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头发乱了哦(四)
直树穿越到琴子不爱他的平行时空。(2013日剧版)
08
入江开始承担起给琴子补课的责任,每天放学后,都会抽出一段时间陪她写作业。
琴子高中三年光顾着玩乐,已经落下了太多课程,偏偏知识又是环环相扣的,以她薄弱的学习能力,就算想最后努力一把,都不知该从何努力。
仁子和里美也面临着相同的困境,她们家中花费重金聘请了家庭教师,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一对一补习。
而琴子因为得到了入江的帮助,勉强还有喘息的余地,当天学习效率高的话,还能早早上床睡觉。跟好友们的地狱式培训相比较,她感到非常满足。
琴子感激入江,隔三差五的就要向他献献殷勤,比如替他泡咖啡,送他小礼物,...
直树穿越到琴子不爱他的平行时空。(2013日剧版)
08
入江开始承担起给琴子补课的责任,每天放学后,都会抽出一段时间陪她写作业。
琴子高中三年光顾着玩乐,已经落下了太多课程,偏偏知识又是环环相扣的,以她薄弱的学习能力,就算想最后努力一把,都不知该从何努力。
仁子和里美也面临着相同的困境,她们家中花费重金聘请了家庭教师,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一对一补习。
而琴子因为得到了入江的帮助,勉强还有喘息的余地,当天学习效率高的话,还能早早上床睡觉。跟好友们的地狱式培训相比较,她感到非常满足。
琴子感激入江,隔三差五的就要向他献献殷勤,比如替他泡咖啡,送他小礼物,彩虹屁也是必不可少的。
两人一度相处融洽。
琴子做题的时候,入江要么是在为她规划学习计划,要么是在写pandai的运营方案,就在上个暑假,他向父亲申请去公司实习,想要了解一下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
虽说pandai暂时未陷入危机,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转变发展方向,才能避免今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琴子完全不懂运营,所以面对入江删删改改的方案,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但不妨碍她表达崇拜:“入江君好厉害呀,不愧是pandai的接班人!”
“我不会是pandai的继承人,只是想在能力范围内,替父亲分忧而已。”入江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屏幕,似乎在他眼中,放弃家族企业不过是件可以一笔带过的小事情。
但在琴子眼中,这事就比较大了,她难免震惊:“入江君不准备继承pandai?!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当医生。因为有人告诉我,如果我当医生的话,可以帮助到很多人。”
琴子只觉得一下子说到了她心坎上:“没错!我也认为医生是很适合入江君的职业!入江君这么聪明,如果是你的话,就能创造出无数种可能,比如发明出各种药物,轻松治好各种疑难杂症……”
入江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并未搭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琴子,自然也没有留意到。
琴子来了兴致,随即进一步询问道:“建议入江君当医生的人是谁呀?一定是对你而言,非常特别的人吧……难道是喜欢的女孩子?!是入江君的青梅竹马或者同班同学,一个超级聪明漂亮的大美女对不对!”
入江:“……”
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专注于写方案的男人停下所有动作,宛如一个被下达终止指令的机器人,朝着琴子的方向,僵硬而冷酷的转过头来。
又来了又来了,好端端的又翻脸了,什么男人心海底针嘛。
琴子慌忙收起自己带有调侃意味的笑,在入江的死亡凝视下,默默把教科书立起来,直至遮住全脸:“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八卦你的。”
入江沉默了几十秒,声音才伴随着打字声重新响起:“我,不喜欢聪明漂亮的女人。”
“你是不是被聪明漂亮的女人伤害过?”
入江:“……”
揭人伤疤是大忌,琴子再次秒怂:“对不起!”
入江又扫了她一眼,没生气:“别瞎猜了,笨蛋。”
不猜是不可能的,都猜到这种程度了,想象力犹如脱缰野马,根本收不回来,琴子默默脑补起一出虐恋情深。
怪不得入江不近女色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知道给入江留下阴影的人,得是多么出类拔萃的女孩子。
琴子这头正浮想联翩,等她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入江身上,对方已经观察她多时。
两人四目相对,直觉告诉琴子,入江会斥责她,“不是让你别瞎想了么!”或者“你怎么又走神了,能不能用心一点?!”。
她急中生智,抢先问道:“想想考试,也是蛮紧张的!入江君会紧张吗?毕竟你要考的是东大。”
“我直升斗南,不考东大。”
“啊?!”琴子立马把刚才天马行空的联想抛诸脑后:“伯父伯母知道吗?你居然不去东大?!为什么?东大的医学专业,可比斗南厉害多了!”
“我早就跟爸妈谈过了,他们也愿意接受,在哪里学习都一样,我不在乎。”入江始终冷着脸,淡淡道:“而且,你知道如果我去了东大,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吗?”
“哈?”
琴子不明所以:“见不见面,都没关系呀。我当然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前程。”
她发誓,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但古怪的入江从来不肯领情,他的刘海在眉宇间投下一小片淡色阴影,朦朦胧胧的,模糊了他的眼神。
他就这么望着琴子,说:“也是,现在的你,哪怕再也见不到我,都没关系。”
入江面朝电脑,继续编辑起修改过千百遍的方案,不像有怒火,不像有怨气。琴子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他:“不是啊,见不到入江君,我也会感到遗憾的。”
尽管是谎言。
在入江面前,琴子经常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知缘由。入江时不时就会令她压抑、愧疚、不知所措,如果能稍微远离的话,她不会“遗憾”,只会如释重负。
琴子不讨厌入江,也衷心希望入江能拥有美好的人生,但她不关心“能不能与入江常相见”“会不会与入江再也不见”,因为分别也好,永别也罢,答案她都能接受。
都,没有关系。
09
相原琴子第一次听说佐野英和,是在高二的文化祭。
那天校园格外热闹,处处都贴挂着色彩鲜艳的横幅,即便夏季已过,阳光也依旧明亮灼热,刺的人睁不开眼。
琴子手持雪糕续命,忙着寻找走散的好友,却误打误撞的碰上了A班演出,入江从不参与文化祭表演,充其量当个可有可无的后勤,但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总会被蜂拥而至的狂热粉丝围的水泄不通。
琴子挤不进人群,只远远看见舞台上站了个人,是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被光模糊了面容,即便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衬衣,也格外引人注意。
她还以为那是入江,直到听见有人大声介绍:“接下来就由佐野英和同学,为我们清唱一曲!”
琴子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同时有几分感慨。
阿金老说A班只是一群书呆子,但其实A班学生的优秀体现在各方各面,成绩好不过是他们最基础的闪光点,像入江擅长运动,能把业务爱好网球打出专业水平,再比如眼前的佐野,甚至不需要乐器伴奏,就能把一首曲调舒缓的小众老歌,唱的如此动人心弦。
人和人的差距,简直太大了。
演出仅持续了几分钟,佐野在排山倒海的掌声中退场,而琴子举着雪糕棍,继续走向下一个目的地,此番短暂的相遇后,接下来的校园生活里,他们再也未曾有交集。
本来琴子都快把佐野英和遗忘了,但某夜她和仁子逛街,无意间走进了一家甜品店,前台收银的小哥身穿简单的T恤牛仔,正翻阅一本全英文的外国名著,琴子好奇的探头去看他的脸,是一张眉清目秀的年轻面孔。
身旁的仁子立马倒抽一口冷气,惊叫道:“佐野英和!”
信息碎片纷至沓来,瞬间在琴子脑袋里熬煮成一锅浆糊,她稀里糊涂的就被仁子拉了过去,而佐野英和朝她笑,他说:“是你们呀,相原同学,你好些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和糖果香甜的气息,琴子一时动弹不得,便产生了奇怪的念头,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甜品店中,一块常见的巧克力,在佐野的注视下逐渐凝固,或慢慢融化。
还得是仁子暗地里拧了她一把:“琴子,琴子!你还记得一周前的情人节,你因为急性阑尾炎,当众晕倒,把我和里美吓坏了吗?!多亏了佐野同学及时出现,把你送去医院的,还不快点谢谢人家!”
琴子想起来了。
今年的情人节是最糟糕的情人节,往年她只是没有情人,今年还要失去自由——入江居然不允许她和朋友出门玩,没有正当理由,就是不许,但她凭什么要听他的?没道理呀!
于是琴子偷摸溜出了门,随后差点失去生命。
天知道一个身强体健,无病无灾的妙龄少女,为什么会突然发作急性阑尾炎,琴子直接痛到昏迷,她在医院清醒过来,仁子和里美早已离开了,家中几个焦急的长辈连忙冲上来呼寒问暖。
唯有入江站在她床头,面无表情道:“说过让你不要乱跑的,活该。”
琴子知道送她来医院的人,是入江的同学佐野英和,但他留给她的印象,只是一个与阳光融为一体的单薄身影,在记忆深处闪闪发亮。
而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能清晰看见他嘴角旁两个浅浅的梨涡,和含笑的眉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佐野个高脸小,面皮白净,跟入江一样,都是俊逸中透着英气的美少年,琴子被不知名的力量所蛊惑,稀里糊涂的在他打工的店铺买了一大堆甜品,也不管能不能吃完。
回家的路上,她仍在琢磨:“原来佐野同学有这么帅气呀!”
“嗯,帅倒挺帅的,A班高材生,还是乐团主唱,又好相处,人格魅力都无敌了。”仁子客观分析道:“不过跟入江没得比了,除了性格以外,各方各面都没得比。和入江住在一起的你,总不至于对佐野感兴趣吧?!”
琴子充耳不闻。
入江自然无人能敌,但她可不打算拿佐野去比较,各花入各眼,何必非得分出个高低来?反正在她心里,佐野就是聪明温柔又帅气。
琴子忍不住四处打听关于佐野的消息,身为佐野同班同学的入江,自然就成了主要目标。几次三番下来,入江很是不耐烦:“你老问他做什么?不就是送你去了趟医院,难不成就让你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不知道。
琴子没喜欢过任何人,她的世界里只有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从来不会为谁牵肠挂肚,被思念折磨的彻夜难眠。
所以她也不知道,她对佐野的在意,是否能算作喜欢。只是第一次觉得,世上竟然有那么美好的人,像童话里的小精灵一样,出现在金光闪闪、芬芳香甜的点心屋里,歌声悦耳,笑容明媚,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道金光,飘回洁白柔软的云端。
琴子不太好意思,含糊答道:“哪里一见钟情呀,太夸张了,我想跟他做朋友而已。”
入江面色不善:“佐野也很受欢迎,跟他扯上关系,你就不怕被骂了?”
“有什么好怕的?入江君你对我有误解。”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琴子双手握拳,眼神异常坚定:“其实我是个勇敢的人!”
“……看不出来,你在学校碰见我,都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
“你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吧,我就不相信佐野身边的人,能有你粉丝恐怖。”她不假思索道:“而且……”
而且为了你,没必要啊。
交朋友而已,干嘛交到身败名裂。
琴子及时捂住了嘴,然而入江似乎能听见她的心里话,目光凌厉的犹如刀片,无形中将她千刀万剐。
好嘛,又生气了。
————————————
入江跟琴子的单方面冷战,一直持续到毕业典礼,也没能成功破冰。
毕业典礼的清晨,他拒绝了母亲要给他和琴子拍合照的要求,也没等琴子出门,便独自走去学校了。
琴子心好累,真的。
她不否认入江也有好的时候,但他坏起来,真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承受的。
还好有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入江妈妈,始终照顾她,陪伴她,才让她从无止境的冷战中,寻找到一丝安慰。
连里美都大受感动,当着入江妈妈的面,啜泣着说道:“感觉琴子就是入江家的人。”
入江妈妈同样热泪盈眶:“当然啦,我还没有放弃让琴子做我们家儿媳妇呢!”
等等,这个达咩啊。
当女儿可以,儿媳妇还是算了。
琴子硬是在人生的大喜之日(?)里,猝不及防的吓出一身冷汗:“伯母,你还不知道入江君在学校多受欢迎!今天我带你到处逛逛,你就会发现,喜欢入江君的好姑娘多的是!”
“还有仁子和里美!”她双手合十,又无比虔诚的拜了拜两位好友:“求求你们嘴下留情,别胡说八道了,我这条小命还想要呢!”
仁子和里美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曾经在教学楼门口发合照的傻事,赶忙心虚的上前讨好琴子,怕她再翻旧账。
三人推推搡搡的抱成一团,没人留意到入江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忧愁。
“对了,琴子,你听说过没,我们高中的传说,毕业典礼当天接吻的情侣,将会永不分离!”仁子揽住琴子的肩膀,神秘兮兮道:“你要不要去找佐野试试?就算不能接吻,说不定他会把校服第二颗纽扣送给你哦!”
“佐野?!”
琴子尚未展现出少女的羞涩,入江妈妈就以极端强势的姿态,挤到了她身边来:“就是那个你生病后,送你来医院的男孩子?那个哥哥的同班同学,佐野英和?!”
“是啊,阿姨也听说过吗?”里美一脸暧昧:“琴子老对人家念念不忘,带着我们去音乐社团各种偷看,又不敢上前搭话。我们都要毕业了唉!以佐野的成绩,绝对是要去东大的,哪还有时间暗恋呀?”
“等等等等!我觉得不好!”入江妈妈一把拽住琴子的胳膊,像是生怕她冲动:“琴子……琴子还不了解那个男孩子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去表白?当然要打听清楚再说呀,我们先回去问问哥哥好了!”
“啊,入江跟佐野不怎么来往吧,佐野的朋友是谁来着?可恶,跟帅哥站在一起,旁边人都变成背景板了。”
“好像有一个戴眼镜的,还有一个打篮球的高个子……”
琴子被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到头晕,她想说,我又没打算现在跟佐野表白!但她微不足道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热火朝天的谈论声中。
无比崩溃的琴子抬起头,刚好看见被女生们包围的入江走出纪念馆,他站在楼梯上,同样一眼望见了她。
入江的眼神实在可怕,琴子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手里有把铲子的话,她真的会就地挖洞,把自己完完整整的埋起来。
但除她以外,没人察觉到四周暗涌的杀机,入江妈妈更是喜出望外,挽住琴子就往入江的方向走去:“哥哥!我们一起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会,晚上才更有精神参加谢师宴哦!”
入江一言不发。
他走到两人面前,停住。琴子的心脏也差点跟着停了。
无处可逃的情况下,她艰难挤出一个笑:“毕业快乐啊,入江君!”
