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苏】遇狐
最近补狐妖补的有点上头,我是个比较容易想的多也比较喜欢抠细节的人。我喜欢月红也喜欢白苏,我在想,如果单就肉身而言真的只能保留一对,这也许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先说明是HE啦放心食用,主白苏,有一点点的月红~
BGM:河图——《流光卷》
“问今生旅途几时交错,前尘灯火隔世传说。”
“青山有歌谣,朝旋暮绕。似当时年少,相思终归于一笑。”
“月色又寂寥,笛声轻悄。我提灯相照,风起应是缘未了。”...
最近补狐妖补的有点上头,我是个比较容易想的多也比较喜欢抠细节的人。我喜欢月红也喜欢白苏,我在想,如果单就肉身而言真的只能保留一对,这也许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先说明是HE啦放心食用,主白苏,有一点点的月红~
BGM:河图——《流光卷》
“问今生旅途几时交错,前尘灯火隔世传说。”
“青山有歌谣,朝旋暮绕。似当时年少,相思终归于一笑。”
“月色又寂寥,笛声轻悄。我提灯相照,风起应是缘未了。”
“有朝过几城,长街远道。忽见旧衣袍,你在,拥挤人潮。”
正文:
“我提灯相照,风起应是缘未了。”
白月初自有记忆起,就认识了那只浅棕色的小狐狸。按理说他跟他爸住在涂山脚下,碰见狐狸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白月初对这只小狐狸的印象极为深刻,深刻到他能从享受美食的时间中抽出几秒来思考一个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小狐狸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浅绿色眼睛。而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几乎有什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但是最后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惆怅。
他经常能在自家附近看见小狐狸。她还很小,微弱的妖力也不足以支持她化为人形。白月初不明白这只狐狸为什么总是往他家跑,偶尔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逗逗小狐狸,不过大部分时候是他在吃饭或者睡觉,小狐狸安安静静地坐在树下看。
其实别说白月初,小狐狸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往这个人类哥哥家里跑。她前不久才满十五岁开了灵窍,刚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新奇之处,对什么都有点好奇。她有三个美丽且强大的姐姐,然而姐姐们忙于涂山的事务,很少有时间陪她玩。也许是体会到她的失落,三姐摸摸她的头,笑容温柔:“姐姐听说,我们涂山脚下新搬来个小道士,跟你年龄一般大小,你没事可以去找他玩。不过嘛……”小狐狸摇摇尾巴表示疑惑,然而三姐却不给她解释,只是依旧笑着:“你以后就知道啦。”
于是小狐狸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往山脚的小道士家跑。久而久之她大概也明白了姐姐没有说完的话的含义,小道士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跟他爸拌拌嘴打打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她说上两句话。倒是小道士的父亲,那个看起来邋里邋遢、模样十分不正经的中年人,在看见她乖乖巧巧趴在树下的时候,会过来摸摸她的脑袋,眼睛里是她还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小狐狸十六岁这一年,她的长姐,那个美丽又强大的妖盟之主、涂山之王,终于要成亲了。据说这是涂山翘首以盼了七百年的婚礼,那两个久远成传说的名字,也终于在这一世得以并肩而行。婚礼当天四方来贺,小狐狸站在人群里,看着姐姐姐夫携手走过红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白月初抱了满怀的糖果,喜滋滋地刚准备开溜,就看到小狐狸孤零零地站在队伍的末尾,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月初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小蠢货,一个人在这发什么愣呢?”小狐狸惊讶地回头,眼前的小道士在她眼里有一瞬间的重影,她仿佛看见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个人曾这样拍她的头,笑嘻嘻地喊她小蠢货。
小狐狸其实知道他叫白月初,与自己的姐夫同名。在他们为数不多的交流里白月初告诉过他自己名字的来历:“切,还不是那个老头,为了拍你们涂山的马屁,给我取了个你们涂山大姑爷一样的名字。”怼完了自家老爸,他又含着五彩棒问小狐狸:“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小狐狸摇摇头,她没有名字,姐姐告诉她,等她长大了,自然就会有名字了。听到这里的白月初心生怜悯,真是个小蠢货,这明显的不受宠和敷衍都听不出来。于是他伸出三根手指:“三打五彩棒,本大爷给你取个名字。”
小狐狸虽然不受宠,但是因着是涂山四小姐,倒也没短她吃穿。虽说还未能化形,零花钱却是按时发放。单纯的小狐妖叼着三打五彩棒再一次造访白家的时候,夸下海口的白月初难得愣了神。有个名字卡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顶着小狐妖期待的目光,白月初不胜其烦地挠挠头:“哎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现在你就先叫小蠢货吧。”小狐狸摇摇尾巴,一双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开心的神色。
