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清】关于吻技(三)
最近卡文卡得厉害,大家凑合看吧(>人<;)
可恶!可恶!可恶!
清居将门反锁,盘坐在床上捞起平良心爱的抱枕当做平良本人狠狠爆锤一顿泄愤,翻过面来一看竟印着自己的脸,脸上还挂着虚假的偶像笑容。已经不记得是哪个超稀有抽选签名抱枕了,平良肯定花了大价钱从煤炉上收来的,宝贝得不行,清居越看越气,把抱枕扔了出去,砸到窗台上的一小盆多肉跟着掉到了地上,鸭鸭造型的花盆被摔得粉碎。
闹出的动静有点大,清居听到了平良急匆匆冲过来敲门的声音:“清居!清居你没事吧!”
清居有些怔怔地跪坐在地板上收拾那堆残骸,虽然他总是抱怨平良对着小黄鸭玩具自言自语的样子实在太过诡异,但又清楚的知道鸭鸭队长对平良...
最近卡文卡得厉害,大家凑合看吧(>人<;)
可恶!可恶!可恶!
清居将门反锁,盘坐在床上捞起平良心爱的抱枕当做平良本人狠狠爆锤一顿泄愤,翻过面来一看竟印着自己的脸,脸上还挂着虚假的偶像笑容。已经不记得是哪个超稀有抽选签名抱枕了,平良肯定花了大价钱从煤炉上收来的,宝贝得不行,清居越看越气,把抱枕扔了出去,砸到窗台上的一小盆多肉跟着掉到了地上,鸭鸭造型的花盆被摔得粉碎。
闹出的动静有点大,清居听到了平良急匆匆冲过来敲门的声音:“清居!清居你没事吧!”
清居有些怔怔地跪坐在地板上收拾那堆残骸,虽然他总是抱怨平良对着小黄鸭玩具自言自语的样子实在太过诡异,但又清楚的知道鸭鸭队长对平良在精神上的抚慰作用是多么重大。圣诞节那天清居把自己精挑细选过的多肉送给平良的时候,还口是心非地说只是路过花店时看见正在打折才顺便买的。
平良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清居缠得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礼物盒,激动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傻气得有些微妙的可爱,看到平良这么开心清居也感受到分量相同的幸福感,可现在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清居动作缓慢地一片片拾起小黄鸭花盆的碎片,试图把它们拼回原状,不受控制的泪水却渐渐模糊了视线。清居抬起胳膊茫然地擦了擦,却怎么都止不住在胸口间汹涌蔓延开来的难过。
9
每天一家人共进早餐的时候,总是吵吵闹闹。
刚满六个月的妹妹非常爱哭,被放在餐桌旁的摇篮里时哭得更加厉害,婴儿那尖锐的哭声仿佛能够突破耳膜。
才三岁的弟弟则喜欢挑食,母亲每次都要好声好气地哄上很久,他才肯赏脸似地吃上一两口。
而看上去严肃威严的继父,总会用一脸慈爱的表情看着吵闹的弟弟妹妹,大概因为是自己亲生...
每天一家人共进早餐的时候,总是吵吵闹闹。
刚满六个月的妹妹非常爱哭,被放在餐桌旁的摇篮里时哭得更加厉害,婴儿那尖锐的哭声仿佛能够突破耳膜。
才三岁的弟弟则喜欢挑食,母亲每次都要好声好气地哄上很久,他才肯赏脸似地吃上一两口。
而看上去严肃威严的继父,总会用一脸慈爱的表情看着吵闹的弟弟妹妹,大概因为是自己亲生的小孩,所以无论怎么顽皮也觉得可爱。
在这完美和谐的家庭场景之中,只有清居是微妙的存在,在三兄妹中,唯独清居和父母从身材到长相完全不相像。
因为他是母亲再婚带来的孩子。
今天的味增汤有点咸,清居垂下眼帘,没说什么。他从来不会抱怨饭菜不合口味,也不会向母亲述说曾经在学校被人欺负的往事。
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母亲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清居的晚饭都是微波炉速食。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和继父再婚,生活变得和过去完全不同,每天回到家都能见到母亲的笑脸,像是做梦一样。
可是没过多久弟弟妹妹就出生了,母亲的爱也转移到他们身上,继父虽然人很好,但更加喜欢自己的小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清居成为必须懂事的长子,同时也失去了撒娇任性的权利。
他也曾经努力想赢得父母的关注,努力读书、主动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但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刚出生的小婴儿,没过多久,他就完全放弃了。
就算自己生气地离家出走,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找自己,所以清居再也不会抱怨,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就尽力去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选择干脆放弃。
渐渐地,他变成别人嘴里高傲冷淡的那家伙。
“我去上学了。”
将用过的碗筷放进水槽,清居向父母说了一声再见,拎着书包走出家门。
在拐角路口,已经有人在翘首以待。
是平良一成。
他是清居搬来东京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不过平良算是他的朋友吗?
清居也说不清楚,毕竟平良那么古怪而且恶心,天天嘴里念叨着国王随从什么的,还总是从长长的挡住眼睛的刘海下方,用那种痴迷灼热的视线追随着他。
正常人谁会愿意当别人的随从。
如果不是母亲和他提起平良母亲曾经拜托的事,清居绝不会多看平良一眼,更别说和他做同桌。
后来,事情的发展慢慢地超出清居的预计。
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的视线,无论如何残酷对待都不退却的跟随,以及予取予求的奉献牺牲,小心翼翼的讨好关心。
清居奏是平良一成贫瘠人生的唯一重心。
第一次有这个可怕认知的时候,清居忍不住浑身颤栗,明明应该觉得恶心却莫名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平良的脑子不正常到让人吃惊的程度,而正是这份不正常,将平良和其他人在清居眼里分成了两类人。
“清居,早上好。”
平良欢快地向清居打招呼,清居仿佛能看见他身后疯狂摇晃的狗尾巴,就像一条与分别许久的主人重逢的小狗。
明明昨晚还在一起跑步。
“早上好,今天要带相机去学校?”
清居随口问道。
平良点头:“是的,今天清居有篮球比赛,想要为清居拍照。”
没错,在暴露了自己想要成为偶像的愿望之后,清居同意让平良拍摄自己的照片。
“想成为偶像,就要培养出随时随地都有超强镜头感的能力,所以你想拍就拍,但是所有的照片之后都要给我检查。”
平良当时欣喜若狂的表情,至今还让清居记忆犹新,也打消了他心中隐约的一丝别扭。
“清……清居。”
每次平良开始紧张地口吃的时候,清居都会多上那么一丁点比指甲盖还要小的耐心。
“什么事?”
“我我……我带了三明治,不是妈妈做的,而是妈妈在旁边教我,我自己亲手做的……”
从没下过厨的家伙做的东西能吃吗?
“无论是在切吐司还是放鸡肉的时候,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清居,嘴里也不停念着清居的名字,所以这是一份只属于清居的食物。”
听上去更恶心了啊,简直让人联想到在坩埚里一边搅拌一边念着咒语的可怕巫婆,一直旁观的平良太太还好吗?
平良战战兢兢地问:“中午的时候,可可可以请清居品尝吗?”
清居的视线在平良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上轻轻划过,然后抿紧嘴唇。
“可以,我今天刚好不想吃面包。”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是不行。
打败清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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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牧牧童_人群是那么像羊群
手机震了一下,是平良发来的例行汇报。
“清居,中午好。今天社团外出摄影,我要爬到山顶去,手机可能会没有信号,如果没有能及时回复信息真的很抱歉。”
还加了一个小人在鞠躬的表情。
“哦。”
哼,跟小海狸在一起,才不会给你发信息呢。
手机又震了一下,平良发来了一张照片,平良拍了一双穿在脚上的鞋子,鞋面有灰黄色沙尘的痕迹。
鞋子是两人一起去买的,因为平良经常跑场,有时候为了摄影效果要去一些野外郊区,还要爬山,所以买了一双皮实的户外登山鞋。
回复过去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就去拍摄了。
这是第四天。
跟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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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牧牧童_人群是那么像羊群
手机震了一下,是平良发来的例行汇报。
“清居,中午好。今天社团外出摄影,我要爬到山顶去,手机可能会没有信号,如果没有能及时回复信息真的很抱歉。”
还加了一个小人在鞠躬的表情。
“哦。”
哼,跟小海狸在一起,才不会给你发信息呢。
手机又震了一下,平良发来了一张照片,平良拍了一双穿在脚上的鞋子,鞋面有灰黄色沙尘的痕迹。
鞋子是两人一起去买的,因为平良经常跑场,有时候为了摄影效果要去一些野外郊区,还要爬山,所以买了一双皮实的户外登山鞋。
回复过去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就去拍摄了。
这是第四天。
跟随剧组出差到外地拍摄,夜戏经常都是起早贪黑地拍。平良睡觉了,我已经起来拍摄,中午才起来。跟平良也对不上时间能视频,联系也就只能靠手机line。
第二天的凌晨拍摄完,胡乱地吃了一点东西,晕乎乎地给平良发信息:想看看你吃的早餐。
再醒来看到手机的时候,平良发了3张照片过来。
第一张是平良因为自己不在,随便蒸了一个饭团的早餐;
第二张是打扫完卫生之后,把橡皮鸭也冲了水放在阳台晒太阳,全身冒着水珠;
第三张是一堆黑色的短碎发和一把剪刀,平良给自己修剪刘海的记录。
是三个不同时间段拍过来的。
笨蛋平良,又可爱又烦人的怪家伙。
好像现在又喜欢你又想你。
之后的平良很通人性,本来就不太会说话,就发很多图片来报告。
我顺手保存了一张张的照片,存在一个专门建立的相册文件夹。
我不经常拍照片,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能存太多的照片。之前我不懂平良整理我的照片时说的“维持生命装置”,现在我好像可以懂了。
这些照片没有人像也没有标签,只有我知道是平良。
超过100个小时没有平良了,毫无疑问身体出现了戒断反应,要不根本不可能靠这些无聊的破照片来维持。
晚上最后一场戏,休息到中午就可以回去,还有18个小时就能见到平良。
这家伙到现在过了晚饭时间还没有给我发信息。
这么想着的时候平良发了信息过来。
在居酒屋矮桌上摆着半满的啤酒杯和烤肉盘的照片,看样子已经快结束了。
“清居,晚上好。结束后来聚餐了。”
“清居,什么时候回来呢?今天一天都在想清居。”
“清居,可以看看清居吗?”
这家伙怎么开窍了,不会是喝醉了吧?
