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杏】勿忘我色的蝴蝶
*要杏,轻微露杏,现时间线,
*有个人预测的剧情发展并在此基础上编造的内容(重复)
*如果雷到左上左下都是逃生通道,看下去和您我的初心都相悖:
1)角色解读可能和您的不一样,有尽力去体会原角色,但难免加入我个人的理解和经验,如有不适一定务必马上快跑。
2)第一人称。杏(安子/あんず)=转校生=制作人=本文女主,此等式基础上代不代随意。圣即杏的弟弟,eg主角和玩家。
3)文中涉及医疗部分仅供剧情需要,本人不是专业人士有查资料但互联网资料真的有限且业余,此处向敬业爱业的医疗从业者们致以诚挚的敬意。
*部分元素还会在以后的创作中接着用。
*此处鸣谢向我补习设定和试阅的亲友mg。
*写...
*要杏,轻微露杏,现时间线,
*有个人预测的剧情发展并在此基础上编造的内容(重复)
*如果雷到左上左下都是逃生通道,看下去和您我的初心都相悖:
1)角色解读可能和您的不一样,有尽力去体会原角色,但难免加入我个人的理解和经验,如有不适一定务必马上快跑。
2)第一人称。杏(安子/あんず)=转校生=制作人=本文女主,此等式基础上代不代随意。圣即杏的弟弟,eg主角和玩家。
3)文中涉及医疗部分仅供剧情需要,本人不是专业人士有查资料但互联网资料真的有限且业余,此处向敬业爱业的医疗从业者们致以诚挚的敬意。
*部分元素还会在以后的创作中接着用。
*此处鸣谢向我补习设定和试阅的亲友mg。
*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了如果读起来给您带来不适我也很抱歉真的对不起!!!(顶锅盖)
!!!有个人预测的剧情发展并在此基础上编造的内容!!!真的有!!!
一年前,我的私人帐号有了一个新的回复人。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那是在一个刚刚结束Crazy:B直播节目的晚上,我大概是被几个过分兴奋的偶像影响,在动态发了一条庆功宴的合影。此后不久,评论区就出现了那个我从未见过的id。
“原来他 们日常是 这样的啊。”
睡醒后看到这一条回复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完蛋了。万一是哪个学校后辈把这张合影保存发出去对他们对我都是极其严重的公关问题。
然而看到id后我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个回复,没有id。
我火速把照片转成了私人可见,并试图和这个id发起会话,所幸,对话界面是可以打开的。
“确实是这样呢,偶像们台下也都是普通人,也喜欢打打闹闹什么的,他们真的是一群闪闪发亮的可爱的人啊。”我试着把自己放在普通工作人员和粉丝的视角与他沟通,希望与他拉近些距离,避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以及,试图确定他的身份。
然而这条信息并没有被很快回复,我在恐慌中度过了这几天,直到周二晚上11点。
“真有趣 啊。“他回复道。
“嗯嗯,偶像事业真的是给人们带来希望的行业啊。您怎么称呼?”
他沉默了一下,我甚至以为他是再次失联了。
“めちゃん。”(咩酱)他说。
“好可爱的名字啊。我叫杏。还想知道什么关于偶像的事情可以问我啊。”
“真的吗?谢谢!”……“但是有那么可爱吗?我是男 孩子哦。”
“哦这样吗,抱歉抱歉,我是说,名字很亲切所以……”
“是吗?”……“那就这 样叫好了。”
我有些担心第一次和他沟通好像就踩到了他的雷点,并且貌似不止一个,我正打算说些什么进一步了解他,对面发来了新消息,
“HiMERU最近怎么 样呢?”
是个HiMERU私生饭吗?我猜道。
“嗯,他最近通告很多,人也很忙,作为偶像这是非常好的事情。”我决定谈HiMERU的工作,毕竟没有什么粉丝不希望自家偶像发展良好。
“这样吗 那 一定很 辛苦吧?晚上还 要早走 什么的……”
他知道最近HiMERU最近晚上都会在10点离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这样的,但事务所安排工作会在最大程度注意偶像的身体健康哦,不用担心。”
“那……”
他只发出了这莫名其妙的一个字。
我被HiMERU私生饭盯上了。我想。而且是个断句很奇怪的私生饭。
第二天我带着手机来到ES IT部门陈述了这个情况。七种君要求我把全部电子设备和账号交给cospro,并且给我提供了一组新设备和账号,原账号设备将会被cospro专业团队接手并处理,如果有必要信息将会转发给我。
虽然非常麻烦,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我的新账号也在包含偶像们的ES员工群组中公开。
我本以为我可以忘记这件事了,直到几天后的周一。
我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杏前辈,换账号了 吗?这次的账号 和上次不一样呢。”
“没有没有!上一个账号被盗了!正在努力找!”我顶着一头冷汗小心地敲下这几个字。为什么他还能找到我啊。
“这样吗 那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麻烦,祝你早日找 回它啊。”
“嗯嗯。一定会的。”
“能再和 我说说HiMERU的事吗?”
“想了解什么?”我问。
“每天都做什么啊,说什么啊,之类的。”
”对不起,工作规定我不能向外界交代偶像的事情……”
“我知道HiMERU下周一将会乘 坐晚间航班作为 特别嘉宾前往大阪出 席**活动哦。”
好家伙,已经确定的私人行程。
“请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ES艺人与合作方有签订合约,违背合约将会造成重大损失的。”
“我知道喔,所以,和我说 HiMERU相关的事吧。“
我被HiMERU私生饭威胁了。我这么想。
我简单且慎重地挑选了一些HiMERU日常工作中的一些细节向他讲述,他倒也不挑,来者不拒地听着。
“周日见喔。”12点时他这么和我说。
我看了一眼日历。
真是很不错的威胁。
窗外新种的葡萄藤长了肉虫,偶尔会发现它们爬在我的窗框上。然而现在的我看到它们只觉得烦躁。
周日晚上11点,他如约上线与我联系。
我按照通常的杂志稿标准,准备了一些粉丝会喜欢的偶像台下趣事分享给他。
“也给我讲讲别的偶像 的事情吧?”他接着说。
“比如呢?”
“Crazy:B在后台的事啊,涟,巽前辈。”
“关于他们的事啊……”我毫无准备,生怕说出什么会给偶像抹黑的事情。
“我的时 间不多。”他发现我不回复,催促道。
“我在想,我在想。”
“那你下周六要接着 和我说哦。我知道HiMERU参与的新剧下周将会公开选角。”
我抬头看时间,正好12点。
Crazy:B, 纯君,巽前辈,HiMERU私生饭。对方是出身玲明学院的私生饭吗?我委托七种君帮我调查是否有近期与HiMERU有资源矛盾的玲明学生。答案是,没有。事实如此,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量以一己之力满足他的要求。不给更多人添麻烦。
在我一边写策划一边收集更多的杂志稿类趣事应付めちゃん一边上学的这一星期。HiMERU的新剧发布出了问题。合作方强行定下的主角出了丑闻,已经立项的新剧不得不全部推翻重来,想到第二天的私生到访我更是满心的why me。
不得不说,我被这个私生饭的威胁搞的无比不安,也无比烦躁。尽管我从不反感和别人谈论偶像们,甚至欣慰有人和我一样发现他们的闪光,但不是和让人头疼的私生饭啊。
第二天联系我的めちゃん显然也不是很高兴。
于是我在他的感染下,情绪爆发和他一起骂了整个小时的合作方。
顺便吐槽了一堆工作里更多愚蠢的合作方。
12点他再次被迫下线,意识到他不再理我后我也丢开手机直接睡觉。
第二天打开手机的我再次欲哭无泪。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对自己说。
但我也发现了一件事,他并不期待HiMERU的事业受到影响。
这个发现让我安心了很多。一个不期待偶像事业受到影响的私生饭,相对到处刺探偶像行程期待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私生饭们好处理太多。
于是我开始敷衍他的询问。
他也不恼,听到HiMERU和他关心的偶像相关的事情就很高兴。偶尔也会和我点评近期的偶像活动,不得不说,他的意见并不算业余,相反,有一些视角是我从制作人视角很难考虑到的。
“你也是偶像吗?”我试着问他,
他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他在一个下午突然找我,
“哇你不是,五天才上线吗?”
“哼哼,现在我可不受那个限制了。”
语气轻快像刚放假的小孩子。
他同我聊天的话题也拓展到了更多方面。有趣的新店,搞笑的事件。
不得不说,我确实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备注和时间是一种能给人以错觉的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只是认识了一个一样关注偶像事业的普通朋友。
“めちゃん为什么这么关注HiMERU呢?” 在某天的闲聊里,我随口这么问。
他沉默了一下。“其实,HiMERU,是我的哥哥哦。”
“啊,是,所有粉丝都这么说。”
发现他并不会伤害HiMERU的事业,我也开始对他有恃无恐,甚至开始回怼他。
“哼……既然如此,我们见一面吧,你见到我的话就会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人了。“
”怎么见?“我提起精神,考虑到见面的安全问题时突然想起他本身是个私生饭。
居然还有私生饭愿意自己送上门,那一刻我甚至已经想好如何向七种君通知这件事。
“这样,你借一下ES大楼新研发的VR眼镜,我想这样应该会有用。”
ES新研制的VR眼镜,像橙色的护目镜一样。
我的权限确实是能借到一份的。虽然有些莫名其妙。
我按照他的指示来到ES的天台。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和HiMERU长相几乎完全相似的少年,如果不是那种极其微妙的气质差别,我甚至以为那是HiMERU本人。
私生饭,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他歪头问我。“我真的就长这个样子啊。”
我不置可否。
“杏前辈是哥哥的制作人置顶。所以我能找到你。”
合情合理。但更加可疑了,看来这人入侵的不是我的手机,是HiMERU的。
“杏前辈是为了防备我换工作帐号了吧?”他问,“但是现在可瞒不过我了。哼哼~”
“而且,即使哥哥也像杏前辈一样换手机和账号,我也会找到他的。”
我还没来得及悲鸣我被盯上了,
“因为,我根本没有使用任何设备哦。”
总之,经过一番简单地沟通和了解,我终于明白,这几个月来和我聊天的少年,或者说,意识,或者说,鬼,不对……
反正就是一个,只存活在电波里的意识体,真名十条要,自称HiMERU的弟弟。
前一阵子只有晚上“治疗”时才会出现,但是现在已经能24小时随着信号的存在而活动。
“我才不是鬼呢!”他愤怒的反驳声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你可以问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哦。”要对我这么说。“你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说谎话要吞一千根针哦。”
我当然不能这么问。
那天拉上卧室的窗帘时,我发现窗棂上挂了一只蛹。
发现自己能够被看见的十条要很是兴奋,更加频繁地希望我和他聊天。
“因为好久没和人说话了。”他这么向我解释。
我磨不过他,只能把VR眼镜戴上,告诉他我很抱歉但不能放下工作,把他晾在一边继续写手头的策划案。他也不抗议,倒是坐在一边认真地看我写策划案。“是尼酱的策划案啊。”
嗯,关于他的个人衣装。
“杏前辈打算怎么安排呢?”
“需要找关于HiMERU相关的资料啊。如果能和他本人沟通就好了。可是他最近都很忙……”
“这样啊……话说,这样的策划案杏前辈都是怎么写的呢?”
“和偶像沟通,参考他们以前的表演风格,还要参考流行的着装趋势。但是HiMERU过去的演出资料都很难找。算了,明天向七种君问问他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可以用吧。”
我关上电脑,决定今天早点下班。
“这么晚吗,我送你回去吧。”要这么说。
走出ES闸机时我才意识到,能看到十条要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禁笑了出来,然而十条要并不是那么高兴。不得不说,他吃瘪的样子,有点可爱。
HiMERU的个人衣装顺利设计完成。
感谢要的协助,我在借来的资料中选出了一些可行的想法。
和他一起看完首演视频后,我忍不住赞叹HiMERU真的是很专业优秀的偶像。
“我也不一定会比哥哥差哦。”
“你也没有上台演出过你怎么知道?”
“谁说我没有?”
“姐,你在和谁说话呢?”
“哦一个朋友。”圣的突然开门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下意识把要藏起来,才意识到根本没人可藏,但是门已经被打开了。
我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在我的电脑桌前。
“在打游戏吗?好酷的装备!”
“我忙死了哪有时间打游戏!”
“欸可是我听你刚才说……”
“出去啦!!!”
把圣打发走我转头看见在一边努力憋笑的十条要,
“你笑什么,”我怒道,并不觉得我们姐弟的相处像什么谐星打架,
“我们去天台吧,那边看起来比这里安静很多呢,信号也很好。”
那天的夜空并没什么亮点,
十条要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坐在我侧边的阳台栏杆上,给我讲述了他是如何进入玲明学院,如何成为风早前辈的搭档,如何认识的哥哥,以及,如何成了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我的故事哦。”他轻描淡写地说。
然而我看到了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泪花,以及,听到了他带着些许哽咽的尾音。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最后告诉我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
以及感谢我听他讲这个故事。
关上阳台门前我看到他眺望着医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突然对前阵子笑他无法被看见和许久不曾和人说话感到抱歉。
圣和我说他们生物课在讲蝴蝶的变态,发现我窗框上的茧很高兴,想把它摘走但被我拒绝了。这只幼虫没伤害任何人,没有理由等不到春天。
关于Crazy:B的新活动又排上了日程。
七种君对这次活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我写出的几版策划案都被打了回来。
“讷,你怎么想啊。”我敲开十条要的对话框。
“嗯?这样的活动啊……”
策划被顺利通过,然而,我记得HiMERU看到策划时眼中闪过别样的光芒。
第一场雪落在了窗台的茧上。
“这样可以吗?”我问他,“嗯,很符合HiMERU的人设。不过这个词最好改一下,改成什么好呢……”
我把圣诞节偶像饭撒的发言稿给要看。
圣诞节的偶像饭撒,HiMERU再次获得了高热度。
“尼酱真的,是很优秀的偶像啊。”
“要也很优秀哦。”
“哼哼,那是一定的。”
“HiMERU桑,最近看起来很开心。”
“是因为我清醒的时间更长了。”他说。
“……跟我走。”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我随着他冲过街道,来到了那家著名的医院。
他带着我穿过各个病房和走廊,最后停在一间治疗室门口,
治疗室房门的窗口太小,我看不到另一侧的光景,
“就这样,我就在那里,每……”
“プロデューサーさん?(制作人桑)”
转过身的时候,我和HiMERU撞了满怀。
好尴尬的四目相对,哦不,六个。
“不要告诉尼酱我在这里!”
“喂?”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带我来的人影已经消失掉了。“你别走啊!”我大喊。
然后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
“……”
哦莫,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场面吗。
戴着诡异VR眼镜的我,HiMERU,还有不知跑到哪里去的十条要。
“プロデューサーさん?” HiMERU率先打破了这个局面。
“欸……HiMERUさん(HiMERU桑)。”我向下拨开眼镜,“好巧。”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临时编出来的“和知名医生进行VR医疗相关策划的采访,跟着程序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的谎话。大概率是不信的。
因为HiMERU邀请我去医院咖啡厅吃了顿饭,言语间反复试探我是否知道关于十条要的事。
说实话,我真的不擅长说谎,只得努力应付和无视HiMERU的试探,聊着聊着我还真想出了一份关于VR的策划出来。
“失礼了,和你聊天很开心,但是HiMERU有些事情要先行离开,プロデューサーさん如果有心事的话,可以和HiMERU说哦。”
HiMERU看了看手机,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咖啡厅,刚才的消息显然是催他离开的。虽然他掩藏得很好,但我能感觉到他确实很开心,没心思深究我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原来尼酱和杏前辈日常都是这么聊天的吗?”要出现在HiMERU刚刚坐在的位置上。是的谎称为了录制视频我全程没有摘下眼镜。
“还能比这更正常一点。”我赌气道,“谁叫你不让我告诉他你的事。”
“因为,他不能知道我的存在。”
“欸?”
我跟着要来到监控室外,他隔着玻璃点了点墙角的一块屏幕,我看到了HiMERU,和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哥哥在近一年前为我签订了电疗,希望我能够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醒过来,它们的清除确实让我慢慢恢复意识,然而我也在慢慢消失。你看。”
他抓住我的手,我才注意到,透过他的手背我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掌纹。
我还想认真看一眼,然而他已经红着脸把手抽了回去。
“害羞了?”真可爱。
“才没有。”他别扭的把头扭过去。敲了敲玻璃。
“嘛,现实里的十条要清醒的时间越久,我就越虚弱。
我想不会太久,我就会彻底消失不见的。”
我回到了公寓,十条要最后的一句话还回响在我耳边
“如果我走了,尼酱就会开心,不是吗?”
窗边那个茧子不知什么时候裂出一道缝隙,里面的蝴蝶大概已经飞走了。
再见到十条要时,他的身形愈发透明。
“我还是,想去看看他。”这天十条要对我这么说。
我跟着他来到病房,他看着沉睡的自己。表情凝重但什么都没说。
这时HiMERU走进了房间。
“你果然是知道的。”HiMERU放下手里的毛巾。
“我……”我能说什么啊,我攥了攥拳,“那天以后,我自己猜到的。”
“按理说,HiMERU不该留下任何知道HiMERU秘密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人是プロデューサー(producer)的话。”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能请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得到我连串捣蒜一样的肯定,HiMERU微笑着拉上窗帘。
“要不会睡太久了。”看向沉睡的十条要,那一刻,HiMERU的表情温柔至极。
陪同十条要走出医院的时候,他的表情无比沉重。
“母亲想要的是闪耀的偶像。哥哥想要的是醒来的我。那么,我是什么呢?”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十条要啊,HiMERU是你和HiMERU桑一起创造的顶级偶像不是吗。你作为HiMERU的经历也是独一无二的,风早前辈,HiMERU桑,纯君,都记得你,你也是无可替代的十条要啊。”
“我,是十条要,吗。”他重复着这句话,垂下目光。
十条要有几天没有联系我。
不久后的晚上,我在他的要求下来到天台。
“我想清楚了,”他说,“因为我是十条要。”他从栏杆上跳下。
“所以,我要把哥哥期待的,妈妈期待的十条要交给他们。”
“他们都在期待着我的醒来。”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他的眼睛在夜空映照下亮晶晶,闪着期待与自得的光彩。
我被他感染得也有些期待起那个未来。
“我会很高兴认识你的。”我说。
“我也很高兴认识姐姐哦。”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要偶尔还会发消息给我,讲他最近看到了什么风景,什么熟悉的人。
我也都选择了合适的言论回复。不得不说有些羡慕他这样自由自在。
但是这个频率,在不断地降低。
窗边的茧子经过半个春天的风吹雨淋已经飘飘欲坠。
十条要有阵子没给我发消息。
我感觉生活中少了什么。
可能是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然而制作人的工作不能停下去,也没有人知道我认识了十条要。如果我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他们大概率会觉得我疯了。
直到大半个月后的晚上。
“来 见我”他向我发消息,
“可是,今晚我还有工作,明天可以吗?”
“不要!你快 过来!要天台!”
我无法,只得戴上VR眼镜扛着笔电爬上天台。想着把他放在一边也可以,然而我呆住了。
少年的身形已经接近透明,眼角挂着泪珠,一把抓住我的手。
“今天 是最后一天了。”
“什么最后一天?”
“疗程 的 最后一天。”
“对不 起,我还 是想来见你。”
“你能不 能答应 我一件事 你一定 要 记得我。”
“我还是 不 想被忘记 更不 想被你忘记…你能不能 记住我… ”
“不要告诉 尼酱……”
他的身形不断闪现着乱码,一点点变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想他听到了我说的:“我答应你。”
再也没有无命名id给我回复。
窗边的空茧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落,掉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ES公开HiMERU有注册在籍的艺人弟弟这件事,他看起来很高兴。
我在发去贺信的同时选择不告诉HiMERU,要曾经与我联系,我会记住他和他同我讲述的他的故事,作为要最后的心愿。
但我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我偶尔会在天台站一会眺望地平线。回想这一年的经历如同大风刮过,好像带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带走。
我好像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的笑容真的很干净,像银月一样皎洁纯粹,是我在ES鲜少见到的东西。
直到那天,我负责ES与《第一家庭》杂志合作的写真拍摄,主题是艺人兄弟。我看到了坐在HiMERU身侧轮椅上身形还有些单薄的少年,正下意识抠弄用来遮挡疤痕的choker。
“打扰了——”
例行的陈述今日安排后,我听到了角落里这样的声音:
“尼酱,刚才的姐姐看起来好亲切啊。”
“嗯?是说制作人杏桑吗?想过去打招呼吗?”
“人们至今无法回答蝴蝶和当初的幼虫是否属于同一个生命体。”
圣给我讲蝴蝶的蜕变时说过这样一句话。
[ES乙女]我和我的五个冤种男友(2)
我和我的五个冤种男友(2)
*五奇人
*第一人称
*时间线混乱
*ooc警告
*私设很多
冤种年年有,那年特别多。
短短一周后,我就在冤种率高达百分之五的梦之咲卡池中抽到了第二位金色传说。(后来我才知道我抽的是五奇人限定卡池,爆率百分百,工作岗位采用轮班制)
我的男友二号是深海奏汰。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刚逃离那个自大狂斋宫宗的魔掌,下一段感情想要做更加被爱的一方。奏汰几乎完美的满足了这一点,他十项全能,除了生孩子应该啥都能做,凡事都依着我的决定,像一块棉花糖一样睡在我的手心里,珍惜我照顾我。我们没有吵过架,感情经历比刚出炉的...
我和我的五个冤种男友(2)
*五奇人
*第一人称
*时间线混乱
*ooc警告
*私设很多
冤种年年有,那年特别多。
短短一周后,我就在冤种率高达百分之五的梦之咲卡池中抽到了第二位金色传说。(后来我才知道我抽的是五奇人限定卡池,爆率百分百,工作岗位采用轮班制)
我的男友二号是深海奏汰。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刚逃离那个自大狂斋宫宗的魔掌,下一段感情想要做更加被爱的一方。奏汰几乎完美的满足了这一点,他十项全能,除了生孩子应该啥都能做,凡事都依着我的决定,像一块棉花糖一样睡在我的手心里,珍惜我照顾我。我们没有吵过架,感情经历比刚出炉的肠粉还顺滑。我和他相处就像来到了没有重力的星球,轻松到走路都能不知不觉露出笑脸。
至于最后我为什么和他分手……恩,他很好。他不好就不好在,他对我太好了。
我和他确定关系在泳池边上,告白的时候小正经同学还在旁边放着水扫着地。
我是那天的清扫值日,虽然红郎非常积极地想抢我的饭碗,但被我以“要接妹妹”以及“宗没有人陪回家”搪塞了回去。扫泳池是我难得的发泄方式,我不想错过——笑死,我这一天天受的窝囊气,不能打人还不准我打瓷砖吗。
和我一起被发放到泳池劳改的还有小正经同学守泽千秋,不过他单纯是能量过剩找个地方燃烧,仅仅是助人为乐这件事就可以让他赴汤蹈火。
当然也导致他在清扫过程中一直给予我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的热切关心。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应该是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谈恋爱的。
涉当时怎么评价我的样子来着?——死人脸,比贞子更适合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缺少睡眠面无血色,额头还顶了个醒目的包扎棉,我当时应该足以止小儿啼哭,甚至让看见我第一眼的好学生敬人同学毫不犹豫地按下了110和120。
我当时还挺想取下来的,因为每见到一次我的伤口,就提醒斋宫宗一次这是他造成的伤疤。可惜伤口结痂得太慢。
甩人的一方看似潇洒主动,但选择去切断羁绊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的内心无时无刻不鞭笞着自己——是我放开了他的手,是我伤害了他,这是我的错,我自作自受。
失眠,厌食,我变成了另一幅鬼样子。
所以和从水底冒出来的奏汰对上,也不知道是谁吓到了谁。
水鬼看着我,撩开了湿淋淋的刘海,露出了清秀的脸和美丽的眼睛。
然后“噗”地从嘴里喷出水柱来。
活脱脱一只呆呆的金鱼。
我抓住他的手臂捞起他,像是从冰库里捞出一条冻了三个月的咸鱼,又冷又硬。
“奏汰,你怎么又在泳池里?”好家伙,原来还是惯犯。
“因为……没有[工作]……没有人向我[许愿]……”
“没有事情做,我只有来这里,[噗卡噗卡]一下了~”
他看起来很沮丧,呆毛都耷拉下来。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对他说:“那我来向你许愿吧。”
随着他的眼睛重燃亮光,我的愿望被丢进初夏的水池里。
“我希望你当我的男朋友。”
“可以哦。”回答间歇不足0.5秒,他答应得干脆。神明实现愿望平等而不需要理由。
“恩。请多指教。”
我欣然接受,千秋反而成了三个人里面最激动的人。
“诶——!!!!就,就这样决定了?这样就交往了吗?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那男朋友,抱抱我。”
我张开手臂,被那个不假思索的怀抱沾染上潮湿的气息。
我当时大概并不是喜欢上了他,也不是什么对斋宫宗的报复心理。
只是,想要一个人抱抱我而已。
衬衫全被打湿了,风吹来刺刺的疼,但是,“真温暖啊。”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学着成为对方的恋人。
我和深海奏汰交往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年级。
至于为什么,我好像是半个名人,毕竟同年级的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敢在学长的欢送会拉小提琴拉一首《送瘟神》的。
我自己毫无压力,三年级的人都脑袋空空毫无察觉,反而低年级的都脸色古怪,变得跟茄子似的。真不知道他们高中三年都在干什么。
大正经莲巳敬人劝告我离奏汰远点,这里面有点宗教关系,离邪教组织越远越好,佛海无涯回头是岸;小正经守泽千秋劝说我他不是真正的神明,不要向他许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要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恩……虽然我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好像多了个男朋友有一种醉酒短片的狼狈,但该负的责任我还是会负的。我可不是渣女。我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在和斋宫宗的感情中哪一步出了差错,最终两败俱伤,说到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正常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
“我想要学怎么去爱别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拜托,学校又没有恋爱课!”
