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茂灵】圈套
01
影山茂夫的无名指上添了一枚戒指。
朴素简洁的样式,绕着他的指根缠了一圈,如此自然、协调,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伸手冲着灵幻新隆打招呼的时候,戒指就那么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左右晃动,如一阵捉弄窗帘的风。
——是看错了吗?灵幻新隆向客人介绍除灵套餐的台词停了一秒,微不足道的一秒,很快续上了。
“师父年末总是很忙。”
影山茂夫说。他穿着休闲便装,胸前有一只卡通小狗。这个款式他从S码穿到L码。“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灵幻新隆抽出余光瞟了他一眼,便继续举着除灵菜单,对面前的客人眉飞色舞地推销他最近推出的新年特别折扣套餐。
——你什么都不对我解释吗?胸中却有个小人无声地诘问着。...
01
影山茂夫的无名指上添了一枚戒指。
朴素简洁的样式,绕着他的指根缠了一圈,如此自然、协调,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伸手冲着灵幻新隆打招呼的时候,戒指就那么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左右晃动,如一阵捉弄窗帘的风。
——是看错了吗?灵幻新隆向客人介绍除灵套餐的台词停了一秒,微不足道的一秒,很快续上了。
“师父年末总是很忙。”
影山茂夫说。他穿着休闲便装,胸前有一只卡通小狗。这个款式他从S码穿到L码。“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灵幻新隆抽出余光瞟了他一眼,便继续举着除灵菜单,对面前的客人眉飞色舞地推销他最近推出的新年特别折扣套餐。
——你什么都不对我解释吗?胸中却有个小人无声地诘问着。
然而影山茂夫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用双手环住,懒洋洋地坐到了沙发上。
第四根手指上的环像是一个圈套…以前和弟子去花火大会,用来套玩偶的那种劣质圈套。
灵幻新隆把腰挺得很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收放自如,可惜肩膀僵硬了,有点像肩上挨了一刀,正受着痛。
——爱和桃子罐头一样有保质期,何况是对早已分手的旧情人。
可是,结婚的事情不需要对师父讲吗?
“…今天已经没有别的预约了。”他说着,轻车熟路地在弟子前面落座,眼睛尽量不慌不乱地看在他的眉心处,“一起去吃碗拉面吧。”
所有心音都在开口那刻哑火了,灵幻新隆舌头上滚出一枚尴尬的哑弹。
“好的。”影山茂夫答道,表情纯洁如全新出厂设置。
02
年末年始,调味市商店街的许多超市和饭店都休业了。雪下了几个整夜,公路上的积雪被足底和车轮碾成薄冰,而市民们拿着大扫帚打扫着各自门前雪。
和别家欢欣热闹、其乐融融的景致不同,灵幻新隆的私生活显得有些惨淡。新年前夜在电话亭里站了很久,像个被困在玻璃箱里的亡魂,手指尖点在号码上又摁不下去。虽说老家那串电话号码是小学时就被母亲念叨一定要背下记牢铭记于心,以防走失时无法同大人求助,不过长大后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灵幻新隆最后把听筒挂回去,感觉到自暴自弃地解脱,路过邮局买了一封年贺状,还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文字和有延迟的祝福更适合他的踌躇。
有许多雪片降在他的头上,于是他抬起头,看见夜雪像天空一枚流弹爆裂出的火星,只不过这火是冷的,白的,星子泼到自己脸上,落进眼睛里的像小飞蚊撞上来。他忍不住伸手去接,不过雪落下来到手掌上就全湮灭了,没什么触感,自己的手指空荡荡的,什么饰物也没有。
前几天他约暗田留吃M记,问她,“你们年轻人现在很流行戴戒指吗?”
暗田留在回答前先吐槽他说,“灵幻先生,请女生吃M记只能到JK为止哦…你这样是不会受女人欢迎的。”
灵幻新隆说,什么话,我在女性顾客中可是大获好评。
暗田留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戒指不像耳钉要穿孔,也不像项链要和衣服搭配,自由度高,一直都是很流行的装饰物,说来,灵幻先生约我出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灵幻新隆捻一根薯条往嘴里塞,嘴角都沾上盐粒。
他一边嚼着薯条一边说,“那无名指上的戒指呢?”