还跟小海狸在一起呢?
“你现在回家,我就给你看。”
好像有点任性了,毕竟不想干涉太多平良的圈子,好像我多么不通情达理。
已读。
但是一直没有回复。
也许是被拉去喝酒了?
这个点我要补觉了,五个小时后要起来。
大概过了30分钟,我收到平良的照片。
昏暗的光线和模糊的像素,连灯都没有开,但能看出这是在家里的玄关,鞋柜上有一只橡皮鸭队长。
原来是在赶回家吗?
想到平良不知道用了什么破烂的借口,急急忙忙地跟社团的人告别赶回家的样子,我笑出了声在床上翻了一圈。
这家伙真的又可笑又可爱。
偶尔也犒赏一下笨蛋平良吧。
__
坏事了。
刚刚的我犯了迷糊给清居发了好多信息,还说要看看清居什么的,我的国王可能会把我逐出国土,革除国籍。
回过神来,我丢下背包,端坐在床上喘着气,手机放在面前,等待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 无线网络,将我的国王照片传送回来。
不,无论是不是照片,我都会以虔诚之心接收。在奔跑回家的路上,好像清居在家里等我那样开心,用了全身的力量。
如果如果,有一丝丝可能,能见到新鲜的清居就可以了。
因为剧组的照片总是要等到宣传期才能看到,为了清居能休息我们也没办法视频通话。
美丽的清居,迷人的清居,为了梦想好好地在努力着,为了世人好好地向前走着,我爱慕着坚强美丽的清居,那样勇敢和执着认真的清居,他同时又具备着别人不知道的可爱和倔强。
靠着整理清居的照片,靠着收拾清居的衣橱来确认清居存在的痕迹。
为了每天给清居报告,我想尽办法地做一些事情给清居发照片,谢谢清居让我传达我的想念,多么伟大的清居。
请允许我向你跪拜。
手机屏幕亮了,连续震动。
狡猾的清居。
清居发来文字
“不许做奇怪的事情”
“我先睡了”
和一张照片。
颤抖的手指点开了照片,像瞬间迸发的绚丽的烟花炸开。
怎么可能不做奇怪的事情呢?
清居..
👀
花与箭簇 上
清居转学来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春季多的是这种的绵绵细雨,他微湿的外套上面缀着被雨水滴落的细小花瓣。他在老师的要求下简单地介绍完自己就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这是平良第一次见到可以被称之为美丽的人。和那些在荧幕里在海报上的遥远美人不同的是,他正神情冷漠的坐在自己身侧,平良躲在书本的后面,借着每一次余光看着他。
班里的人都在观察这个新来的学生,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想要融入班里的意思,下课时间总是消失不见,部活动也并不参加。...
清居转学来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春季多的是这种的绵绵细雨,他微湿的外套上面缀着被雨水滴落的细小花瓣。他在老师的要求下简单地介绍完自己就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这是平良第一次见到可以被称之为美丽的人。和那些在荧幕里在海报上的遥远美人不同的是,他正神情冷漠的坐在自己身侧,平良躲在书本的后面,借着每一次余光看着他。
班里的人都在观察这个新来的学生,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想要融入班里的意思,下课时间总是消失不见,部活动也并不参加。
平良去把大家用过的琴谱放回音乐教室,看到清居正坐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戴着耳机,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桌子。他看到平良出现在教室里,随意的神态消失了,眉头蹙了起来,平良意识到自己好像闯入了清居的空间,他忙举着手上的纸张说着,我我我...只是来放一下东西。
清居扯下了耳机,拿过一旁的书包,直接从他身侧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平良全身都激灵了起来。但好像被清居讨厌了,他慢慢的将将琴谱放好,情绪低落的回到了教室,他的座位前围了一群人,在热闹的说着什么,他根本没办法回到自己的座位,只能呆站着。
一名叫做桃城的同学笑嘻嘻的说,没想到清居以前是在羽衣中学上学的。
欸,那不是alpha就读的中学吗?
羽衣中学是会先做一些性别测试才会让学生就读的学校,就读在那里的大多都是alpha,少部分的beta,根本没有Omega。而立桥本西高等学校是一所主收beta和omega的学校,其实他也可以就读羽衣中学的,但平良的家长当初选择立桥本西高等学校是因为平良有口吃毛病,怕他在学校因为这个缺陷受到霸凌,不管怎样,学校没有alpha确实少了很多学生间的阶层争斗。
也有本来测试是alpha的少年少女会分化成beta、Omega,但是很少,出现一次可以作为学生之间的娱乐新闻被津津乐道很久,性别测试的准确率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程度,很多中学都用它来筛选学生。
原来如此,难怪会在高三转学,应该是性别分化出现omega的征兆没办法在羽中待下去了。
啊,所以他不跟我们玩,是因为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alpha结果自己是Omega可能心理上会接受不了吧。身前的一个女生说。
现在还摆着alpha的架子呢,上次在体育课只是打个篮球而已,他到后面都不给队友传球。桃城继续说着。
平良心想,那是你们这些废物前半场一个都接不住。
不过清居那张脸,桃城捣了捣身侧的男生,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继续说,他的同学们之前就没发现不对劲吗。
他一个Omega在全校alpha中应该也蛮享受的吧。一个男生接话道。
周围的一圈同学都露出了怀揣隐秘恶意的笑容。
平良罕见的大声说着我刚才在过道看到数学老师,她应该马上就要来了。数学老师是一位严谨的女士,非常不喜欢进来后还是乱糟糟的课堂。周围的同学立马哄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与此同时,清居也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良看着正转头望向窗外的清居,祈祷着他刚才不要听见那些不好的话。清居却转了过来,直视着他,两人视线交叠,平良立马低了头,假装在课桌里翻找着什么,结果手勾到放在里面的相机带了,相机翻滚着掉了下来,平良手舞的就要飞起来了,终于赶在相机砸到地面前把它捞住了。
无声的长出一口气后,平良还是控制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清居。
清居正看着黑板,好像并不知道他这边的滑稽动静,一只手支着下巴,侧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
下午的体育课,清居并没有上场,他坐在一旁的木质台阶上,身侧放着一瓶水,平良被替换下场后,他围着篮球场绕了一周,最后默默的找了一个在清居身后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清居的发梢,还有后颈,后颈上贴着一个天蓝色的圆形抑制贴,在运动服间半遮半掩。
平良立即收回了视线,盯住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他是一个beta,虽然是世界上最多的一种性别,但是和alpha受到的重视和栽培,Omega受到的呵护来说,他们好像不存在也不重要。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性别有什么不好,他一直都祈愿想在班级里当一个透明人,不要被看见,但现在他生平第一次在猜测一个Omega的信息素味道,那张蓝色抑制贴下属于的清居的味道。
喂,前排传来的声音。
平良抬头。
清居将身侧的水扔给他,然后说着好无聊不看了,便起身走开了。
平良捧着那瓶水,下意识就提步跟了上去。
清居随意的坐在教学楼侧面的木制长椅上,平良拿着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过去。
清居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带相机上学啊。
平良说,因因..为有时候上学路上会...
啊?你说什么,清居疑惑的看着他,你的声音好小,坐过来说。
平良拘谨的坐在椅子的另一头就快要掉下去了。
清居说,上学路上是有什么要拍的吗?
平良说,有时候会有一些只出现一次的场景,如果当天路上没带相机,回去后会一直想这件事,所以就一直带着相机了。
清居说,你很喜欢摄影吗?
平良说,比起喜欢摄影,好像更喜欢躲在相机后看这个世界的感觉,游离在世界在外。
清居说道,我还以为是你有什么想一直留下来的风景。
柔和春光笼罩着他,他神情是全然放松。
平良看着眼前的一切,出神的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好像从那天体育课的交谈后,清居对他的排斥少了很多,在清居在教室消失不见时他总能找到清居,有时候是在音乐课教室、有时候会在教学楼后面的长椅上,有时候会在其他年级的走廊尽头,有时候会在教学楼后侧那条穿过学校的水渠前。
清居会问他,这里的水会流向哪里?
平良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他在上学路上会途径那条河流,但是它的尽头是哪里平良并不知道。
平良渐渐的开始喜欢上学的时间,讨厌周末放假,因为那两天就会见不到清居。
周天他挂着相机出门了,神社附近有群鸽子,他常常去那里拍鸽子,但是在路边看到了清居,清居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的衣物,双手插着兜,和身前的几个男生交谈着什么。
站在清居正前方的那个人,神情夸张的拍着清居的肩膀。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霸凌吗?平良紧攥着相机带子,渐渐靠近准备见势不对就冲上前去。
清居随意的向旁边看了一眼,好像看见了平良,很快他对那几个人说了什么,对他们摆了摆手,就朝平良走去。
他对平良说,走吧。
平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就随着清居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那些人仍旧盯着清居。
两人走过转角,平良迟疑的说,那些人...
清居简短的说,是以前的朋友。
平良从这句简短的话里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是不是清居分化成Omega之后,那些alpha就不再单纯地拿他当做朋友,而是一个在学校里的娱乐谈资,好像清居的性别变化之后,就被掣肘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他失去了朋友,离开了熟悉的环境,那边容不下他,这边不接受他。
平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在路口的贩卖机停下投币,递给了清居一瓶汽水。
姜汁汽水,这个口味真少见。清居看着瓶身。
姜汁会暖身一点。平良说。
都喝汽水了就不要骗自己它某部分很健康了吧,清居说。
两人只共处了一小会,神社后面有秋千架,和一条细小河流,清居望着河流说,说不定它会途经咱们的学校。
平良好想在今天沿着河流走下去,走到死也好,这样就能在下一次清居看着奔流向西的河流时,告诉他尽头的答案。
清居问着相机应该怎么用啊,平良将相机递给他,教他对焦和按快门,指着面前地上三三两两的鸽子,说清居试试。
清居举起了相机,镜头却转向了他。
猝不及防一声快门声。
清居查看着照片,说道,你说的对,在拍摄的时候会像一个世界的旁观者,只能看到镜头里的那一小块。
清居将相机还给他和他说了再见。
平良拿回相机,直到清居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后,他才低头翻看照片,他以为猝不及防的抓拍会很是一张很扭曲的自己,但其实并没有,自己那一瞬是在笑着的。
在教室的最后排,清居苦恼的将手上的面团丢掉,问平良,为什么会有这种课程设置,烘焙?这是什么培养西点厨师的中学吗。
平良将面团接过,本来发酵好的面团应该是松软粘手的,但不知道是牛奶还是黄油加少了,它现在格外的坚韧,很是不好揉。
平良说,其实上学期这门生活课学的是做肉,煎牛排、烧烤还有炖肉。
啊,这不很好吗。清居说。
平良想起那些在同学们精心操作下变得色泽焦黑,气味恐怖的肉块、肉片、排骨们,说着因为同学们浪费了很多食材,所以这学期换成西点了。
清居说,要是是烤肉就好了。
平良痛苦的摇着头说,也不是那么好,最后老师会要求自己品尝一下自己的作品的。他的作品由于看起来颜色和味道都是正常的范畴,经常被同学替换成他们的奇葩菜品。
清居伸出手指戳了戳在平良手上的面团,问道,它最后能变成能吃的样子吗?
