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路|视觉暂留
-参加楚路无料《HE》的稿子
-算是《kill me》的后续吧
我所见,即你所见。
“现在要开始拆纱布了,不要着急睁开眼睛。”
被头上缠的一圈圈白纱遮住眼睛的青年沉默的点头。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便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除去他眼上的纱布,白色的薄纱在护士捧着的托盘里堆成一堆,一层一层,终于,最后的一层飘然落下,露出青年的眉眼。
旁边的小护士看得眼睛有些发直。久闻狮心会会长身手过人,为一代好杀胚,但没想到长相如斯英俊。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给室内打上柔和的微光,抚摸着青年苍白的脸,他还未睁开眼睛,睫毛...
-参加楚路无料《HE》的稿子
-算是《kill me》的后续吧
我所见,即你所见。
“现在要开始拆纱布了,不要着急睁开眼睛。”
被头上缠的一圈圈白纱遮住眼睛的青年沉默的点头。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便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除去他眼上的纱布,白色的薄纱在护士捧着的托盘里堆成一堆,一层一层,终于,最后的一层飘然落下,露出青年的眉眼。
旁边的小护士看得眼睛有些发直。久闻狮心会会长身手过人,为一代好杀胚,但没想到长相如斯英俊。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给室内打上柔和的微光,抚摸着青年苍白的脸,他还未睁开眼睛,睫毛在微微颤抖,可能是光影的效果,他的神情竟带着几分虔诚。小护士期待着,那眼睑下会是怎样一双顾盼生姿的眸。
“可以了。”医生说。
青年颔首,尝试缓缓地睁开眼睛,大概是久未感光的眼睛内部还未适应,他立刻皱眉又将眼睛闭上了。
“你不用着急,慢慢来。”医生鼓励道。
这一次顺利得多。他睁到半开略微适应了几秒,便一点点抬起眼睛,辨认着病房里的摆设,目光又逐一扫过床周围表情热切的医生护士。
或许是期望值太高,小护士在那眼睛扫过自己时并没有预想中的惊艳。那眼睛和青年的脸对比起来显得过于普通了,是东方人中常见的棕色,不纯粹,不深邃,但是却并不突兀,因为它很好地中和了青年神情上的冷冽,即使没有笑意,也带着暖暖的感觉。
医生看他一直没说话,便问:“怎么样?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青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但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没有异样感,我看得很清楚。”
就像我自己的眼睛一样。
当探病的人终于散尽时已经黄昏了,病房的墙壁被染上了艳丽的橙。楚子航微微舒了一口气,终于将目光转向那个坐在窗台边的身影。
那是个男孩,面容秀气可爱,穿着一身深色的小夜礼服,斜靠在窗台上,一条腿悬空不时地晃两下。他看着窗外的某处,嘴角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笑,眼中的金色比夕阳还要浓艳。他的神情之专注纯粹,甚至让楚子航把几欲脱口的疑问吞了回去。
楚子航默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孩。自他睁开眼睛起,男孩就以这个姿势坐在窗边,一直到现在,从未离开过。他刚开始以为是不认识的同学,但没有一人上去和他打招呼,甚至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投向他。然后他意识到了,只有自己能看见这个男孩。
男孩突然在夕阳的余晖中转过头来,冲着他展露笑容,说:“嗨,初次见面,新客户。”
于是那个男孩身边一直萦绕的贵族少爷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推销员的世故之气。男孩跳下窗台,轻快地走到病床边坐下,然后凑近了看楚子航的眼睛,口气好像售后服务:“怎么样,这双眼睛用的习惯么?”
楚子航下意识向后靠了靠,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孩并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依旧标准而漂亮,可说出来的话仍让他难以脱推销员之嫌:“这双眼睛,不仅压制了你因为多次暴血而逐渐躁动不安脱离控制的血统,而且能够在安全范围内精炼你的血液。你的黄金瞳现在不也能收回去了么?过两天你可以再去进行一下血统判定,就会发现你成为这个学院里唯一的S级啦。”
楚子航没有对此表示出欣喜,不由分说地将话题的主动权抢了回来:“你是谁?”
男孩略带遗憾地微笑:“看来这些不能吸引新客户您的注意力啊。”
他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是谁?”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嘴角的笑意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见对方无意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再纠缠,转而换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你?”
“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至少应该先想想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男孩说。
楚子航顿了一下,将手放在眼睛上,沉默半晌,说:“因为他?这是他的眼睛,你说我是你的‘新客户’……那你的上一任客户是路明非?”
