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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邮报曾举办过一个比赛，要求写两行押韵的诗，第一行能多浪漫就多浪漫，第二行能多不浪漫就多不浪漫，以下是一些入选作品：

＊
My darling, my lover, my beautiful wife: 
Marrying you has screwed up my life
我的心肝，我的挚爱，我美丽的贤妻， 
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里。

＊
I see your face when I am dreaming. 
That's why I always wake up screaming. 
你的容颜依稀入梦境， 
于是我在尖叫中惊醒。

＊
Kind, intelligent, loving and hot; 
This describes everything you are not. 
善良、聪慧、多情而性感， 
可惜这些你一条都不占。

＊
Love may be beautiful, love may be bliss, 
But I only slept with you 'cause I was pissed. 
爱是上天赐福，爱情多么美好， 
可我与你同眠只是因为喝高。

＊
I thought that I could love no other
-- that is until I met your brother. 
曾以为一生只爱你一个 
直到遇见你的哥哥。

＊
Roses are red, violets are blue, sugar is sweet, and so are you. 
But the roses are wilting, the violets are dead,the sugar bowl's empty and so is your head. 
娇艳的紫罗兰，鲜红的玫瑰，甜蜜的糖，就像你一样美。 
但紫罗兰会凋谢，玫瑰会枯黄，糖碗空空如也，和你的脑袋一样。

＊
I love your smile, your face, and your eyes
Damn, I'm good at telling lies! 
我爱你的明眸，你的脸庞，你的微笑， 
天呐，我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
My feelings for you no words can tell, 
Except for maybe "Go to hell." 
我对你的深情无法付诸言语， 
除了一句“滚一边去”！

✨一点对伽占有欲和情商都拉满的我流小凯

✨是喜欢各种肢体接触的小凯

---

伽古拉觉得自己有些脱力。

回到飞船上之后，他便一个人坐到了角落里。

从未有过的低气压笼罩着四周，伽古拉试图将自己的呼吸放得轻缓一些，但掌心传来的割裂般的疼痛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自己的气息。

伽古拉尝试性握了握自己的手，发现还是使不出什么力气，大概是身中傀儡毒之后在抵抗中消耗得体力过大的原因。

凯起初还满脸担忧的跟在他身后，后来察觉到伽古拉刻意躲避着他的搀扶，便没有再靠近了，如今回到飞船上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会被傀儡毒控制呢……

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吗……

伽古拉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脑袋向后靠了靠，在后脑勺即将撞上铁板的那一刻，又被一只大手托住。

“……”

伽古拉下意识睁开眼，凯那隔着厚重的手套也依旧能感觉到温暖干燥的手心和他之间触碰的时间极短，他自然而然的盘着腿坐到了伽古拉面前，拿出应急药箱，小心翼翼的抓过伽古拉的给他处理伤口，一系列的动作贯穿得太过自然，自然到好似在做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在这期间俩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凯……”

到底还是伽古拉先喊了他。

“嗯？”

凯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手下温柔包扎的动作不停，在听到伽古拉因为消毒药水而无意识发出的闷哼时，他眼里的心疼更明显了。

“我应该早点赶过来的。”

凯说：“明明说好一起行动，现在反而让你受伤。”

伽古拉想说只是一点小伤，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对于凯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上的一点点伤口都会被他无限放大。

哪怕是曾经的第一次，他也是温柔的不像样，只要自己有一点不舒服，这家伙都会轻了又轻，重了又重，一点点不断试探着，直到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完全接受的力度为止。

即便是在那样明明可以放肆的情况下，他更在乎也永远都是伴侣的感受。

有时候伽古拉也会吐槽凯这样傻乎乎的性子，他总觉得凯那副好脾气对谁都是这样，但后来才渐渐发现，这家伙看起来对谁都好，但其实和谁都有一层看不清的距离感，唯独遇见了他的自己，在循序渐进之间，凯慢慢把他当做了心里最重要的人。

伽古拉一脸平静的望着眼里对他满是心疼的凯，有一瞬间，他为自己先前拒绝了凯的触碰而感到了一丝愧疚，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总是不知觉的把气撒到这个笨蛋身上。

