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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无能力校园AU】《匿名身份》(一发完)(祝大家双节快乐!)
原文发表于EC合志《Seasons》,为夏之篇。不过大家都说和夏天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笑哭)。
合集已解禁,太太们都说要发都没发,没想到我居然是第一个~
————————————
Charles这次真的完了。
他在手忙脚乱中把嗡嗡震动的手机扔进了洗衣篮,那个铃声现在听起来像死神的脚步,抱歉他实在没有勇气拿回它。
他直接拉开衣柜,谢天谢地,Charles原本就打算和Raven一起去老宅过暑假,所以现在只要关上箱子,他随时可以出发。
他应该出去躲一躲,比如伦敦或者危地马拉,那里的被谋杀率只排在世界第五,不过0.0399%,而如果他不选择离开,接下来的考试周里学校一定会在发生可怕的...
原文发表于EC合志《Seasons》,为夏之篇。不过大家都说和夏天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笑哭)。
合集已解禁,太太们都说要发都没发,没想到我居然是第一个~
————————————
Charles这次真的完了。
他在手忙脚乱中把嗡嗡震动的手机扔进了洗衣篮,那个铃声现在听起来像死神的脚步,抱歉他实在没有勇气拿回它。
他直接拉开衣柜,谢天谢地,Charles原本就打算和Raven一起去老宅过暑假,所以现在只要关上箱子,他随时可以出发。
他应该出去躲一躲,比如伦敦或者危地马拉,那里的被谋杀率只排在世界第五,不过0.0399%,而如果他不选择离开,接下来的考试周里学校一定会在发生可怕的暴力事件——例如Erik Lehnsherr徒手打断他的同学Charles Xavier四根牙齿,还把他的头摁进马桶。
唯一的问题是,他可以不去明天的考试吗?
想到这里Charles难过地倒进床垫,拢起被子把自己陷于柔软的包围,他需要安慰,他舍不得纽约、舍不得Raven、舍不得Hank、Logan、Scott、Jean,为什么他要鬼迷心窍地和Erik聊那么久呢?
事情开始于一周前。
“你在偷瞄Lehnsherr,”Logan端着盘子坐到他对面的时候说,“他找了你的麻烦?”
“不,”Charles收好了手机,“当然没有。”
事实上他只是想确定Erik Lehnsherr没有注意到他在做什么,因为他就是那个发匿名简讯的人。
学校里没人敢惹神秘的Erik,他在新学年突然转来了这所私立高中,每个人都在那天早上听说了他在上一所学校交往数十位女友的壮举,没多久Hank读写课的同学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自己亲眼看到一天深夜Erik在很多黑衣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座大厦的后门,那栋大厦的地下一层是间非常著名的酒吧,在各种方面都很著名。
Erik是某个黑手党的孩子也说不定。
这个消息对十几岁的青少年实在过于刺激,很快Emma和Azazel就成了Erik的朋友,他们的小团体在学校里时刻被人瞩目,Charles和他们从无交集,毕竟除了学习成绩,Charles的人生绝对可以称之为乏善可陈,他是继承了一笔遗产没错,但是那些财产要到他二十一岁才能归他支配。
昨晚他在路过西语区的时候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店,他想买些吃的,却在结账前看到Erik推开了门。在Charles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跑到冷藏区躲了起来。
你在干嘛?意识到自己鬼祟的Charles尴尬地捏紧了手里的薯片袋,显然Lehnsherr并不会吃人,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Charles和他一起上英国文学。
但是Charles的腿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向收银台,还好Erik只是在门口拿了几件商品。
Charles眼巴巴地等待Erik离开,那原本要不了几分钟,结果意外再次发生,在Erik结账的时候,有个人走过来推开了他,“打开钱箱,快点!”
是抢劫!
Charles要捂住嘴巴才能确保自己不叫出来。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抢劫犯手里的武器,但是那家伙用手里的什么指了指店员,店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Charles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他还是第一次离犯罪这么近,或者说他就在犯罪的现场。
该报警吗?
他一边摸索手机一边紧盯着案件的发展,所以他清楚地看到被推到旁边的Erik默默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俯下了身放低重心。
那是在做什么?Charles屏住呼吸,下一秒,Erik像猎豹般朝抢劫者扑了过去。
店员发出惊天尖叫,贴在墙上手足无措,Erik和那人纠缠在一起,两个人在收银台上扭打着滚了好几圈。黑洞洞的枪口无序地挥舞,每一秒都可能有子弹从其中迸射,Charles分不清到底谁更占上风,不过很快犯人从Erik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慌不择路地冲出了门。
Erik的脸似乎在混乱中挨了一下。
Charles想去问问Erik有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双腿发软,手心冒汗,店员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扶着柜台大口地喘气,看起来快要心脏病发了。
“你疯了吗!”获救的店员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朝Erik大叫,“他有枪!”
Erik的手指在脸上的红肿位置按了按,“但他没打开保险栓。”
然后他丢下了几张钞票,拿走了自己的东西。
当晚Charles失眠了。
一方面因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犯罪,需要心理疏导;另一方面因为没有一个人向Erik道谢,这不公平。
在午餐时间他终于鼓起勇气给Erik编辑了一条简讯。
[谢谢你昨晚的英勇表现,不过最好别再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是的,他有Erik的电话号码,开学时他在教师办公室那本摊开的家庭联络簿上看到的,别奇怪他到现在还记得,Charles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Erik很快回复了他:[你是谁?]
[一个目击者。]
Charles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一边越过人群观察Erik的反应一边查看了新的简讯。
[你看到了昨晚的事?]
[完完整整。]
[所以你想得到什么?你和Shaw有关?]
Charles困惑地眨眨眼睛,[我只是觉得应该有人对你表达谢意。Shaw是谁?]
[如果让我发现这是你的恶作剧,你就死定了,Azazel。]
接着他就看见Erik抢走了身旁好友的手机,把红皮肤的男生抵在墙上,另一只手飞速翻阅。
Emma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Logan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出现,完全遮挡住了Charles,Charles趁此机会关掉了手机屏,把头埋进自己的午餐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Charles已经和Erik发了许多条简讯。一开始他们火药味十足,Erik咄咄逼人,想要问出他的身份,Charles严防死守,后来他们的话题不知为何转移到了移民上,两个人忙于争论,忘记了聊天的起点。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Charles差不多都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收到这条简讯的时候他从床铺上弹了起来,怎么办,他本来想只发一条简讯就结束的,现在却有了差不多一百条。他要偷一个生物学家的名字吗?
还没等他回复,从Erik又传来了一条:[而你知道我是谁。]
好吧,这听起来确实很不公平。
Charles飞快地打下:[叫我X。]
这当然是Charles姓氏的首字母,他也可以管自己叫Coco或者Gregor,但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名字。
[X,代表未知。]
他欲盖弥彰地补充。
Charles有点忐忑地等待着Erik的回复,也许Erik会生气,他管匿名发件人要一个真实的名字,却得到一个代号。如果这是一场一次性的对话倒是没什么,可Charles已经在里面投入了一点点私人感情。分秒变得漫长,Charles只能安慰自己,就算Erik直接拉黑他的号码也情有可原。
没等多久他开始忍不住反复地点击收件箱,又在家里跑来跑去寻找信号满格的地方,足足十分钟后,正当Charles举着胳膊试图把手机伸去窗外时,下一条简讯终于姗姗来迟:[X,很高兴认识你。]
“你的班尼迪克蛋好笑吗?”Jean问。
“别管他,他已经被他的手机变傻了。”
Raven的吐槽让Charles惊觉自己一直在对着早餐傻笑,他收回了笑容,朝妹妹翻了个白眼。
好吧,他只是在等Erik的回信,他们已经聊了好几天。
一开始他们只谈论文学和政治,和现实生活不同的是,当你面对一个只会以文字形式出现的陌生人,反而更容易吐露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不用担心冒犯到某种立场、信仰或者好恶。不过令人惊喜的是Erik聪明、尖锐又恰到好处的愤世嫉俗,他们在许多见解上惊人的一致,又在某些事情上完全相反。
他们同样喜欢国际象棋,有天晚上他们试着各自在家摆上棋盘,用简讯隔空下棋,最后的结果是Charles抱着手机睡着了。
Raven不停嘲笑他现在像个Ig网红一样离不开自己的手机,可是手机依赖症在北美青少年中很常见,至少Charles还没往Tik Tok上上传自己的舞步,他只不过一个星期里发了一千条简讯而已,这都能算得上老古董了。
今天是暑假开始前读书小组的最后一次活动,所有的成员正聚在一起吃早午餐。
Raven做了新造型,她昨天在理发师那儿待了一整天。今早除了Hank外的每一个人都赞美了她的卷发,所以Charles有理由认为她在迁怒自己。
Charles是个好哥哥,他不会戳穿亲爱的Raven,何况他的手机上再次来了消息。
[我要去集合了,顺便问一句,你会来看吗?]
Charles为难地咬住了嘴唇。
Erik正在邀请他去看自己的冰球比赛,有个加拿大高中的冰球队来做客,但今天同时是读书日,代表着他们应该去某个成员家里打发一整天。
[大概不行,我可是个大忙人。]
[真遗憾,我会得分的。]
[很多分?]
[所有的分。]
Charles还没想到怎样回复,Erik又发来一条:[我会想象着你在现场看我比赛。]
Erik总是会说这些近似于让人误会的话,Charles红着脸放下手机。
他还没看过冰球比赛。那听上去很野蛮,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敲,其他人好像在谈论Logan,最终他忍不住问:“我能在下午请个假吗?”
“当然不能,”Scott听都没听就否定了他的提议,“集体活动。”
“拜托。”不管去哪儿现在都比不上冰球馆对Charles重要,他发动了狗狗眼攻势环顾四周,他很少这么干,因为他知道他的朋友都很容易心软。
是的,他没有勇气跑去直接告诉Erik“嗨,我就是那个和你发简讯的人”,但是偷偷去看一眼应该没问题吧?
Jean在对视中捂住了他的眼睛,“不准作弊亲爱的。”
“我们应该支持自己的学校”,Charles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知道吗,冰球队下午有个重要的比赛!”
隔着墨镜也能看到Scott的眉头不赞同地皱起,“等等,我们正在说看比赛的事,你真的有听我们讨论吗?”
“你确定你要这么进去?”