“哈哈,妹妹的想法还真可爱~”鸣上岚用手帕温柔地擦去我嘴角的巧克力碎,我的身边只有他表达了支持:“真是青春诶,不是挺好的吗,大家可是少男少女,在现在把想做的事情都尝试一遍就好了,即使受伤也没关系。”
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请我吃蛋糕,给我做了一套超级可爱的美甲。
低头便是粉红闪耀的可爱事物,我渐渐觉得自己灰败的心情和美丽指甲不搭配,阴云便也散去了。
红郎给我带猪排便当,敬人借我笔记,美伽给我塞糖,佐贺美老师还特地把我叫到医务室,让我休息一下。
人类到底还是无法忍耐真正的孤独。
我感觉自己挺逊的。
因为一点的忽视崩溃,因为一点的接触和温暖,又想要爱这个世界。
想要学会,不让爱的人受伤。
万事开头难,我和深海奏汰的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他!逃!课!
如果不事先以“女朋友”的身份约他出来,他甚至根本就不来学校。一见上面又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撒娇着想要我给他一些“愿望”,每时每刻,幽魂索命。我和他,也和自己做了约定:我不再过度付出,也不想要得到过度的回报,我希望和他之间是平等的。我希望爱,也希望被爱。我许愿他“好好上课”“帮我打水”“按按我的肩膀”,作为回报上贡了“糖果”“自动笔”和“摸头”。一般都是一些简单的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情,结束一定会给他夸夸和奖励,设定适当的运动量,不会让他太无聊。青叶纺推荐的幼教书真的很奏效,图书馆幽灵诚不欺我。
敬人曾经对我的“教育方式”提出过异议。
“你这也太骄纵他了吧,简直就是溺爱。”
我据理力争:“可是奏汰真的超级乖呀?他在呼吸诶!他在自己走路诶!他以前直接睡觉,现在能坚持清醒五分钟了诶,这不是很厉害吗!这不是超级棒吗!”
他一时语塞,憋了六分钟,回想对比了一下刚回教室时候的深海奏汰,最终缓缓点头,艰难地开口:“……确实有进步。”
不过人鱼受不了干燥的环境,坚持一小会又会像水珠蒸发一样原地消失。
我不得不一次次把奏汰从泳池里喷泉里淋浴间里拖出来,湿淋淋地拖到教室里。有一次在海洋生物部的装满食人鱼的玻璃水槽里找到半个身体浸透的他我都准备好吃席了。
幸好那群食人鱼吃素,他还异常讨海洋生物的喜欢。
后来我将鱼的玩偶挂在钓竿上,自制了个诱捕器,效果显著。只不过画面看着有些既视感……恩,看见过驴追胡萝卜吗?
教室的储物柜里渐渐就多了吹风机毛巾换洗衣物,有时候还会多出几只橡皮小黄鸭。
彻底熟悉之后,我们两个人就是彼此的磁铁,也不用其他物品刻意的勾引,他闻着气息就会恍恍惚惚飘过来,蹦进我怀里,在肩膀上找到属于他的最佳位置,进入节能模式,我一边走路他一边跟着,最长清醒待机时间可达5小时,陪着我走遍校园的每块地砖,检查社团和负责的组合,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制作人工作的好伙伴。
他好奇为什么我们班的课不一样,老师居然没在教台上睡觉,黑板居然是可以写字的,上课居然是不说话的。他甚至之前一直以为试卷的用途是纸飞机和画符咒。
我自豪地传授给他经验:只要他坚持赞美老师,老师就会在一声一声的靓仔中迷失自我,用爱发电。
老师也是需要哄的!要是一个问题问出来没有人回答多尴尬!要经常回答问题,问问题,还要夸老师讲得特别好,特别通俗易懂!
如果老师摆烂,就嘘寒问暖,旁敲侧击问:“是不是累了?是不是我们不听话呀?是不是操心我们的事情伤到身体了啊?”让老师淹没在愧疚之中,不敢躺下!
还可以穿插着给老师画饼,只要我们班在成绩上一骑绝尘,升职加薪不是梦!桃李满天下,师道就靠Ta!
给颗糖再抽一鞭子,就可以调教出一个出色的好老师(大雾)
他听得似懂非懂的,摇晃着脑袋。
“为什么,[夸奖]会感到开心?”
“因为那代表喜欢啊。”
“[喜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弄懂它。”
他还是满脸茫然,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我说的话好像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
“那,要抱抱吗?”
“要~”
我们便又拥抱在了一起。任由敬人大喊“无可救药”也不分开。
在纷繁复杂、尘埃四起的岸上,拥抱是唯一确定的答案,不需要怀疑。
他好像从泳池的那次之后也喜欢上了抱抱。
奏汰什么都不懂,经常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提问,上学的时候就是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人类,我却有种像是在和异类生物进行交谈的奇异感觉。
无视周边的环境,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上课时候若无其事拿出便当吃的就是这种人吧。他的便当还怪豪华的,三层金漆饭盒,装满大龙虾、天妇罗和高级海鲜。哪一天他掏出火锅的炉子,或者在教室里抱着枕头睡觉我也不稀奇。
本来以为是个问题少年,成绩单拿出来,有的科目比斋宫宗的分还要高
好家伙,又是一个卷王啊!!!
虽然对五奇人的作弊数据值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没忍住狂跳眼皮。
我很早就认识深海奏汰,在和斋宫宗交往的时候就知道他。
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我的情敌呢。
从早到晚追着宗的屁股跑,埋伏在任何有水的地方,逃到天台的阴影处偷偷亲热也会被抓到,完全不看脸色的贴贴上去。
然后浑身湿透地被宗扒开,因为不想被淋湿。
虽然看着很天然,但意外地固执且热情。天天送来宗喜欢的面包和正在找的布料,礼物还不忘我的一份,我听他说追着宗跑的原因是想和宗做朋友,被他一副没常识的样子逗得笑出来,顿时觉得担心了半天斋宫宗性取向灵活、[艺术家]细胞活跃、烈男怕缠男“我和他才是真爱”桥段的自己特别傻,干脆地给他出谋划策,在画展和博物馆偶遇几次,写上几次小作文,斋宫宗拿热情的人没办法,又拒绝多了忍不住心软,最后肯定会“乖乖就范”。
等我偷偷溜去画展查看情况,目睹他们安静地共同欣赏一副描绘海底的油画时,我便知道自己是多虑的。
天才会相互吸引,对艺术的感受会铸就只属于在场人的气氛,他们在气场之中分享着热爱和欣赏,不需要依靠任何语言和动作。即使不需要我的帮助,相似的灵魂也会成为互相理解的朋友。
从那之后,宗认同了奏汰的存在,也强制要求他中止了过火的讨好行为。
所以,其实我和深海奏汰还是短暂的“斋宫宗友情攻陷作战统一战线”的战友,有着同样对拧巴男锲而不舍的友谊。
五奇人的其他人和我也有联系。涉和我是网友,夏目因为某些原因需要经常打交道,零至今没见过面,只是知道这号人的存在,校园里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他们先成为了五奇人,再成为了五个朋友。
避免不了的,我们交往之后,也和斋宫宗狭路相逢。
回家路是同一条,二年级重新分班做了邻居,出门上厕所都会遇见,最窘迫的情况,大概是我刚和奏汰抱上斋宫宗就破教室门而入手里拿着老师委托他发的资料。
更火上浇油的莫过于奏汰还对面色黑沉的他挥挥手:“宗,你也要一起来抱抱吗~”
当场的老师同学路过的蚂蚁飞过的鸽子无一不后悔自己身处修罗场中没能立刻超光速逃离这个次元。
而我,哦,我是黑洞中心,无法逃逸。
救!命!呀!
但我还是在交往后的第一天就如实向斋宫宗坦白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交往的过程,无一隐瞒。
我有想过这可能让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可我更不想要撒谎,或者瞒着他。
他较为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除了每天对我们哼哼,拿侧脸看人,眼神如凛然冬风般冷酷无情不再借我抄作业以外。
但到底还是接受了,被我妈喊去吃饭没有多说什么,演出活动缝纫兼职也在照常做,没给我坐地起价。
奏汰的朋友我都认识,我也给他介绍了我的朋友,想把他小小的世界扩大一些。
“不用怕,虽然红郎面相特别像晚间剧场跪在毛利小五郎前面忏悔的凶手,但其实是内心是热爱绣花和烹饪的少女!手特别巧!要是我是男生我就把他娶回家的程度!哎呀哎呀不要揉我脑袋呀太暴力了!”
“啊!敬人!我的好哥们!在摆烂遍地走的学校里,这样的正经人简直就是宝藏男孩好吗!应该被好好呵护,茁壮成长!名字和V家的大哥名字发音一样,是不是特别帅!”
“还有还有,岚姐姐虽然和我不是一个班,但是超级温柔~,陪我一起逛街,还会给我投喂好吃的,嘿嘿。”
我把他带到我的每个朋友面前,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告诉他们,奏汰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认真地交往。他们都是温柔的人,也希望他们能为奏汰的世界带来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奏汰和我在一起之后,有时候会不开心地嘟起嘴抱怨:“为什么他们都向你[许愿],我却没有[愿望]要去实现呢,不[公平]~”
但他也会开心,说“你,和我一样。”
“你也是神明。”
“我学到了,[一样]的东西,会感到[开心]。”
“神明?”
“让大家露出笑容,被人们追捧欢迎,听取他们的愿望,就是神明。”
我搞不懂他的逻辑,只好拍拍他的头,安慰他。
“我没想抢你饭碗。放心。”
“只要你成为好的偶像,肯定能成为神明,实现更多人的愿望的。”
虽然我不清楚神明和愿望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但骗孩子读书总是没错的。
我和奏汰在一起,也时常会注意到一些非常奇怪的人。
比如神崎飒马,一个正直又热血的少年,就是一根筋,老喜欢动不动土下座,动不动切腹,且十分尊敬奏汰,我要是恶作剧奏汰,或是揉揉他,或是故意撒个娇让他给我倒水,飒马就会露出世界末日的表情。腰间配个武士刀,很有武士风范。恩,要是他的刀不是要砍羽风薰那个倒霉孩子就更好了。
比如羽风薰,有的海洋生物的知识比奏汰还要全,一见面就想拥抱过来吻手礼的不知死活的浪荡子弟,虽然看起来放肆得很,但是成绩不差,本性也不坏,对水槽里的鱼有种莫名的感情,就好像在透过水光看见过去的某个人一样,有着寂寞的眼睛。不过他为了排解寂寞每天约的漂亮小姐姐比我吃的面包都多,啊,我绝对不是羡慕他有小姐姐可以陪,绝对没有!!!
还有的人,明明是普通人,却像FFF团一样信仰着奇怪的宗教,对奏汰惟命是从,但又像影子一样看不见踪影。
他们一开始也上门找过我,质疑我独占奏汰,一副要绑我上火刑架的势头。
我眼不眨心不跳,糊弄话张口就来:“神是平等的,神成为我的男朋友,明明只是勉为其难在完成我的愿望而已,我也是信徒的一员,神实现我的愿望有错吗?啊,多么慈悲,多么尽职啊!甚至实现我的愿望也不是主要的目的,我们伟大的神为了在大陆上传播更多的福音,召集更多的信徒,实现更多的愿望,克服障碍走到陆地上,在学院中拯救更多迷茫的学子!国家未来的栋梁!等种在他们心中的种子发芽,觉醒了内心的向往,我们的信仰肯定能在这个国家的大地上开花结果!”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啥信仰他,也不知道这个教到底什么宗旨,总之就是进行一个饼的画。
万万没想到我一个无神论者胡言乱语表现出来比真教徒还要狂热,真的把他们糊住了。
罪过,罪过。
嘿嘿,管制放松了,去带奏汰约会咯~
我和奏汰在一起总是被淋湿。
去公园,去电影院,去有点名气的网红餐厅。
每次都是倾盆大雨。
那次被困在水族馆里,我们干脆买了大毛巾,盖在一起,背靠着玻璃柜,听着外面的雨声,静静地聊天。
“奏汰不会游泳啊?”
“太好了。我也不会。”
“这样如果别人问我要是你和妈妈一起掉水里了,我就可以这样回答。”
“我会选择跳下去,和你一起淹死。”
那天我大概说了很多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但也无所谓,水母不会说话,鲨鱼不会偷听,奏汰也听不懂。我说给我自己听。
“我感觉我变得很奇怪。”奏汰那天话也很多,比沉在水里吐出来的气泡都多。
“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快乐的心情,和痛苦的心情在我的里面打架,好的东西,坏的东西都向我涌来。”
“我好像知道薰说的,[寂寞]是什么了,和[悲伤]不一样,和[痛苦]也不像,心口空落落了,掉不出眼泪了,但是酸涩涩的,难受。”
“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这样。”
“呐,喜欢到底是什么呀。”他问我。他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不懂。我作为男朋友,是要[喜欢]你的,岚他们,教会我了。”
“可能就是一直在一起吧。”我牵住他的手,将手指挤进他僵硬冰冷的指间,紧紧相握。
“这样,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他给我买人鱼尾巴的耳环,介绍大海的朋友如数家珍,眼眸一闪一闪的,在如梦似幻的照明灯下漾起波澜。
我顺着他的指尖,步步靠近,和他一起看一只藏在壳里的小寄居蟹,无意间扫过他后颈的气息。
深海奏汰的味道很淡,如水,仿佛和世界隔着一层薄膜,不沾灰尘,不沾染气息。
我忽然想起来斋宫宗的味道,他日常性地喷香水,优雅而不失侵略性的香气,不会太过刺激和馥郁,和演出服之上蔷薇的暗纹融合。
鬼龙红郎的味道很纷杂,汗水、泥土、鲜血,还有柔软剂的味道,他会在学校里接裁缝生意,也经常会去店里,棉麻布料、缝纫机润滑用的机油、金属剪刀的复杂的味道便残留在了身上,锋利和柔软杂糅在一起。有时候早起做便当还会留下些许的厨房的味道,口袋里藏几颗糖果,袖口落了甜香。
但是那一刻,他的气息被我的味道入侵,我们变得[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相爱”
他心疼我的疤,找来了什么珍珠粉海藻膏,给我里三层外三层的抹上,大有把伤疤像白纸上的铅笔字一样用橡皮擦掉的架势,好一顿折腾。
我一出门,基本上整个脑门是绿的。
我不服气,拿来青草药膏,也给他涂满了脸,哄他是防蚊子的。
就当是原创情侣妆吧!
全学校都是人类,只有我们两只是“史莱克”!
即使水在身边无处不在,上岸了的鱼还是经常干涸。最严重的那次远足他恹恹地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眼睛睁不开,嘴唇也动不了。我打到水了在旁边,喂不进去,直接倒身上怕他感冒,最后,自己喝了一口,用舌头撬开他的唇瓣,嘴对嘴喂了进去。
这又让他学会了一个偷懒的恶习。
有一就有二,于是之后便有无数次,亲吻,和喂水,以至于我之后即使面对恋人,也会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将其视为亲密的体现。
这个习惯深海奏汰在我身上打上的深刻的记号,让我的后几任男友深恶痛绝,恨不能打上千个万个专属记号覆盖掉我心上他人来过的痕迹。
不过那时的我不可能知道。
我们有很多第一次,我们一起买了一盆绣球花的苗,放在我的房间,等待夏日的某一天开花,我们约定了放假一起去看烟花,一起买一个大西瓜,一起去海边游泳,穿漂亮的泳衣,买一对游泳圈。
我们去游乐园,去玩每一个项目,去尝每一种好奇的饮品,不好喝也不要紧,我们打卡合影每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在园内待到大游行和烟花秀。最后跑遍了园区的纪念品店去找那一只限量的扁面蛸玩偶。
“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已经被卖完了。”
他拉住踏着高跟鞋、满身疲惫的我,像是懂事、不让大人为难的小孩子。
“今天已经够美好了。”
“我第一次独自出家门,第一次来游乐园,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和你一起尝试那么多东西。”
“已经够了。”
我摇摇头。
“你难道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去变得更好,去争取更多更好的东西,去把美好的一天变成最美好的最完美的一天。”
“还远远不够。”
“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要给他最好的。他值得更广阔的世界,更多赞美的声音,更多生动可爱的可以去喜爱的事物。
我还不懂我的心情是否算作爱,只是茫然地摸索着,寻找着那条界线。
而明白他的喜欢,大概是在他开始吃醋之后。
他第一次来我家留宿,正和从我家出来的斋宫宗四目相对。
宗手里捧着我家的饭盒,目测是妈妈为宗多做的一份晚饭,和我的便当盒恰好是同一套。他默然数秒,颇为风度的让出路来,对我说“快进去吧,要开饭了,晚上吃火锅。”
“还有,”他在我快进去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补上一句:“电影光盘看完了记得还给我,那个绝版了,很难找。”
“好好好,我看到结尾了,晚上翻窗户给你递——”
奏汰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也想,一起,看呀~”他满脸笑容,语气第一次如此快,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诶,好呀,那晚上再看一遍。”
我倒是无所谓,好看的影片二刷也有乐趣:“宗,那我晚几天再还给你。”
宗轻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奏汰抱了一只超级大的鱼,按妈妈的兴奋程度应该相当高级,不过我也不懂,只知道还挺新鲜的。晚上吃了酸菜鱼火锅。我还怕他吃惯了生鱼片吃不了熟的,没想到他很能吃辣,肚子也很能装,就着鱼肉干饭干了三大碗。饭后我们还就着晚风一起在河堤上走了一圈消食,和遛狗的老奶奶、骑车归家的菜店的小弟弟打招呼,就像非常普通的一家人,回家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被催了好几次才去洗澡。
我承认我没有料到奏汰会普通地和我一起进浴室,再一起脱衣服,准备一起洗澡。他完全没有男女之防的概念。
但我也没有赶他出去。那时候的我肯定不太正常,胆子太大,好奇心太旺盛,想借此试探彼此的关系。
我们面对面,坦诚相见。
客观来说,两个人洗更有效率,背面能洗得更干净。
主观上……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洗澡,还挺新奇的。毕竟连宗都没有留宿过我家进过我家的浴室。
“[鳞片]~要被刮掉了~呜呜~”
他发出阵阵哀嚎,坐在板凳上,像是要掉出眼泪一样。
“没那么夸张吧,你是第一次用搓澡巾吗?”
我觉得好笑,但手下的力度收了不少。
“你没有鳞片,而且也不会刮掉的。这样洗得更干净。”
“可是,真的,好疼。”
“那你等会报复回来。”
我背过身子,等待良久,却没有等来粗糙的毛巾,而是,人类的肌肤。
是他的手心。
宛如孩童抚摸花朵,毫无邪念的温暖的触碰。
感觉痒痒的,仿佛手指下的皮肤有种子在发芽。但心动的感情并没有随之开花。
要是我那时回头,肯定会与他无垢的眼眸四目相对。
凡是生者皆有的邪念混乱的部分,在他身上找不出分毫。
终于,我们洗干净了身子,躺在浴缸里,注视着赤裸的、毫无掩盖的彼此。
浴缸挤进去两个人,他身形稍微大些,显得略微局促,但他倒是不在意,摆弄着小黄鸭,被喜欢的温水包围着,乐得自在。
平视他的脸,就难免会透过清澈的水,看见他的胸口,他的骨骼。
我施展不开,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背靠着浴缸壁躺着,只能团坐着,和他的双腿错开放。
热气蒸腾而上,浸泡在水里思考都变得温吞,舒适到忍不住舒展肢体,闭上双眼,将疲惫像浴盐一样融化。
他的腿轻微一动,就会和我的膝盖相贴,水温和人的温度是一样的。
听说人类对自己的裸体是会感到羞耻的。
可懵懂的他似乎缺失这一部分的感情。
“你最喜欢自己身上的什么部分?”我提前起了个私密的话题。
“我还挺喜欢自己的身体的。”
“我喜欢摸自己的手腕,那里因为被袖口遮住,白白的,抚摸过会有骨节和突出的血管,冬天的时候伸进袖子里,摸那个地方会特别暖和。”
“下身我最喜欢小腿肚还有大腿的地方,摸起来就像玉石一样。凉凉的,软软的。”
“你身上没有喜欢的地方吗?”
我捞起一旁的发绳,扎住他乱飘的长长的发尾。
“那个,那个,[喜欢]的部分?”
“大概是,尾巴?”
“因为,是最[美味]的部分。”
“又不是吃的……”
“你有吗,尾巴?”
“应该是有的。”
“因为我的血里好像有人鱼的血。”
我并不反驳眼前一切烙印上大海印记的人拥有人鱼般的空灵和如梦似幻。
但是,他并不是幻想生物,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濡湿的脸,水珠和手指一同亲吻着他的皮肤。
我细数着心脏平稳的跳动,缓缓拥抱他。
赤裸的,心贴心的。温暖的。
没有想象中的悸动,也没有所谓的欲望。
只是,静静的安心。
仿佛拥抱的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孤独的灵魂。
说到底性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我对他,又是什么?
“呐,”他问我:“喜欢到底是什么?”
我触碰到他澎湃的心跳,像一阵又一阵海浪隔着胸膛拍打我的手心。
“我思考过。”
“本来我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的。每天吃好睡好和小朋友玩好,应付学习和考试就已经够忙了,回家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完全没有思考的间隙。”
“但是,和宗相处的时候,我不得不每时每刻思考他的事情,不得不去看见他眼中的我的倒影。”
“我开始想,我为什么身在那里,我为什么爱他。”
“喜欢,大概就是,痛他所痛,爱他所爱。”
他不像之前那样,继续步步追问,或是露出迷茫的神色暗自思考,而是忽然生气地咬住我的耳朵。
“……又是宗。”
话题无疾而终。
奏汰晚上在我的房间里打地铺,虽然不知道爸妈到底是怎么同意这样的异想天开的,但我早已接受过他们的严肃教育。
大学毕业之前不能涩涩!!达咩!!
反正我也不懂,奏汰估计也没有那方面的知识,都是无稽之谈!
我们换好衣服,打开窗户,蹲在阳台上看夜空。
明明是抬头仰望,却有种仿若凝望深海的错觉。
可能是气氛太好,可能是他散发着惹人倾诉聆听一切的气息,我醉了果汁,说出了自己的梦魇。
“我经常做梦“
“梦见我和斋宫宗都掉进了深海里,握着的手被白色的布条缠在一起”
“我不会游泳,所以一直拉着他往下坠”
“所以我挣脱了布条”
“可是瞬间那块白色的布条瞬间渗出血色来”
“宗看起来很疼,特别特别疼”
“我以为他不会疼的。我只是想解开它,让宗浮上去而已。”
“然后我就往下沉,不断沉,最后淹死了,在海底里,一个人。”
晚风吹来,星星都掉进果汁的倒影里,没有月亮,万家灯火在此刻入睡。
他听过无数人的倾诉和祷告,懂得留下沉默,等我的声音被风吹散。
“还有一个梦,我梦见斋宫宗站在我面前,被数万根针刺伤。”
“我手上也拿着匕首,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刀面却流出宗的血。”
“我也不知道梦里我是怎么想的。”
“我当时觉得:只要插在我自己身上,刀就不会流血了。”
“所以我刺向了自己。”
“然后,我在自己身上制造出一道又一道和他一样的伤痕,他被刺伤多少次,我就刺中了自己多少次。”
“我想:只要我和他有一样的伤口,一样的疼,他就不疼了吧,他的痛苦就分给了我吧。”
“真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抱歉,没头没尾的。”
我忘记我哭了没有,我太久没有哭过了,也太久没有人可以去告诉:“我很难受,抱抱我。”
只记得一边说,一边喝咸掉的果汁,哭狠了,被他舔掉眼泪,舔着湿润的眼眶。
不会变成珍珠的。我想开个玩笑,但是发不出声音。
“他的痛苦只属于他一个人。”
冷淡的话语,正如他的体温,有着水一样的清澈和温度。
是啊,他的痛苦只属于他自己,他人又怎么可能与之分享?
红郎的话语回荡在我脑海中
[正确,不代表不会受伤。]
我明白呀,红郎。
我做了那时我认为的对斋宫宗最好的选择,却总是忍不住去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为什么宗他露出一副痛苦的被背叛的模样?如果不是错的,为什么心口会痛呢,为什么我会这么的难受?
红郎抚摸着我的背,告诉我:“你是正确的。但正确,不代表不受伤。”
所以我接受了代价,吞下苦果,永不回头。
“要是我和你是青梅竹马就好了”奏汰忽然说。
“像你和宗一样,我们也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就像听到小时候的自己说想成为芭比、成为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一样。
我顺着他的话,幻想着我们青梅竹马的IF世界:“好呀,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沙子,造一个秘密基地,一起看动画片,争论女王和莉莉到底谁更好看,王子到底是谁的,在床上披着床单变身。”
奏汰:“可是我那时候不能去上学。我要留神社里。出不去。”
“没关系,我去找你”
奏汰:“周围的小孩子都不陪我玩,就算邀请,大人们也会阻止。”
“没关系,我们自己玩。我们可以玩娃娃,打扑克,我还有游戏机。”
奏汰开心了:“好呀。斑那时候也会来看我,给我带偶像的录像带、杂志和外面的东西。”
我坚持立场:“看在你的面子是我不打他,但是栗子蛋糕不可以三等分,披萨和蜂蜜吐司他都只能吃边边”
“坏心眼”他吐槽。
“谁叫他欺负人”我反驳。
避免他问的太多,我赶紧转移话题:“我来神社找你玩,岂不是绘马和纸签随便拿,可以晃着铃铛唱歌。”
“你们家有树吗?”
“有的。”
“那我可以教你怎么刨树根。”
“你们家有那个,勺子,木头的,敲石头敲的梆梆响的那个吗?”
“有的”
“真好,我一定会很喜欢你家。“
奏汰忽然有些伤心:“我还偷偷养过小鱼,我们可以一起养,养在杯子里。虽然最后被发现,死掉了。”
“如果有我在的话,小鱼就不会死,你忘了吗,我可是很会说话的。我会和叔叔阿姨谈好,然后把小鱼接回自己家里养,养到它寿终正寝,但还可以继续养,因为它生了很多很多小宝宝。”
“寿终正寝是什么?”
