊。
刘青春心虚地眨眨眼:不、不是,我不信那个传说。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人都想进去……
你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局里已经传开了。去找你的人在石门前头捡到了有人给你留的信儿,说里头是圈套,对吧?
刘青春张了张嘴。邓局斜他一眼:解释也没用。新疆沙漠、地铁站,你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偏每回都说得冠冕堂皇。人人都不愿意再看你犯傻了,小刘,你自己想清楚吧。
刘青春把被子拉到下巴上,不作声了。
3
是夜,刘青春仰躺在病床上睁开眼。他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梦里他回到东南沿海的城市,身着海魂衫、粗布裤子与胶鞋,潜在暗巷尽头看王勇抱起谜底。谜底盯着他藏身的暗巷不扭头,他转身要走,却撞见那条红色连衣裙,迎面扑来三月咸冷的海风。
刘青春从床上弹起来,耳旁一阵嗡鸣,又软在床头。陪床的警员不在,输液瓶空了,病房里黑夜像一个碗倒扣。他扭头看外头寥落的灯火,一丁一丁的,流不进夜色。
窗户没关严,缝隙里头支支吾吾漏着风,刘青春于是下床拉大窗缝。初冬的夜风卷起窗帘,掀开额发,浇上脖颈,灌进领口与袖口。他鼓鼓囊囊地站在窗前,病号服条纹蓝白色,被风灌起来,像一杆海军旗。
我曾梦见大海。刘青春想,去年三月我在海边与他道别,我躲在深巷里看他,南方海边的风是咸又苦的,苦的那个许是我的泪。我以为我能远走,或许也能高飞,我以为我将永不回头,然而、然而。
然而他逼我回头了,刘青春往下看去,近乎残酷地审视那充盈风的街道。警察这个身份绊住我太多,我原本打算就此告别,到海的那一边去拥抱真相,可他用他自己的命逼我回头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夜风咸苦又冰凉,刮得刘青春眼角刺刺发疼。晕眩与嗡鸣袭来,他往后倒去,跌坐到病床里,脸颊印上闪烁的路灯火。风一直吹。
4
这天早些时候,窗外枝条金灿得仿佛正燃烧时,邓局收了他的案情报告,勒令他在医院躺满一周,随后离开他的病房。踏出房门前邓局问他:
小刘,我不懂,你这是何必?
我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刘青春拿悲哀的眼睛看邓局,太阳倒悬在黄昏里,病房大开着门与窗户,金色的穿堂风流进来,温顺又寂静。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许久,邓局终于开口:
……为什么该你来说?
刘青春被金色的洪流淹没了。半晌,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刘青春跌坐在床铺里想起这个黄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比信我自己还信他,可我怎么就不信他也会相信我。我怎么就能和他诀别,铁石心肠而温顺深刻的诀别,在东南沿海他也一定吹咸苦的风。我怎么就能把他抛下远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能见上哪怕一面,如果我回头,什么都不会发生……我怎么就能不回头。
咸苦的海风扑面而来,窗户大开,病房里黑暗像水一样流淌。刘青春紧紧攥着病号服的衣袖,蓝白色,像那夜暗巷里他穿着的海魂衫。那是刘青春最后一次穿海魂衫了,在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关于大海的梦。
王勇,对不起,我不信传说,我也没有进那个浮生若梦,我没有回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刘青春拔掉留置针头,从病床上起身,径直冲向大开的窗口。海风咸苦,扑面而来,眼泪从他眼眶里的每一个缝隙涌出,划过下巴,划过脖颈,划过胸前,落在病号服上。
刘青春的海魂衫被风吹走了。他趴在窗口,用尽全身力气探出半个身子,黑夜像一个碗倒扣,风鼓满街道,这大地灯火阑珊。
END
//爱与冲动,谁吹来的风
//怨与感动,谁承受着痛
//恨与惶恐,谁做谁的梦
【63】傲寒
“焉珝佳,你愿意和我去北极看企鹅吗?”
•翟潇闻视角,一个对《郭源潮》的补充,一个自始无终的故事
•青春伤痛文学/43/小百合女化预警
•BGM:《傲寒》——马頔
我曾经想过在五十年后写一篇回忆录,回忆录的名字就叫《翟潇闻的爱情故事》,里面记录着我从幼儿园开始到我垂暮时结束爱过的每一个人,虽然他们终将成为别人爱情故事里的主人公,可是在翟潇闻伟大的一生里也依旧拥有姓名,我会亲自设计封面和排版,把他们都定格在我的回忆里。
但我不会把焉珝佳放进去,就像夫妻肺片里面没有夫妻,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我的回忆录里没有焉珝佳的姓名。...
