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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不会又睡到下午了

【K花】波子汽水

*第一次写K花,有ooc都是我的锅。

*校园爱情故事~都是瞎编的不要上升,祝各位食用愉快。

 

0.

   KB不叫KB。

  没哪个父母给自己孩子起这种倒霉名字,KB算他的外号,只是这外号传播率太高,渐渐也就取代了真名。

  KB其人在学校里就跟传说似的,真真假假的故事混在一块儿被大肆传播,越传也就越离谱,和事情真相又差上十万八千里。

  “哎,你知道KB吗?”短发小姑娘神神秘秘的凑近长发女生。

  “这能不认识吗,他怎么了?”长发女生熟练的摆出一副姐妹之间听八卦的姿态。

  “我听和他同届的学姐说,他初中的时候把别人打住院过呢。”

  隔壁桌传来一声餐盘砸到桌面上的巨响...

*第一次写K花,有ooc都是我的锅。

*校园爱情故事~都是瞎编的不要上升,祝各位食用愉快。

 

0.

   KB不叫KB。

  没哪个父母给自己孩子起这种倒霉名字,KB算他的外号,只是这外号传播率太高,渐渐也就取代了真名。

  KB其人在学校里就跟传说似的,真真假假的故事混在一块儿被大肆传播,越传也就越离谱,和事情真相又差上十万八千里。

  “哎,你知道KB吗?”短发小姑娘神神秘秘的凑近长发女生。

  “这能不认识吗,他怎么了?”长发女生熟练的摆出一副姐妹之间听八卦的姿态。

  “我听和他同届的学姐说,他初中的时候把别人打住院过呢。”

  隔壁桌传来一声餐盘砸到桌面上的巨响。

  两人看了对桌一眼,低头继续说话。

  “我还听说是为了一个什么校花...”

  “哎哟...还是为了女人啊...”

  “那可不吗,据说后来啊,那个校花抱着那个男的哭呢。”

  隔壁桌又传来难以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长发女生刚酝酿好的一个表情。

  “干嘛啊...有病...”女生小声抱怨了一句,又切换回热切的神情。

  “他太惨了,要背处分不说,校花也没追到,据说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我艹,我特么怎么不知道我那么苦情啊,啊?!还为了女人,那是因为那个b骂我!而且他也跟本没住院!第二天还活蹦乱跳的调戏学妹,怎么就住院了?什么女人,还念念不忘,我艹你个...”

  KB一路上的手舞足蹈顺利逗笑了花少北,想把手里的巧克力分他一半。

  这块花少北书包里揣了一天的廉价巧克力就是两个人唯一的下午饭,以便于能一放学就直奔游戏厅去。

  掰了一下,没掰开。

  “这硬啊有点儿...”

  花少北伸直手臂用更大的力试图掰开跟砖块似坚挺的巧克力,结果用力过猛,大半块巧克力掉在落满灰尘的小巷路面上碎成了好几块。

  “花少北我...你...哎哟,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着急什么,这不没全掉吗?”

  两人看看花少北手上的小半巧克力,看看对方。

  KB满脸无可奈何,有气笑了的感觉。“是,是没全掉...我看你在这个方面就讲究措辞了,也没看你平时作文写得多好。”

  “咱俩谁也别说谁好吧,四大天王KB。”

  “四大天王是四个人,你会不会数数?”

  “省略句,不行啊?我这句话‘四大天王’和‘KB’中间有个括弧的之一,不行吗?”

  “够了啊,还打不打游戏了。”

  “打啊,为什么不打,我又不跟游戏过不去。”

  花少北其人,还有个也就KB喊的外号,叫“花菜北”。

  街霸还是跳舞机,还有什么QQ飞车,都能给你菜出个新高度,每次都被KB咬牙切齿的辱骂。

  “你倒是打啊!!你跟空气搏斗什么啊!!我艹你个嘴...”

  “我打!!我打着呢!!你凶什么凶啊烦死了!!”

  花少北过于中气十足的吼声成功吓退了一对想要经过这里的情侣。

  第二天,学校里又在传不良少年KB在某某游戏厅和人骂架的事。

  KB认命似的把过长的头发搅成鸡窝头,颇有些有气无力。

  “花少北,我认识你是真滴倒霉。”

  

  

  

  花少北和KB老早就认识,非得追溯起来那大概得是两个人都还是头毛稀疏小豆丁时期的事儿了。花少北的父母搬来新地方没多久,KB的父母就拎着行李入住了对门。KB父母当天下午主动登门拜访,妈妈抱着小小k,爸爸拎着两盒糕点。

  这应该就是第一次见面。

  

  

  

1.

  这个城市的夏日像浸在橘子汽水里,毕剥着二氧化碳气泡炸开的声音。

  KB展着手臂,脸贴桌面,眼镜被压歪向一边,胸口均匀地上下起伏。

  前桌的花少北一动不动直着腰,勉勉强强能挡住KB过于嚣张的睡姿不被唾沫横飞的化学老师看见,风扬过绿绒窗帘把花少北的头发吹乱。

  电风扇运行时闷闷的响声一直不停,有人用中性笔有节奏的敲桌面,正好和电风扇的节奏重叠。

  花少北从桌肚里掏出饮料顺手搁在桌面上,转头推醒睡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的KB。

  “该醒醒了啊,还睡,你是猪吗?”花少北低头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课本,小小声说道。

  KB眨眨眼睛,戴好眼镜把自己从一片模糊的世界里拯救回来,撑着下巴看黑板发呆。

  “醒了,醒了。”

  花少北如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舒了口气。

  “下次你再睡觉,我必把你打醒。”

  KB撇撇嘴,冲花少北伸出一只手。

  “干嘛?”