“新客户是骗你的。”男孩狡黠地眨眨眼,“我的客户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就是这双眼睛的原主人。只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交易失败了,他还有一点尾款没有打给我就单方面强行解除了合约关系,当然这算他违约自是他赔得彻底。但我重视我唯一的客户,这份合约并没作废,只要他愿意,我随叫随到。所以你只不过是抢来了一份合同,并非我的交易对象,恕我不能代理您的任何要求。”说着,男孩低头微微一欠身,致歉的态度无比诚恳。
接着,他又说:“虽然你不能取而代之,但是我没法阻止你阅读其中的条目。”
纵然楚子航逻辑思维极好,男孩的话也十分清楚有条有理,但他却没能从其中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好比一个先天盲眼的人,他知道红色这个词语,但却无法理解它的本质。
男孩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好像要走的样子。他回到窗边,轻巧地翻上窗台然后回头冲楚子航笑道:“这二十多天好好睡觉,你就会明白他留给你的可不止这双眼睛,你欠他的,也不止这双眼睛。”说完,他身体前倾,从窗台上落了下去。
二十天后,楚子航向施耐德提交了离职申请,表示自己目前不适合再以专员的身份在执行部工作。这份申请被一路递到了校长的红木桌上。昂热毫不惊讶,在红茶氤氲的白色水汽中淡淡地说:“批准了。”
因楚子航不再有血统上的不稳定,加上他前一阵的任务确实完成得相当不理想,所以校董会对此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是提出必要时希望楚子航能全力支持学院的工作——作为学院目前唯一的S级。
当诺诺向他这么转达时,楚子航已经站在候机大厅里了,手里拿着的,是芝加哥飞往北京航班的登机牌。他们半年前就已经毕业参加工作,如今楚子航走得急,一时间能来送他的熟人只有苏茜和诺诺。
诺诺的脸色一直没好过,瞪着楚子航的目光很是不满,直到楚子航准备登机时,她才说道:
“楚子航你竟然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走掉。”
楚子航的动作凝固了一瞬,转头看诺诺。收起黄金瞳的他气势没了以前的尖锐,不再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整个人感觉平和了许多。但是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更加让诺诺不想直视。
“从我血统觉醒的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心安理得过。现在,更不可能了。”他说得很慢,很轻,几乎被候机大厅中的嘈杂盖过。他用一只手轻抚眼睑,“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适合执行任务,等我调整好了就会回来。”
送别就在苏茜的“一路顺风”和楚子航的点头转身离开中惨淡收场。
回程路上,诺诺开车,苏茜扭头看风景。机场的沉闷延续至此不肯散去。最后还是苏茜先开了口:“你认为他上次的任务,真的凶险到了让他三度暴血最后被言灵灼伤自己眼睛的程度吗?”
“当然不。”诺诺答得很快,停了几秒又说,“我想他只是找不到什么让他爱惜自己的理由了吧。”
“是他自己眼光太绝,看上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诺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拍着方向盘大笑起来还边说着“没错没错”,红色的法拉利在公路上划出了几个难度颇高的“S”,苏茜恶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她才收敛笑意,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他不会真说他看上路明非了吧?”
苏茜瞥了她一眼,说:“这倒没有,只是我作为一个纯旁观者的主观臆断。那种联系——已经不在友情可以概括的范围内了,却也不是爱情那么浓烈那么俗,大概是一种——气场上的契合吧。你想啊,他们明明是如此迥异的两个人,可就算坐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也不会让彼此感到尴尬,让旁人觉得怪异。”
“呵。”诺诺笑了一下,“相敬如宾的老夫老妻模式吗?”