“焉珝佳,你愿意和我去北极看企鹅吗?”
•翟潇闻视角,一个对《郭源潮》的补充,一个自始无终的故事
•青春伤痛文学/43/小百合女化预警
•BGM:《傲寒》——马頔
我曾经想过在五十年后写一篇回忆录,回忆录的名字就叫《翟潇闻的爱情故事》,里面记录着我从幼儿园开始到我垂暮时结束爱过的每一个人,虽然他们终将成为别人爱情故事里的主人公,可是在翟潇闻伟大的一生里也依旧拥有姓名,我会亲自设计封面和排版,把他们都定格在我的回忆里。
但我不会把焉珝佳放进去,就像夫妻肺片里面没有夫妻,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我的回忆录里没有焉珝佳的姓名。
我第一次知道焉珝佳是在夏之光的手机里,而我第一次见到夏之光是在我们两个高等学府的联谊活动上——我们共同分享了一只打火机机轮上最后的油。
我觉得我是gay圈天菜,夏之光也是,我们两个肩并肩坐一块的时候可以把周围所有gay的眼神吸过来。这不是我自吹自擂,艺术学院十男九同,光是我们学校就有一只手数不过来的同给我发消息打听夏之光是何方神圣。
我一边回复他们,一边惋惜——百分之十的几率让你们给碰上了,人家是直男一枚。
再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直的不彻底,但我也是八分直男一枚。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夏之光是个直男的,是因为他来问我借打火机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恰好看到了亮起来的屏幕——粉红色的头像,备注是两个字末尾还带爱心emoji。
等夏之光把手里的蓝莓爆珠点燃后接通电话,喊出来的第一声让我的gay达悄无声息地圆寂,确定以及肯定他是个直男。
他说,妹妹,我今天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早点睡。
夏之光在吸烟区角落里和他的妹妹小小声聊天,而我在摆弄我没油的zippo,试着打了三轮才勉强让烟点燃,然后和他一起用白色的雾组成一个屏障隔离外界的目光。
我听不太清楚夏之光在说什么,但是他说话语气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儿睡觉,和我妈小时候给我唱摇篮曲一样,不过我从小就反骨铮铮,我妈越哄我我就越不睡,最后还是要挨打才会含泪躺倒。而夏之光那边好像和我小时候状态差不多——他妹不知道和他说了啥,让这位原本温温柔柔的哥哥表情变得越来越烂,和我妈要打我之前酝酿的暴风雨有的一拼。
最后夏之光把电话挂了,一口气把那支蓝莓爆珠吸到只剩烟屁股,用尼古丁和烟草顺着肺管溜一遍后缓缓吐出他心中的悲喜。
我没办法,好歹我俩还说了几句话抽了一支烟,已经可以算上半个烟友——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个陌生人式安慰。毕竟我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这个道理,更别说是像这种悲喜转换如此之快的情况,除非夏之光愿意拉着我和我聊聊他心中的苦闷,不然像我这种人间情商天花板断然不会选择开口询问他的忧愁。
我俩就在这个吸烟区的角落安静坐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品味二手烟,期间我打开《水管工人3》绞尽脑汁过了一局——然后夏之光开口了,他说,你是独生子女吗?
我说了声“嗯”后转过头看他,夏之光眉骨高鼻梁高刘海定型的也高,小半张脸都溶在阴影里,让我分辨不出他想表达什么含义。可能是和他妹有关吧,我又点开一局游戏,等他说下一句。
没想到夏之光直接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来,乖乖,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眯着眼睛看他调到最高亮度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个穿着身高中制服的小女孩,黑瞳仁黑长发,衬得眼白和皮肤格外亮堂,总而言之,是个小美女。
我说,干嘛给我看这个,这是你妹妹吗?
夏之光点了点头,说,十六岁了。
我接了他的话,问,是你亲妹妹啊?
夏之光这次没点头,他停顿了一会,回答我,算是我亲妹妹吧,她从幼儿园我就带着了。
我顿时对夏之光肃然起敬,这个哥们太了不起了,我妈带我都没带那么久,让本人这个小学初中高中的大龄留守儿童兼独生子女突然感到有兄弟姐妹真是一件大好事。
等我还没感慨完,夏之光突然又对我说,他和他妹妹分手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帅哥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你和你妹妹分手为啥要和我这个陌生人说,等一下,你和你妹妹分手?