得知他们正是要来看冰球比赛,Charles强烈要求先回了趟回家。
“天哪,”Raven大概觉得他疯了,“你干嘛戴我的棒球帽?”
“显然因为我没有自己的。”Charles压低了帽檐。
帽子是他在Raven的衣柜里找到的,那是粉色的,上面还有句Taylor Swift的歌词。在一开始的兴奋过后他就开始担心要怎么做才能更低调一点,他没想到Logan临时参加了冰球队,也有可能他们说过,但是他忙着发简讯于是错过了。
万一Logan向Erik介绍他们这群好学生怎么办?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干有点欲盖弥彰,Erik有很大概率根本不会注意几百人的观众席上坐了谁。
“那墨镜呢?”
“挡住冰面的反光——Scott每天都戴着墨镜,为什么你不去问他?”
Scott推了推眼镜,“遗传疾病,我告诉过你们。”
“对不起,Scott。”Charles诚恳地道歉。
“Logan是行刑人,简单来说他负责打架。”
Hank正在检索了冰球规则,他和Charles一样在今天之前对冰球没什么兴趣。
“打架?”Jean危险地眯起眼睛,“很适合他。”
“我都不知道Logan会滑冰,他不是橄榄球队的吗?”
Scott摊手,“他可是个加拿大人。”
总之他们进入了场馆,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连在一起的好位置。
有很多人来给校队加油,还有队员们的父母,Charles坐下的时候好几个人打量了他,因为他蹑手蹑脚的样子很像是躲避狗仔的名人。
不过球员们入场之后就没人在乎他了,大家给予了远道而来的加拿大人礼貌的鼓掌和口哨,在主队入场的时候,喧闹几乎把屋顶掀开了。
Charles认出了被层层护具包裹着的好友,Logan挥舞着球杆向观众席示意,引得Raven在他耳边尖叫,奋力挥手想让Logan看到他们。
Charles只想阻止她以免Erik比Logan更先看到他们,还好Erik对欢呼声充耳不闻,干脆地滑到了场中,他的姿势让Charles感到似曾相识,那天晚上他揍抢劫犯前的准备动作看来正源于他的运动习惯。
开球、拼抢,到处都是可怕的身体对抗,Charles紧张地推着自己墨镜,它大了一点点,所以总是会从鼻梁上滑下来。
同一时刻里Erik撞翻了一个人,带着球向对方的球门突破,裁判没有吹哨,立刻又有两个人挤过去阻拦他,两边夹击,Erik直接飞上了防护玻璃。
“嗷!”Hank叫了一声,“Charles,你干嘛捏我?”
“抱歉。”他敷衍地拍了拍Hank的胳膊,那里泛起了红。
所有人都在撞来撞去,用肩膀和速度弄翻别人,Charles不由自主地随着比赛节奏左右晃动。另一边里Logan突然扔掉了球杆,把Erik挤出去的对方球员之一也开始摘自己的手套,裁判滑了过去,示意比赛暂停。
“怎么了?”
Charles目不转睛地问,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Logan要和他打架。”一贯冷静的Hank声音里都有了微妙的激动,他刚刚查询的打架规则眼下派上了用场,“冰球赛允许打架,不过得一对一,直到有人胜出为止——在打架方面Logan输过吗?”
当然没有,在全场兴奋的叫喊声中Logan轮着拳头冲了过去,比起争抢一个没有梨子大的扁球,果然更多人还是爱看斗殴,Logan干脆利落地拦腰抱起对方摔在冰面上,隔着几十码的距离Charles都能听到那声巨大的“咚”,显然胜负已分,裁判把他们一起罚进小黑屋五分钟,Logan朝着观众席飞吻,然后比赛继续。
双方都少了一个人,这让场地更加开阔,Erik带着球在对方的防区横冲直撞,Charles捏紧了拳头在心底祈祷耶稣、上帝、圣母玛利亚或者随便哪位圣徒,Erik不负所望地挥杆,球从守门员旁边擦过,精准地落入网中。
“耶!”
Charles大叫着从座位上跳起,当然所有人都很激动,Erik的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嚎叫着叠在他身上把他压在了最下面,欢呼满场,不过Hank还是一针见血地指出:“Logan都不在场上,Charles。”
“比赛结束后我请大家吃冰激凌。”Charles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回了位置,并且重新戴上了他的棒球帽。
“Logan几乎整场都在小黑屋里。”
“他肯定很高兴。”
“你的的冰激凌是什么口味?”
“朗姆酒巴旦木,你呢?”
Charles目眩神迷地舔了一口自己的冰激凌。
放心,这只冰激凌里没加大麻,是他没回过神而已。
今天以前他只听过Erik那些糟糕的传闻,简讯聊天让他清楚Erik绝对不像大家说的那样是个冷酷的混账,但也没告诉他原来Erik是一位冲锋在前的骑士,整场比赛里带领团队进了三个球,终场哨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高中英雄。
当然Logan也很棒,他打了五次架。
“Erik!Erik!Erik!”
观众自发的叫他的名字,Charles在其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他只是被一种朴素的荣誉感所感染了,Lehnsherr队长摘下头盔向人群致谢,他还亲吻了自己的球杆。
“啊啊啊啊啊啊!”
还好Raven叫得比他还大声。
他们散场后跟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十二岁女孩后面排队,Charles如约给每个人买了冰激凌。
“那是冰球队吗?”
最先吃完的Hank发现了前面浩浩荡荡的人群,没错,他们都穿着校队的外套,而且其中有一个是Logan。
Charles的心脏立刻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没有冰场的降温,他的脸比刚刚更加燥热。
“Logan!”Raven第一个跑过去,手里的冰激凌筒危险地左右摇晃。
“干得漂亮。”她当街锤了Logan一拳。
那一下可不轻,但是对Logan来说和猫的力气差不了太多,大高个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你做了卷发?很适合你。”
Charles听到Hank在他旁边小声地叹了口气。
其他队员陆陆续续地走进了隔壁的披萨店,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庆祝地点,Charles打定主意如果Erik也在其中他就离得远远的,可是直到最后一个人跨进店门,他也没发现Erik的踪影。
也许Erik早就进去了。
Charles感到一些轻微的失落,但同时放下了忐忑的心,Logan也是他重要的朋友,所以他微笑着跑过去恭喜Logan,“成功的策略,你是赢球的大功臣。”
“很显然Logan在场下比他在场上更有用。”Scott跟着评价。
“我就把它当作赞美了,瘦子。”
没错,如果不吵架他们就不是Logan和Scott了,每个人都了然地等待着他们继续争论,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几乎就在Charles的后脑勺位置,“Logan,该进去了,所有人都在等你。”
Charles的表情在瞬间冻住了。
为什么Erik会在他的脖子后面!
救命啊,Charles就不该背对着门,Erik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围观了Charles他们得意忘形的聊天吗?更要命的是Charles还戴着Raven的蠢帽子!
Logan有那么重要?冰球队就没有个替补队员吗?为什么被派出来叫人的会是队长?Charles的脑子在同一时刻蹦出千百万个为什么,以及诅咒这透明的落地橱窗、玻璃门,它们让Charles无所遁形。
再逃开已经来不及,Charles毫无防备地回过头,就对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还有线条凌厉的下巴与单薄锋利的嘴唇,Charles只想用帽檐盖住自己的整张脸,他看起来肯定蠢透了。
他们靠得太近了,Erik肯定没有好好把握社交距离,以至于Charles可以闻见他身上汗水的气息,那让猝不及防的小个子大吸了一口气。
绿眼睛的主人也看着他,他们对视了至少五秒,终于Erik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的嘴角,“你这里沾着冰激凌。”
Charles听见了自己耳朵里的轰鸣。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空气在耳蜗中形成的共鸣可以汇聚成如此大的声响,他的血液循环、他的淋巴系统、他的身体里所有充满水分的器官都在同一刻开始奔腾,好吧,也许是月亮为他带来了潮汐引力,又或者有另一种可能,Charles猜是因为Erik太帅了。
他才十六岁,本来就很容易冲动又愚蠢地被荷尔蒙控制。Erik以为他是个陌生人,只是好心地提醒他弄脏了自己的脸,但是Charles已经在那个瞬间看到了之后二十年里的人生。
他们会从大学毕业,收养一对双胞胎,Erik会脱离黑帮,而Charles会把自己可支配的财产大多投给慈善事业。也许他们都会有一些微小的不同,比如Erik每天早晨起床晨跑,Charles却要睡到最后一秒钟,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很完美……
Raven戳了戳自己的哥哥,“其他人都走了,你在干嘛?”
我在消化一见钟情这件事。
他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Erik是不是同性恋。在今天以前他们只讨论过对世界本质的看法,Charles居然从来没想过问问Erik之前那几十位女友的事。
他喜欢上一个只和他有简讯交集的人,这让他连拿出手机的勇气都丧失了。上周里他大约还有一点胜算,但是今天的比赛之后Erik可以重新开始为自己的女朋友计数了。
Charles像行尸走肉一样过完了接下来的时间,将近九点钟他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Charles终于明白为什么比赛后他再也没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胡乱接上充电线,屏幕骤亮,系统启动却像塞班一样缓慢,Charles紧盯着通知栏,果然好几条信息弹出提示。
[我们赢了比赛,真希望你来了。]
[还是你也在观众席?]
[我在餐厅门口遇见了一个人。]
[老实说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你很忙?]
[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愿意跟我进入到一段关系中吗?也许我们在现实中也会很合拍。]
[X?]
[上次不给我回复的是医院预约。]
[我是不是搞砸了?]
[好吧,我明白了。]
最近的那条也在一个小时前。
完了完了完了,Charles用可以戳破屏幕的力气回复了最后一条:[你明白什么?]
也许在这一小时里Erik已经把他加进了黑名单,Charles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很快聊天框的其他文字上移了一层。
[我会错了意,你并不想和我发生什么。]
Charles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别冲动,Erik也许是另外一种意思。
[我们还不认识。]
[你有爱心和正义感,喜欢小动物、喜欢生物学,我们发了一千条简讯,也许我还不认识外在的你,但我对你的内在已经有了很深刻认识。]
Charles的指尖开始颤抖。
[可你不知道我的性别。]
Erik过了很久才回复。
[我忘了考虑这一点,我是个双性恋。那样的话我很抱歉。]
[也许我是不敢出门的社恐怪胎呢?]