“或许吧。”她也低低的笑了几声,随即放下了这个话题。“我好奇的是他的眼睛为什么能移植成功。毕竟他被送回来时,不仅是眼球,连同周围的视神经也已经坏死了,这可不是能够医治的情况。”
“这个我听曼施坦因教授说了。主刀医生蚀了四把手术刀才把楚子航坏死的眼球和神经切除下来,他的血液浓度因为暴血早就超过了安全界限,除非供体是A级及以上血统,不然就算移植成功也撑不了多久。合适的只有路明非。把路明非的眼睛取下来倒容易,没有血液流出,那具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没有丝毫腐坏的痕迹,和他死时一模一样。”言及此,诺诺身上有些发冷,“虽说混血种的身体结构功能上有着人类不可比拟的优势和奇迹,相对应的医疗技术也大大超越了人类的认知,但还是太诡异了。路明非的眼球一接触到楚子航断开的组织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咬合生长,就像活了一样。”
苏茜不禁感叹道:“这就是逆天的高贵种族啊。”
诺诺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满是认真地说:“我倒是更愿意将路明非一分为二地看。他在这世上只有一副躯体,但里面却存在两个路明非:一个是血统优秀废柴白烂的混血种路明非,一个是站在世界尽头俯瞰众生的龙王路明非。我们杀死的其实是前者,后者只是和躯体一起沉睡,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龙王会回来,而那个白烂的又二又蠢的衰仔却再也不存在了。”
苏茜语塞,这是诺诺自他们击败黑王以来第一次表现出她的伤感,她本以为诺诺恢复得足够好,现在看来也只比姓楚的好那么一点,至少诺诺接受了,而——
他恐怕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路明非已死的事实吧。
她叹了一口气。楚子航从来学不会用神情表达想法,可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非常好懂,因为他的思维不会拐弯,一条路走到黑。就是因为这样,如果他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连绕远走弯路的选项都没有。只能在原地等。
只能等。
飞机上的楚子航戴上眼罩,毫无睡意地靠在座位上,这二十天来看过的东西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逼着他不断地回忆。
二十一天前,他听了男孩的话,保证每天的睡眠质量。第一天到第六天他并没有从梦中发现什么,都是混沌的一片,像被模糊成色块的过于久远的记忆,影影绰绰,偶尔会闪过一帧画面,等他醒来再去想时,却发现自己记不起一点细节。
第七天,画面突然变得清晰生动起来,那时候的他视角很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进了一栋居民楼。男人的长相有些眼熟,他一下子想不出是谁;女人的脸被微卷的长发挡住了,从他的角度看不到。他盯着女人和自己相牵的手——梦境里他没有触觉,但他认定那只手一定温暖又柔软。
他们在一扇暗红的防盗门前停下了,男人蹲下来和他面对面,他看到男人张嘴对他说着什么,他听不到声音,那些话语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意识里的。
「等一下进去要对叔叔婶婶有礼貌啊,你表弟比你小一岁,你要带着他玩,知道么?」
他点点头。
然后他见到了他的“叔叔婶婶”和那个叫“泽泽”的表弟。大人们的交谈内容并没有被传达到他的意识中,他只能一言不发的和那个表弟对视,对方有些好奇又胆怯的样子让他思考或许身为年长者的他应该先发出邀请,可话语窒在舌尖,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抚养费我们每个月会按时寄的,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到。」男人起身,看来他们已经结束了交谈。
「谢谢你们愿意照顾他。」女人也站起来,向对方夫妇颔首。
楚子航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飞快地走过去抓住女人的衣角,女人愣了一下,随即俯身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亲了他的脸颊,白净的脸上五官端庄秀丽,一双褐色、明亮、带着泪的眼睛占据了楚子航的整个世界。
「明明,等爸爸妈妈有时间了一定会回来带你去游乐场玩的。」
于是他突然记起了自己爸妈离婚时敷衍他的话“只是暂时不在一起住了”、“还会带你出去玩的”。他想,大人的谎言都千篇一律,因为他们欺骗的是完全信任他们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
醒来后,他看在男孩在晨光中摆弄着花瓶里已经干枯的唐菖蒲,男孩见他看着自己,对他一笑说:“睡得好吗?”
他知道男孩是明知故问,便不说话。
男孩抽出一支红色的唐菖蒲,然后举到眼前,神情似乎因为花的败落有些懊恼,于是他将花扔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他曾经看到过的。就和视觉暂留一样,虽然时间已经逝去已久,但是眼睛将那些过于鲜明的画面留了下来。交易的真相,就在那里面。”
“做个好梦。”
从第八天开始,他再也没见过他的“爸妈”,“婶婶”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表弟”也渐渐不再掩饰脸上的厌烦之情。他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第十天,他和那个说他爸妈在国外背着家里离婚的同学打了一架,和那一年路明非告诉他的结局一样——被“婶婶”骂了一顿之后为了少赔医药费帮对方做值日,回家还要装作不知道“婶婶”和“叔叔”关起门来讨论他是不是真的被抛弃了。
第十二天,他上作文课,老师要求以父母为题作文,他愣愣地看着作文纸发了两节课的呆最后交了白卷,老师都被他气笑了。
「我教书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学生写父母的时候下不了笔,就算写外貌也行啊。」
可我记不起来了。他知道这个低头看着鞋的小子想这么说。
第十三天,他进了仕兰中学,遇到了陈雯雯。他学会了星际争霸。在各种生活的片段里,他甚至看到了还处在青春岁月的那个楚子航。彼时他们距离遥远,互不关心。
第十四天,他重新经历了“蒲公英”台风,和他本人的版本相比,这个夜晚委实过于平淡,除了深入到意识的寒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十五天,他和表弟吵架,离家出走,在附近的网吧呆了四天,靠手下败将们接济他三餐,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最后他忍不住回去了却没赶上晚饭的点,“婶婶”嫌弃地数落了他一通,然后让他去洗碗。
第十六天,偷看陈雯雯,打星际,在废弃的天台上发呆。
第十七天,偷看陈雯雯,打星际,在废弃的天台上发呆。
第十八天,同上。
第十九天睡觉之前,他想,终于来了。他看到诺诺如天神般地降临,来卡塞尔第一天的自由一日,3E考试时穿着小夜礼服的男孩对他说「我叫路鸣泽,哥哥。」……还有——交易的真相。
他用了第二十天的整个白天来缓冲他知道的事情,心中的不安像在给他倒计时一样。他隐隐猜出了今晚梦境的结局。
第二十天,他抱着千疮百孔的自己,喊出了「不要死」。
醒来后,路鸣泽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今天还继续吗?”