我没忍住问出了声,毁掉了本人与生俱来的人间情商天花板称号。这不能怪我,我翟潇闻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在电视剧小说电影外见到真正的兄妹背德,着实是有点震撼也有点激动。
夏之光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举手投降,表达了我对他们的抱歉之情。
他又把头扭了回去,似乎有点后悔和我说这句话,可这没办法,木已成舟,一时冲动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你想要圆回来你就得再说些东西,然后滚啊滚啊滚雪球,你说出来的东西会真真假假地滚成一个故事。
我自知有错,不好意思再和夏之光继续聊天,只好又打开手机开始玩我的《水管工人3》,等我还差一段水管就可以通关时,夏之光突然对我说,他们会复合的。
从那个晚上开始,我就和夏之光慢慢地熟络起来,可能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和他妹妹故事的人,所以他的朋友圈对我有着特殊权限——我可以看到他发过的每一条关于他妹妹的朋友圈,我知道了他妹妹叫“佳佳”,知道佳佳数学考了五十八分,知道佳佳在校庆跳了芭蕾舞,知道佳佳因为刘海剪毁了和他哭,知道佳佳给他做了第一份西红柿鸡蛋面,知道佳佳喂他蛋糕……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热爱替别人瞎操心和过度关注他人生活的人,可夏之光和焉珝佳的故事却极大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佳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少女,我无法用夏之光朋友圈发的那些来拼凑出焉珝佳的形象,她是温柔似水还是凌厉若刀?她是一束雏菊还是一枝玫瑰?她是停留于湖面的天鹅还是飞翔在天空的白鸽?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地困扰着我,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夏之光突然删空了他所有关于妹妹的朋友圈。从这天起,我在夏之光那里能看到的“佳佳”全部消失了,无论是微笑的生气的落泪的委屈的,全部都因为网络上的一个删除键而灰飞烟灭。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个人如此的牵肠挂肚,夏之光用网络构造成的“佳佳”几乎成为了我的一个梦,而这个梦现在消失了,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这只是个虚拟的“佳佳”,而现实生活中的焉珝佳就在那里,我何必不去一探究竟?
我花了一个下午去等焉珝佳,我从夏之光朋友圈里透露的消息知道了焉珝佳会在放学后去画室画画,她常坐36路公交车,不爱吃晚饭,但是会选择买一杯加芋圆的炭火观音来充当自我补偿。
真的是小女孩。我在车站后的咖啡馆里坐着,思考第一次和焉珝佳见面要带点什么,带束花太土太low,买衣服买鞋太贵重又不收——我最终决定步行去一公里外的银泰给她买一份西树泡芙,用淡奶油和酥脆皮为我们的初次见面打下基础。
等我步行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赶车没赶上的焉珝佳,她穿着学校校服,头发细细软软地搭在肩膀上,随着回车站的脚步颠出没有规律的弧度。她和夏之光发出的照片好像有点不一样——比那些照片更鲜活,夏之光描述的“佳佳”总像个泥土塑身刻画、炭火烧成陶瓷的圆脸菩萨,而焉珝佳不是,她是神话中狡黠的鹿,是会每晚折一枝月桂做皇冠的仙女,是会坐在下弦月上悲悯人间的天使。
我想我终于明白夏之光为什么会为她伤心,你从屏幕里根本无法接触到她的美丽,当你真正见到她的时候,你也想同她玩一场踏着道德底线的兄妹游戏。
如果她来到我们学院,我想她会是大多数人心目中的缪斯,我也不会例外。
当焉珝佳坐回公交车站的长椅上时,我从广告牌后转出去,我觉得我被自己的好奇心蛊惑了,我也想同她玩一场兄妹游戏。
我开始认真经营这一场兄妹游戏,我喊她“小妹”,她只会翻个白眼,然后喊我大名翟潇闻。我们无论是聊天还是通话还是视频她都在喊我翟潇闻,翟潇闻翟潇闻翟潇闻,听得我耳朵起茧,二十年的人生第一次这么讨厌“翟潇闻”三个字。
我也曾抗议过,佳佳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哥哥”,不成喊“闻哥”也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焉珝佳五个小时没回我,我惨遭拉黑,获得红色感叹号一枚。
我被焉珝佳拉黑过好多次,大多数都是听起来可以投稿迷惑行为大赏的理由,但是很快我又会被放出来——焉珝佳赞美过我的歌唱水平,我以道歉为理由给她唱过的歌可以凑满一个午睡的梦。
焉珝佳在我这里是个心软又好哄的小羊,在夏之光那里就成了油盐不进的冷冰一块。我将其总结为焉珝佳和夏之光只是一对在背德爱情里的胆小鬼——而我偏偏要在胆小鬼中胆大妄为,就算这只是一场注定不会有结局的兄妹游戏,我也要当好我的假哥哥,夏之光不能给的让我来给。
翟潇闻才不会心甘情愿地去做夏之光和焉珝佳兄妹故事里的背景板,夏之光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不该告诉我他的妹妹,也不该和他妹妹冷战,给了我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我把我和焉珝佳的感情画成一张折线图,那么在六月份的时候这张图会一点点的攀升,直到在冬季到达顶峰。
焉珝佳在集训之前给我发消息,说,翟潇闻你死心没啊,我要集训了,要高考,很忙,以后不回你消息了啊。
她说话说得颇为理直气壮,半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还问我有没有死心——焉珝佳真是个没有心的小女孩!