  “我要喝水。”说着指了指花少北桌上的饮料。

  “啧。”虽然看着一副嫌弃的样子,还是乖乖把饮料递到他手上,瓶身的水珠被蹭到温热的手心上。“你别对嘴啊,我还要喝的。”

  “知道了...这么唠叨,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同一瓶水。 ”扣开拉环,汽水随之发出令人愉悦的响声。

  “...她在讲第几页?”

  “...不知道。”

  



2.

  傍晚,没有太阳直射后温度是刚好的暖和,把人包裹在柔软里,像浸泡在粘稠的蜂蜜中。

  如果没有毫无预兆的暴雨的话。

  花少北和KB斜挎着书包蹲在便利店门口嘬冰棍,风纪扣大敞着,面前是如注般的大雨,发型在风中凌乱。

  “带伞了吗?”

  “我带了我还搁这和你蹲着?”

  KB愁云惨雾叼着冰棍棒棒,叹口气,“有道理。”

  “哎,我老觉得我忘了什么,但我想不起来了。”花少北站起身来理理头发。

  “你这个性格什么不忘啊你。”KB跟着他站起来,想了想还是把风纪扣系上了,看着花少北没系的风纪扣,纠结自己要不要上手。

  “哎我靠!我想起来了!我自行车!!我没停自行车棚里!!车筐里还有我漫画书呢!!!”还没等KB反应过来,花少北已经扔了书包跑到雨幕中找自行车去了。

  “花少北!!花少北!!你先回来!!!”

  白色校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雨幕里。

  “这个呆逼...”KB从包里掏出皱成一团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冲出去找他,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在眼镜全是水珠看不清方向的情况下迷路了,等找到了个屋檐躲雨的时候校服外套已经重了不止两倍,哗啦啦往下滴水。

  KB一边拧水,一边想。

  漫画真那么重要啊?还是他太笨了吧。

  

3.

  结果是,英勇找人的KB同学高烧不起,拯救漫画的花少北同学平安无事,抱着三色冰激凌坐在KB床边嫌弃他。

  “你体质也太弱了吧淋点雨就感冒了,看看我,身体硬朗,你就是平时不锻炼知道吗。”

  在KB看来花少北这样简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他妈的...要不是我担心你...算了。”

  “你什么?别找借口啊,体质差就是体质差,到时候哥带你锻炼,你不用逞强,在我面前不用装的,我都懂。”

  “你懂个屁你懂...”KB被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搞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4.

  KB又和花少北吵架了。

  他俩两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吵到后面就搞冷战,连传作业本都要同桌帮忙递那种。

  “哟,又吵架?这回又是因为什么?”有八卦的凑过来。

  “关你什么事?走开走开。”

  他又看向花少北。

  花少北低着头不说话。

  他自觉没趣,只好耸耸肩离开。

  花少北故意在收书包的时候放慢了速度,把书从大到小重新排列了一遍,直到保证KB已经离开教室,才安稳地离开教室。

  深呼吸一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准备去商店里买瓶波子汽水冷静冷静。

  左挑右选还是拿了最受欢迎的蜜桃味,在柜台旁摁下玻璃珠子,能听见它滚下去的脆响。

  之前两个人吐槽过波子汽水只是因为有弹珠设计就贵了普通汽水不止一点点,但也不得不承认波子汽水确实比别的汽水都来得有仪式感得多。

  刚抬头就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顿时尴尬气氛蔓延。

  KB拿了哈密瓜味波子汽水,还保持着试图打开他的姿势。

  “...我帮你打开。”

  “我打得开。”KB不服气地使上更大的力猛怼,结果是理所当然的被溅射出的汽水湿了一身。

  花少北没忍住笑出了声,被KB一顿臭骂。

  回家路上,KB摸着手上黏糊糊的汽水渍欲哭无泪。

  “哎,你身上有一股哈密瓜味,甜甜的。”

  “闭嘴。”



  

5.

  毕业典礼那天不苟言笑的班主任买了个大蛋糕说是为了庆祝毕业,结果半数以上都被用来互相攻击,无论是谁脸上衣服上都满是奶油混着蛋糕胚的污渍,空气里发酵着一股甜腻腻的香气。

  互相道别,两人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往家的方向走。

  浓稠的晚霞融化在空气里,低矮的绿植翠得有点儿过度。

  并排走着的时候,短袖露出的手臂偶尔碰在一起,沉默着没有人说话。

  夏风称得上温柔,用小学作文里的话,“抚摸着人的脸颊”。

  小区附近有个小公园,这时候大爷大妈正吃着晚饭,显得有点空荡和安静。

  放下的书包被放在两人中间,于是隔开了接触的空间。

  如果这么直直地看过去,面前没有高楼,能看见一大片橙红色的天流动着闪光。

  KB从裤兜里拿出了根有点融化的桃子味棒棒糖,费力拆开包装纸塞到嘴里。

  一股廉价的桃子香精味,甜得有点过分。

  花少北拿了本《解忧杂货店》装模作样地看,实际上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思绪飘到云端。

  “花少北。”

  他应声抬头,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现在的场合,适合靠近一点。

  KB想。

  拿开棒棒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看到面前人的脸被不断放大,直到能感受到他有点急促的呼吸。

  在堪堪只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两人都顿了顿,没人躲开,也没人再凑近。

  KB觉得有点难堪。

  “你闭眼。”

  “啊?哦。”花少北乖乖闭上眼。

  












  所以,初恋是桃子味。

  

  END

  

白菜岁年糕(全图在wb)

补剧情看到的,被可爱死了就是说😇,喜欢一些小橘子和ei贴贴🤗🤗🤗(p4是lof上存的)

补剧情看到的,被可爱死了就是说😇,喜欢一些小橘子和ei贴贴🤗🤗🤗(p4是lof上存的)

蟲

“尼桑,来补魔吧!!”