“就是吃遍了所有好吃的,玩遍了所有的游戏,看尽了漂亮的风景,睡饱觉,有很多好朋友,有爱人,有家人,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那不就是神明应该做的吗,让所有人幸福”
“所以奏汰很了不起啊”
“嘿嘿~”
他看上去很骄傲,脑袋蹭蹭我探过来的手心。
他说:“我小时候要做修行,为了保持自己的纯洁让神明降在身上,要是做的不好,就要被打,就要绝食,但是你来看我的话,肯定我就不疼了。”
我渐渐也沉浸在那个描绘的童年里:“要是我认识你的话,我肯定在你关紧闭的时候,给你偷偷递糖果,隔着门和你聊天,和你说山田老师和他的假发,和你说JUMP新出连载的精灵小姐姐。”
“哈哈,我是招蚊体质,要是那个时候是夏天,我一定在门外面被咬上个九星连珠。不过要是有萤火虫看,我就又不在意了。”
“有的,是有萤火虫的,多到把门缝填满绿色的光。”
他眉眼弯弯,月光照亮他的眼眸,仿佛里面装满了一个夏天的梦。
“如果有你陪我,我肯定会修行得更努力的,说不定可以更早的成为神,更早的出来。”
我说:“那我们可能不能一起小学,但是可以一起上初中,一起考上梦之咲。”
奏汰问:“那我们还会交往吗”
“会的。”
“我们还会在一起,一起吃章鱼小丸子,一起去看水母,一起把娃娃机的最后一只鲷鱼抓出来?”
“会的。”
“哼,我比宗强多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分手的。”
“是啊,奏汰很厉害。”
风太大了,把窗帘都扯了起来。
我关上窗户,听奏汰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分手了?”
我想,他想问我们会不会分手,像我和宗一样。
“因为他在流血,而我不是医生。”
奏汰抱紧了我。
“我不会受伤的。我是神明。我很强。”
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一遍又一遍的听我回应,直到坠入梦中。
我们的恋情也不算毫无波澜。
比如免不了经常探望宗,给他送饭,或是确认他的精神恢复状况,比如在宗的房间外遇见了他们共同的弟弟。
逆先夏目。他目光灼灼,眼神里藏着执念,又碍于身旁奏汰的存在,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我们上次碰见,还是在我把生鱼片用实验室的酒精灯煎熟了的时候。
这个最小的弟弟对哥哥们有着无限的崇拜和敬仰,自然会对突然出现的抢走哥哥的女人投以敌意。
恩,总之就是小孩寂寞了,闹别扭了,怕我抢走他的哥哥。
所以我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好脸色。
“宗哥哥受伤之后又立刻去找奏汰哥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小孩,还真是牙尖嘴利的。
“你不必这么频繁的来打扰宗哥哥,与其照顾哥哥,不如先照顾好自己吧,前一阵子还是一副死人样,恐怕见了你,宗哥哥反而好得更慢。宗哥哥这里有我,你就不必来了。”
“你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真是,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怎么就配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呢?
不过鉴于现在的我确实毫无立场和斋宫宗相处,所以我也就应下了他的话,反正不痛不痒。
而且我不反抗,小弟弟反而会拳头打到棉花上,闷着生气。
“夏目。”
房门开了,通宵制作舞台满脸疲惫的斋宫宗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向注重仪态,但是在场的都是亲近的人,也就随意了不少。
“宗哥哥。”臭小孩冷淡的脸立刻开出花来,眼睛洒满了星星,憧憬的神情要溢出来了。
哼,双标。
斋宫宗低低咳嗽了几声,估计是夜半着了凉,他的工作室一直都暖不起来,睡在那也没有床和毯子。
“对她放尊重着,即使现在她不是你的嫂子,也是你需要尊敬的年长者。”
斋宫宗还是斋宫宗,高傲又正直,无论是对谁都坚持着美丽的样子。
“不对哦,现在,她也是你的嫂子~”奏汰,不用现在出声证明你不是哑巴!!!
我感受到在场三人的视线在我身上凝固哦。
额……现在逃离地球还来得及吗,网购曲率飞船包邮吗?
此事不了了之。
奏汰的家人,说不上赞成,也说不上反对。留宿的时候,我遇到了要和奏汰的家里人打招呼的情况。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外宿过。
“因为我是他的巫女,我要近身服侍,深入交流,全身心奉献”
为了和奏汰在一起我到底说了多少个慌?明明以前还以诚实为荣,现在却觉得区区谎言就能拯救一个失足少年还是划算的。
但到底是糊弄不过那个人的。
如果我和奏汰在车上,三毛缟斑就是那个趴在车底的人。
他比斋宫宗还像一个死缠烂打、被始乱终弃的前任,在我们交往之初,我说服信徒之后就找上了门来。之后奏汰一离开我的身边就蹦跶出来,步步紧逼。
拥有温暖笑容的妈妈仅仅面无表情就足以令人恐惧。往往这时人们才会慢悠悠反应过来,三毛缟斑不止是热情亲切的妈妈,还是身材高大的巨人。
“不要再向奏汰许愿了。”
“我不希望他成为神明。”
“不被当作人类,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许愿机器,是神话的载体,是血脉和信仰的延续工具,我认为这是不幸。”
“他们在抹杀名为[深海奏汰]的人类的存在。”
“所以,立刻离开他的身边。”
“只要没有人信奉他,他就可以不做神明了。”
“再拖下去,事态可能就无法控制了。”
“如果有人阻碍我的话,如果有人要伤害、利用我的朋友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声音温柔却让人升起恐惧,和善的笑容透出无比的残酷。
恶人脸的三毛缟斑看着我,我却比他更像个恶人
“我拒绝。”
比起那些真的相信神明存在的笨蛋,眼前的这个在光暗间徘徊,摇摆不定的人才更令人费解。
“我谈恋爱是为了开心,又不是为了普渡众生。”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无畏无惧。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神明,我们互相付出,互相给予,作为平等的个体喜欢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我许了很多愿望,我希望他教我写作业,我希望他陪我吃可丽饼,我希望他送我好看的项链。但我的许愿的对象从来都是[深海奏汰],不是什么神。所以我会教他怎么和他人交往、做朋友,下次我会请他吃冰淇淋,下一次我会买漂亮的水母摆件送给他。”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更多地给予了什么。”
“互相互助,这难道不就是人吗?”
“我和你的心情是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奏汰继续成为神明,继续被囚禁在那个制度之下,成为空壳,所以我会坚持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找回作为人类的喜怒哀乐。”
“如果你的爱是远离,我的爱就是陪伴,明白了吗?”
我说完,觉得他操碎了心也挺可怜的,像极了霸道总裁文里叛逆男主儿子的妈妈,要是带了五百万甩我脸上味道就更足了。可惜,他完全是个守法好公民,我拒绝之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威胁,但是非常坚持,持之以恒地给我找不痛快。我感觉自己上厕所忘记带纸了都不用愁。
他还“非常贴心”地送我了一句不详的预言。
“就算你不想要,他也会因为爱,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果然,还是打他几拳好了。
我不否定他的言论,我们关系的开始就是建立在这一套许愿—实现愿望的机制上的,但谁也无法否定我们相处的时光和产生的感情。
我也问过奏汰:“你当时为什么答应了我的愿望?”
我以为他又会发表一些神明啊,责任啊之类的言论。
但他只是轻柔地用指腹抚摸过我的眼尾。
“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感觉很伤心很伤心,快要[哭]出来了”
“就像[现在]一样”
神注视着一切。
可是,他才十七岁呀。不应该有这样一双看透世间的眼睛。
他扮演的不是什么神明,是一个乖小孩,为了大人开心,忍着眼泪去揣测他们的心思。
他肯定是正确的。因为看轻自己,关注别人,学会接受命运不就是成熟和成长吗?
正确,不代表不会受伤
我终于理解了红郎的话。
奏汰,我们真是太笨了。总是清楚别人的事情,却看不清自己
三毛缟斑说的坏的事情还是悄然发酵了。
一群愤怒的学生将教室围的水泄不通,把奏汰困在座位上,辱骂、指责、诅咒着这个“卑劣的骗子”。
我很幸运,在旁边写永远转化不开的函数运算。
铁的课桌很有用,踢一脚能响遍整个教室。
我的脸应该很不好看,因为睡不好和解不开数学题能让一个人化身魔鬼。
“你们说你们被骗了,你们失去了什么?”
“我替你们报警,110,拨通,话费都不用你们出。来,《日本刑法》第246条规定欺骗他人提供财物的,处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第248条规定:利用未成年人的知虑浅薄或者他人的心神耗弱,使之交付财物,或者取得财产上的不法利益或者使他人取得的,处十年以下惩役。涉案金额多少,案发地点在哪里,他是怎么骗的你们,都写出来,和警察叔叔说一说,来,六法全书为你保驾护航,整个国家的司法体系都是你的后盾。他可是欺骗了你啊,光打他怎么够,要把他的罪名坐实了,让他在牢里痛不欲生十余载。来,现在就说。”
暴动的学生们忽然一愣,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情绪降温,被步步紧逼的我吓退了半步。
只有领导者一样的人还恶狠狠地抓着人不放。
“我们的损失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们可是都赌上了我们的人生和未来呀!”
我立刻调转枪口。“什么人生,什么未来,你下个月能不能通过期末考试都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赌上未来了?怎么,你要跳预言家?”
“但,他,他对我们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的!”
“轻伤重伤,有伤情鉴定吗?”
“我说的是,精神上的损伤!”
我笑出了声:“怎么,难道你想说被骗了感情吗?”
“他告诉我许的愿望都可以实现的!!!他说我可以当上部长的!!!”
“那你想干什么,让他下跪,让他倾家荡产,让他赔你一条命?”
“哈哈哈,你是觉得你的感情你的心灵特别值钱吗?”
“你去便利店,问问收银的,我感情受损了,能不能把三明治送给我。”
“你去宾馆,问问前台,我的信任被践踏了我受到了欺骗,能不能让我免费住一晚总统套房。”
“怎么,你们想躺着就日进斗金,想做梦就能心想事成,谁给你们的脸让你们觉得自己是正义?”
“你信他,你信教了,结果被欺骗了,你过年投5日元铜钱进去结果考试挂科的时候怎么没去砸了神社?说他们欺骗你的信仰浪费你的感情?啊,你买护身符你投香火你捐个雕像,天照稻荷比沙门天屁都不放一个,我们奏汰没拿你们一分钱还听你们倾诉、关心你们、给你们排忧解难,赚的是你们好不好!你知道现在的心理咨询多少钱一小时吗?”
我在那乘胜追击指指点点,把围过来的一个一个说道说道。许的什么愿,背后藏着什么心思,场面顿时不太好看,又摩肩擦掌起来。一直隐忍不发的奏汰忽然站起来,护在了我的身前。
当然,一群不理智的人根本是听不懂日语的,我主要就是拼了一个气势唬住他们,顺便拖延时间,红郎敬人果然叫来了老师及时救场,我拉住奏汰的手就是一个泥给路哒哟,翻窗户直接溜之大吉。恩,虽然是二楼,但扭脚总比没命好呀!
我一边在人群的怒骂追捕声中仓皇逃窜,一边觉得自己可真胆大算是个英雄,洋洋得意。
“哼,我可是每天都陪我妈去菜市场舌战群儒的人,这点小年轻我还吵不过?”
奏汰比平日还要沉默,像是躲进洞里的虾米。
“你,[生气]了吗?”
“他们那样说你,我当然生气呀!”
“生气有什么不好的。”
“不把心里的柴火烧烧冒冒火,木头都要发霉烂在里头了。”
我跑得大喘气,终于躲进了没人角落的树荫里,休息一下。
捏捏他的鼻子。
“奏汰也要学会生气。”
“生气和排毒一样。多生气,多排毒,每天吵吵更健康。”
这种突发状况对我们的关系没什么影响。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嘛!
但是我不在意,我的朋友不在意,不代表大家都不在意。
教室的气氛变得诡异,奏汰渐渐地又开始不去上学了。
一个星期后,走廊上张贴了海报。
[红月]对战[流星队]
这次我主动找上了背后灵。
“我记得你,我小时候见过你。我们也算半个青梅竹马吧。”
三毛缟斑一副见鬼的样子。
“你被大家都包围着,我和宗还有红郎躲在角落里搞小团体,你自然不记得。”
“我那时候就在想,你看起来很辛苦”
[弟弟]饿了,需要[妈妈]做饭,[妹妹]哭闹,需要[妈妈]扎辫子,[爸爸]回来了,需要[妈妈]捶背,[哥哥]回来了,需要[妈妈]洗衣服。
一个扮家家酒,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
“但是,你也看起来很开心。”
“因为看大家都笑了出来,你也笑了出来。”
“你不是随波逐流,而是由衷的觉得快乐,你以大家的快乐为快乐。”
“所以即使你被小孩子们弄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也看起来特别耀眼,让人想要接近。”
“你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也没有变。”
他脸色深沉,不知道我们两个不对付的陌路人在这叙旧有什么用处。他马上就要飞往国外了,无法推辞的工作。
“你是正确的,你一定都是正确的。你总是做正确的事情。”我继续说,完全不顾他的脸色。
“你不想要让奏汰为难,就远离,不希望他承受神明的职责,就偷偷让愿望消失,不信仰光明也不排斥黑暗,拯救弱小也不摧残强大。”
“你真的非常正确,也非常厉害。”
“如果是我,肯定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对学院发生的事情并未一无所知,甚至,我因为制作人的身份和好友在学生会的关系,知道得更多,更早。
三毛缟一直在暗处,为坠落的牺牲品做缓冲,避开学生会的刀锋,保护着心爱的朋友。
但他无法阻止革命的洪流。
“所以,为了让学院内的大部分人胜利,你会跳进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为了让伤害中止,你会让奏汰和千秋登上那个舞台。”
“为了深海奏汰,你会放弃成为英雄。”
一道力气把我粗暴地推到墙上,他怒目圆睁,一匹活脱脱的野兽:“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戳到了痛处吧,但我是故意的。
“三毛缟斑,成为我的共犯吧。”
“我们一起讨厌[正确]的事情吧。”
“回到奏汰的身边吧,去看看他的第一场演出吧。”
“他需要你。”
“正确,不代表不会受伤。”
“放开朋友的手,是一件多么痛苦又艰难的事情, 我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份心情。”
“让我们为了最重要的人,做不正确的事吧。”
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也不需要伤害其他人。
只要,只要待在他身边不离开,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溺水的呼吸困难和海的灰暗只有同样溺水的人才会懂。
要和那个人说话,自己也得跳进去才行。
我在夏天跳进了学校的喷泉里。
尝试去理解他。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浴缸。
这些日子里,奏汰越来越依赖我。
我从水里回想那些昨天,想起那个自我破碎而空虚的人鱼,想起他拼命寻求外部认可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的热爱。
他靠着扮演神汲取爱,经过这次的风波,他又眼睁睁看着所剩不多的爱从指尖流逝。
巨大的不安和无助笼罩了他。
他想要依赖什么。
而我,是最方便的人。
“在心中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奏汰问我。
我说:“那是属于你的,你应该自己起一个名字。”
愤怒,悲伤,哀痛,喜悦,憎恨,不舍,后悔,欣喜。世界上有无数的名字,但他的情绪只能由他定义。
“是,是[喜欢]?”
他不确定,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喜欢是什么?”
这次该我问他了。
“喜欢是,喜欢是,不能没有你。”
“你不会离开,你会让我不那么疼。”
我抚摸他的眼角,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绣球花的苗也和我一起被带了过来,每天浇水,每日施肥,每天松土。
“你可以继续思考,直到你可以坚定地告诉我的那一天。”
他的眼睛不再澄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交织,我却愈发的喜爱抚摸它,观察它了。
“现在,你的眼睛能映射我的存在了,我也看见了你。”
爱让我们彼此靠近,让我们对陌生人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安全感,可以真实的表达自己。
爱使让我们不设防,使我们浑身赤裸的面对无穷大的世界。
爱,是什么?
喜欢是什么?
我陪在奏汰身边,还是没能搞懂。
即使,我短暂地被允许可以实现一切愿望。
演唱会对决的当天,奏汰逃跑了。
他是带着我一起跑的,他大约察觉到了,我不可能逃课,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是一种被软禁,原因来自信徒。
我们逃到了海边。我想,他是还记得那个承诺,想要兑现吧。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大概,我肯定是,对你,喜欢的”
“即使是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怪物的我,也能懂得[喜欢]吗”
他跌入凡尘,流着泪,沾了灰,懵懂的神明样子布满生动狰狞的情感,和之前那个空灵的、干净到透明的少年判若两人。
活着,大概就是失去纯粹性的过程。走上陆地就必须失去尾巴。
但我还是忍不住将心声脱口而出。
“你是人类。”
“你是拥有着独特的心的形状的,普通的人类。”
剥开外壳,削去鳞片,去面对去思考自己的苦痛,对我来说这样的他才是奇妙而美丽的。
三毛缟斑说得对。
愿望将他装进躯壳里,而我是这段锁链的最后一节。
“深海奏汰。”
“你自由了。”
“我以后不会再向你许愿了。”
潮汐不断将海浪和夕阳运送向远方,风一阵一阵的,从陆地吹向海洋。
沙砾不再滚烫,不再泛着金子般的光。
我最终还是没能爱上他。
他不断问我,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有过心动,但都沉没海底。
他告诉了我,真正爱一个人能对她有多好。他教会了我,如果没有弄清是欣赏还是爱情,不要轻易说喜欢。
那个夏天,我们喝光了一整箱苏打汽水,燃尽了一整袋仙女棒,开了一个大西瓜,在沙滩上寻找粉色的贝壳,黎明黄昏,潮涨潮落。
直到最后雨季结束,绣球还是没有开花。
我们的旅程结束了。
作话:
——就像夏日黄昏站在小商店前汽水味的冰棍没有吃出“再来一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遗憾。
大家好久不见,谢谢大家对冤种男友的喜爱,催更的呼声一直很高,一边来说我认真对待这个故事,想要保质保量的写出来,回应读者的期待,一边我比较卡文,一直在不断写不断修改来找文字间的感觉。
好了,下一位开始就要谈酸酸甜甜轰轰烈烈的青春校园爱情了!可手动播放一曲《死了都要爱》
彩蛋是宗X“我”X红郎的大三角,时间线大概是1.5章,因为花了很多心思,所以就不免费开放了。2k字数。看在我爆肝的份上,求求投喂和打赏。
【all杏】关于睡觉二三事05
PS:看完斑个人衣装卡剧情即兴思维发散产物。
———
05 ES大楼化妆间的场合(斑杏)
“杏,是妈妈哦。妈妈来了哦哦哦☆”
“……呼……”
“要睡觉的话,换个姿势……换个地方比较好哦☆”
斑微倾身子,在少女耳边用一如既往的热切声音轻声呼唤道。但是沉浸在睡梦中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微张着嘴,睡得无比香甜。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仰躺在椅子上睡得这么香。
这样真的能睡着吗?……不,应该说她是又做了什么才会累到睡成这样啊?
这孩子透支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真亏你能在这遍地男人的地方呆得好好的啊……”斑看着近在咫尺也无动于衷的那张睡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PS:看完斑个人衣装卡剧情即兴思维发散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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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S大楼化妆间的场合(斑杏)
“杏,是妈妈哦。妈妈来了哦哦哦☆”
“……呼……”
“要睡觉的话,换个姿势……换个地方比较好哦☆”
斑微倾身子,在少女耳边用一如既往的热切声音轻声呼唤道。但是沉浸在睡梦中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微张着嘴,睡得无比香甜。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仰躺在椅子上睡得这么香。
这样真的能睡着吗?……不,应该说她是又做了什么才会累到睡成这样啊?
这孩子透支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真亏你能在这遍地男人的地方呆得好好的啊……”斑看着近在咫尺也无动于衷的那张睡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睡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大楼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虽然这片区域基本只有偶像出入……但谁能保证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呢?
更别提这孩子平时就毫无危机意识。
得告诉她自我保护的重要性。虽然知道她很信任ES的偶像……但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看来等她起来得好好说教一番。毕竟男人都是狼啊。嗯,当然他自己也算在内。
斑拍了拍她的脸蛋,确定她不会醒后,直身轻呼一口气,轻念一句“失礼了”,然后弯腰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要是她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被公主抱了,肯定会羞到无地自容吧……哎呀哎呀。
他将杏轻松抱起,转过身。
“……嗯?”
一直以来放在角落的那座沙发,不见了。
因为自第一次走进这个化妆间起,那座沙发就一直放在那里,已经成为每日司空见惯的景象的一部分,所以他到刚才为止都没有考虑过这个物件被移除出去的可能性。
哈。说的也是啊,要是有沙发她为什么还要睡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啊。
斑被自己未经大脑的行动气得有些想笑。眼下他抱也不是,放也不是,房间里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坐具。总不能放桌上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不会吧。
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啊,没人在。”
“因为太早了吧?”
“可是,杏前辈说她会在这里一直待到早上。”
“肯定去别的地方休息了啊。在这里呆一整夜也太夸张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斑认出他们是同属ES大楼的新人偶像,名字不记得了,脸勉强有一丁点印象,但因为没有交际,所以那一丁点印象也约等于无。
什么啊,是被这两个孩子拜托了什么才在这里熬夜的吗,还以为什么事呢……
“说起来,等下的活动……”
本来以为两人确认完化妆间应该就会离开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就站在那里聊起来了。幸好这间化妆间因为离某间练习室近,兼有紧急换装间的功能,角落常年挂着布帘子。斑就抱着杏,藏在这布帘隔出的小块空间里。
刚才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钻进了帘子里。
虽然这么一躲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总比呆站在那里被人目睹要好。
自己怎样姑且不论,那孩子肯定是不愿意被传闲话的。
斑也不希望她被无聊的闲言碎语困扰。
“唉呀呀……”
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臂力能保持这个姿势多久,眼下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那两个孩子快点出去。
可事实并未如他所愿。帘外,两个小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斑盯着白帐被光透亮的那一部分,盯着盯着,张嘴打了个哈欠。当然,是无声的。
身处这般境况,人应该很紧张才对,但他完全没有紧绷的感觉,相反,神经还慢慢松弛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怀里被塞了这么一只暖呼呼的小家伙?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母鸡孵蛋的时候会不会犯困的问题,但是因为没有实际研究过,所以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两分钟便不了了之。
……
……时间过得好慢啊。那些孩子,到底是来干嘛的,来这么早就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地闲聊?还是真的有事找杏?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他好心办坏事了呢……
可眼下他也不可能丢下杏一个人掀开帘子出去跟那两个孩子交涉。
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先保护好孩子,这就是妈妈的苦衷所在吧。
他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没办法,谁让我是“妈妈”呢——
“呼嗯……”
睡梦中的杏慢慢咂了咂嘴,然后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看见少女眉头凸起的川纹,斑有些忍俊不禁。
这孩子睡着时候的表情比醒着的时候丰富多了,怎么看都看不腻。
斑并没有偷窥他人睡脸的癖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杏的睡脸,总觉得没办法放着不管。
可能是因为那个总用工作武装自己的孩子卸下防备的模样太难得了,就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毕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到对方毫无隐藏的模样。
平时任劳任怨,但睡着的时候总是像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嘟嘟哝哝。
平时不会发火,但睡着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气鼓鼓的表情。
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每次总忍不住停在那里多看两眼。
自从杏到ES大楼工作,他就感觉他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虽然在大楼里,只有偶像和制作人,但至少……在她睡着的时候,斑还是想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好好地爱护。
这么说起来,感觉每次见到杏,她好像都在睡觉呢。
斑意识过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可以说是命运了吧?
怎么我好像命中注定寻找睡美人的王子殿下……开玩笑啦。
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扮演王子,而且她的身边,有很多比他更适合成为“王子”的人。
他只要继续当“妈妈”就好了。
毕竟“王子”有很多,但“妈妈”只有一个?……还是开玩笑啦。
被自己的玩笑二度逗笑的斑再度看向杏,发现她朝着自己这边偏过头,眼睫轻轻地扇动。
嗯?不会要醒了吧?
要是她现在醒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会大声尖叫,还是满脸通红地推开他——
斑清楚,不管哪种情况,对她对自己都相当不妙。
好在杏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并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他勉强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少女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朝他伸过去。
“诶?”
顿了半晌,斑才后知后觉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好在帘外的两人并没有听到。
可能是杏平时表现太过乖顺,以至于他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一双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准确些说,是想要揽住他的脖子。
因为杏的四肢擅自扑腾起来,斑也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拽着一阵下沉。为了不让杏掉下去,他只能将她往上抬了抬,抱得更紧了些。
经过这番调整,杏如愿以偿地抱住了斑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息,再度叹气。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掀开帘子,亮出“整蛊成功”的牌子,笑话他的狼狈。
他倒希望这是整蛊游戏——起码会让他心里好接受些。
“唉……”
什么都做不了的他唯有叹气。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
“诶,什么?”
“就是……啊,前辈传短信来了。”
帘外的两个孩子好像终于接到了离开的讯号,推门出去了。
哇……刚刚那一瞬间真的吓到我了……看来我因为睡眠不足,精神松懈了不少啊。
他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目光转向怀里一派安稳的少女。
“守护公主殿下真是不容易呢。”
不知道其他人遇到这种状况,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狼狈呢?……算了,还是别想了。
“起床啦,公主殿下。不然会有大灰狼蹦出来把你一口吃掉哦~”
他微微低头,对着杏的耳边轻声说道。
“唔唔……嗯……”
公主殿下似乎对声音有了反应,慢慢仰起脸来。
然后,无意识地收紧了胳膊。
“好了,‘抱歉’呢?”
“……实在是非常抱歉。”
“详细点说呢?”
“……因为随随便便睡在外面,过于缺乏安全意识,让人担心了非常抱歉。”
“好,下次注意哦。”斑拍拍少女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
“嗯……感觉总是被三毛缟前辈看到我狼狈的一面呢。”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妈妈又不是别人。”
“嗯,幸好是三毛缟前辈……”
“喂喂,刚刚才说过,不要因为是我就产生什么侥幸心理哦。”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面不改色进行前后矛盾的发言,杏无奈笑起来,“嗯,我知道,谢谢关心。”
“唉……果然还是没懂啊。算了,这也在意料之中。”
“什么?”