出乎意料的是,早上还在同她赌气的入江,竟然也朝她笑了笑。
他说:“琴子,毕业快乐。”
然后轻轻拽下了校服的第二颗纽扣,递、到、她、的、面、前、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琴子不记得了。
她没有昏迷,却也不清醒,脑海中轰隆隆的,一会是火山爆发,一会是山洪海啸,最后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她不知道入江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下纽扣的,不知道那些围绕着她的女生在嘀咕什么,也不知道入江妈妈在开心什么。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她的灵魂已经碎成了四分五裂,沦为行尸走肉的躯壳,根本不具备思考能力。
耳边传来一声里美的叹息,她说:“琴子,你这次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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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这个人吧,本来情感就不够丰富,又被琴子热烈的爱了很久,他已经习惯了琴子主动,习惯了享受被爱。
以至于穿越后,他虽然通过聪明的头脑,很快分析清楚了当前局势,却不知该如何破局,所以目前正处于笨拙的尝试阶段。
其实入江已经做出了他的改变,像他这样,不喜欢被束缚、被安排的人,为了琴子,也在尽量遵循原本的剧情,只求一切能趁早回到正轨。
他没有提前搬到外面去,依然留在家中和琴子朝夕相处,即便琴子很多举动令他恼火,他也强忍着怒气去对她好……但是有啥用呢。
琴子深情起来是真的深情(指她对入江),无情起来也是真的无情(指她对阿金),琴子无法对谁日久生情,也无法通过“感动”“合适”“在一起很开心”等理由,去爱上一个人。她的爱是很纯粹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b琴还不具备a琴爱人的能力(当然,她自己不知道),她对佐野的感情也不算爱,但我就不在这细说了,大家可以先通过后续剧情自己品,然后再去【唠嗑专场】看解析。
入江现在的举动,就像一个癌症病人,以为每天吃好睡好保持好心情(还动不动就任性的熬通宵,吃垃圾食品),就能彻底恢复健康。
怎么可能嘛。
【Infin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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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里逃出来的申有娜被炙烤了整天的路面用热浪悉数打了个清醒,商场的旋转门在开合间送来最后一点冷气,申有娜暗骂自己没出息,作为一名出色的体育生此刻却连呼吸都调整不清楚。见鬼了,怎么会在首尔的商场碰见申留真。
同行的友人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跟着夺路而逃的申有娜小跑,手上还滑稽地捧着两杯冰淇淋,此刻冰淇淋在热量的紧逼下正争分夺秒地融化。申有娜接过对方手里的冰淇淋对准嘴唇就是一个猛塞,又在口腔温度骤然转下的瞬间被击打得后退几步。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友人盯着申有娜,隐约明白申有娜的失态似乎可以与咖啡店遇到的女人直接挂钩,但细数申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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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里逃出来的申有娜被炙烤了整天的路面用热浪悉数打了个清醒,商场的旋转门在开合间送来最后一点冷气,申有娜暗骂自己没出息,作为一名出色的体育生此刻却连呼吸都调整不清楚。见鬼了,怎么会在首尔的商场碰见申留真。
同行的友人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路跟着夺路而逃的申有娜小跑,手上还滑稽地捧着两杯冰淇淋,此刻冰淇淋在热量的紧逼下正争分夺秒地融化。申有娜接过对方手里的冰淇淋对准嘴唇就是一个猛塞,又在口腔温度骤然转下的瞬间被击打得后退几步。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友人盯着申有娜,隐约明白申有娜的失态似乎可以与咖啡店遇到的女人直接挂钩,但细数申有娜的社交圈又无法串联到更多。申有娜低着头慢慢把嘴里的冰淇淋含完吞下,就好像是在人生中第一次品尝甜品那样仔细。她在似乎旷日持久的沉默中破天荒地选择了逃避问题:“快点把冰淇淋吃完吧,我打的车马上就会来接我们。”
1
申有娜是在和朋友抱怨高三生活的通话中看见申留真的。那个时候的申留真在父母的指引下,躬身把自己换下的鞋子放在鞋架上,然后直起身子对上申有娜探寻的目光,尚未被任何染发膏着色的黑发窝在颈窝处,她对着申有娜礼貌地笑,等待申有娜父母的介绍。
在朋友问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听电话的质疑声和父母客气礼貌的介绍声交错的时间里,申有娜明白了申留真是远房的某位亲戚,现在正在上大学,是被父母请来给自己做家教的。申留真不让申有娜细推辈分此事,据说若要真正考究起来,申有娜是还要比她长一辈的。
青春躁动的高三生和温柔体贴的大学生家教,摆到哪本青春小说里都适合展开一段孽缘。可惜申留真从未给过申有娜幻想的机会,每天定时来,教授完课程到点就走,连超时后切的水果都不愿意多吃几口,除了橘子。申有娜只能通过细枝末节来判断申留真当天的精神状态,有时沾沾自喜,因为猜对申留真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对着她眼下的黑眼圈锲而不舍追问的时候知道她爱熬夜看电视剧,讲错题目的时候的时候会因为尴尬把嘴抿得很紧,但又要在规定的时间把知识讲完,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但申有娜又根本不知道更多,上瘾不是因为忽远忽近的距离,而是对这个人的一知半解。有天申有娜实在学得太累,俯身趴在桌子上,用课本将脸上的肉硬生生挤出来,就是不肯再继续往下学了。于是申留真叹口气,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于是申有娜转头,明明该是很疲惫的状态才对,但此时因为聊到了和学习无关的话题,额前和两颊的碎发乱糟糟堆着,整个人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光彩。申留真伸出手帮她理好发型,然后用手托着下巴等待申有娜的回神。这一瞬间宇宙所有事物都塌缩零落,再偏一偏头就可以汲取到申留真腕间的热量,申有娜撇嘴,对上申留真的目光。
真是太烦人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仿佛她是一个不必在乎的物品,一团空气。申有娜甚至怀疑申留真回家后研究组装说明书的目光和现在并无二致,都是这样坦荡,不蕴藏任何情绪的眼神。于是申有娜问出了那句每个高中生都会不由自主问出的,蠢得可爱的话:“姐姐来做家教,是因为自己喜欢吗,是因为理想吗。“
申留真回答得很干脆,说当然是因为钱和人情了,似乎又觉得这样会伤到申有娜的心,于是说完就将一袋速溶咖啡冲好,迅速搅拌着递到申有娜的面前:“所以快点喝掉,在高考来临之前我都会对有娜认真负责的。”申有娜望着杯中迅速旋转的漩涡,棕色的,散发着热气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吸进去的。她闷闷地喝了一口,小声嘟囔着,难道就没有因为是有娜,所以才会坚持来的吗,毕竟找姐姐做家教的人有很多啊。
申留真笑起来,不知道在认真表达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一个所求不多的高中生,她只是接过申有娜喝完的空杯说,是的,有娜,我是因为有娜才坚持来的。
说什么以后啊,我们不是只有现在吗。
2
韩国高考在每年十一月的中旬,这场被韩国人称作“创造或毁灭未来的重大机会”的考试,毫无例外地也将申有娜压垮了。十月份,申有娜缩在浴缸里,除了高考的逼近还有自己成年的临近,虽然从小到大都渴望着成长和自由,但又不知道“自由”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上次去看了幼儿园小侄子的毕业汇演,小肉墩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演出服装,摇头晃脑的,连头上的装饰品也丁零当啷作响,但正是不懂得“再见”的含义,所以才能在演出结束以后兴高采烈地对着彼此说“再见”。
申有娜近期越来越明白自己似乎要做好一个大人。要面对的待处理的事项,像是某个深夜情绪发泄后一口气放纵清空的购物车,但成堆成堆的快递盒堵在入口,连让她开门都很困难。流泪的情况也偶尔发生,但是身体还是本能地深呼吸处理问题,她想复制那些成熟的样板,最好的榜样就是身边的申留真。申有娜把闭嘴做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遍,无数次把头埋进浴缸,好奇推自己的是浮力,还是成长的排挤。
有天晚自习下课实在没有忍住,申有娜特意坐公交车跑到离学校几站外的便利店去买一瓶烧酒,即使校服被自作聪明地剥下后塞在了书包里,但疲态和面对未知的兴奋混杂在脸上,还是让店员一眼看穿了这又是个浑浑噩噩的高三生。惨遭拒绝的申有娜垂头丧气,盘算着该如何留存自己最后的体面,随便再挑点什么法律许可的未成年商品然后走出便利店。但了不起的申留真,救世主一般的申留真,就是在此刻出现在便利店的门口,似乎毫不意外申有娜的存在,然后替她结好烧酒的账。
申留真好像很烦说废话,她既没有问申有娜出现在她家附近的原因,也没有给予申有娜多余的关怀。她只是沉默地走着,偶尔回头看看申有娜跟上了她没有。打开玄关的灯,申留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申有娜的父母报平安,然后从抽屉里掏出几包小零食递到申有娜面前,换来高中生惊喜又怀疑的目光:“姐姐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申有娜仔细回忆着那些被明令禁止吃零食的时光,似乎真的没有透露太多自己的喜好。
而申留真,看起来永远镇定自若的申留真,此时却摸了摸鼻子,极其不自然地躲开了申有娜探寻的目光:“就不可以是我自己爱吃吗。”申有娜在经过长达一天的非人折磨后也放弃了继续追问,不愿意安分地呆在沙发上,反而屈膝蹲在茶几前,好像网络上特别火的长腿兔子,坐着小小一只,站起来吓倒一片人的那种。申有娜歪着头,近乎虔诚地看着申留真将烧酒沿着杯壁倒出好看的弧度。临喝前申有娜又有些退缩,拿着烧酒的手微微犹疑,申留真像是忍了很久那样大笑起来,伸出手去捏申有娜的脸蛋,说着我们有娜真是连呼吸都很可爱啊。申有娜这次是真的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除了学业外,申留真对她的主观评价。
烧酒的苦味顺着喉道往下滑,但申有娜并没有品味到所谓的灼烧感,她抬头看看申留真,对方也看着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客厅此刻显得有些昏暗,窗帘都紧紧闭着,外面好像下雪了,申有娜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喝不惯是不是,小小抿一口,尝个味道就去睡觉吧。”
3
申有娜至今不知道为什么独居的申留真要在自己的卧室里放一张上下铺设计的双层床,对此申留真的解释是睡在上面那张床离空调更近,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能高效利用能源,而且厚被子让人很有安全感。但申留真这次把上铺的睡觉资格让给了申有娜,理由是这样能够更好直观地通过申有娜翻身的频率来判断她的睡眠状况,申有娜撇嘴,觉得这个姐姐完全是不想爬上爬下吧,但也已经没有力气质疑更多,于是换好在她身上稍显短促的睡衣,老老实实地爬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一天中太过疲惫还是那口酒精真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申有娜在沾到枕头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睡眠。她似乎睡得极其不踏实,申留真那褥厚被子给了她足够的包裹感,她扯着被子把自己缠得更紧,好像借此掉入了不断循环重复的梦境。
是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梦里的申留真并未逃脱她每次意味不明的注视,甚至会在休息的间隙和她开点过分的玩笑,又在妹妹看似受伤的眼神里揉揉她的脸蛋。申留真也从未抗拒申有娜的肢体接触,甚至会在旁观申有娜偷看禁忌书籍后红扑扑的脸颊之后,给予申有娜许可的信号。她们在书桌前接吻,柔软的唇瓣碾过另一片肌肤,于是大脑内的一排排小灯泡齐刷刷亮起来,冒着汽闪着光,在申留真寸土寸金的心房占据一块地盘,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起一座城堡。
一切的进展是如此迅速和让人措手不及,空调好像温度太低了,申有娜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整个人呈蚕蛹状蜷缩在被子里。梦里的她没有如愿以偿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所有人都和申有娜说没关系的,都会好起来的。可怜的申有娜,尚未学会完美控制情绪的申有娜,崩溃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引爆理智的线。她的情感和命运就被大家揉成一团卷进时间的洪流,上面曾经深刻的笔迹都被磨蚀,等待纸团展开后又被打上新的字迹。
在申有娜十二月的成人礼上,朋友们把她簇拥在中间,给她唱生日歌,在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之中申有娜接到了申留真的电话,她特意为姐姐设置的来电昵称使她们曾经的甜蜜昭然若揭。申有娜收回视线看向窗外,我到底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姐姐,落榜的高考分数还有似乎人人都能给予的情绪价值,说出来都要万分斟酌的我们之间的隐秘情感。我们之间的矛盾潜伏在巨大的欢愉之下,不动声色地蚕食吞进我们的理智,直到有一天,也许就是今天,以丑陋可怕的方式爆发出来,让我们彼此都这么痛苦。
睡梦中似乎有人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四肢舒展开之后让眉头也放松,恍惚间,唇上有了熟悉干燥的触感,以及落在侧脸的仍旧带着主人身体余温的眼泪。梦里的申有娜看着楼下的姐姐放下礼物后便转身走进了外头的风雪里,长长的黑发也经过挑染烫成了卷发,看起来好陌生。于是申有娜在她十八岁的第一天晚上,在家人和朋友错愕的眼神中痛哭出声,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痛苦的风口浪尖,她想到的并非是未卜的前途,而是申留真在这张小小的木床上吻她时,那对欲语还休的湿漉漉的眼?
“我喜欢有娜,我无法用500mm或700mm这样的数字来衡量它。我只是......喜欢她。”
申有娜是在和朋友抱怨高三生活的通话中看见申留真的,她在父母的指引下,躬身把自己换下的鞋子放在鞋架上,然后直起身子对上申有娜探寻的目光,尚未被任何染发膏着色的黑发窝在颈窝处,她对着申有娜礼貌地笑,等待申有娜父母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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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有娜一觉睡醒之后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个遍,申留真到上铺叫醒她的时候她甚至感到一阵心虚。申有娜难得没有在她们的对视中率先扭头躲开,试图从姐姐的眼中找到除了起床气之外的情绪,但可惜的是没有。申留真领她到客厅的小桌板处吃早饭,温热的面包和果酱每一处都熨帖着申有娜的胃,她没头没脑地问一句,姐姐,如果是你的话,高考结束之后会去做什么发型啊。
申留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说,那大概是做个挑染然后烫个卷发吧,这些是你该管的事情吗,把昨晚书包里揉起来的不及格数学试卷写掉才是你的当务之急。申有娜的心猛跳一下,说不清是因为梦境与现实的巧妙重合还是因为偷藏试卷又被发现一事。她只好匆匆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冲到卫生间把头发高高束起:“如果有可能,我要把头发染成金色的。”
5
申留真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变黑,四月份首尔的白昼正随着太阳直射点的北移而逐渐拉长,她拐到街角给自己买了个水果蛋糕,橘子并不是应季的水果,但也没有其他想要的了。有娜在三月份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上大学,高考结束后她们也因为家教的结束而逐渐断联,此时有三个城市的天气与申留真有关,父母的城市,自己上大学的城市,还有一个是有娜的城市。
申留真踱过街巷回到自己的住所,爬上双人床,下床因为长期不用已经堆满了充电器等杂物,已经不适合申留真心血来潮时翻身下床换地睡觉了。申留真把蛋糕的包装拆开,用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打开手机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电视剧看。她只好点开某个珍藏的相册查看,红扑扑的申有娜,在初雪的夜晚奇迹般出现在她面前的申有娜,在饰品店偷偷摸摸买了戒指,合着数学试卷一起递到她面前的申有娜。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幻梦,随着高考钟声的结束而破碎。
手机震动后画面切换成申有娜的来电昵称,申留真对电话铃声置若罔闻,在仅仅开了一盏小夜灯的室内大口吞着蛋糕,不应季的橘子,为了装饰而放在奶油蛋糕上却显得越发无味的橘子,在申留真的嘴里被融化肢解。
她们就像关进水晶球里的童话小人,随着命运枢纽的转动而跟着音乐翩翩起舞,但音乐声终究会停。申有娜是尚未真正踏入社会的高中生,但申留真并不是,谁能保证所谓的爱情不是伟大的“吊桥效应”在起作用。高考结束后,申有娜重新拥抱了她广阔的社交圈,申留真不知道自己在所谓的精神高原上离群索居了多久,只记得每个她苦苦追寻的夜晚,回忆只有她们两人彼此依偎的夜晚,她并没有主动拨通过申有娜的电话。作为一个精神独立的成年人,如果仅仅依靠一个高考毕业生所能提供的情绪价值来过活,又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申留真将蛋糕残渣整理好包进袋子里扔掉。手机熄屏后又再次响起,赫然是申有娜的信息:“姐姐,生日快乐!”
申留真点开手机,回复了所有给她发祝福的亲朋好友,唯独落下了申有娜。有的时候,“我除了你全世界都爱”和“我除了你全世界都不爱”有着同样的涵义。
6
申留真也有过放纵自己沉湎快乐的年纪,用数学题的解法讨要一个拥抱,用柔软的臂弯抚慰因为考试受伤的妹妹,和申有娜在她昏暗隐秘的小木床上厮混,亲密关系最难求证,每一次的试图清醒都是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才在高考结果出来后给予她们重重一击。在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某次开学后,她接到了申有娜父母的电话,而台词竟然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
“是留真吗?你妈妈给了我们你的电话,听说你在首尔上大学,哇,真是出色的孩子啊,我们的女儿有娜进入高三冲刺期了......”
命运的齿轮再次不怀好意地转动,只有申留真自己知道时间又回到了当初,她拿着早已写好的剧本出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话剧,她礼貌地和申有娜父母寒暄问候,避开申有娜好奇探寻的目光,拒绝她的每一次靠近,躲避那些触手可得的温热体温。仅有的两次忍不住,一次是有娜问她为什么在众多家教机会中选择了她,一次是申有娜再次躺在她的小木床上沉沉睡去的时候。
因为是有娜,所以才在寒冷的冬天每晚都要换乘两次公交来给你上课,所以才忍着心痛和距离故意疏远你,所以才早起为你准备热牛奶和面包,看着你睡眼惺忪畅想未来的样子偷偷发笑。但正如她当时所想,正如命运所做,申有娜在这样健康有序的关系中逐步迈上了正规,在高考二十天后收到了令人满意的成绩。
升学宴的那天晚上,申留真还是像申有娜梦境中那次生日宴一样没有上楼,只是放下了自己的礼物后借口学校有事就要匆匆离开。梦境的真实感和心痛感逼得申有娜立马追出去,拉着申留真的手说,难道在姐姐眼里我就真的只是帮忙补习的亲戚家的孩子吗,我和姐姐不能有以后吗。
这一次,申留真没有立马挣脱申有娜的接触,有娜好高啊,站起来才发现她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对上有娜的视线了。申留真说,你会有很好的以后的,只是和我不要说什么以后了,我们只有现在。她就像怀揣着赃物的过路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而提心吊胆地往前走,上交归还的此刻就像真正迎来解脱。
今天也下了好大的雪啊。
7
申留真有个小小的日记本,从2021年的九月到2021年的12月,每一页都有两种不同颜色的字迹,黑色的笔迹要旧一点,而蓝色的像是新添不久的笔迹。它们都共同记录着同一个人。
9.14 见到了远房亲戚的小孩,眼睛很大,成绩不太好,但是很听话。
*再次见到了有娜,怎么做到连问话都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我故意和她离得很远,感觉她有点伤心,但怎么能为素未谋面的人伤心呢。
10.1 有娜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没有说原因,只是看着她,她吻了我。今天很开心。
*有娜问我为什么坚持来给她上课,我说是因为钱和人情,看她垂头丧气低头的样子,好想揉揉她的脑袋啊。但是她今天的文化常识还没有背完。
10.4 有娜问了我的生日,说明年四月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唱生日歌,以后这个词听起来好遥远,但如果是和有娜一起的话,那一定很值得期待吧。
*今天有娜家的果盘出现了橘子,应季的,非常好吃。有娜收拾完书包看到我,特别惊讶地瞪大眼睛说,姐姐,原来你爱吃橘子啊,这是你第一次不着急走啊。突然吃到了一片酸的橘子,眼睛被刺激到了。
10.15 有娜和我分享了她最爱吃的零食,那我下次也买这个牌子的吧,虽然我觉得她的品味不如我。
*有娜今天情绪崩溃了,虽然很想说在我这里伤心是可以被允许的。但是人生答不出来的题不止在试卷上。
11.1 有娜突然出现在了我家楼下的便利店,我还是不拆穿她假装偶遇这件事了,看她撒谎不打草稿的样子也好可爱啊。今晚就让她睡在我的小木床上吧。
*有娜来了。感觉她睡得并不安稳,爬上床看见她蜷缩在被子里,很没安全感的样子。是梦见了什么,我还是没忍住偷亲了她的侧脸。
12.9 好痛苦,缩到被窝里逃避一下。为什么彼此的人生都在脱轨。
*有娜今天和我表白了。为什么重来一次,彼此互不关心的相处也能引起她的自白,还是说拥有那段记忆的人不仅有我?我拒绝了她,那种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
3.16 有娜给我发消息,分享了她的大学生活,但我没有回她的消息。
4.17 有娜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给我发消息,祝我生日快乐,我没有回。
5.8 我和有娜说,我暑假要去另一个城市实习,不必见我了。
8.25 在首尔商场看见了有娜,她看起来很惊慌失措,一下子就跑了。
跑什么呢,想说的是,你连逃跑的样子也很可爱。
不应季的水果蛋糕果然不好吃。
这估计是最好的一次:再读第一部的蒂娜
我们对于第一部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是,纽特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蒂娜的?他究竟是为什么喜欢上蒂娜的?
按常理推断,一个政府人员抓他带到主席面前、害得他被关起来、箱子被带走,他应该讨厌死这人了。
唔,首先,要解释这个问题,纽特对蒂娜的好感最明显的一点大概就是……蒂娜长得符合他胃口。
比如,这妹子一见面就抓着把往墙上撞可真有意思。比如,在晚餐桌上能和这妹子眉来眼去好半天。
但是,但是!
他的动物依然是最宝贵的,纽特还是会半夜从这妹子床上溜下来出门找神奇动物。
如果不是蒂娜穷追不舍想要阻止纽特混乱纽约,纽特估计在抓到所有神奇动物就会立刻离开纽约、然后把这个妹子忘了。
所以,让纽特真正敞开心...
我们对于第一部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是,纽特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蒂娜的?他究竟是为什么喜欢上蒂娜的?
按常理推断,一个政府人员抓他带到主席面前、害得他被关起来、箱子被带走,他应该讨厌死这人了。
唔,首先,要解释这个问题,纽特对蒂娜的好感最明显的一点大概就是……蒂娜长得符合他胃口。
比如,这妹子一见面就抓着把往墙上撞可真有意思。比如,在晚餐桌上能和这妹子眉来眼去好半天。
但是,但是!
他的动物依然是最宝贵的,纽特还是会半夜从这妹子床上溜下来出门找神奇动物。
如果不是蒂娜穷追不舍想要阻止纽特混乱纽约,纽特估计在抓到所有神奇动物就会立刻离开纽约、然后把这个妹子忘了。
所以,让纽特真正敞开心扉的,不是她长相好看,不是她风风火火把纽特往墙上撞,不是她在上司面前泪眼汪汪,不是她大义凛然要救治麻鸡,不是她收留纽特和雅各布给他们食物给他们自己的床睡,不是她毫无回报地答应要陪纽特一起找神奇动物。
这些都只是让纽特不讨厌她的因素。
真正让纽特沦陷的是两个人一起落难在监狱里待了一夜。
想象一下,监狱里,如果是阿基里斯和纽特被关入一个监狱,阿基里斯是什么反应?
首先,如果阿基里斯是真的是只图升迁没有脑子的野心家,那么深陷牢笼希望全无的他一定对纽特跳脚:都是你这家伙连累我入狱,害得我升迁无门。
如果阿基里斯是有正义心的傲罗,他一定会首先质问纽特:你的动物到底有没有杀人、你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然而,蒂娜好像完全忘了她要官复原职呢,也忘了追问纽特箱子里究竟有什么动物、它们会不会真正元凶。她在监狱里第一句话是:
I'm so sorry for your creatures.
对,没错,她是想要升迁,但是她有道德心、有同理心,对纽特和神奇动物的遭遇、她感到自己有责任。而且,她非常聪明,在还不知道纽特箱子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神奇动物的情况下(没错完全有可能是纽特的神奇动物杀的人),她就敏锐地意识到,是自己不小心撞在枪口(国联大会)上,皮奎里为了能下台就当着国联的面一口咬定纽特的出现就和纽约混乱有关系、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关入监狱。纽特的动物只是皮奎里在那个情况下必须要拿出的替罪羊。
所以,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是向纽特道歉,抱歉他的生物成了替罪羊。
蒂娜其实完全可以甩锅给纽特,她完全可以在格雷夫斯面前说:这都是纽特的神奇动物的罪过。如果她说了这句话,就不会被判死刑,而且会官复原职,因为她一直抓对了人。
但是,在第二天白天的审讯室里,蒂娜是站在纽特这一边的,她想要跟格雷夫斯说清楚纽特是无辜的。这才导致格雷夫斯在不断给蒂娜台阶下、不断对蒂娜说话、他试图向蒂娜证明纽特是有罪的。
但是,蒂娜一直始终保持着独立自主的思考,她并不相信格雷夫斯的指控(别忘了格雷夫斯是和她关系很好的上司!)。直到……
直到格雷夫斯拿出了纽特箱子里的默默然!