“是婚约的象征啊。”暗田留斩钉截铁地说,“灵幻先生没可能不知道的吧。”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珠子,随即手一拍桌,恍然大悟道:“原来灵幻先生是失恋了啊。”
“失恋…”他苦笑道,“首先我连恋爱对象都没有。”
暗田留哼哼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哦,毕竟灵幻先生有时候很神秘嘛。
地下恋?不伦恋?吶,灵幻先生,再多讲讲给我听吧。
——灵幻新隆摆着手,以一如既往的车轱辘话蒙混过关。
情啊爱的,在M记里和年轻女生讨论着这些事,总有种违和之感。像自己想要抓住些什么,所以戴上能剧面具,演一出歌舞剧,博得观众的喝彩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置于“要进入一段恋爱关系”的身份位置上了。
爱情本来就不是生命的必需品,而且爱一个人的感觉侵犯着他自我的边界,如果一头扎进去,好像就会不知道自己是谁谁,这么多年来用心工作,忙这个忙那个,就是为了抽离这种自我溶在汤里的虚无感。
灵幻新隆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拧了拧鼻涕。尽管是隆冬,他的面颊却如尚未在雪夜中冷却的引擎盖,轻微发着烫。
灵幻新隆打了个电话到影山茂夫手机上。
“喂,龙套吗?…能不能帮我带个药,我烧得走不动路。”
说完就挂了电话,灵幻新隆把手臂揣进袖子里,快步朝公寓走去,走着走着就在雪地中跑起来。
03
“都说过很多次了,师父。”
影山茂夫把冲好的药剂放到嘴唇边上,相当自然地用舌尖试了试温度,才递到灵幻新隆跟前。
“不要突然叫我出来啊…”
尽管影山茂夫已经二十多了,还是把这句话如口癖般挂在嘴边。
“抱歉抱歉,我今天状态实在太糟糕了。”灵幻新隆以一贯唬烂的笑回应弟子的埋冤。他把水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苦。”
“喝了才能更快好起来吧。”
影山茂夫说着,看了眼手中的温度计。数字停在37。
“师父已经没在发烧了。”
他把温度计收回抽屉,又从灵幻新隆手里接过空杯,放进厨房的水槽里。往水槽下水处瞟了一眼,那里还卡着泡面的残渣,这个人新年夜也只吃了泡面糊弄自己的胃。
“那么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他这么说着,准备去取挂在玄关的外套。
“喂。”灵幻新隆确切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这份确切很奇妙,就如睁着眼做梦。
“不要走,龙套。”
——“留下来陪陪我吧。”
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于是身上盖的被子滑落了。灵幻新隆只穿了一条平角内口口裤,裤脚欲盖弥彰地箍在他的腿口口根,如松叶蟹腿剥去了外壳。
他在空中虚捞了几下,才终于捞上影山茂夫的胳膊。一个绳结套上去了,尽管不是戒指那样严丝合缝的扣,但这就是他的圈套。
影山茂夫转过头,看见灵幻新隆的眼睛从发丝间望过来,眼神狼狈不堪,作为爱扮大人样说教他的人来说,这实在不够体面。
他停在原地,倒不像他师父浑身僵硬,仍是那副松散的样子。
影山茂夫想了想,只说,“我知道了。”
04
灵幻新隆半靠在床板,局促地把视线的落点置于地上。而弟子的腿闯进视野的一角,影山茂夫盘腿坐在他床前,抬头看着他,就像一只等待搭档发号指令的工作犬。
影山茂夫等了一会儿,但灵幻新隆只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杂谈,于是他耐性不足,开门见山道:“”师父,…你很寂寞吗?”
他一脸无辜地望着灵幻新隆别到一边的脸,像用侵啦啦啦犯的手掌摩挲了一番,然后视线下移,最后落在裤脚处。
“让我来帮你吧。”
“…嗯。”灵幻新隆闭上了眼睛,但汗毛仍然清晰地感知到,影山茂夫的身体伏了过来。
曾几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现在像一片乌云遮住他。
灵幻新隆内裤边有手指拂上来。这手指他以前其实没怎么碰过的,毕竟师父和徒弟之间不用牵手。不过倒是细细端详过很多次,每次弟子站在他身边把五指张开,就不知从哪儿冒出他有所不知的神秘力量。
还没来得及细致咀嚼这只手放在自己领带上与放在肉体上的分别,手指就沿着裤边探进去,影山茂夫伸手握口口住了他的。
弟子跪在床榻,一只手掌摁在他的肩膀,用另一只手去上下运动。
热烘烘的鼻息喷过来,像原野上一阵风吹动着绒草,呼吸的形状在印刻在他的脸上。
这个姿口口势太过于直白,屋里灯也没关,灵幻新隆有种秘密被示众的羞耻感,不过这种刺得心发痛的羞耻其实不赖。
影山茂夫无名指处的戒指留一截冰冷坚硬的触感在血肉上,随着每一次撸口口动而强调着它的存在感。愈是想忽视,那种浅痛就愈是鲜明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但他并不愿意说,换一只手吧,龙套。他只是闭着眼睛,半躺在那里,品味着坚硬和柔软混合而成的一碗女巫的毒药。
最后影山茂夫把另一只手覆上来。液体滴滴答答地从他掌心处流溢,一小部分弄到了被褥上。还有一些流进他的指缝。当然也浸入了他那枚戒指和皮肤紧贴处的微小间隙。
灵幻新隆把高口口潮时的颤抖沿着肩膀沿着弟子的手臂送过去。
能让你有犯了错的悖口口德的快乐吗?
能让你兴奋起来吗?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用沙哑的声音讲,“抱歉。龙套,把你的手弄脏了。我去拿纸巾过来。”
“不用了。”影山茂夫说。他摊着手,任由液体在他手掌上蜿蜒曲折地爬过。
——“反正,还会弄脏的。”
灵幻新隆听到皮带扣弹开的声音。慢慢把脸转过去。影山茂夫的大拇指款在自己的内口口裤边角上。白色的平角内口口裤。倒是很普通很有学生气的款式。然后他无名指的戒指就挂在大腿的另一边。人们为了新年祈福挂在门扉上的注连绳…总之与那类意象南辕北辙的东西。
灵幻新隆干咽了口唾液。
“…不觉得很糟糕吗?”他小声地喃喃道。“噢,我是说,对于你的,妻子,来说。”
“哈哈,师父现在才说这个吗?”