“什——么都没有哦?啊,不对,姑且问一句。”斑话锋一转,“刚刚看你睡得一脸幸福,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诶?”
“比如说,在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三毛缟前辈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妈妈嘛。”
“诶!到底为什么?”
“不告诉你——”
“前辈——”
“知道了的话,可能会让你周围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哦。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喜悦的感情变成恐惧。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包括你和我。”斑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能承担起这个风险么?”
像是被这句话唬到了,杏收回想要抓住对方衣袖的手,乖乖往后退去。
斑微微一笑。
“很好,那今天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了再继续工作吧。下次见~”
“嗯……”
听到门在背后啪嗒关掉的声音,斑才终于解脱般长舒一口气。
“真是一场漫长的试炼……”
他拨开竖起的衣领,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要怎么跟人解释呢……被兔子咬了?不过兔子没有这么大的牙齿。麻烦了啊……”
「20:22」咖啡的最佳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咖啡的最佳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HiMERU×あんず...
《咖啡的最佳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HiMERU×あんず
/新刊解禁篇目 。
——————————
✲
距离摄像机开机还有三分钟。HiMERU从休息室里出来前发了条消息,之后他对着镜子做了两次深呼吸才离开。走廊不算安静,能够听到工作人员交谈的声音,以及其他休息室里传来的声音。HiMERU没有多关注这些,而是往录制现场走去。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第一次录制节目,这一次他也只是作为一次节目嘉宾参与而已,和他一起录制节目的还有其他人,或许是由于这次出席的身份和往日不同,所以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主持人喊到了他的名字。HiMERU该走进镜头里了。他和平时一样微笑着走了过去——这是一期丹希厨房的节目录制,他作为椎名丹希的友人被邀请了。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椎名くん很热情地向大家讲述了关于咖啡豆的研磨技巧和保存方式,不知道身为同组合成员并且经常去椎名くん打工的咖啡厅休息的HiMERUくん是怎么想的呢?关于咖啡最佳的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
“杏さん,可以接吻吗?”
HiMERU记得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
因为工作的缘故两个人约在了某一天见面,在一家靠近郊区的咖啡厅,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避嫌的需要当然是考虑到的,毕竟两个人还有偶像和制作人这层关系,但是更深一层的原因是HiMERU不希望有人打扰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HiMERU事先选好了特意为保护隐私设计的带有小隔间的位置,很快杏也到了,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里间的HiMERU。他说,这个位置可不太好找呢,HiMERU还担心杏さん能不能看到HiMERU。她坐在了对面,轻轻地说道,怎么会,HiMERUくん很容易看到呀,因为很特别不是吗。HiMERU只是笑着回应道,杏さん真会说让HiMERU高兴的话。
HiMERU已经预先点了两杯咖啡,就按照她平时的喜好点了稍微苦一点的口味,明明经营着成熟人设的人是HiMERU,但是他却没有杏那么能够品味苦味料理,或许也和她过去习得茶道精髓有关,能够在这个不让人那么愉快的滋味里尝到HiMERU所无法理解的东西。HiMERU喜欢甜食,所以点咖啡时会另外点一份方糖,接下来的时间里杏在进行工作,时不时会问他关于这份企划书里接下来的环节做怎样的设计比较好。Crazy:B是非常擅长炒热气氛的组合,所以这份类似派对的企划案问他再适合不过了。HiMERU认真地回答了她,包括了可以联系的道具组、有意向的广告商、如何调整资金支配等,她同样认真地记下了他所说的话。
HiMERU并不讨厌陪她工作,毕竟自己的本意也是不希望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而打乱彼此的人生轨迹,如果可以的话只需要偶尔将这份恋情当成偶然发现的、落在衣服上的星屑就好,微弱但确实会让人产生幸福感。HiMERU或许自己也难以定夺这份感情,他坐在对面看着她,并不发出声响,他看着她如何翻动那些纸张,如何苦恼地皱眉,如何在视线不转移的情况下用手指摸索到了杯柄然后端起茶杯——能够近距离地观察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对HiMERU来说是一件趣事。
于是站起身去前台拿了份冰块回来的HiMERU坐在了她的身旁,说出了那句话,杏さん,可以接吻吗?
她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因为停滞的动作而掉在了桌子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或许也正和她脑海里此刻思考中断的耳鸣产生了共振。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觉得对方提出了她从来没有预料过的请求,于是温柔的蓝色眼眸里涌现了惊讶不安的涟漪。然后HiMERU将这句话又说了一遍,杏さん,HiMERU想和你接吻。这次不再是请求询问的语气,而是笃定的、确认的,就像是一个既定事实的预告,告诉她接下来他会吻她。HiMERU向她的身边靠近了一些,一副并不打算给她逃避机会的样子,HiMERU的手靠近了她的腰,只是轻轻地扯住了她的外套,像是在等待她的同意。她的状况终于缓了过来,惊诧和不安从眼睛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害羞和青涩——没有过接吻经验,和身为恋人的HiMERU交往半年以来也只停留在亲吻额头和脸颊的程度。但是她没有推开靠近的HiMERU,她不好意思抬起头看他,脑海里回响着三分钟前他说的,杏さん,可以和HiMERU接吻吗。终于忐忑不安的她慢慢看向HiMERU,嗫嚅着要怎样回应他,可以说“是”吗,会不会这只是HiMERU的一个恶作剧。但是她也没有说“不”的想法,和恋人接吻是不可能产生反感的,也正是因为对方是HiMERU所以她不会说“不”。蓝色的瞳有些颤抖着,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感觉到附在她腰上的手更加大胆地拥住了她。HiMERU的手捧起了她的脸,发烫的耳朵藏在了头发的下面,既希望不要被发现,又暗自期待着HiMERU可以温柔地抚摸她因为HiMERU而羞红的耳朵——真的……要接吻吗。
杏和HiMERU交往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在周围人眼里看来这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绝对遵守偶像规则的HiMERU和绝对遵守制作人守则的杏怎么会成为恋人,难道说是彼此都在规则的束缚下压抑得太久了所以索性选择了“最不可能的对象”来释放压力?也有人揣测这只是一次商业合作,毕竟复出时间还很短的HiMERU需要资源,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P机关的相关人员里获取,那么杏必然是首选狩猎对象,仅仅是女子高中生的她怎么想都比机关内其他难以对付的资深人士要好说话。当然也有人推测这是杏的一次冒险,通过和这位神秘的偶像深入交流来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绩,虽然她现在并不是独属于任何偶像的制作人,但是总有一天她要选择一个去向,如果继续留在业内那么以后也会面对自己负责的偶像要转型这件事,于是HiMERU就是提前适应的最好人选了,从前solo时期是人气偶像,现在陷入争议纷繁的组合里也一样出色。
当然再多的议论也只是片面说辞,根本没有勇气去求当事人的证实。况且如果不是曾经有人无心问起来,大概这也会是一个秘密——即便是恋人,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和确认关系的前一分钟没有什么变化。不会特意提起,也不会因此遗忘,仿佛一粒粘连在指缝里的砂子,张开手指时没有丝毫的感觉,但是当指缝被填满时彼此都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杏记得他们的恋情是怎么开始的。准确的来说是正是确认恋人关系的标志是什么。是半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加班结束时被告知了这样的话:HiMERU对杏さん隐藏的秘密很感兴趣,所以HiMERU想和杏さん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可以吗?她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她经常对HiMERU的种种行动迹象表示不理解,这个神秘的男性究竟在想什么,她看不透,但是自己在想什么却总是很容易被看出来。连被告知了这样的话时也是如此,HiMERU看出了她的疑惑和紧张,于是他笑着说道,开玩笑的,HiMERU并没有让杏さん困扰的意思。
——HiMERUくん是想要和我交往的意思吗?可以哦……大概。
或许是出于反抗心理,不想要被那么容易地看透,于是杏说出了他或许没有预料到的回应。交往,是指和某个人成为恋人,那样的事情对于仍是青春期的杏来说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每每不经意地想到这件事时都觉得这是个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或许也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对面的HiMERU沉默了下来,看不透,杏努力地去观察了他的反应,但是HiMERU只是温和地沉默着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过了一会他看向了她,微笑着。
谢谢你,杏さん,HiMERU会努力成为和你相称的恋人的。
我、我才是……会为了成为不给HiMERUくん拖后腿的恋人而努力的。
杏郑重地鞠了一躬。她有些恍惚,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或许是HiMERU送她回去的,也有可能HiMERU只是送她去了车站,身体机械地遵循着早就定下的生物钟回到了家,洗过澡之后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着晚上发生的事情——难以想象,就在那几分钟里自己和HiMERU成为了恋人,不仅仅是难以想象自己触犯了禁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恋人是HiMERU,一个今年春天才正式认识的人。也太草率了……自己会做出这样唐突的决定。如果只是因为对方漂亮的脸而扰乱的心境,那也太肤浅了……
不愿意再去想。
杏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决定不再去考虑这件事。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第二天的两个人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HiMERU没有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杏觉得比起这件事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工作,所以即便是刚好两个人要商谈合作事宜时也和昨天告白之前没什么两样——果然是恶作剧吧……HiMERUくん怎么会需要恋人,就像自己的恋人是工作一样,不会把心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不让其他人走进自己心里的人怎么会想要拥有恋人。
下午终于空闲下来的杏这才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她正要出去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HiMERU。
果然,和HiMERU预测的一样,杏さん会出现在这里。他仍旧是微笑着,这个笑容已经让杏有些心生不快了,明明自己是那样的困扰着,对方却没什么变化,好像只有自己像笨蛋一样。
是哦,因为刚刚结束工作。杏走了出来。
是吗,也就是说接下来杏さん会稍微空闲一点了。他若有所思了一番,随后拉住了要从他身边走过的杏的胳膊。那么HiMERU可以稍微占用一会吗?以恋人的身份。
恋人。听到这个词时杏愣了一下,这仿佛是一个拥有魔力的词一下子让她失去判断的能力,顺从地跟随着HiMERU的脚步到了一间空着的休息室,现在是下午,有预订行程的人都出去了,所以空下来的休息室多了很多,HiMERU打开了门,杏走了进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HiMERU亲吻了她的头发,他说这间休息室的摄像头已经没有用了,杏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接上了一句,但愿七种くん知道摄像头坏掉时不会太生气。然后HiMERU又吻了她的额头,问她感觉怎么样。
并不讨厌。我是说,HiMERUくん的吻。
谢谢你,HiMERU想试着做一些恋人之间会做的事情,本来还有些担心杏さん会不会因此逃走。
不会的。因为是恋人。
她抓紧了HiMERU的衣服,她感觉到对方想要搂住她的腰,所以主动靠了上去。
听起来就像是工作。
HiMERU接纳了她的主动,于是搂住了她。
唔、难道不是吗……?其实昨天之后我有好好思考HiMERUくん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果然是因为HiMERU想成为「HiMERU」吧?这样讲可能有点奇怪,不过solo时期的HiMERU似乎更偏向大众情人那样的类型,所以想在复出阶段调整自己的状态,将粉丝们当成挚爱之人,HiMERUくん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我应该没有说错。
HiMERU再次沉默了下来。
……原来如此,杏さん是这样想的。没有关系,HiMERU不介意你用这样想法和HiMERU交往,HiMERU也会遵守和你的规则的。最后,HiMERU以后也可以适时地请求杏さん为HiMERU空出一点时间吗,HiMERU想既然是身为恋人,还是要有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当然,因为HiMERUくん是恋人。杏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的反复确认。
接下来的交往或许就因为自己强装镇定而说出来的话而显得平平淡淡,没有刻意示爱,也没有做些增进感情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总会让她难以平复情绪——HiMERU会吻她,有时是额头,有时是脸颊,他说这是辛苦工作之后的奖励。
谁的?HiMERUくん的,还是我的?
杏さん真是说了让HiMERU困扰的话。能够触碰杏さん对HiMERU来说是努力工作的奖励,不过HiMERU的吻就不知道对于杏さん来说是什么了。
……不讨厌。HiMERUくん的吻很温柔。杏捂着被他吻过的额头这样回应道。
一直以来不咸不淡的感情,因为HiMERU突然的请求变得不平衡了。杏不知道HiMERU在想什么,就像过去HiMERU每次吻她时,她故意露出镇定的表情,不希望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这件事,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吻,但是被他亲吻时身体却仿佛触动了情感的陷阱——如果能再持续一会就好了。她过去反复地被自己逾矩的想法而折磨。现在也是如此,HiMERU抱住了她,就和过去有过的许多次那样,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只是这次落在了唇上,随后松开了,她觉得紧张到不敢睁开眼睛的自己简直像个笨蛋一样,她应该生气,她也有权利这样做。但是随后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躁动的心变得不安了起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HiMERU再次吻住了她,这次不再是浅浅地附着,而是占有似的撬开了她的嘴——她想起来了,是冰块,刚刚HiMERU去前台拿的。可是现在意识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被热情地吻着,她难以想象总是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HiMERU会这样热情地吻她。冰块在唇齿间融化,和唾液混杂在一起,让呼吸变得紊乱,她的后颈被HiMERU捧着,头发缠在他的手指上,如果不是因为冰块的对比,她大概不知道原来HiMERU的吻会这样的热烈。迷乱的状态下借助着残存的理智让她意识到现在两个人身处在咖啡厅里,她放在HiMERU胸前的双手试图推了推,让对方意识到环境的不妙,但是下唇却传来一阵刺痛,让她陷入了慌乱,身为罪魁祸首的HiMERU舔舐着她被咬破的下唇,身后的手安抚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冰块已经融化了,残留的吻却在口腔里反复流动。
蜂蜜蛋糕最惊艳的是第一口,但是最让人留恋的却是倒数第二口。
“呜、HiMERUくん。”
HiMERU的吻从唇向下,吻掉了流淌下来的津液,停在了颈处。杏害怕地揪住了他的衣服,呜咽着压低音量喊了他的名字。在漫长的吻之后调整呼吸,让她的声音变得煽情起来。
“请放心,杏さん。HiMERU不会再做下去了。毕竟HiMERU这次得到的只是和你接吻的允许,更多的,HiMERU会在之后得到你的同意再进行。所以不用那么紧张,像平常一样看着HiMERU,可以吗?”
HiMERU松开了手,重新替她整理好领口,玻璃杯里冰块早就已经融化了。或许不应该用冰块,而是方糖。不过那样的吻也太过甜蜜了,不适合现在的两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杏迟钝地点了点头。她看向了HiMERU蜂蜜色的眼睛,想到刚才自己就是被这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HiMERU也是这样看着她陷入迷情的吻里,不知名的心绪在角落生根。
HiMERU重新点了份咖啡,一切都还和之前一样,仿佛刚才的吻并不存在。杏继续工作着,继续和HiMERU商讨着,然后她端起咖啡时会被温热的咖啡提醒到下唇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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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说起来喝咖啡的时候果然还是应该搭配甜点吧,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推荐呢。”
“嗯嗯!说到这个可就不得不提一下我最近研究的甜品了哦,之前HiMERUくん说过自己吃过一款很好吃的蜂蜜蛋糕,所以根据他的描述我也尝试做了一下,顺便做了改良。”
“嗯,HiMERU确实尝过了。椎名的甜品很成功。HiMERU认为蜂蜜蛋糕最让人惊艳是第一口,但是最让人留恋的是倒数第二口。软绵的蛋糕胚在淋上蜂蜜之后会变得更加美味,每一口都浸润了蜂蜜的味道,所以在品尝过咖啡之后第一口会特别惊艳,之后的每一口都像是在回味初尝的滋味,但是快要结束的时候反而会产生失落的情绪,这种时候最好在品尝完倒数第二口后再搭配咖啡,让最后的味道在味蕾上升华。”
“原来如此,不愧是甜品爱好者,HiMERUくん对品尝甜品有很特别的方法呀。”
“呵呵,或许如此。不过甜品也是需要咖啡的搭配才能尽显光华。对了,椎名你最近有什么推荐的菜单吗?”
“嗯哼哼,要论推荐的菜单可就说不完啦,我和你说啊,前两天我去了一家餐厅。嗯,这里要说明一下,我可不是去打探敌情的哦。毕竟即使是厨师偶尔也会想要体验一下别人服务的滋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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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HiMERU第一次抱她是在她毕业的第二年,大学生活稳定下来,为了能够更加方便工作上的事宜,所以她搬去了一个高级公寓,离星奏馆很远,已经是靠近市中心地段了,可不能小看了她的本事,在大楼内工作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了积蓄,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能拥有一笔可观的资金已经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了。更不用说讲这笔积蓄进行进一步的分配使用了。在制作人行业里经历了这么久,再大的数字也已经见过,她已经不再会像以前那样胆战心惊。
自从那次接吻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在电梯里偶遇也只是互相问安,之后就不再有对话了。难道真的只有自己那么在意那件事吗?明明是和恋人的第一次接吻,对方却在事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了,原本以为会因为这个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发生些变化,至少不应该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但是现实却是:风平浪静。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之久,不过那也已经是她毕业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三年级的冬天必须要考虑未来出路了,在经过和家人商量之后决定继续进修,希望能在新媒体方面更了解一些——已经萌生了离开业内的想法。先前仁兔成鸣有问过她,未来打算怎么办。她摇了摇头,反过来问他,仁兔前辈是怎么打算的呢?在大学期间兼顾工作和学业,那么毕业以后会继续进修吗?还是回到舞台上。
“哈哈,本来想作为前辈在杏ちん你面前指导一番的,却被反问了。是呢,未来要怎么办,斋宫他先前一直在联系我,他说他所在的学院有很适合我的专业,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去那里。关于这件事我也在考虑中,毕竟如果离开了日本的话,Ra*bits的活动也会受到影响。老实说,我也希望能给Ra*bits的孩子们更多展现自己的机会……”
她是在仁兔成鸣下午上课之前和他见面的,因为中午他来了大楼里提交申请,所以刚好和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杏遇上了,如果不忙的话,下午要一起去休息一下吗。因为被这样邀请了,所以她放心地跟了过去。毕竟和仁兔成鸣的相处氛围总是让她很安心,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安心感。于是她去仁兔成鸣大学附近的咖啡厅,他点了一份冰淇淋,杏如同往常一样点了一份咖啡,但是仁兔成鸣又给她点了一份布丁,他说,在仁哥面前不用勉强自己当大人,就算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甜食也没关系。
布丁很好吃,杏一直都很喜欢,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菜单里只剩下了咖啡这样成熟的选项。她看着碟子里的兔子形状的布丁,觉得很像仁兔成鸣。
“那么,杏ちん要试着去问问HiMERUちん吗?那个孩子虽然年纪比较小,但是也已经大学毕业了呢。而且他不是杏ちん的恋人吗?借此机会也和他好好聊聊吧。”
“咳咳。”杏一下子被噎到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仁兔成鸣看穿了。他又点了一杯冰水递了过去。
“呜哇,抱歉,吓到你了吗?不过我觉得杏ちん的事情周围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的吧。当初通过友ちん他们知道杏ちん的恋人是HiMERUちん时吓了一跳呢。就和大家说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两个人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不过这样子反而让仁哥放心下来了呢,之前和HiMERUちん有过共演的经历,印象里是个很可靠的人,从他这么冷静的反应可以推测出是有在好好考虑杏ちん的事情。”
“我从以前开始就被说很容易看穿啦……仁兔前辈真是的。”杏苦笑着。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的心绪显露无疑,所以HiMERU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很容易看穿的女人,这么想都很好把控吧,不用着急攻略也没关系。
“说的也是,我会也去问问HiMERUくん的。”杏把碟子里的最后一口布丁吃掉了。
这也是她毕业之前最后一次和HiMERU见面,之后就因为年末活动而忙碌起来了。下午刚好有一个商务会议,于是她直接从仁兔成鸣的大学附近出发了,会议勉强进行着,陪同她一起开会的是天祥院英智,同样身为高中生的七种茨自然在这个学业繁忙的节骨眼腾不出时间,虽说已经早早步入了商业领域,但是他似乎还很享受在秀越学院的生活。另外的青叶纺和莲巳敬人,各自负责的事务所本就忙的不可开交了,更加不可能来插手这件事。所以只有天祥院英智了,合作商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一直在挑刺,杏简直难以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人。她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和对方的秘书沟通,天祥院英智则辅助她给主要负责人施压。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七点钟了,她记得这个时间点,是HiMERU每天准时下班的时间,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正经历着这样的地狱。
会议的下半场很顺利。对方终于在协议上签了字。
“要我送你回去吗?杏。”从商务楼里出来的时候,天祥院英智轻咳了两声问道。
“不用了。谢谢前辈,我还打算先去附近闲逛一下再回去。而且今天前辈是要去做检查吧?还麻烦您陪我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反倒很高兴呢,能和杏你有共同工作的机会。今天你表现得很出色,总会让我有些怀念过去在学校看的你,呵呵,不过现在看到你成长起来的样子也安心下来了。”
“谢谢前辈。那么,晚安了。”
“嗯。晚安。对了,希望你不要在意刚才那个人说的话,那样肤浅的将年龄作为资历实在是非常掉价。”
“……我没有在意啦。再说了,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
天祥院英智看着她的笑容知道她是在勉强自己,不过他还是转身离开了。狠心地打破努力的后辈精心编织的谎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给予她更多的自由比较好。
如果是世界上有比临下班时收到加班通知更不幸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在自己最糟糕的状况下还得加班,杏从便利店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制作人群组里发的加班消息,所以不得不往公司赶。
回到公司的时候鞋跟断了。
会议上对方说了让人生气的话:不过是高中生的社会实践作业罢了,玩玩而已,我可没指望你们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所以和天祥院英智分别之后,经过人行桥时她狠狠地踢了一下石栏。她忘记了自己还穿着高跟鞋,以为是上学时穿的制服鞋,或许就是这个时候鞋跟变得摇摇欲坠,不过当时的她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等下了地铁回到公司,走近电梯口时视线猛然一抖,她勉强站起来时才发现鞋跟断了,或许该庆幸现在公司里已经没多少人,刚才凄惨的样子才没有被看到。她走进了电梯,站在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她希望等电梯停下的时候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出去,这种情况下多走一步都是难堪。
电梯在缓慢上升,脚腕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扭到了。
开门时她脚步不稳,几乎是跌出了电梯。
“唔,杏さん比HiMERU想象的要热情呢,原本以为会是个冷淡的人。”熟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而且也不是预想中的冰冷地面。
“HiMERU……くん。”被扶住了,杏停滞了一分钟很快缓了过来,重新拉开了距离,慌张地捋了捋回来的路上被风吹乱的头发,“真、真难得,这个时间段还能看到你,啊、抱歉,是要准备回去了吗?挡住电梯了,不好意思。”
“不是的。HiMERU觉得你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没想到刚好就在电梯口等到了你。辛苦了,杏さん。”HiMERU很快注意到了她尴尬的站姿,“可以陪HiMERU去那边待一会吗?HiMERU想稍微占用一会你的时间。”
杏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尴尬的境遇被对方注意到了,所以只好安静了下来,被对方牵着去了茶水间的休息处。现在大楼里只剩下零星的脚步声和打印机运作的声音,她坐在了沙发上,HiMERU端来了两杯咖啡。
“这就是杏さん断掉的鞋跟吧。”原本一直攥在手里的鞋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对方的手上,HiMERU跪坐在了她的面前,抬起了她的腿,“那么请容许HiMERU失礼一下。”
“唔哇、Hi、HiMERU……”
“请稍等一下。”
她手里捧着咖啡,为了不让咖啡洒出来而僵坐在了那里,腿被捧起来了,高跟鞋连同过膝袜一起脱下来,后跟因为磨损而泛红,HiMERU贴了创可贴在那里。
“这样会好一点吗?”
“谢谢……HiMERUくん。”
“没关系,就算不是恋人,HiMERU也会想对一直努力工作的杏さん表示感谢。”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所以HiMERU补充解释道。
HiMERU起身时杏拉住了他的衣服:“HiMERUくん……可以不要走吗。啊、是、是有其他的话想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但是、啊……该怎样说好呢……听起来就像是任性的小孩子在央求大人一样……明明……”
“HiMERU明白了。HiMERU会在这里等你工作结束的,结束之后让HiMERU送你离开这里吧。HiMERU也很久没有和杏さん单独相处了。”HiMERU略带笑意的声音让她冷静了下来。
夜晚的喧嚣和辛勤加班的人没有关系。等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她是被HiMERU扶出大楼的,HiMERU放慢了脚步等她,他说自己想任性一下,想多和她待一会,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回去。杏摇了摇头,她知道HiMERU是在顾虑她的感受。
“真是难堪……被HiMERUくん撞到这副惨状。工作不顺利,学业上也遇到麻烦,更难过的是一直穿着的高跟鞋今天也断了。”
“那么今天遇到HiMERU之后有感觉好一点吗?”
“……”
“哈哈,真是抱歉。”HiMERU看着她沉默下来认真思考的模样笑了出来,“HiMERU是在开玩笑的。虽然HiMERU确实有期待杏さん会说「因为看到了身为恋人的HiMERU,所以难过的心情都放下了」这样的话,不过对于杏さん来说HiMERU应该还算不上是那样依赖的恋人吧。”
“恋人……”她复述一遍这个词。交往这么久以来仍旧感觉是个很新鲜的词,实际上两个人的关系也确实和交往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谁都没有因此改变,所以谁都不会将这份虚构的恋情放在心上,就像今天也只是刚好碰上了HiMERU所以才能像这样在下班之后有一段「恋人的时间」,杏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了,究竟怎样才算是恋人,今天仁兔前辈也问了我的事情,但是我也想不明白呀。和HiMERUくん交往应该要有什么改变吗?”
“HiMERU虽然扮演过很多角色,不过扮演恋人还是第一次。要怎样才算是恋人呢?”