[我可以去你家。而且我确定你不是,Charles。]
Charles惨叫着把手机扔进了脏衣篓。
Charles死定了。
Erik早就知道他是谁,只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耐心地等待了这么久,是想把Charles按在墙上好好揍一顿吗?想到这里Charles舔了舔嘴唇,他的胃部有点不合时宜的火辣辣。
他还埋在被子里,窝成可怜巴巴的一团,手机继续响了一遍、两遍、到第三遍结束终于归于沉静。
“Charles!”这时Raven在隔壁喊了起来。
“Charles!”他的妹妹开始疯狂地敲击他的门板,“简直不敢相信,Erik Lehnsherr找你!”
力气突然回到了Charles的四肢,他用这辈子最迅速地反应打开了门,“别放他进来!”
Raven拿着自己的贴满水钻的手机有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但是我已经把电话接起来了。”
他居然知道Raven的电话号码,Charles自暴自弃地拿过了手机。
一阵沉默。
Raven贴心地离开了,并且给他关上了门,“你可以打完再还我,不准点开我的apps,还有,结束之后你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尴尬在电话的两端盘旋,好几次Charles想要开口,但是听筒中几不可闻地呼吸声阻断了他的勇气。
最终还是Erik先开了口,“你失踪了六小时。”
“我的手机没电了。”
Charles尴尬地搅着Raven挂在充电位置的手机挂件。
“你不接我电话。”
Charles底气不足,“所以你是来骂我的吗?”
Erik在那头小小地噎住了几秒,“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我第一次给你发简讯的时候,你叫我Azazel,还恐吓我。”
“如果那是他恶作剧的话。”Erik简单地表示。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身份?”
“在你让我叫你X的时候。我偷了学校的联络簿,但是上面有很多人,还好后来你告诉了我首字母,这帮了不少忙。”
Charles快要被自己蠢哭了,“也就是从一开始?”
“你在联络簿上的照片很可爱。”
Charles咬住了嘴唇。他知道自己很可爱,从小到大这几乎是他最大的烦恼,每个人都想摸他的头发或者脸颊,可他又不是宠物。
这是第一次,Erik的评价出乎意料地没有让他烦躁,反而让他的心变得轻盈,“所以你也不会打我咯?”
Charles听到Erik笑出了声。
“我在你家楼下,我能摁门铃吗?”
“你弄到了我的地址。”Charles的腿像灌入了轻飘飘的白云,他跑到门口毫不犹豫地解锁了楼下的安全门。
“联络簿里的资料很全。”
这让Charles想起来Erik并不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学生,“你应该把它还回去,那里面都是大家的隐私。还有遇到抢劫的时候应该打九一一,而不是把抢劫犯揍一顿。”
“Azazel帮我还过了,他很擅长这种事——没信号,我进电梯了。”Erik说。
Charles看着再也没有反应的通话,忍不住跑到走廊上,盯着指针一格一格跳转。
当电梯门向两边打开,真真正正的Erik Lehnsherr站在轿厢里,只有他一人,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头发清爽,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你好,Charles,”他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算只听过几次Charles也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声音,“你没穿鞋。”
Charles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光着脚,他有些局促地用左脚踩了踩右脚、又用右脚踩了踩左脚,“总不会比帽子上有Taylor Swift更糟糕。”
Erik绽放了一个笑容。
他很少笑,在Charles有限的记忆中他总是冷酷又英俊,配合着黑手党的传闻让他离普通学生很远。
现在大大的笑容彻底改变了他脸部的肌肉走势,给他蒙上了一层傻气,他看起来比原先更像是个高中生了。
“好吧,”他说,“我联系不到你,又没法在家待着,只好来这找你。”
“所以你确实是来找我的?”
Erik叹了口气。
“不然呢?”他问,“我考虑过几秒钟,关于X会不会不是哥哥而是妹妹,那样的话我决定永远假装不知道。”
Charles缺乏兄妹情谊的笑了,这很不应该,Raven的宝贝手机还在他手里。
“在餐厅见到你之后我一直在想你。你的帽子、你的蓝眼睛还有你嘴边的冰激凌。”
Charles再次用手背拼命地擦拭自己的嘴。
Erik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热度从相触的位置灼烧Charles的肌肤,“现在没有了……那时候,我差点就伸手了。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成为可以当众那么做的人,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一秒钟之后,Erik得偿所愿了。
【EC】Walking down the aisle(一发完)祝大家双节快乐!
原文为《Seasons》之春天篇。跟风三禾太太发一下。可恶啊,说好夏给我的!
Charles登上火车时,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Erik Lehnsherr的邻座。
鉴于票务是由Raven负责的,这些怨气冲天的短信就完全是她应得的了。哪怕眼下她是一位准新娘,正为今夜的彩排晚宴和明天的仪式而感到焦头烂额。
[为什么天杀的LEHNSHER会在这趟车上???]
[这是什么阴谋吗????]
[你邀请了他?????]
Raven的回复在两分钟之后抵达。
[很高兴得知你赶上了火车。]
[Erik是我的未婚夫最好的朋友。]
[所以很遗憾,是的,...
原文为《Seasons》之春天篇。跟风三禾太太发一下。可恶啊,说好夏给我的!
Charles登上火车时,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Erik Lehnsherr的邻座。
鉴于票务是由Raven负责的,这些怨气冲天的短信就完全是她应得的了。哪怕眼下她是一位准新娘,正为今夜的彩排晚宴和明天的仪式而感到焦头烂额。
[为什么天杀的LEHNSHER会在这趟车上???]
[这是什么阴谋吗????]
[你邀请了他?????]
Raven的回复在两分钟之后抵达。
[很高兴得知你赶上了火车。]
[Erik是我的未婚夫最好的朋友。]
[所以很遗憾,是的,他会参加我的婚礼。]
[以主伴郎的身份。]
[我简直不敢相信。]
Charles的下一条信息还在文本框中编辑,Raven的便捷足先登了。
[没错,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我的婚礼前夕,我唯一的哥哥竟然还在为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同我纠缠。]
[假如你在订票时就做了充分考虑,我们完全可以省去上述口舌。]
[基督啊,别这么戏精。]
[做个成年人,试着和他相处。]
[至少他很辣,忍耐是值得的。]
[忍无可忍的时候,看看他的腰。]
Charles稍微侧过头,发现Erik正闭着眼睛,于是他让视线在Raven推荐的那个部位逡巡了片刻,并得到结论:这的确是一把好腰,但他仍旧是个该死的混球。
[告诉我,现在反对你嫁给Azazel还来得及吗?]
Raven回了一条全大写的短信。
[去找点事做,CHARLES!!!!!!!]
[好吧,我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段上。]
[我是说我会尽量忍耐的。]
[为了你,亲爱的,谁让我爱你呢。]
Charles从提包中取出一份论文阅读,但他始终在“内质网内特殊蛋白质的修复机制”那一节徘徊不前。或许Erik连呼吸都是对他的冒犯。Charles决定给自己换个位置。
拥挤的车厢没有给他太多选择,他只能在一位壮硕的男士身旁落座。
就在Charles渐入佳境之际,邻座的男人向他询问时间。Charles指出车厢两翼的荧幕上就有他需要的信息,对方又追问Charles的旅行目的地,并滔滔不绝地向他分享履历。现在Charles不仅知道他的全名是En Sabah Nur,从事特效造型,还被迫得知他曾就读于一所开罗的私立学校。教养已经很难支持他敷衍En,于是Charles竖起手中的书卷,示意自己更钟情私人空间,但对方对此视若无睹,Charles不知道能否将此归咎于他的埃及背景。
这时Erik走过来对En说:“打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同我的丈夫坐在一起。”他把右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Charles的肩头。
En吃惊地看着Erik和同样吃惊的Charles。他注意到两个人的左手上都没有戒指。
“你的丈夫?”他向Charles求证。
Erik固然是这世上Charles最不可能结婚的对象之一,但这会儿他竟然被尊敬的En Sabah Nur先生衬托出了几分可取之处。于是在内心权衡片刻后,Charles靠向了Erik:“当然,我的丈夫。”他顺势搂住Erik的腰,据说那是能让他忍气吞声的灵丹妙药,并对En露出微笑:“希望不会太麻烦你。”
En一脸狐疑地和Erik互换了座位。
Charles继续埋首那篇论文。几分钟后,他听到Erik说:“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如你所见,”Charles连头也没抬,“我正忙于学术工作。”
“如我所见,你已经在第44页停顿了五分钟,”对方刻薄地指出,“我相信未折叠蛋白不是你谢谢我的阻力。”
Charles闻言放下了书本。
“为什么我该向你表达谢意?”
“因为我替你解了围。”他说得就好像那是真的。
“你只是为自己的耳朵着想。”
这话让Erik勾起了嘴角。
“当然也是一部分,你的爱慕者像只珍珠鸡那样喋喋不休,”他说,“但是我答应Azazel同你和好了。”
Charles仿佛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
“‘和平永无可能’才像是你会说的话。”
Erik耸了耸肩。“但你妹妹可能因此把他丢在圣坛上。”
Charles并不真的买账,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Raven幸福。
“好吧,谢谢你,Lehnsherr先生。”
“不客气,Lehnsherr太太。”Erik说:“L-E-H-N-S-H-E-R-R太太。”他把他的姓氏拼了一遍,并在结尾的两个R上加了重音。
“什么?”Charles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起码学会写你的夫姓。”
这下他意识到了。
“你偷看我的短信?!”Charles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泛起红晕。
“你用最大号的字体。”Erik看了他一眼:“作为一名教授,你的拼写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现在Charles只想回到一分钟前让道谢的自己闭上嘴。
Charles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理论上Erik的存在应该让他暂时丧失了此项功能,但他的确得到了一段好眠。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埋在Erik怀里,肩上裹着后者的羊绒围巾。他红着脸让自己摆正身体,松开了右手中那一段属于Erik的衣襟。
“我很抱歉。”Charles一边说一边把围巾解下来还给那位腰线出众的主人:“你应该推开我的。”
而对方意外地看着他:“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尝试过吗?”
这就太侮辱人了。但Charles还没有组织好反击,就在电子屏幕的时间栏里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我们到哪站了?”
“马上就到帕特森。”
“我们已经过了威彻斯特?!”
事实上他们都快要到当翠丝县了,Charles整整睡过了六站。
“我恐怕是的。”Erik看起来竟然对过站不以为意。
“老天,你干嘛不弄醒我?”
“我说过我已经尽力了。”
“难道你在节食吗,Erik Lehnsherr?”Charles不敢置信地看他:“为了维持你那32英寸的纤腰?”