“象征性地。”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吧。”影山茂夫笑了,一只手抚上灵幻新隆的后脑。然后他有些粗鲁地拽着他的头发,把师父摁到自己胸口。
灵幻新隆一头撞上去,虽然不重,但却如以头抢地般晕头转向。
“吶,师父,要舔舔看吗?”
他伏在他耳边说道。
05
不记得具体是多少年的事了,总之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有次约灵幻新隆去花火大会。
他特意让母亲帮忙,穿了身灰蓝色条纹浴衣,踩上木屐,一路嗒嗒嗒地踩过路面,最后在车站上气不接下气地和师父碰面。
金发男人穿着便服,见他精心打扮的样子有些惊诧,他很喜欢他的这种反应。
哦……龙套啊,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两人在庙会上吃了苹果糖,玩了射气球,还捞了几只金鱼。
神宫前有套圈领奖品的活动,灵幻新隆说自己很擅长这个,便带着他挤过去排队。
师父瞄准距离最远的那个布偶,眼睛像狙击枪镜头似的定位了一遭,手甩出去,刚刚好的力道——大概是常年练习撒盐的成果吧,圈套直直地落到玩偶的脖子。
恭喜这位先生获得了头等奖。这是给您的特典奖劵。
“喏,我用不上,就给你吧。”灵幻新隆随手把礼品递给了他。
接着就到本番的花火大会。他们没有预约座席,只能和人流一起挤在遥远的桥头,烟花在楼宇之间升空爆开,影山茂夫扯了扯灵幻新隆的袖管,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突然把嘴唇凑到他耳边说:
“师父,能和我交往吗?”
“”哈…什么啊…”灵幻新隆茫然地看向他。
这刻少年从那双眼球中读出了他期望已久的动摇和退缩。
“可以是可以…”
师父,你不愿把我从生活中彻底切割出去的瞬间,就已经是白鱼入舟。
——但是为什么啊?
他的师父一定是把这句话想问出来的,但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声。原来是到了烟火表演的最后关头,几百发含稀金属的火药粉末一齐冲向天空。影山茂夫就狡猾地、顺水推舟地,拉过灵幻新隆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巴生硬地怼上去。
没过多久他就被甩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灵幻新隆搬出早就准备好的伦理道德、礼义廉耻,乃至正理平治游说他。
影山茂夫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自己的书包带,只是沉着脸说。
——我知道了。
不过,如今那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师父正在他的身下喘口口息着,双眼迷口口离,抓着他的背索口口要着。
他津津有味地操口口弄着他,因为灵幻新隆正承受着的、感受到的突破廉耻的罪恶感而品尝到莫大的、龌口口龊的欢喜。
说来那年师父套中的玩偶是稻荷神社的狐狸吧。
他用手指试着环住了灵幻新隆的脖颈,像当年塑料圈套在狐狸脖子上那样。而灵幻新隆张着嘴,如所有缺氧的鱼费劲地鼓动自己的腮一般,嘴唇开合着。
啊、啊、啊的断音比新年的花火更有意蕴。
师父啊,他在心里惬意地想。
——我只是来兑换我的奖品了。
FIN
【瓶邪】闷油瓶的炉火和星星(短甜,一发完)
*接雨村3吴邪中毒幻境,老张视角。
>>>
吴邪总是处在危险中。刚才跟他上山,张起灵一个没看住,眼睁睁看他把有毒的枝条水往嘴里滴,果然还是需要把安全的东西递到他手里才行。
幸好这种植物毒性不强,好歹性命无虞,但张起灵估摸着他很快就会晕上一会儿,遂领着人寻了处僻静的山洞想等他清醒清醒。
吴邪兴致勃勃跟在他身后,以为闷油瓶要带他参观什么秘密基地,走进山洞以后,他就对着洞里的三条流浪狗打招呼,在这住多久了?谁给送饭?你们是哪里人?他自顾自寒暄一会儿,还扯着张起灵袖子,指着狗低声问:“你在外面救济流浪汉怎么也不说一声?”
张起灵在他一个人的自问自答里听明白了,吴邪以为那三条......
*接雨村3吴邪中毒幻境,老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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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总是处在危险中。刚才跟他上山,张起灵一个没看住,眼睁睁看他把有毒的枝条水往嘴里滴,果然还是需要把安全的东西递到他手里才行。
幸好这种植物毒性不强,好歹性命无虞,但张起灵估摸着他很快就会晕上一会儿,遂领着人寻了处僻静的山洞想等他清醒清醒。
吴邪兴致勃勃跟在他身后,以为闷油瓶要带他参观什么秘密基地,走进山洞以后,他就对着洞里的三条流浪狗打招呼,在这住多久了?谁给送饭?你们是哪里人?他自顾自寒暄一会儿,还扯着张起灵袖子,指着狗低声问:“你在外面救济流浪汉怎么也不说一声?”