(并没有发生这样的场面(以后可能会有)

(只是画了一直想画的fgo枪兵一彩而已)

(最后是上次不知道为啥一直发不出去的dl摸头)

已授权:徽章,拍立得,镭射票,明信片。@无敌同人工作室 

“尼桑,来补魔吧!!”

(并没有发生这样的场面(以后可能会有)

(只是画了一直想画的fgo枪兵一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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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鸽子
👨‍❤️‍💋‍👨🌌

👨‍❤️‍💋‍👨🌌

👨‍❤️‍💋‍👨🌌

沈尢

双黑|别吻那里

*太中1.2w+的甜饼

*极度ooc警告

*是宝石失明症梗,涵盖了私设

*宝石失明症:一种同人文梗,双眼会逐渐宝石化,三十日之后脱落,如果得到暗恋之人的真爱之吻则可以痊愈。私设这种脱落是不同时的,并且前期的宝石化改成了视力衰退。


-


“别吻那里。”


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中原中也的动作停了一下。原本要落在眼睛上的吻停在半空,中原中也不急,也不恼,只是很安静地停下了动作。


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亮着屏幕,还跃动着电子荧光。借着这点儿微弱的光亮,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太宰治的眼神并不像往常那样,好像隔着他,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太中1.2w+的甜饼

*极度ooc警告

*是宝石失明症梗,涵盖了私设

*宝石失明症:一种同人文梗,双眼会逐渐宝石化,三十日之后脱落,如果得到暗恋之人的真爱之吻则可以痊愈。私设这种脱落是不同时的,并且前期的宝石化改成了视力衰退。


-


“别吻那里。”


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中原中也的动作停了一下。原本要落在眼睛上的吻停在半空,中原中也不急,也不恼,只是很安静地停下了动作。


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亮着屏幕,还跃动着电子荧光。借着这点儿微弱的光亮,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太宰治的眼神并不像往常那样,好像隔着他,落在了别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中原中也勾唇笑了一下,抬手去环住太宰治的脖颈,“为什么不准我吻你的眼睛?”


太宰治以往总是最受不了这样看他。

用他的话来说,中也就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玩家,手里拿着最能吸引对手的底牌,并且深知要怎样将这张牌的利益最大化,牵引出对弈者最大的欲念。


太宰治没吭声,低下头拉近了那点儿本就几乎不算什么的距离,一下一下地吻在中原中也的脸侧,从耳边缓缓移动到流畅的下颚线,再到修长的脖颈。

最后他伸手解开了中原中也的choker。


重新标记他的猎物。





第二天中原中也醒得很早。

工作了这么多年形成的生物钟没办法因为一夜贪欢而打破,他侧头去看床边的电子时钟,冷冰冰的数字跳动到了6:29。

还有一分钟就会响铃。


他提前伸手摁掉了闹铃。身后的人被他的动静弄醒了,有些不满,将他圈在怀里的手收紧了些,脸凑过来,湿热的气息喷在他睡衣领口垮下露出的肩膀上。

“松一点儿。”中原中也微微侧了头,很小声,就像是晨间的呢喃,“早上还有晨会。”


太宰治的脸埋在他背后,闷声道:“不许去。”


“等你这个月信用卡不欠费的时候再说吧。”中原中也轻笑了一声,单纯把他当作孩子气的撒娇,用气音在他耳边说,“等你养我啊。”


“多陪我一会儿,中也。”太宰治依旧不肯抬头,像是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和他同款的雪松味沐浴露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带给他生活感,“……会起雾的,一天比一天浓。”


事实上,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磨蹭过去五分钟了。最贴合他规划的起床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在床上耽搁一分钟,就意味着他的早餐时间会缩短一分钟,或者洗漱时间必须加快。

中原中也不喜欢兵荒马乱的早上。

但他此刻更不想推开太宰治。


没有人不眷恋温软的被窝和被窝里的爱人。


——哪怕太宰治和他现在关系并不能用“爱人”来定义。

他们现在的关系有更加多元化的条件:少年时的初恋,因为阵营改变而分手的前任,因为重逢而莫名其妙滚上了床的情人……多么丰满的条件,却不足以推导“他们是爱人”这个命题。


“什么雾?”中原中也半哄道。


“……不知道。”太宰治哼哼了两声,把脸埋进松软的被子,“反正……中也,我快看不清你了。”


可能因为还没起床的缘故,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尾音会软一些,语调也拖得很长,这很容易给人一种恋人之间撒娇的错觉。


他这无心一句话弄得中原中也方寸大乱,吓得他睡意全无,温存与缱绻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火速坐起来,还拉着想要赖床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声音都在打颤:“怎么回事?怎么会看不清?”


太宰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带着困意“啊”了一声。


“这是几……太宰,看得清吗?”中原中也伸出四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中也,我可不是小瞎子。”太宰治被他这忙不迭的样子搞得有些想笑,却因为中原中也的表情太过严肃,所以没笑得出来。

他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在空中摇了摇:“是四。”


“这种话是可以乱讲的吗?”中原中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翻身下床,“讲多了万一真的就……”


他话还没说完,太宰治抬指,点在了他唇上,堵回去了所有的未尽之言:“笑死了,中也。我们这种人,就没必要信这些子虚乌有的玄学了,不是吗?”


中原中也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怒火。


“如果真的讲多了就会发生的话……”太宰治话音一顿,笑得有些揶揄,“那中也怎么现在都还没有乖乖做我的狗狗呢?”