“能把气撒出来挺好的。”

凯像是看穿了伽古拉的想法，格外温柔的轻声细语道：“比起这个委屈，我更担心伽古拉你自己会胡思乱想。”

“你总说这种话。”

毫不犹豫的袒露出自己的心思，那么直白的说着这样让人无力反驳的话，伽古拉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

“实话实说罢了。”

凯包扎完伤口，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伽古拉，在短暂的对视间凯忽然站了起来，轻轻把伽古拉搂进了自己怀里。

“已经过去了，伽古拉。”

自打确定关系以来，凯总是喜欢毫不掩饰的和伽古拉进行一些肢体上的触碰，在没有卷入伽农的危机之前，因为凯的主动，俩个人不知道已经相拥而眠了多少次。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

凯说道：“你以前是这么告诉我的，毕竟我就在你的身边，如果一定要怪的话，也不要看轻自己，就怪我好了，”

凯一字一句说着：“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产生了致命的弱点。”

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一本正经说出这么腻得慌的情话当做安慰，还真是这家伙会做的事。

可是，寻求于自己的信念，凯并不是他的全部。

“凯，你说，内心一直执着的信念是万能的吗？”

伽古拉有些不解的问道：“只要拥有坚定的信念，就能实现一切吗？”

很显然不是这样的，纵使凯不愿意让他去提起这个话题，伽古拉还是无法欺骗自己被信念抛弃的心。

这和他所中的傀儡毒是一样的，面对强大的外力干扰，再坚定的信念也根本无法抵抗。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和凯一起踏入那个抛弃了他的地方。

“我不知道，”感受到伽古拉的颤抖和不甘，凯抱着他安慰着，“信念并不是万能的，或许我们把它看得太重要了，伽古拉。”

凯说：“无限的在现实中接近自己坚定的信仰，或许只有这样，或许要过很久很久，我和你才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现在因为这种事就被打败的话，你真的甘心吗？”

———如果就这样被打败了，如果就这样怀疑自己的初心，如果就这样认输……

“那你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伽古拉了。”

我认识的伽古拉，我所爱着的伴侣，即使一次次的被现实打压，也从来都没有认过输啊。

伽古拉没有再说话，或许在这样一直以来自以为强大却被无情反转的现实里，只有身边的人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像样的温暖。

---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凯很懂得对于和伽古拉之间把握的分寸感，伽古拉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他便也不再开口了，只是紧紧的抱着，除了这样的无声的安慰，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更多。

在外面待了好一阵，伽古拉才提出要和他再比一场的想法。

好在他伤的是左手，拿剑的是右手，也许是出于对伴侣的担心，凯没有使出自己的全力，伽古拉的剑直逼凯的致命区，在把手里的剑交还给立花的时候，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

“你是怕他难堪吗？”

飞鸟很不满的问着恍惚的凯。

“不是，我……”

凯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刚才在过程中没使出全力并不是刻意退让，只是看着伽古拉便不知觉的出了神。

伽古拉对他的影响绝非一朝一夕，如今见他因为傀儡毒的事情这么颓丧，自己哪里又有认真战斗的心思。

伽古拉比谁都了解他，应该不会误会他的……

凯有些不安的想着，直到再次坐在那个人身边。

“你刚刚可以打赢我的。”

伽古拉冷道：“但最后还是我赢了。”

“伽古拉，”

凯拉住他的手说：“我刚才不是故意……”

从没想过和你成为对手，现在你带着一身的情绪应战，要让我怎么不受影响呢。

明明一看到你那副挫败的表情，就已经心疼得不行了。

“或许你应该考虑克制一下自己这个总是喜欢共情的性子吗？”

伽古拉果然比谁都了解他。

“我没办法，伽古拉。”

凯说：“你知道的，我没办法不站在彼此的角度上去考虑……”

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你了，那我们之间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凯，说实话，我一直有一种感觉。”

伽古拉偏过头看向他，轻声叹息道：“我们早晚还是会分开的。”

“说的是，我们的确会分开。”