平良用力的揉着说,只要不要烤过头,怎样都是能入口的。
清居将身后的椅子倒转着放,分开腿跨坐了上去,双臂放在椅背顶支着下巴,他说,今天能不能吃到正常的食物就看你了。
平良揉完面团,将面团整理成简单地圆形,放在放了油纸的烤盘里。
清居问,现在就可以放到烤箱里了吗?
平良说着在等十五分钟,等面团再次发酵。
清居说,平常吃的面包原来制作过程这么复杂。
平良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望着整个教室都在拿面粉打闹的同学,看起来桃城同学由于招惹了太多人,他现在整个头发都被面粉喷成白色了。平良说,我猜这堂课的意义可能就是面包做出来很不容易,不要浪费食物,但是...
清居声音里带着笑意,变成了拿面粉互相喷洒很有意思课。
生活课老师是刚从学校毕业就入职场的年轻omega,学生们很快地就发觉了他很好欺负,还并没有树立起老师的威严。他小声的阻止着打闹的学生,但是并没有人理会他。
以前的学校没有这种课程,清居说。
这是清居第一次提起他之前的事情,平良侧身看着他。
但是会有很多部活,射箭、跆拳道、篮球、足球,这两年多了一个橄榄球,清居说。
清居参加了哪一个?
都有去试试,最后一直留下来的是篮球部,清居说。
教室两个同学在你追我赶的撒面粉,撞到了他们的桌子,在桌子摇晃着要翻倒时,清居眼疾手快的一把起身端起面包盘。
邦的一声,桌子倒地。
面包全体存活。
平良的心情简直如同做了一次过山车。
清居将面包盘放到他的手上说,晚饭保住了。
清居好厉害,平良感叹道。
因为这次动静太大,老师终于发了火,同学敷衍的道着歉,全部停止了面粉大战。清居和平良将面包放进了烤箱里,设置好时间,两人将椅子拖到烤箱面前,都一动不动的坐着盯烤箱里逐渐膨大的面包。
清居小声的继续和平良聊着天,好像怕惊扰到面包的生长一样,他说,这边不是有摄像部吗,你怎么没去参加,你的照片比他们的专业很多啊,尤其是那张在涩谷的街景。
清居看到那张照片后都毛骨悚然了,是一个繁华的街区,鳞次栉比的各色广告牌下面应该是人群。霓虹灯热闹的斑斓着,但是整个场景中却没有人,甚至平良保留了被撑开的伞,举在空中的奶茶杯,分发的传单。
平良将每一个人都公平的剔除了,这幅画好像漩涡一样吸引着人,又让人觉得恶心恐惧。
虽然很吓人,但是是很厉害的作品,清居总结道。
平良说,他们拍的画面都很漂亮。他不知道怎么跟清居说自己对于进入人群中的恐惧,从小就有着口吃毛病的自己,只要情绪一紧张就会结巴。每一次开学的自我介绍都是折磨,很多次艰难的伴着嘲笑声说完自己的名字,老师也会怜悯一般的让他坐下或者让他别继续说下去了。
清居说,那是风景本身就很漂亮,总是拍漂亮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啊,你拍的和他们的不一样,就像戏剧里得卡莫西多。如果因为不好看就不拍,或者不好看的人物就不写,那这个世界也太无趣了。
听到清居的比喻平良问,清居喜欢戏剧吗?
清居沉默一瞬后说,喜欢。
叮的一声,烘焙时间到。
平良戴着厚的棉质手套,打开烤箱取出烤盘,面包被高温激发出香气。和店铺里卖的差远了,但是清居看着那些圆滚滚的小面包,顶层是浅金色,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一碰。
平良说着烫移开了烤盘。
桃城在此时拿些烤盘走了过来,说着,我们换一下吧。他的烤盘里是一些形状稀奇古怪的生面团,还混合着各种颜色。说罢将自己的烤盘丢在了桌面上,伸手就要去拿平良的烤盘。
被烫的发出了嘶的一声,他飞速收回了手,然后生气的推了一把平良说,这么烫你不知道说啊。
清居起身扶了一下被推的平良,然后站在平良身前,冷漠的对桃城说,只有傻子不知道刚出炉的烤盘不能碰吧。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清居比桃城高很多,桃城只能故作凶狠的抬头盯着清居。清居拿过他随意放在一旁的烤盘,推到他的怀里,生面团都撞到一块了。
自己的垃圾还是自己收好。清居说。
僵持了一会后桃城被身侧的同学劝阻着拉了回去。
清居又平静的坐了下来,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小面包,然后他的眼睛弯了起来,他说,平良,现在是可以吃的温度了。
他掰开了一个面包,将冒着热气的面包递给了平良一半,这是两学期以来平良第一次吃到自己的作品,面包其实没有很好的发起来,吃起来很实,但是黄油和牛奶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平良说,下次发的更久一些可能就会变得松软。
清居说,挺好吃的,毕竟是好不容易救下的面包。
课程结束,那些人想喊平良打扫卫生,但是在看到在平良身边玩着手机的清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他们就并没有开口。
平良还想帮忙收拾,被清居扯了一把衣袖,清居拎着自己的书包直接往教室外走去,平良胡乱的把桌面上的课本和袋子装好的面包扫进书包跟了上去。
你晚上吃什么啊?清居问。
汤咖喱吧,配咱们的面包,平良说。
你会做汤咖喱吗,清居拖长尾音。
做的不是很好,平良说。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痒痒的,清居伸手挠了挠,平良发现他的脸颊靠近耳朵有片结成小块的面粉。
平良伸手指了指位置,但是清居没有掸下来。
清居抱怨着,我看不见啊。
平良伸出了手,可又觉得这个没经过思考的动作有些冒犯,再想要缩回去时,清居靠近了他,还没收回的手指碰到了清居的面颊。
清居眨眨眼说,快给我掸掉。
小块的面粉虽然干了,但是紧紧依附在清居的面颊上。
平良屏住呼吸手心发烫,小心翼翼的摘取着。
清居说,刚才我就是脸上带着面粉和桃城争执的嘛,也太丢人了。
平良说,怎么会,桃城应该看不见那个位置,他太矮了。
清居笑了起来。
面粉从清居的脸上消失不见后,清居说,你不要一个人吃完我们的面包啊。
平良答应说好...好的,那晚上吃普通的咖喱米饭吧。
清居说,可是我也觉得汤咖喱不错。
平良一瞬福至心灵,那...清居要不要到我家吃饭,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清居说,可以。
两人中间摆着红色的铸铁锅,汤气袅袅,鸡腿在里面炖的软烂,清居说,明明就做很好吃吗。
那真是太好了,感谢上学期的生活课,平良由衷的想。
明天你吃什么?清居问。
大阪烧清居喜欢吗?再做一个汤,平良询问着。
可以。
《第二次告白》
【九八RPS】1.8W 现实向 时间线从杀青到三直 主观预警 一个热烈小狗追求老婆的故事
01
酒杯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中落下一片阴影,周围热烈的气氛把暖气过足的房间烘托得更加闷热。四张长桌子前后排开,《美丽的他》的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席地而坐,在说笑之间不时拿起酒杯干杯庆祝。
伴随着八木勇征的杀青,《美丽的他》剧组正式杀青了,当天晚上,剧组开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
【九八RPS】1.8W 现实向 时间线从杀青到三直 主观预警 一个热烈小狗追求老婆的故事
01
酒杯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中落下一片阴影,周围热烈的气氛把暖气过足的房间烘托得更加闷热。四张长桌子前后排开,《美丽的他》的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席地而坐,在说笑之间不时拿起酒杯干杯庆祝。
伴随着八木勇征的杀青,《美丽的他》剧组正式杀青了,当天晚上,剧组开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
“听说这是八木桑第一次拍戏,真的很厉害啊!”小山哥哥的演员说道。
“啊,谢谢,也要感谢大家的帮助。”八木勇征说。
“哪里,我觉得勇征君非常适合演戏呢!”又有人插话进来。
八木勇征笑着回应,对大家的客气与好意通通收下。虽然眼里还是露着笑意,但却时不时地往前面桌子边上站着的,和导演笑成一团的萩原利久身上看。
今天萩原利久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杀青宴上。
尽管受到了瞬间的惊吓,但回过神来后变成了万分的惊喜。他只比自己早杀青两个小时,原以为他有其他工作的安排,没想到他还会特意赶过来给自己送花。
顺理成章地,俩人就一起参加了今天晚上的宴会。
八木勇征刚刚和萩原利久一起向各个工作人员致谢,喝了一轮酒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萩原利久像不会累似的,又特意跑去和导演喝了第二杯,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八木勇征总觉得他不管和男生还是女生、长辈还是晚辈待在一起都不违和,或许生活里也会有很好的女性朋友。
想到这里,八木勇征产生了翻他IG的想法。
他看了眼手边的手机,抬眸环顾四周,只得撇撇嘴作罢,视线继而落到投下阴影的酒杯上,酒还剩四分之一,处于添酒或不添的临界点,如果再少一点别人可能就会帮忙满上。
其实自己挺能喝酒的,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喝酒聊天,这种氛围总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大家再来干杯一起吧~”同一桌的演员建议道。
“好啊!八木桑的酒不多了嘛,要不喝一点白酒?”旁边的人拿着一小杯白酒问道。
“诶?”八木勇征想拒绝,但……
“大家都举着杯子要干杯吗?怎么不把我叫过来。”
旁边的热气陡然增加,黑色的运动外套阻隔了他的视线。突然过来的年轻男人带来一阵微风,八木勇征觉得闻起来像是散发着海盐和缥缈水汽的海风。
“萩原桑,你终于想起回到我们这一桌啦?”
萩原利久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会,这个酒是为我准备的吗?谢谢!”说着就从那人手里自然地结果酒杯,向右侧过身体,看了一眼八木勇征,又环视大家,举起杯子说:“耶!干杯!”