“明明是HiMERUくん先告白的。”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亮了,不得不停下。
“是呢。是HiMERU主动的。”
清冷的街道人影稀疏,信号灯很快就切换了,HiMERU扶着她走了过去。
“明明对于HiMERUくん来说我也不是那么熟悉的人……”
左拐经过还没有打烊的便利店。
“是呢。这是HiMERU和杏さん认识的第一年。”
HiMERU让她在门口稍等一下,他进去买了两瓶咖啡热饮。
“什么呀,HiMERUく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在附和我的话。真是的……呼、真是糟糕的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杏拧开了瓶盖,速溶咖啡当然比不上咖啡豆研磨出来的味道,但是在冬天这样季节,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热的就会让人高兴起来,“HiMERUくん为什么会向我告白呢。”
“是啊,为什么呢。”
“……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因为产生了想和你成为恋人的想法」,而不是敷衍过去。”
“呵呵,那么下次杏さん再问的话,HiMERU就这样回复吧。”
深夜已经没有电车了,要打车的话也很难,明明这种情况下她会选择直接睡在公司里,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很想回家休息一下,所以即使是走也要走回去。明明并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家就是有那样的魅力,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仅仅是这样就能让一个高中生得到安慰。
稍作休息之后继续往前走了。
“HiMERUくん……为什么会这么早毕业呢。”她不知不觉讲这句话说出口后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真是问了个白痴的问题。既然已经达到了学业完成的标准那么离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况且对方很重视自己的事业,毕业之后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HiMERU认真地思考了之后回应道:“或许是想逃走。毕竟对于HiMERU来说高中生活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既然高中生活都已经无所谓了,那么大学也一样吧。早点离开去下一个起点,这样不做停留可以减少很多潜在的危险。唔、杏さん不用那么在意HiMERU的话。”
“我想也是……HiMERUくん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啊。”
脚踝的疼痛感让她不禁担心是不是真的扭伤了,她不得不走的更慢了一些,抓紧了HiMERU的衣服担心被甩在身后。
“或许HiMERU确实和杏さん不一样,但是——”冬日凛冽的风把剩下的话也吹散了,HiMERU重新替她系紧了围巾,更靠近了一些,“要说明面上的话,HiMERU当然是希望杏さん能成为制作人的行业里的翘楚,这样对大家也很有利。但是和杏さん交往以来HiMERU也会考虑制作人身份之外的你,虽然HiMERU对于高中没有印象,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同寝室的另外两位总是会兴致勃勃地说起梦之咲的事情,HiMERU会想杏さん就是正在经历着这些事情吧,但是杏さん却很少在HiMERU面前提起。如果可以的话,HiMERU希望杏さん能在HiMERU面前更放松一点,比起「制作人」,或许HiMERU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更在意「恋人」这个身份了。高跟鞋也是,如果穿不习惯的话不穿也没关系。杏さん不用勉强自己去成为大人,毕竟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就当做是代替早早毕业工作的HiMERU享受一下没来得及品味的高中生活怎么样?”
杏顺从地低下了头,让HiMERU替她打理围巾。
“……高跟鞋是妈妈送的,那个人呀、在一阵焦虑不安之后决定支持我当制作人了,她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我的想法的话那就只能支持了。所以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她送了这双高跟鞋给我,说是入职礼物。明明是充满爱意的礼物,最后却变成了束缚吗……唔、不过我觉得总是扮演着成熟大人的HiMERUくん可没有资格说我哦。”
面对着杏认真的表情HiMERU无奈地笑了笑。他注意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啊啊,是的是的。那么就让HiMERU贯彻成熟人设送杏さん回家吧。杏さん现在这副样子是没办法一个人回去的吧?而且让受伤的恋人独自回家,这也太没有情调了,HiMERU之前也有说过想成为和杏さん相称的恋人。那么。”
“唔!”
HiMERU欠身扶住了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杏吓了一跳,但是脚踝的酸楚和后跟的疼痛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就这一次……让自己依赖一下对方也没什么不好。
“那么……拜托你了,HiMERUくん。”她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胸前低声回应道。
“谢谢你。HiMERU很高兴哦,能得到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之后就是那一次在咖啡厅的接吻了。事情过去了很久,杏回想起来时仍然觉得那应该是HiMERU想让她对这段难以定夺的恋情放心而主动走近她的一步。
第二年的春天,杏毕业了。在大学里和仁兔成鸣相处了一年,这样工作上就会方便了很多,而且有人陪伴着一起来回会让人放心很多。一想到过去这明明是我们的工作,现在却要转交给其他人了呀……毕业真是让人失落的事情。某次Trickstar聚会时游木真这样喃喃说道。杏点了点头应和着,是……毕业总会让人有些难过。新的一年很是忙碌,学业工作两头忙的状况从高中延续了下去。然后在年末的时候她和仁兔成鸣道了别,最终仁兔成鸣还是接受了斋宫宗的邀请准备去法国了。
年末的公司会举办圣诞晚会,杏借着要和HiMERU出去约会的理由拒绝了,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这回事,忙了一整年到年末的时候她从才想起来自己的恋人HiMERU,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她记得HiMERU是怎样对她告白的,那个冬夜又是如何温柔地送她回去的,以及让她难以释怀的、今年春天在咖啡厅的吻,但是从那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摸清楚了HiMERU的步调,但是事实上自己还是对他一无所知,忙忙碌碌了好多年,工作慢慢得心应手,负责Crazy:B的次数也很多,但是工作之外似乎和HiMERU就再也没有交集了。约会也不是没有,但是次数少得可怜,也不是要求对方要和自己增进感情,但是将恋爱的进程拖延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得不抱有悲观态度的了。
年末的电车比平时要早结束,她忘记了这一点。于是又变成了这副惨状,她从寥寥数人地地铁站里出来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寒风凛冽地吹着,她故意解开了围巾,让寒风将脑海里烦恼的事情卷走。积雪的地面,幸好穿的是平跟鞋不会摔倒。
“虽然穿的是平跟鞋,但是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哦。”
头顶上突然传来了声音,杏仰起了头,看到了她熟悉的脸。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她。
“HiMERUくん。”
“是的,是HiMERU哦。”HiMERU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到了她手上的围巾,脸颊已经被冻红了。他放下了手里的袋子,取走了她手上的围巾重新替她系好,“虽然杏さん经常会有大胆的举动,不过在这么冷的天气还解开围巾属实让HiMERU不理解了。”
“我还以为HiMERUくん去参加派对了。”
“嗯?可是杏さん不是和其他人说了要和HiMERUくん去约会吗?要是HiMERU还出现在派对上,不就像是HiMERU已经被甩了吗。”
“抱歉……把HiMERUくん当成了借口。”
“没关系,本来今天HiMERU也打算要和杏さん一起过的。但是最后的节目收录花了点时间,刚刚才结束。HiMERU考虑到杏さん应该不会在公司里,所以就试着去地铁站附近找找看。”
杏拿起手机才注意到自己有七个未接电话:“呜哇!抱、抱歉!不是故意不接HiMERUくん的电话的!刚才在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让HiMERU猜猜杏さん刚刚在想什么。在想圣诞节这样的日子HiMERU却没有出现在身边?又或者是这一年以来HiMERU一点表示都没有,自己感到很不安。”
完全被看透了。
“对不起……”
“杏さん不需要道歉哦,本来也是因为HiMERU考虑了太多事情所以才一直停滞在这里。”HiMERU拿起了刚刚放在地上的纸袋,“打开看看吗?HiMERU送给你的礼物。”
杏坐在了长椅上打开了盒子,是一双高跟鞋。和去年自己摔断的那双是一模一样的。
“之前杏さん有说过那是母亲送给自己的入职礼物对吧?当时摔断的鞋跟留在了HiMERU的手上,所以很快就根据底部的纹印找到了这双鞋。HiMERU一直在想应该在什么时候送给你比较好,一直放在HiMERU的身边却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是再继续耽搁下去就会变成难以解开的心结了,所以杏さん能在现在收下吗?”
“是……谢谢,HiMERUくん。”杏擦了擦眼睛,她觉得风有些刺痛。
HiMERU蹲了下来替她穿上了这双高跟鞋。就像那一次冬夜HiMERU也是像这样替她贴上创可贴的。
“还可以吗?”HiMERU扶着她站起来,然后慢慢松开手。
“很合适。谢谢你,HiMERUくん。”她在周围小心地走了几步。
“那就好。那么接下来HiMERU就不占用杏さん的个人时间了,圣诞快乐,杏さん。杏さん是准备和家人们一起度过吧,也祝杏さん的家人们圣诞快乐。”
HiMERU微笑着,并没有挽留的意思。杏不知道自己是那里来的勇气,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他,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低声说着。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中了HiMERU的计策了,一步一步地被诱惑,在告白之后才逐渐展开的虚构的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无法抛弃的了。她抱着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害怕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被拒绝。
“……高跟鞋坏了。今天没办法回去了。”
HiMERU沉默了一会,把手覆盖在了腰间紧紧抱着他的杏的手上。
“HiMERU知道了。那么今天就打扰了,杏さん。”
冬天的空气是流动的,但是杏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她的手被HiMERU牵着,一路上很安静,HiMERU没有再说话,这让她很不安,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还是说过于主动了,将感情淡泊的恋人带到自己独居的地方。但是当她试探性地观察HiMERU的表情时,仍旧是什么也看不出。
公寓楼的电梯是好的。她不会像之前那样摔倒在前面。
进了电梯。到了楼层,门开了。
✲
“蜂蜜蛋糕搭配咖啡,HiMERUくん就像杂志所报道的一样呢。对于HiMERUくん来说复出以来的时间也像咖啡一样馥郁苦吧。”
“HiMERU认为单纯的将咖啡归类为苦涩的大人饮品可不太客观呢。毕竟它并不是假装成熟的道具,如果只停留在味道上会损失很多……啊、刚才是提到HiMERU复出以来的经历,对吗?HiMERU认为这是一段非常难忘的经历,椎名也在身旁,那么HiMERU借此机会向椎名也表达一下感谢。”
“诶诶?真是糟糕啊……居然把话题抛给我,HiMERUくん真是狡诈。不过我就大方地接下啦,就像料理食材一样三下五除二地将这个问题完美作答吧!出道以来的经历、出道以来的经历……嗯……真是好惊险!好几次差点饿晕在舞台上。不过也多亏了HiMERUくん、燐音くん和小琥珀,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姐姐啦。”
“唔,椎名说的是。HiMERU也认为制作人以及其他staff同样很重要,如果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Crazy:B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HiMERU十指交错着放在了膝盖上,手上只剩下了一只戒指。
✲
咖啡的最佳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HiMERU记得和她的初遇是在自己出院不久的春天,对于HiMERU来说春天已经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季节了,象征着陌生的新生活,象征着生病的HiMERU已经和过去的那个冬天一起沉眠。他在大厅里看到过她,当时的她穿着高跟鞋手里抱着文件,他们当时还不认识彼此,也没有将视线多在对方身上留意。HiMERU接近她是在拿到了关于公司现状的资料之后,他知道她身份的特殊性,那么对于融入新格局的HiMERU来说她是必不可少的,至少他需要她制作人的身份给予他资源和帮助——是的,就和人言中猜测的那样,最初的HiMERU是抱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那时他还没有完全的相信她的能力,只是试探性地给自己一个希望。真正注意到她是在夏天,或许是那一场对于Crazy:B来说极其重要的演唱会让HiMERU开始留意她,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想和她成为恋人的想法——是害怕这份虚构的恋情真的只是谎言吗?
或许如此。
夏日进入尾声,HiMERU看到了新闻已经开始给花火大会预热了。按照录制的顺序HiMERU的时间已经是在深夜了,作为偶像偶尔也会接到这种不符合作息规律的工作,HiMERU全盘接下了,毕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了。大楼里的人逐渐走空了,按照录制顺序先后前往了花火大会的现场,杏还在办公室里工作,HiMERU在外面休息的地方注意到她已经在那里连续工作了六个小时了,期间仅出来喝过一次水,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外面会客桌旁的HiMERU,但是HiMERU注意到了她憔悴的面容,他思考着今天或许是可以进一步的机会。
HiMERU不喜欢花火大会,因为人很多,他更偏爱幽静、风景宜人的地方。但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他不得不前往那边,与他相反的杏则是由于工作只能待在公司里,她像一只被囚禁的织布鸟,那样纤细柔弱的手竟然可以指挥出如此辉煌的舞台。然而现在花火大会的喧嚣与她无关,HiMERU看到她在看了一次手机之后抬头望了望窗外,随后又低下了头。或许是她的朋友、家人发来的消息,她哪里也去不了了。HiMERU偶然的萌生了想要带她离开这里的想法,当然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种应景而生的同情没有任何实质性地作用,不管是他还是杏都不能抛下现在的一切。HiMERU深知这一切,但是距离他的拍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他走了进去,杏终于结束了工作。
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HiMERU想和杏さん的关系更进一步,可以吗?
然后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杏的心思总是很容易看穿,她不擅长掩饰自己,所以HiMERU看出了她只是想把这场恋情当成工作,工作……或许是个不错的理由,虽然是个剑走偏锋的切入点,但是HiMERU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完成这份「工作」的,所以他也同样以赞同回应了她。
要怎样才算是恋人?自己为什么会表白?他们对彼此又了解多少?
在他送杏回去的那个冬夜,她的每一句话都敲在了他的心上。杏不知道答案,HiMERU也是同样的,他对于这些问题做不出满分回答。HiMERU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恋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在过去的某一天萌生了想要占据她心中特殊位置的想法。或许他并不是杏喜欢的类型,告白也是顺势答应的,这份从交往之后才逐渐构建起来的恋情太脆弱了。HiMERU的谨慎心理让他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从夏末到冬末的半年,两个人的关系一点进展都没有,HiMERU会主动吻她,但是也只停留在头发和脸颊上,在杏回答他那些问题的时候,她不知道HiMERU正是在思考着自己现在的位置可以向她索求多少——或许HiMERU想要的是杏的全部。
HiMERU在她高跟鞋断掉的那个夜晚注意到了自己内心原来是这样想的。
杏并不知道她能够每天在电梯里遇到HiMERU是因为他摸清楚了她上班的时间,所以故意做的「巧合」,对于那时的HiMERU来说能够在电梯里相处片刻就已经足够了。那一次冬夜她会在从电梯口出来时碰到HiMERU并不是凑巧,而是HiMERU知道她的行程安排所以在那里等她,在那一天他本来有重要的话想对她说的,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禁重新思考起了和杏之间的关系,这样脆弱的恋情该如何维护?是否及时中断才比较好。在送完她回去之后,他发现了杏摔断的鞋跟在自己的手上,那样纤细的人是怎样承受着压力,每天都对大家微笑着的,HiMERU想要知道她不作为「制作人」的一面,这份感情不是同情和怜悯,也不是出于利用——而是恋爱。那个夜晚对于HiMERU来说是个难眠之夜。
之后就是春天,格局又发生了变化。杏也开始面对了新的学院环境,HiMERU并不着急,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彼此成长的空间,这份从去年保留到今年的恋情似乎连开始都没有,但是HiMERU已经变得难以放下了,他说他不希望两个人会因为这个而改变自己,彼此遵循着原有的轨迹,然后再抬头注意到周围散落的星屑,这样才是最好的。
然后HiMERU在咖啡厅里吻了她。杏没有拒绝,这让他安心了下来。这份安心足够让他接下来让这段恋情沉寂一年来重新规划,HiMERU很擅长推理,也足够冷静,但是他忽略了杏主动的可能性,所以在圣诞节的那一天失控了,杏主动地邀请了他,而他也没能拒绝。
应该在更加浪漫的地方告白,应该在更浪漫的地方求婚,应该在更加让人放松的情况下接吻——一切都脱离了计划。前一天晚上在卧室的门口HiMERU没能说出口的话,拖了整整一年的话,在第二天早上对她说了出来,然后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
HiMERU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这份脆弱的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他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了她的轻松的哼唱声,又回想起了今天晚上泄露出来的、HiMERU内心隐藏着的、在这段感情里卑劣的部分。
因为杏每一次都不会拒绝自己,所以HiMERU很喜欢和她的亲密接触,就好像触碰到了别人所不知道的杏一样。他从背后抱住她时,只是像平时一样蹭着她,她的手从键盘上移开转而抚摸了他的头发。
什么呀,HiMERUくん是在撒娇吗。真难得。
想要让恋人露出煽情的姿态,想要让她因为粘稠的液体而变得一塌糊涂,想要听到她因为自己而发出的喘息声,想要从这个喘息声中漏出来的名字来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自己存在于她的身旁的恋人的位置——HiMERU在交往之后才注意到自己平静的表里会隐藏着这样占有欲,这是他的秘密。
咖啡机的指示灯亮了,HiMERU关掉了开关。
✲
“……所以就像HiMERU刚才说的那样,咖啡最好喝的时候果然还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因为她会说「很喜欢」这样的话,让HiMERU也觉得非常开心。没有什么比能够和恋人分享彼此的时间更让人感到幸福的了。”
“说起来今天对HiMERUくん来说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呢。”
✲
咖啡的最佳饮用时机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就像杏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个饮品,也许是因为它的味道和茶一样苦涩,所以才在转学之后,远离了茶道部之后,开始依凭着这样的饮品来怀念在茶道部的生活。当然更加直接的原因是成为制作人之后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自己不得不依靠咖啡因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自身的性格导致她不愿意轻易认输,所以不得不花上更多的心力去完成交给自己的任务。
那么和HiMERU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某个夜晚那个人对自己说了会因为自己而坠入爱河,这种爱情电影里会出现的台词,而在心里留意了他。或许是因为几次在茶水间的偶遇让他们产生了交集。但是不至于到恋爱的地步。整个大楼里和杏有交集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况且她和HiMERU的时间经常是错开的,HiMERU不会像她一样自愿留下来加班,所以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相处时间细算下来更是所剩无几。
她记得那一年夏天发生的事情。是因为HiMERU在月桂为她预定了一杯咖啡,还是为Crazy:B谋求演唱会的对峙,又或者是在白亚馆的雨雾里他找到了被称为幽灵的自己。太多太多了,当初觉得平平无奇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都能够成为恋情的燃点。
一见钟情?……或许是个比较浪漫的回答。如果是HiMERU的话一定会这样说吧。
杏并不后悔在圣诞节的那一天如此主动,因为她确实也渴望着能够被HiMERU触碰,明明可以耐心地等待着,她知道HiMERU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但是这样平淡难耐的恋情,实在无法抚平心中的不安。HiMERU吻她是他主动向她靠近的一步,那么她主动邀请HiMERU和HiMERU的目的是一样的,想让彼此安心,这份弥足珍贵的恋情并不脆弱,哪怕计划全乱了,也根本没有预想中的浪漫,但是一想到这其中渗透着彼此的身影就都会产生爱的感觉。
然后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被求婚了。在早餐之后,她看着HiMERU向她单膝下跪了,从掉在地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戒指。
原本应该在更加浪漫的场合下才对,原本也应该在求婚之后再抱你的,但是昨天晚上那样主动的杏さん让HiMERU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HiMERU思考了很久,觉得昨天的那个夜晚是我们交往两周年的纪念日,是很适合求婚的日子。
原来如此。杏一下子理清楚了,前一天晚上在门口HiMERU想要说的话是:你愿意接受HiMERU的求婚吗。
杏看了眼手上的结婚戒指,已经戴了两年了,想到HiMERU曾经为此纠结了一年不禁哑然失笑。从浴室出来她看到了站在咖啡机前的HiMERU,她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唔、HiMERUくん……”她撒娇似的蹭了蹭。
“嗯?这么了,杏さん。想要HiMERU为你做些什么吗?”
“没有。”她踮起了脚在他耳边说道,“我……对HiMERUくん……喜欢。虽然刚才说了,但是还想在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我喜欢HiMERUくん。”
“嗯……HiMERU知道哦。”
HiMERU拿起咖啡壶往两个马克杯里倒了一些,馥郁的香味立刻充满了房间。
“是呢。HiMERUくん总是很擅长看穿别人……”杏略微叹了一口气,随后她注意到了HiMERU泛红的耳朵,“唔、HiMERUくん……害羞了吗?”
“不。只是HiMERU再一次意识到这件事,HiMERU……已经因为你而坠入爱河了。”
HiMERU放下了咖啡壶转过身微笑着抱住了她。
✲
“是,所以HiMERU要先行离开了。谢谢你椎名,邀请HiMERU来参与节目。”
HiMERU起身鞠了一躬往出口走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过头吻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补充解释道。
“今天是HiMERU和杏さん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所以现在不得不去赴约了,让可爱的妻子等太久可是非常没有情调的事情。”
椎名丹希向他挥了挥手:“和姐姐玩的开心哦。嗯嗯,HiMERUくん总是很靠得住呢,当初求婚时也很果断,虽然被燐音くん戏弄了好一阵子,不过姐姐她也很开心就再好不过啦。好啦,丹希厨房特别节目还要继续录制哦,今天讲了这么多关于咖啡的事情,就来教大家做一款适合和恋人分享的甜点吧——”
HiMERU离开演播室的时候他看到了杏,她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是才来没多久,然后她看到了HiMERU,抬起手向他挥了挥。
“下午好,HiMERUくん。”
“下午好,杏さん。距离餐厅预约的时间还很早,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要先去咖啡厅休息一下吗。”他替她脱下了粉色的开衫,挂在了左手臂上,春末的太阳已经不那么温和了,因为等了一会,她的脸上已经泛着樱色。
“嗯。顺便再点一份——”
“蜂蜜蛋糕和摩卡咖啡。”
“唔、已经完全被HiMERUくん看透了。”
“毕竟HiMERU很擅长推理。”
杏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手上的戒指产生了呼应。
Fin.
其实没有很喜欢这篇,因为新刊的整体基调过于阴暗所以写了一篇双向奔赴作为调节。写完之后各方面都是差强人意,但是没有精力再做修改了,所以就这样吧。
感谢。
Euphoria
《Euphoria》
/CP:HiMERU×あんず
/是4.19特供(for one night),所以私设很多
————————————————
蓝色是蛊惑与宁静的综合体,就像凝视下的激情,暗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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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phoria》
/CP:HiMERU×あんず
/是4.19特供(for one night),所以私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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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是蛊惑与宁静的综合体,就像凝视下的激情,暗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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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抱歉。”
HiMERU在晚上接到了电话。说是晚上公司的酒会他的妻子喝醉了,希望他能来接她回家。
于是HiMERU在放下电话之后就出门了,今晚的路上有些拥堵,像是某些难以分解的心绪凝结成块,黑色的、鲜红的、青灰的,复杂的颜色如同身体破开的伤口在自我疗愈的过程中显现的那样。黢黑的影子比人类本身更加显眼,在等待一个又一个信号灯放行时HiMERU忍不住打开了车窗让夜晚清凉的风能够洗涤一下他内心难以名状的情绪。搭在方向盘上的时候他忍不住看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那里赫然咬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合适的大小,咬着他的手指,明明人类并不喜欢被束缚却会自愿地让被赋予了美好祝福的东西圈禁。HiMERU叹了一口气,信号灯亮了,他应该前往那个指定的地址了。
他和杏近两年才结婚的,说起来也很不可思议,HiMERU觉得这种事情就像是只读了小说的前半本,已经被曲折离奇的故事折磨到肝肠寸断,却没有想到小说的后半程将所有的支流汇入沉淀着盐结晶颗粒的汪洋——苦乐参半。在HiMERU的记忆里,和她的事情是从17岁的夏天开始的,但是此后的两个人就像同一时代背景下的作者写出的两本不同的书,他们各自按照着自己的剧本走着,明明彼此之间除了时间同频之外并没有更多的联系了。HiMERU隐隐觉得自己被某种神秘的东西牵制着,需要做点什么摆脱这种状况,而刚好的是杏也有同样的感受,于是他们做出了最戏剧化的事情,将桎梏的所有权从或许存在的剧本转移到了彼此身上。他们按部就班地看着时间从身上淌过,直到前两年,HiMERU觉得突然向她求了婚,她似乎也早有准备地答应下了这件事,仿佛不需要再推敲自己的心迹,只需要一个全新的、不被控制的着力点就可以了。一切都是计划,毫无浪漫可言,不过是两个人都希望能获得自由的一种手段,杏微笑着将手给了他——同样的从此以后他的这份桎梏也交给她了。HiMERU松了一口气。
“唔哇,这边这边!HiMERU君!”