白月初见她不回话,拎起小狐狸往肩上一放:“走了,先跟我回去放一下这些糖,我待会还要回来吃喜宴呢嘿嘿嘿……”小狐狸顺从地趴在他的肩头,悄悄的伸出小爪子抱紧了他的脖子。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目送两人离去的涂山容容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盯着身旁胡吃海喝的中年男人。白裘恩从一桌子山珍海味里抬起头,慢悠悠地打了个饱嗝:“容老板办事,能不放心吗?”涂山容容看向远方,一向沉稳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丝惆怅:“说到底也算是……涂山对于他们的愧疚,以及谢礼吧。”
悠长的时光能让一些人的故事成为传说供后世敬仰,比如说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也能让一些人的故事被人所遗忘,比如说涂山苏苏和白月初。一百年过去,那个有些娇憨毫无妖力的三小姐和她的姑爷的故事早就被掩没,有人提起时,也不过一句“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吧,记不太清楚了”。人们总是选择性地把目光放在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身上,却忽视了那两个自出生起就身不由己的小家伙。
至今的人们还能直观地从史书中体会到百年前那场与黑狐大战的惨烈。那一战后,四方妖王与人类首领皆退隐休养,近些年来才有复出的消息传来。幸存的妖怪和人类向后辈们提起这场大战的时候,说到激昂处每每都感叹,若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狐妖涂山红红和千古第一人东方月初横空出现,携手力挫黑狐,夺回完整的虚空之泪,怕是人妖两界都难逃一劫。
可传奇背后的牺牲却无人知晓。众生眼里只有那时如神祇一般降临的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却没有人记得那个娇憨的小狐妖和她的道士哥哥。
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终将消失然后成为那位大人,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诞生不过是为他的归来铺好道路,可是真到了那一刻,之前再坦荡的想法、再用力的安慰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无言的沉默和深深的不舍。在大战的紧张时刻,涂山和道盟仍旧给了他们一天时间作道别。白月初抱着涂山苏苏,什么话到了此刻都显得太过苍白,他们都明白,为了众生,他们必须这么做。
天将亮的时候,小狐妖在他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擒着泪:“道士哥哥…”白月初拍拍她的脸:“小蠢货,别哭。”涂山苏苏抓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道士哥哥,你说……下辈子我们还能遇到吗?”白月初沉默地看着她的双眼,哪有什么下辈子呢,续缘仪式圆满完成后她就会是涂山红红,而他也终将消失变成东方月初。可是他还是扯起嘴角对着苏苏笑了笑:“一定会的,你还欠我三打五彩棒呢。”随着天光大亮,苏苏的声音越来越轻:“那道士哥哥……再见啦。”
那之后就是人人皆知的涂山红红与东方月初的故事。随着时光的流逝,除了寥寥故人,再也没有人记得起那曾经的最强红线仙组合。黑狐一战后,涂山容容闭关十年之久,出关之日急召白裘恩。白裘恩还是一脸不正经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那个叛逆的儿子,丢下我这个老父亲就去了,无人养老,我真是可怜……”
涂山容容无视他的惺惺作态,直入主题:“据我所知,你一直在寻找复生之法,想要让你的宝贝儿子再世为人吧?”白裘恩收敛了周身的不正经,没说话,算是默认。涂山容容睁开眼睛:“我受姐姐和那个臭蟑螂之托,闭关十年你可知为了什么?”她抬起手,托起一颗光珠:“这里是苏苏和白月初全部的记忆,以及收集来的白月初的灵魂。在我闭关的十年间翻阅古籍,在一个遥远的神话传说里看见一个复生之法,不知你可听说过哪吒的故事?”白裘恩猛然抬头:“你是说那个…莲藕塑身的那个?”涂山容容笑了笑:“见识不俗嘛。那你也一定知道,狐妖之力,源于至情。姐姐将苏苏的记忆从自己的记忆中剥离出来,而那一份含有真情愿力的记忆,便是苏苏重生的本源。我们将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苏苏的记忆安放在一个刚出世的小狐妖身上,等她成人化形,遇见白月初,想起来一切,她就会是苏苏。而白月初,涂山将会用极北至宝冰魄雪莲,助他重生,我想,你们傲来国既然能有一次成功的案例,不会说不能成功第二次吧?白月初的灵魂我已经给你找来了,至于他们的以后,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容容顿了顿,接着说,“这算是,涂山代表人、妖二界,对他们两个人的补偿吧。”
自那之后一百年,白月初终于从雪莲之中诞生,而带有苏苏记忆的小狐狸,也被涂山红红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一晃又是十六年,月红终成眷属,而白月初与涂山苏苏的故事,既是到时候写下结尾,也是刚好要拉开序幕。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白裘恩吃饱喝足拍拍肚皮,镜片后的眼睛发出精光,“你们涂山不是最讲究缘字嘛?在我看来,我儿子和我儿媳妇,到底是有缘的。”涂山容容笑着执起茶杯抿了口:“好了,姐姐的喜宴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嘿嘿,喜宴,我还能吃,先走一步!”白裘恩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而背着小狐妖回到住处的白月初,小心翼翼地把怀里抱着的糖果藏进床底下的盒子里,然后回头招呼她:“走了小蠢货,回去吃喜……”剩下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看见回来的路上还是狐狸模样的小妖此时已经化成了人形,是漂亮的小女孩,金色的长发在发尾处束了个蝴蝶结,浅紫色的裙子上点缀着几个铃铛,走起路来有涔涔铃音,而她一双绿色的眼睛,则跨过百年时光将他望着,似初见,却是重逢。小狐妖转了转圈,然后向他扑来:“道士哥哥!”
白月初伸出手接住她,仿佛破开迷雾一般,他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你是……苏苏?”
——轮回之后再相逢,我仍会与你相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