八木勇征跟着大家举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萩原利久又回来了。
只要他在的话,气氛就不会冷场,他总能想出一些类似于“你最喜欢吃的零食排行榜”之类的毫无营养但又能被热烈讨论的话题。
明明就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偏偏这种时候又显得游刃有余。
八木勇征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萩原利久,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了。
默默地放空了会,他看见自己手机亮了一下。拿起一看,竟是萩原利久发来的消息。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萩原利久,后者仿佛依旧沉浸在火热的话题中,完全看不出向自己发了信息的样子。
【洗手间在室外,旁边还有小花坛】
【觉得闷的话,可以出去透会气】
八木勇征把手机揣到裤兜,站了起来,小声说:“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02
八木勇征百无聊赖地在马桶上坐了会,刷着萩原利久的IG。
在《美丽的他》开拍没多久,他就和萩原利久互相关注了,但他并没有特意翻过对方的IG。
看得出来他不太喜欢拍照片,如果有也都是搞怪居多,有时会分享一些零碎的日常,但频率很低,内容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倒是和他现实中的性格别无二致。
果然,IG上出现了和女性朋友的合照。还是一起去的迪士尼,竟然有关系好到这种程度的女性朋友了。
八木勇征哼了一声,关了手机。
短暂的新鲜空气和安静的私人空间让他安心不少。
坐了一会也无聊,他没多久就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他没想到洗手台站着个人,那人弓着背埋着头,修长的手指接了捧水往脸上扑,继而深深吸了口气,呼了出来。
八木勇征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就是萩原利久的背影。
萩原利久的双手撑着洗手台,水把他额前浓密的长发打湿了不少,他没什么表情地抬头看向镜面,和八木勇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八木勇征刚想出口喊他的名字,却被这不带情绪的一眼看得堵在了嗓子眼。
“勇征?原来你还在这!”萩原利久笑着说,把方才疏离且带有冷意的表情打碎在笑意里。
八木勇征下意识地笑了一下,“嗯。”
“你走的时候我发现你忘带外套了,我不是说了厕所在室外吗?我还先去外面的花坛找了你一圈。”萩原利久说。
八木勇征这才发现他的腰间系着自己的皮外套。
“我的手很湿。”萩原利久摊了摊手,又重新撑在了洗手台,“勇征自己来解吧。”
八木勇征走进洗手台,在另一个水龙头下洗了手,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萩原利久,那人低着头轻轻地晃了晃脑袋。
八木走了过去,手臂贴住了他,利久猛地抬起头,收回一只手侧身站直,看见八木的手往自己面前的化妆镜伸。他们身材相近,就着连呼吸都能感知到的、咫尺间的距离,八木扯下来几张手纸,自己擦了擦,抬眼看着利久问:“擦吗?”
萩原利久反应迟钝地后退了一步,八木勇征又踏了一步上来,低下头把自己的衣服从利久的腰间解了下来。
“喝醉了?”八木勇征退了一小步,把衣服随意搭在自己肩上。
萩原利久“呃”了一声,眼神胡乱地瞟了瞟四周,抬手抹了一把下巴的水,有些头重脚轻地一晃。
八木勇征抓住了他的手臂。
萩原利久局促地笑了一下,说:“抱歉,我喝的酒太杂了,混着喝,稍微有点头晕。”
“没事,我扶你去外面吹吹风。”八木勇征说。
“啊,好啊,那我再洗把脸。”萩原利久说。
03
十月底的晚风已经带有初秋萧瑟的凉意,吹到萩原利久尚未完全擦干的脸上有一种透人心脾的感觉。
萩原利久“呼”了一声感叹道:“好凉爽~果然这种天气就适合在户外。”
一边说着还一边坐在木椅上,两脚分开向空中翘起,两手也高高地伸向天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八木勇征坐在旁边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萩原利久侧头,“嗖”地缩回了手,摸了摸鼻子。
“利久喜欢什么季节?”八木勇征的声音懒洋洋的。
“诶?嗯...春天吧!”萩原利久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春天温暖,晴朗的天气最合适逛公园,或者进行一些室外活动。啊,如果说去公园里玩的话,秋天也很合适。勇征呢?”
“我讨厌冬天,太冷了,每次都要穿很多衣服才会觉得暖和,又不想把自己裹得太厚。”
“是啊,没错!我也很讨厌,因为我也超级怕冷!”
八木勇征笑着说:“你也是吗?”
“嗯,我们之前拍泼水的戏份时还是10月中旬吧,那个时候被浇冷水已经觉得很冷了。”萩原利久笑道。
“你全程都在喊‘好凉’。”八木勇征说,“但让我浇得更加起劲了。”
萩原利久摆出一副“果然没安好心”的夸张表情,说:“我确实感受到了你强大的信念,我——”话没说完,萩原利久抬手捂住了嘴巴,有点痛苦地皱了皱眉。
“没事吧?”八木勇征坐近,关切道。
萩原利久摆摆手,把头低下去,身子蜷缩起来。
八木勇征的手举起来,犹豫了一秒,继而放在萩原利久的背后轻轻地拍着。利久呼了一口气,把手放在额头上,朝后抓了一把头发,声音闷闷地说道:“洋酒的后劲太大了。”
“你要喝点水吗?”八木勇征问。
“我们走吧!”萩原利久突然说。
“诶?”
“就说我喝醉了,明天还有工作,所以得先走了。”
“你本来就喝醉了。”八木勇征站起来,没好气地说,“那我去里面打声招呼。”
萩原利久一把抓住八木的手臂,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说:“直接走吧,Line上说一声就行。”
“诶?没关系吗?”
萩原利久一只手还抓着八木勇征的手臂不放,另一只手从衣兜里套出手机,单手打了几行字,然后把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歪头说:“看,任务完成!”
八木勇征被他可爱的样子气笑,故意说:“我为什么要照顾你?”
“啊!”萩原利久苦恼地挠挠头,又露出讨好的笑容,歪歪扭扭站起来鞠了个躬:“拜托你了!八木桑!”
八木勇征怕他一个鞠躬把自己栽倒在地上,赶忙把他扶起来,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得寸进尺地靠到了自己身上。
八木勇征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腰。
不知是没站稳还是什么原因,八木勇征觉得萩原利久搂着自己肩膀的手箍得很紧。
耳边的呼吸有点急促,带着酒味的热气把八木的耳朵熏得红了起来,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利久的头靠向八木的肩膀,缓了一会说:“牙白……我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八木勇征心猿意马地想起萩原利久杀青时的拥抱。
像大型犬类一样扑过来,一触即离,带着些调皮的意味,却像个哥哥一样,在自己背后拍了拍,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是看出了自己内心的失落吧。”八木勇征心想:“后来出现在自己的杀青宴上,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吗?”
与杀青时的拥抱相比,这个拥抱明明冲击力更小,软绵绵的,却带着巨大的侵略感,连同耳边沙哑的声音一样,直击心底。
八木勇征感觉到了一丝慌乱,像是脚下踏着浓稠黑暗的,心脏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仿佛只有抓紧怀里的人,才能安下心来。
“你是喝醉了……”八木勇征喃喃地说。
04
八木勇征原本担心喝醉的利久会难以对付,比如活泼地大喊大叫或者在计程车上吐出来之类的,但谢天谢地他还没有醉到那种程度。更令八木勇征没有想到的是,有点喝醉的利久反而一改往日话痨的形象,安静得令人心慌。
在回萩原利久家的路上,他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微微缩着身体,好像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利久?”八木勇征轻声叫道。
萩原利久回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眼神对焦后笑了一下说:“什么?”
“你还是不舒服吗?”
“还好。”
“你要不要枕在我的腿上,可能这样胃会比较舒服。”
萩原利久愣了愣,说:“没事。”
“哦。”八木勇征应了一声。
萩原利久又把头撇向了窗外,沉默一阵又说:“我的家不远,应该马上就到了。”
“嗯,知道了。”
萩原利久的家比八木勇征想象中的混乱。好多件外套、毛衣、衬衫随意地丢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也堆满了游戏机、茶杯、零食之类的东西。沙发后面有一个巨大的书柜,粗略地扫一眼,里面放的是漫画书、唱片、图书,还贴着库里的海报。
总体来说,也还算干净,至少地板看起来一尘不染,地面上也没有乱丢的东西。
“谢谢!”被八木勇征扶到沙发坐下的萩原利久真诚地感谢道。
“我去帮你倒杯水。”八木勇征说。
“厨房可以接过水,也有水壶可以加热。”萩原利久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八木勇征花了一点时间找到杯子,又觉得胃不舒服的话应该烧点热水,于是找了水壶,等他给水壶插上电后到客厅一看,萩原利久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利久?”八木勇征小声地喊道。
没有人回应。
他站着听了一会动静便往卫生间走去。越往那里走,便越能听到流水哗哗的声音,夹杂着点模糊的咳嗽声。
他反应过来利久可能是在吐。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回到厨房后又特意多待了一会,听到客厅重新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才拿着一杯温水走出来。
“我花了一点时间找杯子和水壶,久等了吧。”八木勇征笑着说。
“啊!”萩原利久站起来,抱歉地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八木勇征搭上利久的手臂,让他重新坐到沙发上。接过水杯的手指冰凉,冻得他一激灵。
萩原利久喝了几口,放下杯子。
“太凉了吗?再加点热水?”八木勇征问道。
萩原利久摇摇头。
“你手很凉。”八木勇征说,“去休息会吧。”
萩原利久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八木。客厅的吊灯发着暖光,烘托出温馨的氛围,却比不上利久眼里散发着的、更温暖的热度。
像是肌肤相亲带来的温度。
就在八木勇征感到口干舌燥,想要阻挡他的视线时,萩原利久咧嘴笑着说:“勇征真的很温柔啊。”
被年下夸奖温柔的八木勇征在感到喜悦的同时,又生出一些羞赧,他无端地联想到了给丈夫递热水的妻子,尴尬羞耻的心情暴风般袭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把他的脸烧红了。
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莫名脸红。
“在回来的路上,我不太舒服,所以没什么力气说话,但现在好多了。幸亏有你的照顾,我真的很感激喔。”
八木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
“我很久没有喝醉过了,以前在一个前辈家喝醉了,他直接把我丢在客厅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萩原利久边说边笑,“刚刚从勇征手中接过热水的时候有种心里都被温暖到的感觉,连水喝起来都有甜甜的味道。”
“闭嘴。”
八木勇征终于从萩原利久饱含笑意的语气中咂摸出点调侃的滋味,或者更准确的说,这小子看起来在调戏自己。
而自己竟然不争气的脸红了。
现在身体不难受了是吧,还有心情开玩笑。
八木勇征白了他一眼,对方调皮地大笑起来,搞得八木勇征自己也笑出了声,骂道:“别笑了。”
“勇征在我家我很开心,你完全不需要拘束。”萩原利久说,“想看电视吗?球赛,或者电影,还是想玩游戏?”