被他那么一插科打诨,中原中也气得转身就走,还很用力地甩上了卫生间的门。等他洗好出来的时候,桌上的盘子里摆好了早餐,不用说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这个点过去,如果堵车的话,会很赶时间。

中原中也想了想,迈向玄关的步子一停,还是老老实实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熟悉港黑打卡时间的太宰治还很有闲心地揶揄:“中也,快迟到了哦。”


“是啊,反正同意你这家伙搬进来之后,我就再也没四点半起过床。上班时间都往后延迟了两个小时,上周的晨会我也没赶上。BOSS估计都要习惯了。”中原中也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怕我迟到,早上就别抱那么紧。等会儿我飞过去好了。”


“哇哦,好酷。”太宰治笑着说。

语气可真没诚意。


“乖乖去武侦上班。”中原中也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擦了一下嘴,起身前警告太宰治,“要是那个方片眼镜再打电话过来告状,今晚你就给我滚去杂物间睡。听见了吗?”


中原中也的话从来都很没有说服力。

每次这人都会狠下心来说一大堆硬邦邦的条件,没做到就要怎么怎么样。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那又怎样,国木田的投诉电话也不是第一次打。

只要晚上太宰治借口说“杂物间冷”或者是“地板太硬,腰痛”,中原中也照样会心软解除义正言辞的禁令。


没办法,在这一点上他永远没办法狠下心来。


但是太宰治并不打算驳中原中也的面子,毕竟宠物惹毛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啊。”





国木田独步的投诉电话没打,中岛敦倒是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上次和武装侦探社联合行动之后,中原中也就加了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的联系方式,这样以后再有什么需要和武装侦探社联系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宰治这个不靠谱的混蛋玩意儿牵线搭桥了。

为此太宰治还闹了好久的脾气,阴阳怪气地说中也明明是他的狗狗居然还惦记着别人。中原中也自然是不甘示弱,回讽说七十亿可比太宰治好得多。


最后这段为期一天半的闹脾气,以中岛敦打电话求中原中也说点好听的哄太宰治为结局。


当时电话里的七十亿听起来都快哭了。


中原中也在签文件,属下在他面前汇报情况。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备注上写着「七十亿」。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皱起眉头。中岛敦不是那种会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聊闲的人,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起太宰治早上奇怪的话,中原中也抬手示意属下停止汇报,然后接通了电话。


“中也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工作……”小老虎的声音听起来很低,他那边很安静,就连纸张翻页的声音都没有,像是躲在什么地方刻意避着什么人。


中原中也省去了那些客套话,单刀直入:“是太宰那家伙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刚才,国木田先生让我和太宰先生去杂物间找东西。房间可能有点儿暗,设施太陈旧了,没有装灯泡,但是借着一点儿外头透进来的光,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可是……”中岛敦的声音顿了一下,他安静了一小会儿,才道,“太宰先生好像看不见。”


中原中也正在签字的手顿了一下。

他侧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抬起头,把因为笔尖太用力而戳破的文件递给属下,冷声道:“抱歉,签坏了,叫他们重新打一份。”

属下抱着文件走了,出门前还贴心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卸了力气,往后一仰,背抵上办公软椅。中原中也阖着眼,捏了捏眉心。

电话里的人也很安静,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中原中也开口。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撑起身子,手探到办公桌下,摘出贴在办公桌背面的窃听器,用了点儿力气就把窃听器捏碎了。他又将手探进口袋,掏出了一个微型窃听器,用同样的方式捏碎了,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这些都是太宰治弄的小玩意儿。其实如果太宰治真的想用心藏的话,他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中原中也处于他的窃听之中。

但是他就喜欢将这些摆在一个趋近于明面的位置。他想让中原中也哪怕知道自己正在被他窃听,也纵容他这些小手段。


事实上中原中也一直都知道这些窃听器的存在,但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是一种纵容。

毕竟他知道太宰治如果想得到港黑的情报的话,并不需要走他这条路,他还有更细密的情报网。


“好了,你说吧。”中原中也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开始颤了,但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我切断了窃听设备,太宰估计很快就可以察觉得到。长话短说。”


“太宰先生本来不让我说的,但是他的视力好像正在逐渐退化……”中岛敦声音小小的,从听筒传来,连成线,一路牵引到中原中也的心脏,“我看那个症状,有点儿像宝……”

他话还没说完,中原中也听见那头传来门被用力拉开的声音,推拉门撞到墙壁,发出“嘭”的沉闷声响。


“敦君。”太宰治的声音也挤进了听筒,听起来心情不大美妙,“不要多嘴哦。”





与此同时,远在侦探社,躲在隔间里小声通风报信的中岛敦被抓了个正着。他捏着手机,被突然拉开门的太宰治吓得一哆嗦:“太、太宰先生……”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走进隔间,从中岛敦的衣服上摘下一个像是纽扣的黑色物件,捏在手里玩:“敦君答应我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不出所料,敦君果然还是偷偷躲起来给小矮子通风报信了啊……躲这么深,可让我好找。”


中原中也的声音透过听筒,在空气中扩散:“七十亿,把电话给他。”


听起来有点儿怒气。

……上一次中原中也这样说话是什么时候了?「横滨异能者自杀事件」结束之后质问他为什么要以身犯险的时候?还是他刚叛逃的时候?

记不清了。


太宰治将窃听器随手揣进口袋,冲中岛敦微笑了一下:“敦君果然还是不怀好意吧,就想让我和中也吵架。”

然后很自然地从中岛敦的手里抽走了手机,然后冲门的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


中岛敦抖得像个小鹌鹑,飞速离开了现场,还关上了门。


黑暗一点点涌上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太宰治伸出手在眼前晃了一下,可是他却看不见。

他面无表情,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中也把窃听器都捏碎了吧?”


“……太宰。”中原中也的声音已经没了刚才强撑出来的气势,坚硬外壳一点点碎裂,脱落,露出脆弱的内里,“你的眼睛怎么了?”