我立刻回她我珍藏多年的泪如泉涌表情包,问她,佳佳你要去哪里集训啊?
她反问,怎么,翟潇闻你要来给我送好吃的?然后给我报了个地址,是个大画室,人多,考上的也多,总而言之,贵且牛逼。
我说,哥哥我回来给你送奶茶喝,你要去楼下接我哦。
这次罕见的焉珝佳没有把我拉黑,她回了我一串“OK”的手势,显然是同意了我去看她的行为。
我退出聊天界面,把焉珝佳去的画室名字截图发到我们专业群里,问了句,这个画室招助教吗?
底下立刻一串回复,说,闻哥要当助教啦?要不要来我们画室?我们这里伙食好工资高,还有复读的美女帅哥一大把。
我说,不,就要这个,招不招啊。
没过几分钟有人给我推了校长微信,原来画室校长是大我四届的同校同专业校友,那敢情好,我别的不好说,就是专业课学的好,校考拿的本都放在那里,再加上我们这层校友光环,不成都不行。
等我经过面试和笔试后被成功聘用,我给焉珝佳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集训,是会考完就直接来吗?
她给了我个确定的日期,而我正坐在画室的办公室里看分班记录。等我找到了她的班级,我说,佳佳,那你这几天好好考试哦,我不打扰你。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出来,我要给她个惊喜。
焉珝佳,等你来画室,我要和你继续我们的兄妹游戏。
我如愿以偿地去了焉珝佳所在的班级,并获得了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欢迎——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夏之光和她的冷战,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真心话,并且表达了我对她的一心一意。
夏之光不值得。我一边看素描课的纪律一边想这件事情,我来得第一天和焉珝佳说我会帮她一直削笔,翟潇闻言出必行,我说我爱她也言出必行。
直到主教的素描老师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有事先走了,我才把自己从我,焉珝佳,夏之光三个人之间的小故事中剥离出来。
我站起身,教室气氛因素描老师的离开而变得慢慢活络起来,大有不把我这个助教放在眼里之意——没办法,这里面同学有人年纪比我还大,管多了被嫌烦,管少了要挨骂。
我叹了口气,掏出老师看画专用的激光笔,从门口开始一圈一圈转起,然后一个一个说问题,什么你这个头发不够黑、鬓角没有压下去、高光太亮、轮廓太粗糙、颧骨的底面位置不对……等我转了一圈讲完问题改了三张画后,突然发现空调边上放着一只空空的钓鱼椅,画板反扣在架子上,把没画完的半张色稿堂而皇之地显示在我面前。
焉珝佳又趁着我改画溜走了!
我气得牙痒痒,焉珝佳一到素描课就“厌学”,握着炭笔像握着刀,“唰唰唰”排线的动作仿佛和老人头素描纸有深仇大恨,画不好了就跑,要么在厕所要么去食堂要么躲在便利店里要么去一些我也摸不清楚的地方,抓也抓不住,着实是狡兔三窟。
钟就挂在焉珝佳座位上方,我抬头看了一眼,挺好的,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下课。我决定去找焉珝佳回来好好谈谈,厌学不可取,不爱也要努力——不然我天天削的那些炭笔就被白白浪费,失去了它们真正的价值意义。
找焉珝佳是个艰难的过程,学校里面不给带手机,只能带看画用的ipad,而焉珝佳的ipad没被带走,还老老实实地待在颜料盖子上——我只能呼唤隔壁班的助教来帮我看班,趁着还没放学一个一个地方找,去把焉珝佳给抓回来。
好累。
我觉得我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两个字,焉珝佳太难找了,她太聪明,在画室待的两个月让她知道哪里可以躲哪里不可以,她就是一只永远不会被猎人捕捉的鹿,除了逃出门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她的藏身之处。
我没办法,打算抽根烟来冷静一下——我已经很久没在画室抽烟了,学校不允许学生抽烟,年轻老师也要起带头作用,要抽只能躲在厕所隔间里。
厕所隔间味道不好闻,点着的除臭檀香混合着烟味下水道味,污浊成一团沉重的浑气散布在隔间里。我点了支荷花,试图吞吐出一个烟圈,毫无意外地失败了,黑白的烟灰落在瓷砖上,被我用脚碾地更加细碎。
焉珝佳,我还没找到焉珝佳,焉珝佳到底会躲在哪里?