蒂娜犹豫了。因为蒂娜在监狱里听完纽特对默默然的描述、结合自己对默默然的知识,她心里已经很清楚默默然是罪魁祸首。所以,蒂娜意识到:很有可能,是纽特箱子里的默默然不小心跑了出来杀了人,那么纽特就不是无辜的了。那么,格雷夫斯就是对的。
她犹豫了。
正是因为她这一犹豫,纽特立刻回过头对蒂娜说:
this is not what you think Tina!
这场戏太精彩了。
如果不是格雷夫斯(格林德沃)沉不住气、自己暴露了自己,这场戏蒂娜该如何破解呢?
没错,这场戏的破解点在蒂娜手里,是蒂娜在选择,究竟是相信格雷夫斯、还是纽特。是相信格林德沃、还是邓布利多。
可惜,格林德沃说了“利用默默然”这句话,立刻引起了纽特的质疑,也印发了蒂娜的不信任。被不攻自破的他立刻给纽特和蒂娜执行了死刑。
那么,当蒂娜好不容易逃出牢笼,在明白了是默默然杀的人、默默然是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她出狱之后,应该做什么呢?当然应该去立刻找十岁以下的孩子、找默然者啊!如果能发现默然者,不仅保全了纽约、她也能立功!而且她一直都盯着第二塞勒姆,直觉已经告诉她,问题就出在第二塞勒姆!
但是,她出狱后,真正做的是什么呢?
帮纽特找回神奇动物,向国会证明纽特是无辜的。
她在电影后期提过一句她要官复原职吗?没有,因为她做的一切,都不再是为了官复原职了。
她帮纽特找神奇动物,是因为她对纽特有责任、是因为纽特是无辜的、她要向美国国会证明纽特是无辜的。
同时,既然纽特不再是替罪羊,她也就能向美国国会证明,破坏纽约的是默默然,这样就能把国会的枪口拧过来、让所有傲罗一起调查真正的凶手。
这一切,她只是在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她做决定很快,你根本看不见的情况下她就已经在心里分出了轻重缓急。她知道这件事情事体重大,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自己能否官复原职,这件事情包括一个无辜的人(纽特)的名誉、和这个城市里隐藏的更深的阴谋。而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她不抢着自己去调查,而是拧转国会的枪口、依靠国会的力量。
第二部中也是一样,她始终都想让国会和各国魔法部赦免克雷登斯。
为什么要这样做?带着克雷登斯隐姓埋名不就好了?邓布利多和纽特也没想过要让政府赦免克雷登斯、邓布利多只说要让克雷登斯感受到爱,那么,为什么蒂娜总要拼命拧国会的枪口?
首先,她一直想要让国会和自己一条心,她一直耐心地想要让国会看到她这个位置能看到的“真相”,因为她知道,想要成事,她必须要依靠组织的力量。
她也一直是习惯性要借助组织的力量的,第二部中她想要甩脱纽特的时候她说道:“I’m going back to ministry with what I got.”她的所有调查都对国会无所隐瞒。
第二,如果国会出面赦免克雷登斯,克雷登斯就不用在阴影里东躲西藏,他可以作为一个巫师公民生活在巫师社会、不会受到巫师的排斥,他在社会将会有立足之地。
第三,她相信她的力量可以扭转组织。她相信她个人的力量可以在符合组织程序的同时影响到组织。她热爱世俗,有世俗的抱负,却不会因世俗而低头弯腰。
她一直是可堪大任的孩子、也是值得信赖的人。
FB2删减戏:纽特受不了尖叫的粉丝
雀斑:In one version of the script, I saw him which kind of there were all these fans, screaming fans at the door and Newt can't really cope with that.
有一版剧本里面很多尖叫的粉丝敲纽特的门,纽特真的对付不了。
FB2删减戏:蒂娜解释和阿基里斯的关系
K姐:Well, I mean...
嗯,这个嘛......
雀斑:She just hooked up with some other guy...
FB2删减戏:纽特受不了尖叫的粉丝
雀斑:In one version of the script, I saw him which kind of there were all these fans, screaming fans at the door and Newt can't really cope with that.
有一版剧本里面很多尖叫的粉丝敲纽特的门,纽特真的对付不了。
FB2删减戏:蒂娜解释和阿基里斯的关系
K姐:Well, I mean...
嗯,这个嘛......
雀斑:She just hooked up with some other guy.
她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 。
K姐:I was in New York waiting for this guy who said he was gonna come with his book when he finished.
我在纽约等着这个家伙,他说写完了就把亲自来送书。
雀斑:Tried. Five times.
试了,五次。
K姐:Then I catch word that ye'all gets famous and all marries . So that was a hard blank to fill.
然后我得知他成名了,结婚了。这个空白很难填补。
雀斑:So she went on to date some strapping American Auror.
所以她和某个高大魁梧的美国傲罗约会去了。
K姐:Well, look kiddo, one tries to move on.
好吧,听着小屁孩,人在朝前看。
雀斑:Yeah, yeah, yeah.
是,是,是。
卡哥:Was it a date... or Queenie just said it was a full on romance or just a date?
是一次约会......奎妮说是一场正式恋爱还是只是次约会。
雀斑:A full on romance I reckon.
我觉得是正式恋爱。
K姐:I think it was cut out from the film——the explanation for that right ?
我认为这段解释从电影里删掉了,对吗?
雀斑:Yes, right.
是,没错。
K姐:I just talked about how with the guy didn't like magical creatures, so I threw a drink in his face.
我谈到这个男人怎么不喜欢魔法生物,所以我把酒泼到他脸上。
雀斑:Yeah.
是的。
卡哥:Sounds like a character.
听起来是个角色。
K姐:Yeah, yeah, yeah, yeah.
是是是是是。
雀斑:That's my girl !
这就是我的女孩!
卡哥:... still carrying the torch for someone elese.
她还没另一个人忘情。
K姐:[I gotta] break your heart, but you might still be carrying the torch.
好好好~~~~~ 虽然伤透了你的心,但是你可能依旧恋着他。
英国乡村爱情故事(newtina 有哥嫂)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哥哥:我对打扰我弟谈恋爱有特殊技巧
这篇是电影上映两周前的产物,灵感完全来自《傲慢与偏见》,后来卡在修改,所以拖到现在才发。OOC是一定的,上映前我只是根据预告摸索了哥哥和莉塔的性格,所以有吃这对的觉得OOC请轻拍。
连着两个星期,特修斯都得硬着头皮,面对弟弟那张铁青的脸,要么就是听莉塔数落他没眼力劲儿。莉塔从纽特那边知道事情经过以后,刚无力地开口:“你……”特修斯就为自己辩解:“我又不知道他跟人家在约会!”
...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哥哥:我对打扰我弟谈恋爱有特殊技巧
这篇是电影上映两周前的产物,灵感完全来自《傲慢与偏见》,后来卡在修改,所以拖到现在才发。OOC是一定的,上映前我只是根据预告摸索了哥哥和莉塔的性格,所以有吃这对的觉得OOC请轻拍。
连着两个星期,特修斯都得硬着头皮,面对弟弟那张铁青的脸,要么就是听莉塔数落他没眼力劲儿。莉塔从纽特那边知道事情经过以后,刚无力地开口:“你……”特修斯就为自己辩解:“我又不知道他跟人家在约会!”
“那不是约会,”莉塔对特修斯在这种事情上的迟钝毫无办法,“但是他们两个……总之你不该打扰人家!”
“我不知道么,那时候离得太远我又看不清。”
莉塔虽然对丈夫这种就那么刚好打断人家氛围的本事也很头疼,但是总归他是自己的丈夫,而她又那么爱他,这件事自然不会多责备什么;纽特就不一样了,他每天都在为自己的鲁莽数落自己,恨不能说上百遍,可又忍不住期待蒂娜那句没说出口的话,这样一想,他遇到特修斯的时候恨意总会加深几分,到后来特修斯一接触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打个寒颤,甚至怀疑怕不是他和弟弟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这以后,纽特不敢拜访戈德斯坦家,生怕对方还记得他那天的窘态。可又忍不住想念蒂娜,长这么大,纽特第一次饱尝相思之苦。
因为他一直沉湎于自己的莽撞,以至于在戈德斯坦家搬离尤利斯顿花园四天后,他才从莉塔口中知道这件事。
“镇定点儿,”莉塔看纽特突然激动的样子,“也不是不回来了,虽然不好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突然,不过那家人没把花园脱手,还能算是个好消息。当然了,也许他们什么时候就把花园卖出去了呢?谁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这类生意人没什么稳定的想法。”出身勋贵家庭的莉塔毫不在乎地抒发自己对商人的偏见,她想起了纽特的意中人,于是紧接着添上一句:“当然了,那位蒂娜·戈德斯坦小姐是个好姑娘,我保证找遍全英国,你都找不出几个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
戈德斯坦一家的离开对纽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莽撞,才吓得对方赶紧逃离,这样能够免于再见到自己的尴尬。好在纽特并不是爱情至上的那类人,在工作和自己伙伴皮克特的陪伴下,他逐渐从打击中恢复过来,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
纽特收到蒂娜来信的时候,正在马棚里给皮克特刷毛。管家拿着那封信进来,告知他写信人是戈德小姐时,他还有些不信。等他花了大把时间给皮克特梳理鬓毛,连带尾巴都梳了好几遍,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以后,才敢在马棚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蒂娜的来信。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蒂娜娟秀的字体,她写的一手好字,纽特想。等他逐字逐句读完信,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在信中,蒂娜先是向他问好,又解释了全家突然搬离尤利斯顿的原因,最后聊起了她的近况,甚至还提到了上次纽特说要借给蒂娜的生物学课本。措辞十分文雅有礼,也没有提到那次的尴尬场面。
这样很好,纽特安慰自己,在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以后,别人给你来信已经是你的幸运了。
看完信以后,纽特托腮坐了半天。直至黄昏,皮克特发出阵阵嘶鸣,提醒主人给食槽添粮时,他才惊觉自己考虑了很久,也无法决定是否要回信。
其实怎么回信不该是难题,凭他接受的教育,给淑女回一封信有什么难度?然而纽特知道,要在信里收起他那满腔的爱慕,克制他的感情外露,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他在书房奋斗许久,直到地上满是纸团,破晓鸡鸣,他才在信里画上了满意的句号。
纽特苦笑,他多番告诫自己应该放弃这段爱情,其实他心目中对这段感情还抱有希望。
他还把那封信读给他信任的管家,希望他能给点意见;他还把那封信念给皮克特听,只因为在皮克特身边他能够更加理智,这样或许能够看出他的回信有没有问题。
这以后到圣诞节,纽特和蒂娜之间都保持着通信,也许他们两个现在可以称得上笔友,说不上来无话不谈,纽特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克制,但他们能够聊到的话题逐渐增多,对纽特而言也是一种变相的安慰。纽特欣慰于这一变化:即便做不成夫妻,能够得到这样一位理智聪慧的女士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夏天至。
妻子带回了社交圈最新的消息,但这并不能让特修斯重燃热情:“我希望戈德斯坦小姐不要和纽特再有什么联系,去年夏天他满腔热情得到了什么呢?我可不想看见他再受伤害。”
特修斯低落的情绪影响到了妻子,她也跟着无精打采起来。夫妻俩无奈看着弟弟和马匹亲热玩耍,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这孩子自己乐意,连马儿都能亲近他,可他怎么就对结婚生子提不起兴趣呢?难道是因为纽特并不知道婚姻乃至养育子女给人们带来的极大乐趣?想到这里,特修斯打定主意,想着和妻子得抓紧努力,也许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纽特看到可爱的侄子或者侄女后,会提起成家的兴趣也说不定?
他们不知道的是,上一封蒂娜的来信里,她就将戈德斯坦家会在夏季重返尤里斯蒂花园这一事告诉了纽特。
不过,纽特都没和他们汇报他和蒂娜保持通信,或许是出于一种微妙的自我保护心,他总觉得哥哥和嫂子不知道他和蒂娜有信件来往比较好。其实连他自己都吃不准自己再见到蒂娜会是什么样子,在和蒂娜通信的时候,纽特觉得还是那个寡言理性的自己,但是在见到蒂娜以后,他才知道,那腔热情重新复燃。
陪着父母东奔西跑的蒂娜晒得更黑了,但那双动人的眼睛风采依旧。依然是那么的炯炯有神;她的声音依旧那样的悦耳动听,好像一杯佳酿叫人沉醉。不过纽特没有贸然上前,蒂娜也没有主动找他搭话,他们在信中交流的意见那样多,却在见面后表现地像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虽然不抱希望,莉塔还是一次又一次往戈德斯坦家跑。她施展了从她母亲那边学来的各种社交手段,哄得戈德斯坦夫人心花怒放。戈德斯坦夫人只以为是找到了知己,恨不能什么话都和莉塔说。
在一次斯卡曼德家举办的舞会上,戈德斯坦夫人跟莉塔抱怨道:“我知道姑娘还是矜持些好,可蒂娜也未免太过矜持了。连她妹妹都找到了可心人儿,蒂娜却还是独来独往,连朋友都屈指可数。”
“你们这样的人家担心什么呢?毕竟穷姑娘才担心嫁不出去要为生活所苦呢。”莉塔安慰道,“当然了,虽然我还没做过母亲,但我刚嫁到斯卡曼德家时,纽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那之后不久,斯卡曼德先生和夫人相继去世,我自然也只能同丈夫一同担负起养育弟弟的责任。对我来说,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您的种种忧愁,我可谓感同身受,因为我对纽特的担忧并不比您对女儿的担忧少。”莉塔唱作俱全、声情并茂,说到后来,还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疼地她两眼通红,直叫人以为她多艰难似得。
“可不是嘛!”戈德斯坦夫人听了她这番话,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对着莉塔大吐苦水:“要是蒂娜能够体谅我就好了,可她总是‘妈妈,请不要为我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呵!活像我做的事情有多多余似得!”
见对方不反感这个话题,莉塔趁热打铁,进一步问道:“怎么戈德斯坦小姐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吗?去年我看她和格雷夫斯先生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嘘——!”一听到格雷夫斯的名字,戈德斯坦夫人紧张地拿扇子压在莉塔的嘴唇上,又偷眼瞧见自己的女儿把注意力放在别处,似乎没听见莉塔的话,这才安下心来,压低声音说道:“您可别提那位先生了,他如今已经和一位贵族家的小姐结婚,过的快活着呐,和我们蒂娜只是表兄妹的关系了,而且细究起来,还远着呐。”
显然戈德斯坦小姐与格雷夫斯曾两情相悦的传闻是真,莉塔狡黠地眨眨眼,不过眼下看来已是过眼云烟。她飞快转动脑子做出判断,这对自家的傻小子来说,可真是个好消息。
她继续试探道:“那您们去年搬离尤里斯顿花园难道是为了……让戈德斯坦小姐去海滨散心?”
“这倒不是,”戈德斯坦夫人摇头否认,“那是因为我们小女儿的婚事,她陪伴祖父母的时候答应了一位先生的求婚,但肯定还要我们做父母的相看过再考虑是否点头,”说到自己的小女儿,戈德斯坦夫人轻松许多,显然小女儿的婚姻让她舒心,“蒂娜要是有奎妮那么懂事,我不知道该轻松多少呀。”
很好!莉塔心里想,这说明这一家人的离开不是因为去年纽特那次莽撞的告白,加上格雷夫斯先生已经结婚的消息,莉塔觉得自己家的傻小子还是有机会的。
等信息获取地差不多,莉塔含笑看戈德斯坦夫人进入舞池跳舞,然后快速地来到纽特和身边,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都告诉纽特,无视掉纽特震惊的表情,莉塔飞速给出建议:“现在你眼前放着一个好时机,怎么?还不抓紧?”
自戈德斯坦夫人带着女儿出现在舞会上的那一刻起,纽特和人说话的时候都没忘记关注蒂娜,这时候他消化掉莉塔带回的信息,顿时振奋起精神。当他看到蒂娜郁郁寡欢地退出舞会,一个人孤单地去往花园时,他心下立刻打定主意。
离开前,他还不忘贴了贴莉塔的脸颊:“我一直觉得,以你的能力嫁给我哥哥真是可惜了。”
以莉塔的出身,加上如果她自己愿意,在上层社会的社交圈大放光彩恐怕也不是难事,然而她最终还是选择嫁给哥哥,满足于乡绅阶层的田园生活。
莉塔听了弟弟的恭维自然高兴,但她也知足地说:“也许吧,不过我以为你哥哥对我的爱足以抵消这种遗憾了。”
花园里静悄悄的,除了蒂娜以外再无别人。她对着月光愁眉不展,似陷入在自己的烦恼里不能自拔。
“是不是我们家的舞会让您哪里不愉快了。”
纽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猛然惊醒,转身撞见了对方。他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蒂娜想。
蒂娜勉强笑道:“什么?不,不是的,很抱歉让您误会。我只是不适应……恐怕我永远不能适应这样人多的场合,我真是个煞风景的人。”
纽特站在离蒂娜稍微有点远的地方,不敢上前靠近:“请您别妄自菲薄,这没什么,像我,我也不太应付的来这种场合,所以我一向不招人喜欢。”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苦涩,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这是他们难得的独处,却因各怀心事找不出话来。要是他哥哥在场,他都能想象哥哥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对自己说:“勇敢地冲上去,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你得冷静!”一个小人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去年你就够莽撞了,你不能再把事情搞砸了。”
“怎么会?”蒂娜惊讶道,“您是一个风趣的人,阅历又那样丰富,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您呢?我看刚才那位小姐和您聊天就挺开心的。”
刚才的……?纽特搜肠刮肚地回忆起来,想到和他聊天的安妮,这才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安妮?”
“是的。”蒂娜神色黯然,看起来他和她关系很好。
纽特也察觉到蒂娜的变化,他努力为自己解释道:“你说她?她是我父好友的女儿,她对生物有兴趣,所以找我来问一些事情,请您别误会,她和我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他说的信誓旦旦,蒂娜脸上的绯红都快爬到耳根子了。她低着头,喃喃道:“我没别的意思。”
突然间,纽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若不再说些什么,他恐怕会懊悔终生。于是,他鼓足勇气说:“您是位善良体贴的女性,我自知去年那样的表现十分鲁莽,但我想您一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我对您的爱没有减少,甚至与日俱增。”
蒂娜两颊发烫,她不知道该不该抬头去看纽特,听他说话已经够让她羞涩了,要是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天哪,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您的心意让我惶恐……”这也太客套了,蒂娜在心里忍不住对自己绝望。
这话也让纽特受到打击,他误以为蒂娜是在找委婉的话拒绝他,他只能强撑着道:“哪怕是拒绝也好,请您给我个答复,好让我从这场无果的爱慕中彻底解放出来。”
“拒绝?!”蒂娜惊讶道,她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怎么会有人拒绝您呢?您这么好,您是位好人。”
她的眼中倒映出纽特的身影,像是不可抗拒一般,她逐渐地向纽特方向移动,嘴上还在说着:“您应该知道去年我陷入了一场无果的恋爱里,如果我现在给您答复,说我喜欢您喜欢到能够忘记去年的痛苦,那一定是在欺骗您。”
她这话让纽特心里一沉,但接下来的话又使他心中升起了希望:“但如果说我对您毫无感觉,那一定是在欺骗我自己。”
终于说出了内心的感受,蒂娜松了一口气。接着她说起了自己内心的担忧:“您见多识广,一定见过不少人,其中一定有不少优秀女性,而我又比您小这么多,您一定觉得我见识浅薄,甚至还太幼稚,您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女人……”
“这话由我来说或许不太合适,”纽特急切地打断了她,“但是我要说,我必须得说,在我眼里没有哪位女性能比得上您。”
纽特的称赞让蒂娜笑起来:“您也太抬举我了。”
“不,绝不会,”纽特认真地说,“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发自内心。
“请别对我撒谎。”蒂娜不安地说。
纽特轻笑:“我一直对您坦诚。除了去年我们通信的时候,那时候要装作您的离去对我毫无影响确实不容易。”
谢天谢地,这时候气氛终于缓和不少。蒂娜和纽特四目相对,两个人向彼此贴近,花园中安静到只能听见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嘿纽特原来你在这里!赶紧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能……”特修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错愕地看着即将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你们在做什么?”