张起灵在他一个人的自问自答里听明白了,吴邪以为那三条狗是三个流浪汉,他大概已经晕得不知今夕何夕。
洞穴后面里面的路不好走,吴邪想要挤进去看,张起灵陪他沿着极窄的山路走了一段,倒不至于让他摔,半小时后,吴邪看到悬崖上有小小的神龛,他停下来,坐到里面去,不动了。
张起灵叹了口气,一起靠在山石上,陪他做一回旧神龛里面的无人知晓的神仙。
“火车来了,”吴邪闭了一下眼睛就醒了,开始指着虚空的地方说胡话,“你以前没有身份证,是不是都搭这种车?”
他看起来为这个幻境所震撼,眼里都是鲜活的雀跃,张起灵不想打断吴邪的奇思妙想,索性承认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的胡言乱语。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地方很高,又是峭壁,下面村庄的灯火尽收眼底,天上的银河和人间的银河遥相呼应,山川壮美,灯火璀璨,这可以算作张起灵一生中难得为美景所震撼的时刻,吴邪靠在他身边,为躲山风挨得紧紧的,满脸真诚地问他平时有没有给山魁会员价。
张起灵点头,信誓旦旦:“我有给。”
吴邪很满意地又挨他紧了些,张起灵不动声色地揽住他,就像在墨脱的风雪里向喇嘛庙前的炉火伸出手去。
张起灵也曾在北方的山脊上见过灯火。那些年他在冰川雪峰上行走,吉拉寺的炉火是雪夜里唯一的光亮,他忍受饥寒,顶着风雪在峭壁悬崖跋涉,那两点炉火忽明忽暗,摇摇欲灭,张起灵在没膝的积雪中疾行,他似乎知道那亮光就是他与人世间仅存的一点联系,那之后许多寒夜里,张起灵时常梦见大风以后炉火熄灭的困境,天地苍茫,寒意侵肌,他行走万山腹地间,竟无处可去。
“我是什么神仙?”吴邪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张起灵愣了一下,凑过去吻了吻,不忍打乱他的梦,轻声说:“小狗仙。”
是给旅人引路的神仙,也是软乎乎能暖手的小狗,任他带着满身的风雪寒气,也尽数驱散了,吴邪比墨脱吉拉寺的炉火更温和,更熨帖,接住了,让人再也舍不得放开。
张起灵也曾见在塔里木的戈壁沙漠中见过烈焰灼烧般的星光。那一年吴邪走丢在魔鬼城,张起灵和胖子等人寻他三天三夜,每天夜里的星光也像这样灿烂,然而那时,每一颗星子都像炭火一样灼着张起灵的眼睛,明亮的星空昭告第二日的天晴,而烈日更会加快吴邪生命的流逝。第三天夜里,张起灵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灿烂的星汉,他生怕认出某一颗亮点,正是吴邪的眼睛。
还好,吴邪从未让他陷入绝境。
困守巴乃水底时,在那样幽暗的洞穴中,他看着胖子想尽办法把手电筒送出去传信,便也期盼吴邪能带着这一点灯光找到他们,后来吴邪出现时,手电筒早就不亮了,但他出现在那里,张起灵意识到吴邪本身就是一团足够温暖的光芒。吴邪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四周是暗的,冷的,后来,当吴邪的心跳一下强过一下,那团光芒也就慢慢亮起来,最终把张起灵周身的暗都驱散了。
暖黄色的,正如雨村一夜夜从书房透出的那抹光亮,这是他近在咫尺的炉火,也是他永远仰望的星光。
夜色渐深,吴邪趴在张起灵身上还未清醒,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问是不是该回去了?吴邪摇头,伸手指向遥远的银河,他说,我来教你认星星。
“那是北极星,那是大熊座,那是夏季大三角……小时候三叔说,中间的四颗星星,只有小孩子才能看清……”他越说越没声了,似乎意识到旁边的闷油瓶既没有童年,也不可能不懂星象,但张起灵认真地听他梦呓,在吴邪沉浸在星空梦境时,肆无忌惮地窥窃他眼里的星光。
在他们不曾注意的时候,只有漫天星星知道张起灵是怎样温柔地望向他。
“星星掉下去了,”吴邪迷迷糊糊地呓语,指向山涧里的瀑布,“掉、掉下去了。”
夜色中,银练从山顶挂下来,灿白的水花飞溅,潭水中雾气升腾,像天上的星云笼罩着银河,在吴邪瑰丽的梦境里,无数闪烁的星子正无声向人间倾泻。
夜很深了,从瀑布落脚的地方再往下望去,远远只见群山间还剩了最后那一盏灯,正是他们的家。
张起灵颔首,原来天上的星星掉下去,是尘世一窗灯。
END、
【瓶邪】冷战(下)
*发小甜饼啦,不甜不要钱~
>>>
胖子回来的时候,三菜一汤已经摆在桌上了,张起灵正在盛饭,吴邪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背后,脸整个埋在张起灵肩膀上。
胖子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冷战模式这么快成了秀恩爱模式,暗自心疼自己三秒钟,毕竟不论这俩货是好还是不好,受伤的总是他一个单身狗,遂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吴邪问:“你俩这是和好了?”