等这支荷花寿终正寝,我把烟头扔在池子里打算冲掉,没想到的是——没想到突然来人了,感谢我高中时期英语听力练得还不错,听脚步是两个人,动作麻利判断精准,直接盯上了我隔壁的隔间。
隔壁隔间是个好地方,空间大,有窗户,适合三个及三个以下的烟鬼来偷偷过瘾,还不容易被抓住。
我本来打算冲完水就走,可他们在我隔壁讨论的声音太大,很没有“厕所抽烟时必须安静”这条不成文精神,他们讨论的东西无非就是哪个老师留的作业好多、校长是傻/逼晚上还断电、食堂好难吃、哪里有漂亮女生……直到我听到了焉珝佳的名字。
他们中有个人说,你知道三班的焉珝佳吗,她天天穿裙子,腿好白哦,长得也漂亮,就是看起来冷了点,搞到手一定会很爽吧。
另外一个估计在抽烟,急得被呛了一口还要沙着嗓子回复,他说,我知道,三班那个婊子,我以前和她一个高中的,漂亮是真漂亮,还会跳舞……就是……
不错啊,就是什么?
她和她亲哥哥有一腿!她初中同学和我说她初三毕业那年是她哥哥来给她填的志愿,听说还没出校门她哥就把她摁墙上亲了,真是个婊/子啊!
我去!那岂不是已经被睡过了?这么便宜也让我搞搞啊,我想很久了!
那你去啊,搞到手了也让我来一把,她看起来很难搞说不定很容易到手哦,她们班女生和我说焉珝佳身材特别好,除了痣多了点其他地方都辣的很哦——
我懒得再继续听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整个对话的主题无疑是围绕着焉珝佳展开的,焉珝佳漂亮的脸,焉珝佳和她的哥哥,焉珝佳很白,焉珝佳让他们引起了欲望。
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承认认识焉珝佳,他们认识焉珝佳的初中同学,认识焉珝佳班级里面的同学,甚至和焉珝佳是同一个高中——那焉珝佳的初中同学就是焉珝佳的朋友吗,焉珝佳的同班同学就和焉珝佳住在一起吗,他们都了解过焉珝佳吗?
不知道他们这场对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好说焉珝佳和夏之光之间绝无私情,但也不会说焉珝佳和夏之光之间有没有做过。青春期少年总有性幻想的对象,她会出现在你的梦里和你的幻想里……但除了这些地方,焉珝佳很廉价、焉珝佳很好搞、焉珝佳看起来就是个婊/子……这些说法不也是只存活在于颅内的自我高潮吗?
我出了卫生间,掏出钥匙把那些流言蜚语锁在了里面——每个老师都会有一把卫生间的钥匙负责抓抽烟的学生,我原本以为我永远不会用上它,没想到第一次的使用是为了保护焉珝佳。
我要做焉珝佳的好哥哥,无论这场兄妹游戏是否被承认,我都想竭尽全力去保护她,去尽一个兄长的责任。
我拜托了速写组的组长去和焉珝佳聊聊天,我想让焉珝佳可以正视一下三科必不可缺的意义。速写组的组长是个刚结婚的女生,母爱颇为泛滥,立刻答应了我的要求,去和顽固不化的焉珝佳谈谈。
我觉得这个决定在整个集训生涯里是最正确的——焉珝佳从那天起态度就端正了起来,虽然还是很嫌弃素描,但再也不逃课了,能画完就画完。
我每次转过去看问题都能看到她的进步,焉珝佳啊焉珝佳,你差点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偶尔会喊我给她改画,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自愿的,我会带走她的画给大家做示范,焉珝佳做示范的时候会拖着椅子坐在我的左手边,我的凳子很高,低头看焉珝佳时会看到她清晰的上目线和认真记的笔记本。
我心甚慰,连学校布置的作业都变得似乎轻松了起来。一模前我开始两头跑,一边抓班里面的三科一边做作业,让周围无数兄弟开始佩服我这颗努力的心——其实我没好意思说,我只是想带焉珝佳考上我们学校而已。
我晚上十点半下班后会回自己租的房子,我要画图,我要找素材,我要用零零碎碎的时间来拼凑出一份符合我们学校要求水平之上的作业。我会打开音乐软件一个歌单一个歌单的随机播放,试图给我的作画带来更突出的灵感。
我的歌单乱七八糟,流行古典说唱一片混乱,我想要做一份有关雕塑的设计,她是个披着白纱的神女,又天真又滥情,就像焉珝佳一样。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做个焉珝佳吗?那岂不是和夏之光把焉珝佳当做一座陶瓷菩萨一样了吗?翟潇闻是个艺术家,翟潇闻可不会把焉珝佳当成没有灵魂的塑像——