“谢谢。”Erik语气平板地说:“或许我没有叫醒你就是因为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比较可爱。”
Charles想把手头的论文丢到那颗暗金色的脑袋上去,反正他们同样难以对付,但是他答应了Raven忍耐。
于是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在帕特森下车后,Erik去车站旁边的Avis门店租了一辆车。
流程冗长无比,主要原因可能是店员专注于Erik而非业务本身。等他们终于完成了车身上的划痕校验,并在文书上签字后,Charles疲惫地说:“天哪,我一定不会在威彻斯特结婚了。”
这话让开后备箱的Erik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的绿眼睛望了过来:“你在考虑婚姻?”
“大概对你来说很难理解,”Charles把行李箱塞进去,“但我可不是反社会人格,我会拥有家庭。”
Erik好像没有注意到Charles对他的社会性的评判。“据我所知你还不处于接近婚姻的状态?”
Charles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的。这位遗传学教授向来是位快乐的单身汉,从不羞于提及恋情的空白。科学占据了他太多时间,是个人都能对此心领神会。但这会儿,情感状态不知为何突然就关乎他的尊严了。
“那么你的消息不太准确。”
Erik看起来有些诧异。
“但你一个人搭车出席婚礼。”
这样的拷问当然是难不倒Charles的。Logan恰好因为公务无法参加婚礼,而Scott一定能胜任这个临时角色,于是他喜滋滋地说:“我的男友今晚就会到场。”说着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同Scott的合影。后者搂着他的肩膀,姿态亲昵地对着镜头微笑,足够以假乱真。
Erik在看见屏幕上那个戴墨镜穿马球衫的英俊男人后沉下了脸。他把车钥匙丢给Charles,然后径自坐进了副驾驶座。
“你来开。”
“为什么?”
“你在火车上已经睡够了。”他隔着车玻璃冷冷地说。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位于威彻斯特的Xavier宅邸。它看起来像是一座行宫,花园面积足以打72杆的高尔夫。
在此之前Erik并不知道它是那样一座庞然大物。单论规模它就足以令人赞叹,但是他竟然表现得无动于衷。Erik的黑莓公务机贯穿了整段车程,在Charles把车泊上马蹄形的小径之后,他就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对此Charles应该是乐见其成的,但实际上他却感到那种静默令他有些不自在。
他们晚于预计时间两个半钟头抵达,为此Raven发表了诸多怨言,这还算合情合理,但他的妹妹指责他将迟到的恶习传染给Erik,用散漫的时间观腐蚀了一位地道的德国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在忙碌,Charles甚至没有时间查看手机,否则他就不会错过Scott的那条回信了:[真抱歉Charles,我恐怕没法帮助你,Logan取消了本周末的差旅,他会来参加Raven的婚礼,我们晚点见。]
Charles走进书房取相册时Erik恰好也在那里。后者背对着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庭院,那里几乎是整座大宅中的最佳景观位置,而春天给它铺上了一层迷人的新绿。
然后Erik转过脸来,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这里的风景很有意思。”
他竟然主动同他说话。但姗姗来迟的示好只会让Charles回想他刚才那样恶劣地对待自己。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有时间站在那里赏景。”
Erik挑起了眉。“假如你走过来就会知道了。”
“可我不感兴趣。”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说。”
“你对我一无所知。”
“也许吧。”Erik无所谓地说:“我只知道假如你继续同我辩论下去,另一个男人就要把手伸进你男友的裤子里了。”
Charles这才走到窗边,窗外的Scott正被Logan抵在墙边热吻。该死的,他们为什么又成双成对地出现了,现在他在Erik眼里准是个十足的傻瓜。他分明就是在强忍笑意,他通知他惨遭劈腿的语调听起来可恶极了。
Charles觉得自己需要一杯不掺水的威士忌。感谢Sharon的训练,现在他还能转开目光,挺直脊背,勉强用优雅的姿态离开了这出惨剧。
“你不打算制止他们?”Erik问道。
假如他有权利那样做的话,他倒是情愿的。因为那实在是太有碍观瞻了。应该有人让Logan和Scott知道,什么是在公众场合亲热的合理尺度。
“我不打算给你看戏的机会。”
“对你来说我竟然是更重要的那一个?”Erik有些失笑。
Charles走到书架前,在查找相册的间隙中冷静地说:“听着,我没有那么可悲,很多人都会乐意接手他的工作,我很快就能找到下一任。”
他以为会得到Erik的讽刺,但后者竟然表现得很得体:“我对此深信不疑。”这让Charles突然觉得有点没趣。
好在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相册被放置在北侧架子的上层,Charles踮起脚,失望地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架两步书梯。好了,现在连一本相册也要同他作对。他气鼓鼓地望着那层难以企及的书架,而Erik站在窗边望着气鼓鼓的他。
“你最好没在同情我。”对上那两道视线后Charles不悦地说。
“如果你表现得有礼貌,我可以帮助你。”
Charles立刻摇铃请人送梯子过来。Erik不知是笑了还是想要恫吓他,因为他露出了好几颗牙齿,然后他走过来为Charles效劳,虽然后者并没有像他建议的那样,低声下气地请求他。而该死的,5英寸的身高优势竟然让他不费吹灰之力。Erik伸手时深色毛衣的下摆滑了上去,露出一小截蜜色的腰腹。当然被休闲西裤包裹的屁股和长腿更加出彩,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拥有一副撒旦的曼妙身材。
Charles听到自己吞咽了一下。
Erik将相册递到了他的眼前。
“是这个吗?”
不知为何Charles答了不是,照理说他应该像甩掉一枚链球那样尽快摆脱对方。而Erik竟然也肯听从他的使唤,从那些刁钻的角落里为他搜刮他并不需要的东西。在第四次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Erik说:“现在我觉得你是故意的了。”
Charles摆出迷惑的表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太明白。”他看着Charles的眼睛:“毕竟我又没有去吻另一个人。”
他说得就好像他去吻别人便会遭到Charles的报复似的。这就太荒谬了。
但热度莫名地在脸颊上爬升。可能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Erik稍微低下头就能吻到他的眉心。鼓膜上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以致桃木门框上响起了三记叩响时他被吓了一跳。
“让您久等了。”管家走进来,拿着一部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的梯子。
彩排晚宴快开始时Charles才入场。他换上了深蓝色的西装三件套,头发用发胶固定成服帖的形状。浆得硬邦邦的衣领勒着脖子,马甲像两百年前女孩子的紧身褡那样束住腰身,打扮成这样并不经济,但Raven要是在宴会上见到他的卡迪根毛衣,恐怕会把鞋跟钉入他的后脑。当然,从Erik那里赢回一些体面也是另一方面的考虑。
Charles落座后Azazel开始致辞。不过他基本上没听进去,因为他总是遇上Erik的目光,而那种意味不明的、肉食性的目光对他的专注力造成了挑战。准新郎不善辞令,只说了几句就将发言工作移交给主伴郎,于是Erik站起来,用银勺敲了敲笛形杯的杯壁。这时Charles才看见他那套铁灰色礼服的全貌,并不得不承认,撇开灵魂对方看起来英俊得要命,像是鼎盛时期的马龙白兰度,只除了那处败笔——一条绛紫色的领结,天哪,Charles不知道除了他的姑妈还会有谁把那种颜色穿在身上。
现在连穿堂都安静下来,Erik开始了他的致辞。
“众所周知,我认识Azazel十五年,我了解他就像我的兄弟,这就给了我足够的素材在这里赞美他并祝福他的婚姻。但今天我更想换个角度,于是我决定谈谈新娘,”说到这里Erik将目光转了过来:“而这需要从她的哥哥,Charles Xavier开始说起。”
被点了名的人吃惊地看着他。
“我和Charles是同一家俱乐部的会员,并因此一道参加了一次潜水旅行。那时候我有些自命不凡,没有携带完整的下水装备,虽然我的经验足以应付一些状况,但是不明就里的Charles还是选择奋不顾身地救助我。而他出人意料的行为则让我结识了一位无比出众的人。”
“我非常感谢那个误会,否则我不会知道Charles是多么古道热肠,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富有同理心的人,而这完全来自于他经过深思熟虑的高尚,而非自以为是的莽撞。当我被他从海里打捞起来时,我还以为他从事专业的救生潜水,但并不是,他只是一位业余爱好者,而他在主业遗传学领域则拥有更多建树——”
“这很浪漫,”Raven突然出声,“但你计划什么时候才谈到我?”
Erik扯了扯嘴角。
“于是当我得知Azazel约会的对象是Charles的妹妹时,我就决定给予他无限的支持。我相信那样一位绅士的妹妹必定是值得交往的对象,而我很荣幸被证明是对的,她非常勇敢、坦率、坚持,而现在这位迷人的女士又决心同Azazel一道步入圣坛。”说着他举起了杯子:“敬这对新人。”
众人也举起酒杯,然后Erik看着Charles向他致意:“以及新娘的哥哥。”
说完他满饮了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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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战警】加油,钢力士!(1)
又名《钢力士与X战警》,短段子合集。
知名鸡汤王,美漫绝种好男人钢力士视角的X战警和EC爱情,一名合格X战警的成长故事。
钢力士是谁?去看《死.侍》,里面那个身体能变成钢铁的变种人。
01
我叫Piotr Rasputin,是一名变种人。
钢力士这个名字你可能更熟悉一点。
02
我的家乡在俄罗斯,我的家族世代务农为生,我的父母有一个小小的农场,我们一家人在乡下过着平静的生活。
我发现自己是变种人是因为一个意外。
当时我正在地里干着农活,一辆拖拉机突然失控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妹妹撞过去了。
我吓坏了,立刻冲到我妹妹前面...