凯看着伽古拉自嘲的脸，握着他的手认真回应道：“到很多很多年后，我和你都老了，生离死别无法避免，我也不会想要去改变它。”

但除此之外的，任何属于他们的分别都没有可能发生。

“……”

伽古拉又一次被他闹得无话可说。

---

飞船在抵达行星伽农之前，在宇宙里行驶了很久，期间森罗队长拿出了一些应急食品给大家补充体力，坐在飞鸟身边的凯伸手接过御言递给自己的罐头，大抵是觉得味道不吃又想分给回来后状态就一直不太好的伴侣，奈何伽古拉实在没什么胃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看向伽古拉伸手接过御言手里的罐头时，凯突然袒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

———为什么不吃我给的？

凯委屈巴巴的表情里透露出的意思只有伽古拉看得懂，伽古拉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默默把御言递过来的食物放到一边没有再碰。

他本来也没打算吃，只是几个人正说着话下意识便接了过去。

……这家伙的视线有时候未免太粘人了。

纵使伽古拉已经说过很多遍没有这种必要，但凯对他的依赖性和占有欲却还是只增不长，有时候伽古拉也很无奈，总有种凯有时候占有欲一上来讨不到好的时候，都像极了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朋友。

而自己，无疑就是他一直想吃的那颗糖。

……

短暂的平静很快就过去了。

伽农因为争端而引发的战斗很快便成了血流千里的景象，到最后，伽古拉还是砍倒了那颗被他认为灾难源头的，被伽农人民视为信仰的生命之树。

才气带着他的傀儡军团崩溃撤退之后，长时间战斗堆积的疲惫之下凯一脸恍惚的望着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背影，有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这样的伽古拉有些陌生。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是伽古拉……吗？”

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魔人化的伽古拉，片刻过后伽古拉恢复了人类的模样，灰白着一张脸，缓缓开口道：“我守护了这颗星球。”

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发酸。

因为自己的一腔执念而将自己的伴侣卷入这场纷争，他不止一次的心疼这一路走来内心越来越封闭的伽古拉，也不止一次懊悔没有陪在他身边的自己。

这个人，到底还是用他所认定的方式，选择了另一条彻彻底底的路。

两个人的沉默之间，伽古拉的目光一直望着生命之树倒下的方向，始终没有回头看身边的凯。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身边的人了。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武藏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并不是有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飞鸟来到凯的身边，也如此说着。

“等等，”

伽古拉忽地回过头，看着俩人一唱一和的俩人，不解道：“你们把我当作敌人了吗？”

敌人……这样的字眼实在太可笑了。

他将目光投向凯，没等到凯的回应便又低头自嘲一声，“我本来，是可以成为光之战士的。”

凯的心猛地一抖，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俩人爬上战士之巅的那一天。

他该怎么做……

现在到底应该说什么，才能让伽古拉继续相信他。

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和伽古拉之间的距离这么忽远又忽近，所有选择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伽古拉，这并不是光之战士的战斗方式。”

“这一点你也心知肚明的吧。”

飞鸟和武藏一板一眼的说着，好似只要站在光之战士的立场之上，就根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大力气，就能轻易扳倒眼前这个一意孤行的人。

伽古拉低下头，好像再反驳不出什么话来。

“并不是这样的！”

就在伽古拉满脸无助的时候，凯忽地转过身朝着身边的俩人说道：“光之战士如何选择自己的路，从来都不是固定的，没有人定下这样的规则。”

“俩个前辈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凯咬牙道：“但或许你们不知道，被选中成为光之战士的我一直以来想要追寻的，比起所谓的信仰更重要的永远都是人的生命，那才是我们需要去拼命守护的东西不是吗？”

“尽管伽古拉的做法确实有些激进，可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人会为此无辜的牺牲，这也是我一直想要追寻的理想，因为所谓的信仰而导致一次次永远没有尽头的斗争，难道这就是光之战士想看到的场景吗？！”

“伽古拉他有没有做错尚且不提，至少没有改变任何局面的光之战士，现在不应该说出这样自以为是的话！”