HiMERU下了车之后看到了在不远处向他挥手的游木真,从17岁夏天那一次合作以来HiMERU和片场的人关系好转了不少,不过和游木真的交集却是因为推理游戏。HiMERU也挥了挥手快步向他们走过去,趴在游木真肩上的杏发出了幼猫一样的声音,那是只有晚上会听到的绵密的声音,HiMERU意识到自己皱了皱眉于是很快地伸出了手慢慢从游木真的手上将她渡了过来掩饰刚才不稳妥的神情。
“好点吗?杏さん。”HiMERU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但是她并没有回答。杏的两条胳膊缠住了他的脖子,像是在温泉里泡的太久而迷迷糊糊了一样,她小声地说了几个音,却没有办法连起来组成一个单词。
HiMERU转而向游木真道谢:“谢谢,游木。HiMERU似乎没有注意到最近杏さん的状态不太好。”
“没关系啦。不过……你可不要责怪她哦。刚刚好像人太多了,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刚刚也拜托店员了,如果找到的话会通知我们的。”游木真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指了指他自己的无名指示意,“杏她总是很在意关于HiMERU君的事情呢,不过她从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愿意说出口自己的心事。”
“嗯……HiMERU明白了,谢谢你游木。”
HiMERU将她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因为醉酒而意识不清的杏实在让人觉得可怜。
“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家了。”HiMERU用冰毛巾擦拭她的脸时安慰着,随后伏在她身上替她扣好安全带。
回去的路程很快,或许返程是另一种意味上的后退,后退总比前进要容易许多。HiMERU关注着眼前闪烁不止的霓虹灯,彻夜狂欢的城市是建立在多少个白日的痛苦上的,在黑夜里脱去完美的保护壳,裸露出本性撕咬着彼此的盛宴。HiMERU并不喜欢这些,破坏完美逻辑链的行为都不可取的,在停在红灯处时他的左手上突然传来一些牵扯,他偏过头看到杏拉住了他的左胳膊,喃喃着:“……HiMERU君。”
“嗯,HiMERU在这里。稍微再忍耐一下,好吗?”HiMERU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她点了点头把手收了回去。
信号灯变灯了,HiMERU驱车穿了过去,慢慢地想起来刚才游木真告诉他如果找到了杏的结婚戒指会在之后送还的,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事实确是杏的手上本来就没有戒指。所以不是弄丢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
HiMERU先下了车然后再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将她抱了出来,她这个时候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被抱着的时候挣扎着推了推他的胸口说自己可以自己走,但是HiMERU笑了笑,难得让HiMERU照顾一下你不可以吗?她沉默了下来,但是到了电梯口时她又推脱着想要自己走,没有办法,HiMERU只好弯下腰慢慢将她放下来,将胳膊借给她扶着。他们进了电梯,很安静,HiMERU没有问她酒会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喝这么多,毕竟按照通常来说杏并不擅长应付酒,所以家里也不会买很多,偶尔HiMERU会小酌一杯的时候她也只是借了HiMERU的杯子浅尝一下。她说,她不喜欢辛辣的味道,会让鼻子很难受,眼泪也会忍不住掉出来。就像是心里的某根弦被重重地扯了一下,很难过。
据说就像有的人不喜欢香菜一样,确实有的人天生就对酒精不对付。写在基因里的厌恶……呵呵,不喜欢也没有关系,HiMERU觉得杏さん能告诉HiMERU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是一件好事,HiMERU并不会介意。HiMERU当时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他确实不介意杏讨厌什么或者喜欢什么,不过如果她愿意告诉他的话确实能让他轻松不少——是指和她相处的过程。虽然有着察言观色和推理的伎俩,但是说到底自己并不是刑警或者名侦探,这样的技能对于事业来说毫无用处,况且如果对于恋人也使用数值化的推测来应付,还是有些太过分了。
开了门。将她扶到客厅之后回到门口将门上锁。
HiMERU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蹲了下来,仰起头抚摸了一下她绯红的脸颊,唇色还是黯淡的,她的精神状况还是有些散漫,似乎还没有从酒精的催眠中苏醒过来,她看到HiMERU的微笑时本能地也对他微笑了一下,含羞的、歉意的笑容:“抱歉……唔、HiMERU君,因为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所以忍不住喝了一点。没想到酒量一点都没有长进。”
“没关系。工作辛苦了,杏さん。水放在这里了,先稍微休息一下?HiMERU去浴室放水,洗完了之后就好好睡下吧。”HiMERU站起来的时候吻了一下她发烫的额头。
关于戒指。HiMERU的手指上以前有两枚,后来只剩下了一枚,也从花戒变成了被赋予了重要意义的戒指。他记得婚礼是在夏天举行的,五月断断续续的雨,六月闷热的天气,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吧,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改变的。当时的HiMERU在准备通稿,毕竟作为现役偶像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应该要告诉其他人,和公司内的一般社员心意相通?对上层部门的某位女性一见倾心?HiMERU想了很多的措辞,总觉得不能够将原本的目的粉饰得光明磊落。连着好几天都能在大楼里收到其他人的祝福,或者类似“怎么会是你”这样的发问,HiMERU一律都是微笑着应付过去了。婚礼,应该是和心仪已久的人约定今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的仪式,可是HiMERU却觉得即便没有这样的仪式他今后的人生也会继续和她纠缠在一起,毕竟他们始终还没有到分离的岔路口,HiMERU会一直是cospro的偶像,而杏也会作为P机关的职员。
他到了月桂咖啡厅的时候看到坐在那个位置的杏——她总是会就坐在那个靠近吧台的位置,因为HiMERU很喜欢那里,既靠近咖啡机又和其他客人距离稍远一些,她有一次和他商量服装制作的时候也是坐在了那里。言归正传,HiMERU站在门口打算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椎名丹希正在和她说笑着,虽说是自己的恋人,但是HiMERU自认为并没有所谓的嫉妒心和占有欲,觉得她能够在和自己维持恋人的关系时和其他人交好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思考的时间太久了,椎名丹希注意到了这边,他大方地向他挥了挥手,只能进去了,HiMERU走到了她的身旁。
“既然HiMERU君来了,那我就先去忙啦。啊,对了,刚刚我的建议姐姐你一定要听哦,要准备这么——这么——大的蛋糕才行。”椎名丹希将一杯咖啡推到了他面前,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这杯就是送给HiMERU君的了。”
“嗯。谢谢你椎名。”
HiMERU坐在了她的对面,这个位置很好,比起附近,对立面总能更清晰地看清事物的全貌。HiMERU也更喜欢能够看清她的脸的位置,那样温柔的、水色的眼睛,总是纯粹得什么都掩盖不住。就像现在:桌子上除了工作文件之外放了一本关于六月新娘的杂志,一杯咖啡只喝了一半,文件上没有多少痕迹,但是杂志的边缘却贴了很多标签,她放在桌子下的腿忍不住踮起脚尖,毫无规律的碾动掩饰自己的焦虑——她真的很期待婚礼。HiMERU忍不住笑了起来:“杏さん很紧张吗?”
“唔、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可是很重要的事。”她双手捧着杯子,声音低了下去。
“……杏さん这样说的话,HiMERU也忍不住焦虑起来了。毕竟,这件事也是HiMERU导致的。可以看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HiMERU翻看了那本杂志,像工作一样认真的态度让HiMERU觉得她还是平时的她,杂志的内页做了标记和补充,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小字,少女情怀一览无遗。HiMERU笑着将杂志还给了她,想着,对杏さん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浴室里的水雾让磨砂玻璃门更加看不清了,HiMERU将她的衣服放在了门口就回到了房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枚戒指,杏也有一样的,但是从很早之前就不在她的手指上了,但是并非是她不想戴,而是——
“……啊,杏さん。抱歉,没有听到……刚刚是在喊HiMERU的名字吗?”
她点了点头,从浴室里出来的杏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水蒸气的滋润。她从背后趴在了他的肩上,就像刚刚进家门时一样。HiMERU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想要抱住她,然后就被顺势推回了椅子上。她吻了上来,起先只是轻轻地把唇贴了上来,偶尔她确实会这样热情,不过今天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发尾还是潮湿的,她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膝盖也支了上来,可是吻却还是青涩的,她氤氲着水雾的眼睛,湛蓝地望向他,然后慢慢合上。随后她咬了他,不像是无心的,从伤口处蔓延的铁锈味突然让青涩的氛围变得煽情了起来。HiMERU并不会拒绝她的邀请,随后就在疼痛感中加深了这个吻。她的身体还在发热,因为刚刚才洗过澡,所以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皮肤有些湿润,当她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HiMERU意识到她睡衣的扣子并没有完全扣好,他慢慢地抚摸到了颈后,想直接从衣领扯开这件上衣,但是考虑到她仍旧是不清醒的状态,现在下手未免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于是松了开来。
SIDE A
✲
当HiMERU问她是不是被绑架过的时候其他人笑了起来,他们说HiMERU是因为最近演出的电视剧太投入了所以才没头没脑地说出这种话吧。没想到一直沉着冷静的HiMERU也会说这种冷场笑话。
一直将推理特技作为卖点的HiMERU在最近接到了一通刑侦剧的选角通知,当然这是杏给他的,三天前去影视公司A签合同的时候杏注意到二楼的大厅里正在循环播放一则新片预览,似乎是该公司的新企划,于是她留心着等到会议结束后才问这件事,很快对方就寄来了报名表格,她交给了HiMERU,HiMERU也果不其然拿下了侦探这个角色。他很感谢她能够给他带来工作的机会,他总是如此,明明给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谋取工作是制作人的本职,但是HiMERU似乎总是对于工作有一种特殊的态度蕴藏其中,她觉得这和她对待制作人的工作的态度有几分相似,但是也不敢确认。直到HiMERU这样问她——杏さん是曾经被绑架过吗?
她的心略略一沉,话题被其他人糊弄过去了,等到聚会散场之后她被人群堵在了里面,因为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公司也在这里举行了酒会,出于工作缘故她并不在酒会上喝酒,虽说这样会失去很多乐趣,但是杏觉得在以工作为首要任务的时候保持理智,然后一点一点地推进工作的进度才是最好的,借用酒精引发灵感和动力什么的实在不是她的作风。人群很拥挤,她不想被酒臭味沾染上,所以站在了最后,等其他醉醺醺的人离开之后她才走出来。
晚春的天气稍稍热了起来,她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粉色的薄围巾,是上个月下班的时候经过服装店买的,刚好是适合佩戴的时候,毕竟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杏さん围巾是新买的吧?很漂亮哦。”
她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发现HiMERU站在门口,她简单地欠身寒暄着:“夜安,HiMERU君。还没有回去吗?我想这个时候店里应该没有HiMERU君要等的人了。”
“嗯。”他点了点头,他总是微笑着,杏看不透他的表情,虽说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莫名其妙的人靠近自己时内心总会警惕起来,加上刚才酒会上他同样莫名其妙的发言。他似乎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三年前?五年前?……仔细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以年为单位的话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毕竟五年前他们还是高中生——或者应该说她还是高中生。
“应该说杏さん在等HiMERU,不是吗?”他的发言打断了她的思绪,HiMERU笑了起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向她伸出了胳膊做出绅士的动作,“现在已经很晚了,杏さん看起来不喜欢和喝醉的人同行,那么HiMERU有幸陪你走一段路吗?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当做是HiMERU自作主张送你去附近也没有关系。”
杏点了点头拉住了他的胳膊,明明已经是晚春的时候HiMERU仍旧穿得很厚,或许他是怕冷的类型,如果HiMERU是海洋生物的话一定不会喜欢阴冷的深海区吧。她这样想着就笑了起来。
“话说起来,刚才在酒会上杏さん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HiMERU说。”
“呀,你看出来了。”
“毕竟HiMERU很擅长推理,杏さん拿着杯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好看出来。”
“……难道你一直在看着我?”
“呀,不要把HiMERU说成是奇怪的人。因为HiMERU就坐在你的对面,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注意杏さん。而且那边很热闹不是吗?喝醉的副所长四处拉着人哭诉,杏さん不得不替其他普通员工解围。”
“毕竟那个人也很大压力呀……”
“杏さん真是温柔。”
她的肩被轻轻拢了过去,但是HiMERU一下子就松手了,她瞥了一眼旁边——只是让她避让一下匆匆走过的人。
“说起来……刚才在酒会上。HiMERU君的问题——”
“很奇怪?”
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是我的多心。我总觉得过去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被莫名其妙的人绑走了,整整一年没办法和外面的人接触。但是工作日志上又清楚地写着「制作人」,我知道那是我的字迹,所以除了我还会有谁能替代我工作呢。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唐突地问了trickstar的各位,得到也只是模糊的回答,他们说他们也隐约觉得自己有过荒废的一年,但是回忆起来却只剩下了旅行的概念。”
她讲到一半觉得自己讲了个很无聊的故事,像是一些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在讲述自己的幻想一样,她抬起头却看到HiMERU在很认真地听她讲这件事,她笑了起来:“……HiMERU君,怎么做出这么严肃的表情。真是的,就和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明明不是好奇心过剩的类型却说你在大楼里寻找传说中的幽灵。HiMERU君其实是会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类型吗?”
HiMERU低低地笑着:“要说HiMERU没什么变化的话,HiMERU认为杏さん也一样哦。还是和当时一样,只要谈及非常规事件都会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话又说回来,HiMERU也有同感哦。所以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不过说到底人的大脑有的时候也会因为自保而修改记忆呢,所以那一年究竟是否存在就姑且让它成为一个迷题吧。呵呵,杏さん果然很有意思。”
他说着说着声音轻佻地透露出笑意。
“等、等一下!呜!HiMERU君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还整天做白日梦的高中生了吧!呜、我不是笨蛋哦……是制作人あんず。是あん、ず、プロデューサー。”
似乎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HiMERU沉默了三分钟后突然笑了起来。她涨红了脸突然觉得很后悔不应该回应他之前的问题,本来就是呀,突然说出“我的人生里有那么几年不见了”这种话,首先都会觉得她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之类的。她扯着HiMERU的袖子,他偏过了身体在笑。
“不要笑呀、HiMERU君。在听我说话吗?”
“……抱歉抱歉,HiMERU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杏さん的反应很可爱,而且HiMERU也没有否认你的想法。觉得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过,但是事实却是没有,这种感觉HiMERU也有。”
HiMERU恢复了情绪重新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那么杏さん记得HiMERU对你说「请和我交往吧」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诶?诶……没有、那样的事情……”
“那就好。本来HiMERU还担心如果以前的自己说过了这样的话要怎么办才好,嗯。稍微正式一点好了。”
杏有些茫然地停下了脚步,总是冷静沉默的HiMERU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毕竟她在第二年或者第三年的时候才知道HiMERU有公司内部批准的几个特权。HiMERU抬起了她的手说道:“既然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么HiMERU现在就让它发生好了。可以和HiMERU交往吗?杏さん。”
“是……是?”
晚春的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杏突然觉得现在其实也不是适合戴围巾的时候,买了这条粉色的围巾真是不合时宜。
在同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往往会使人失去会时间、空间的感知能力,杏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仲夏的太阳并不温柔,想要将她融化一样浇在她身上,皮肤发烫,夏天总是会在内心空虚的时候和热毒联系到一起,四处弥散的热浪要让人失去呼吸的权利。蝉鸣,忽远忽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蝉鸣,时有时无,她平气凝神想去理解如同摩斯电码一样的声音,或许这只是她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让自己的视线能从这幢白色的写字楼上移开——一楼有咖啡厅,人,来来往往,露天平台上支起了遮阳伞。她记得高二的时候她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她觉得如果以后能去咖啡厅上班也不错。不过五年后的现在自己只是偶尔作为顾客去咖啡厅消费。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12:21,下午天气正热的时候,她发觉手心变得黏糊糊的,她向后退了几步想缩进阴影里,眼前一下子明晃晃的,眯起眼睛也聚集不了视线。听说向后退的时候会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真的会这样吗?远处走过的逃课的高中生,三三两两。她同样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杏さん为什么站在那里发呆?”
蝉鸣消失了,杏向后退的时候撞到了人。她吓得转过身,白色的,领口处荡下来一条银色的项链,像是避免接触一样她又向后退了半步,这次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她看清了,和她差不多年纪的HiMERU,他关心地低下身体,好让彼此的视线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杏偏过头避开了——金色的、那边露天平台上有一杯被遗忘在围栏上的香槟,不知道是哪位客人忘记了自己点的香槟,只是浅尝了一下就不喜欢了?话说起来咖啡厅会提供香槟吗?她磕磕绊绊地出了声,因为HiMERU笑了起来。
“咦?啊……”
“忘记了?”
“唔。”
“真是的。没想到总是被大家依赖的制作人さん也会有丢三落四的时候呢。既然忘记了那就算了吧,HiMERU认为重要的事情一定会在注定的时间里再次回想起来的。总之先去哪里休息一下?防晒霜之类的HiMERU可以借给你。”
HiMERU从她身体的左侧走了过去,打开了伞,稍稍向旁边倾斜做出邀请的样子。杏走了过去。
“谢谢。”
“除了谢谢之外,对我说其他的话也可以。毕竟现在不是剧本。”
“什么?”
“没什么,HiMERU的意思是HiMERU刚才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拍摄,接下来的电影片段大概要等到明年才会继续了。毕竟导演是个严谨的人呢,一定要等到明年仲夏石榴花盛开的时候再拍后半段。”
“原来推理电影也需要风景配合吗?话说起来,为什么是石榴花呀……假装命案现场吗?”
“嗯——杏さん猜对了,是HiMERU谢幕的场景。在最后侦探解开了所有的谜团,但是这是不能公开的,所以结局部分是以报社记者的拍下的名为‘石榴花迷案’的照片作为结尾的。呵呵,真期待明年夏天。——怎么了?突然扯住了HiMERU的衣服。”
“没有。要等到明年夏天HiMERU君才会从剧本隐退呀。”
“是的。明年夏天。”
HiMERU和她谈起了工作的事情,她恍惚想起来春天的时候给他介绍了工作,是今年的春天,不是过去的某一年。她提了一下肩上的带子,包很轻,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么她站在那里一定是因为过去的某一年她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他们经过石榴树,白色的花蹭在了HiMERU红色的伞上,一下子让她分不清究竟是冬天还是夏天。石榴树上也栖息着蝉,明明它们更喜欢的是柳树才对,她仔细听着,它们似乎在暗语着:help。
HiMERU其实没有那么喜欢甜点,同样也没有记忆中的那样冷漠。
这是杏在第五年逐渐认识到的一件事,她很意外HiMERU会在那天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在前面几年都没有过的,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他的恶作剧,对于有人相信自己的话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她在意。就好像藏在角落里的遗失之物突然被人认了出来一样。
她和HiMERU的交集似乎更多的是她在源源不断说着自己的白日妄想,HiMERU则是安静地听着。他好像对于她的“幻想”永远不会腻烦一样,尽管在杏的描述里已经有过很多很多的春天和夏天,它们或许是在同一年或许并不是,因为杏并没有办法辨析这些或许存在的记忆,她就像存在于时间夹缝中的幽灵一样,遵循着非人世界的时间标准。HiMERU安慰她想得太多对身体不好,他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咔啦咔啦作响,原来她只说了这么短的时间。明明精神已经很疲惫了,这些整理成句的言论原来这么轻。
或许是看到了她失落的表情HiMERU将自己点的一份淋了巧克力酱的蛋糕推到了她面前。
生活仍旧继续着,并没有因为HiMERU做出了唐突的行为而发生改变。在生活中工作,在工作中生活,循环到分不清边界,杏偶尔在洗手间面对着镜子打理自己时会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毕业很久了,但是不管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HiMERU呢。她观察着HiMERU,并不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他不会没有理由地做出唐突的行为,但是大多数时候杏也不能理解他的理由,这一点看来他仍旧是像过去一样神秘,只是她知道偶尔他会让她称呼他为“かなめ”。
Kaname、Kaname。K、a、n、a、m、e。杏反复拼写着这个单词,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她放下了这个单词,夹在了工作证的背面。她想着这个单词对于HiMERU来说或许就像Anzu之于她一样。
春天总是如期而至,杏在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在门口的HiMERU,道路上驶过很多下班的车,HiMERU和护栏形成了一个定格镜头,后面的、前面的是和他无关的流动背景。就像某年春天的酒会之后他也是像这样在门口神情凝重地想些什么,不过她总是不知道HiMERU在想什么。她向他挥了挥手,HiMERU也回应着。他们并肩走了一段路,晚春时节总让人昏昏欲睡,春天独特的催眠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幻想,杏打着哈欠。
“最近太累了吗?HiMERU看到中午你也在休息室里睡着了呢。”
“嗯……因为又到春天了嘛。每次春天都会有很多新的安排。所以加班也是难免的。”
“确实是这样。不过看到杏さん这副样子HiMERU倒是犹豫该不该说出口了。”
“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哦,如果我能办得到的话。”
“呵呵,这件事也确实只能拜托杏さん。”
HiMERU停下了脚步。
“杏さん对于婚礼是怎样想的?”
“你……你这次没有问我‘HiMERU之前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因为如果HiMERU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杏さん的描述里不会不存在它——HiMERU的意思是,如果HiMERU有做过那样的事情,杏さん一定会告诉HiMERU。HiMERU对于杏さん所说的话还是抱有信任的。嗯?为什么突然抱住了HiMERU。”
过了这个路口HiMERU和往常一样把她送到路口就要告别了,这里的交通信号灯是手动控制的,对面的路人把信号灯调成了红色。杏突然想起来过去的某一年自己是早上的占卜节目里看到说这段时间的幸运物是粉色的服饰,于是她就在下班之后买了那条粉色的围巾。
她的手上原本是应该有那枚戒指的,HiMERU也确实在婚礼当天将它戴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只过了一个月她就将它退了下来放进了丝绒盒子里。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对于HiMERU来说还不是。婚礼的第二天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她仍旧在工作着,心想着是否应该修改一下工作证上的名字,至少要冠上“十条”的姓氏,因为迎面走来的其他同事已经称呼她为“十条さん”。但是这个想法在二十分钟后就被打消了,因为她和HiMERU碰巧在走廊上遇到,经过了另一个工作人员仍旧称呼他为HiMERU君,但是称呼她的时候a的音还没有说出口就连忙跳转到了十条(じゅうじょ)的发音上,他说继续称呼她为杏さん也没有关系。所以她的名字直到现在也只有杏这个孤零零的单词。
红色的石榴石。HiMERU选在了情人节当天给了她那枚戒指。她不知道HiMERU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就像她仍旧不知道HiMERU什么时候计划的告白,为什么总是相信她所说的话。明明按照她的经验,HiMERU总是难以对其他人托付信任。但是那枚戒指很好看。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向他走近一些,至少不再是以看待HiMERU的方式看待他。恋人?情人?杏思考了一下,觉得哪个词都不适合。世界上应该存在一个更加适合描述他们关系的名词。
HiMERU的手上一直有戒指,区别只是两个变成了一个。当然如果是工作要求他会取下来。
“杏さん把戒指取下来了吗?”是在过了三天的情况下她早上拥抱HiMERU的时候被发现的。
“呃、不是讨厌。是因为……”
“呵呵,没关系。对于不习惯饰品的杏さん来说戴着戒指工作会不方便吧?而且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杏さん总是很低调,不愿意成为话题的中心。”
杏点了点头。并不是这样,但是如果HiMERU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按照他的想法解释好了。
对戒应当是被赋予了重要含义的,她慢慢地想知道HiMERU的想法,HiMERU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戒指,他戴上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想法。因为知道对方是不会向她透露这些的,所以杏也没有主动去问,现在这样的状态也很好。今年的春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聚会,HiMERU比起往年更忙碌了,所以今年只有她一个人去。她坐在了trickstar那一桌,毕业之后因为工作的缘故彼此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聚会的时间,并不会耗费太多精力在享受聚会氛围上而是更多的聊到彼此。
“说起来真是意外啊,原本以为杏应该是我们当中最晚有恋爱意识的人。没想到却这么早就结婚了。本来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机会……”
“真绪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又暴露了自己高中的时候图谋不轨过。”
“啊?什么呀!还说我呢,真不也总是大惊小怪的。明明杏只是和供应商确认材料就坐立难安地老是缠着我问我杏怎么还没回来。”
“嗯,老实说当时杏是我们的制作人,所以总是很在意她的动向,担心她会不会偏离我们所在的路线。我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像那个人一样强硬一点。”
“唔哇出现了!‘像父亲向母亲示爱一样’的小北的无意识独占宣言。真是的——既然这样高中的时候多和我们黏在一起嘛。Freehug——”
“啊,不要靠过来啊,昴流。酱油要黏在衣服上了。真绪!纸!纸!”
“来了来了。真是的,都已经不是高中生了,怎么我还是要扮演妈妈的角色。”
杏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四个人笑了起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轻松很多,彼此熟知互相信任。从高中时代一起走到现在的几个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珍视这份情谊才会没有勇气将它转化成恋爱的层面,这样就好,维持这样就好。
“诶?杏,你的戒指呢?”坐在她旁边的游木真突然注意到了她的手上戒指不见了。
她抬起手发现确实没有了。什么时候不见的。真糟糕,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带它,一直没有注意它,所以消失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房间里非常热闹,其他隔间同样沸腾着,她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啊啊、没关系的。杏!虽然现在没找到,之后我会让服务员清场的时候检查一下的。和HiMERU君解释一下他不会生气的。”
杏苦笑了一下:“嗯,谢谢真绪君。不过我想HiMERU君应该也不会太在意戒指的事情。”
她以前不觉得HiMERU和酒精会产生什么联系,虽然一副成熟的模样口味却很孩子气,不过两个人口味相似的话倒是会减少许多的冲突点,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很幸运。偶尔HiMERU会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她不认识的酒,除了会在居酒屋里见到过的廉价啤酒和厨房的料理酒之外杏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乙醇的存在,所以HiMERU会在家里放这些让她很意外。她往往是好奇地拿起吊牌仔细阅读了一下就放下了。虽然意外但是并不介意,她觉得被酒精催化过的HiMERU比平时要亲近人。偶尔她会借HiMERU的杯子品尝一下其中的味道,酸涩、辛辣,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味道,当她的表情毫无遮掩地苦作一团时HiMERU会轻轻地笑起来。那个人啊……真是恶趣味。
HiMERU醉入酩酊的时候会呼唤她的名字,希望她能靠过来一些。杏以为喝醉之后的人会失态是常识,但是HiMERU并没有,HiMERU确确实实只是从身后抱住了她,他会抚摸过她的手、耳朵、头发,像是讨好捡回来的猫一样。他轻轻地笑着似乎很高兴,杏并不介意他的抚摸,如果是中意的事物想要触碰、想要拥有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HiMERU的触碰总是让她心悸却难以拒绝。他埋在她的颈后屡次喊着她的名字,像是一些钻入研究的语言学家在思考这个单词的正确发音,一遍又一遍,断断续续、暧昧地发音,直到她耳朵发烫,明明是那样普通的名字却也像反复酿造的红酒变得醉人起来。她的回应变得微弱,慢慢转过头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HiMERU香槟色的眼睛也同样注视着她,明明她并未沾染酒的气息却会在对视的时候感觉到喉咙发烫,HiMERU的手是凉的,就像她以前猜测的一样,HiMERU是怕冷的类型,所以才会在放松意识的时候拥抱她吗。
她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样HiMERU会在她面前放松下来,这样HiMERU会依赖她——当然杏并没有培养废物恋人的癖好,但是希望恋人能对自己多一点在意和占有欲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她往往会凑上去感受到他微热的呼吸,环抱住他的肩,夜总是深得厉害,浓到化不开的灰调蒙蔽了白昼的裙摆,就像蒙克描绘的吻一样。
HiMERU总是会回应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理所当然。就像她手上的戒指一样理所当然。
SIDE B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健康”成为了评定普通人的标准,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心理、健康的经济状况、健康的思想等等。可惜的是HiMERU无论哪一条都不符合。HiMERU觉得用统一的标准去衡量人是很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他也确确实实陷入了这条规则里,从16岁的夏天开始HiMERU被列入了不正常人的行列,他在医院里待了一年,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17岁了。之后又是过了五年,22岁的HiMERU仍旧每年都会去心理医生那里得到一张关于他这一年的状况报告,当然每次拿到的都是类似的纸,不过是几句话颠过来倒过去地说。“不正常”三个字仿佛变成了“HiMERU”的同义词,有趣的是他有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无论哪个名字的发音都刚好也是三个音时会觉得这是一种命中注定,自己还是看开点好,不要太在意。
春末的夜晚总有些伤感的意味,HiMERU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发现最晚的一批樱花也开始凋谢了,经过公园,有很多赏樱的人,他觉得或许明年自己也会参与这样的活动。春天有很多限定的东西,如果不及时享受的话会遗憾很久。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大楼底下,他抬头看了看墙上排列整齐的窗户,像一个个小小的培养皿,然后他转身离开了。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晚上会走到这里,还是早点回去才好。
第二天的早上他在电梯里捡到一只鸽子,这一定是starpro的那位前辈的,于是在去cospro之前他先停在了starpro的楼层,刚开电梯门就听到了笑声,他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制作人扯住了那个人的辫子,似乎是在严肃地教育他,但是对方并没有认真地听。
“日日树前辈!都说过了不能在大楼里放鸽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在办公室里发现的,大家都乱作一团了。”
“呼哈哈哈,生活总是充满意外。能在早上带给大家惊喜是荣幸之至。”
“喜是不知道,但是大家都吓到了。连日日树前辈的鸽子都有几只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
“Amazing——它们一定会回来的,这可是联系我和世界的信使,不管它们去了哪里都一定会回来的。你看,这不就是吗?”