特修斯不得不承认大概自己和弟弟之间上辈子是有些什么仇。
“你也太不会看气氛了。”听了纽特的告状,莉塔回家就数落了丈夫一句,不过语气里却没多少责怪,脸上笑意盈盈,似乎高兴得很。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在干嘛呢,”特修斯温柔地搂住妻子的腰,“再说,我不是只要在你面前会把握气氛就好了吗?”
莉塔笑的倒在自己的丈夫肩上,她都能够想象当时纽特的脸色,不过也是活该呢,一想到纽特瞒着他们和蒂娜通信好长一段时间,直到舞会当晚,他和蒂娜互通了心意,又待舞会结束,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兄嫂。她又觉得丈夫这件事干的简直不能再漂亮了。
不过好在那时候纽特和蒂娜之间该说的已经说清,两个人的心意也能够确定,不需要再互相猜来猜去。这之后纽特成了戈德斯坦家的常客,一来二去,戈德斯坦夫人也能看出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女儿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这让她高兴坏了,不过她知道女儿的性子,因此不敢把她的欣喜表现的太过明显,省的女儿被自己又搞的生出什么逆反心理,那可就得不偿失,所以她只好把这个发现憋在自己心里,尽自己所能招待纽特,并且想办法为两个年轻人创造独处空间。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那天斯卡曼德一家子上戈德斯坦家用饭,饭后一群人在客厅正闲聊打发时间,戈德斯坦夫人像是察觉到什么,打算让戈德斯坦先生跟着自己离开,结果戈德斯坦先生并不能领会夫人的意图,反而对夫人有所不满,“没看到我和蒂娜正在说话呢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里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晕倒。原来花了这么久,这位戈德斯坦先生还没发觉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现在还会觉得我不懂气氛么?”特修斯使劲憋着笑,贴在莉塔耳边悄声说。
莉塔强忍笑意,伸手推了特修斯一把,要在主人面前保持风度,又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在看到两位主角的神情以后,要不放肆地取笑他们实在太难了。
特修斯也看出自己弟弟和戈德斯坦小姐的不自在,一个脸涨得通红,而另一个都快哭了出来,好吧好吧,为了给自己未来的弟媳留下个好印象,特修斯决定出手——
“戈德斯坦先生,我有个亲戚打算在伦敦置业,托我向您打听一下情况,您看我们要不换个地方聊?”
碍于特修斯的面子,戈德斯坦先生这才起身,还不忘嘀咕:“怎么人人都要找我?”
等两位先生离开,戈德斯坦夫人和莉塔使了个眼色,假借有事儿离开,这样一来,客厅就剩下纽特和蒂娜两个人了。
这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纽特就不断在腹中打草稿,希望自己能表现的更加完美。而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那些精心准备的措辞全部都抛到天边,嘴边只剩下——
“请问您愿意嫁给我么?戈德斯坦小姐?”
蒂娜没有回话,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答案——她从椅子里跳起来,抱住纽特,给了他一个热切缠绵的亲吻。
蒂娜和纽特迎来了他们的婚礼。
婚礼那天,蒂娜的家人都来到了村庄里。有蒂娜的四个哥哥和他们的夫人孩子,也有蒂娜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以及他们的丈夫。特修斯在一一和他们见过以后,私底下对莉塔说:“我希望纽特以后和蒂娜发生争吵的话不要来找我。”
“这是怎么说?”
“她有四个哥哥!还一个比一个高大健壮,我知道有两个在军队里,我猜打架经验一定丰富。”
“别这么说,”莉塔说,“蒂娜是个讲道理的好女孩。”
“假如我的夫人有四个哥哥,我和她的争执中是不是我占理就不太重要了。”特修斯打趣道。
当蒂娜披着洁白的婚纱出现在教堂里时,给弟弟当伴郎的特修斯忍不住揶揄了弟弟一句:“这是在教堂里,”他对新郎耳语,“你别表现得像块木头,这样会吓坏我的弟媳。”
哥哥出言提醒让纽特很快回神,本来按照习惯他总是会回击回去,不过考虑到今天是他的重要日子,他决定大发慈悲,不和特修斯计较。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新娘,脑子里也全是婚后美满的生活,再和特修斯吵架未免有失风范。
“等你们从伦敦度蜜月回来,”莉塔放开挽着丈夫的手臂,亲了亲蒂娜的两颊,向她表示自己的热情,“请务必要来舍下用餐,我很期待你们的旅行见闻。”
蒂娜点点头,此时她刚为人妇,还带着新婚女子独有的羞涩。
就这样,蒂娜和纽特与家人做了告别,踏上了新婚之旅的第一站。
至此,这两位的故事暂时到这里就告一段落,若是你想问我他们的婚后生活,我只能说,他们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白头偕老,此生不渝。
英国乡村爱情故事上(newtina有哥嫂)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这篇是电影上映两周前的产物,灵感完全来自《傲慢与偏见》,后来卡在修改,所以拖到现在才发。OOC是一定的,上映前我只是根据预告摸索了哥哥和莉塔的性格,所以有吃这对的觉得OOC请轻拍。
当尤里斯顿花园即将迎来新主人的消息刚传入村子的时候,这家人就已经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在他们正式搬入大宅之前,有关这家的人情况:戈德斯坦先生所操何业、戈德斯坦夫人出身何处,譬如这类的消息——尤其是男主人收入几何、儿女几人,早己被村子里的主妇们从尤利斯顿花园管家太太那里打探得一清二楚。...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这篇是电影上映两周前的产物,灵感完全来自《傲慢与偏见》,后来卡在修改,所以拖到现在才发。OOC是一定的,上映前我只是根据预告摸索了哥哥和莉塔的性格,所以有吃这对的觉得OOC请轻拍。
当尤里斯顿花园即将迎来新主人的消息刚传入村子的时候,这家人就已经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在他们正式搬入大宅之前,有关这家的人情况:戈德斯坦先生所操何业、戈德斯坦夫人出身何处,譬如这类的消息——尤其是男主人收入几何、儿女几人,早己被村子里的主妇们从尤利斯顿花园管家太太那里打探得一清二楚。
戈德斯坦家即可三代经商,在伦敦经营生意积累不少产业,这一代的当家人靠着在伦敦经营的家族生意,更是积累下了不少的财富。戈德斯坦先生膝下有四子四女,除了两个小女儿尚未婚嫁,其他均已成家,长子也已经开始管理家中商铺。
这样的条件,让当地急于给自家单身汉找位体面夫人的家庭非常满意。
斯卡曼德家也不例外。
纽特去哥哥家用晚餐的时候,莉塔直截了当提起这事:“这周日戈德斯坦先生会在尤里斯顿花园举办舞会。”她用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句子开头,随后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弟弟的回应。
纽特当然明白嫂子的意思,他放下手中刀叉,抗议道:“又要我参加舞会?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莉塔也不和他争辩,转而向一旁的丈夫投去求助的眼神。特修斯瞬间就理解了妻子的意思,他清清嗓子,试着用商量的口气说:“从爸爸妈妈都过世以后我们就一直为你操心,更何况父母过世前就一直在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每次你都搬出爸爸妈妈。”纽特毫不留情指出特修斯用烂了的招数。
特修斯也不介意被弟弟揭穿,他耸耸肩:“招数只要管用就行,我们都知道你会答应的,是不是?”
纽特将盘中可怜的鹌鹑肉当做发泄的道具,用叉子愤愤插入。特修斯没说错,他明知道只要搬出过世的斯卡曼德夫妇,自己就一定会心软,进而答应他的种种要求,没有一次例外。
见弟弟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饭,特修斯和莉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莉塔把一只手搭在特修斯肩上,特修斯回握住妻子的手。两人都慈爱地看着这个弟弟,似乎纽特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家庭聚会结束后,纽特站在门口和兄嫂分别,他才闷闷不乐地讲起:“我已经独立,是个拥有自己工作的成年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对我私生活的过度关心?”
特修斯对纽特的诘问颇为无奈,他搂住自己的妻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我关心自己的弟弟也有错吗?”
“你当然没错,只是我们忘了孩子都会有段叛逆期。”莉塔诙谐地答道。
二人说着说着,竟旁若无人地拥吻起来。纽特郁闷地看着他们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亲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上还不忘挤兑一句自己的兄嫂:“父母留下的家业,热情贤惠的妻子,夫复何求?”
“这么羡慕你自己赶紧找一个呗。”结束和妻子热吻,特修斯笑着回答弟弟。
特摇摇头,一脸的自我怀疑:“算了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好运气的。
纽特说罢便转身离开,他哥哥还不忘在他身后热情地给他提建议:“你只要多和姑娘们搭话就行了!”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有趣,不由得忍俊不禁。莉塔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夫妻俩的笑声一直将纽特送到街口。
多和姑娘们搭话,特修斯说得倒是容易。站在戈德斯坦家宅子里的大厅里,纽特郁郁想道。若不是因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此刻他一定冲到特修斯面前,朝他狠狠吐口口水。
在他眼中,今天晚上和此前兄嫂拉着他参加的舞会别无二致,还是那样的沉闷、无聊,他宁可回家看书,或者陪陪自己的爱马,同它说说话。和他聊天的人基本上都是斯卡曼德家的旧识,其中有几个和纽特关系还行的姑娘,那是因为他们有从小长大的情谊,但或许是因为太了解了,她们在和纽特聊过几句话以后就去找了其他比纽特更为活跃积极的男士。
纽特对她们这样的举动倒是无所谓。她们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了“女人前半生的目标就是找个男人结婚”的观念,其中的大多数不得不隐藏起内心真实的想法,处处以淑女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成了父母精心雕琢的木偶。纽特没法说她们不可爱——她们确实娇俏可人,但这样的“娇俏可人”里,有几分属于她们真正的自己呢?而那些和女孩儿聊天的绅士,他们也不过关心自己未来的伴侣是否能为他打理好一个家,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男男女女间对彼此不够坦诚,却又幻想着对方拥有自己要求的品质,而这就是纽特认为的现实。
纽特找了块地方坐下,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但这不妨碍他通过观察人群给自己找乐子。
“乖女儿,看看今晚在场的男士,他们中竟没有一个能引起你的兴趣?”这声音不是纽特认识的什么老熟人,纽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望声源处望去,很快认出说话的那位先生正是舞会的男主人——戈德斯坦先生,今夜他随哥哥赴宴时曾同他见过面。
他面前站着一位高挑瘦削的女郎,一双棕色的眸子,头发剪得短短的,长度只到颧骨下方,为他的面容更添上一份柔美。但这样一位小姐,在这个男女欢庆的夜晚还一脸严肃,可见她的个性并不随和。纽特猜想她是这家的三女儿,蒂娜戈德斯坦。
“您又在取笑我,”那个女孩说:“您明知道我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
“哦,那你母亲又得向我抱怨了,你要知道,她为儿女的婚事操碎了心。”嘴上这么说,戈德斯坦先生却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相反更像是为女儿在交友方面的谨慎态度而感到自豪。
父亲的话似乎让蒂娜小姐蒙上阴影:“我也不想让母亲担心,但是……”
“我不是故意让母亲担心,只是这群人对我一无所知,他们只要一位让他们满意的妻子罢了。”
这话听着新鲜,纽特的好奇心越发旺盛,稍稍靠近了一些,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 我敢打赌,只要我敢对这些绅士的主张提出反对意见,他们一定会把我当做怪物,逃得远远的。可若是需要我故作天真,做出一副可人的模样才能找到一位夫婿,那请问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你的聪慧一向是我的骄傲,我的女儿。可是婚姻恰是如此,即便我和你妈结婚了那么多年,我相信你妈妈也不敢说全然了解我的真实想法,孩子,看得那么消极对你并无好处。”
蒂娜沉默不语,她明白父亲对母亲有一种天生的、居高临下的傲慢,她不认为这是合理的。只是出于对父母的敬重,她无法指出两个人在婚姻中的错误,只能把想法按住在自己的内心里。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高个绅士走了过来,碧绿的眼睛盯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位男士走到自己和父亲的身边,鞠躬行了个礼,鞠躬行礼并伸手向她发出邀请:“您好,我是纽特·斯卡曼德,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戈德斯坦小姐跳一支舞?”
舞会之后,纽特经常去拜访戈德斯坦家。
纽特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刚巧戈德斯坦先生带着夫人有事出去,是蒂娜带着管家招待了他。
那天蒂娜穿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呢绒长裙,带着满满的戒备。虽然两个人在舞会上共舞过,但她不明白这位男士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兴趣,所以依然保持着对纽特存有防备之心。
纽特当然看了出来——她实在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他想起他第一次接近皮克特的时候,它也是一副警惕戒备的样子。好在纽特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对马如此,对朋友亦然,更何况蒂娜是他想要进一步了解的姑娘。
那天纽特抖擞精神找了各种话题和蒂娜聊天,但是没有带着任何刻意的讨好,甚至在聊到某些话题时,他俩还产生了小小的争执,这反而让他们两个都感到畅快:他们不用隐藏自己,可以直抒己见,对一直被母亲耳提命面要对着男士扮演天真不懂世事的蒂娜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解放。
“你爱上她了?”
在又一次的斯卡曼德家族晚餐聚会时,莉塔又直截了当地开启了话题。
莉塔的话让两兄弟都没反应过来,特修斯惊讶道:“你说谁?”
“那位戈德斯坦小姐。”
纽特坚定摇摇头,打定主意不让莉塔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已婚妇女想象力都这么丰富?那看来我得小心挑选将来家庭的女主人。”
莉塔没有把纽特的揶揄放在心上,她继续道:“连续五个舞会,我都看见你和她在一起,你邀请她跳舞的次数也最多,我从来没见你和哪家的小姐有那么多话说,好像永远说不完似的。”
纽特紧张得一颗心提到半空。他怎么忘了这位嫂子拥有非一般的观察力,什么事都不会轻易逃过她的眼睛。
莉塔当然没说错——自从那一夜舞会上纽特认识蒂娜以后,他第一次发现能够和一位女孩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她和他一样热爱看书,也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向别人隐藏自己的想法。纽特认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充满了趣味。在更加了解她以后,越是了解她,他越是着迷,只想深深沉入她那双琥珀棕色的眼睛中去。
但纽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兄嫂插手他的私生活。他此刻紧张得要死,却不得不努力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开口说:“我敬爱的嫂嫂,我知道您是为我操心,不过请停止您的想象。”
不知莉塔是否相信他的说辞,她紧盯着纽特,黑眸里依旧有些许怀疑,忽然又放松下来,“那这样最好,否则我还要担心你受到爱情的伤害。”
莉塔的话让纽特一头雾水,特修斯也没听明白,他询问夫人说这话的原因,她欢快地给出了答案:“戈德斯坦夫人告诉我,下周戈德斯坦小姐的远房表兄就要来这里了。听她的口气,那位小姐颇为中意这位远在美国的表兄。”
特修斯对此表示遗憾,并同情自己的弟弟又一次错失了一桩好婚事;纽特则已经僵在那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打击到说不出话来。
莉塔满意地观察纽特的表情,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得意。
接下来的事仿佛是要印证莉塔的说法。
接连好几天的舞会上,纽特都只能在一旁看着蒂娜和她的那位远房表兄——珀西瓦尔·格雷夫斯先生聊天跳舞。我们都知道,凡是沉浸在爱情中的男男女女,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物都有着一种敏锐的直觉,纽特也不例外。他发现蒂娜虽然偶尔还会和他跳舞,但是全身心投入与美国表兄的交往。尤其是她那双眸子,当她看向格雷夫斯先生的时候,她的双眼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对纽特来说,那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却又如同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房上。
可是纽特又能怎么办呢?
他相信这位小姐有高贵的品行,她一定不会因格雷夫斯先生那英俊外貌就爱上他,她哪里会那么肤浅呢?纽特深信他所爱之人的眼光,她喜欢的人一定是学识广博、见识丰富的优秀人才,听说格雷夫斯先生家财万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为蒂娜所喜爱,实在不足为奇。
和哥哥钓鱼的时候,纽特觉得他这两个月叹过去气比他前半生加起来还多。
“所以你还没出手就打算退缩?真是个懦夫。”特修斯懒洋洋地坐在木质折叠小凳上,让阳光尽情洒在他身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我能怎么办?”纽特说,“我何必挤进二人中间,徒惹佳人不快。”
纽特对自己缺乏信心。
论相貌,他和格雷夫斯先生倒是旗鼓相当;可是论起家产,纽特是自食其力的中产阶级,那位格雷夫斯先生据传是个美国的大庄园主,拥有丰饶的土地和数不完的钱财,仅凭着这些条件就能赢过纽特;更别说格雷夫斯先生还和蒂娜交情匪浅,他们青梅竹马,对彼此的喜好知之甚详,而他呢?到目前也不过是对蒂娜喜欢什么书有所了解。
“像你这样只知道自己烦恼绝对不行,你得找个恰当的时机,最好是你精心选择的、充满罗曼蒂克气氛的时机,再大声告诉她你爱她。我保证,这女孩一定会被激情冲昏头脑,想也不想就答应你的求爱的。
“……告诉我你不是这样追到莉塔的吧?”
特修斯笑起来:“你不会想知道的。”
纽特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时间没有说话。特修斯每次提到莉塔,纽特总觉得他会带着一股傻气。但现在纽特知道了,那是提到自己真爱时候才拥有的甜蜜与幸福。纽特不得不承认,他是在嫉妒,他在嫉妒能够找到一生所爱的哥哥。
也因此他接下来说话的时候,也带上了些许酸意:“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能猜到几分。我有没有说过那会儿你在莉塔面前跟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似得?当时的你太丢人了。还有,戈德斯坦小姐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女性,你那些小把戏绝对不可能骗到人家她。”
特修斯不以为意,他吹了个口哨,说:“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顺便提醒你一下,我的这些“小把戏”给你带来一个善良的嫂子,你得承认,她是个完美的女人。”
“我不否认莉塔的优秀,只不过她挑人的眼光……”纽特边说边挑剔地打量着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吧?”
结束与特修斯的小聚后,纽特带着自家的马,慢悠悠走在田间小路上。通常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光,他喜欢和自己的马儿待在一起,同时他也决定在这时候让自己冷静下,他发现最近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关注戈德斯坦小姐上,也许冷静下他就会发现那位小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的患得患失不过是一时因为爱情产生的头脑发热而已。
可惜的是,纽特一个人独处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在他牵着马走在路上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小径转弯处他就瞧见了蒂娜小姐。出于礼貌,他不得不上前同她问好。
晚餐后蒂娜出门散步,不想偶遇了纽特。二人相对行礼后便结伴而行。开始只是聊起身边的趣事,渐渐的,纽特身后的马吸引了蒂娜的注意力,她开口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皮克特,我叫它皮克特。”
“有趣的名字。”蒂娜称赞道。
两个人就这匹马展开了话题,蒂娜还从纽特那边听到许多关于养马的经验之谈。
“您真是经验丰富。”蒂娜夸道。
“我很抱歉,”纽特说,“但愿我的滔滔不绝没让您感到厌烦。”
“怎么会呢。”蒂娜摇头说,“我喜欢听你说的那些事情,这让我大开眼界。”
想到蒂娜不仅不反感他的枯燥的养马经,反而颇有兴趣 ,这个事实让纽特心跳如鼓。他有些唐突地发问:“您会骑马吗?”
“会,不过不怎么骑,我母亲说一位淑女最好文静典雅,不该在这种事情上太表现自己。”蒂娜笑着答道,并未因他的问话而心生不悦。
纽特鼓起勇气提出:“那为什么不在这里尝试一下呢?”