———你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的对他进行说教！！

———我从来都不舍得说一声不好的人，你们更不应该这么指责他！！

凯越说越激动，飞鸟和武藏都傻眼了，站在原地一脸呆滞，伽古拉也愣住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凯，凯立马回过头看向他，好半响才在伴侣的提醒下恢复了理智。

“……”

飞鸟先回过神来，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你所想的吗？小子。”

看着凯越发紧张的神情，飞鸟低声道：“不再有人牺牲的世界固然很好，但信念一旦崩塌，所造成的后果依旧不堪设想，人活着……或许比死了还要难受。”

“信仰和身边想要守护的人哪个重要？”

凯依旧反驳道：“我想飞鸟前辈，到了那个时候，也必然会有所取舍吧。”

准确无误胸口被插了一刀的飞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或许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武藏看了看伽古拉，也对着凯说道：“不过我很佩服你为了重要的人挺身而出的勇气。”

或许凯说的是对的，只是彼此的追求不太相同罢了，说到底光之战士都是为了光明而战，只不过有一部分更加坚定于自己的信仰，有一部分则偏向守护身边的重要之人。

所有人都没有错，那么错的是什么呢？

大概是这个宇宙里，永远没有尽头的争端吧。

……

飞鸟和武藏离开后，选择了站在伴侣这一方的凯并没有来得及和他面前的伽古拉进行片刻的温存，伽农王室的侍卫很快便因为伽古拉砍伤了天照女王而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一个误会，”

凯默默抬起了自己的手把满身伤痕的伽古拉挡在身后，“我想我可以为我的伴侣解释清楚。”

“凯！”

伽古拉蹙了蹙眉，他实在有些不理解凯说出的话，这个时候在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疑是雪上加霜。

凯给了他一个别担心的表情。

“放心吧，无论如何……”

伽古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如果这里实在不欢迎我们的话，那我会和他一起离开。”

凯说：“但这也就代表，你们的战神受伤之后，你们也不再需要光之战士的帮助了。”

听见凯这么说，伽古拉没忍住苦涩一笑。

这个笨蛋……

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别人了。

因为凯作为中间人的疏通，砍倒了生命之树的伽古拉勉强见到了御言的最后一眼，伽农王室不愿意让他靠近，凯也只能陪着他目睹御言离开前的最后一程。

那天晚上凯不知道在和女王聊着什么，只是聊了很久，久到站在远处的伽古拉等得不耐烦起来。

“你在跟她道歉？”

凯回来后，伽古拉顺口一问。

“道歉是必要的，”凯说：“只不过是为我自己一直以来的迟疑而道歉。”

———如果能像你那么果断的话，战斗或许早就结束了。

“少来。”

伽古拉知道他在开玩笑，字里行间颇有一股嘲讽自己确实太过冲动的意味儿，其实这一趟下来，仔细想想，他也隐约有了一丝自己是否太过冲动的想法，不过凯选择站在他的身边，却是伽古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不管怎么说，还好……这家伙还愿意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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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凯受伤了

 1.

   伽古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欧布被怪兽逼入时空乱流时，红凯突然这么想到。

  他好像有些习惯残月形状的斩击从某个他意料之外的角落砍出，为他挡下致命的攻击，或者为他拆穿阴险的圈套。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欧布奥特曼巨大的身体悬浮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所有的感知似乎都被封闭。但红凯粗线的神经却让他再这种环境下有闲心去思索这种寻常又异常的情感。当然，还没等他成功的读懂，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灰蓝的天空，随着“生命之树”的倒下，和其化成金色流光的彻底消散，显得格外空旷和肃穆。巨树的消失，空间视觉上的骤然增大，似乎让空气变得极为稀薄。失衡的感官造成了紧张的气氛，带来让人窒息的压力。

   红凯睁开了眼睛。

  “凯，我不会再帮你了。”