又名《钢力士与X战警》,短段子合集。
知名鸡汤王,美漫绝种好男人钢力士视角的X战警和EC爱情,一名合格X战警的成长故事。
钢力士是谁?去看《死.侍》,里面那个身体能变成钢铁的变种人。
01
我叫Piotr Rasputin,是一名变种人。
钢力士这个名字你可能更熟悉一点。
02
我的家乡在俄罗斯,我的家族世代务农为生,我的父母有一个小小的农场,我们一家人在乡下过着平静的生活。
我发现自己是变种人是因为一个意外。
当时我正在地里干着农活,一辆拖拉机突然失控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妹妹撞过去了。
我吓坏了,立刻冲到我妹妹前面护住了她。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拖拉机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冒着黑烟熄了火。
而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变得像钢铁一般,银光闪闪、坚硬无比。
我急忙查看了我妹妹的情况,万幸我们都没受伤。
但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变了。
*钢力士的妹妹就是《新变种人》里的秘客
03
我是周二傍晚发现自己是变种人的。
X学院的人是周三早上到的。
比我们村消息最灵通的老姑婆知道的都快。
04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好像生怕我被抢了一样。
为首的那个人自称Charles Xavier教授,是一所变种人学校的校长。
作为美国人,他的俄语好的也有点过分了。
他揉了揉有些没睡好的漂亮面孔,给我父母和妹妹都送上了完全符合他们喜好的礼物,热情地同他们攀谈起来。
他进门时气度不凡,一身的穿戴说明了他肯定非富即贵,但他与我父母聊天的姿态跟那热络的老姑婆别无二致。
我父母显然已经被他绕进去了,一口一个泽维尔科维奇同志叫的亲切。
05
我被招募进了X战警。
因为我想既然我有这样不错的能力,我也想为这世界多做一些事,除暴安良。
虽然我很舍不得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妹妹。
我向她承诺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
06
我接受了一系列要人老命的检查和测验。
如果不是测验中途有个五岁的小孩举着被擦破的手掌找教授要亲亲,我都怀疑这其实是一个饭.麦.人.口组.织。
07
入职以后我很快就接到了第一份任务。
在与一伙变种暴徒的对峙中,教授要我先去解决那个看起来最弱的对手。
那我哪能干,我从不欺负弱小。
于是我挑了个个头最大的。
被揍成了脑震荡。
08
我光荣的从一线暂时卸任了。
教授给我的评估是:体格虽优,但脑子太轴。
打发我去做内勤和校园安保了。
09
我很喜欢照顾小孩的工作。
因为我很擅长照顾人,变种小孩其实比普通小孩更脆弱敏感,能把他们照顾好、让他们重新开朗起来让我非常骄傲。
我并不感到委屈。
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10
安保工作就复杂一些了。
11
X学院的常驻敌人总拢共有三个。
以白皇后为首的地狱火俱乐部和马萨诸塞学院、以万磁王为首的兄弟会、胖头鱼红坦克。
其中以万磁王为首的兄弟会最为知名。
12
这三个常驻敌人和学校的关系很是成谜。
13
前两个敌人通常都是团伙行动,和X学院常年互相伤害,用尽损招给对方的任务使绊子,但每逢圣诞节、感恩节等重要节日时还会一车一车的互赠礼物。
据我所知白皇后和万磁王都给学校捐过大笔的资金。
14
白皇后只会在重要节日一口气捐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而万磁王一年能捐50多次,每次金额不一,有大有小。
我查了查日期。
都是星期二。
简直像是每周交工资一样。
15
胖头鱼红坦克是个例外。
他是个独行侠。
每次来学校都是一面叫着教授的名字一面往前疯跑,撞烂了几面墙和一堆东西之后再跑走。
简直和教授那些疯狂的追求者别无二致。
16
据说他其实是教授的哥哥。
我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下去。
继兄,继兄。
噢,吓死我了。
我就说月亮仙子和茄汁胖头鱼不可能有血缘的。
17
这么奇葩疯狂的兄弟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妈妈说兹苯主亦都是这样。
我觉得妈妈说得很对,我和我妹妹就不会这样。
我们的关系特别好。
我们可以一口气演100多集《小鞋子》*。
*著名伊.朗电影,贫穷兄妹的感人故事
18
万磁王是三个敌人中来的最频繁的。
虽然他大多数独自来学校的时候都是无害的,但我还是要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例行盘查任务。
19
“你是谁!”我站在学校高处朝万磁王喊。
万磁王好像在看傻子一样看我,让我非常生气。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是谁!!”我喊的更大声了。
“……Erik Lehnsherr,万磁王。”
“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你们校长下棋!!”
“怎么能证明!!”
20
这种喊山式的盘问方式是我独创的。
我其实嗓门很大,很喜欢这样。
但在我的家乡俄罗斯,冬天尽是绵延的雪山,稍不留意就会雪崩,而且我还要照顾我的小妹妹,不能声音太大。
教授在招募我时告诉我这是个让我释放天性的地方。
果真如此。
21
我喊完了感到非常舒服,但万磁王的脸色却不太好。
他的脸几乎和那身酱瓜色的的衣服和头盔融为一体了。
22
万磁王没拿出任何证明。
他把我钢胳膊拧了。
痛死我了。
23
晚上我巡查完学生宿舍后就回到了房间。
我的房间在教授隔壁。
可以随时保护和照顾他。
24
我知道这份保姆的工作并不好做。
因为Hank博士在将这份工作卸给我的时候,眼中的激动统统化作泪水滚了下来。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了一句日语。
“鋼力士君,生き残るんだよ!(钢力士君,要活下来呀)”
25
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隔壁教授的房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是教授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喘.息。
我很担心,我一直觉得万磁王和教授维持所谓的友谊关系其实是没安好心,但是教授明显缺乏警惕。
我怕教授会被万磁王刁难和欺负,于是我起床去敲了他的门。
26
“教授,教授?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
“你听起来就好像无法呼吸了。”
“我和Erik在练习憋气呢。”
“那啪啪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们俩在打苍蝇呢。”
“噢…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你去睡觉吧……”教授突然短促的叫了一声,好像是终于憋不住气了。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就打完了。”
27
老一辈变种人都什么毛病。
大半夜的憋着气打苍蝇。
还一打好几个小时。
28
早餐的时候,我把这件事跟同僚们说了。
明显昨晚没睡好的Jean像是突然被什么噎了一下,端着餐盘飞快撤走了。
29
留下的快银眼见四下无人,突然贼兮兮地坐了过来,小声跟我说,“你知道,他们,教授和我爸…不是,和万磁王,他们俩其实不是在憋着气打苍蝇。”
“那他们是在干嘛。”
“你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做’。”快银两只手意味不明地互相戳了戳,露出了贼兮兮贱兮兮的笑容。
“什么是做,做什么?”
“就是,就是做。”
“两个人凑在一起,就这样,做。”
30
我就知道这个小子不靠谱。
你不能指望一个平时的日常都能撑起一千集《小淘气尼古拉》*的大男孩能提供什么有益线索,你也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很可能只是知道了这么个词,但这个词真正的意义却并不明白。
什么做,做什么啊。
*知名法国漫画,1959年开始连载,有同名动画和电影,一群小淘气包的故事。
31
为了能搞明白究竟什么是“做”。
我和小淘气尼古拉一起去找了镭射眼。
镭射眼看了看快银,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夜行者。
摇了摇头,拒绝提供任何解答。
32
但我读懂了他镜片后隐藏的意思。
他叫我今晚自己来。
没有尼古拉,也不带夜行者。
33
时至午夜,我抱着爆米花来到了镭射眼的房间。
镭射眼已经等候多时了。
恰逢此时窗外惊雷闪过,镭射眼的镜片闪出了骇人的光芒。
他从床底下摸索一阵,摸出了一张碟片。
34
“准备接受成长的洗礼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35
一夜未归。
36
再也无法直视教授和万磁王了。
37
这两个老骗子。
未完待续……
先放一点点看看效果
这篇其实无所谓什么完结不完结,有灵感就可以来一点。
【EC】冬季玫瑰养护指南(一发完)
本文为EC合志《Seasons》之冬日篇。祝大家双节快乐~
1. Erik
Erik第一次见到Charles,是在一个雪天。
当时,他正同守备官们一起勘验北边新加固的护城墙。一抹冰凉落在他的眉骨上,缓缓化开。Erik抬手抹去那片雪花,站在城头望向灰霭霭的天空。
“哎,下雪了!”Azazel也注意到了接连飘洒下来的雪花,“今年冬天来得真早,回去得让事务官们把炉火点上。”
而Erik却已经将目光转而投向城墙下荒芜的土地。
“带几个士兵去把那几棵松树砍了。”他向Azazel示意,“太高大了,会遮蔽住弓箭手的视线。拉回来砍成柴,就堆在城门那块,让需要的人自行取用。”
Azazel刚领...
本文为EC合志《Seasons》之冬日篇。祝大家双节快乐~
1. Erik
Erik第一次见到Charles,是在一个雪天。
当时,他正同守备官们一起勘验北边新加固的护城墙。一抹冰凉落在他的眉骨上,缓缓化开。Erik抬手抹去那片雪花,站在城头望向灰霭霭的天空。
“哎,下雪了!”Azazel也注意到了接连飘洒下来的雪花,“今年冬天来得真早,回去得让事务官们把炉火点上。”
而Erik却已经将目光转而投向城墙下荒芜的土地。
“带几个士兵去把那几棵松树砍了。”他向Azazel示意,“太高大了,会遮蔽住弓箭手的视线。拉回来砍成柴,就堆在城门那块,让需要的人自行取用。”
Azazel刚领了命,手下的人就来报说Westchester的车队到了。他还没迈出的腿顿时就放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Erik。
Erik眉毛一挑,“怎么?”