吴邪头也不抬,仍然贴着小哥的衣服,拖长了音有气无力道:“没呢,我——自——闭——了——”
胖子一乐,一手接过张起灵递过来的碗,一手拍了拍吴邪的肩,揶揄道:“我看您这是想开了。”
吴邪:“……”
说想开了还真没错,吴邪算是发现了,闷油瓶这家伙就是...
*发小甜饼啦,不甜不要钱~
>>>
胖子回来的时候,三菜一汤已经摆在桌上了,张起灵正在盛饭,吴邪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背后,脸整个埋在张起灵肩膀上。
胖子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冷战模式这么快成了秀恩爱模式,暗自心疼自己三秒钟,毕竟不论这俩货是好还是不好,受伤的总是他一个单身狗,遂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吴邪问:“你俩这是和好了?”
吴邪头也不抬,仍然贴着小哥的衣服,拖长了音有气无力道:“没呢,我——自——闭——了——”
胖子一乐,一手接过张起灵递过来的碗,一手拍了拍吴邪的肩,揶揄道:“我看您这是想开了。”
吴邪:“……”
说想开了还真没错,吴邪算是发现了,闷油瓶这家伙就是吃软不吃硬,明白了这一层,他顿时觉得打破张起灵这该死的沉默诅咒指日可待。其他不敢说,但这些吴邪年脸皮的厚度算是很有长进,这会儿找对了突破口,更是暗戳戳和张起灵较上了劲。
今天的菜是张起灵做的,饭后吴邪自然而然地揽下了洗碗的活儿,等收拾好厨房往沙发上一窝,便狗皮膏药一样赖在张起灵身边撕也撕不开了,期间还耍了点小聪明,被冷水浸地冰凉的手指假装不经意地碰了几次闷油瓶手腕,隔了一会儿,手果然就被紧紧握住了,吴邪的小伎俩得逞,看着张起灵拢着他的手,脸上还一副冷静从容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等到回房间躺下来,那更是没皮没脸没羞没躁了。
“小哥。”吴邪眼睛笑得弯弯的,不依不挠地去揽张起灵的肩,“我好冷啊小哥,你能不能睡过来点?”
张起灵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直直地仰躺着,并没有如吴邪所愿的配合。
“我说,”吴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晃了晃张起灵,“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和胖子去了北京一个星期,所以你要跟我冷战整整一个星期吧?”
张起灵不理睬他。
“你这是默认了?”吴邪气急,“不是吧小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
张起灵淡淡看了他一眼。
“哎……”吴邪很苦恼似的长叹了一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他说着很无奈地抱了上去,大长腿搭到张起灵腰上,“那就只好我主动一点了?”
吴邪大半身子都趴到张起灵身上,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愈发得寸进尺了,搂着他肩膀凑上去亲。
比起昨天晚上的抵触,张起灵今天的态度暧昧很多,吴邪专心致志吻他的唇,渐渐就发现今天的瓶嘴根本没有拧严实,吴邪激动地心里一跳,再接再厉继续撬瓶盖儿,没费多少力气就成功把舌尖探了进去。
张起灵没有反抗也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只是微微开启了牙关任吴邪试探。这种主导亲吻的感受对吴邪来说非常新鲜,他缠着张起灵的舌尖,学他平常对自己做的那样,轻轻吮咬了一下。
吴邪很快惊叹于这个吻特有的柔软触感,这和张起灵平时极具侵略意味的亲热完全不一样,柔软的感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吴邪后撤了一小会,定了定神,继续吻上去。
估计张起灵也没想到,就他这副不配合的样子,吴邪居然还能捧着他的脸啃地津津有味,他吻地很动情,又认真,以至于张起灵竟舍不得打断。
就这样亲了有十多分钟,明明是吴邪强吻张起灵,最后却把自己亲地满脸潮#红喘不上气,只得趴到张起灵胸口暂时缓缓。
趴着趴着,又突然低低地哼了一声,撑着张起灵肩膀对他笑:“小哥,你热不热?”吴邪的手摸过他胸口那片墨色,转而滑向张起灵的小腹去,“要不小哥,你叫声我名字,我帮你凉快凉快?”
张起灵神色一凛,一把握住那只咸猪爪,另一手提着吴邪后颈肉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然后果断翻身,背对吴邪不再理睬。
这一回,任凭吴邪怎么撒娇耍赖,也没有一点点回应了。
吴邪调戏未遂,也不管张起灵理不理他了,自顾自地将自己往人身上黏上去,和他前胸贴后背捱地严实。
张起灵很快连背后都隐约泛起了纹身,吴邪看在眼里,嘴角简直是在疯狂地上扬——叫你不跟劳资好好说话,那就烧着,看你还能憋多久!
吴邪自此发现了乐趣。
“哦对了小哥,”吴邪经过他身边时还不忘提醒,“隔壁房间门我锁了,你今天就别像昨天后半夜那样偷亲完还溜隔壁睡,行不?”