“嗯……都行。”
“都行吗……你想休息了?要不要今晚就住在我家?”
“诶?不用了吧。”
“如果你留下的话,我一万分地欢迎喔,但如果你想回去,当然也完全可以,那就休息一会再走吧,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萩原利久起身往厨房走去。
和萩原利久认识才一月多,竟然已经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而自己也没有感到拘谨,而是相当的放松与惬意,这是八木勇征从未有过的体验。与他的关系在短短一月的时间内突飞猛进,有种相识很久的亲切与信任感。八木勇征有时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与萩原利久在清居与平良的世界里相爱了这么长的时光,所以把自己与他在现实中的时间也拉长了。
而今拍摄已经结束了,会不会现实中的一切也将结束,散落在回忆角落里的故事。
八木勇征再次感受到强烈的寂寞,比杀青的瞬间还要剧烈,从心底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他起身向厨房走去,迫切地想看到萩原利久的脸。
他看到萩原利久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表情,但从他切水果的笨拙动作来看,八木勇征觉得他此刻应该是认真且苦恼的样子。
被自己脑补的表情治愈了一下,他出声道:“你在干什么?”
“啊。”萩原利久抬起头,眼睛又黑又亮,“切橙子。”
“你看起来很不熟练啊。”八木勇征嘲笑道。
萩原利久尴尬地笑了笑,撒娇道:“平常我都是拿手直接剥,我快成功了。”
虽然动作很僵硬,但成果尚可,毕竟只是把橙子对半切开而已,不是给他做什么精密的手术。萩原利久把橙子装到果盘里,双手捧着盘子递到八木勇征面前,满怀笑意地说:“吃一个吗?”
八木勇征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有点慌乱地拿起一瓣橙子,转头走向客厅,萩原利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八木勇征在沙发上坐下,萩原利久在茶几上扒拉出一个能放果盘的地方,又跪在地毯上,火速把茶几上的东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我说。”八木勇征开口。
“诶?”萩原利久转头,专注地看过来。
“我刚开始和你拍戏的时候,很佩服你。”
“这么突然吗?”萩原利久坐得直了一点,对突然的夸奖感到不好意思。
“总觉得你和平良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平常你在片场就像太阳一样,风风火火的,总是能活跃现场的气氛,但只要开拍就能成为平良那样不善言辞、拘谨又自卑的样子,我经常因为你这样的转变而吃惊。”八木勇征说。
萩原利久笑道:“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演这种性格的人,虽然生活中经常听到别人开朗的评价,但却总是演一些阴郁内敛的角色。这么说起来,也挺神奇,可能大家觉得我潜藏着阴郁气质吧。”
“嗯,是啊,后来我觉得其实利久也有很平良很像的地方。”
“是吗?哪些方面?”
双眼注视别人的时候,那种满怀真心的感觉。
纯粹、赤诚、热烈。
看着你说话时,会让你不自觉地相信眼里的真诚,说“你在我家我很开心”时,觉得是发自肺腑的开心,而不是礼貌的客气,想让人留宿在家里时真诚邀请的样子也感觉不到一丝虚伪。
果然拥有一颗纯粹的心,才能演出平良这样纯粹的人吧。
“什么呀,要想这么久吗?”萩原利久委屈地说。
“啊,刚刚灵光乍现,想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又忘了。”八木勇征狡猾地吐吐舌头。
“……好吧,我投降。”萩原利久无奈地举起双手,又捧起果盘递过来。
八木勇征看了一会萩原利久的眼睛,后者疑惑地歪头,八木勇征垂眸挑了一个橙子,叼在嘴巴上,看似随意且含糊地说:“像是刚才这样。”
萩原利久愣了愣,转过头背对八木勇征,过了好一会才说:“是我在看着勇征哦,不是平良。”
八木勇征笑道:“当然是你,平良也是你啊。”
萩原利久转过头看了眼 八木勇征,懒洋洋地反驳道:“不是哦。”
“是吗?”
“是的。”
“这样啊……”八木勇征说。
05
那晚从萩原利久家离开后,再次见到他就是在《美丽的他》发布会的后台。期间两人在Line上也偶尔有些简单的交流,萩原利久有时会发消息分享他在做什么,一起追的漫画更新到了什么剧情,甚至有一次萩原利久问他什么时间有空可以一起去吃烤肉。
结果因为两个工作的关系,没有约到合适的时间。
但说起来很巧的是,八木勇征在某一天彩排结束离开公司时,碰到了经常一起喝酒吃饭的前辈,他邀请自己在公司附近吃烤肉,八木勇征没有拒绝。就在他俩吃完要离开的时候,八木勇征突然看到角落里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吃饭的萩原利久。
八木勇征悄悄看了好几眼。
萩原利久熟稔地给对面的男生烤肉,自己却不怎么吃。有时和对方说笑,有时托着下巴认真地听对方说,有时还要手忙脚乱地帮他烤肉。
他想到自己在拍摄期间也和利久一起吃过烤肉,他还夸奖过利久烤肉的手法很娴熟,利久笑着说,因为他有一个朋友很喜欢吃烤肉,却不喜欢自己动手烤,还喜欢指挥他烤肉。
利久说的,或许就是这个朋友吧。叫什么名字呢,长得怎么样,现在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也是演员吗?
八木勇征意识到心里在嫉妒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或许自己还沉浸在对平良的占有欲上,他没敢细想,最终还是心虚地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离开了。
再次见到萩原利久,他先被脖子上那团绿色的八木西蓝花玩偶吸引住了视线。
他没想到萩原利久真的有在认真“执行”自己在直播时对他下的“命令”。
那种小心翼翼“被讨好”的感觉让八木勇征有点想摇尾巴。
“呀吼!好久不见,过得好吗?”萩原利久见到八木勇征快步走过来,浓浓的笑意从眼睛中传递出来,是隔着口罩也能想象到的真挚笑容。
“嗯,我过得很充实,利久呢?”八木勇征抬手捏了捏萩原利久脖子上的西蓝花玩偶,有些霸道地拽了拽。
萩原利久被拽地微微前倾,却不怎么在意,回答道:“我也是,就是太忙了没有约到合适的时间和勇征一起吃饭,有点遗憾。”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是啊!你要准备去化妆了吗?”
“嗯,一起吧。”
重新穿上校服,做了清居奏的造型,八木勇征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校服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能够把人瞬间拉回青春校园的氛围中。在后台候场的时候,八木勇征趁着和萩原利久、高野洸闲聊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萩原利久。
做了平良造型的他和拍戏时那会看不出丝毫区别。虽然和高野洸或自己说话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和剧里平良的呆愣天差地别,自己却依旧能感觉到很多像平良的瞬间。
自己在演清居时努力地挖掘自身与清居共鸣的地方,努力成为清居,萩原利久是不是也在努力成为平良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八木勇征的视线,萩原利久靠近了一点,问道:“勇征紧张吗?”
“还好,稍微有点。”
“没事,都会按照台本的流程走,不用紧张。”
“嗯。”八木勇征点头。
“好久没有看到勇征做这个造型了,真是怀念。”萩原利久看了看八木勇征的头发和校服,“只要穿上这身衣服,勇征不用做什么,就像是清居呢。”
“你也很像平良。”八木勇征说。
“真的吗?”高野洸插话进来道,“利久君私下里那么活泼,怎么看也不像平良。”
“活泼倒是真的,像个顽皮小孩。”八木勇征点点头。
“我和他拍戏的时候,总是能被他前一秒还是很开朗的样子,后一秒就能变成平良的技能震惊到。”高野洸说。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很厉害。”八木勇征说。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萩原利久疯狂摇头,被俩人一唱一和弄得脸红起来。
八木勇征是第一次参加电视剧的发布会,内心忐忑不安,担心会说错什么话,也担心万一气氛冷场。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切都按照流程顺利地进行。在问答环节中,萩原利久和高野洸也都说了一些能够调动气氛的、活泼的话题,自己坐在萩原利久的旁边,虽然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发布会之后剧组安排了一场三人直播,录了《美丽的他》第一集的reaction以及一些单人的采访视频。
工作全部结束卸完妆换上私服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八木勇征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化妆间只剩下萩原利久一个人倚在桌子上刷手机。
“利久?怎么一个人在这?”八木勇征惊讶地问道。
“啊,我在等你。”萩原利久说着,把手机插进口袋,站直身子问,“勇征怎么回去?”
“等我吗?”八木勇征挠挠头,“工作人员因为有事先走了,我刚准备打车回公司。”
“你也回公司吗?Y桑有开车,我们一起吧。”萩原利久说。
“诶?太麻烦了吧。”
“不会,我们的公司很近,顺路的,走吧。”萩原利久走近,搭上勇征的肩膀。
“谢谢!”八木勇征没再推辞,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萩原利久把手放下来,歪头一笑。
06
“Y桑,辛苦您了。”八木勇征上车的时候,对开车的经纪人说道。
“辛苦您了。”萩原利久附和。
“完全不用客气。”经纪人友好地笑笑。
其实八木勇征在《美丽的他》拍摄现场也经常受Y桑的照顾,因为自己没有经纪人的原因,伊吹桑好像承担了照顾两个艺人的工作。不管是拿餐还是买饮料都会帮八木勇征捎带一份。
八木勇征非常感激他。
“勇征君回公司吗?”经纪人问道。
“是的,LDH,在中目黑那条河旁边。麻烦您了。”八木勇征说。
“我知道,利久说了,勇征的公司和TopCoat很近。”
“嗯,谢谢。”
八木勇征系了安全带,侧过头看了眼安静坐在一旁的萩原利久,他低头玩着手机,表情冷淡,带上点清冷忧郁的气质。
八木勇征突然想到庆功宴那天在公共洗手间里不带情绪的,冷漠甚至有些尖锐的一眼。
萩原利久转过头,和八木勇征的视线对上,柔和地笑了一下。
只要一笑,那种忧郁的气质就会被打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八木勇征看着他的笑脸,无端想起在今天发布会的时候,萩原利久对自己说了两次“心动”。一次是在自己夸奖他眼神很迷人的时候,还有一次是说看着自己吃饭的时候。
这小子可以随便对人说“心动”这个词吗?虽然眼神看人的时候还是那么真心。
八木勇征心底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焦躁感在空气里弥漫开,八木勇征捏着手机却不知道看什么内容。
为什么他今天这么安静,是在发布会上把能量用完了吗?