Azazel挠了挠脖子,完全是欲言又止的样子。Erik心里清楚,但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是一旁陪同勘验的大学士McKellen低声笑了起来。
“Aza不想走呐。”他掏出从不离身的烟斗,戏谑道,“等不及第一时间去看未来的王后了。”
Erik的脸色沉了下来。但McKellen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在石砖上嗑掉残余的烟灰。
德高望重的他在这座王城已经呆了不知多少年头,头发几乎和身上洗到发白的灰袍一个颜色,当然不用担心Erik对他发脾气。倒是Azazel被Erik瞪了一眼,就脚底抹油地开溜了。毕竟Westchester的小王子早晚都能看到,被Erik平白无故骂一顿可就太不划算了。
“我倒也挺想看看,那边给咱们送了个什么样的人来,”McKellen依旧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但是老咯,这一会儿就站得我两腿发麻,还是你自己去接你的人吧。”
“还有一段阶梯和几座箭塔……”
“我来看吧。”McKellen饱经风霜的眼里含着笑意,“别让人家久等。”
即使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十分满意,Erik也明白这时候得罪Xavier家族对他的境遇没有半点好处。他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带着随从往南城门走去。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出来看今冬的第一场雪,只有孩子们的脸上带着天真的快乐,而大人们则半是忧愁半是无奈。
与Sebastian家族的战火烧干了农民们储存的粮食,烧毁了士兵们铠下的布衫。没有人比Erik更清楚,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否则终年被寒冬笼罩着的Genosha根本没有赢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策马南下,同始终保持着观望状态的Xavier家族求取一纸合约。他已经做好了在南方失去一些东西的准备,却没想到南方人不仅不向他索取,反而还额外多给他塞了一样东西。
一位新娘。
孤高的Lehnsherr家族向来只在北方寻觅他们的伴侣,并且不论出身,只凭真心。而一旦认定了对方,就将至死不渝。
他们是狼,人们如是说,不屑于过其他地方的贵族那般攀花折柳的生活。就连Erik那格外温柔的母亲,也有在大敌当前时,披挂上阵的决心和勇气。而如今,一朵从未经历过霜雪洗礼的花蕾被人折下,连同着整个车队的物资运到了Erik的宫殿里来。就连与他同行的使臣们,都认为Xavier家族的手伸得太长了。
“你应当谨慎做出决定。”他们在Xavier家族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悄悄劝告Erik,“他们已经靠联姻获取了大半块大陆的宣称权。如若不是这次你向他们求援,他们是没有办法染指Lehnsherr的土地的。”
Erik也明白旁人的担忧,但他或许可以谨慎挑选自己的伴侣,可在前线短缺粮草的士兵已经没有什么谨慎的余地了。
在被洒着冰雪的城门下,他已经遥遥地看到了Xavier家族的家徽,在车队上迎风招展。
“据说他们送了Brian的长子过来。”Azazel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我还以为他们会把Raven公主送过来呢。”
Erik隐隐记得Azazel口中的公主,似乎因为张扬的性格与美貌,在整个贵族社交圈里都颇有人望。至于那位长子——自从Kurt迎娶了Brian的寡妇,原本是天之骄子的他似乎就湮没在了南方庞大的宫廷之中,少有露面。
对方也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
Erik心中明白,但对这桩银货两讫的婚姻依然充满了抗拒。
在这漫天的飞雪里,他又该如何安置这一株娇弱的玫瑰呢?
2. Charles
“我问过那边的侍卫了,说是Lehnsherr有事在忙,但已经在赶过来了。”
陪嫁侍女的口气并不好,这也难怪。不论是谁千里迢迢赶过来,又在这寒冷彻骨的风中等了大半天,都不会有多么高兴的。
Charles点点头,搓了搓冻僵的手指。
“我看Cain殿下已经回车厢里了,要不我们也去避避风吧?”侍女劝他,“这边的天气也实在是太冷了,不要冻坏了身体。”
对于他继兄的行为,Charles并不愿意多做评价。但即使是出于私心,他也不愿意Erik Lehnsherr初次见面,就对他和他的家族落下孱弱不堪的印象。所以他微笑着谢过了侍女的好意,继续在寒风中站着等待。
正等得焦躁不安的时候,车队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是Lehnsherr来了嘛?Charles忍不住抬起头来张望,令人失落的是,砖墙的那头依然空无一人。
但随即,一抹落在他额头的冰凉解开了喧闹的来源。Charles惊讶地抹了下额头,却只摸到一颗蜿蜒下落的水珠。
“天啊,这鬼天气!”侍女不满地抱怨,“Lehnsherr家就真的打算让我们在雪地里等着?”
但Charles却已忍不住露出微笑。
“下雪了。”
他弯起眉眼,颇为开心得自言自语起来。虽然Charles在书上读到过,但终年繁花似锦的Westchester并不能看到冰雪,即使他心中对北国冰封千里的风光充满了向往,但却直到今天才触碰到这转瞬即逝的冰晶。他忍不住摊开手掌,注视着飘落的雪花在自己的手心融化成点点水迹。原本同天空一般阴沉的灰色城墙,也逐渐被片片鹅毛大雪覆盖住,转化为一片银装素裹的奇景。
“实在是太美丽了,不是吗?”他忍不住同侍女说。
“美丽?”
一个似曾相识的低沉男声传入他的耳中。Charles惊讶地抬起头,正撞进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里。这片冰雪国度的支配者披着一袭黑色大氅,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Lehnsherr陛下。”Charles忙不迭地行礼。
Erik给他回了礼,但眼神如这天气一般毫无温度。看得Charles内心有些不安。他舔了舔嘴唇,正想说些什么,一道惹人生厌的声线却冒了出来。
“Lehnsherr陛下,可真是恭候多时了。”Cain终于从他的车厢里走了出来,“容我介绍下,这位是舍弟——Charles Xavier,他可是我们Xavier家最漂亮的Omega,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谈论Charles的方式让两人同时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Charles低下头,而Erik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们继兄弟俩的关系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我们已经见过了。”Erik说。
“是吗,Charles?”Cain笑了起来,“果然是你呢,不放过每一个机会。”
Charles打定主意不吭声。
“Xavier殿下的美貌的确使人印象深刻。”Erik对Cain说,“只是——他似乎有点过于年幼了,似乎与我的年龄并不相衬。”
话中的推诿之意让Cain立时警觉起来。
“Charles已经成年了。”他把Charles拉到身前,强迫他抬起头,“我确定他已经准备好履行一个Omega的义务了,是不是,Charles?”
Charles试着挣扎了一下,但却被牢牢地按住。
“放开我。”他低声说。
“瞧瞧我亲爱的弟弟,不用害羞嘛,让你的未婚夫好好看看?”Cain面上挂着笑容,手上却又加了几分力道。Charles被他捏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厌烦地扭过了头,不去看那两个Alpha。
总是这样,被当做道具、筹码,甚至是一件财产。Cain倒也就罢了,Erik冷漠的注视让他觉得失望。
总不至于比留在Westchester更糟了。他安慰着自己,垂下了眼睛。
“Marko殿下。”他名义上的未婚夫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已经给诸位安排好了住所和酒食,来为诸位接风洗尘。至于Xavier殿下——”他看了Charles一眼,“可否有幸由我亲自带路?”
“好啊。”
Cain早已厌烦了在风雪中站着,闻言立刻满意地笑了起来。
“好好表现。”他在松开Charles的时候低声威胁道。
Charles低着头,打定主意不再为继兄的幼稚而生气。Erik冲他点点头,也没有多做表示,便侧身离开。Charles赶紧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Erik再怎么冷淡,与他相处也比跟Cain呆在一起舒服多了。
他们沉默地进了城,百姓们纷纷出来围观。他们的目光在Charles的身上停留得最久,其次是他们满载着物资的货车。有一个孩子尚且被母亲抱在怀里,却吮着手指对着Charles看得目不转睛。Charles回以一个微笑,孩子立马红了脸,扭啊扭啊地把脸埋进了母亲的脖颈里。这份天真烂漫让Charles忍不住又再度绽开了笑靥。等他抿着嘴回过头时,又发现Erik在盯着他看。
“Lehnsherr陛下,您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度。”Charles觉得这是个打开话题的好机会,“民众也十分淳朴可爱。”
可Erik看上去却不怎么愉快。
“你口中的美丽景色,对于你口中那些淳朴的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Erik问他。
Charles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看了,别冻坏了孩子。”然而Erik却已经不再搭理他,反而同那位母亲说,“城门口堆着些木头,可以带回家取暖。”
母亲行了礼,抱着孩子离开了。Charles咬了咬嘴唇,他不由得感到些许委屈,又因为自己给Erik的第一印象那么愚蠢而感到气馁。
会好的。
他偷偷瞥了眼身畔的Alpha,那冷峻的侧脸让他忍不住悄悄捏紧了手指。
或许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
3. Erik
婚礼在Charles到来后一周举行,简短、但并不仓促。有Xavier家雄厚的财力支撑,Erik有充足的条件可以将这场婚礼办得尽善尽美,甚至是铺张浪费——借以向所有宾客宣誓他们的结盟。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遵循Lehnsherr家族的传统。他们在石砌的礼堂点燃炉火,把一桶桶辛辣的烈酒和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端上宾客的餐桌。整个大厅里人声鼎沸,凡是有名有姓的家族几乎都派来了使者。尤其是几个本来态度暧昧的家族,他们的出现让Erik一贯冷淡的神色都显得稍稍柔和了。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即将成为他伴侣的Charles。Omega的脸色几乎同他身着的礼服一样苍白。Erik注意到他吃得很少,盘子里的肉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吃不惯吗?”他低声问道。
原本没精打采的Charles回过神来,立刻否认,“没有,并不是!”
他叉起一块肉就要往嘴里塞,过于用力地咀嚼着而后吞了下去。落在嘴唇上的油脂被他用餐巾仔细地抹去,而后他抬头看着Erik。与苍白的面容相比,他的眼睛和嘴唇都显得不必要得鲜艳。
“你不用勉强自己。”Erik却说,“Genosha的食物的确并不十分精致。”
Charles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放下叉子,转而端起了酒杯。他在大口咽下那刺鼻的酒液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在指责我娇生惯养,还是在指责我浪费得来不易的食物?”
“我没这样说。”
Erik对他突如其来的发难感到意外,毕竟在他们相处的这一周里,Charles看上去就像是骨子里都刻着繁文缛节的那种贵族。他再度打量了一下Charles红得异乎寻常的嘴唇,意识到对方的状态似乎的确不是很正常。
他刚想说些什么,又有宾客带着礼物前来为他们祝酒。Charles微笑着收下了他们的礼物,从仪态到举止都无可挑剔,但Erik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在生气吗?”