张起灵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吴邪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捏紧的拳,强装淡定走向浴室,门一关,撑着洗手台差点没把自己笑岔过气去。
都9012年了,还跟我冷战?吴邪对着镜子露出酷似黑社会大佬的笑容,心说好你个闷油瓶,看我不折腾死你。
等吴邪洗完澡出来,见被套床单都换了干净的,张起灵一件单衣站在窗口吹冷风。
吴邪差点又没忍住笑,喊了一声张起灵不理,只得自己裹着被子先躺下来。
隔了有十来分钟,见张起灵还在窗口站着没反应,终是忍不住了,他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张起灵身边去拉他手,果然是冰凉的。吴邪心里咯噔一下,才渐渐觉出自己有点玩过头了,一时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他又不是不知道,闷油瓶可是连石头剪刀布都不服输的男人,自己作什么死偏要揭他短呢,撩起火了就跑,让老张吹冷风洗冷水澡,心疼的不还是他?
“小哥你来睡吧,我保证不闹你了行不?”他抱着张起灵手臂,想抱抱他帮他暖着,又怕被拒绝,别别扭扭道,“你要跟我冷战把自己冻着了我可不照顾你的啊!”
半拉半哄的可算把闷油瓶牵上床,吴邪今天乖巧了,在张起灵身边一动不动,这样躺了一会,困意上来了,又忍不住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小哥,”吴邪眨了眨眼睛,那些喜欢几乎要溢出来,“你不用偷偷摸摸的,就算冷战也给你亲。”
他闭上了眼,安安静静握住张起灵的手:“你要真不想说话就不说,反正你这性子我也早习惯了,就是一直不理我,我也能一直喜欢……”
张起灵本就没生他气,这会心里自然欢喜,侧头看时,却见吴邪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睡着了。
张起灵看了许久,向他俯身。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吴邪摸了两把没摸到人,瞌睡醒了大半,出去一看张起灵正在吃早饭,见他出来了站起来替他盛粥。吴邪扫了一眼凳子上的包,愣了愣:“你今天要出去?”
不说话就是默认,吴邪心说完了完了,撩得太狠以至于闷油瓶都要上山躲着他了!那肯定不能让他走的,劝他劝不住,眼看张起灵要出门,吴邪索性也草草收拾了些东西追上去。
刚出村口,张起灵见吴邪气喘吁吁跑过来,只得站在原地等他。
“你他娘的……跑太快了,我,我……咳咳咳,”吴邪搭上他的肩膀,咳了一阵才缓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张起灵轻轻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又拿出水杯让他喝了两口,这才慢吞吞地重新出发,这时候,脚下已经全然是郊游散步的速度了。
哪怕张起灵不说话,吴邪也总能找到话题,这技能在和张起灵积年累月的相处中练就地炉火纯青,吴邪在他身旁,爬山的同时喋喋不休地给他讲关于吃和玩的琐事。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区别是面前这座山上不似当年的皑皑白雪,而吴邪也不像十年前那样被他甩在身后,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追上他。
他们走走停停,临近中午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地坐下来休整。吴邪吃着东西,歇够了就和张起灵聊天,他这几天自言自语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你说你跑什么呀?有什么意义呢?”,他看着张起灵说,“都十多年了,从长白山跑到福建,你不还是没能甩掉我?”
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张起灵苦笑:“说真的小哥,你那时候也这样不理人,说什么也不理,我追到山上,你沉默好几天开口第一句让我回去。”
吴邪这样说的时候声音很轻,他似乎透过眼前的景,看向当年寂寥的长白。
张起灵久久地凝视他,站起来。
吴邪瞬间垮下脸,连连摆手:“还要往上爬啊?不行不行,我走不动了。”顿了顿,又慌忙问,“还是你现在也想赶我回去?”
张起灵伸出手,把他从石头上拉起来,还替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再歇一会呗?”吴邪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耍赖。
张起灵搂着吴邪的后背,淡淡道:“回家了。”
“?”吴邪松开手,讶异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你你你……”
张起灵笑了笑。
“靠!”吴邪仰起胳膊,“你可真行啊张起灵,我还以为你真哑了呢!”
张起灵以为他要给他一拳,却不曾想吴邪一把抱住了他。
一些细密的吻落在吴邪耳畔和侧脸上。
远不同于不得不克制的十年以前,现在,吴邪累了,张起灵愿意陪他一起回家,仅此而已。
吴邪被他亲得痒痒的,偏过脸躲了躲:“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一个星期才肯理我呢……”语气里不无委屈。
张起灵揉了揉他的发,只摇了摇头,意思是他可没说过这话,冷战一星期什么都是吴邪脑补过度。
“张起灵你是混蛋吗?”吴邪捂着心口,看起来很气愤样子,“你肯定故意的!就想看我天天缠着你是不是?你早就不生气了吧?”
张起灵噙着笑意看他,又不说话了。
对峙片刻,吴邪举手投降:“好的吧,我认错我认错 ,哥你可别不理我了,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张起灵把吴邪的包往身上一背,扣住他的手往下山的方向走,淡淡问一句:
“错哪?”
“不该揭您的短,要给哑爸爸留面子……诶诶诶小哥,手,手疼,我错了我错了!”
“嗯?”
“不该不带你出去,不该忘记扔打火机!”
“……”
“不不不,我知道我知道!绝对不抽烟!药要喝干净出门戴口罩不能吹冷风晚上加衣服自带小棉被不用宾馆枕头不能撩完跑我是你宝贝回去随你上!”