蒂娜突然停下脚步,很明显,纽特这个主意让她感到又惊又喜。
“戈德斯坦夫人不在这儿,”纽特以鼓励的口吻说道,“您可以试试,我保证保密,绝不会让戈德斯坦夫人知道。”
蒂娜大笑:“您不该这样——您会惯坏我的。”
纽特满眼狡黠:“只是偶尔一次,戈德斯坦小姐。人生如果不来点冒险,还有什么乐趣?”
“我可不会把你煽动性这么强的话放在心上。”蒂娜嗔道。话是这么说,不过她已经展开行动:她在纽特的搀扶下踏上马镫,然后轻巧地侧骑在马上。纽特抓紧缰绳,以确保皮克特在自己掌控下前行。
骑在马上,任由小风吹拂在脸庞上,蒂娜享受到了难得的自由与宁静。也许受这种氛围的影响,她和纽特开始聊起自己一些从未对别人说起的想法。
“老实说我很想像男人那样跨骑在马上,那样显然方便许多。”她说,“可是妈妈不让,她经常告诫我要有个淑女的样子,女人就应该端庄地侧骑在马上。”
提到这件事情,再加上最近两家都看好她和格雷夫斯的关系——倒不是说她不喜欢格雷夫斯先生,只是对于未来生活,她有些自己的看法,这使得她有感而发,哀叹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本来被允许的爱好和拥有的自由就很少,一旦结婚,只怕更不能被允许拥有‘自我’。”
“为什么不能呢?”纽特问道,“我相信没有人能真正拘束您独立的灵魂。”
“您的说法像个美丽的陷阱。”蒂娜叹道,“不过我可不会上当,您一定对许多女孩这样说过。”
“您让我感到难过,戈德斯坦小姐。”纽特大声为自己辩解,“我对您无比的真诚,您却认为我只是在撒谎。”
蒂娜轻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愉快起来。
“我很抱歉,”蒂娜说道,“我只是……没人关心我真正的想法,就连珀西瓦尔,他也更加关心我能不能成为一位完美的妻子。”
说到后来,蒂娜不免有些泄气“也许人人如此,只不过我奢求太多。”
在理智占据头脑以前,纽特的感情让他把话脱口而出:“不,我在乎。”
蒂娜惊讶瞪大双眼,纽特抬头盯着那双让自己着迷的眸子,坚定地说:“我在乎,我想了解您,我想知道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想知道您对妇女参政有什么看法?我发誓,您的感受对我无比重要。”
等他说完,理智重新掌控他的大脑时,他才醒悟过来:上帝啊,他都说了什么?
纽特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都把人家吓坏了,可不是吗?你看她睁圆自己的眼睛,眼眶微红,她是不是都被自己吓哭了?纽特忐忑不安地揣测。
两个人陷入一股难言的沉默,纽特“我……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话来。在蒂娜终于开口刚说:“您……”的时候,特修斯骑着马奔过来,冲纽特喊道:“嘿,纽特,今晚跟我上帕金森太太家去,最近她侄女住在那,你可得努把力,好好让女孩们瞧瞧你的本事!我可不想被杰森笑话我的弟弟居然要成一个老光棍。”
特修斯一路大声嚷嚷,等到了弟弟面前,他才发现骑在皮克特上的是蒂娜,顿时傻眼了:“戈德斯坦小姐?我没想到……”他看了看一脸愠色的弟弟和满面飞红的蒂娜,“我不知道你们们俩……”
纽特眼疾手快地将哥哥从马上拽下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什么冒犯蒂娜的话来。特修斯不由瞪大眼睛,为弟弟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他这么无礼感到惊讶。而蒂娜已经涨红了脸从马上跳下来,结结巴巴地和兄弟两个说了再见,匆匆跑开。
真他妈活见鬼了,纽特出生以来爆了第一句粗口。
【AU】Suddenly He's There
Part Ⅵ
莉塔开始了侦查行动,在如何下手上遇到了难题。纽特一直远离人群,活在自己水晶球的世界里,其他人恐怕压根也不关系他的私人生活,她只能选择最简单也是不得已的方式。在大厅用餐时她会用不经意的口吻问问身边的同学,是否知道纽特和那个孩子的关系,但连连碰壁,同学院的学生素来对她敬而远之,好几次瞟都不瞟她一眼,或者有的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其他学院的无一不冷冰冰地留下一句'我不知道,你那么好奇干嘛?'接连无果后,她沮丧地咬牙切齿,像一只烦躁,无处可安身,火焰快要冲出喉头的龙,渴望拔出魔杖,朝他们施下恶咒。
她知道自己的愤怒与苦恼...
Part Ⅵ
莉塔开始了侦查行动,在如何下手上遇到了难题。纽特一直远离人群,活在自己水晶球的世界里,其他人恐怕压根也不关系他的私人生活,她只能选择最简单也是不得已的方式。在大厅用餐时她会用不经意的口吻问问身边的同学,是否知道纽特和那个孩子的关系,但连连碰壁,同学院的学生素来对她敬而远之,好几次瞟都不瞟她一眼,或者有的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其他学院的无一不冷冰冰地留下一句'我不知道,你那么好奇干嘛?'接连无果后,她沮丧地咬牙切齿,像一只烦躁,无处可安身,火焰快要冲出喉头的龙,渴望拔出魔杖,朝他们施下恶咒。
她知道自己的愤怒与苦恼和同学对她的冷漠无关。当然,她并不合群,也有不少多嘴的人朝她说过侮辱的语言,对此她怀恨在心,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有朝一日要让这群愚蠢的家伙对她跪地求饶,但纽特对她的疏远才是真正的怒火之源。
五年来自己是他唯一结伴同行的人。有时候她下课后看到纽特时,发现其他少男少女簇拥在一起,悠闲地躺在白桦树阴翳下,轻松畅谈着兴趣爱好,情窦初开的恋爱,有的两两坐在石凳上,捧着书本,认真地交流学习的疑难问题,只有纽特的身影是那么落寞,微微弯腰,刘海遮住那双似在诉说千言万语的眸子,哪怕和别的独自一人的学生相比,都不曾如他和周遭格格不入,仿佛自动隐去了存在,成为色彩鲜活的画面中孑然的灰色。
当然她也是如此,没有荡漾在她呼吸的空气里的欢声笑语,少了同龄人的自在与单纯,多了成熟与事故。他们相视,他的脚步迈向她,她等待着他多年如一日的慰问,她是他寂寥世界的唯一慰藉。她得承认自己对此有莫大的满足感与骄傲感,他把所有的关心,喜欢,甚至是爱都给了她,她可以独享他的一切,包括对神奇生物的热爱。
一想到纽特对那个小鬼温柔的眼神,她就嫉妒得发狂。这听上去让人耻笑,她居然和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吃醋。他只是个孩子,如他所说只是父亲朋友的儿子罢了,等假期一结束他就回家了,但纽特看他的眼神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他从未那样凝视过自己。这几天碰到他们的时候,她仔细观察纽特看那孩子的神情,他眸子里的怜惜,守护的欲望即使是站在远处也能探个究竟,这太不同寻常了,纽特一向不喜欢直视别人的眼睛,除了她。那个孩子抓住他的裤腿时,他慈爱地摩挲他的发丝,亲昵的程度比得上母亲对自己的幼崽。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突然找到了另一个在乎的人,抛下她。他说他仍然关心她,但是说不定在有了与另一个人类相处的经历后,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她也可以活得很快乐,他会主动从其他人类那里寻求温暖。最后时间将他们的感情抹掉。
她厌恶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她从来都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她想让一切回到从前,只有他们俩的世界,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她知道这很自私,但人类不本就是自私自利的生物吗?这是生存的法则,自私的索取总好过不求回报的给予。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真相会像平静湖面下的巨大乌贼一样,让她惊得一声尖叫。强烈的好奇心抓挠着她的五脏六腑,恐怕只有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能平息。
我得跟踪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想隐瞒,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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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莉塔回来后纽特就再三叮嘱Orion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叫他”Daddy",之前他也柔声细语地嘱咐过他,不想让他误会,伤害他的感情。将近一星期来Orion大多数时候都牢记于心,称呼他为”纽特”,但当他兴奋的时候便忘记了,有几次差点喊出来声。倘若莉塔不在,倒还好办,但她偏偏挑这个时间点回校,她还在和他冷战,想到这尴尬的关系他就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嘶吼。偶尔几次对视清楚地显示,她对他的怒意和责备未消退一丝一毫,他想象不到莉塔知道真相后会做出何种反应,他害怕她会失去理智,做出伤害Orion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尽力避免。
”我们去打雪仗吧,去霍格莫德。只逛了一次太不够了。”Orion恳求道,眺望窗外宛若雪国的霍格沃玆,急不可待地蹦蹦跳跳。
”我不想让你伤风感冒。要是得去圣芒戈就麻烦了,感冒药水可比不上甜丝丝的热可可。”纽特戏谑道。
Orion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显然是想象了下苦药水的滋味,接着说道,”我不会感冒,我很强壮的。我真的想和你打雪仗,我们还从来没打过。”说完撑着腰,挺起胸脯。
纽特踟蹰了,他在这儿的日子快要结束了,说不定这两天邓布利多教授就会把Orion叫到办公室,用时光圆盘把他送回父母身边,也许他应该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创造美好的回忆。和他度过的短短几天是他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但他终究还是要回到寂寞的,无人关心他的生活,这一次也许连莉塔都没有。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们去霍格莫德,打雪仗,照你说的办。”纽特笑逐颜开地说。
”太棒了,快走。”Orion拉住他,朝公共休息室门口走去。
纽特低头俯视Orion白嫩的小手包裹在他宽厚的大手里,暖和得如同灌了一大口黄油啤酒,连脚趾都能感觉到温度,驱散了开门一瞬迎面而来的寒意。
我们俩都不会感冒了,他欣慰地想。
之后他们来到霍格莫德街道商店一旁的空地,冰天雪地的自然环境,披上白色外衣的参天大树,照映在玻璃窗上的暖色调烛光,参差不齐,歪歪倒倒的房屋,它们组成童话王国般的风景线。纽特从未觉得霍格莫德如此美丽过。
Orion的雪地靴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他搓搓小手,露出围巾覆盖的脸蛋,还没等纽特反应过来就抓起一把雪,扔向他。雪打在纽特身上的力道不算小,他尖叫一声,融化的雪花溜进衣领,让他冻得全身发抖,笨拙地扭动,像个受到惊吓,爪子在挣扎的地精。
但他随即开怀大笑,捏一团小雪球—不想伤到自己儿子,朝那位沾沾自喜的小小捣蛋鬼扔去。这回Orion却做好了准备,敏捷地躲开了爸爸的袭击,快速抓起一把雪,毫不保留地扔向纽特。纽特见状跑开了,散开的雪球的一小部分溅落在他脸上,粗砺的雪花硌得他脸颊发红。他不甘示弱搓了一颗大雪球抛向Orion,小调皮鬼这一次没能幸免,雪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他'嗷呜'叫了一声,摔在地上。
纽特心里咯噔一跳,自责感立即淹没了他的大脑,他急忙跑到Orion身前,把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对不起,宝贝,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不应该扔那么大雪球的,你还好吗?”纽特心急如焚地问道,他在心里用不能让孩子听到的词语把自己咒骂了十次,他无法忍受别人哪怕是用言语伤害他,更别提是自己了。
Orion拍拍雪花,朝纽特怀里蹭蹭,咯咯一笑,纽特觉得这比钢琴弹奏的乐章还要动听。
”我没事,别担心。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宝贝'了?”Orion狡黠地问。
”是啊,你是我的宝贝。”纽特冰冷的脸颊上升起一股热流,让他感觉痒痒的,像是有蜜蜂公爵的跳跳糖在口中弹跳。
”Daddy!"Orion开心地大喊,搂住爸爸的脖子。
纽特下意识地朝环视四周,担心有同学听到,在学校转播开来。但他没瞥见任何人的影子,悬着的心沉了下来。他抚摸儿子细密,和新鲜泥土,可可粉一样色系的棕发,他喜欢Orion的发色,实际上这是他最爱的一点,呼吸着他特有的糖果和牛奶混合的体味,方才激烈的雪仗暂时遗忘到脑海里不知名的角落。他们就这样拥抱了几分钟,只有树枝被积雪压到不能承受其重量,雪堆簌簌滚落在地的声音。
天空中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盐粒大小的雪花落在纽特的睫毛上,随即融为水珠,他从这静谧的一刻中回过神来。
”雪下大了,你还想继续打雪仗吗?”纽特问道。
”想,当然想。”Orion抬头望了望铅灰色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雪,期待地看着纽特,天真的笑颜生在鼻翼淡淡的雀斑上,洁白的牙齿上,月牙弯的嘴角上,蓝绿色眸子在一片素白中愈显通透,光线的折射让它们某些角度看上去像是晶莹的翡翠。
他真是完美,我不敢相信我创造了这么神奇的生物,我太幸运了,感谢梅林。纽特在心里赞叹道。
Orion跑向远处,捧起一堆雪攒成雪球,往后一仰,瞄准目标,朝纽特掷去。纽特灵巧地闪开,随地抓起巴掌多的雪,轻柔地投向儿子,Orion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这次攻击,他有些不满了。
”你没使出全力,你要全身心投入才行。”他教训道。
”我不想伤到你,刚才我吓得心惊肉跳的。”纽特依旧略微有点愧疚。
”如果你不认真,我就不陪你玩了。你不想我不开心对不对?”Orion抓住了把柄。
纽特感到无奈了,这小家伙真是机灵,还真没遗传自己沉默不语的个性,他想。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是怎么让你安静下来的,我佩服他,真的。”纽特说道,摇摇头,语气里却是明显的爱意。
”谁说我会安静了。”Orion坏笑着说。
”我猜到了。”纽特转了转眼珠。
Orion立即跑跑跳跳地抓起一把雪,左右手同时开弓,朝纽特砸去,空气里弥漫着他铃铛般清脆的笑声。在纽特眼里他就像个跳动的透明玻璃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谱,为他晦暗的生活带来艳丽的色彩。于是他的童趣心也激起了,他力道适中地把雪球掷向那个洋洋得意的小家伙,就这样你来我往,父子俩伴随着欢笑声,粗喘声,鞋底与雪面摩擦发出的嘎吱声,尽情打着雪仗,纽特所有的烦恼随之消融。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他们都累了,停了下来,纽特佝偻着腰,调整急促的呼吸,Orion白里透红的脸蛋如刚熟的苹果,额头淌着几滴汗水。
”我们都玩累了,该回去了吧,时间不早了。”纽特擦拭Orion的汗水。
”回去之前可以堆个雪人吗?”Orion发出了狗狗眼攻势。
”当然可以。”纽特哪里招架得住,立马答应了。
于是纽特带着儿子一点一点,堆起了一个和纽特差不多身高的雪人,他们收集了两根断裂的树枝,插在雪人身体的两侧,又用一根弯曲的粗短树枝贴在脸上,形成一个惟妙惟肖的笑脸。Orion观摩了下作品,最后添上一笔,把几根枝桠粘在雪人头的一侧,遮住它豌豆大的眼睛。
”它看起来像你,四肢长长的,头发老是搭在额头。”Orion朝纽特咧嘴一笑。
”确实像,你是个很棒的艺术家。”纽特眉开眼笑地说,自豪感油然而生。
”如果妈妈在就好了。”Orion思念地说道。
”我也是。”纽特是真心希望如此的,他多想现在就见见那个成为他未来妻子的女孩。Orion这么聪明伶俐,正义感十足,她也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像只嗅嗅偷走了他一半的心。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如同飘絮落在肩头。纽特伸出手,Orion捏住他修长的手指,再一次,大手牵着小手走回了霍格沃玆。在路过一颗松树的时候,纽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树枝踩断的声音,他眉头微蹙,朝大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环顾了四周,依旧没有人影。他耸耸肩,决定是自己警惕心过剩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躲在树后的莉塔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跟踪纽特到了这里,全程她都在观察着这对父子的一举一动,刚才她心提到嗓子眼,以为纽特要走过来检查,但幸运的是他没有。
他叫纽特'daddy',那个讨厌的小鬼是他儿子!莉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度以为自己中了混淆视听,或者是他们俩都疯了。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是不争的事实。纽特回应了这声呼唤,脸上的笑容甜蜜地让她作呕。他们俩打雪仗打得那么开心,你追我赶,纽特真像个年轻的,带孩子玩耍的爸爸。而且他们的长相—
他们长得太像了,一样的瞳色。她努力回忆近距离看到那孩子的几次,他的眉峰,鼻子和纽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能解释纽特看他的眼神了,难怪他会如此温柔,像对幼崽一样呵护他。而且—那孩子百分之百不是她和纽特的,他和她长得没有一处相似,她在他身上看不到自己的任何影子。
她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的,纽特是个十五岁少年,连男女之事都未曾体验过,这一点她很确信。她想极力否认,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是现实就像一张白纸黑字的预言家日报,摆在她面前。说真的,她也不在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那个闲心意志去寻找答案,这是她最不需要关心的事情。
从远处望着纽特那么轻松,愉悦,听着他的笑声激荡在凛冽的空气里,莉塔没有为他感到欣慰或是开心,相反她嫉妒得快要发狂,舌头上每个味蕾都能品尝到口里的苦涩,喝几十杯香甜的南瓜汁都不能祛除。她真想朝那个纽特那个臭小子喷火,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一股拔出魔杖,对他施上几个她偷学的黑魔法咒语的欲望,让他和他儿子再也笑不出来。
他怎么能没有她也能活得那么快乐。他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他怎么敢这样做。他应该恳求她原谅他,重新接受他,可该死的,他没有!说什么仍然关心她都是假的,他是个叛徒。他抛下了她,看上别的,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孩。
他还和那女孩生了个孩子!
她怒火中烧,手死死攥住魔杖,再多施加压力就要断成两半,就像她脑中那根理智的绳结一样,割断了一大半,随时会断裂,由她自己亲手扯断。她不停地回味着心中的愤懑,对纽特的憎恶如石头一般越堆越高,想要朝他珍爱的那个小鬼施恶咒的欲望在蠢蠢欲动,最终岌岌可危的石堆终于坍塌了,她下定了决心,感性战胜了理智,她跟上了纽特的步伐,她不确定谁会是被埋葬的一方。
*****************************************************************************纽特和Orion正准备朝霍格沃玆城堡走时,Orion指了指远方的打人柳,纽特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好奇。
”那是什么,它的树干在动。”Orion问道。一只翠鸟飞过树梢,大树扭动腰肢,枝丫一扫而过,仿佛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在驱赶不受欢迎的小孩子。
”那叫打人柳。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不能靠近,太危险了,快走吧。”纽特拉了拉儿子的手。
”我们可以……可以就看一会吗,一小会,不需要太靠近,靠近一些就可以了。”Orion奶声奶气地说,纽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他不能妥协。
”不行,说了太危险了。”纽特摆出一副他父亲常常对他用的严肃表情,他没想过自己也有模仿他爸的时候。
”走近一点就够了,求你了,爸爸。”Orion还是不放弃。
纽特叹了口气,他不应该这么没原则,他应该为了孩子的安全扮黑脸的,谁叫他自己也是个心软的爸爸呢,他很难对孩子严厉起来。
”我投降,不过不能站太近。”纽特伸出一根手指,和他约法三章。
Orion点点头,纽特迈着谨慎的步伐,一步步接近打人柳,就在他们刚要停下的时候,他明锐的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地上的力度显示它们的主人气势汹汹,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他从兜里掏出魔杖,刚一转身—
”除你武器!”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此时却扭曲地像只发怒的龙。他的魔杖甩到打人柳下方。
”莉塔!你特么在做什么?”他又惊又怒,爆了粗口。
莉塔没回答,一道刺眼的银色光束从魔杖尖射出。她学会了无声咒!纽特突然觉得自己对莉塔一无所知,他赶紧抱着Orion躲开,低头看了看儿子,发现他惊愕地嘴巴微张,神色略显恐惧,但手握住拳,像是在使自己镇定下来。
真是个勇敢的小狮子,纽特忍不住想道。
没有击中目标,她再次喊出几道咒语,纽特发誓有些咒语他还没学过,甚至没听过,他护住Orion,避开莉塔恶毒的攻击,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五年级就开始学习幻影移形。
在躲避莉塔咒语的间隙,他开口大喊,声音愤怒地要颤抖,”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伤害我可以忍受,他只是个孩子,无辜的孩子!”