他摇头:“够了。”
楚子航有些不甘心地摘下眼罩,黑暗无法唤起他的睡意,只会让这些本不属于他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路鸣泽说的没错,路明非留给他的不止这双眼睛,还有他身为“路明非”的一生。
他也不止欠路明非这双眼睛,还有一条命。所以他不能允许自己再拿这条命去肆意受伤。
他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舷窗倒映出他淡淡的侧脸,清秀俊朗的面容,平平无奇的眼睛。
视觉可以蒙蔽人的感官,人都会在接触事物的第一个瞬间最优先相信视觉,所以在视觉无法感受到的其他面,太多的人都一厢情愿地忽略了太多的事。要知道人类的眼睛是多么的有限,过于微小的不可视,过于庞大的不可视,变化过快的不可视,变化过慢的也不可视。
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中,时间在行走,它将事物一点点侵蚀成它想要的样子。所以总有人在感叹一成不变,总有人在感叹物是人非。其实多可笑啊,周围的一切每一秒都在改变,不多不少,不大不小,看不见的是你。
当快一年的时间过去时,楚子航才猛然意识到他已经回国很久了。火与血的过去被他埋藏在意识的最深处,和黄金瞳一起沉寂,看着他日复一日地过着静如死水般的生活。
楚妈妈很高兴他能回国,“爸爸”也十分看好他,主动说要把名下的公司让给他一个。他只是轻轻摇摇头,并未解释什么,妈妈大呼小叫地给他列举出当老总的各种好处,诸如呼风唤雨身边妹子如云等等。他哭笑不得地听着,最后还是“爸爸”给他解了围。
“子航要是不想就算了,也好,功名利禄不应该是人生的追求。既然我们有足够的条件支持你,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自由来得很突然,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计划自己的生活。他决定把大部分时间留在家里陪妈妈,身体训练不能停,闲下来可以给杂志写写稿子,有计划地隔一段时间旅游一次。
啧,是不是有点太过文青了。
最终还是这么定下来了。最终还是适应了。
他也终于能够理解那个男人为什么怀揣着最牛逼的能力,舍弃了血统带给他的一切优势,掩埋自己的雄心壮志去做一个普通人,低声下气地为家中的妻儿跑生活,心心念念的要给他们幸福快乐的一生。因为他们毕竟不是龙,他们也有着人生而为人的软弱。对死亡和黑暗的抗拒,对生命和美丽的渴望。
那些平凡普通又卑微的点点滴滴凝聚成一双手,温柔地将你囚禁于其间,你知道只需轻微的挣扎就可脱离,可你舍不得。
任楚子航计划得再好,他还是算漏了一件事,生活不是你想平淡就平淡的,不可抗力的种类数不胜数。他大部分时间在家,就不可避免地会碰到楚妈妈的好姐妹们。他们自从推给楚子航各色相亲对象结果被他非常郑重地婉拒之后,就一直都以折腾楚子航为人生目标,言语调戏都算是轻的。
今天珊珊阿姨将她4岁的小侄女宁宁带来玩。粉嫩嫩的小姑娘人精一个,将几个四十岁的阿姨逗得大笑不止气都喘不过来。楚子航照例来送水果,结果被强行留下陪她们一起玩。
他无奈地看着安妮阿姨抱着小姑娘一脸坏笑地问:“宁宁,子航哥哥帅不帅呀?”
小姑娘配合地窝在她怀里,忽闪忽闪眼睛脆生生地说:“帅死了,我以后就要嫁他这样的。”
安妮阿姨在众人的笑声中又问她:“那子航哥哥哪里最好看啊?”
宁宁故作深沉地由上到下审视着楚子航,楚子航对她报以一个勉强的笑容。
“眼睛。”
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听到回答的一瞬间表情是不是很僵硬,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应该看不出来。他没有再听进去对方各种古灵精怪的理由和解释,随便扯了个借口逃离了狼窝,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原来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和那双眼睛对望。与几年前他初次看见的一样——平凡,普通,又……卑微?