“中也在关心我吗?哇,真令人感动。”太宰治忽然就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愉悦的色彩,“可能只是简单的夜盲症,也可能是晶状体蛋白质变性引起的白内障,总之是什么结果都一样,我的视力在衰退,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看不见了。”


“你……”


太宰治并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可是中也应该高兴才对吧?不管是什么原因,讨厌的人终于要变成瞎子了。中也要给我办派对吗?还是像庆祝我叛逃一样,也为我的眼睛开一瓶柏图斯?哦,中也的酒库里已经没有柏图斯了。”


“那它们值一瓶罗曼尼·康蒂吗?或者是Henri Jayer?”太宰治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像哭了一样的笑,可是连观众都没有,“我们明明只是炮友吧?下了床就分开的关系,连恋人都不是,可是为什么,中也,你要装的那么在意我呢?”


那边沉默了很久,太宰治也不吭声了,可是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黑暗在周遭翻涌,就像溺水者周身的汪洋,让人快要窒息了,可是太宰治对这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却早就习以为常。他阖上双眼,然而事实上,在这种光线微弱的地方,闭不闭眼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也看不见。


“太宰,换好衣服,去武侦楼下等我。”


他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说一件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可是仔细听的话,太宰治还是能从他伪装得极好的语气里,觉察出一丝他不愿让人发现的端倪。

太宰治睁开了眼睛。


“中也,我说……”


“去等我。”中原中也的语气不容许拒绝,然而带了点儿哭腔的声线却出卖了他,“然后跟我去医院。”


然后通话就被中原中也切断了。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切断了通话的显示屏:“我才不去,中也就一个人在武侦楼下等着吧。”


太宰治静默了五秒,拉开了门,久违的光线让他不适应地眯上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偷瞄这边的中岛敦,将手机丢进他怀里,然后伸手取下了一旁衣架上的风衣。


“太宰,你又早退。”国木田独步皱起了眉头。

太宰治一边披上风衣,一边懒洋洋地冲国木田独步招了招手:“是啊,去约会。”





中原中也来得很快,太宰治等了还没五分钟,火红的跑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太宰治眯起眼睛,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中原中也没看他,一点儿视线都不分给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在他关好车门后就发动车子,甚至一声都不吭,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宰治的存在似的。


太宰治也不恼。

他知道中原中也生气了,中也闹脾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跟你说话,就像是幼稚园的小孩一样,玩起了幼稚的“当你不存在”游戏。

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的中也其实就是强撑着,生怕一开口,生怕一看见他,就绷不住了。


中原中也的眼角还是红的,可能是用力揉过了。唇角抿成线,西装外套搭在靠椅上,帽子估计是走的时候落在了办公室。


等红绿灯的时候,太宰治叹了口气,前倾靠过去,伸手用指腹轻轻抹了一下中原中也的眼角。中原中也下意识抖了一下,想挥手推开他,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手抬到一半,就没有动作了。

“中也,抹眼睛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太宰治的语气有些无奈,就像是一种投降的妥协,“皮都磨红了。”


“……你闭嘴。”中原中也抿着唇,依旧倔强地扭着头,不肯看他。


太宰治也不强求,指尖在中原中也的眼尾摩挲,缱绻地打着圈:“今天早上不是试过了吗,我看得见。”


“可是你以前哪怕光线再弱,你也看得清。”中原中也咬着牙,一路上憋了很久才堵回去的眼泪又重新漫了上来,宣告他一上午的努力和心理建设全部白费,“为什么不让七十亿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啊?”


中原中也好像很少没在太宰治面前掉过眼泪。

疼痛也好,离别也好,遭受背叛也好,他很多时候都不屑于用眼泪这种弱者才会有的东西去博取什么。抛开在床上的那些生理泪水,上一次掉眼泪好像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同伴的死亡。


太宰治吓了一跳,捧着他的脸想哄,却又被中原中也躲开了。

中原中也将头扭了回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任由眼泪因为蓄满了而滚落。红灯在一闪而过后变化成了绿光,中原中也踩下油门。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太宰,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在中原中也掉眼泪后就没再开过口,一路上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中原中也停好车之后,叫他下车,他就拉开车门走下去,然后安安静静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后。


讨人厌的话也不说了,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就这么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乖巧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后,像个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


停车场的光线与其他的地方相比,有些昏暗。中原中也顿了一下,下意识去看太宰治,看见太宰治的动作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才转过头往前走。


一进医院,就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迎了上来。


这是隶属于港黑的医院,再加上中原中也提前就打过电话,来接应的人认识他,见他来了就领着他和太宰治往就诊室走。

医生是提前就预约好了的,整个横滨最好的眼科医生和他的治疗团队都在这里了,一检查出异常,就会对此召开小组会议。


也因为是港黑名下的医院,而且中原中也提早打点过,所以太宰治如果想威胁医生在诊疗结果上动什么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在就诊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那种眼神很复杂,中原中也很难说清那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他总觉得那一眼里头藏了未尽的话,让他心头一颤,让人想伸手去拨开层层迷雾,又恐于那背后未知的情愫。


一套检查流程走下来,花了几个小时,中原中也全程就在外头站着,婉拒了属下搬过来的椅子。


这种等待是很煎熬的。

中原中也努力想说服自己,或许只是简单的眼疾,全横滨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了,想治好那个人的眼睛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脑海里却总是不得安宁,他无法克制地把这些天的回以全都翻出来在脑海里过一遍,想找出一点儿端倪,觉察出一点儿异常。


其实不是没有征兆的。


今天早上的那句话,昨晚做的时候在昏暗光线下像是隔了层雾的视线,前天晚上加完班开门的时候,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他……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为什么不多关心他一点点?


——万一拖得太晚,恶化了怎么办?