“怎么会?”Charles托着腮,看也不看他。
“那你就是喝多了。”Erik说着,就要端走他面前的酒杯。但他的手指才堪堪触碰到那只银杯,Charles就握住他的手腕。
“别……”Omega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气声,“我需要它。”
Erik挑起眉毛,赶在Charles垂下眼睑之前,他捕捉到了正在那双蓝眼睛中缭绕的云雾。那份晦暗莫名的情绪不知为何,削弱了Erik的不满,促使着他松开了手指。
“谢谢。”Charles小声说。
Erik正想说些什么,竖笛手吹出一个俏皮的音符,鼓点也随之变化了节奏。Charles的脸色却随着雀跃的音符变得愈发苍白。宾客们齐齐爆发出欢呼,早有等候多时的眷属们涌上来,捉住了他的手脚。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要发出抗拒的尖叫,但他立刻又咬住了嘴唇,将它们生生咬至泛白。
Erik忽然明白过来。让今夜的Charles变得如此反常的除了酒精之外还有满腔的无措。
“等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Charles的袖口。但起哄的人群格挡在了他和Charles之间。
“看呐,陛下已经急不可待了。”有宾客大笑着递过来一大杯酒,“不不,我们还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位幸运的新郎。”
Erik饮干了那杯酒,但Charles却已被人群带着“安置”去了,Erik只来得及与他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那一眼就让他觉得胸口酒气翻涌。他想推开人群,他不得不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你可真是个幸运儿。”
又有人来为他祝酒,Erik抬眼一看,是Charles那位狂妄的继兄。
“谢谢。”
他对这人并没有半分好感,但看在Westchester的份上还是接受了他的祝福。
“不,你不明白。”Cain舔了舔嘴唇,“Charles看着不像表面的那么顺从,别被他骗了。他呀——可需要好好管教管教。不过,我相信你会从管教的过程中得到许多乐趣的。”
他说着,挺起胸膛得意地大笑起来。Erik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强忍着没把酒杯砸到他的头上。刚好Azazel也端着酒走了过来,他索性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作为今夜的新郎,作为这座宫殿的主人,不论他愿不愿意,都不得不与宾客们摆出相谈甚欢的样子,一同庆祝这并不被他接受的婚姻。一直等到乐声暂歇,大半的宾客们醉醺醺地睡着了,另一半也心满意足地告辞,他才得以喘了口气。
冬日的夜晚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让方才鼎沸的人声显得格外遥远。Erik挥退了侍卫的陪伴,一个人慢慢走回他的寝殿。砖石叠砌的墙壁之上,几支烛火在静静地燃烧。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Charles背对着他侧躺着,赤裸的肩头在听到他步伐的时候分明瑟缩了下。
Erik倚着门柱发了会儿呆,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从未料到自己的新婚之夜会是这样的,没有微笑与期待,只有Charles的恐惧和自己满腔的无奈。他站了一会儿,方才脱下外套,缓步走到床前。当他坐下时,床垫的凹陷让Charles的肩膀抖得愈发厉害了。但蜷缩在被子之下的Omega依然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Erik脱下衬衣,安静地躺到了属于他的那一边。他想起Cain粗鲁无礼的态度,稍稍理解了些Charles此刻的恐惧。可他并没有对Charles做什么的打算,哭哭啼啼的强占戏码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疼不已。然而Omega的味道沿着床单攀援着钻进他的鼻腔里,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若有似无。
也不知安静地躺了多久,Charles嗫嚅着问:
“你……不标记我吗?”
“你希望我标记你吗?”Erik反问道。
Charles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甚至是Cain。”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是你说不定还好些。”
Erik心下叹了口气。
“你太小了。”Erik侧过身来,面对着Charles毛茸茸的后脑勺,“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Charles似乎觉察到了视线,也捏着被角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睛有些肿——Erik怀疑他背着自己偷偷哭过——但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真的成年了。”他看上去有点不服气,“只是长成这样——我也不想的!”
但他乱蓬蓬的棕色发卷和皱起的鼻尖却完全是在传递相反的意思。Erik用鼻子嗤笑了一声,觉察到自己在情不自禁地微笑。
“我没有觉得你幼稚,也没有觉得你娇生惯养。”他在Charles恼羞成怒之前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
Charles警觉了起来。
“联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Kurt和Cain不会容许你撕毁合约的。”
“去他的Kurt,去他妈的Cain。”Erik骂了句粗话,“你怎么想?”
“……我?”
“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等战争结束了就回家吧。”Erik醉意朦胧地说,“到时候我们就没必要再被一纸合约束缚了。”
Charles看着他,似乎很是惊奇。
“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我就把它当做赞美了。”
“它的确是。我很抱歉,Erik,关于雪——我当时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真的觉得你的国家很美,你的民众也很可爱。”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说合作愉快?——为我们的婚姻。”
Charles笑了起来。
“合作愉快,Erik。”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正当Erik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时候,忽然感觉Charles挪过来了一些。
“如果——我是说如果……”Omega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如果战争结束了,但我并不想回Westchester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吗……?”
Erik再度睁开眼睛,迎向Charles的目光。Omega小心翼翼的眼神让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我们会想出答案的。”他说。
Charles眨了眨眼睛。
“谢谢。”他说着,声音愈发得小,“我是说……你真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了。只留下Erik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床顶的帐幔,伴随着Charles愈发清浅的呼吸声缓缓坠入梦里。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睡得很沉。但后半夜,却被一垛沉甸甸的玫瑰花丛压得喘不过气来。当Erik恼火地睁开眼睛,发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顶着他的胸口睡得正香。Charles在夜晚的睡姿跟他在白日的仪态相比简直是灾难级别的,Erik试着把他放回他的枕头上,但Charles砸吧了一下嘴,又无知无觉地钻进了他的怀里。Erik如今不仅胸口闷,还脑袋疼,只得咬着牙用被子把他裹了个结实。
还说不是孩子。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Charles睡着睡着就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乱蓬蓬的一搓头发。
他的新娘有一点可爱。
4. Charles
对于Charles来说,在Genosha的日子远比他预料中的轻松。
首先,Cain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让Charles大大松了口气。其次,作为一个来自异国他乡的王后,他并不能肆意插手Genosha的政务。这本该算是被冷落的待遇,在Charles看来就是来之不易的自由。并且,Genosha的宫廷氛围也比他来的地方要轻松得多。负责他安全问题的Azazel也是个活泼的小伙子,除了动不动就跟他打探Raven的近况之外没有什么缺点。
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他的丈夫实在是太忙碌了。说是缺点,也有一点像是优点。老实说,他依然不太知道该怎么与Erik相处,但经历过新婚之夜之后,他就不怎么怕Erik了,甚至还对这位Alpha有一点好奇——只是一点点而已。他试着去了解Erik的生活,但当他第三次偷看Erik练剑被对方抓包以后,情形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我得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他跟Azazel说。
“好的。”Azazel愉快地提议,“Erik下午要去军营训练士兵,要去看看吗?”
哦不,Charles绝望地想,我得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经过一番交涉以后,Azazel提议带他去看冰封的护城河。Charles趴在城墙上,对着一望无际的冰原发出了惊叹。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他感慨道,“自然的力量实在太壮丽了。”
感慨之余,他又被一旁叮叮当当的声响吸引了注意。
“那边是在干什么?”
“噢,是在修葺中的护城墙。”Azazel回答道,“要去看吗?乱糟糟的。”
Charles想到了初见时,Erik问他的那个问题。当他再回过头来看那片冰原时,心里又有了不同的忧虑。
“是不是河水结冰对Genosha的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王后陛下果然很聪明。”Azazel笑了笑,“生活用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Genosha本来有护城河这道天然的防线,只要守住正门,敌人就永远攻不进来。而一旦冬季到来,湖水结了冰,那可就不好说了。”
Charles若有所思。
在Genosha和Westchester的联盟被摆到明面上之后,Shaw Sebastian多少有些提高戒备。在双方边境的几次摩擦也显得无关痛痒起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都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
“箭塔的位置安排得很好。”Charles看着忙碌不已的工匠们说,“但那些木头撘筑的阶梯并不是很实用——我是说,宽度不够。如果情形焦灼的话,士兵们很难迅速地移动,反而容易推搡着摔倒。”
“这点我也有考虑过。”边上有人说,“但是城墙原本的阶梯不少已经老朽风化,要重新搭建需要不少的时间——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Charles转过身,看到一位灰袍的老人温和地看着他。
“大学士。”Azazel向他行礼。
Charles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跟着行礼,被老人拦了下来。
“日安,王后陛下。”
“日安,您是……?”
“McKellen,这座城里的学士。”他掏出一个烟斗,慢吞吞地点上,“您身份尊贵,不需要向我行礼。但刚才提到的那种阶梯的事,我倒是很愿意听听您的想法。”
“我知道有一种同样是木头搭建的装置,可以直接载着数人移动方位,也可以攀上城墙。”Charles想了想,“既快速,也不会拥挤。”
“我的确听说过在南方有这么一种装置。” McKellen点点头,“但是Genosha的工匠们并不会这种技艺。不知道从小生长在Westchester的王后陛下对此是否有所涉猎?”
Charles忽然明白过来,大学士是在套他的话。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举棋不定,McKellen吐了个眼圈,笑眯眯地说:“其实就这阶梯的事,国王陛下也和我聊了好几次。Erik这个孩子,也是非常担心,但奈何想了好几种办法,都并不是十分合适。哎呀他表面上总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心里可着急了……”
Charles有点哭笑不得。
“我几年前有在书上读到过一些关于云梯的事,但是时间太久,记忆有点模糊了。”
“没关系!我手下也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学士,可以跟王后陛下好好交流交流。”大学士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大家还不快过来,请教请教王后陛下?”
“这……”Azazel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仿佛很忙的工匠们呼啦啦涌了过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王后陛下了?”
“没事啦。”Charles微笑着安慰他,“我也正好找点事情做做。”
“但是……”
“更何况,”Charles面色温柔地俯瞰着城墙下的冰原,“我也想为这些美丽的风景做些什么。”
5. Erik
Erik觉得Charles最近有点反常。
以往,他总是能在各个角落看到Charles的身影,有时是在练剑的花园,有时是在办公的书房。每每被他抓住窥探的眼神,Charles总是会像雪地里受惊的小狐狸般,一甩尾巴扭头就跑。等到晚上暮色深沉,Erik同Charles问起白日的见面时,Charles又拒不承认。
“只是去花园喝茶,刚好路过。”Charles如是说着,又像往日一样对他微笑,“谢谢陛下的关心。”
Erik也不戳破他。事实上,他还挺喜欢时不时地看到Charles的小脑袋在角落里冒出来。尤其是视线交错时,Charles总是先有一瞬的慌张,然后又偏偏要强撑着同他微笑示意。在Erik忙碌的日程中,这无疑是一种崭新的调味品——好的那种。甚至有一次,Erik明明在训斥一位懈怠的士兵,但骂着骂着,就看到Charles在廊柱后悄悄注视着他们。等到Erik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咧开了一个笑容,吓得那位士兵哭着请求领罚。
可是这几天,Charles都不怎么“路过”他了。
Erik有些纳闷,又有些隐隐的不爽。他想问问Charles,又觉得这样实在刻意。更何况很明显Charles只会对他微笑,然后说“谢谢陛下的关心。”更令他觉得恼火的是,被传唤而来的Azazel面对他的质询吞吞吐吐的。实在被逼急了,撂下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干了他最擅长的事——开溜。
他做错了什么,令Charles对他失去兴趣了吗?Erik有些困扰。
于是今日,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早起去花园练剑,而是拐了个弯回到了他们的卧室。果然,被褥上只剩下Charles淡淡的体温,人却已经不在那儿了。
总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竟然起得那么早,Erik愈发觉得有问题。
他问了寝殿里的侍女,又问了王宫门口的守卫,被指引着一步一步走向出城的方向。他还在奇怪是什么样的原因能驱使着Charles天天往城外跑,就震惊地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小个子Omega抱着捆木头一路小跑,一头扎进了正在施工的现场。
刚才跑过去的那个人是谁?Erik觉得早上的面包里也许混了些别的什么东西,要不然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咦,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听到大学士的声音,Erik略显僵硬地转过身,对他点了点头。
“早安,大学士。”
“早啊,陛下。”McKellen笑眯眯地同他问好,“既然来了,就同我一起去看看新的进度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向您汇报。”
这老狐狸又在盘算些什么?Erik不明白,难道是他策划的一切,可是把Charles骗到这个尘土飞扬的地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学士!”他们甫一走近,就看到几个工匠兴奋地同他们打招呼,“快看,我们又取得了新的进展!”