”你背叛了我,抛下了我!我不在乎了!"莉塔几乎癫狂,比上次她袭击那个倒霉男生还要恶狠狠。
她知道了,一定是,她肯定是在跟踪我。纽特迫使自己冷静地分析。
莉塔依旧没停下攻势,她把纽特所有知道的咒语都施了个遍,龇牙咧嘴的模样比龙还可怖。这一刻,纽特彻底意识到她是个怎样的人,莉塔·莱斯特兰奇是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暴虐无道的人,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过得开心,不在乎别人的安危,只在乎自己。她居然还有颜面指责他抛弃她,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可笑地对Orion说自己放不下他,他太愚蠢了。
他感到怀里的Orion企图挣脱他的保护,他急忙拉住他,但是那孩子溜走了,爬到打人柳下。他是想要给他拿魔杖,纽特意识到。
莉塔连着对纽特施了”烈焰熊熊”,”统统石化”,咒语的光束还没来得及消散,一时挡住了她的视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纽特躲闪之际用余光看到了Orion小心地朝魔杖匍匐前进,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魔杖的那一秒,纽特看到莉塔瞄准了他,口中喊的什么他听不清了,脑袋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誓死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生物最原始的本性,就像龙也会拼命保护龙胆,对偷盗者喷发火球一样。
在光束快要碰到Orion的前一秒,呼吸的半秒,纽特抓住儿子,惯性让它们摔得远远的,打人柳的枝干扫过地面,差点要把他们俩击中。纽特不做迟疑,拿起Orion成功拿到的魔杖,对莉塔大喊”除你武器”,莉塔手中的魔杖飞落,紧接着纽特吼出”魔杖速速飞来”,莉塔无法再攻击他们了,战斗结束了,她的疯狂也该到头了,纽特的心情异常平静,他甚至都对她发不起火,只有冷若坚冰,化不开的恨意,和强烈的厌恶感。
是的,他开始恨她。她想伤害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的孩子,他不能原谅她。之前他还傻傻得帮莉塔善后,他甚至觉得如果被校长发现,他愿意为她顶罪,但这一次,他真的想把她报告给校方,惩治她犯下的所有过错。
”起来,我们去校长办公室。”纽特冷漠地说道,没有一丝温度,他不想对她露出分毫同情。
”什么,你要把我报告给校长吗?你不会这样做的,你在乎我。”她还是那么飞扬跋扈,自作聪明,她以为这一招还管用。
”我不在乎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了,莱斯特兰奇。我不会包庇你,你想伤害我珍惜,保护的人,我不能再纵容你。”纽特一字一句地说。
莉塔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做出拿魔杖的动作,但意识到已经被缴械,纽特依旧保持防御的姿势,将两把魔杖撺在手中。
纽特牵起Orion的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发现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只是沾上了泥土,还对他微微一笑,真是个小勇士。
纽特向学校走去,让莉塔走在前面,他发现她的肩膀在颤抖,纽特知道她害怕了,但是他不能心软,继续对她于心不忍只能害了她,也害了自己,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的人。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纽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莉塔在一旁默不作声,黑色长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纽特时不时瞟她几眼,观察她的反应,看她有没有一丝悔过的迹象,很遗憾没有,她只是回瞪了他,眼眶泛红,他猜想并不是因为想哭泣,而是对他恨上心头,连她自己都快承受不住。
校长听完后让纽特和Orion先回去,向他们保证他会认真处理,给出公正合理的结果,纽特颔首,波澜起伏的一天让他有些疲惫,他现在只想回到寝室倒头就睡,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没给他这个机会,纽特走出校长办公室后,半路遇到了邓布利多,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恐怕你的时空之旅要结束了,斯卡曼德先生。今天发生的事情太重大,如果你有生命危险,后果不堪设想。”他对Orion说,语气里是遗憾和隐隐的担忧。
纽特的心揪了起来,他知道Orion总会有回去的一天,他不可能永远伴在自己左右,他需要他父母,父母也需要他,待太久会让他过于依恋现在的自己,何况邓布利多说的没错,今天发生的事情绝不能再来一次。
”噢。”Orion垂着小脑袋,失落地说。
”你确实需要回去了。我喜欢你的陪伴,你让我非常非常开心,但是你得回到父母身边,他们会保护好你的。”纽特蹲下来,温柔地说,摩挲他的发丝。
”我爱你。”Orion搂住纽特的脖子,他开始小声抽泣。
”我也爱你,我终有一天会再次见到你的。”泪花在纽特眼里打转,他竭力忍住,不想这一刻太悲伤。
”希望你能继续过得开心,daddy。”Orion吸了吸鼻子,灿烂地一笑。
”我保证会的。”纽特真诚地说,父子再次相拥。
Orion松开纽特,依依不舍地和他招手,跟随邓布利多去他的办公室,踏上返程之行。
纽特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赫夫帕夫寝室,睡衣也没换就倒在床上睡了,他无力回忆刚才的离别,那样只会让孤独感侵蚀他思想的每个角落,他需要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中午,纽特迎着刺眼的阳光,睡眼朦胧地清醒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看来昨天打雪仗和对付莉塔抽干了他所有精力,还有Orion—
他惆怅地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太沉浸于回想和他离别的那一刻,他们创造过那么多美好,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况且他一向抱着不能太忧心的人生哲学,他决定先洗个澡,到大厅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料理好自己的基本事务后纽特又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他准备复习魔药学,五年级的魔药学可让他头疼过不少次,可一走回休息室他就忍不住盯着壁炉看了一会,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他的思绪飘到Orion天真无邪的笑颜,他稚嫩的嗓音,他正义感十足的模样,突然一个闪着光的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上前去,从壁炉里拿出一个圆盘,他摸了摸,说不出是什么材质,只是泛着金属的光泽,上面一个指针安详地躺着,指向十二点。
这不会是—纽特在在内心惊呼一声,比曼德拉草的叫声还尖锐,他兴奋地恨不得手舞足蹈,这一定是Orion来到这里的时候落下的,当时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过,幸好没注意到,否则现在这个时空转换器就要上交给学校了。
他浑身战栗,手指发颤地拂过圆盘光滑的表面,他记得Orion说过要在心里想象所去之地,还要有强烈的欲望。自从知道他有个妻子叫波本蒂娜,是个美国人,在伊法魔尼上学后,她模糊的相貌就住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想象过他可爱的面容,她正义凌然的个性,但那终究只是想象,他多想见她一面,现在就想,他应该这么做吗?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拨动指针,他之前查过伊法魔尼的资料,知道它在马塞诸塞州,他闭上眼睛让清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见到这位女孩的欲望撩拨着他的心间,像猫的胡须在挠。霎那间,天旋地转,他离开了地面,不住地往下坠落,和用门钥匙旅行的感觉一样,他忍住呕吐的渴望,耳边的声音和身体四周的触感是虚空的,他不停歇地下坠,然后猝然间啪的一声,倒在地板上,没有壁炉,而是径直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上,他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嗓音。
”仁慈的路易斯,你是谁?”
ps:打人柳是卢平时代才有的,不过反正是AU
以及这篇是两年前写的,所以莉塔性格并不原著
『Newtina』Burning Fire
Newt Scamander一定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的。Tina想。
他不善言辞,他讲话时总是侧着头,不去直视对方的眼睛,他在人世间笨拙得恰到好处,却在另一方天地里如鱼得水,他在纽约从天而降,提着大半个世界擦过她的肩膀。
他严格遵循着自己的一套处世规则,急匆匆地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好像这里危机四伏,随时打算全身而退,如果没有退路,就一头钻进箱子里。Theseus说Newt像是鸵鸟,劝他把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
Tina知道,Newt既不是鸵鸟,也不像鸟蛇一样身体大小可以随时适应空间变换。他更像是迷途的雷鸟,委身在充满了明争暗斗的社交世界,这里对他来说太过逼仄,太过狭隘。...
Newt Scamander一定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的。Tina想。
他不善言辞,他讲话时总是侧着头,不去直视对方的眼睛,他在人世间笨拙得恰到好处,却在另一方天地里如鱼得水,他在纽约从天而降,提着大半个世界擦过她的肩膀。
他严格遵循着自己的一套处世规则,急匆匆地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好像这里危机四伏,随时打算全身而退,如果没有退路,就一头钻进箱子里。Theseus说Newt像是鸵鸟,劝他把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
Tina知道,Newt既不是鸵鸟,也不像鸟蛇一样身体大小可以随时适应空间变换。他更像是迷途的雷鸟,委身在充满了明争暗斗的社交世界,这里对他来说太过逼仄,太过狭隘。
他属于亚利桑那,不属于她。
但Newt与自己的工作生活越是格格不入,Tina就觉得他越发完美,自己就越发无法走进他的心。她无可救药地倾心于他照顾神奇动物的模样,无可救药地审视自己,无可救药地缺失安全感。
Newt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她起初想。
可Newt知道一些事。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Tina粘过来的每一道视线,粘在他的后背,他的脸上,他的眼底。有的时候她在笑,眼睛弯起来,目光明亮得如同火炬;有时,她眼眶发红,几欲落泪,那团浸在黑色水潭里的火却比平时燃得更旺。
她送他到码头,有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始终落在他的后背,让他想起了在东线战场与乌克兰铁肚皮作战时留下的烧伤,伴有一种伤口即将痊愈时又痒又痛百爪挠心般的几近失控,让他神志不清地说了些诸如“我也不愿再让除你之外的其他人调查我”和“我也是会变的”之类的胡话,还鬼使神差地替她把短发别到耳后。结果火势没有丝毫减弱,他又是原路折返,又是半路停下,最终下定决心似的,好不容易才上了船。
这团火在Newt心里燃烧了九个多月,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思念当作了燃料,结果把它喂得越发旺盛,以至于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已经到了看见Tina的残影就会下意识叫着她的名字追上去的地步。
他真的好想她。
Tina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可是Tina,Tina,这个高挑的,认真的,美丽的,有点任性的女孩,她知道更重要的事。
在纽约事件之前,Newt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纷扰敬而远之,他始终是一个人,他不介意,也从没有期盼过陪伴。与动物们在一起,他足够幸福,并不需要他人的理解与认同。
他是这么想的,一直是这么想的。Newt是一本并不引人注目的书,默默地把自己和光鲜亮丽的书本隔开,甘愿在书架上落灰,也不愿让别人去读他。就算内心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角落,依旧在渴望有人能够读懂自己,也已被他长久地忽视遗忘了。
结果来了这么一个短发女孩,她把他捧起来,抚掉灰,小心翼翼地打开,细心地品读,满眼都是惊喜和无法掩饰的崇拜。她甚至替他脱口而出了自己正着手创作的书名,《神奇动物在哪里》,说实话,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名字吗?
——直到她接住了他的话。
“火蜥蜴?”
Newt险些咬住自己打结的舌头。
他彻底投降了。他长途跋涉,四处奔波,舟车劳顿,却在暗处与一束光不期而遇,黑色水潭里的火,火蜥蜴明亮的双眼。
他到家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真的很想念Tina。在这一刻,Tina站在他面前,黑暗的档案室里只有她的双眼明亮如炬,他尤其想她,尤其爱她。
Tina的自卑和不安全感随着Newt毫无逻辑的解释、毫不浪漫又浪漫至极的比喻、他手里被揉皱的剪报和她的眼泪一起悄悄流走了。
他的火烧得这么安静,还好被她发现了。
Tina如今想。
亲爱的人类小姐(十)
有一个理论提出,宇宙中可能存在着许多平行世界,每一个选择都会诞生新的分支。不同的选择带来不同的结果,譬如曾经相遇的两人如果就此擦身而过,现在坐在霍格沃茨食堂里的小个子也许就不会是卷头发,棕褐色眼睛。
“要是有的选,我真宁愿自己不叫这名字。”
罗尔夫·斯卡曼德费力切着盘子里的炸薯饼,好像和它有着深仇大恨。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神奇生物课都要被点名,他一直到毕业都没敢逃课!梅林的三角裤,就因为姓斯卡曼德。老师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家子吗?”
“至少你可以提前给弟弟妹妹们一个忠告,”他的好友威尔顿耸一耸肩,“千万要把爷爷的著作背得...
有一个理论提出,宇宙中可能存在着许多平行世界,每一个选择都会诞生新的分支。不同的选择带来不同的结果,譬如曾经相遇的两人如果就此擦身而过,现在坐在霍格沃茨食堂里的小个子也许就不会是卷头发,棕褐色眼睛。
“要是有的选,我真宁愿自己不叫这名字。”
罗尔夫·斯卡曼德费力切着盘子里的炸薯饼,好像和它有着深仇大恨。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神奇生物课都要被点名,他一直到毕业都没敢逃课!梅林的三角裤,就因为姓斯卡曼德。老师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家子吗?”
“至少你可以提前给弟弟妹妹们一个忠告,”他的好友威尔顿耸一耸肩,“千万要把爷爷的著作背得滚瓜烂熟。否则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老师会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你,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有那么一位伟大的生物学家,还不好好看他的书。”
“谁爱看谁看吧,祖父压根不在乎我们喜不喜欢。我说想当个摇滚歌手,他还夸我好志气——忒修斯爷爷以前想让他当个傲罗他也没答应,他比谁都知道勉强有多不开心。”罗尔夫终于切下来一小块,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含糊着抱怨,“他和祖母动不动出去环游世界旅行,我都见不到他几次面……你要薯饼吗?”
威尔顿谢绝了他的好意,往碗里扒拉了一大堆炙烤牛肉块。他还是更喜欢吃肉。
“我听说你祖母是美国人?”
罗尔夫点头:“以前是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结婚后就调来英国魔法部了。你知道格林德沃的事吧……”
“我知道那事——应该说,谁会不知道呢!邓布利多可也是因此闻名啊。”右边的西尔维娅凑过来,“纽特·斯卡曼德阻止了纽约的暴动,在后来追捕格林德沃的过程里也立了不少功……哎呀罗尔夫,”西尔维娅眨着她宝石一般的蓝眼睛,“你祖母是美国人,还是傲罗——所以他们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是一见钟情吗?”
“别离我那么近西尔维娅。”罗尔夫向后缩一点,“你老对这种事感兴趣干什么?这点好奇心有十分之一用在功课上我们小组就不会总被扣分了。”
“你说一下又不会死。谁不想知道著名的神奇生物学家、梅林爵士团的魔法师有什么爱情故事?纽特先生年轻时的照片可都传遍啦,罗尔夫你除了雀斑和卷发,别的都没遗传到啊。”
爱丽莎也探身过来,大嗓门引起周围一圈人的侧目——大多是女生。罗尔夫气急败坏,“我不说了!”
“对不起对不起!”爱丽莎相当没诚意地道了歉,伸出手把他按住,“你还没有长开呢,我相信你将来也会和他一样英俊。快说吧,你的祖父——那位纽特先生是怎样和你祖母认识的?”
罗尔夫试图挣脱她,但几次都没能成功。爱丽莎比他长得快多了,高挑又结实,他只能安分坐在椅子上,接受越来越多同学的围观。威尔顿同情地拍拍他肩膀:“说吧罗尔夫,不要试图惹恼想听八卦的人。再说我也挺好奇的,据说你的祖母也是位美人。”
“你的友情太不值钱了威尔顿,”罗尔夫愤愤诅咒,“我绝对要在你的万圣节糖果里放一百颗干鼻子牛味的多味豆。”
威尔顿当没听到。罗尔夫万般不情愿地清了清嗓子。
“我祖父——你们要是看过书的序言就知道了,他年轻时只是魔法部默默无名的小员工而已,为了编这本书顺便赚点稿费才开始环游世界。他想送一只雷鸟回家因此跑到了纽约,就是在那时候他遇到了我祖母——才被贬职没多久,在魔杖管理处工作的波尔蓬蒂娜女士。实话说,我祖母年轻时的性格可真不怎么讨喜,不过也正因为恪尽职守,她才和我祖父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
不同于他腼腆的长辈,罗尔夫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年幼时父亲哄他入睡的那些小片段被他添油加醋,说得颇为惊心动魄,波澜起伏。同学们都听得聚精会神,他也愈加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祖父口头上是怎么对祖母说的,但——《神奇动物在哪里》现在已经印刷到五十二版了,在它还是初版时祖父曾亲手送了她一本。我祖母把这本放在盒子里,还用咒语上了锁。有一天我偷拿了我爸的魔杖跑进书房,想试试刚看到的咒语……”
他总好奇的“宝盒”在咒语下应声打开,里面只有一本很旧的书。纸页已经泛黄,明显还能看出它曾被经常翻动的痕迹。罗尔夫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捧着书本走到院子里,坐在祖父编的藤秋千上翻看起来。他很快被里面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吸引,有好些还能和院子里的对上号。他一边看一边对照,不知不觉看到太阳西斜。傍晚的风吹散了些夏日的暑气,他手中只剩下薄薄一叠。
罗尔夫有些舍不得,放缓了速度,终于还是看到最后一页。他本已经跳下秋千,想把书放回去,可又停在了原地。
本应该是白纸的地方被纤长秀雅的手写字填满。第一句话像信件的开头语。
——致 波尔蓬蒂娜·戈德斯坦恩女士
罗尔夫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祖母结婚前的姓氏。
「完稿至今,得你取名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终于出版了。由于我迫不及待地想与你分享这件事,它还没有正式发行我就要来了一本——你大概还记得上次通信中提过的限制令,所以虽然不能第一时间将它交给你,至少这是第一本。我还会再去尝试几次,但愿能尽快成功。
我自己回看这本书,仍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有些描述过于简洁,不能很准确地表现出这些生物们的特性。比如雷鸟和蝶翼妖——我写了一些我们一起作战时的情景,这些都被编辑奥克先生删除了。他说这不是冒险传记,还建议我如果非要写,可以帮我找个小说编辑。我只好发誓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但无论如何,在纽约的这段日子于我来说都非常值得怀念——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动物们。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有幸遇见了你,蒂娜。
请不要介意我的唐突。还好现在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能暂时避免我写下这些话时的忐忑被你察觉。我曾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只有人类才有狭隘之心,这个看法到现在还没有改变——因为我自己正是如此。我对人类抱持着尖刻的态度,也因为某些特定的职业就随意揣度判断他人的性格。如果不是死刑屋里看到的那些片段,我可能还会对你存有偏见。
如今我很庆幸曾身处当时的绝境——它得以让我了解你,也让我反省自己是一个多么狭隘的人。希望你能忘记我们相遇时曾有的不愉快,也原谅我给你带来的那些麻烦。我必须说——其实我本想在纽约时就告诉你,又担心这样太过冒犯。倘若这段时间的通信,我所察觉的那些并不是误会,那么我应该可以向你坦白。
人类确实有着种种缺陷,自私,争斗,嫉妒,贪婪。但我们也有着难以磨灭、永远闪耀的光辉。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不过长久以来我总习惯于将自己脱离在外,现在看来是有些傲慢了。我以为旁观是最好的观察方法,但其实唯有接近、身处其中,才能真切了解一样事物——这正是我和其他生物们相处时惯常使用的办法,却偏偏没有这样来看待离我最近的——最奇妙的动物。
我喜欢所有的生物,人类当然也该在其中。但还是有些区别,比如看待忒修斯还有我的父母。此外还有另一种感情——它让我忐忑不安,患得患失,饱尝思念之苦却又不舍放弃。
因为你,蒂娜。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你很不一样。
许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无论“好”还是“不好”——这个评判标准可能过于浅薄,但我依然期望都能了解的人。有时我迫不及待想要与你相见,又担心我拙劣的表现会引你反感。我既不愿你受思念的苦楚,又暗自祈祷你和我有同样的感受。你给我的书取名《Fantastic 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但现在我想要你了解,我所见过的所有生物中,你是最适合“美好”一词的那一个。
我不愿意将这本书简单地寄送给你,而是如我所许诺的那样,能够当面交给你。倘若你有耐心看到这一页,也许下一次见面我能有这个荣幸,再喝一杯你特制的热可可。
纽特·斯卡曼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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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感谢大家看这个大型OOC现场看到现在( ̀⌄ ́) 最多还会有个 论·我为啥喜欢newtina2333不过今天是没时间了,比心!