日日树涉明显是注意到了故意站在远处没有走过来的HiMERU,于是夸张地举起双手让HiMERU不得不走过来,他捧起那只晕倒在电梯里的鸽子递了过去:“是日日树前辈的鸽子,对吗?HiMERU刚好在电梯里捡到了。原本就有所耳闻starpro里有著名的魔法师,现在看来确实很厉害呢。”
“抱歉。”杏鞠了一躬将鸽子捧了过来放进了日日树涉的魔术帽子里,“好啦,日日树前辈不要再闹啦,我也要去上班了,连佐贺美老师都已经到了,要是我再不过去该被批评了。”
“谢谢,美丽的小姐。希望魔法师有带给你美好的邂逅。”
银蓝色长发的魔术师走远了,他们走进了电梯。杏首先向他搭了话:“是……HiMERU君,对吗?这两天我还在熟悉公司里的人,本来以为昨天晚上你会过来。”
“抱歉,HiMERU不记得昨天晚上是否有预定了。”
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啊、啊……我才是,大概是把HiMERU君的行程和其他人搞混了。毕竟大楼里的人很多呢。”
“嗯。HiMERU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也觉得是应该有机会和杏さん单独见面。”HiMERU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工作证,上面写着制作人:杏。于是他笑了笑,“虽然你可能还不太了解HiMERU,不过HiMERU也是有工作经验的偶像,希望你今后也能更加了解HiMERU。”
这是初次见面的早上,直到过了几年杏提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时他才意识到杏指的约定是指前一天晚上他应该会去公司找她,他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害羞地说道:我想……HiMERU君应该是在大楼里寻找幽灵?
……很奇怪呢,杏さん所说的“曾经”,原来HiMERU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据说交流可以缓解HiMERU的精神情况,所以HiMERU总是会认真地听她说的话。她的声音很温柔,而且她总是很少说话,能把HiMERU当成一处发泄口对双方都有好处。日月轮转是自然现象,如果时间的循环也是自然现象那么还是坦然接受的好,HiMERU并没有讲这句话说出来,因为杏很不安,她向他讲述自己的事情时手在抖,HiMERU注意到了,所以他没有说出口。她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人生HiMERU并不知道,但是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发生变化,打破规则是逃离现状的必经之路,而HiMERU也已经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检查报告,毫无变化的数值将他规定在条条框框里。于是在某一年的春天他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如果在你的记忆里过去的HiMERU并没有告白过,那么现在HiMERU有机会实现它了。
按照杏的说法他一定会在某一年春天找到她。
随着夏天接踵而来的是电影拍摄,HiMERU已经很习惯去扮演某个角色了,演技也比前两年要成熟了许多,但是如果遇上过于兴奋的导演还是让他招架不住,就像过去他参演白亚馆电影时一样,一些将电影作为终生事业的导演对于每一帧都有极高的要求,三伏天,HiMERU在片场待了很久。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撕裂重组过一样,甚至让人产生了错位的幻觉。
HiMERU扮演的侦探手里拿着纸条从人群中走过。这是第一个镜头。
侦探抬头从石榴树树叶的缝隙中看到了红色。这是第二个镜头。
街道旁向着后方涌去的人群,当他转身的时候手里的线索被风吹走了,他顺着白色的纸片卷起的方向发现天空中飘荡着气球,今天是这座城市的庆典。第三个镜头cut。
因为风向难以把控,导演选择了一个风平浪静的三伏天,人为制造浪漫的场景。在此期间HiMERU已经被吹走了47张纸,当然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幸好在最后导演终于喊停了,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还要经受多久的折磨,这几个镜头从中午拍到下午,黄昏的时候天空泛着金色和紫色,沉甸甸的,偏偏电影中的时间是春夏交接,身上被汗水浸湿。HiMERU向其他工作人员道谢的时候,摄影师对他说最后的表情很好——是说纸被吹走的时候HiMERU露出了剧本之外的表情,导演觉得很好所以决定保留这一幕。
今天在片场的还有杏。HiMERU注意到交往以来虽说因为工作的缘故两个人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杏会借着外勤制造机会,HiMERU总觉得这样会很累,他也没有打扰她生活秩序的意思,但是要把这种拒绝的话说出口也非常困难。毕竟他确实期待过能在多余的时间里见到她。
“辛苦了,HiMERU君。”
他坐下来的时候杏抱住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表达亲近的方式很多,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她众多社交手段的一种。
“……谢谢。虽然很感谢你亲近HiMERU,但是HiMERU不太希望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做。好了,HiMERU再去确认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HiMERU轻轻推开了她的胳膊,笑着将冰矿泉水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在客厅里陈列一墙杯子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在HiMERU看来却没什么特别的。杏总是拒绝不了推销员的热情,所以经常买一些杯子回来,透明的、白色的、彩色涂鸦的,HiMERU觉得这些杯子虽然很容易碎但是如果只是放在盒子里不能拿出来展示也很可惜,所以在客厅里安置了一个透明橱柜让她把这些杯子摆了出来。她很高兴,也经常会站在橱柜前转悠,过高的层板通常会由HiMERU替她拿下来。
“如果HiMERU君有喜欢的款式也可以拿出来用哦。”通常HiMERU把杯子递给她时会故意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视线,那是很可爱的表情,HiMERU从以前开始就无法拒绝。
“呵呵,如果要让HiMERU选的话,倒是想要别的特权,比如说——”而HiMERU只需要稍微低下身体就可以吻到她。
“HiMERU君……不行……现在还没有到晚上……”
“啊,说的也是。抱歉,杏さん。”
HiMERU笑着松开了手。
关于规则,如果HiMERU对她抱有好感也是规律的一环,那么或许HiMERU也不能解释自己的这份心情。杏是怎样想的,为什么会这样坦然地接受,如果是希望HiMERU可以将她带离这个剧本那还是不要抱有那么大期待了,毕竟HiMERU自己也是深陷其中的一个。她会知道吗,HiMERU对她的想法仅仅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宽慰,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能以“正常”描述的HiMERU希望借由别人的观点来确认自己的正常性。克制自己的行为,遵守着“HiMERU”的准则的他产生了逃离的叛逆想法。
不管哪一项指标要达成“正常”都首先和经济挂钩,HiMERU从16岁收到一长串医院账单起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希望能在制作人的眼睛里留下印象也多是出于工作的目的,希望自己的能力能被注意到,希望HiMERU能被其他人看到,而女神的眼泪总是会宽容地垂落。会因此产生微妙想法的HiMERU仿佛离衡量的标准又远了一些。
杏总是会鲜花装饰家里,她很喜欢这些,HiMERU也很喜欢坐在桌子前和她一起打理这些花,剪掉多余的叶子,剪短过长的枝干,通常她会和HiMERU说很多话,前面提到过HiMERU很喜欢她的声音,也很喜欢听她说话,因为她通常会降低音量降低存在感,让敏锐的HiMERU想要找到她时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HiMERU会挑选透明的花瓶再由她将花装饰进去。
桌子上是一瓶蓝色的夕雾,每次经过客厅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尤其是当左边的灯光打开时,让夕雾自带的朦胧感变得更加浓厚。深深浅浅的蓝交叠在一起,就像透过下雨天被模糊的玻璃看到的风景一样。
雨天难得没有工作的两个人待在客厅看了一下午的电影,HiMERU和她的喜好鲜少重合,但是以工作为由却又了很大的选择面,她说她有些口渴,于是起身走到了餐桌旁端起水杯,透明的杯子里沉着柠檬片,她揉着眼睛似乎是看的时间太久而感到了酸涩,HiMERU走了过去,或许是电影的情节触动HiMERU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她下意识地踮起脚,起初有些惊讶的神情很快转变成了温柔的样子。
“HiMERU君……”
HiMERU慢慢靠了上去,蓝色的眼睛,很漂亮,湿润的青雾一样,客厅的灯只开了一半,所以灰调让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他只是凑近在了她的颈侧,杏向后退了一步被桌子挡住了,她大概知道HiMERU在想吻她。柔软的头发从肩上向后滑落,她的胳膊肘撑在了桌子上,吻是蜻蜓点水,HiMERU似乎只是品尝了一下她唇上柠檬的味道。
“杏さん。”
她的手碰到了玻璃花瓶,于是花瓶颤动了一下,之后冒失地躺倒惊扰了当下渲染得刚刚好的氛围。她惊得挺直了腰,偏过头之后才发现是一片被撞散的夕雾。
“糟糕了,忘记装水了。不过幸好没有装水,否则地板也湿透了。”
HiMERU原本想说话但是她一下子松开了手转过身,他只好顺着花瓶倒下的方向看到散落的夕雾,地上像是被蹭糊了一滩雾蓝的色块。她蹲下身体去一枝一枝地捡起,重新放在了花瓶里,重新构建起这幅单色拼图。
冬天总是避免不了雾的侵袭,一层一层堆叠在城市里让本就不那么清晰的面容变得更加难以分辨。HiMERU离开片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夜雾弥漫,他摸了摸头发发现被打湿了,据说今晚后半夜会下雨,于是他撑起了伞。乳白色的雾绵密地夹杂在呼吸里,让人产生一种溺水的错觉,导演也是因为看中天然营造的环境才选择了一部分镜头在今晚拍摄,雾气环绕的情况下通常也很湿热,所以尽管是冬天HiMERU还是脱掉了外套,发梢在滴水,他时不时要整理一下。
雾天总是容易让人失去方向感和时间感,尤其是在城市里,就和在森林一样,四处都被围上了,同样的建筑鳞次栉比分不清彼此,尤其是雾气如此浓重的情况下也根本看不清最顶端的广告牌,HiMERU遵从着记忆的路线停留在路口等待着信号灯变灯,他注意到对面白色的建筑几乎要融进了这片雾,等待的时间里HiMERU数着对面这条街亮着灯的房间有哪些,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能看到的房间依次是A7,A5,B6,F13……一楼貌似是咖啡厅,因为有透明的玻璃墙。HiMERU摇了摇头,自己似乎太融入角色了。他看了眼手机12:21,入夜的雾气越发显得湿冷,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不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信号灯一直没有变化,HiMERU才注意到旁边有按钮,原来是手动控制的信号灯,确认没有来往的车辆之后他将信号灯调到了青色走了过去。走近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回到了ES大楼附近,这是他经过会看到的写字楼,怪不得会感到熟悉,随后他注意到站在稍远一点地方的杏,一副刚刚下班的样子,据HiMERU所知如果加班加到半夜事务所通常会同意留宿申请,所以他不知道杏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她出了神,甚至没有注意到HiMERU走了过来,直到她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他身上。
她慌了神,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黑色的西装外套脱掉了,果然也是感觉到了气温的湿热。无精打采的头发垂在肩上,HiMERU犹豫着抬起了收又放下,被打湿的山荷花白色的花瓣会变得透明,就仿佛幽灵一样,隐藏起来的香槟色的芯相反地成为了焦点,幽灵也会有芯吗。他很快调整到了平时温和的语气,对她说起了拍摄的事情。明年的仲夏,红色石榴花盛开的时候会拍摄电影的最后一段,看来有一段时间不会再看到那位导演了。
“这样啊……明年夏天。”她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夜晚的雾很浓很重,写字楼里的声音也仿佛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HiMERU想还是应该送她到附近确认她可以一个人回去再离开比较好。
杏很在意婚礼,就像一开始HiMERU发现了她的准备笔记。她似乎觉得自己终于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明明男即使HiMERU不做什么她也有这样的权利。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的太久会慢慢熟悉这里的一切,渐渐地也会失去选择的权利,尤其是格外清醒地意识到自身情况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HiMERU只是走了第一步,她却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这样好吗?HiMERU已经很擅长扮演安排好的角色,但是要如何将自己安置在正常人的框架下仍旧没有头绪,今年收到的检查结果依然是偏差值很大。
她取下了那枚戒指,HiMERU知道不是拒绝,HiMERU希望她可以再等他一下,杏或许也是同样的想法。
Cut
✲
她会知道吗,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HiMERU其实没有那么镇静。
她像一只被驯服的野猫,那样信任地伏在他身上,害羞地却又将呼之欲出的拒绝隐忍在了嘴角,HiMERU低下头吻她时,被稀释的绀琉璃色让人心碎,海水的蓝色是因为光线和海水本身的反射和吸收,那么让她眼中荡漾的又是什么呢。HiMERU卸下了戒指束缚的手不紧不慢地踏寻她身体的曲线,柔软的身体比新雪更为温暖,手指陷入其中时会久久地停滞,像是要让她变得更加诱人一样。
降雪后的空气是清冷的,也是安静的,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听到空气从衣服的缝隙里流淌过去的窸窸窣窣。HiMERU吻在她的肩上也会让她轻颤,过于敏感了,过于敏感了。不管做什么都会引起她诱人的反应,她用着融化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焦糖般淋在了思维的每一个信号上。咖啡不应该加糖,马卡龙也不需要缓解过剩的糖分。如果抚摸含羞草的叶片,它们也会条件反射地收紧,所以HiMERU压住了她的腿,从平静的水域深入浅出。
扮演、治疗、工作、沟通,环环相扣的每一节构成了HiMERU生活的全部,不了解剧本没有关系,反正自己拿到的也不会是最厚的剧本,没办法展示自己的内心没有关系,反正本来也没有展示的打算,工作的目的也好初心也好,这些从一开始都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东西。如果她告诉他所谓的“曾经”里有过多少HiMERU的事情,或许HiMERU还不会做到这一步,毕竟既定的事情只需要慢慢等到时间的拐点出现,但是并没有。这样的心绪起先是好奇,进一步是占有,既然是未曾有过的事情,那么现在就让它发生怎样。都已经从乖孩子的队伍里离开了,问题儿做问题儿会做的事情也很符合人设吧。真是的、真是的,明明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做到滴水不漏,现在却会为每一个步骤进行掩饰般的解释。
就像传闻里会偷走名字的小偷一样,偷走她的名字,在她死去之前连同她的痛苦和存在也一起偷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无法实现的倾心。既然故事里的人都可以被原谅,那么HiMERU为什么不可以呢。那个小小的名牌,小小的、带上了前缀的名字。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的名字弄到手,哪怕弄到名字也好。仅仅弄到她的名字也会使我的心感到无比满足。
他们都还记得求婚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好到从早到晚没完没了地下雨,他们临时起意决定冒雨跑回家,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湿透了,在玄关处瘫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看到对方糟糕的样子都笑了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在对方的面前这样糟糕过。HiMERU抚摸着她淋湿的头发,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从浴室出来之后,她正检查衣服的口袋里有没有别的东西,防止被卷进洗衣机里,然后她在HiMERU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小盒子,她打开来发现是一枚戒指。
HiMERU君,这是你新买的戒指吗?她用食指和拇指小心地捏起这枚小巧庄重的戒指,HiMERU有收集饰品的喜好,但是这枚戒指实在和他的那些藏品格格不入。她比对着她的手,刚好可以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是的。杏さん可以试一下。HiMERU正在厨房里准备红茶,等他将杯子端出来的时候笑了起来。原来杏さん已经戴上了,而且还戴在了正确的位置。
正确……?啊、难道说……
是哦,这是为杏さん准备的。本来以为能有更加浪漫的机会,没想到今天一直在下雨。
谢谢,很喜欢……HiMERU君。
杏さん喜欢的、是戒指?还是HiMERU?又或者是……“我”。
他拥抱了她,她也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他们仅仅是深情地拥抱着。当她的手被契在沙发上时,彼此的手指都被对方的戒指印上了红色的印记。那天的雨一直在下。他们仅仅、仅仅是用双臂圈禁着对方。
你在想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
我们都对彼此做了什么?
我们还能再做些什么?
Side C
✲
从浴室出来之后坐在沙发上,被热水泡到微微泛红的身体,她解开了一枚扣子好让自己冷却下来。肩上仍旧垫着毛巾,从厨房里传来沏茶的声音。意识模糊,她忘记后来发生什么了。好像是她抱着HiMERU哭了起来,但是道歉的却是HiMERU。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像她也不知道她需要HiMERU向她为什么而道歉,但是泪水还是汹涌地涌了出来,近乎赤裸的她紧紧地揪住了HiMERU的衣服,声带如同老化的唱片机只能断断续续地被磁针刺痛着发出破碎的声音,她希望HiMERU能够听到,HiMERU也一直在旁边静候着,但是当她终于能够说些什么的时候理智完全被情绪所取代,她只是哭泣着,她觉得自己正在被稀释,苦涩的盐结晶再次卷入了昏暗的波澜,无力感随之而来。HiMERU所说的对不起又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他并不会在意,如果只是因为弄疼了她那还是不要道歉的好。
“杏さん。”
“あんず。”
陷入了情绪的漩涡中的杏没有注意到从外面回来的HiMERU喊了两次她的名字,突然想起来现在自己恍惚的神情,不愿意被他看到,于是她偏过了视线,点了点头。HiMERU却像晚上回来时一样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体,抬起了她的手:“……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可以将它交给你吗。还真是糟糕……我对于你的事情好像一直都错过了最佳时机,这个也是。还可以吗?杏さん。”
她的无名指上咬着一枚和HiMERU一样的戒指。
肩上的毛巾滑走了,她掉了下来将两个人一起推到了地上,她的脸埋在了他的肩上。
“……都说了,现在已经没办法直视かなめくん的脸了。”
Fin.
内容已进行裁剪,原文约2.7w字,本文标题是裁剪后另编的。原标题《L’érotisme》
想不到两个人适合一起过什么节日,那就419吧,所以就写了。如果过于ooc就当成了我的oc好了。
对于ひめあん我觉得他们或许适合用博尔赫斯的一段诗来描述: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甜橙杏/西幻】美龙与野骑士
#是 @人来疯 的约稿 谢谢宝贝!!!
#全文包括番外1w+(番外2k4+)
CP:龙骑士甜橙×龙族杏
天城燐音视角:
【 1 】
咱叫天城燐音。
咱是一名龙骑士。
知道龙骑士是什么吗?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咱也不知道。顾名思义大概就是骑着龙在天上飞的很帅的角色吧!
【 2 】
很帅也没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龙。
【 3 】
咱觉得龙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他一定是个赌场老板。
因为龙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是 @人来疯 的约稿 谢谢宝贝!!!
#全文包括番外1w+(番外2k4+)
CP:龙骑士甜橙×龙族杏
天城燐音视角:
【 1 】
咱叫天城燐音。
咱是一名龙骑士。
知道龙骑士是什么吗?不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咱也不知道。顾名思义大概就是骑着龙在天上飞的很帅的角色吧!
【 2 】
很帅也没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龙。
【 3 】
咱觉得龙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他一定是个赌场老板。
因为龙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越闪他们就越喜欢。啧,跟咱认识的一个叫明星昴流的乐天派家伙有点像,难道他也是龙吗?
赌场是个巨大的销金窟,每天都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流水般进来又出去,也有无数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又哭又笑。
【 4 】
你以为咱这么说是不喜欢赌场?
那你可就错啦,咱可是赌场的大客户。
【 5 】
指的是欠了一大笔钱还不上的大客户。
【 6 】
赌场一般来说会设置很多的侍卫,也可以说是保镖,防止有人闹事。他们可能是卖身到赌场的武士,也可能是被临时征雇的佣兵。
但如今这批人却挡在咱的面前,不肯带咱去见赌场老板……他们的原话是这样的:
“哼,你以为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哼,别以为咱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让咱见。
【 7 】
咱早就打听过了,赌场老板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 8 】
说到大美人,咱今天下午也见到一个。
咱那时候正打算去街上的集市给咱的弟弟买份蛋包饭当晚餐,就看到大美人站在一个当铺前,盯着摆在正中央的蓝色的月光石看。
大美人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鼻子很翘,栗色的卷发裹在紫红色坠着长长流苏的丝绸里,微微抿起来的嘴巴像是涂了最娇嫩的胭脂……她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向咱望来,咱看见了她的眼睛。
水蓝色的,像是初晴雨后的湖面,藏着细小的波纹,平静而又深远,天生就会说话似的……漂亮得就像是,就像是咱的眼睛。
【 9 】
咱没有自恋。
【 10 】
大美人想要那颗蓝月光石,但她没有钱。
这不就和咱是龙骑士但咱没有龙一样吗?
咱瞬间就和大美人有了同病相怜之谊,如果咱此刻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为博美人一笑,咱已经慷慨解囊一掷千金了。
可惜咱不是。
【 11 】
那个当铺老板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但估计也是因着对美人会额外心软的缘故忍着没发作。
咱迈着轻快的步子凑了上去:“诶老板,你这月光石成色好啊。”
咱从宝石本身的价值出发,拿生意场上那些摸爬滚打出来的好话多奉承了几句,老板就觉得咱是个会识货的,脸色也紧跟着好了不少。
咱知道是时候引出重点了。
“咱看这位姑娘很喜欢这枚月光石,咱也知道老板你是个爽朗大方的性格。不如这么办,如果咱能猜出你摊位上这些宝石的全部来历,你就将月光石以减半的价格卖给这位姑娘。”
月光石减半的价格刚好是咱兜里全部的金币。
“这……”老板犹豫了一下,但又觉得咱不可能真的如咱所说的知道这些宝石的全部来历,便点头应承下来,“我也算是好久没遇见过这么谈的来的人了,就听这位小哥的吧。”
【 12 】
咱赢了。
【 13 】
大美人拿到月光石,笑意攀上弯弯的眉梢,犹如平静的湖面被石子打破,荡漾出潋滟的水光,和天然宝石交相辉映……也更好看了。
气氛火热,咱正打算更进一步问到大美人名字的时候,大美人转身走了。
走得毫不留恋毫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甚至没听到一声谢谢。
好吧,咱摸摸鼻子。
算咱自讨没趣。
【 14 】
没想到真的还有比咱更不礼貌的人。
【 15 】
……忘记给弟弟同学买蛋包饭了。
【 16 】
但等咱拐了几个弯回到家才发现:蛋包饭没有了,弟弟也没有了。
咱那么大个会跑会跳的弟弟呢!!!那么大个!放家里的!怎么会没有了!!!
天城一彩视角:
【 17 】
我叫天城一彩。
我是一名龙骑士……的弟弟。
但我很快也会成为一名龙骑士啦,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 18 】
可能你认识我的哥哥,他很有名。
他的人像山那么高,肩像河那么宽!大腿有城门那么粗,手臂有城墙那么长!总之,是最帅气最强大最无所不能的哥哥!!!
我想成为像我哥哥那样的人。
【 19 】
但在成为像我哥哥那样的人前,我得确定他先活着。
【 20 】
听隔壁爱拉说欠钱不还的人是会遭天谴的。
而欠赌场的钱不还在遭天谴前会先被打死。
【 21 】
为了我哥哥不遭天谴也不被打死,我决定学习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的故事里的主角,卖身抵债。
这个卖身抵债是很讲究的,得有买家、卖家,还得有中间商,所以我直接找到了哥哥欠钱不还的赌场——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夸我聪明。
赌场的负责人一开始不同意,他说他们不能非法拐卖未成年,但他在打算盘的间隙抬起头来看了我几眼,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同意了。
我听到他嘀咕了一句……“闪闪发光的”。
【 22 】
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房间,他们见我听话就没有绑着我,还问我想吃什么。
【 23 】
我说想吃蛋包饭。
【 24 】
这里的蛋包饭真好吃。
就是后面来送饭的那个厨娘小姐姐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努力想了一个词去形容它,大概是……怜惜?
他们不会以为是我哥哥卖弟求荣吧?
【 25 】
我真的是自愿的。
【 26 】
又有人来了,这次他们把我的眼睛用滑滑的黑布蒙上了。
我从小随着哥哥一起练武,所以就算眼睛看不见,我也能通过耳朵捕捉到的声音来判断我现在的处境。
先是高原平地,再是山川湖泊,又经过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三四五六七八座桥过后……
声音消失了。
【 27 】
我揭开了黑布。
【 28 】
我张大了嘴巴。
周围的环境很昏暗,像我在书里看过的那种旧式古堡大厅,红丝绒地毯从白色大理石筑就的台阶上一路铺下来,角落里灯座上的火燃烧跃动着,映出填满了这个大厅的奇珍异宝。
我见过的没见过的翡翠水晶、玉石玛瑙堆成小山,高得离堡顶只差毫厘,黄金银器铜币蔓延成不窄的河流,不时有小颗的钻石因为垒得太多太满而往下滑落,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站在其间,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 29 】
哥哥一定很喜欢这里!