可我确实想为焉珝佳做一袭婚纱,白色的,只有白色,上面坠满星辰和百合花,会很适合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而来有了这种想和焉珝佳结婚的念头,我怪我最近听的歌曲太复杂。
旁边音响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我捏起它检查,好像是蓝牙出了问题?我把手机蓝牙和它断开,重新带上耳机做作业,播放列表恰到好处的给我循环来了一首没听过的新歌——
民谣歌手有把温柔的嗓子,他拨着吉他在唱,傲寒我们结婚。
傲寒我们结婚
在稻城冰雪融化的早晨
傲寒我们结婚
在布满星辰斑斓的黄昏
傲寒我们结婚
让没发生过的梦都做完
忘掉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
焉珝佳,你想不想和我结婚,在一年开春时冰雪融化的早晨,我们跳舞到星辰斑斓的黄昏,让我们发生一个真实的梦,让我们忘记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
我最终还是交了一份听着《傲寒》做出的作业上去,顺便从老师那里接到了一个新差事,给一个儿童杂志画插图。
我本来是不愿意的,集训后期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空来整这种工作——但是报酬丰厚,在金钱面前我的时间不值一提,立刻屈服在了人民币的魅力之下。
我开始频繁地带奶茶给焉珝佳,任谁到了又苦又累的后期都会想喝点甜的鼓励自己,佳佳这种小女孩肯定也不例外。
焉珝佳通常情况下是在生无可恋地画画,只有喝奶茶吃蛋糕的时候才会有一点情绪外露出来,把画完的画拿出来给我看,和周围人一样喊我“小翟老师”或者“闻哥”,让我给她再改一改画。
我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少女,焉珝佳有时候聪明剔透得像个人形机器,没有半点十七岁少女的娇憨气。
她二模结束后我偷偷带了份西树泡芙和芋泥波波,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刚进门就直接被校长请到办公室喝茶,速写组的组长给我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我回复她“我懂了”,然后去敲门——最好的结果是他和我说我工作,最坏的结果是他和我说焉珝佳,但我都无所谓。
我拎着奶茶泡芙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等焉珝佳,她和我一样,也被请去喝茶了。校长问我的就是最坏的结果,他问我是不是喜欢焉珝佳,是不是在追她,是不是年纪相仿就一见钟情情难自制爱上了?
我说,是啊,是啊,是啊,您真聪明,不愧是我的绝世好师兄哇!
他无奈地看我,我俩对视三十秒,他给我下了个没啥约束力的规定,他说翟潇闻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你要是把学校升学率搞下去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吧……你对外就说你是焉珝佳她哥,反正她们班同学知道你喊她“小妹”。
我立刻装出一副“我知道了感谢英明神武的您”的表情,说,您放心,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只高不低,有我翟潇闻我一定能把他们后期都给抓紧。
他挥了挥手让我出门,我就溜回办公室等焉珝佳,焉珝佳会和班主任说什么?说我是她的哥哥?还是说我只是个死缠烂打爱上她的男人?
我不是焉珝佳,我想出不来她会说什么,只能 顺着秒针的转动来等待她,秒针转到第十二圈的时候办公室门开了,焉珝佳裹着件粉卫衣直接扑到我面前,班主任尴尬地站在门口,问我,小翟,佳佳说你是她的哥哥,这是真的啊?