他若有所悟的睁大了双眼。
是了,是了,原来困住我的不是我以逃避姿态换来的平静生活,而是你啊。路明非。
晚上,阔别一年的熟悉感袭来,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的所有感官全开,真实的不像是梦。当他推开摇摇欲坠的门,踏上居民楼顶层的废弃天台时,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并不是空无一人。有个人坐在废弃电冰箱上一晃一晃,面朝夕阳,影子长长地拖到楚子航脚边。
他走进了才发现那个人在专心致志地哼着歌,于是他坐在旁边的几个箱子上,一言不发地听着。那是首世界金曲,旋律是小调的优美和感伤,每一句歌词都诉说着对昨日的怀念。楚子航知道,身旁的这个人曾经一次次坐在这个位置哼着歌看日落,带着不可名状的孤独。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Suddenly,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
There's a shadow hanging over me.
Oh, yesterday came suddenly.
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歌哼完了,两人的目光都跨越整个城市眺望着天边被无限放大的夕阳。
路明非转过头来对他一笑,说:“师兄,回去吧。别吹冷风了。”
楚子航感觉到那双手放开了他。
楚妈妈疯了一晚上准备回屋睡觉,见楚子航迎面而来便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早上好,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叫住了:“妈,我去一趟美国。”
“嗯?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楚子航。她凭一个母亲的直觉发现楚子航今天有些不一样,虽然依旧面瘫,但整个人有着一年来不曾有过的轻松。
“有个朋友想找我叙叙旧。”
卡塞尔牺牲的学员和老师,都不会葬在学院,尸体全部空运回祖国。但是守夜人灯塔所在的后山上,有一小块平地,那里立着两座墓碑,一大一小。
楚子航正站在那座大的前面。那是用整块的黑水晶雕出来的墓碑,阳光下晶莹剔透地反着光。据说是昂热从他的收藏品里选的,本来打算给他自己用。现在上面整整齐齐的刻着长眠于此者的姓名和墓志铭:
Ricardo·M·Lu(1991.7.17~2012.5.8)
He beats Nidhogg.
是他打败的尼德霍格,还是他打败了绝望?楚子航陈并没于这个问题纠结,他毫无留恋的走开了。在经过小墓碑时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小墓碑很普通,普通到简陋,因为那上面只用中文刻了一人的姓名,连生卒年都没有。不过他知道没谁会在意的,因为底下现在还没住任何人。
那是一座空墓。
若干年后,当我的身体和心灵都腐朽到不堪一击时,你依旧鲜活如少年,你会打碎那块黑水晶,再次降临世界。那一刻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停下来看着这块普通简陋的墓碑,带着我未可知的语气念道——
“楚子航。R.I.P.”
Fin.
R.I.P. rest in peace,愿灵安息,墓志铭专用语。
【楚路】血海帝国
军装
少尉楚X佣兵团路
*描写有血腥黑暗部分,慎戳!
*第七发,依旧是晚了时间的发文QAQ,cp是楚路
*大型OOC,加描写难看的不行不行的。
*想到军装兴奋的不得了,我要把我所有萌的cp都来一遍军装,这篇文用了很久以前的旧段子,希望不是太突兀吧。
【这是一个军队称霸天下的世界。军统各方混战,加图索家族通过自己势力帮助前王族路鸣泽坐上教皇的位子,路鸣泽把曾经王族培养死士的资料提供给加图索家族作为交换。加图索家族在再帕西培养成死士,阴谋设计用学生作为实验培养死士,被路明非和诺诺发现,而曾经由卡塞尔军校毕业的路明非和诺诺在一次任务中全队失踪,后被认作死亡被军队开除。】
以...
军装
少尉楚X佣兵团路
*描写有血腥黑暗部分,慎戳!