再抬头的时候,他被人摁在了怀里。熟悉得几乎刻进DNA里的气息裹挟着他,让他几乎不需要辨认就已经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太宰治的手覆在他后腰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脊背。


“好了,中也,不要乱想。”


中原中也没推开他,也没有别的动作,等着太宰治松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候诊室拿结果。太宰治跟在他身后,全程淡定自若,好像他才是那个陪同患者的家属。


“……宝石失明症?”

中原中也皱起眉头,陌生的名词,他对于这种病症一无所知。他回头去看太宰治,而这人脸上云淡风轻,一点儿诧异也没有。


“你早就知道?”


在这一点上太宰治没有掩饰,大方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事已至此,该暴露的早就暴露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医生看了太宰治一眼,又将目光重新落到中原中也身上:“中原先生,这种病症会导致患者双眼宝石化,前期视力会衰退,症状如同夜盲和近视,后期双眼会逐渐脱落成宝石。只有……”

他顿了顿:“只有眼睛得到暗恋之人的吻才可以痊愈。”


暗恋之人。


中原中也的动作一顿,呼吸都漏了一拍。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去看太宰治,事实上他现在也心情复杂,耳畔轰鸣,他甚至想去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耳鸣。


血液都在一瞬间涌向了心脏,胸口很胀,闷得慌,让人怀疑医院的气压是不是超出了正常范围内的阈值。头脑则像是由于供血不足引起的缺氧,让他头晕目眩。

手脚也开始冰凉。


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沉着脸走出了就诊室,也没管太宰治有没有跟上来,沉默着走出医院大厅,然后靠在人行道边的围栏上,点了一支烟。


他对尼古丁并没有什么瘾,然而现在这些尼古丁并不能让他镇定下来。在他点燃第二支之前,烟被另一只好看的手抽走。

那人皱着眉,将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语气像是一种警告:“中也,一支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任由他这么抽走了烟,也没有发作,只是沉声问他:“第几天?”


“……二十三天。”太宰治如实回答。


他们又沉默了很久,中原中也忽然开口:“是谁?”


他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去问这个问题。

既然是炮友,就各自退回彼此的界限之内就好了,问这种问题实在不像是他的身份应该问出口的。这种问题越线又失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牌男友。


可他现在快疯了。


他和太宰治认识了这么多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是十六岁,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是十七岁,他们之间几乎没什么没有做过,也没有什么秘密是彼此不清楚的。

他已经自然而然将太宰治列入了他“身边的人”这个范围,而这个范围里其实并没有装多少人,太宰治也更像是最特别的那个。


用“宿敌”和“讨厌的人”都没有办法去囊括这种关系,“搭档”又太片面,中原中也难以给太宰治在心里的份量下一个定义。他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琢磨,这种情愫到底算什么,可是他想不出来。


而现在,太宰治有喜欢的人了。中原中也并不知道。


这一刻他已经不想去纠结他应该给太宰治下一个什么样的定义了,因为他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失落感和沮丧就像是巨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快要窒息了。


中原中也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开口:“我送你回武侦。那位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吻你的眼睛,等你眼睛好了之后,我们……”


他话音一顿。


“我们”就怎么样呢?


就此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平淡收场,日后提起来就笑着说“啊,以前是炮友,但是我们和平结束了”?还是闹得最后沸沸扬扬,日后旁人就连在面前提起对方的名字都会小心翼翼或者干脆避而不提?


他总是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把太宰治规划进他的未来里。


当初在港黑的时候就是。那会儿太宰治还没叛逃,他置办住所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置办了客房,虽然直到现在太宰治也没去睡过,总是赖在主卧。

抱枕,生活用品,床品四件套,他什么都给太宰治买了一份。


然而四年前就证明过了,太宰治就是个混球,一个和他的未来不该有关系的混球。

走得一干二净,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再次听到有关的消息还是下属的报告。多么可笑,明明是十七岁就上过床的对象,居然最后都要这样才能知道对方的消息。


后来这家伙光明正大往他的世界里闯,用一根小铁丝撬开港黑干部的家门,然后拎着行李死皮赖脸住进来不走,中原中也就下意识觉着,啊,说不定这人以后不会再走了。


如果太宰治和他的心上人修成正果之后呢?

他算什么?


中原中也没办法做到在很多年后在旁人口中听到那人消息时,云淡风轻地说一句“都过去了”。

没什么能过去的,那人嚣张地盘踞了他人生中的七年,中原中也没有办法不带一点儿情绪地将这个人平静地从他的世界里剥离,这就好比从一个人身上剥去他的骨血。


太宰治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笑了一下:“没用的,中也。”


“他的吻不会起作用的,中也,因为他不爱我呀。”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中原中也本来想开车,但是太宰治认为他情绪不稳定,怕他开车会出问题,所以勒令他坐在副驾驶座,然后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抽走了车钥匙,轻车熟路地开起了中原中也心爱的跑车。


中原中也靠在座椅上,侧头看着车窗玻璃。

那头的街区在飞速倒退,路过的行人被抛掷脑后,玻璃上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人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


“……太宰,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太宰治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等公寓水管修好以后。”


“骗子。”中原中也背对着太宰治本人,盯着他的影子,“水管修好不用半天。”

太宰治挑了眉:“中也,为什么突然想让我走?”


中原中也不吭声,也不看他。


太宰治斜睨了他一眼,一个拐弯,拐进了偏离原本路线的街角。


“你……”


巷子很窄,也没什么人经过。因为周遭楼房遮挡的缘故,光都透不进来,明明才是下午四点多,却已经像是黄昏。

太宰治把车停在路边,顺手锁上了车门。他侧过身,向前倾,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中原中也的座椅上:“中也,说话。告诉我为什么,嗯?”