我点点头,确定了这个说法。班主任听到的东西估计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玫瑰色的秘密总是会落成他人茶余饭后的小食谈资,再被逐渐扩散成为一传十十传百的奇葩故事,也就是各种基于事实上添油加醋的风言风语。
这些流言就像你画在白纸上最突出的一根黑线,一旦被看见就很难再忘记,而破除流言的方法只有拿清除力最强的樱花橡皮把它擦去,或者去在它周围编造另外一个更黑的流言,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
樱花橡皮擦不干净,澄清只会欲盖弥彰地浮在已经根深蒂固在他人心里的黑色上,对我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黑吃黑,所幸焉珝佳和我一样,她也选择了继续这场被迫成真的兄妹游戏。
这场兄妹游戏到达巅峰的证明是我和焉珝佳之间的亲/吻。
我和焉珝佳的第一个亲/吻在临近考试的最后一天,第二个亲/吻在省考的那日,第三个亲吻是在焉珝佳的床上——
我接住她颤抖的嘴唇和布满苦难的灵魂,我会为她打开通往天堂的门,她是我的妹妹,是我要为她唱“忘掉名字吧我给你一个家”的妹妹,就像我说过无数次的,夏之光不能给的我来给。
我想等她长大,等她爱我,等她答应我的求婚,让没发生过的梦都做完,让她忘记以往的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让她从握不住融化冰块的春天走来,她会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新娘,我把她存放在心上一指的地方,谁都不会知道,我的每一件作品是为她创作,我的梦里只会有白色的星辰划过。
我在这个冬天带着焉珝佳一起做了一场梦,我坐在沙发上念我画了绘本的儿童杂志,那是两个小毛球相约去北极看企鹅的故事,焉珝佳穿着高领白毛衣,我说佳佳你也是个小毛球,她白了我一眼,说她才不会傻到去北极看企鹅,北极没有企鹅,两个傻毛球去了只能空欢喜扑一场空。
我说,这两个小毛球最终的目的不是要去北极看企鹅哦,他们要在去北极的路上历经千辛万苦,爬雪山过草地,渡大河穿沙漠,彼此不离不弃,成为对方最好最重要的人哦。
焉珝佳没再继续问,我低头看她时她已经滑到在了沙发铺着的绒毯上,黑色的长发被午后的光镀上闪闪发光的金边,照亮了她脸颊上细细密密的柔软绒毛,像一只会发光的小毛球。
我想,等她醒来,我要问一句,焉珝佳,你会和我去北极看企鹅吗?
在冰雪融化的时候,和我一起去北极看企鹅吧。
《再临长安》(李白x杜甫)16
第十六章
“他的灵魂体很是虚弱,如果就这样让他重回于世,他会成为一个痴呆儿。”
“我需要一个他的执念,一个能重新引起他想要活下去的执念。”
“我算过了,罗盘让我找到你。”
“你是他执念最强的那个人。”
方士说的话宛如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当李白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婴儿时期。他保留了上一辈子的记忆,这对于他来说痛苦万分,他不知道上天是否在借此方法在惩罚自己,他只能无奈的等待,永无止境的等下去。他时时刻刻都在打听那人的消息,直到他在洛阳的那场宴席中重新见到了那个人。
他终于把那个人盼回来了。
他重重的摔碎了酒壶,声响巨大,众人都望向了他,包括那个人。
他不清楚如...
第十六章
“他的灵魂体很是虚弱,如果就这样让他重回于世,他会成为一个痴呆儿。”
“我需要一个他的执念,一个能重新引起他想要活下去的执念。”
“我算过了,罗盘让我找到你。”
“你是他执念最强的那个人。”
方士说的话宛如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当李白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婴儿时期。他保留了上一辈子的记忆,这对于他来说痛苦万分,他不知道上天是否在借此方法在惩罚自己,他只能无奈的等待,永无止境的等下去。他时时刻刻都在打听那人的消息,直到他在洛阳的那场宴席中重新见到了那个人。
他终于把那个人盼回来了。
他重重的摔碎了酒壶,声响巨大,众人都望向了他,包括那个人。
他不清楚如今的杜甫是否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他只能一步步的提着酒杯,谨慎又笨拙的提出试探。他现在所做出的一切,和上辈子的李太白相差太大了。因此当眼前的人露出愕然的神色并拒绝了自己的时候,他毫不意外,他在心中清楚的确定了那个答案。
你拒绝了我,但是没关系,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咎由自取。
我想把上辈子没说完的话都说给你听,想带你再次走一趟开封,想看你向我开心的笑,想将你死死的拥入怀中,不再放开。
于是这一次,当李白得知杜甫正在李邕家中做客时,他的心慌乱得仿佛被烈火燃烧一样,他承认自己害怕了,他害怕杜甫会在其中慢慢的陷入那人的温柔乡。于是,他提着剑,瞒过了所有守卫的视线,悄悄的从墙沿闯入,然后,他做了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当杜甫一点一点的掰开自己的手时,他的心宛如坠入了万丈深渊,落入冰谭。他半垂着眼眸,差点便克制不住想要转身离去。可是当他听见杜甫说,要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时候,他却忽然觉得,他两世的心情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的精彩。这瞬间,铁树终于开了花、结了果。他方才有了那种圆满的感觉。
他和杜甫,都是为了对方所生,身灵契合,注定一起。
他细细的抚摸着眼前人的嘴唇,杜甫的唇峰很软,被他这样一搓磨,瞬间变得鲜艳欲滴,他柔和下了眸子:“好。”
我李白,知错、肯改,在此用余下的每一次轮回发誓,定会好好的护住他,直到魂飞魄散。
“我带你远离世间,寻一个世外桃源,携手度日。”
眼前人被他突然深情的举动给弄得怔怔的,只能支支吾吾的给出一声回应:“好。” 非常可爱,像只肉乎乎的小兔子。
李白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杜甫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中,他除了点头,还可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两世为人,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只能着急的,先哀着让对方回去。
“私闯官员宅府可是大罪。” 杜甫认真的说道,“你也不想再去蹲一次监狱吧。”