*第七发,依旧是晚了时间的发文QAQ,cp是楚路
*大型OOC,加描写难看的不行不行的。
*想到军装兴奋的不得了,我要把我所有萌的cp都来一遍军装,这篇文用了很久以前的旧段子,希望不是太突兀吧。
【这是一个军队称霸天下的世界。军统各方混战,加图索家族通过自己势力帮助前王族路鸣泽坐上教皇的位子,路鸣泽把曾经王族培养死士的资料提供给加图索家族作为交换。加图索家族在再帕西培养成死士,阴谋设计用学生作为实验培养死士,被路明非和诺诺发现,而曾经由卡塞尔军校毕业的路明非和诺诺在一次任务中全队失踪,后被认作死亡被军队开除。】
以上背景,设定是大型一开始准备撸长,但是忍不住想先码出一章。
你们就看看背景自行理解吧。
一轮圆月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月光满满的挥洒到每一处角落,使得每一处都不偏不倚的挂上了冷清,远处的白色孤塔显得更加的孤冷。孤塔上的大钟被人敲动,咚咚咚的在月光中荡开传向远方。
远处的教廷里,月光从落地窗中挥洒进来,如同倾倒的灌满了一整个大殿,仿佛带着一种诡谲莫测的力量。
月光像是拉扯一般把影子拉的很长直直的拖到了大殿中央的王座前,照着整个没有灯火的大殿莫名的亮了起来——也包括了那端坐在大殿中央王座上的男孩。
月光照在了王座之上也就照在了男孩身上,男孩一身洁白的教服在满满的月光下如同升起了光环,男孩半阖着眼用双手指勾动着教服上金色的流苏,时间在这个大殿里流淌的缓慢。
“咚咚咚”从孤塔传来的敲钟声先是终于在浓稠的月光中荡到了这里,单调沉闷的钟声却终于打破了这大殿里凝滞的时间。
“教皇陛下,有客人拜访。”侍从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教皇的回答,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男孩勾动流苏的手停下,慢慢抬起头来。月光下那一双眸子里暗金涌动,震慑着人心。“是吗?去偏殿。”
“不陛下……唔。”侍从声音颤抖,却突然没有了声音倒在了地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地板也迅速渡上了一层暗红,像是在冷清的月光中冒着腾腾的热气。
“拜见教皇陛下。”侍从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在月光下那金色的发显得异常的扎眼。
“记得清理干净。”路鸣泽扫了一眼地上的侍从,那双黄金般的双眸中似乎像是翻涌着火焰,但又在倾刻间阖上半垂着眼再次玩起了流苏,不露痕迹。
“好的教皇大人。” 对方挂着微笑看起来温和的样子,恭敬的鞠躬,“我奉命来取一份文件。”
“麻衣。”男孩轻声唤着,然后清冷的大殿中便多出了一道人影,“带他去。”
“好的,大人。”那道身影只是领命点头就带着另一个人离开了,甚至没有抬头。
很久之后等到酒德麻衣重回大殿的时候,男孩已经离开了王座,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满面月光。
“麻衣。”男孩声音很轻。
“大人。”酒德麻衣应着。
“把加图索家族拿到培养死士资料这件事,模糊准确的透漏给陈墨瞳。”男孩看着窗外的浑圆的月亮慢慢勾起个笑。“明白吗?”
“明白。”
男孩扭过头看了酒德麻衣一眼,就又看向了窗外,“下去吧。”
在酒德麻衣消失在大殿之后,男孩脸上慢慢的流露疲惫,一双眼睛里像是看尽了沧桑。
男孩的记忆里有着和今天相似但却是一轮硕大到不可思议的月亮,一半挂在天上一半还埋在地平线下,还有着在山顶相依着沉默的看着那月亮的两道身影。
“哥哥啊……”男孩轻声的唤着,然后便转身走进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路明非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眼神一凛的握住了一旁的匕首,一阵悉悉索索是促使他变化的原因。路明非紧贴着向后,小心翼翼探出脑袋侦查着四周。
侦查兵在例行公事的检查。
路明非看着对方敷衍了事的举动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眼神一暗,整个人一缩迅速的滚向一旁草垛,然后再次的确认了侦察兵的位置。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了。从几天前他脱离诺诺参加了这个临时佣兵团出这个盗取文件的任务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但是他们33个人的队伍却散的不成样子,路明非甚至不确定剩下的人到底活了几个。
他参加任务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份文件如此重要,重要到加图索家族不惜动用北部的三分之一的兵力来围剿他们,而他们却只是连文件的边角都没有碰到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加图索家族啊……
路明非打断思绪,咬咬牙检查了一下背包里仅剩的东西。一把十字弩不过需要组装,而且只剩三支弩箭,一把虎牙、一把刺刀和4发子弹。他身上已经没有吃的东西了,在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情况下他必须搞点补给品了,不然还没出去就先饿死了。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等死了还留个笑柄给诺诺。
路明非眼神定了定打量着那个落单的士兵。这里是个军队调动比较薄弱的地区,很少有人来巡逻,而偶尔来到这里巡逻的士兵就是——机会。
路明非往后一躲,牢牢地握着手里的虎牙,不论在佣兵团里还是以前在学院里他都是狙击手近战能力很差,而他的枪早就在逃亡的时候丢了。所以,他只能一次成功。
路明非再次深呼吸,压低脚步慢慢的尾随着那个侦查兵。把之前从地上捡块石头往旁边一扔。
“谁。”侦察兵条件反射的举枪转向石头落地的地方。
“砰。”石头引起对方注意力的同时,路明非迅速的贴上去捂住对方的嘴巴,一刀划破喉管。
路明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血像爆开的水阀一样喷了出来,但是又不得不靠近的捂着对方的嘴巴,等到血流的差不多了死透了之后,才拖着尸体到旁边的草垛里,然后又找了些干草碎沙掩盖了一下血迹。