“利久以前有像今天这样,和主演一起看自己演的戏并发表感想的经历吗?”八木勇征想打破沉默的氛围,挑了一个话题。
八木勇征的声音很低,轻柔得像飘落在空中的羽毛,萩原利久几乎等到八木勇征快说完这句话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他说了句“抱歉”,把耳朵稍稍凑过去一些,问道:“什么?”
八木勇征提高了音量,说:“你刚刚在看什么,这么专注?”并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萩原利久不好意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没有,虽然演了好多戏,但像今天这样的经历也是第一次,我觉得很新鲜,也很有趣,特别是和勇征一起看,有一种又像回顾又像在看故事的感觉。”
“是啊,我也觉得很有意思,但也有点害羞。”八木勇征也笑起来,深邃的眼睛弯弯的,整个人都带上了蜜糖般的甜蜜气息。
萩原利久眼睛飘了一下,移开视线“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我也有点,特别是最后的时候。”
八木勇征笑出了声,调侃道:“我的照片有被好好使用呢。”
萩原利久“诶”地抗议起来,经纪人在前排也不怀好意地跟着八木勇征笑。
欢笑过后,气氛又沉默了一会。
萩原利久看着窗外突然说:“勇征的初恋好早啊。”
“诶?”明显私人的话题让八木勇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在发布会的时候说,你在幼儿园的时候对温柔的老师心动了。”萩原利久转过头,说道。
“那个啊,就是随口一说呗。”八木勇征随意地说。
萩原利久愣了愣。
“你信了吗?”八木勇征笑道。
“额……”萩原利久有点尴尬。
“不过对我来说温柔又包容的女性确实更有吸引力。”八木勇征挑挑眉。
“这样啊。感觉勇征也是很温柔的人呢。”萩原利久点点头。
“利久呢?感觉你可能和同龄人在一起比较合适。”八木勇征说,“Y桑,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他很活泼闹腾,和同龄人在一起可以玩得很欢乐,如果是年上的话,也不能有压迫感。利久这个小子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实际上非常讨厌不对等的人际关系。”经纪人说。
“有这种事?”萩原利久坐直身体,可怜巴巴地哀求道:“Y桑别再掀我老底了。”
经纪人笑起来,说:“从你小的时候来TopCoat我就带着你,还能不了解你。”
萩原利久把头抵在座位靠背,一脸泄气。
八木勇征说:“那我算是表现良好喽?”
萩原利久支起身子,看到八木勇征身体微微前倾,露出半分调侃半分认真的表情。车窗外,太阳在云层间下沉,落日的余晖透过车窗撒进来,八木勇征的脸庞被打上一圈朦胧的光晕,深邃美丽五官被渲染得柔和了不少,带着有温度的笑意直直撞进萩原利久的心里。
在心底燎原的悸动中,萩原利久听到了自己接近呢喃的回答。
“勇征的话,怎么样我都喜欢。”
09
出于接下来巡演的需要,八木勇征当晚在公司开完会后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了。
公司和他一致认为保持目前中分的发型是很好的选择,但需要和清居的角色形象区别开来,因而八木勇征让理发师把头发剪短了三分之一。
晚上零点便是《美丽的他》开播的日期,剧组安排了自己和萩原利久的第二次直播。
由于直播的时候剧还没有播出,剧组也没有交代直播的流程与需要完成的任务,八木勇征想这大概只是一场随意的闲聊。
他对线上直播无比熟悉,毕竟身为艺人的他,不管是面对镜头做综艺还是进行团体、个人的直播,都很有经验。
他本以为萩原利久也会比较放松,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感觉到了对方前所未有的紧张。萩原利久一改在线下滔滔不绝的话痨形象,竟显得有些拘谨和不知所措。
为了不让直播冷场,他几乎全程主导了话题的走向,萩原利久直到后期话才稍微多了些。
直播结束以后,八木勇征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在离开公司的路上,他拿出手机,给萩原利久发了句【今天辛苦了】,刚锁上屏幕,萩原利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八木勇征有些诧异,但也迅速地接起电话。
“喂。”
“勇征下班了吗?”萩原利久小心翼翼地问。
“是哦,怎么了?”八木勇征尽量温柔且熟稔地回道。
“没事,今天的直播,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
八木勇征笑了一下:“这没什么,利久是不习惯这种直播方式吗?”
“嗯。”萩原利久乖乖地应了一声,说:“我有些不知道聊什么话题。”
“所以我们聊了很久的发型。”八木勇征调侃道:“你要谢谢我昨天去剪了头发。”
萩原利久笑了一下,说:“勇征剪头发是为了以后的巡演吗?”
八木勇征说:“是啊,而且清居的头发太长了,不做发型完全不行啊。怎么,你是舍不得清居吗?”
“没有。”萩原利久迅速否认,却又说:“其实也有吧,就是怀念我们一起拍摄的时光。”
“昨天我剪完头发的时候,有一种彻底和角色说再见的感慨。”但其实“剪头发”这种外在的方式其实也无法抹去内心的痕迹吧,八木勇征心想,毕竟自己曾经全身心地把清居的灵魂融入进自己的心里。
【电梯下行,一楼】
“你要回家了吗?”听到电梯的提示音,萩原利久问。
“是的。”
“那个……”萩原利久欲言又止。
“怎么了?”
“啊……没什么。”
“怎么了嘛。”八木勇征察觉到萩原利久语气的犹豫不定,带着笑意撒娇道。
“……”萩原利久顿了一秒,刻意提高了音调,用稍显孩子气的语气问道:“能告诉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刚刚说了呀,我在回家的路上。”八木勇征说,“你小子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怪怪的。”
“勇征出公司门了吗?”萩原利久无视了八木勇征的嗔怪,继续问道。
一脚刚踏出公司大门的八木勇征愣了愣,笑骂道:“你在我们公司装了监控吗?!”
“才没有!”萩原利久说:“那你会过马路吗?”
斑马线和红绿灯就在八木勇征的面前,但这不是他回家的路线,于是他回答道:“不。我往右走。”
“哦……”
“所以怎么了?”八木勇征带上了一丝无奈的语气。
“没什么。”萩原利久还是维持在情绪高涨的音调上,说道:“我只是不想这么快挂电话,和你多说一会罢了,那么再见了。”
“你真的没什么事吗?”八木勇征问。
“没有哦,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萩原利久说。
八木勇征只能道:“好吧,那晚安。”
八木勇征挂掉电话后停了下来,在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与行人。红绿灯和路灯尽职地工作着,24小时营业的店铺散发着的灯光零星点缀着街道。
如果过了这条马路,再往前走100米,右拐就是中目黑有名的网红打卡地。春天的时候河两边的樱花如天边云霞般在天空中铺开,前面那座桥便是赏樱圣地。
【那你会过马路吗?】
方才萩原利久询问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前方的绿色信号灯恰到好处地亮起来,八木勇征鬼使神差地往前走去。
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穿过了马路。
既然都到这了,就去看看吧。
八木勇征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甚至涌起一股荒唐的情绪。现在不是繁花盛开的春天,那里只有光秃秃的枝丫罢了。
往前没走几分钟过了一个拐角就能看到那座桥,但八木勇征在靠近转角的时候,心脏却越跳越快,他慌张的情绪包裹着,甚至到了胆怯的地步。
他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你会过马路吗?】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询问罢了,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呢,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
甚至产生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待。
片刻后,他重新抬腿走出拐角,右侧视野逐渐清晰。
桥离得很近,河不宽,桥面很窄,夜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糖浆,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趴在桥边的侧影。
那人很高,手臂撑在护栏上,曲着一条腿,弓着背半趴着,手上拿了个白色长条的东西,不时地往嘴里送。
八木勇征喉咙一紧,嘴唇有点干。
他快步走上前,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两边,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侧影。或许是自己走进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无意地侧头看过来。
八木勇征脚步一停。
那人也明显愣住了,手上的冰棍差点掉下来。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
八木勇征笑起来,边说边走近:“大半夜的,你在这干什么呢?利久君?”
萩原利久仿佛平良附体,呆了半天才找到舌头说出一句话来:“你、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啊。”八木勇征凑近了一点,低头看萩原利久手里的东西,“你大半夜的,在马路上吃冰棍?还是两根?”
萩原利久的脸飞速变红,低头掩饰尴尬的神情,勉强答道:“是啊。”
“哦~”八木勇征的眼睛追着躲闪的萩原利久,在他前面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退了一小步,随意地倚到护栏上。
萩原利久抬起头,把没有拆封的冰棍递过来,笑嘻嘻地说:“吃吗?”
八木勇征觑着萩原利久故作镇定的脸,心情仿佛踏在云端一样轻松愉快,嘴巴先于脑袋行动,他听到自己说:“你帮我拆?”