  强光刺激下引起了短暂的失明，比起画面，更快进入大脑的是声音，偏冷暗沉，来自千年前某位身着黑色坚甲的稳重战士。

  眨眨眼，红凯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偏刘海扎着马尾还有红色挑染的伽古拉。

  而伽古拉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冷硬的盯着他，面无表情。

  冰冷的空气，阴沉的天空，鲜血和硝烟的气息，以及惨白的伽古拉。这个场景是很熟悉，熟悉到他每次与“孽缘”重逢后，都会在梦中重演。

  红凯艰难的动了动嘴唇，身体比大脑和语言都更快的做出了反应。他扑过去，给了伽古拉一个结实的拥抱。

  时间会让一个人成长，在漫长的时光中，红凯已经知道他能做出的更好选择。

  被拥抱的人第一时间随习惯做出了反击，又堪堪止住。红凯的大脑第一次如此具有活性，他凑过去，用几千年积攒的情商轻轻在伽古拉的耳边落下一句话。

  “伽古拉，留下来……拜托。”

  随着最后一个音调的结束，伽古拉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他抬起头，闭上眼睛，微微颤抖。

  伽古拉在发抖，红凯傻乎乎任由这两个难以联系在一起的词语在他脑中组成一个句子。

  除了在战士之巅极寒的那个夜晚，和他上一次拳头后的拥抱，红凯再也没见过伽古拉发抖。

  红凯打算放开的手臂又紧了紧，他贴着伽古拉的肩头，感受伽古拉不稳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以及通过这些传递来的激烈而复杂情绪。虽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但是，这个弥补了千年来的遗憾拥抱，不允许他分散精力。

  四周仿佛一瞬间安静下来，风声与铁兵器的碰撞声，还有或哀嚎或吵闹的人声，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切静止，只有渐渐和缓的心跳声，怦怦巨响着，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恍惚中，戴拿的人间体似乎又说了什么，武藏轻轻扯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

  飞鸟：md死gay

  武藏：……

…………………………………

  伽古拉很擅长调节情绪，一小段时间，一个安静呆在他身旁的红凯，足够让他将负面情绪全部内化。虽然不知道这个迟钝的笨蛋什么时候了解到了这一点，还是恰好误打误撞，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拥抱。

  伽古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红凯的肩膀。

  “我知道了，凯。”

  红凯飞快松开了手，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有些发懵，但是他知道，伽古拉不会离开了。

  不过，还是有许多麻烦需要处理一下。

  伽农星风柔和的吹过众位苦战后勇士，硝烟混着草木和土地的味道呼入鼻腔，让人的心情不由的沉重。

  方才被红凯拜托而伫立包围的伽农星卫兵行动起来，他们有意隔开红凯，朝伽古拉贴近了一步。

  淡淡撇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举着尖矛的卫兵，伽古拉尖利的笑出声。他径直擦过飞鸟信（戴拿人间体），朝武藏（高斯的人间体）摆了摆手，从胸口抽出了蛇心剑，化作魔人态。然后他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红凯。

  “来吗？”

  这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事，红凯应声跟上。他需要理一理还没搞清楚的状况，跟伽古拉待在一起，总觉得可靠一些。对前辈点了点头，他走过去搭上伽古拉的肩膀，蛇心剑对着苍蓝的天空划出一道紫光，红凯和伽古拉消失在了原地。

2.

  这个星球没有晚霞，光亮慢慢褪去，天幕的一角出现了第一颗星星。

  伽古拉坐在战争残骸的碎石上，额头贴着蛇心剑，静的像一尊雕像。

  他们刚刚瞬移到了伽农星的一处偏僻的山脚，在此稍作休整。

  实际上，比起伤口，他们更需要快些解决的，是复杂的情感和混乱的状况。

  伽古拉坐的高些，红凯呆在他的身边被已经破坏的草地上，隔着一段距离，又不会显得疏离。没有人出声，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红凯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口琴，并没有吹响它。根据目前的情况，他认为自己的意识是被时空乱流冲到了过去的时间线，并且将附着到了过去的自己身上。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按照《浪客指南》上的前人经验，他只需要按照历史再走一遍，等着未来时间线的人把自己从时空乱流造成的异次空间里捡出来就行。  

  “啊！”

  红凯傻乎乎的看着被他惊到，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伽古拉，突然想起来，好像没人知道他掉进去了。