“好。”
“……不是,好什么好?合着哥你就只听最后一句?诶诶诶……又没粽子追张起灵你拉着我走这么快干嘛?诶小哥,小哥……张起灵!”
……
END、
[瓶邪]下药2:吴邪给我下药了
#小哥视角
张起灵最近有点郁闷。
郁闷这个词,是胖子教的。
从长白山出来开始,他就感觉到吴邪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
胖子说,吴邪对他动不动失踪有了心理阴影,所以要盯着他,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不会走了,就没事了。
可是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吴邪的状态非但没有改善,还越来越严重了。
倒不是说不想让他盯,只不过,他总觉得,吴邪看他的眼神,想把自己拆掉吃了。吴邪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眼神一直是清澈明媚的,现在的吴邪,虽然在他面前极力掩饰,可是偶尔还会漏出来一丝阴霾和疯狂。
张起灵不想问,如果吴邪想说,他会说的,他不说,说明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自从自己出了青铜门以后,身边再也没有探头探脑监视的人...
#小哥视角
张起灵最近有点郁闷。
郁闷这个词,是胖子教的。
从长白山出来开始,他就感觉到吴邪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
胖子说,吴邪对他动不动失踪有了心理阴影,所以要盯着他,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不会走了,就没事了。
可是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吴邪的状态非但没有改善,还越来越严重了。
倒不是说不想让他盯,只不过,他总觉得,吴邪看他的眼神,想把自己拆掉吃了。吴邪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眼神一直是清澈明媚的,现在的吴邪,虽然在他面前极力掩饰,可是偶尔还会漏出来一丝阴霾和疯狂。
张起灵不想问,如果吴邪想说,他会说的,他不说,说明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自从自己出了青铜门以后,身边再也没有探头探脑监视的人了,“它”,听说是汪家,也没了,甚至连海外张家那群人,也被吴邪挡的死死的,轻易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手上的十七道疤开始还遮一遮,后来,到底生活在一起,吴邪连遮都不遮了,脖子上那条更是一开始就狰狞地印入自己眼中……
所以,他这样,还不是因为我么?
张起灵有时在想,当初如果知道自己替吴邪进门十年的结果是,吴邪没有继续当他无忧无虑的小三爷,而是把自己留下的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挨着收拾了,带着一身伤疤和天真不复去接自己回来,他还会替他进去么?
应该还会吧。
张起灵躺在床上,罕见的有点睡不着,旁边的吴邪似乎也有点睡不着,要不要,聊两句?“吴邪?”
可是吴邪好像不大想聊,他说他马上就睡。
张起灵想跟他说,我真的不会走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里,张起灵被吴邪的一通王八拳打醒了。
大半夜被一脚踢在肚子上时,张起灵是有点懵逼的。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雨村的床上了,踹他的是吴邪,他最信任的人。
吴邪嘿嘿笑了两声。
张起灵连忙把攥着吴邪脚腕的手松开,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自己没用劲儿,应该没伤着。但是还是怕吴邪脚疼,他坐起来拿了药膏轻轻的揉了起来。
吴邪好像在做梦,他语气轻佻,但是能听出来很开心:“瓶仔,跟我在一起,不许摇头,不然……”说着又脚上又使劲儿踹了踹,张起灵正抱着吴邪的脚腕,没提防冷不丁又被踹了一下肚子,“我把瞎子踢飞。”
瓶仔?哦,对,瓶仔是我,胖子也叫过瓶仔。吴邪他……他想和我在一起?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么?为什么听到这个有点高兴。
瞎子又是怎么回事?瞎子欺负吴邪了?不然他怎么做梦都要踢他。
又揉了一会儿,应该没事儿了,张起灵起来湿了一下毛巾,把药水擦干净。躺下睡了。
第二天,张起灵照例早起,喂了鸡仔和狗,想了想没有出去,而是在院子里锻炼。
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院子里也没别人,就把上衣脱掉了。
过了会儿,吴邪也出来了,他撸撸狗,看看鸡,晃悠过来,拖了个躺椅,又开始盯着自己了,从上到下,眼神仿若有形,把自己描了个边。
张起灵觉得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坦诚相见多少次了,他还是有些紧张。
张起灵背过去,尽量忽视掉吴邪的眼神。
可是,当眼睛看不见时,感觉会特别灵敏,他感觉到吴邪的眼睛又从上到下给自己描了一遍,然后停在腰上。张起灵感觉自己锻炼不下去了,他转过来,想问吴邪怎么了。
吴邪捂住了脸,好吧,吴邪不想说。
那我去洗澡吧。
刚转过去,吴邪喊住了他:“小哥,我们来练两招吧。”
张起灵心里有点疑惑,是打得过他才能跟他在一起么?
吴邪冲了过来,张起灵还没想明白,顺手呼了过去。
“啪”,吴邪躺在了地上。
emmmmm,没收住。
吴邪站了起来,要再来一次。
胖子说过:男人都是好面子的。
张起灵收了力道,边打边想,打多久算是有面子。
不知道多久,张起灵一个没注意,又把吴邪摁地上了。
张起灵想学吴邪捂一下脸:他还会跟我在一起么?是我想的在一起么?