萩原利久眼睛放大,随即把另一只手拿着的冰棍塞到嘴巴上,火速撕开包装,把新冰棍递过去,然后把含在嘴里的拿出来,因为太凉,吐了吐舌头。
八木勇征憋着笑,说了句“谢谢”,看着萩原利久比黑夜还黑的眼睛,弯了弯眼眸。
他们倚在护栏上,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沉默地吃着冰。
但这次八木勇征没有因为无人说话而感觉气氛尴尬,相反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仿佛之前悬浮的一颗心落在了实地。尽管夜晚很黑也很凉,嘴上的冰棍也散发着冷气,但他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奔腾,向他源源不断地输送暖意。
他生出遇见萩原利久真幸运的感慨。
不仅在拍摄期间不断受到他的启发,向经验丰富的他汲取知识,也能在拍摄结束后维持令人舒适的关系。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在萩原利久身边的安心,仿佛自己的一切期待都能落在实处,落到他的身上。一切渴求都有回音。这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的情感体验。
想到这里,他侧过头去看萩原利久,撞到对方慌忙移开的视线,没过多久又看过来。
两个人无声地用眼神交流了几秒。
萩原利久突然直起身子,走到八木勇征面前。
八木勇征背后抵着护栏,本能地站直身体,额前散落下来的浓密碎发让他一时看不清萩原利久的表情。
“我在直播的时候就想问你,你的头发这么长,看得清眼前的东西吗?”萩原利久问道。
虽然是一句略带强势的疑问句,但萩原利久的声音低沉沙哑,语调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是看不清。”八木勇征直白地回答道。
他想抬手把碎发拨到一边,却被眼前的人捷足先登。
略带冷意的手指轻轻扫过他的额头,没了碎发的遮挡,他看到近在咫尺的萩原利久的脸,带着近乎严肃的认真表情,却在和他眼神相接的一刻,流露出一腔的深情。
他之所以觉得是深情,因为他见过这样的表情。
在《美丽的他》那场令他难以忘却的校园夜戏里。
八木勇征觉得自己几乎是被这不经意流露的深情砸了个劈头盖脸。
感到猝不及防的他仿佛是被那一眼击退般地身体往后一仰,又嫌距离不够,侧身退开了几步。
萩原利久并没有转身,事实上,他在感受到八木勇征瞬间防备的情绪后,往八木勇征的反方向撇头移开了视线,他缓缓把双手搭到护栏上,低下了头。
“抱歉,是我越矩了。”萩原利久低着头说道,从语调上与刚刚那句话听不出什么区别。
八木勇征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反应过头,他想出声说点什么,话卡在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询问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自己自以为是地感受到了多余的情绪,毕竟事实上那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他你喜欢我吗?不行,好像太过轻佻,或许更会徒增尴尬。
“对不起。”萩原利久再次说道,这会儿他转过身来,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柔和,用敬语说道:“请忘了我刚刚的失礼吧。”
八木勇征想用轻快的语气打破现有的尴尬局面,他装作轻松地笑道:“本来就没什么,你的手太凉,我有点反应过头了。”
萩原利久依旧笑着,乖巧地点点头,眼神却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八木勇征的脸,八木勇征感受到了他传递出来的情绪,透露着暧昧又克制的讯息。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请忘了吧”,但又在强势地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
真是一个嚣张的小孩啊。
“好吧,我会忘了的。”八木勇征赌气般地说。
萩原利久的笑容咧地更大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说:“我要回去了。”
“哦。”八木勇征待在原地没动。
“勇征,要忘了哦。”
嘴上这样说,可脸上明明还挂着炽热得可以把人包裹融化的视线。
“知道了。”
“那请把我下面一句话也一起忘了吧。”
“什——”
“我喜欢你。”萩原利久笑着说。
“你——”
“我喜欢你。”萩原利久的笑容被夜风吹散在空中,融进了无边的黑暗,隔着两步开外的距离,八木勇征再次看到了方才转瞬即逝的深情。
10
从那夜略带矛盾的告白后,八木勇征觉得自己陷入了甜蜜的困扰中。
萩原利久仿佛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忘了吧”的请求,依旧把两个人的距离微妙地维持在朋友的界限中。
八木勇征的心情率先背叛了自己的承诺。
根本不可能忘记嘛。
不仅忘不了,反而愈发在意起来。
即使从来也没问过自己巡演的时间安排,也还是每一场巡演都送了应援的花束。
为了宣传电视剧,两人也参与了一些杂志的拍摄。
萩原利久依旧把他熟稔又礼貌的社交技能发挥到了极致,从来没有让八木勇征感觉到尴尬与不适。
八木勇征觉得或许自己对萩原利久天然纯粹的脸没有抵抗力。
他就像春日里的一阵风,扑在你怀里,把你拢个满怀,却一点入侵感都没有;也像夏日山泉中的流水,潺潺流动,叮咚的声响像轻快的乐章,在耳边低吟。
萩原利久自然到八木勇征甚至怀疑那晚的夜色消融了他口中的告白,只有在两个人拍摄时才能从他稍显僵硬的肢体语言中察觉出他的局促与紧张。
他甚至能把眼神掩藏地很好,短暂的注视也能面不改色,只有在长时间的眼神交流时,会率先移开视线。
在一次杂志拍摄结束后,八木勇征主动提出一起吃晚饭,萩原利久露出惊讶的表情,又迅速转变为大大的笑脸,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拉面店,并排坐在高脚椅上。
八木勇征点了两碗不同口味的拉面,萩原利久点了一碗看起来尝不出任何味道的粥。
“你不喜欢拉面吗?”虽然以前也和他一起吃过饭,知道两个人食量的差距,但今天萩原利久吃的似乎超乎寻常的少。
“那倒也不是。”萩原利久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八木勇征一愣,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是有比拉面更喜欢的东西在。”
“……”
八木勇征差点把自己噎死,萩原利久哈哈大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水递过来。
八木勇征没好气地瞪他,萩原利久一边笑一边解释:“就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句台词,没忍住。”
萩原利久歪头看着因为噎到而涨红的脸,仰头喝水的角度与第一天在神社拍摄《美丽的他》的样子别无二致。
八木勇征喝完水看到萩原利久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他清了清喉咙,问道:“你觉得我像清居吗?”
萩原利久一愣,认真道:“是啊,勇征有很多像清居的地方,我再也想不到比你更适合饰演清居的人了。”
“现在也还像吗?”
“什么意思?”
八木勇征伸出手,在头上比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不是指这方面。”萩原利久意识到他说的是剪了头发以后的形象:“你的身上有和清居一样美丽而强大的气场。”
“你觉得你了解我吗?”八木勇征问完,转过头继续大口吃面。
萩原利久无意识地搅拌着白粥,过了一会才回答:“算是了解吧。”
“你了解的是我,还是饰演着清居的我?”八木勇征问。
萩原利久花了更长的时间思考,八木勇征装作专心致志吃面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说。”萩原利久最终只说了这样的话。
“那你喜欢的是我,还是饰演着清居的我?”
“是你。”萩原利久这次没有任何犹豫。
“是吗?那你又是如何分辨的呢?”八木勇征露出疑惑的表情,仿佛他真的在为这个问题所困扰。
萩原利久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回答。
他很想捧住八木勇征的脸,不顾一切地亲吻他柔软的嘴唇,用实际行动把他的一切怀疑都堵在口中,想额头抵着额头,鼻子碰着鼻子,告诉他:“我喜欢你,不管是眼前的你,舞台上的你,还是饰演清居的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你和饰演清居的你有什么区别,那都是你,有着第一眼就让人心动的美丽,也有俏皮可爱的性格,更有内敛坚韧的美好品质。我想一个人不会了解另一个人的全部,本真也好面具也罢,至少我知道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
但这些话语中的情感还是太重,萩原利久怕八木勇征又像那天晚上一样,毫不犹豫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萩原利久沉默地喝了半碗粥,陪八木勇征把面吃完,抢先结了账。八木勇征自然地说:“下次请你。”
这让萩原利久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不少。
八木勇征对萩原利久的沉默谈不上感到什么滋味,甚至在这之前他自己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话赶话地问了出来。后来仔细一想,换做是他,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甚至觉得在拍完这部戏后,清居这个角色的也内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从这种程度来说,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但他又期望演戏经验丰富的萩原利久能够说些什么。
路口分别时,八木勇征笑了笑,说:“那我们下次见。”
萩原利久仿佛正在参加一次作文大考,一直把握不住作文的主题与行文的思路,交卷前才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应该写上几笔。
于是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八木勇征,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演戏了,虽然入圈的理由只是为了追星,但后来我和菅田将晖先生一起拍戏的时候感受到了演戏的魅力,能够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经历他的生活,做一些自己平常生活中不会做的或是没有机会做的事,我觉得很酷,也非常享受。但我想我一直都清楚什么是戏里,什么是戏外。勇征看过菅田将晖先生演戏吗,他真的很厉害,能把各种角色的形象都塑造得活灵活现,但生活中的他就是一个温柔可靠、很会照顾人的大哥哥。”
八木勇征定定地看着萩原利久,对方的视线偶尔落在自己的眉心,偶尔看向自己背后的街景,大概是直白地吐露内心的看法让他感到紧张和害羞。
“所以,我是想说,我可能确实还不够了解你,但至少我能感受到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认为我就是知道。”
八木勇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虽然萩原利久的话听起来并没有在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却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我知道了。”八木勇征有些害羞地说,随即笑弯了眼眸。
“我下个月4号在东京的演出,你会来吗?”尽管之前已经在Line上邀请过了,得到了时间协调不开的回复,八木勇征却没有忍住想再问一次。
萩原利久方才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勉强交了答卷,刚放松下来,又立马紧张地回道:“行程冲突的事我会努力协调的,虽然现在还没得到肯定的回复,但我会再尝试几次的,我真的很想去。”
“我也很期待在舞台下见到你。”八木勇征故意露出做艺人时营业的笑容。
萩原利久愣了一秒,害羞地抿了抿嘴,点点头。
“再见。路上小心。”八木勇征说。
“嗯,你也是。”
与八木勇征分别后没多久,萩原利久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他说4号的行程终于协调下来了,可以空出半天的时间。
“谢谢!太好了!”萩原利久开心地跳了起来。
“你最近的行程还是很满的,我刚刚还在看能不能排一天时间出来让你去看病。”
“诶?看病,不用了吧。”
“你最近不是偶尔会肚子痛吗,今天都到了要吃止疼药的地步。”
“啊,没事,应该就是饮食不规律吧。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我今天都没吃什 么辛辣的食物。”
“你知道才好。”经纪人无奈地说。
萩原利久不怎么在意地挂了电话,他现在只想立马告诉八木勇征这个好消息。
11
八木勇征觉得自己在东京演唱会那天比平常兴奋很多。
萩原利久来之前告诉了自己座位号,还说:“我会带着八木西蓝花奋力挥舞旗帜的,勇征一定要找到我哦!”