【不归】34-35
继续炒冷饭。
34.
你有没有哪一个瞬间,愿意将自己尚年轻气盛的灵魂,心甘情愿地在你热爱的人类温柔的爱|抚中献祭,然后就径自死去。
如果你要石玺彤评价爱着姜云升的时候,她是如何的。
她大概会回答你,那个她多是满怀着不甘、惆怅、无奈、酸涩、说不完的苦痛、还有些摆不上台面的隐蔽欢喜。
那个她站在光的反面,和月亮背道而驰。
那个她劝诫自己别靠近他。
对自己说着,靠近他就会发现,她的神只是凡人。
因着她多怕她的爱会被大打折扣,如果她甚至开始质疑他是否在起初就对她进行欺瞒——
可他何其无辜。他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自在的发着一点点光而已。
是她自己说...
继续炒冷饭。
34.
你有没有哪一个瞬间,愿意将自己尚年轻气盛的灵魂,心甘情愿地在你热爱的人类温柔的爱|抚中献祭,然后就径自死去。
如果你要石玺彤评价爱着姜云升的时候,她是如何的。
她大概会回答你,那个她多是满怀着不甘、惆怅、无奈、酸涩、说不完的苦痛、还有些摆不上台面的隐蔽欢喜。
那个她站在光的反面,和月亮背道而驰。
那个她劝诫自己别靠近他。
对自己说着,靠近他就会发现,她的神只是凡人。
因着她多怕她的爱会被大打折扣,如果她甚至开始质疑他是否在起初就对她进行欺瞒——
可他何其无辜。他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自在的发着一点点光而已。
是她自己说着他是天上挂的月亮,说着他是画框里的富士山,说着他是初雪。就这样把他亲手送上神坛,却不允许他跌落。
那个她如果说着她的神不能染上尘埃,如果扑灭他胸腔里燃起的尽数火烛。
她也许就是要倾尽所有去爱他才可以,连带着也去爱他的冷漠,爱他的熟视无睹。爱他高挂云霄做朗月,爱他触而不得胜清风。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才能够让她在那些难捱的日夜支撑着自己在爱的厮杀中活下去。
可就是那个她,陪伴着她在无数个深夜中为爱他这件事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的那个她。
石玺彤像是脱离了身体的灵魂,清晰地看见那个自己,就这样被俯身亲吻的他、被缠|绵握住她十指讨一个交|缠姿态的他、被那呼之欲出她不敢探寻的真相、被他不再加以掩盖的滔滔情|潮淹过口鼻,心甘情愿溺|死在这温柔沼泽的那个她。
她该是那一刻就彻彻底底死去了才对的。
那是个无尽寂寥的黑夜啊。苦涩的酒精味道和他烟草的淡淡清香,石玺彤在那片暗淡中看见的唯一星光统统来自姜云升的眼睛。
她看见他猩红的眼眶,湿润的泪,颤抖的唇咬着牙,像是被挫败的狮子一样低下头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如何该死的爱她。
混杂着痛苦的人性,令人发狂的烈酒,和比繁星更璀璨的尘埃。
石玺彤像年老失修的机器,只能一遍遍对自己重复着:“哦,原来他爱我。”
原来他爱我。原来他爱我。原来他爱我。
原来我的神也可以爱我。
“我热爱我的神,因为他就是凡人。”
她终于和自己和解。
35.
人呀。
终究是食色|性也。
被亲得晕晕乎乎缺氧的时候,石玺彤伸手去拉扯姜云升的前襟。
人生二十余年第一次和男生这样亲密接触,小姑娘其实心中是有害怕的。但是他就在那里,低垂着柔和的眉眼,墨色和身后无尽的黑夜染成一片。
他亲吻她,在她耳边说着那些软乎乎的情话,他喊她彤彤。说爱她、想她。他是醉得很彻底了呀,车轱辘话在那里来回说,眼睛都湿漉漉的,就带着些笑意地很直白地盯着她,盯得她直往后逼。又被他用很大的力气拉回来桎梏在怀里。
石玺彤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能撒娇的。他只是拉长了声线喊她的名字,她就已经缴械投降,任他攻陷她的城池。
后面有一阵子他没再亲吻她,只把她抱在怀里,摆弄她的手指玩。其实姜云升的手才是好漂亮,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手指也很修长。被他的手握着,石玺彤觉得自己的手看起来又胖又短,小姑娘看着看着,有些羞赧又有些恼火,用了些力气想把手往回抽,他偏不让,把她的手指提到唇边,有些温柔去一根根吻|遍。
石玺彤只觉得自己心都被他弄化了,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尖酸酸涩,有些莫名其妙想哭来着。
你看,他喝多了以后,眼睛变得好干净,没有那些戏谑、探究、和让她觉得好冷好冷的距离分寸感。
姜云升大概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了,他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嘴里还低低颠三倒四地嘟囔什么,石玺彤分神去听,就听见他念她的名字。
他讲:“彤彤,每当我想你,我都觉得好像我把自己的器官摘了下来,放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边说好像是不够的,他还要用手去比划,眼睛瞪的大大的,有种认真又执拗的可爱。
“我的心在高空中飘荡,我的眼睛浸泡在咸咸的海底,我的手臂晃悠悠垂在树枝上。不光是我的灵魂,它们也都好想你。”他用排比句来形容自己的思念,有些心机地把尾音拉长,突然侧头,重音加在那句好想你上,人又突然靠近,问她,“你可以顺手把那些零零散散的身体部件带回家,就拼成一个崭新崭新的我出来吗,彤彤?”
你可以吗?彤彤。醉鬼一字一顿、格外正经地问她这个荒谬的问题,眼睛追着她,像是她的回答关系到全人类未来存亡。
还一定要逼着她认真的答,追着讨她一个肯定的点头。石玺彤挨不过他,就胡乱的点头点头点头。
姜云升很满意的样子,他欣喜时,眼尾都晕成粉红色,低个头去拉她的小手指和自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石玺彤已经随他去了,只是一直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小女孩心思,也想扳回一城,刻意鼓着腮帮子问他:“如果我说不呢?”
他一愣,还是笑着的,只轻轻放下她的手,去捉她有些躲闪的目光,用手去触她的睫羽,回答她,“没关系,那就算了。
小女孩慌了,以为这人一会一变的阴雨心情,自己无意中又触到了逆鳞。滴溜圆的眼眶一下子蓄满了泪,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是带了被疼爱的娇纵,问他为什么。
姜云升叹口气,去擦她的泪水,眉眼还是笑着的,很柔和。
石玺彤听见他的回答散在风里,他说:
“因为彤彤,越沉重的东西,越需要轻拿轻放。”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那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石玺彤就是觉得自己懂了。
爱是世上最沉重的事,所以他轻拿轻放。
而他、他费尽心机口舌想让她明白的不过是,他是爱她的,而她是自由的。
搁浅·下
搁浅·下
全文2.6w+
感谢陪伴。
35.
讲完故事那天,我有问未婚夫先生。我问他, 你要治愈我吗?
眼前穿白大褂,身上带着淡淡消毒剂气味的男人只是站定,他深深、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缓缓摇了头。
他说,“彤彤,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救治。能够解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彤彤,你想不想好起来?”诚恳地,他如此询问我。
对于我来说,什么是好起来呢,我其实想问问他的。
但凡叫我去分,是遇见姜云升之前更痛苦还是之后更痛苦,我自己也分不清的。
于是我笑起来,“你这医生,”我打趣他,借此岔开他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够狡猾。我自己治自己,这样你...
搁浅·下
全文2.6w+
感谢陪伴。
35.
讲完故事那天,我有问未婚夫先生。我问他, 你要治愈我吗?
眼前穿白大褂,身上带着淡淡消毒剂气味的男人只是站定,他深深、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缓缓摇了头。
他说,“彤彤,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救治。能够解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彤彤,你想不想好起来?”诚恳地,他如此询问我。
对于我来说,什么是好起来呢,我其实想问问他的。
但凡叫我去分,是遇见姜云升之前更痛苦还是之后更痛苦,我自己也分不清的。
于是我笑起来,“你这医生,”我打趣他,借此岔开他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够狡猾。我自己治自己,这样你的钱不是太好赚了点?”
他也笑,有些纵容地。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轻轻地、他问我的声音也轻轻的:“下周你还会来吗,彤彤。”
讲实话,未婚夫先生在某些时候也可以说是一个很通透的人,这点总让我想起姜云升。
他们总是可以在分秒间摸清一切。我想也许这是聪明人的共性。
而像我这样不够聪明也不够蠢笨的半吊子,大概生来就只有被拿捏的命。
“喂,我可是交了钱的。”我冲他瞪眼,眼前的人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我面前,我能感到他是真心的想要照拂我,也许像保护他的花那样给予我一片绿荫。
他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担心。所以即便我心里的打算大致与他期望的两别,我还是在此刻对他说了那句:“下周见。”
“有时间的话,去见见姜云升吧。”他大抵是明白的。但终究没多提,只在分别的时刻最后这么说。
36.
我早几年的时候不够成熟。哪怕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与姜云升就是场彻彻底底的错误。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是我的错、错误的瞬间做了错误的选择也是我的错。
我承认自己的错误、接受给我的罪名。
但我死不悔改———我偏要勉强。
大概我意识里有一片海,早在遇见他的时候,海面唯一一艘船沉寂、那往后几年,再无声息。
未婚夫先生喊我去见姜云升,我懂得他的潜台词是叫我去做个决断。好像不论是他或是母亲,都认准姜云升就是妨碍我那万恶深渊。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不是的。
倒不如说姜云升是个无辜的容器,一个被迫承载我全部人类该有情绪的容器。
我只对他笑、对他哭、对他疯。我过分炽热的爱意融化在他身上,我与他、我们终其一生只有两种结果。
或者我倾泻爱意直至枯竭死去,或者他被燃烧殆尽的那片火光吞噬。
若无人退步、无从破局,我俩大概谁也不得善终。
37.
我决计去同姜云升摊牌,再亲自结束这一切。
事实上背负着真相这些日子,我从未有一日安稳入眠。抛去使手段留在姜云升身边的时刻,我能够拥有无梦的睡眠,但也并不长久。醒来随即蜂拥而至的是巨大的空虚和畏惧,我因为爱他获得欢愉、也因为爱他令痛苦提升一个阶段。
我畏惧处罚吗?当然不。
之所以缄默不言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害怕失去。我太怕失去这个淡淡烟草气味的男人,和睡在他身旁时来我梦中的那片无垠田野。
由是任他眼里的那束光照耀过我。
我那时就应当是搁浅了的。
38.
我在某个并未通知他的下午兀自到访,推开他工作室的门。他最常坐那把皮质转椅空荡荡地,有些寂寞的停住。我心里莫名舒了一口气。
有些期待他不在,好像如此我便可以延迟将这份感情绞首似的。
太可惜逃避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安静地关上门,往房间里走两步,不出意外看见沙发上的身影。
瘦高的男人穿深色毛衣,蜷缩在休息室单人沙发上。脸色很苍白,睡梦中微微蹙着眉,尽管闭着眼,轮廓仍锐利无比。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和洗衣粉的气味纠缠在一起,循着嗅觉神经侵入我大脑中枢野蛮生长。
我有些出神望着他被光照得淡淡粉色的眼皮,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也仗着年纪小不谙世事,讨他嫌地扒在他身上轻轻亲吻那处。
那下面盖着一双蓬勃生机如野生猎豹的眼睛,透彻清亮、我曾以为揉进去这世上全部的光。
那是我偏执罪恶灵魂的的孕育与藏匿之处。
他睡得清浅,几乎不给我仔细端详他模样的机会,在我靠近时就睁眼,但并不起身,只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诘责我:“你没有回我的消息。两个月。”
我在他睁眼的时刻停住站定,我说对不起。尽管我知道为着刻意避开他,原本可以不必道这声歉意。
他却冲我招手示意我靠近,直到我走上沙发旁的地毯,跪坐下去,方便他伸手轻轻抚摸我头顶。
我有些眷恋地将头靠在沙发坐垫,在离他的身体很近的地方,我感到久违的由衷的安心。像归鸟终于找到回家的路。
但心里知道这温存只是片刻欢愉,并不永恒。所以这一刻因此显得更加冷清起来。
“你从没和我说过你需要看医生,”他轻轻的说,“他开一家心理咨询室。”
“你怎么了?”他问。
我根本无法三言两语说清母亲的祈愿,但同他摊开一切本就是我今日所求。所以我简短总结,只讲了母亲对于我失去记忆那一部分的担忧。
他没回答什么,但手仍在轻抚。以此示意他在听。
我深吸一口气,这往后就该进入我今日正题,我不知道如何是诚恳些的告解,只好把自己每一句心里话同他赘述一遍。
包括我如何渴望死去、如何被他救赎、又如何沦陷在一眼之间,继而耍尽心机留他在身边。
忏悔自我这过程中对于我来说并不艰难。
我只在心中祈祷他不原谅。
让我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刻,鞭挞我灵魂的终究只是我的底线,而真正令我感到无比蒙羞愧疚的时刻,终究只是他看似不在意的那一句“没关系”。
我可以接受被他责备,被无视,被苛待。
唯有被原谅才是他真的把我放在加害者的位置上去凌迟处罚了,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残酷。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姜云升的没关系,我不要。
39.
我讲了很久,没停下过,起先喉间的干涩渐渐被黏膜浅表细小静脉血管破损所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取代。
他没有喊停,我也不想停下来。仿佛只要停下来,我就会永远失去再次开口的勇气。
那么多个字,压弯我脊背三年有余的秘密原来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可以讲的完。
我讲、他听。手上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中停止,我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酝酿着的情绪浓稠得让我有些害怕。
我咽下喉咙间腥甜血液的气味,有些无措地去拉他的手,他顺从地任我将手贴近自己脸颊。
沉默良久,我再次对他道歉。他有些出神,想在思考着什么,并未对我回应。
良久,他开口问我,“既然已经卑鄙地靠我活下来,沉默着苟延残喘不好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
我颤抖着唇瓣,怯懦地回答他,“因为你爱姐姐,想你真正开心,就得放过你。”
他嗤笑一声,言语中带了些怒气,“挺伟大的啊你。”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的怒火来源于何处,想开口辩解但最终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等待他的审判。
他从沙发上坐起,也坐在地上来与我平视,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怎么?和我摊牌了以后呢,等我原谅你?然后呢?”
“我会离开你的生活。”我看着他,有些艰难地想把话说完,“只是你不要爱姐姐了.....没有我的打扰,你很快就能找到一个能好好爱你的人,反正你从来不缺人爱你。我知道姐姐哪里都好,但姐姐做不到好好爱你的。”
大概因为在这种事上他同我处境一致,所以格外懂得如果知道那俩人的爱情从没有他容身之处的话,他该有多痛。
我到底无法对他说出,在姐姐那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爱情故事中,甚至没有把那个被他视如珍宝的短暂夏日当作一次值得称道的感情。
“离开我生活以后你能去哪?再死一次吗?”他像是没听见我后面的叮嘱,只揪着前半句追问。
你看,我说过相较普通人,姜云升是过分通透了。
不想再骗他,此刻我无法对他摇头说不。
姜云升大概是心情很差了,眉眼通通冷冽下来。突然翻身骑在我身上,用手掐住我的脖子。
他绝对是下了十成的劲儿,痛感在窒息前就侵袭我。
那一刻我真诚地觉得,他大概是恨我的。
缺氧应激让我的交感神经兴奋,瞳孔逐渐散大,我努力想要去看他的表情,但还是被涌出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世界离我远去,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震耳欲聋。
也许我在今天就要死去,在这里,死在他手里。
我如释重负地在心里想,也好,我早就想死在他手里了。
或者换句话说,我早晚要死在他手里的。
可姜云升最后还是松开了我,氧气大口大口进入气管来到肺部,我用力地咳嗽,泪水顺着耳畔缓缓滑落颈间,激起一阵凉意。
他立直身体,就那样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等待我平缓了呼吸,抬头去看他。他却突然俯下身来,贴近我。他贴近我。
耳边男人过分蓬勃的呼吸激惹我肌肤上所有的立毛肌收缩,我僵直着身体,感受他的唇一寸寸贴吻顺着耳根来到颈部,他亲吻我的泪珠。
“石玺彤,你怎么敢的?”他紧紧贴着我的肌肤,我听见他这样说。
上帝啊。
我想,就算他要我即刻死去,我也甘之如饴的。
待我平静下来不再流泪,姜云升也随之变得温柔起来。
“乖孩子,”他不介意我无法回答他,仍怜惜地用鼻尖去蹭我的,同我耳鬓厮磨,像一对恋人那样。他柔声,像在哄骗我,“去给你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你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回家了。”
40.
我在姜云升的住处留下了。
本就没打算在未婚夫先生那里继续治疗,我早在离开诊所那天晚上就同母亲交涉说明。
也许是因为医生这段日子里对她反馈我逐渐好转的消息让她心情愉悦。我只提到自己感到状态很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她不疑有他,轻易就点了头。
这一切都发生地如此刚刚好。
应姜云升要求拨打电话时,我对母亲提起学校有短期集训,她也只多嘱咐了几句让我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我想这不该被说是一场囚禁。
姜云升从没有在我身上加之于任何代表束缚意味的限制,加之我的顺从本就是心甘情愿。
他从不限制我在房子内的移动,默许我的一切要求,只是不许我出门,与此同时限制我同外界的交流。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并很快地适应了他给的新生活。
我只是想不通他做这一切的缘由。
我原先以为我给他的是场他渴望已久、也于他不公已久的解脱。
但那天的姜云升的表现狠戾得有些过分。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盯着我,像鹰盯着一只兔子。紧接着他势在必得地一字一顿对我重复,“我让你死你才能死,你懂不懂。”
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的全部不过是同我熟悉的千百次一样,痴迷的旋进他那双眼,那双被眼尾染上比墨碳更厚重的黑、过分漂亮的眼。
然后妥协。
41.
姜云升停止了自己一切外出活动,除去必要的生活物品采购,他几乎像扎了根,执拗地同我生长在一起了。
他不会做饭,于是我们点很多外卖。垃圾盒堆在门口,他在必要出门的时候会带走。
我们很少交谈,除了必要的时候。起先几天的晚间,他通常开一瓶红酒,在投影上随机播放一部老电影。
偶尔他允许我靠在他肩膀,我们就以一个几乎是拥抱的姿态互相依偎,盖一条毛毯。有时我伸手去轻抚他过分瘦削的肩骨,那里凌烈的仿佛一片断崖。
我在沉默中感到悲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把姜云升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逐渐生长,然后毅然决然成为偏执、病态、肆意无谓的另一个我。
我甚至寻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就已经犯下了涛涛重罪。
42.