吴邪喘着气摆摆手,说不打了。
张起灵仔细看了看吴邪的脸色,嗯,没生气,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不和我在一起。胖子还说过:男人之间打一架很正常,不伤和气。
张起灵放心的去洗澡了。
………………
晚上,吴邪又一个人站在厨房发呆了,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去隔壁把胖子叫了出来,指了指厨房。
胖子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就去厨房了。
结果,胖子刚进去,就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张起灵没顾上穿鞋就跑了过去,幸好,吴邪没事儿。
他一边打扫厨房,一边支着耳朵听胖子他俩说话。啧,这胖子以前挺机灵的,怎么都不提我啊。
张起灵打扫完,给吴邪倒了杯水。看碎掉的是杯子,应该是要喝水。
不对啊,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是我摆的,平时也没人动,尤其是后面几排,怎么标签位置不一样了。
张起灵把瓶瓶罐罐拿出来,赫然看见后面多了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白色药片,他闻了一下,是安眠药……
胖子每晚打呼噜打的恨不得把房顶掀了,吴邪最近睡得也还不错,是谁的?
吴邪的吧……他刚刚就站在这里发呆……他难道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么?
张起灵仔细想了想,确定,吴邪最近晚上没有偷偷摸摸吃药。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俩人眼看说完了,吴邪往这边走了,张起灵快手快脚地把东西摆好。拿着水杯走了出来。
奇怪,吴邪说要加蜂蜜。
吴邪晚上不喝蜂蜜啊,他嫌喝了早上想上厕所会憋醒,总是早上喝的。
张起灵转身回了屋,又蹑手蹑脚摸到了厨房。
只要他张起灵想躲着,世界上还没谁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他看到吴邪想了想,倒掉了半杯水,又看到吴邪摸出药片,碾碎,化在水里,又想了想,加了一片,尝了口。“嘶……”看着就很苦,干嘛不直接吞了,要自虐啊。
张起灵看着吴邪往水里兑蜂蜜,又舀了一大勺白糖进去……
了然,这是给我喝的啊……
看着吴邪尝了尝味道,还算满意。
张起灵又轻手轻脚回了卧室,躺在床上,一副,我早就躺下的样子。
果然,吴邪把杯子递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张起灵想着,一仰头,就把这杯甜到发腻的,加了料的水喝了。
他躺下,闭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吴邪在嘀咕什么21世纪的安眠药多好多好。
不免有些想笑。张家的培训确实有耐药这一项,也确实是过了这么久跟不上潮流了。可是,疗养院那二十年,用的可是先进的很啊……
不过,有吴邪在,我再也不会消失二十年还没人发现了。
张起灵一边控制着呼吸,一边在心里哗啦啦地给吴邪加分。
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抚过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片黑暗中,触觉是如此的明显,那个人还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哪怕在天授面前,也不愿意忘记的人,是……
吴邪贴了上来……
张起灵没经历过,但是他知道,这叫接吻。
是要对自己爱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吴邪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他感觉自己病了,心跳加速,像擂鼓一样快要冲出胸膛了。
内心深处的惊喜让他意识到,吴邪,不是他最信任的人,而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
百年来的克己复礼,让张起灵从未敢对吴邪产生占有欲,也从来没敢想过对自己的兄弟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他一直知道,在自己心里,吴邪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不敢说,他怕吴邪再也不愿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他觉得他们这样就挺好的……
他也知道,吴邪对自己不一样。可是,他不敢奢求,吴邪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有知己,吴家三代拼尽一切地想要吴邪干干净净地活着,而吴邪本可以做他无忧无虑的小三爷……他自己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怎样都不要紧,可是吴邪不行,他不愿意吴邪被世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
可是,如果吴邪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一定护他周全。比以前,更周全。
心里的话没说完,感觉到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怀抱着自己,更小心地亲了亲自己的头,“以后,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不,以后,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张起灵等吴邪睡过去。轻轻的把人揽到自己怀里,一条一条地数着吴邪身上的疤。
以后,你身上不会再多一条伤的。
不过,西班牙大苍蝇又是什么?
第二天,张起灵又是早早醒了,准备起来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可是喝了两片21世纪的安眠药啊,药效好药力足,起不来啊。
想罢,他继续揽着吴邪睡了。果然,温香暖玉抱满怀,老婆孩子热炕头,只羡鸳鸯不羡仙,不爱江山爱美人,从此君王不早朝……
然后,吴邪起了……
温香暖玉没了,老婆孩子没了,鸳鸯只剩鸳了……
吴邪在外面跟胖子说话,自己也不好一直赖着,张起灵就也起来了。
并且顺着安眠药后遗症,给自己编了个头疼的借口,果然,吴邪很关心地要带自己上医院,那可不行,去了就露馅了。
吴邪倒也没说什么,就是邀请自己跟他一起晒太阳。
张起灵仰脸看着福建6月的大太阳,有点不大想晒……
不过,他又感觉到吴邪要拆了自己吃掉的目光了……
那么,西班牙大苍蝇到底是什么?张海客肯定不能问,吴邪不喜欢他,那……张起灵扭脸看着胖子,这个,可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