中原中也依旧不说话,拒绝回答。


太宰治快被他气笑了。


他最开始发现自己患上了宝石失明症的时候,觉得自己可真他妈惨,为什么要喜欢上中原中也这只木头做的蛞蝓。


这人几乎是不通风月,完全把他当成单纯的炮友,就连自己在洗白期冒着被港黑追杀的风险,没忍住自己的思念偷偷去看中原中也,都能被这人理解成精虫上脑跑过去打该死的分手炮。

死皮赖脸往他家里住,不找个“水管爆了”的理由还进不了门。

就连情人节给他送花,这人都能单纯地问他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他不想要中原中也吻他的眼睛。


这就好比薛定谔的猫,在开箱之前,他拥有两个结果,然而打开了箱子之后,就只剩下一种结局。

中原中也同上。


在中原中也吻他的眼睛之前,中原中也可能喜欢他,也可能不喜欢他;他的眼睛可能会好,也可能不会好。然而当中原中也吻完之后,就只会有一种可能。

是“喜欢”那自然是圆满收场,可是太宰治没有勇气去接受除此以外的第二种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会让他崩溃收场。


所以他宁愿保持这个状态,哪怕不知道结果,也不想去博取那个概率没办法用古典概型计算的答案。


可现在,中原中也这副失落的样子,快让他疯掉了。


“……你现在不应该住在我家,你喜欢的人听到了会误会。”中原中也皱着眉往后缩,背贴上了车门,没办法后退了。


“哦,那就随便啊,误会就误会吧,难道中也没和我接吻上床吗?”太宰治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中也可真是卑鄙。”





当晚太宰治被赶去了客房。


说来可笑,在中原中也这里从来没睡过客房的太宰治,当晚直接失眠,觉着这床怎么躺都难受,被子里也没有香香的味道,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下意识往边上捞,结果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他才忽然想起来,他被赶去客房了。


中原中也同样没睡好。

白天事情多,晚上就一起围在他脑海里开“复盘大会”,好不容易睡着了,大半夜觉得冷,下意识往旁边靠,结果好半天都没有人把他往怀里捞。

他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冷”,也没有得到回应。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来,太宰治那家伙被他赶去睡客房了。


说不定以后连客房都空了,也没人会在他冷的时候把他往怀里捞了。


这一下给他直接整清醒了,翻来覆去也没办法阖眼。

睁着眼睛和天花板相看两厌,直到闹钟响起,中原中也才揉着太阳穴,顶着痛到快要爆炸的脑袋,推开了门。


客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估计是还没起床。


中原中也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怕他晚上着凉,伸手推开门,却发现那人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看手里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


这人的右眼如同四年前那样,蒙着一层纱布。那会儿他说是为了在黑暗的环境下也可以很快地看清东西,至于现在……

中原中也的视线往下移。


他手里是一颗宝石,明蓝色的,透着光。

中原中也在港黑负责的就是宝石交易这一块的生意,在品鉴上他也算是个行家,远远看一眼就知道这块宝石质地都是上乘,放在市面上的价格恐怕高得惊人。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推开门,大步走向太宰治,将还发着愣没有反应过来的太宰治揪着领子从床上拎起来:“太宰,这是什么?啊?你的眼睛是不是已经……”


太宰治被他拎得发懵,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然而中原中也就像是炸了毛的猫,这点儿安抚压根起不到任何作用。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宝石放在床上,然后将中原中也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低声哄他:“没事的,中也,我还有六天才会完全……”


他今天早上醒来,刚坐起来,忽然觉得右眼眼眶格外疼。然后这颗宝石就滚落下来,砸在床上,只剩下眼窝的位置空空的,怪吓人的。

太宰治怕吓着中原中也,才缠上纱布,连门也没开,打算等中原中也上班走了之后再出门,找个地方躲起来。


只是宝石的颜色,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这颜色太像了。

他忍不住吻了一下那颗宝石。


吻完又觉得自己像个痴汉,自嘲地笑了笑,在手里把玩着,中原中也就冲了进来,情绪激动得似乎已经听不见太宰治在说什么了。


“你去找那个人啊!太宰,还有六天你去试试啊,总能让那人喜欢上你吧?”中原中也的额头抵着太宰治的胸口,太宰治能清楚地感受到胸前那片布料浸染开的湿意,“三十天结束了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太宰治低下头,下巴抵在中原中也的发顶,闷声说:“那人不开窍,我努力了很久,也一直都没意识到。”


“中也,我好希望他也喜欢我。”





鸡飞狗跳的早晨最终以:

森鸥外致电问中原中也为什么没有上班、太宰治接通电话告诉他小矮子在他怀里哭、然后传来尾崎红叶磨刀的声音、最后电话被森鸥外挂断结束。


总之最后中原中也还是去港黑了,而太宰治也收拾收拾就去了武侦。

武侦的众人惊讶于太宰治为什么突然玩起了这种行为艺术,只有知道内情的中岛敦盯着他缠着纱布的眼睛一声不吭。


一天的工作都很乏味——虽然太宰治除了躺在沙发上把玩手里的宝石以外,什么事情都没做。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广津柳浪的电话。

那边很吵,广津柳浪先问候了一句,然后带着点儿无奈地问太宰治,可不可以来酒吧接一下中原中也。


太宰治皱了皱眉,起身去拿架子上的外套:“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把他的酒换成度数低一点的吗?”


广津柳浪抹了把汗:“太宰先生,我们一开始没盯住,看着桌上那半瓶特意给中也先生调酒都没喝完,就以为他没喝多少……”

“半瓶?”太宰治蹙眉,觉得有些奇怪,“中也怎么会连这种酒的半瓶都喝不了?”