这已经不是路明非第一次杀人了,但是满手是血的感觉还是不那么好受,路明非叹口气检查着那人身上的装备,然后麻利的把军服脱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又用换下了的衣服擦了擦手,擦了擦沾满血的虎牙,再次看了尸体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捡起步枪,挺胸抬头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与其悲天悯人,不如活下去。而他现在要小心的混到人多的地方去,至少要先弄些吃的。
一路上路明非都低着头也捡着人少的地方走,总还算是顺利没有人看他,路明非也好不容易找清楚了方向。
“利恩特,你怎么去那么久。”一声招呼让路明非愣在原地,差点爆出粗口。
“利恩特?”那人走近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几秒钟的时间好像几年一样漫长。
在对方疑惑的想要在说话时,路明非已经摸过别在后腰的军刺绕到那人身后,从下向上径直的刺下。
从下向上刺入后背可以避过肋骨,直接刺入肺部,一击致命而且让伤者无法发出声音,这是诺诺在他们逃命的时候嫌弃他不会近战时交给他的。但是这招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如果力气不够刀刃没有完全刺入的话……
路明非在刺下去的同时知道这一击没有得逞,就迅速的向后退着摸出了那把刚杀过人的虎牙,低头猛地冲刺过去。一击不中快速补刀,诺诺的话在脑海回荡着。
两个人身体撞在一起的冲力把刀尖扎入了对方的肩膀,对方被顶在墙上,路明非还使劲推着刀子向他身体里捅。
啧,又避开了致命伤。路明非已经不想吐槽自己的运气,只能继续用力希望能改变战局。
对方眼神凛然的抵挡着路明非,路明非的补刀并没有伤到他,一只手抵挡另一手迅速出拳拳打在路明非脸上,力道很大。
路明非退后好几步,险些没站稳。要是两下没弄死对方就赶紧跑,你这个战渣五可打不过练家子,脑海里又想起诺诺嫌弃他的话了,没由来的一阵苦笑,他到是也想跑,只怕现在跑了死的更快吧。
“你是那佣兵团的人?”那人拔出插在肩膀上的匕首,扔在地上,用左手从腰后面抽出了把匕首,认真的打量着路明非。
路明非有些紧张,他自己的近战能力极弱,而且这里又是接近大部队的地方。没有了退路,只有拼了。
路明非只能咬咬牙回想着所有诺诺交给他的招式,合身向那人怀里冲去。
而对方看着路明非的举动笑了笑,左手拿起刀子闪电似的直攻心口。路明非一偏,抬脚直踹上去却被那人用刀子架住。对方一个发力,回身一个旋踢腿,匕首紧追着而来,路明非向后一退,堪堪躲开。
对方却很快的追了个鞭腿扫过来,踢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被踢到蹲在地上,疼的直咧嘴。
还没等站起来又一记直拳打了过来,拳风能刮到脸上时路明非才紧着低头,路明非知道,这一拳要是打上,鼻子就别想要了。赶紧后躺让开他的拳头,双手支地双腿齐蹬,一下踹在对方双脚的迎面骨上。对方一下子没站稳,跪在地上,右手下伸要去支地,路明非趁机伸右脚踹他的脚,但还没踹上就被他的左拳打在右脚小腿肚上,一整条腿就像被铁锤砸到了一样,强劲的力道把他甩了个一溜滚。
两个人跪在地上互相看着,路明非忍着痛,咬着牙让自己撑下去,但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了。对方却像是觉着好玩一样,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路明非。
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就豁出去了。路明非大叫一声冲了过去,躲过直拳,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想把他摔在地上。还没等把人举过肩,后背就受到重击,直接被砸趴在地上,双手也从他腰上滑到小腿,感觉手里的小腿一动,想要挣开抱锁,赶紧双手用力一合,死抱住他的小腿向怀里一带,把对方带得仰面摔倒。
路明非就蹿过去骑在对方的肚子上对着脸上就是两拳,发狠的抡起拳头打着。却在第三拳还没打上的时候肋骨挨了一下,疼得路明非捂住肚子滚了好几圈才有力气爬起来,可一抬头就被对方一手打在脖子上上不来气,眼前发黑就又跪在了地上。
“再站起来试试看啊。”对方挑衅的说着,话语里满是不屑。说完一脚踢在路明非脸上,刚起来的人又一头栽在地上。
路明非头脑一阵阵发晕,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方向,身上的力气也渐渐地流失,还没支起身就又被一脚踢倒。连着被踢倒了七回,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人围着路明非转了几圈,又把人踢翻七八次后,见路明非一头栽倒不动了,就走到他身边,用脚踢了踢路明非的头,笑着,从地上捡起把刀来,准备直直刺下。
“法左上士,你在做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路明非的心里咯噔一声,却松了一口气。
“少尉,我发现一个敌人。”对方迅速扔掉刀子,恭敬的回答。
“他穿的是我方的制服。”楚子航一眼就看出那个现在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的人是谁了。
“可是……”
“上士,你曾经有过虐待部下的记录。”对方冰冷的开口不留一丝情面。
“我……”
“如果是敌人,我会处理的,你可以先离开了。”
对方没话可说,点点头行个军礼。
“没事吗?”楚子航声音很低,询问着还趴在地上的人。
路明非现在真的很庆幸,庆幸着刚刚那个人把他揍成现在这幅妈都不认识的样,他又低了低头,压着声音。“没事了,谢少尉关心。”
“路明非,你真的很大胆。”对方一句话,戳破了所有伪装。
“呵呵……你认出来了啊,真不容易,我以为现在就是我妈来了,也不一定认识我,额……不对,我没妈。”路明非半是调侃,半是嘲讽。
“跟我来吧。”楚子航叹口气,上前架住路明非,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这是逮捕我?”