其实在舞台上找前排的人并不难,前排与舞台的距离能让他清晰地辨认出每个人的样子,特别是萩原利久的眼睛这么大,即使带着口罩,又黑又亮的眼睛就能让他在一群普通人中脱颖而出。
在演出过程中,因为知道了萩原利久的存在,自己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撇,偶然会看见他摇动着旗杆快把旗帜甩出去的夸张动作,还要努力地憋笑。
八木勇征也感受到了萩原利久空出半天行程有多么不容易,他们甚至只来得及在后台见上一面,萩原利久就要坐车赶去另一个地方拍戏。
尽管如此,萩原利久在路上还是写了很长的小作文发表自己的感想。
【在舞台上的勇征真耀眼啊,在闪闪发光。】
【在片场也很耀眼】萩原利久补充道。
【哦,其实日常也很耀眼】再次补充道。
八木勇征捧着手机一边觉得“这小子也太夸张了吧”一边忍不出笑出声来。
最后矜持地发了一个撒娇的表情。
东京的巡演结束后八木勇征有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期间他和萩原利久一起去看了一次大海。
八木勇征很喜欢乡土气息的生活,相较于大城市的高楼大厦,他更喜欢乡村的山水,最喜欢的就是广阔无际的大海。
显然萩原利久也是一个户外活动爱好者。
尽管在严冬时期去看海听起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开车在海岸线缓缓前行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八木勇征打开车窗,把手臂搭在外面,伸出去半个头,呆呆地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难得的晴天给大海披上波光粼粼的金色外衣,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仿佛动漫里的画面。
萩原利久默默地打开了车载音响。
【去哪?都行】
【去哪?都行】
【看吧,今天也要让老爷车的引擎全开】
伴随着熟悉的玉置浩二的歌声,八木勇征转过头来,懒洋洋地说:“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听他的歌呢。”
萩原利久慢慢地踩着引擎,提示道:“坐正,我想加个速度。”
八木勇征堪堪收回身体,就感觉车的速度猛地提了上去,他大叫了一声,拉住安全把手,喊道:“你疯了吗!”
引擎发出轰轰的声响,车窗外猎猎作响的风灌进车内,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八木勇征觉得一切都疯狂了起来。
【带上月亮、星星、太阳和你】
【座位吱吱呀呀地响着,倒车镜也没有】
【爬上弯弯的坡道,谁都不能改变我的速度】
萩原利久“woo”地大叫,然后大笑起来,八木勇征一边喊着“慢一点”、“超速了”一边也跟着大叫起来。
【在祈祷的人面前】
【在玩乐的人面前】
【在爱着的人面前】
【想说“没事的呦”一起摇摇晃晃吧】
八木勇征侧头看着萩原利久神采飞扬的脸,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有着性感曲线的脖颈与嘴唇,受到刺激而分泌过度的多巴胺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动。
八木勇征闭上眼睛。
【虽然破破烂烂(想将你、将你紧紧拥抱)】
【但诚心诚意(请你、请你和我接吻)】
【想在绿油油的小山坡上(两个人、两个人)】
【两人一起生活】
在他们还没有被寒风吹掉耳朵之前,萩原利久终于停了下来,他一边喘气一边开心地伏在方向盘上笑。
八木勇征拍了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气若游丝地说:“你真是疯了。”
萩原利久说:“原来竟然是这么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
【虽然破破烂烂(爱你 爱你 爱你)】
【但诚心诚意(我爱着你)】
“载着喜欢的人兜风的感觉。”
一曲罢,八木勇征解下安全带,从车上离开,插着衣服口袋,靠在后排的车门上。
萩原利久跟着一起下了车,绕过车头,紧紧挨着八木勇征。
冬日午后气温虽很低,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却很惬意。
大海有规律的潮汐,风却漫无目的地吹,爱也毫无理由地生根、发芽、郁郁葱葱。
“勇征?”
“嗯?”
“我想,要是足够体贴的话,我不应该再次向你诉说我喜欢你的心情,而是维持在朋友的界限内耐心的等待,但原谅我,理智是现在我最缺少的东西。”
八木勇征侧过头看着萩原利久,萩原利久看着远方的海岸线。
“我可能不够成熟,也没有那么温柔,但我想你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当然,我是想问你我是否有这样的机会,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次提出这样的请求。”萩原利久说。
“你之前不是让我忘了你的告白吗?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呢?”八木勇征站到萩原利久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
“因为喜欢你,非常喜欢。”萩原利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打颤:“因为今天的阳光太好了让我觉得你可能也有点喜欢我。”
“今天的大海也很美,那你想吻我吗?”
“大海每天都很美,我也想每天都吻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
八木勇征的回答被融化在了亲吻中。
“车里也要下载几首我的歌。”唇分,八木勇征抓着萩原利久的衣服,嗔怪道。
“我都下载下来。”萩原利久吻了吻八木勇征的侧脸。
“也要陪我看足球赛。”八木勇征躲着萩原利久的吻,把自己藏到萩原利久的怀里
“好。”
“我也会陪你看篮球赛的。”
“好。”萩原利久和怀里的人同时笑起来。
THE END
【美丽的他】假如清居和平良的重逢晚了一天 4 end
平良置办好东西填充满清居的冰箱后,回了一趟家,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才能回到国王的身边,小山君在短信息中询问了他几次,昨天去了哪里,最后又说道下午可以到他家里来吃火锅吗,家里人又送了蔬菜来。不能让对方突如其来的遭受到伤害,他拨通了小山君的电话,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我有事想跟你说。”
察觉平良语气的严肃,小山停顿片刻说道:“是什么事,不可以在家里说吗?”
平良说道:“对不起,我们…”...
平良置办好东西填充满清居的冰箱后,回了一趟家,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才能回到国王的身边,小山君在短信息中询问了他几次,昨天去了哪里,最后又说道下午可以到他家里来吃火锅吗,家里人又送了蔬菜来。不能让对方突如其来的遭受到伤害,他拨通了小山君的电话,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我有事想跟你说。”
察觉平良语气的严肃,小山停顿片刻说道:“是什么事,不可以在家里说吗?”
平良说道:“对不起,我们…”
小山打断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无论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回来面对面说吧。”平良嗯了一声后,他又嘱咐道:“路上小心,不要急。”
伤害他人的感觉又充斥着平良的心,造成这一局面全是自己。
平良到家时,小山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子蔬菜,望着他笑了一下,说道:“回来了。”
平良打完招呼,接过蔬菜,邀请小山进家门。
拿出冰箱里之前买的牛肉片在一旁解冻,洗净蔬菜,他们熟识了之后,就经常在家里约饭,小山君家里是种植蔬菜的,托他的福,经常可以吃到他家里带来的蔬菜。
小山坐在桌子前,看着平良和往常一样忙碌准备,桌子上有一个打开的铁皮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觉得不经允许动别人的东西并不好,但是盒子内第一张照片就是张人像。
是平良唯一拍过的那个人,也是他高中时喜欢的人,我只看一眼,抱着这样的念头,小山将盒子转过来。
平良准备好了一切摆上桌,吃饭的时候,小山比往常沉默一些,他平时总是很乐观活泼在饭桌上挑起话题。
两人同时放下了筷子。
小山说:“昨天的惊喜喜欢吗?可以完成我们的约定了吧,我想要一张由平良拍摄的照片。”
平良说到:“不行。”
又开口道:“对不起。”
小山说道:“为什么是我就不行?”
平良说:“我们分手吧,是我的错。”
小山反而浅短又讥讽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因为清居吗?”
平良抬头望着他,小山说:“我看到了你拍的照片,你高中喜欢的那个人就是清居,对吗?”
平良下意识的望向桌角的铁皮盒子,清居的照片被翻转了过去,他点点头,轻声说:“是他。”
小山:“我真可笑啊,将自己的恋人送到了别人面前。促成清居和你见面的人是我,我要不断加码才能踏上的天平,有人仅是出现就能宣告这一切结束了。”
“对不起...没,没有人能和清居站在天平的两端。”平良说的很痛苦,但很坚决。
小山难以置信的望着平良,问道:“我真的不能理解,他明明对你态度也不好,甚至还说你恶心,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平良:“以前也是这样的,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清居。”他不想向旁人解释,清居是他的珍宝般的秘密,继续说道:“是我不应该将小山君卷到这种糟糕的事之中,伤害了你,非常抱歉,在大学的时候能遇到你,得到你的鼓励和陪伴,带我到人群之中,是我的幸运,我会退出社团的,不会再出现在小山君的面前。”两人并非是同一班级的,相识之处就是在社团。
小山望着平良说道:“你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吗,我一直觉得平良君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红了眼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才知道平良也能说出这种话。”
平良被罪恶感淹没,一直以来他都如履薄冰的活在这世界上,小心的避免被伤害,小心的避免伤害到别人,终究还是自己的不坚定,伤害到了他人。
小山问道:“平良君当时是报以什么样的心情询问我愿意交往吗?”
平良:“想让你开心,因为想要回报你对我的善意。”
小山笑着淌下泪来,说道:“那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啊。”他已经不愿意再问是否喜欢过自己的问题,他曾以为,这一年多的陪伴,使自己在平良的孤独的世界里能占据着一席之地,清居仅仅只是出现,平良就果断抽离这段关系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曾踏入过平良的世界里。
小山走之前,说道:“不用退出社团,平良君很喜欢摄影吧,也好不容易融入了这个集体,我们交往的事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不必退出社团。”
平良说道:“如果我还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你会很难受啊。”
小山:“最难受的那刹已经过去了,之后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希望你也能幸福。”
平良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黑夜里。
平良收拾完了整个家,也一并收拾着自己的心情,最后换了衣服,去找清居,但是清居却不在家,敲了门并没有人回应。
他拨通了清居的电话,响了很久清居才接通了。
平良轻声问道:“清居不在家吗?”
清居嗯了一声。他似乎在外面,听筒里传来潺潺流水声。
平良问道:“我可以来找清居吗?”
清居说:“你跟小山君说完了吗?”
平良说已经说完了,两人都陷入沉默,直到清居开口:“昨天早晨我们排练的时候,他来找过我。”
平良吃惊的诶了一声。
清居说道:“他是来找小山先生的,但是也找我说话了,他耿耿于怀的问我为什么要说你恶心。”清居没办法解释也不想解释,那是他的平良之间的隐秘的心照不宣,不需要别人来懂,他只能沉默不语的背上一个恶人的形象。
清居说:“他很喜欢你,他在保护你。”像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一样,远比他坦白、比他包容、比他温柔。
好不容易再次靠近清居,却感觉到又在被推开,平良语气急切的问道:“清居,你在哪条河流附近?”
清居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有一段正常的恋情不好吗?”
“清居不要替我做决定好吗,清居从高中时期就救了我,使我在凝结的空气中还能抬头往前看。”平良问道:“正常”重要吗?”
“清居,你还在发烧吗?”
清居终于开口:“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你在对着一只橡皮鸭拍照,它不应该在那里的。”
平良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清居总是像利剑,也像花束。
他深呼吸片刻:“清居,你等等我好吗?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回家。”
两人都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呼吸声交错,平良跑了起来,他要快一点带他的国王回家。
清居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回了头,他喜欢的人终于和他站在了河流的同一侧。
———————————————————————
“你还在发烧。”
“不要紧,并不难受。”清居将额头贴向了他的颈侧,像是贴着一块薄冰, 平良问道:“清居白天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时候?”
“吹头发的时候。”
“像梦一样。”
“嗯,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