【 30 】
“砰!”
我一愣,发现最上层台阶尽头的双扇大门突然大敞,密不透风的室内无缘无故刮起了狂风,仿佛是硬生生被巨大的翅膀煽开一样。
一只蓝色的足有城里钟楼上那只年久失修的大钟那么宽的眼睛率先从门里露出来,它拥有冷血动物那般尖锐又狠厉的竖瞳。
通体漆黑的铠甲流转着凛冽惑人的暗沉光泽,锋利漂亮的鳞片规整罗列在它广阔的背脊之上,收拢于两侧的翅膀线条流畅,不知道一旦舒展开来会是怎样的张扬有力。
它不动声色地锁定了我。
【 31 】
那一刻,四肢百骸的血液全数涌入了我的大脑,心脏被紧紧攥住,从未跳动得如此剧烈,剧烈到我耳边只剩下了扑通扑通,我费力地弯下身——避免因为呼吸过于急促而失神晕过去。
【 32 】
是龙!!!!!
它真的,好唔姆的可爱!!!!!
天城燐音视角:
【 33 】
咱弟弟被拐卖了,咱要去救弟弟。
【 34 】
家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碗也洗了,地也扫了,衣服也晾了,弟弟同学养的黄毛小狗乖乖地躺在自己的窝里睡觉……
弟弟同学是自己走的。
【 35 】
咱以前对勇士去拯救被恶龙夺走的公主的故事嗤之以鼻,认为那些不过是骗小孩玩的过家家。
没想到咱如今也要去龙口夺弟了。
【 36 】
HiMERU是咱的情报收集员。
虽然这个说法他并不认可,说咱俩最多算是公平交易,冰冷冷的物物交换关系,咱更没有脸大到能让他为咱提供单独服务。
哦不要误会,MERUMERU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咱也问过他为什么要用一个洋名当代号,他当时赏了我一个眼神——“关你屁事”。
因为这句话不太优雅,所以他不说。
然后MERUMERU优雅地端起他镶着金边的白瓷杯,里面盛着他做情报换来的一种叫「可乐」的会咕嘟咕嘟冒泡的新奇饮品,又优雅地对咱吐露了一个字:
“滚。”
【 37 】
滚是不会滚的,咱还要在MERUNRUN的眼皮底下作威作福。
【 38 】
“你在赌场输的钱还不够多?他们不让你见老板?”“龙的喜好和习性全了解了?能找到龙的踪迹了?”“HiMERU要你取的东西拿到手了?通缉令撤销了?”
“什么都没有还好意思来见HiMERU,你是废物吗?”
【 39 】
咱被他的逼问三连和一键嘲讽砸蒙了。
【 40 】
从MERUMERU那里出来,咱径直去找了丹希。
丹希全名椎名丹希,是个厨子,会做魔药的那种厨子——据说是某天他想尝试新调料的时候不小心搞出来的,平平无奇的魔药小天才。
咱扬起笑容的那一秒,他把门关上了。
【 41 】
“别啊,”咱死死抵着门,“咱这次真的不借钱!!!”
【 42 】
听说咱是来找他配魔药的,丹希才终于不用那种看仇人的目光看咱,不过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那你也得马上把钱还我!”
“是是是。”咱连连点头,“等咱这次回来就把钱全部还你,三倍!”
他怀疑地盯着我,不过也没再多说,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你要这么多魔药干嘛?”
【 43 】
“屠龙啊。”咱露出牙齿。
【 44 】
丹希手中搅着魔药的汤勺碰到了炉壁,他震惊地望着咱,开口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倒是咱心疼地瞅着因为他的动作洒出来不少的魔药:“诶诶诶,小心点啊。”
“你刚刚说你要去做什么???”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咱敛了神色,“是咱的弟弟啦,他被富婆抓走当男宠了,咱要去救他回来,你知道那种有钱人家里会有很多恶仆吧?万一咱打不过这不是靠你的魔药续命吗?”
“一彩君被抓走了???”
丹希加快了熬制魔药的速度,还把库存一股脑门地塞给了咱,比刚刚真情实感多了:“一定要救他出来啊。”
【 45 】
早知道早点把弟弟同学搬出来用了。
【 46 】
最后一站是小琥珀,他隶属于黑暗佣兵。
咱认识他是在一个雨夜,那时他刚结束一个刺杀任务,脸上溅着余温未退的血,慢条斯理又堪称完美地处理掉尸体,回过头向撞上的咱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能这么狠。
但那又关咱什么事呢?
咱只是要去他那里取回咱的剑罢了。
【 47 】
那是一柄雪白雪白的剑,剑身笔直没有多余的累赘装饰物,只有剑柄处点置了三点半椭圆形的硬片——那是龙鳞。
周身若有似无萦绕着的白晕,能破开一切看似坚不可摧的事物,举个例子就是龙的肌肤、筋骨,还有个作用就是能显得它愈发神圣不可侵犯。
俗气点讲,那叫剑气。
它有个更俗气的名字:斩龙剑。
【 48 】
咱叫天城燐音。
咱祖上是屠龙者的最后一支血脉,因为龙族数量的急剧减少和政府号召和平的全新策改而逐渐融入了龙骑士这一大众职业。
但骨子里流淌着的还是屠戮厮杀、侵略争霸的热血,脑子里叫嚣着的还是对那种强大又美丽的生灵的渴望。
没有人比屠龙者更了解龙。
杏视角:
【 49 】
我叫杏。
我是方圆百万里唯一一条龙。
【 50 】
龙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我们可以睥睨一切、为所欲为,因为我们有那个资本。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能让龙烦心的事,但我遇到了。
【 51 】
这个半刻钟前被送过来的人类,迫使我从睡眠中醒来,我正在思考是走个流程吓唬他一顿再把他扫地出门,还是直接把他扫地出门让他明白龙的起床气也是很严重的时,他开口了。
“你要吃我吗?”那个人类这么问。
【 52 】
辱龙吃人就算了,他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羞涩???
【 53 】
作为天生具有种族优势的龙,我们的视觉和听觉都比普通人类要强几十倍,所以我不用特意关注就能很清楚地看见他耳朵上那抹红。
我既累又困,不想理他,也不想向他解释龙是不吃人的。人又臭又硬,小小的那么一点大啃起来还塞牙,龙生是有多不幸才要去吃人?
但在我为了表达我不想理他的决心而转身并陷入沉思的时候,这个大胆的人类,他居然摸我的尾巴!
【 54 】
众所周知,龙有逆鳞,龙的尾巴也是不能摸的。
你不知道只能证明你见识短浅。
【 55 】
我也不是一条随便的龙。
【 56 】
所以我当即转身对那个人类龇牙咧嘴,他明显地怔住,应该是被我吓到了。
于是我正想再接再厉让他知难而退,就听见他说:“唔姆,真的好可爱!!!”
【 57 】
这个人类的脑子多半是有毛病。
【 58 】
就算我是一只深居简出的龙,但也知道脑子有毛病的人类不能用一般方法对付,恰好我肚子饿了,所以我放他自生自灭,化成了人型去觅食。
走之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闪闪发亮的火红色的头发、闪闪发亮的天蓝色的眼睛,其实很适合封进树胶做成琥珀,我还没有这种类型的藏品呢,但是,我咂咂嘴,我是有原则的。
但他怎么好像又怔住了?
【 59 】
后院有我今天早上抓的哼唧哼唧叫的野猪。
用人型行走的时候城堡就显得格外大,不过我现在还算有耐心,愿意慢慢踱到后院去,那个人类居然又跟上来了。
我转头盯着他。
【 60 】
他结巴了:“你、你有伴侣吗?”
“我、我的意思是,”红终于从他的耳朵爬满了整张脸,他大喊,“你能当我老婆吗!”
【 61 】
老婆是什么东西?
我听不懂,也就没有回答,他既然要跟就让他跟吧。
后院到了,我准备向往常一样喷出口龙息将肉烤熟,但是那个对龙一点都没有崇敬之心的人类又阻止了我。
“你就这么吃吗?”他表情认真,“野猪肉做成红烧很好吃的。”
【 62 】
我知道“好吃”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野猪身上软肋的部分取下,切成块,冷水下锅加入配料,捞出沥干水分后再小炒出油,加糖块熬后再炒,最后上色炖煮,大火收汁。”
“做出来的红烧肉呈焦糖色,肉质软嫩,肥而不腻,一口下去全是往外溢的汁水,很好吃的。”
我咽了咽口水。
【 63 】
确实很好吃!!!
【 64 】
我开始思考把这个人类留下来给我永远做肉吃的可能性。
“如果你愿意做我老婆,我就可以天天做给你吃。”他的脸又红了。
【 65 】
好像没什么坏处……我同意了。
【 66 】
我刚同意,发现这个人类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亮得像我在天上飞一眼能望到的所有星星全部落进了他的眼里……我有点手痒。
他告诉我他叫天城一彩,他是为了帮哥哥还赌债来到这里的。
我胡乱地点着头,只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再做一遍那个肉给我吃,他突然倾身上来——
长久以来的警惕心让我不自觉后退半步,但我又担心他因此不给我做肉,犹豫地停在了原地,不过这个人类……哦是天城一彩他揽住了我的腰,以一种很缓和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把我往他的方向拉了拉。
谁能告诉我人类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 67 】
他在咬我的嘴巴。
我眨眨眼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 68 】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回应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但唔,还挺舒服的。
难道这是什么人类交往的必备礼仪吗?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长长的睫毛颤得厉害,我看着看着觉得有趣,想上手摸一下,他就睁开了眼睛。
从不知道心虚是什么的我破天荒地有了这种感觉,这个叫天城一彩的人类握住我偷偷收回的手,然后举起来遮在我的眼前。
齿关被松松撬开,有个温软的东西勾住了我的舌头,我控制不住地泄出声音,酸涩的眼眶自动分泌出泪水,湿润润的。
我一条龙,为什么会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丢龙。
【 69 】
天城一彩说这是亲吻。
只有恋人之间才能这么做。
【 70 】
原来我们是恋人了啊。
【 71 】
他问我会不会不喜欢,我就实话实说了。
【 72 】
他又亲了上来。
天城燐音视角:
【 73 】
哇哦。
【 74 】
龙的古堡还蛮气派的嘛。
不过普通龙都是住山洞的,就是那种朝山峰上随便吐口气喷点火就直接烧出来一个天然溶洞,虽然咱此举的目的是屠龙,但不影响咱看好这条特立独行的龙。
【 75 】
咱掂掂手上的斩龙剑,它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龙遥远的气息,绵长的争鸣声不断,嗡嗡地像是要随时挣脱出鞘、腾跃而去。
【 76 】
好吧。
【 77 】
咱摆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破门而入拯救被邪恶魔龙囚禁的公主弟弟。
然后咱就被晃瞎了。
……好、好多的钱!
【 78 】
咱试图找个能落脚的地方,该说不愧是龙的巢穴,遍地生财,特别适合丹希那个财迷。
大厅里安静地不同寻常,人的存在也非常微弱,咱想到弟弟同学的安危……现在的情况就是咱在明龙在暗,咱无法确定龙是不是就藏在哪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咱,而咱一旦松懈,恐怕就只有喉咙被撕咬开鲜血淋漓的下场。
所以咱干脆一剑劈了旁边的石柱。
【 79 】
——来了!
【 80 】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只黑皮蓝眼的巨龙飞了出来,它的身形非常之大,沉重的阴影黑压压地盖下来,像团笼在人心头不散的阴云。
真美丽啊……
咱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样的美丽,并对将其占为己有势在必得。
【 81 】
不过咱总觉得它的蓝眼睛很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呢……没有时间容咱多想,翻身躲过又一轮炽热的龙息,咱边跑边思索着合适的切入点。
大厅里狼藉一片,无数金山银山纷纷塌陷,能供咱暂时遮掩的地方越来越少。
但咱慢慢地也发现,这条龙对作为不速之客闯进来的咱意外的杀心不重,它的目标非常明确……是夺剑!
咱舔了舔干燥的唇,勾起嘴角。
【 82 】
随着大厅里最后一处掩体轰然倒地,咱也等到了那个关键时机。
就是现在!咱猛地跃起,对准来不及回神的黑龙心脏正中的位置正要一剑刺下,一道万分熟悉又焦急的声音炸响在咱的耳边。
【 83 】
“哥哥!”
【 84 】
剑刺偏了,剑锋划过了龙的翅膀,滚烫的金色龙血喷涌而出,溅了咱半张脸。
巨龙呜咽一声,这是从喉间发出的哀鸣,因为半边翅膀受伤而无法维持平衡,它断断续续地飞,最终摇晃不稳地坠倒在地……像是力竭般化成了人型。
斩龙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咱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栗色的发,蓝色的眼,长得跟个仙女似的,这不就是咱的老婆吗!!!!!
【 85 】
咱打老婆了。
打老婆的都不是好男人!!!家暴男活该孤寡一辈子!!!
【 86 】
但咱想不明白咱打算这次屠完龙救完弟弟回去就托MERUMERU帮我找的大美人老婆会变成咱要屠的龙。
为!什!么!
【 87 】
还有谁能告诉咱为什么弟弟同学会衣衫不整地光着脚跑出来???
天知道富婆男宠那个故事只是咱瞎编的啊?
【 88 】
弟弟同学抱着咱龙化成的老婆。
大美人的脸发烫发红,细长的眉痛苦地皱在一起,左臂上因为刚刚那道剑伤不断往外渗着血,昏迷不醒……然后他哭了。
咱从来没有见过弟弟同学哭。
他还是母亲怀里的小襁褓开始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生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劲:跌跌撞撞学走路的时候摔得很惨不哭,替出逃的咱担错的时候被父亲狠狠训斥不哭,为了尽快掌握武功本领和咱比肩的时候练到浑身发痛也不哭。
如今却哭得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
【 89 】
弟弟同学说她现在到了发情期身体很虚弱。
【 90 】
哦,发情期。咱就说怎么那么顺利,原来是发情期到了啊。
【 91 】
发情期?????
【92】
发情期!!!!!
HiMERU视角:
【 93 】
HiMERU叫HiMERU。
HiMERU是一个情报收集员,世界上没有HiMERU不知道的事情。
【 94 】
HiMERU认识一个叫天城燐音的家伙,他是个傻X,他还有个傻X弟弟。
不好意思说顺嘴了,他弟弟还是蛮可爱的……毕竟谁都没有天城燐音傻X。
【 95 】
那么傻X天城燐音都干了什么呢?
他先是跑过来找HiMERU帮他搜寻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绝迹的龙的踪迹,期间不仅限于去椎名那里死皮赖脸地抢钱偷魔药,去樱河那里无止境地骚扰骗苦力等等白嫖事件。
知道了最大的赌场老板真身可能和龙有关后,更是直接住在赌场……当然HiMERU就理性而言,觉得这还是和他自己喜欢博弈快感宣传及时享乐的过一天算一天的垃圾人生态度有关。
天城燐音故意场场输,又谎称还不上钱,但不管他怎么撒泼打滚赌场的人都没有要带他见老板的意思,这无疑坚定了他的决心。
但他单纯的弟弟天城一彩相信了,所以跑去赌场妄想替哥卖身还债……居然成功了。
天城燐音的计划被这么个变数打破,只能将计就计逼上了山。
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 96 】
天城燐音再给HiMERU讲他和他的龙老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命中注定缘定三生的绝美爱情故事,HiMERU就要把他杀了。
“咱初次见面就慧眼识珠地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还送了咱老婆一颗月光石。月光石是什么你知道吧?情人石!至爱!那颗月光石还和咱老婆的眼睛一样蓝,这不是缘分……”
HiMERU忍了又忍,HiMERU无法再忍,HiMERU面无表情。
“但你第二次见面就把你老婆砍了。”
“……”
“你老婆现在不是更喜欢你弟弟吗?”
“……”
【 97 】
天城燐音闭嘴了。
HiMERU很满意。
【 98 】
至于天城燐音津津乐道的初遇,事实上杏根本记不得有这回事。
龙活得太久,见过的事和物太多,向龙阿谀奉承和谄媚献艺的人也太多了。这些人多半有自己的谋求和算计,他们试图从龙的身上获取他们觉得自己应得的报酬。
但也有曾经孤独的龙能幸运地拥有两个真正不为所求愿意守护她的骑士。
骑士不仅可以守护公主,也可以守护龙,不是吗?
或许月光石真的有神赐的魔力呢?
【 99 】
哦还有,杏是龙。
所以傻X天城燐音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礼貌的人。
天城燐音视角:
【 100 】
咱叫天城燐音。
咱原来是一个背负家族信念的屠龙者。
也当过一段时间逍遥自在的龙骑士。
【 101 】
月亮神在上,咱于此时此刻起誓,咱将永远效忠于咱的龙姑娘。
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END
后记(天城燐音视角):
有一天弟弟同学刚看完一本新的故事书,突发奇想地问咱,咱们的故事像不像《美女与野兽》的特别版——《美龙与野骑士》。
咱沉默了。
人家是舍己换父,咱们是损弟又折哥。
建议改名《邪恶骑士和他们的小纯龙》。
作话:
感谢我的宝藏亲友支持我伟大的养男人事业!!!
这篇甜橙杏真的从头到尾写下来都很快乐呜呜呜呜呜——
我爱她!!!!!!!!!!
如果手里有粮票的话请务必看一下2k4+的番外(星星眼)
番外一【甜橙燐追妻记】(内含非典型喜闻乐见甜橙燐追妻火葬场和发情期龙龙)
番外二【杏龙龙孵蛋记】(什么都没有只是想看甜橙燐倒大霉的养蛋日常)
【2022.2.2日和杏年夜饭/22:00】好喜欢你怎么办
上一棒: @Hideaki
下一棒: @波家军
叮,ES大厦的电梯在十八层停靠,小杏抱着一堆文件走了出来。
寂静的午后时分cospro没有人,诶……好像有一个身影躺在黑色的旋转椅上懒洋洋地玩手机。透过玻璃窗,定睛一看,是日和前辈。
她伸出手敲了敲玻璃门。
【小杏?进来吧】听到动静的巴日和漫不经心地抬头,目光扫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坏心眼的笑容。
【怎么,现在一刻也离不开茨?他今天不在事务所哦。】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手脚都无处安放。
【不是,我是过来……】
【不用紧张,小杏处理完工作在茨的办公...
上一棒: @Hideaki
下一棒: @波家军
叮,ES大厦的电梯在十八层停靠,小杏抱着一堆文件走了出来。
寂静的午后时分cospro没有人,诶……好像有一个身影躺在黑色的旋转椅上懒洋洋地玩手机。透过玻璃窗,定睛一看,是日和前辈。
她伸出手敲了敲玻璃门。
【小杏?进来吧】听到动静的巴日和漫不经心地抬头,目光扫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挂着坏心眼的笑容。
【怎么,现在一刻也离不开茨?他今天不在事务所哦。】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手脚都无处安放。
【不是,我是过来……】
【不用紧张,小杏处理完工作在茨的办公室休息就好了~】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日和前辈,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键盘声哒哒哒地响了一阵,倦意开始上涌。
一个清丽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小杏要不要休息一下?】
被文件淹没的她抬头,却发现日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心里的银色戒指,目光有些慵懒。
他的神情一贯是春风和煦的,那双紫色的眸子此时因为正午光太强而半眯着,聚焦在她的身上。
太过于认真了,和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
莫名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赶忙转头,一边透过落地窗望着楼下的街景,一边活动着肩膀,试图掩饰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
他的目光停驻在窗前。
少女棕色的发被正午的阳光染上一层金。
她轻轻活动了几下右边的肩膀,长发散落了几丝,低头,耳垂洁白。
巴日和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无意识地抬起手,一顿,又收了回去。
【小杏真是闪闪发亮,日和想独占你,不让别人看见。】
【日和前辈……】
她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脑子没有转过来。
【开玩笑的~~】
他轻笑,她偷偷侧过脸,看着平日熟悉的明媚笑颜,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日和前辈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啊。
只有巴日和自己才知道。
现在的他,想法有多危险。
杏和茨偷偷交往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伊甸园的苹果,在偶像与制作人之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熟。
【杏大人,明天鄙人要和阁下去参加签名会,您中午要记得好好吃饭……什么?来帮鄙人处理工作……不用...什么?您也真是的……】
昨天傍晚,茶水间。
茨对着电话小声埋怨坚持要来给自己帮忙的小杏,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一贯冷静自持的茨陷入爱河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
无意间路过的巴日和恰好听到了这句话,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银色的戒指。
他想起了国中时期的事情,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恍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日和就注意到了杏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让他想起儿时在富士山滑雪时看到过的天空。
她的皮肤很白,唇瓣像早春的樱花。
五官柔和得没有棱角,眼神是他向往的干净美好。
她带着一个叫trickstar的组合闯进了他们的生活。
在她第一次向他搭话的时候。他几乎第一时间就不相信她的内心和外表一样单纯善良。
她一定是一个狡猾的庶民女孩,他有预感,连茨也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但他却没有像应付那些贪婪的庶民一样敷衍她,反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饶有兴致。
【日和最喜欢小杏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了。】
是的,小杏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日和想要知道。
他一次又一次在暗中观察她,默默笃定地嘲笑茨会阴沟里翻船。
结果,怎么样了呢?
他忍不住自嘲,目光移向了置物柜上的牛奶杯。
今天中午,她果然来了,整个十八层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当然不是巧合,vk常年有演出安排,今天也不例外。Crazy:B和2wink那群人被他用自家安排的商演支走了,至于他自己……用了点无关痛痒的小技俩让纯君一个人去参加签名会。
所以,整个cospro,寂静的中午。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了。
巴日和昨天一直在想,如果用牛奶来招待她,她会不会愿意喝?
会不会呢……
杏看到日和站在她的桌子旁边出神。
【日和前辈?】
少年抬头,看着她。
绿色的头发在光下异常耀眼,抬头时额头卷曲的发丝晃动,露出一双令人神魂颠倒的眉眼。
要开始诱惑她了吗?
这是连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也办不到的事情啊。
【小杏】他自然而然地开口,声音与平常无恙。
【要喝点牛奶吗?】
【牛奶……】她偏过头,目光有些困惑。
【事务所准备了牛奶,喝点再午睡,会睡得比较香哦~】
【这样啊,谢谢…】
【日和前辈也喝一点吧,最近你好像有点没精神,是没有睡好吗~】
他的神色中有些意外,他以为她毫不关注自己,却没想到她居然有所察觉。
在此刻她就算说这么惹人怜爱的话语,他也已经无法停下来了。
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倒映出他美丽而沉静的面容。
轻轻一响,杯子被搁置在木质的桌子上,牛奶晃开一圈水纹。
被另一只手拿了起来。
刚在微波炉热过的牛奶有点烫,她对烫的东西略显头疼。
对着杯子吹了口气,她才喝了一点,就被烫得吐了吐舌头,这一幕落在一旁的日和眼里。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边吹边喝,喝了几分钟才喝完,上嘴唇上留着一点,她有些费力地将它抿干净,尤不自知这样可爱的动作有多么诱人。
喝完牛奶后,她将杯子洗干净,放在事务所的置物架上。很快困意就涌了上来,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她伸了个懒腰,走进茨专属的休息室,关上了门。
躺在沙发上,她将茨留下的外套披在身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确定她睡熟了,才拧开门把手,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茨的办公室很宽敞,沙发也很大,她蜷缩在上面,睡得很香甜。
正午的阳光很强烈,他顺手将窗帘拉上。
太阳透过帘子照射进来,在她安睡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她整个人显得乖巧恬静。
他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为什么她睡得这么沉,丝毫没有被惊动?
哦,她的牛奶里被自己放了一点点助眠的药。
今天真是坏日和~
想到这个事实,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确认这种感觉是真实的。
眼睫,眉毛,嘴唇。
他的动作很又轻又缓,像是羽毛飘过,她即使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痒意,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日和的公主殿下……】
他俯下身,看着她的嘴唇,只犹豫了一秒,就贴了上去。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到有一种宿命的感觉。
【小杏~你喜欢日和吗?】
这是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手指把玩着她棕色的发丝,他再一次低头吻住了她。
小杏的味道很甜,他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好像怎么也尝不够。
她皱了皱眉,因为呼吸不畅,不满地挪了挪身子。他这才停了下来,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孩子……】
松开她后,他的视线下移。
窗净几明,空气中的尘埃似无处遁形的蜉蝣。情爱的和弦编织在一起,断断续续,在这一刻唤醒了他某些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初次情动时,记忆里泛黄的铃木练习曲谱,纸页在光下薄如蝉翼。
撕拉——裂开了一角。
一切都结束了。
他帮她扣好扣子,掖了掖被子,凝视了她的睡颜许久,才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到了下午三点杏才醒过来,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过来,身上依旧披着过分宽大的外套。
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悦。
她路过他身前时,表情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离。
他看着她身上茨的西装,心中有些妒意,却故作轻松地调侃【小杏睡得这么香?是做什么美梦了吗?】
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带一点迷糊,努力地思索着,轻轻摇了摇头。
将茨的衣服挂在椅背后。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瞳孔放大,突然低呼了一声。
逐渐苏醒的记忆提醒着她,刚才她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她和日和……做了什么?……
她反复暗示自己这只是一个梦罢了,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深呼吸着,让心跳回到正常的阈值。
在撞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时,她头脑一片空白,梦里的日和就是这个神情。
他就是用这样的表情亲吻着她。
拥抱着她。
用性感的嗓音反复叫着她的名字。
……小杏……日和的公主殿下……日和喜欢你……
太荒谬了,这荒诞的梦境令她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她加快步伐,像是逃跑一样窜到了电梯口,连文件也忘了拿。
她身后的日和唇角轻轻上扬。
杏离开以后,他打开了手机。
屏幕上熟睡的少女依恋地抱着他的手,面容如初生的小兽般恬静满足。
手指轻轻触碰着照片上她美丽的睡颜。
他不禁开始思索起来,如果被茨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