姜云升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到该入眠的时候,他不招呼我,只自顾自在一侧躺下。
我就在床上空余的空间里蜷缩自己的身体,背靠着他入眠。
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有时会看我早几年在手臂内侧以及腿上用刻刀和明火留下的伤痕。
他花很多时间注视它们,然后轻轻颔首亲吻那些狰狞的伤疤。姜云升的神色平静安宁,如神像皎洁凛然不可冒犯。
我起初的羞愧和难堪在他平稳的呼吸中逐渐被抚平,有那么一些瞬间,我甚至从他虔诚的亲吻中品出不光这些丑陋的伤疤,甚至连带了我都被他深爱着的感觉。
然而白天我们仍很少交谈,沉默着在空落的房子里像两具幽灵一样,分不清彼此是死亡还是活着。
有些夜晚,如果我们同样难以入眠,他就从房间拿来很大块的拼图,坐在地上喊我同他一起把破碎的画面复原。
边拼他边叫我给他讲一些再从前的事情。
我问他多么从前。
他想了想,回答说,在你第一次产生想死的想法之前。
事实上我已经记不太清自己人生里那么往前的时节,但姜云升似乎在探究这件事上格外拥有耐心。
漫漫长夜,他从不催促我。允许我在想到的任何时刻同他讲任何无厘头的琐碎。
于是早年那些细碎的记忆,也随同着渐渐恢复原貌的拼图一起被我与他复原。
我有些恍惚地意识到,原来我的人生中也曾有过美好地值得珍藏的画面。只是它们被打碎埋没在死亡展示给我的美丽深渊之下。
这让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可以脱离这世上任何其他人与事,只单纯地为能看见明早的太阳这样简单的理由而去努力地活着。
月光没有照到我心上。但缓缓淌进姜云升的眼。
他给我的从不是黑暗,他把我的灵魂揉碎,再重新拼一个完好无损、全新的我送给我。
41.
有一天我们肩并肩坐着,在寂静中看完了一整场日出。
我感到有些疲倦,但并不想睡,只是靠着姜云升的肩膀闭目养神。
在无边的黑暗中,羽毛一样轻地触感突兀的降临我的头顶。这动作太过于轻柔,以至于我几乎险些就在混沌的睡眠中错过。
我不敢睁眼,连问话的声音都放轻,生怕惊扰这个像美梦一样的瞬间。
“姜云升,你亲了我。”我说。
“是的,我亲了你。”他回答。
“不是我的错觉。”我向他确认。
“当然不是。”他含了笑意。
“你是自愿的。”我再次补充。
“我确实是自愿的。”他赞同。
“也许是因为爱我。”最后一句话我放轻了声音,没忍住睁开眼去寻他眉下那片我灵魂永恒的栖息地。
他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眼清澈透亮,倒映着我的影子,而他缓缓又郑重地回答我:
“没有也许,我确实爱你。”
42.
一场春雨一场暖,姐姐回请吃饭的来电铃声在一场骤雨过后阳光灿烂的晴天突兀响起。
我代替姜云升接了电话。
姐姐温柔的声线在电流传播下难掩欢喜,短短五分钟的通话里她提了三次她与未婚夫先生婚礼临期的事。
我由衷的替她开心,我们敲定好见面的时间就挂了电话。看起来婚礼临期让她最近的生活有些忙碌。
姜云升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刚替我开好的罐头。他习惯性地将勺子替我放好,顺口问我:“约了哪里见面?”
我把手缩进袖子里,笑嘻嘻地跟他耍赖,示意他喂我,“还是上次那家餐厅!喂我嘛——”
“懒得你,”他不接招,作态蹙眉,示意要把罐头拿走:“不爱吃别吃了,我吃。”
我来不及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但这段时间的拉锯早让我摸清他的脾气秉性。
知晓他总会妥协,我有恃无恐地拉长声线去喊他姓名。
“姜云升———姜云升———”
姜云升笑了,带点妥协的无奈。
“好了好了,张嘴。”他说,然后用勺子送晶莹的果肉进我嘴里。
过分的甜蜜在我唇齿间炸开,我看着眼前人柔和的眉眼,有些突兀地与从前记忆中,很多个我也曾这样喊他姓名却从不被他回应的时节重合起来。
这恍惚总使我畏惧,眼前的完满仍是黄粱一梦。
我不得不再轻轻喊他一声:“姜云升。”
他听见了,转过头来挑眉看向我,像在问我怎么了。
“没事的,就想叫叫你。”我笑着对他说。
他却好像突兀的明白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走近我。
他蹲下与我平视,叫我看进他眼里。
然后他允诺于我。
他说,彤彤,如果你想,你可以喊成千上万遍我的姓名。我会应。
43.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们会面。
姐姐肉眼可见是真的开心,整个人洋溢着过分幸福的气息。漂亮的百合花如愿以偿扎根盛放在庇护自己生长的那棵树下,再娇柔的花瓣也生机勃勃的一寸寸尽数展开。
许久未见的未婚夫先生依旧是我记忆的模样,话语间柔和不令人生厌。
他显然没计较我的欺瞒,与此同时遵守了诺言,并未告知姐姐关于我疾病的一字一眼。
我感激地冲他颔首,换得男人温柔的微笑。
也许因为都是好消息,在宾入如归的轻松氛围中这顿饭局尽兴而散。
未婚夫先生在几杯酒精下肚后似乎有些微醺,起身笑着告罪去了洗手间。
姐姐坚持要结账,姜云升这一次笑着应允了。她起身跟着服务员走向前台,转头还不忘办凶震慑他,怕他跟上来。
他一边同姐姐摊手笑着保证自己这次绝不抢单,一边转头示意我等他一会。
我知晓他心底考虑到贺喜姐姐即将完婚,也决计不会让她真的结账的。笑着冲他点头,摆手叫他快一些。
我拿上姜云升的外套,有些纠结是该在房间里等他还是先行移步门口。
未婚夫先生就是在这时候叫住我的。
“彤彤,”我转头就看见男人含着笑,微微斜靠在包间的门框上。这是个有些借力的姿势,我心里知晓他大概是醉了。
他问我,“你要在这里等他回来,还是去门口?”
我老实的回答他,“我正在纠结。”
他轻轻地笑了,走近我,同我说:“让我猜猜看,你选择解救自己了?”
手里姜云升的外套很厚重,有些占力,我正忙着换到另一只手。
听到这个问题,我抬头真心实意地冲他笑了。我说,也许你不会相信,姜云升又一次救了我。
他挑挑眉,意味深长地问我,艾氯胺酮?
我摇摇头,说是光明。如日头似的逼人熠耀、让人昏头的光明。
在那个夜晚,我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将我的罪恶摊开告解于我的月亮。可他只同我说,如果他不想,我根本无法奈何得了他。
他并不照亮我的心,也不给我黑暗。
他陪我等天亮。送我光明。
未婚夫先生沉默了半晌,他似乎是想要摸摸我的头顶,我看见他的手轻轻的抬起,最终极有分寸感地落在我的肩头。只宽慰地轻拍。
“彤彤。”他轻轻喊我的名字。
后半句话像是很艰难了,我直觉这一刻他手中握着他也给不起的东西。
我畏惧。而他看出我的畏惧。
他是要说些什么的。我却不能让他这句话说出口,势必要提醒他。于是我轻轻拿开肩膀上他的手,连带着手上的戒指。
我们沉默半晌,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离别时轻轻俯身,用仅能我们二人听清的音量,对我说,“我祝你从此快乐。”
我由衷地笑了。我说谢谢你,我会的。新婚快乐。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地看向他,他眼中有很浓很浓的悲痛,我能感到这个人极其克制地远离我。
我不再靠上前去,只是隔几步后遥遥冲他道别,让他目送我远去。
44.
骤雨后几天空气都清新的沁人心脾,我深吸一口气,看见姜云升站在不远处树下等我。
我冲他的方向紧跑几步,正赶上一阵春风徐徐刮过。
恰巧路边樱花的花瓣纷纷扬扬,大片随风洒下来,像又下起一场骤雨。
姜云升手指间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懒懒散散地立在那里,整个人垮着蜷缩在宽大的单薄卫衣里,望着远处出神。
我看见花瓣徐徐飘落,沾在他发间和肩膀。他看起来毫不在意。
这场景突兀地同我早先梦见过得那场景重合起来。
在梦里,那真的是一条很长很长很长的路。
长到看不见尽头。就好像穷尽一生,也追不上他。
我有些愣神,姜云升却在这时节转过头来了。
隔着人海,我们对视。我看着他掐掉手里没燃尽的烟,带一点笑意看我。
他走向我。
fin.
后记.
很开心可以同大家分享这样一个故事。
事实上在结束下篇自己一审的时候,我是对大家感到有些抱歉的。
我在开头郑重其事地打上“追妻火葬场”的字眼,但直到后篇结束,这篇文的走向大概也并没有如大家期望那样去发展。
很多姐妹给我留言说,感觉整篇文章情感基调过于悲伤,看了心里会难过。
确实是这样,最初创作的时候,我原本打定主意定结尾是BE,因为在我设定中这实在是个有些过分沉重的故事。
实不相瞒,写完上篇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如何突破重重围墙,让彤彤这份爱而不得能够解脱。
但是就像我提在开头中的文章立意,爱能在泥泞中开出花来。
姜云升与彤彤,比起强取豪夺、偏执爱恋,我更希望他们能够互相救赎,一起成长。
在这个故事里,每个人物都承载了过多的情感。
不论是母亲、姐姐、姐夫还是姜云升。
仅凭彤彤第一人称的视角,呈现给大家的故事,其实是不可能完整的。
比如姐夫对于姐姐的情感和对于彤彤的情感、彤彤与母亲的关系、家庭关系与彤彤得抑郁症的关联、姜云升对于彤彤的情感转变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甚至于姜云升的家庭关系以及他对姐姐的情感等等等等。
我埋了很多伏笔,希望我条理够清晰,能让大家在阅读的时候翻出来慢慢细品。
想给大家的小tips是,第一人称视角看故事有一点注意事项不要忘记哦。
很容易一叶障目的。(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即便我们以彤彤视角来经历了整个故事,很多个事情的她以为,也许其实并不是她想的这样。
如果下临床以后不是太忙,我会写姜云升视角和姐夫视角的番外发出来。
《搁浅》到现在就告一段落啦。感谢陪伴,全文2.6w+
希望我们爱着的她和他,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满
于2021.03.17凌晨1:29写毕
【云胡不玺】疯狂动物城
*313巡演衍生
*已完结3k+
*HE放心磕糖
*“你知道你爱我。”
“这事我知道吗?”
“哦、是的,我知道。”
巡演结束后,姜云升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休息室的黑色沙发上,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去。如果不是因为怀里抱着的大型“红色烟盒”,乍一看都快要与之融为一体了。他尽力把自己放得很空,就像一切如常。但无法扩散的热气依然围绕着他,就算是再迟钝不过的人也能察觉到是因为...
*313巡演衍生
*已完结3k+
*HE放心磕糖
*“你知道你爱我。”
“这事我知道吗?”
“哦、是的,我知道。”
巡演结束后,姜云升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休息室的黑色沙发上,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去。如果不是因为怀里抱着的大型“红色烟盒”,乍一看都快要与之融为一体了。他尽力把自己放得很空,就像一切如常。但无法扩散的热气依然围绕着他,就算是再迟钝不过的人也能察觉到是因为什么——看看姜云升发红的耳根和脸颊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少有这种“青春期少年”的感觉,就像他自己曾说过的一样。通常情况下他对于一个人的喜欢是短暂的、具有时效性的。可以算作是新鲜感的消退,很少能有哪一位能撑过半年,不论她再漂亮。当然、漂亮是第一动力嘛,谁能不喜欢美女呢。有的人,你看见她的脸你就会感兴趣。更何况你们还是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用那种最自然的眼神看过去。
因为身高缘故,小姑娘的总是会微微扬起下颌,瞪圆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你。你再一回望,她就像是干坏事被抓了包的熊孩子一样讪讪收回目光,然后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玩着自个的手指甲。思及此处,姜云升意识到自己又把装有小孩的那扇房门打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败坏,舌尖不自觉抵在了后槽牙上。
他妈的,迷惑石是在他脑子里买了栋别墅还是咋嘚。
“上海话‘我俩在一起了’怎么说?”
在这句虎狼之词从嘴里蹦出来之前,姜云升先是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再把目光从石玺彤父母身上离开。至于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问——嗐,也是一时冲动,小孩的眼睛都快长自己身上,成心找糖吃吗?那不得做点啥让她把小兔子耳朵给我耷拉下来盖严实咯。说实话,姜云升在这话刚一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后悔的没边了,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底下话头附和着,尽量别再因为口不择言而惹出什么事端。背后的灼烧感来源于谁不需要再说,他只能紧紧地将麦克攥着,将麦架的凸起处狠狠摁进肉里,抑制住回头去看的冲动。他知道石玺彤喜欢他。
但有些东西能说,有些东西不能。
俗话说得好,假亦真时真亦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不是真情实感并不重要。台上台下的客套话他说过不少,但也算是Keep real的典范。可唯独是面对和石玺彤相关的事情,他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见到石玺彤,他总觉得自己梦回初中。而石玺彤,就是他那无趣初中生活中唯一的色彩,每一次的出现都很巧妙的带着撩动心弦汽水味,会让人发痒、发疼。也正是如此,姜云升清晰的知道自己不能喜欢她。
他姜云升凭什么对石玺彤说喜欢?凭什么回应石玺彤的喜欢?
凭他赚得多、凭他会算命、凭他渣男人设永远不倒?
拜托,人家小姑娘年轻漂亮,正值事业上升期,背靠大公司又是纯洁的白纸一张。姜云升,你舍得在那上面泼一把墨吗?或者说,你他妈配吗?
思想的翻腾中,他点燃了一支烟。跳动火星的前端逐渐攀升起丝缕青烟,他深吸一口气,窜入鼻腔的烟草香是他试图再次冷静下来的证明。他略显焦躁地敲击着桌面,门外的叫嚷声仍在持续,他把耳机戴上,联系工作人员让他们过会送他回去。木讷地盯着面前音乐软件的搜索界面良久,还是叩响了屏幕,敲打下“石玺彤”三个字。
小姑娘的情歌总是带点苦味,姜云升不可避免的抿住了嘴。归根结底还是四个字、爱而不得。他不免嗤笑出声,笑道小孩懂什么爱啊,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是这话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顺成串,就直接被他给咽下去了。他妈的,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门外的响动没有被第一时间捕捉到,姜云升仍旧是低着头,直到与耳机中同样的声线传入。
“姜老师?原来你还没有走呀!”
姜云升猛的抬头,被她亮晶晶的眼给撞了个满怀。可能是因为心虚,也可能是自认太过狼狈,他迅速将香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在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站了起来,像小姑娘靠近,以寻常视角俯视着看她。小姑娘的发顶因为发胶的缘故并没有翘起绒毛,但是前端炸起的刘海还是成功将她暴露——果然还是小孩子。姜云升不免在心里吐槽。他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对这点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大手一张直接压在小孩儿头顶一阵乱搓,直到石玺彤俩手扑腾大喊“住手!”他才算是停下。呼——心中舒爽。姜云升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自己创作的艺术品,一边又终于感受到了石玺彤说自己发型丑的心情。他突然顿了一下,食指指腹贴了贴自个都快剪没了的鬓角。草,他妈的,怎么就想不开又去剪了头发呢?理发师真他妈的操蛋。他喃喃自语道,现在,情况又变成了姜云升的懊恼。
“姜老师,求求你做个人吧!”
石玺彤对姜云升的抗议已经溢出天际了,她无可奈何地将马尾散下来,用指缝代替梳子将发丝顺开。“你拿一下嘛。”说着,也没等姜云升回答,石玺彤就将皮筋整个塞在他手心里。再次的触碰又让姜云升想起刚刚台上那个怂包哒哒哒跑过来问自己怎么泼水的事。迷惑石不愧是迷惑石,太迷惑了。自然而然的,姜云升把皮筋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出奇的合适。由于仅仅被使用过几次,皮筋还不至于松松垮垮失去了弹性,悬在姜云升偏细的胳膊上正正好好。他没忍住弯了眼角,调笑道。
“不做人那我做什么嘛,迷惑。”
石玺彤还真就怔住了,眼睛往天花板上一看,转悠来转悠去,认真思考着姜云升该是什么样的。末了良久,只见她右拳轻敲掌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以前就觉得像了,一直没有想起来——姜老师,你不就是《疯狂动物城》里的狐尼克嘛!”
“是吗兔朱迪。”
见她那样,姜云升忍俊不禁。正巧听见手机铃响,工作人员发来消息说一切就绪,可以离开了,于是将所有的东西拎在手里。
“You know you love me.”
小女孩柔软的声线踏风而来,止住了姜云升离去的步伐。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他竟然一时失了重心,直直向沙发那坐了下去。他一时没有回神,少有的慌乱突然漫上心尖。“咳咳、迷惑石,你又在说什么啊?”女孩闻声回头,有点奇怪地盯着他。“这是最后一幕的台词呀,朱迪和尼克两个人在追捕闪电的时候说的。”姜云升的心还没放下,那边小姑娘戏谑的声音又传来过来,连眼角都带着调笑:“姜老师,你是想到什么了呀?”肆意又胆小,石玺彤一直都是这样。她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稍微有些过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没再看他。从姜云升的角度,他可以看见小姑娘肉嘟嘟的脸颊和隐隐出现的下颌线,纯属于少年人的朝气蓬勃。
姜云升的喉结上下浮动着,他的心也一样。
“你这不走远了吗,你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懒懒的回应,用上齿直接把唇瓣包了进去,牙尖轻轻摩擦着皮肤,有点发疼。姜云升没有看见石玺彤那一脸的失望,他怎么敢看呢?小姑娘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小的兔子,可能会红了眼眶,但绝不会掉下泪来。姜云升最受不了这个,每次看见石玺彤在墙角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他都会气的咬牙切齿。是的,就是生气,气石玺彤那种强壮坚强的韧劲,也气网络上那些恶评的置喙。所以说,他不喜欢炒CP,偏偏石玺彤跟个没头脑一样看见自己的同人文还特别开心,她明明知道CP是有连带反应…而且她的确也切身体会过了。
他这会又想起了在基地里的石玺彤来,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对另一位选手的欣赏。他妈的…哼,反正石玺彤私下跟他在一块才最多呢,不然自个怎么站在她故乡的巡演上呢。
姜云升没给石玺彤机会再说些什么,而是摆了摆手,向门口走去。
“行了,我也不跟你唠了,回家呢就好好休息,你妈妈不是还在等你。我…我就先走了,明天继续加油。”
“等、等一下!”
不再是不平等的姿态,姜云升因为石玺彤的阻拦踉跄了一下,弓着身子,抬起头来就见到了满脸焦急的石玺彤。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而是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平视着石玺彤的眼睛。小姑娘的眼睛现在是亮亮的,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带了点水汽。此刻,她的心理挣扎已经很好的写在了自己的脸上。喜欢、很喜欢姜老师的这种心情瞬间占据了高地,于是一狠心一咬牙,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
“情人节…可以一起过吗!”
没有得到反应的小女孩试探性地睁开了眼,就见到别过头去的成年男性,眼底染上了一层灰色。她慢慢松了手,退后了半步。“你明天不是还有巡演呢,怎么,你要溜粉啊?”比以往要更加高昂的声音突然传来,石玺彤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姜云升捏了把小姑娘的脸,触感不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石玺彤会这么快把话挑明,不愧是石大器,比自己要勇多了。他本来想要转身离开,但实在是不想把他们俩那根缘分的线彻底斩断了。是该结束暧昧了,他总不可能真在石玺彤眼里种下一个他是渣男的印象吧?管他什么妈粉爸粉,老子不奉陪了。
“但我总得接接地气吧,是不是啊迷惑石?行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顺便再跟叔叔阿姨吃个饭什么的。总不能让二老因为今天巡演误会什么吧——我得,让他们放心才行。”
“嗯,放心。”
阿姨,不好意思了,你女儿就托付给我好了,保证不会搞砸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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