“你受伤了,先处理一下。”
路明非就安静的跟在楚子航身后,由他架着。
他们已经多久没这样过了?
从他离开军队之后?还是从那个如血一般的雨夜之后?虽然这两者本质上一样。
“真好啊,你现在升到少尉了?费了不少劲才爬到这个位置吧。”路明非坐在沙发上,翘着脚。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叹口气,“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先,你身上全是伤,要慢慢处理。”
“啧啧……我是你们的敌人哎。”
“里面有军服,你可以先换上。”楚子航像是没有听到路明非的话一样。
“喂,我要是被发现了,你可免不了牢狱之灾啊。”
“快去。”
路明非撇撇嘴,收声,去了浴室。
楚子航看着沙发上残留的血迹,微微皱眉。
还是这么乱来……
几分钟之后,路明非从浴室走出来,楚子航才真正了解到,路明非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不疼吗?”楚子航拉过人来,圈起袖子,准备上药。
路明非撇过头去,不看楚子航。“不疼。”
“那要吃点什么?”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救我。”路明非看着楚子航,想要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出破绽,结果只能证明他完败。
“我帮你准备些吃的。”楚子航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上好药包扎好,吩咐人准备吃的。“你为什么单独参加佣兵团,你这次接的任务是绝对送死的任务。”
“都死了?”路明非心里咯噔的一声,他现在也不明白那份文件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那为什么这两天放松警戒了。”
“诺诺溜进军队让恺撒保住你。”
“......”
“回去吧别乱来了。”楚子航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甚至还有些央求。
路明非没答话,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异常。
“楚子航……”我不用你来救,我还死不了。犹豫了半天,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嗯?”
“没什么……”
第二天一早,楚子航就迎来了另一位故人。
“有人举报你窝藏罪犯。”恺撒看着楚子航的那张万年冰山的脸,勾唇笑笑。
“法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恺撒坐在沙发上,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在沙发上拂过。“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是他?”
“是他。”
恺撒叹口气,看着楚子航,“都这么爱乱来……人呢?”
“走了。”
“我等一下就通知他们撤兵,他应该能安全的出去。”
“谢谢你,恺撒。”楚子航说的很郑重。
“不用谢我,我不是来帮你的,诺诺拜托我照顾他的。”恺撒站起身来,两个指头对在一起拈了拈,“下次处理干净一些,沙发上有血。”
“好。”
“我们应该加快速度,现在连佣兵都危险起来了。”恺撒捏住门把手,没有回头。“快点向他们证明在军队里也能改变这腐烂的世界吧。”
楚子航目送着恺撒离开,走到沙发上坐下,使劲的摸一摸,手上有暗红色占上,眼神一暗。
那个人,才上过药就拿着吃的离开了。
明明告诉过的,让他安心待着,改变这种事情交给他就好了。
却还是这样冒险。
楚子航叹口气,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路明非……
无声的默喊着这个名字。
“恺撒中尉,您查到什么了吗?”法左看着坐在椅子上沉思的人,一脸的贱笑。
“法左上士,你虐待部下的罪名已经成立,最近还失手杀了利恩特下士,裁审团已经定罪,带下去吧。”恺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无视了他的挣扎和叫喊,只是盯着自己白色的手套发呆。
“帕西。”恺撒低低一唤,“你等一会去通知弗罗斯特,就说所有的32个不法分子已经被击毙了,可以撤掉周边的军队了。”
“32个吗?”帕西看着恺撒,又确定了一次。
“对,32个。”恺撒拈了拈白色手套中指间的暗红色的粉末,笑了起来。“从开始就是32个人,情报错了而已。”
“明白。”帕西点点头,准备执行刚刚恺撒的命令。
“帕西,”恺撒又叫住他,“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帕西扬起个笑,深深的一鞠躬,“少爷,我愿意帮你达成您的所有愿望。”
恺撒轻笑着,把手套脱下来,扔进了火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