中原中也就是人菜瘾大。

明明酒量小酒品也差,但还是喜欢喝,搞得太宰治不得不叮嘱港黑那边,每次喝酒都要给中原中也准备那种度数很低的酒,防止这人一不留神酒喝多。

以至于中原中也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变好了,甚至还洋洋得意在属下面前吹嘘。知道内情并亲自参与了换酒计划的部下只能憋着笑,努力应承中原中也的那点儿小小虚荣心。


“但是……”广津柳浪的声音越来越小,“桌子底下还倒了三个瓶子……”


太宰治:“……”


他叹了口气:“等我过去。”

小矮子不知道他换酒的事情,平常对自己的酒量也应该有点数,最多一瓶见底,不会喝太多。这回估计是被宝石失明症搞得心里烦,才喝起来没分寸。


等太宰治去的时候,那边的气氛依旧很热闹。作为已叛逃的干部,他进去得明目张胆。

一是因为在停战时期,港黑的人不能突然对他动手。当然,也有很多太宰治的旧部,压根是不敢对以前的恶魔上司动手。

二是因为每次中原中也喝多了准备上房揭瓦的时候,都是被太宰治哄住拉走的,不知道太宰治过去的新人们早就把他规划成了“中原干部的家属”。


至于那些一直看着他俩长大的,直接把太宰治的标签改成了“中原中也的竹马男友”。

哦,不包括尾崎红叶。在她眼里,太宰治就是拱了自家小白菜的那头猪。


还有人笑着打招呼:“太宰先生又来了啊,中原先生在那边呢。”


太宰治点头示意,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大步走过去。


灯光很晃眼,中原中也坐在沙发上,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发懵,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透过重重人群看过来。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眼神忽然就呆滞了,然后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宰治走过去,轻车熟路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熟练地从桌上举起中原中也的酒杯,朝四周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就连台词都是万年不变地那种:“中也喝多了,我就先带他走了,各位继续玩。”


中原中也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直到被太宰治放进副驾驶座的时候,才亮出了他的爪子。他伸手去推:“……你走开。”

“好了,中也,乖一点。”太宰治安抚性地吻了一下他的眼尾,“我要开车,别乱动。”


中原中也却忽然拽住他的领子,用力一扯,再顺势一翻身,动作迅猛得简直不像个喝了酒的人。太宰治没有防备,况且就算有防备他也抵挡不住中原中也。

就这么被他扯着,摔进了副驾驶座;而中原中也翻身一跨,就跨坐在他大腿上,背抵着车顶,只能别扭地弯腰。


逼仄的气氛里热流涌动,太宰治下腹一紧,一时间呼吸都变急促了。但是在这种类似调情的场合,他从来不会落在下风。

太宰治顺势把手搭在他腰上,扶着不让小醉鬼掉下去:“……怎么,中也想玩什么刺激的play?可别在这儿,森先生那个老狐狸可就在里头,红叶大姐也在,万一被发现,全港黑都知道中也被我摁在这里……”


一个“操”字还没说出口,这人就发了狠似地吻下来。

说是吻其实不准确,更像是啃咬,带着发泄般的狂暴。可是却像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故意不咬破,牙尖都露出来了,却还是收了回去。


在接吻这件事上,中原中也是从来都玩不过太宰治的。太宰治欣然接受了恋人难得的主动,没多久就失去了耐心和克制,摁着中原中也的后脑勺,仰着头和他接吻。


然而中原中也似乎并不打算止步于此,他趁太宰治松手的那一刹那,飞快地低头吻了一下太宰治的眼睛。


太宰治宕机在了原地。


可以感知到,他口袋里的宝石慢慢地碎成了一堆粉末,最后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右眼传来轻微的痛感,他又重新感知到了那里有一颗眼球,有些不适应地在轻微转动。


眼前的一切都慢慢地变清晰,而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过中原中也的脸了。


中原中也低着头,见太宰治没反应,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弯腰将额头抵在太宰治颈窝的位置,很轻微地蹭了蹭:“太宰,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太宰治挑了挑眉,没说话。


中原中也哭得很小声,像是撒娇一样,轻轻在太宰治心上挠了一下:“我亲你一下,你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好不好?”


很难去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太宰治想。


——他打开了薛定谔的箱子,里头的猫不仅保持着生命力,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心里直接塌陷下去一大片。


“中也其实没喝多少吧?”太宰治仰头去亲他,安抚性地吻着他的唇角,“压根就没多少酒味,演技好差哦,还没有广津老爷子演得像。”


中原中也身形一僵。


“怎么办呢,中也,我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还不让我喜欢啊?”太宰治的笑意早都憋不住了,从裂缝里露出来,但他存心想逗中原中也,“好过分哦,对吧?他演技还好差,装成小醉鬼来强吻我。”


“你……”中原中也的脸“唰”地就红了。


太宰治牵起中原中也的手,让他把手搭在自己的绷带上,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中原中也的眼睫还挂着点泪水,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蝴蝶欲飞的翅膀。

太宰治轻声哄他:“扯下来,中也。”


中原中也的手都在抖。

轻微用力,绷带顺着这股力气垂落,露出里头那只鸢色的眼睛,里头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好喜欢耍赖,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死他了。”



—Fin.—

行走的柴犬犬
久等啦的圣诞节贺图🎄 ——— ...

久等啦的圣诞节贺图🎄

———

画点无脑小甜饼(((o(*゚▽゚*)o)))

祝大家节日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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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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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退

弄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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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n
画完了!!那什么的富家吸血鬼公...

画完了!!那什么的富家吸血鬼公子和灰姑娘(希望不会太突兀😭😭

画完了!!那什么的富家吸血鬼公子和灰姑娘(希望不会太突兀😭😭

衎阑咕咕咕

“帷幕已经拉开,接下来的故事由我讲述。”

是悬苑世界观正式公开的贺图[?]

依次是骸晶水晶、希登石、红钻[后两位是鳄梦家的]

是个人感觉非常有立场特色的三位xx

感谢鳄梦带我玩[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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