  一股力量温和又迅速的将他从草地上拎起来，凉飕飕的目光从他脚底巡视到面容。

  “…咳嗯…，我没事…，伽古拉？”

  “没事就不要突然出声。”伽古拉扯着他的围巾把他翻了个面 ，再三确认红凯没什么问题后，不满的抱怨。

  “再大惊小怪就把你丢在这……”

  “我会自己飞。”

  红凯蹲下去捡掉落的口琴，还没站起来，先抬起头来反驳。

  伽古拉磨了磨后槽牙，想打人。他刚想起来红凯刚被欧布之光选中，拥有的力量已经远大于自己，于是截住了话头，这家伙倒是反应的快。伽古拉把人往地上一扔，唰的拔出剑来。

  “起来，我们打一……”

  话音未落，红凯攻了过来。

  其实不是故意的，红凯看着伽古拉被一拳自己击中腹部时错愕的表情想到。未来的自己和他见面就战已经成了习惯，听见打架就像开了开关，直接往前冲。

  年轻的自己身体反应还很生涩，伽古拉也调整好了状态，但是也不至于无法应对。不过，看着伽古拉当年还规矩的剑法攻击和称得上行云流水的动作，红凯不由的感叹，伽古拉果然很强，不管是现在的蛇心流和之后的变招，还是未来能斩断高楼的拔刀斩，他不愧是傲人的天才。

  战斗并没有占用多少时间，两个人不遗余力的攻击，很短时间就出了结果。剑停在红凯脖子上，欧布圣剑抵在伽古拉的胸口。

  “你很强。”

  挽了个剑花，伽古拉将蛇心剑归鞘，无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暴露了小小的不甘心。红凯有点尴尬，就算是应对伽古拉，他也是以大欺小，他背过手，暗戳戳把剑扔进某个神秘四次元空间中。

  打破了平静，又打了伽古拉，气氛总归是有些古怪。红凯小心翼翼的看着伽古拉，明明彼此都不会再畏惧这种程度的寒冷，他还是默默的点燃了一堆篝火。

  感觉有点傻，鉴于未来的事再怎么思考都无济于事，红凯默许了自己的懈怠，咧开嘴笑，完全不知道他看起来更蠢一些。在温暖的光芒下，坠入时空乱流时的那种模糊的情感又回到了红凯的心中。他顺从的接过伽古拉递过来烤得滚烫的面饼，又干巴巴的往嘴里塞。

  伽古拉坐了下来，也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干粮，他撇了红凯几眼，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咳，所以，凯什么时候能回来？”

  红凯吃惊回神，条件反射的首先吞咽食物，然后理所当然噎住了。

  伽古拉叹了口气，顺手把水壶塞给他。“又或者说，这个时间段凯去了哪里？”

  他朝红凯贴近了一些，火光照亮了他被斜发遮住半张脸，散发着近似于夕阳的光芒。

  红凯又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好理解，面对怔愣的红凯，伽古拉想，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红凯，就结果来说依旧是红凯，只会思考吃和睡的问题，既浪费时间精力，又惹人生气。

  时间静静的流逝，耐心也消耗殆尽。蛇一般贴过来，伽古拉一只手托起红凯下巴，嘴巴贴在他的耳边，“快回答我～” ，尾音稍扬起，明明是威胁的语气，倒是透出一丝甜腻的味道，但是更贴近了红凯认识的伽古拉。

  精神一振，红凯一把抓住伽古拉的领子，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的动作很粗暴，伽古拉的眸光闪了闪，并没有挣脱。

  “…额，这个，那个……”。

  解释情况用了不短的时间，伽古拉一直保持着那个不舒服的姿势，他静静的听着红凯讲话，神态稍显冷漠，眼神却温和。

  印象里的伽古拉看自己的眼神总是疯狂偏执的，红凯一边说，一边想到，哪怕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的眼神变成了释然和玩味，也不能说是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而现在，沐浴在这种久违的目光中，红凯却觉得往后的重重是一场幻梦，而此时才是真实。伽古拉一直都是这样，平静温和的注视着自己，他也一直是这样，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倾诉给他，分给他去判断处理。