“……万一你再跑了怎么办?”李白盯着他问道。
杜甫感到莫名其妙,他从来不知李太白竟然有如此粘人的一面,情势所迫,他只能先顺着对方的毛去说:“如果我真的跑了,太白兄就把我捉回来,关起来,我绝不会拒绝。”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李白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杜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住了一下,他尴尬的避开了对方的眼神,摆了摆手重申道:“不会的,我会去找你,但是在这之前,先让我和太和兄道个别。”
突然听闻李邕的名字,李白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嘱咐道:“不要和那个人靠太近了。” 他皱起了眉心:“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一个人的品行、性格,都能透过一个人的气质看出。
而李邕带给李白的感觉,便犹如濒临死亡的凶兽,就算受伤了,也要设法给闯入者致命一击、同归于尽,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不会的,太和兄人很好的,他还教我练字。” 杜甫仔细的细想了一番,也没觉得李邕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不过竟然你这样说的,我会多注意一些的。”
“嗯。”李白说道,“我在双喜客栈那等你。”
北海太守。李白抚过了杜甫额间的碎发。
这个名字,自己上辈子已经听过了很多遍,就连杜甫的死讯,也是那人所传达的。
他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这个世界,很可能存在着第三位重生者。
【未完待续】
你的特效药
李泽言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你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走过来,眼底似带有微微的笑意看着你,问道:“今天怎么了?”
你张开双手,向他索要:“李泽言,抱抱。”
他走过来,笑着像往常一样搂过你,嘴上一边吐槽着:“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你在他怀里蹭了蹭,抱他抱得紧紧的,李泽言像给小猫儿捋顺毛发似的,一下一下摸着你的头发,“说说,到底怎么了?”
你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没什么,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他又将你的头发捋了捋,随后你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还是要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你在他怀里蹭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
李泽言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你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走过来,眼底似带有微微的笑意看着你,问道:“今天怎么了?”
你张开双手,向他索要:“李泽言,抱抱。”
他走过来,笑着像往常一样搂过你,嘴上一边吐槽着:“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你在他怀里蹭了蹭,抱他抱得紧紧的,李泽言像给小猫儿捋顺毛发似的,一下一下摸着你的头发,“说说,到底怎么了?”
你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没什么,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他又将你的头发捋了捋,随后你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传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还是要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你在他怀里蹭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
“不用,只要抱抱就好了。”
占据他胸膛的专属位置,被他的气息环绕着,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这让你的情绪慢慢地平和下来。
你意识到,只要有他在,你就有力量去面对所有的困难。这种感觉,与他的事业、地位,能否给你帮助无关,单单只与他的存在有关。或许,这就是爱带来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也是人们常说的,爱是软肋,也是最为坚硬的铠甲。
闻言,他在你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好,抱多久都可以。”
“真的吗?”
“嗯,随时,随地,只要你需要。”
你知道,李泽言的怀抱,就是化解和治愈你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的最好的特效药。
你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出来:“李泽言,你的抱抱就是治愈我所有负面情绪的特效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那种。”
他顺着你的话打趣你:“恐怕,有副作用。副作用就是,你可能会离不开我。”
你听了不禁笑起来,“那我要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笨蛋,我不会离开你的。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
你又将手臂收紧了些,心里变得轻松起来,嘴角微微上翘,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李泽言看到你带着笑意的睡颜,满心的温柔都
化作了一声轻轻的“笨蛋”,“好好睡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