  “伽古拉……”

  伽古拉推开了他的手，坐到他身边，皱着眉头思考。

  “我在。”

  做出简单的回应，伽古拉继续说下去，“所以说，你现在只能等，没有任何办法，完全陷入被动中？”

  “嗯”

 “……”

  “应该也用不了多久，我失踪太久，o50应该会向光之国发送求救信号。”红凯看着伽古拉不善的表情，连忙补充到。“而且伽古拉你应该也能找到我。”

  “我没和你分道扬镳？！”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道扬镳？”红凯先是震惊，然后没由来觉得一阵委屈。他垂下眼睑，良久，仿佛做出来什么重大的牺牲一般，从牙缝里轻飘飘的挤出一句话。

  “好吧，伽古拉，我尊重你的想法。”

  伽古拉咬了咬牙，他真的很烦凯这一套。他很多时候就想把这个倒霉玩意的头打掉。

  “凯，因为你对我的反应很奇怪。”

  伽古拉尽力保持冷静，红凯这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争辩，他的大脑根本不用来去思考深层次的东西。他只会生硬的说一句“你说的对”，然后继续我行我素，仿佛你用力表达的看法观点都是在放屁。

  “你面对我时的情感，行为，都充斥着违和感。”

  或许往常他会安慰自己不搭理智障儿童，但是这一次面对明显成熟了却依旧智障的凯，他却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

  “我们分道扬镳是不可避免的。”他说，“原因在于你，凯。”

  “你厌恶我的行事作风，你不能接受我的思考方式，你的立场信念和心，在排斥我，和你“光明”的伙伴一起。”深吸了一口气，“你在拒绝我，你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

  伽古拉尽力向凯表述，他的大脑从来不只是摆设。尽管凯抱住了他，也和他一同离开了，但是这改变不了凯看在看到他魔人态时的目光，也改变不了凯的对他行动的态度，那是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拒绝。

  “…伽古拉，我很抱歉”

  红凯将手搭在伽古拉的肩膀上。伽古拉挑了挑眉，这次没有把他的手拿掉。

  “但我相信，拥抱黑暗，才能迎接光明。”

  庄园送来的雪人玩偶十分精致，少见地约瑟夫收下了来自庄园的礼物。透过雪人无机质的纽扣眼珠，他看到了另一双蔚蓝的眼睛。

  年幼的他与兄长曾在雪地里玩耍，如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他们打雪仗，堆雪人。兄长金色的发丝是如此的耀眼，那来自阳光的金色，温暖的金色，是他世界里最美好的东西。为什么相片无法映出色彩呢？金色到最后为什么会变成灰色呢？兄长走的时候为什么连一丝的金色都没有留给他呢？

  兄长发间一天一天消褪的金色，埋在其中再也感受不到了的温暖，再到后来自己一天一天黯淡的色彩，越来越长寄居于相中的生活。如果那缕金色被永远地留住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呢？手里的雪人不会存在，但也许兄长会和他一起在家中的庭院里再堆一个一模一样的雪人。

  布制的雪人在约瑟夫的手中被捏扁又鼓起，捏扁又鼓起，像心脏在手中跳动。可是无论是他还是兄长的心脏都已经不再跳动了。无法保留的雪，与兄长已融入了时间的长河，留下的只有他一人。

  兄长金色的柔软的发丝是否重现呢？现在又是谁在雪地里与他一同玩耍嬉戏？是谁将头埋入他温暖蓬松的发间，感受那阳光的温度？

  手中的雪人被约瑟夫挂在腰间，如同杰克挂上他的玫瑰手杖，美智子戴上那支如蝴蝶翩舞的簪。“这样就不会丢失了，因为时刻都会在身边，这样就不会遗忘了，因为时刻都能触碰。”他们是这样说到。

  握起生锈的西洋剑，仿佛与兄长共同练习时那样舞动。从椅子上站起，重新睁开眼时，仿佛又回到那天，满天的白雪。可是这场雪，也会如同那一天，无法被留住，停住的时间里，也只有无尽的灰色，那金色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