他们的目光在看清Erik的面容时忽地一愣,然后迅速变了脸色。McKellen却在他们跪下行礼之前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们不要大声嚷嚷。
而Erik的目光正看着别的地方。
不远处,搭着一张简单的小方桌。泰半的工匠和学士都挤在桌前,踮着脚想要看清桌上悬挂的卷轴。
“这里、这里、和这里,需要再加几个侧滚轮来强调灵活性。”
而在人群的正中心,和大家一样都穿得脏兮兮的Charles正握着根炭笔,在卷轴上指指点点。
“这边要大改,我画了新的示意图,大家可以过来看看。”
人群一阵攒动,而后,不少人举起了手。
“看不懂是不是?”Charles麻利地取出他刚才抱过来的木头,“我演示给你们看。这是云梯的主要框架,把这两根固定住,然后……侧滚轮不可以那样固定,我和大学士讨论了一下,其实还可以这样……”
他耐心地用几根木条演示了一遍新设计的结构,直到大家看得频频点头,才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Erik从未见过,既享受,又带着点掩藏不住的得意。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Erik说。
Charles——再一次——在与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像只小狐狸一样跳了起来。
“不许跑。”Erik赶在他开溜前握住了他的手腕。而Charles回过头来看他时,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从容。
“跑什么?”
“没有跑。”果然,Charles又开始对他微笑,“只是想起来还有事要做。”
“是要去城墙上泡茶吗?”Erik忍不住开口讥嘲。
Charles不说话了。
Erik打量着他跟刚来时完全不同的穿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注意到Charles带着副毛线编织的手套,露出的指节冻得通红,而手套开线的边缘则被炭笔染得几乎看不清本来是什么颜色。Charles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些羞窘地把指尖藏进了袖子里。
“你最近一直在这里帮忙?”
“是啊。”Charles点点头,“大学士让我帮忙设计适合的云梯。”
“云梯?”
“是一种木头做的阶梯。”提到这,Charles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下面有滚轮,可以方便折叠起来移动,展开了以后就帮助士兵们攀援墙壁。不论攻防都是十分好用的。我其实本身已经记不太清楚结构了,但和学士们交流的时候有了很多想法。工匠们也帮了我们很多,我们进行了几番尝试才发现……”
他说起那些事的时候神采飞扬,忍不住伸手在空中比划着解释。Erik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视线落在他冻得通红的指节上。
Charles尴尬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呃……”
他有些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Erik,怎么了?”
Erik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两天他们同床共枕,即使是在熄了灯火的夜里,即使并没有亲近地相偎相依,Erik都无法忽视Charles不经意间裸露在睡衣之外肌肤有多么白皙。也因此,Omega手指上那块冻伤的痕迹被衬得格外殷红。
“啊……”Charles也注意到了,“Genosha的天气是真的很冷呢,我都没注意到。”
他向Erik露出一个笑容,试图缓和他眉间紧皱的纹路。
“都下去,我需要和Charles谈谈。”
但Erik却没有领情。下命令的语气很差,众人有些不安地离开了,就连Charles的神情也带上了几丝无措。
“……Erik?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再掺和这些事了。”Erik说。
“为什么?”
Charles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面露惊讶之色。
“大学士在利用你,你不知道吗?”
他本意并不是要责怪Charles,但不知为何一开口就带上了那么点火药味。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我愿意帮忙。”
“你愿意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是!”Charles抬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半是生气,半是委屈,“但是我设计出云梯,有帮到他们,这不是很好吗?”
“那现在云梯已经弄出来了,你可以不用来这里了。”
“为什么?!”Charles开始生气了,“我喜欢这里!”
“你喜欢跟那群Alpha们混在一起,滚得满身烟尘?”Erik问道。
天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王后被别的Alpha们簇拥着时是什么感觉。或许一开始,他的确因为Charles当时的闪闪发光而惊叹,但马上,他就注意到了别人注视着Charles的目光——同样惊叹,同样欣赏,甚至还夹杂了不应该有的钦慕。
“我不是这个意思!”Charles更生气了,“你刚开始时不是还嫌弃我太过贵族派头的吗,怎么我帮忙做事了又要这么说我?”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王后!”Erik脱口而出,“我不允许!”
“什么意思?”Charles很是抗拒,“你觉得我给你丢脸了?”
“我只是认为一个真正的王后该更谨慎地考虑他应处的位置。”
“那很好!但跟我无关,你知道为什么吗?”Charles吼道,“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王后,Erik!你甚至都没有标记我!”
他用力推了Erik的胸口一把,没推动,索性一脚往Erik的靴子上踩去。Erik下意识地一缩脚,Charles就把他往边上一推,气鼓鼓地调头就走。Erik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市井之徒的伎俩,光是想想他和那些工匠们亲亲热热的样子简直就让他怒火中烧。他伸手去抓Charles,但却被狠狠地甩开。Omega只留下一个泪光闪闪的回眸。
“我看错你了,Erik——你可真是个混蛋!”
Erik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会儿,便听到身后又传来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哎,年轻人呀……”
始作俑者靠着城墙,竟然还有心情在那边感慨。
Erik想要发脾气,但他刚才发的那部分脾气已然气走了Charles,如今他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你不去追吗?”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McKellen笑了,“那你慢慢想想为什么吧。”
Erik真的想了,认认真真地想了。他想到吵架时,Charles气得通红的脸颊,想到卷轴旁,Charles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想到新婚之夜,Charles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一直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Charles捧着雪花,一脸纯真的那个笑靥。
他在一个人的床上醒过来,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被窝,又想到了Charles那握着炭笔,冻得通红的手指。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因为不喜欢Charles跟工匠们混在一起而谴责他的。那是一个理由,但在他心口涌起的酸涩之前却显得没那么重要。他只是……只是觉得他该照顾好Charles,却没料到Charles就这么傻乎乎地跑出玻璃罩子,任由风雪冻伤了他的花瓣。
6. Charles
Charles不打算再搭理Erik了。
他询问了下事务官,给自己找了间闲置的房间搬了出去。他陪嫁的侍女对此决定并不认同,Charles忍不住跟她抱怨起了Erik的粗鲁。
“我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呢。”Charles恹恹地说。
侍女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失望了吗,殿下?”
失望吗?Charles愣住了,他回想了一下和Erik相处的那些细节,然后叹了口气。
失望,肯定是有一点的。他还记得Erik南下拜访自己的家族的时候,他和Raven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悄悄向下张望。Hank显然已经打听到了些消息,在一旁显得焦躁不安。
“Kurt想让Raven去联姻。”他悄悄告诉Charles,“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Raven是怎么想的?”
面对童年玩伴的请求,Charles自然是满口答应。因而当事务官大声报出Erik Lehnsherr的名字时,他反而比Raven更为紧张。
一个披着斗篷的Alpha与侍卫一同走了进来,看起来风尘仆仆。Charles睁大眼睛,试图远远地看清他的面容。而对方也恰好解下斗篷,露出一头暗金色的短发。他与迎上来的侍从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姿态冷淡而疏离。当他在侍从的引领下往这边走来的时候,Charles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他下意识地躲到了柱子后面,而后看向自己的妹妹。
“你觉得怎么样?”
“看不清。”Raven看起来无精打采,“但是看着冷冰冰的,像块石头。”
Charles赞同这一点。明明午后的天气很晴朗,Erik Lehnsherr却几乎是夹杂着风雪走进来的。
“我不想去Genosha。”Raven沉默了片刻,说道。
Charles也沉默了,身为贵族,他和Raven都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将会是什么样子。但Raven分明有着更好的选择,答案就在不远处惴惴不安护卫着他们的Hank身上。
“我明天就去跟妈妈说。”Charles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去。”
“不要,Charles!”Raven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安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Raven。”Charles轻拍着妹妹的手掌,安抚她,“Kurt一直想把我嫁给Cain,你知道的。而那个人——”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惊鸿一瞥,垂下了眼睛。
“我愿意赌一次。”
我赌输了吗?
如今,Charles凝视着屋檐下长短不一的冰柱,眼神里满是茫然。对于与Erik的婚姻,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也暗自怀抱着最好的期待。可偏偏Erik先是温柔地给了他选择,而后又粗暴地告诉他“不许”、“不准”。他曾以为自己能在Genosha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Erik……Erik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捧着热茶,悄悄叹了口气。
7.Erik&Charles
天色渐晚,Charles整理了一下手头的东西便匆匆往回赶。Azazel送他回了王宫门口,踌躇着不太敢进去。Charles知道他是夹在自己和Erik之间,觉得为难。
“没事的,都已经到了。”他安慰Azazel,“你也快回家吧。”
Azazel依然拧着眉。
“可是陛下那边……”
“他迁怒于你了吗?”Charles误解了他的意思。
“那没有,只是……”Azazel摸了摸鼻子,“你也别再生气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们。”
“我没有生气。”Charles这么说着,却也觉察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气鼓鼓的。看着Azazel担忧的眼神,他终于还是松了口。
“我今晚就跟他谈谈,放心吧。”
Azazel眼神一亮。
“那我就放心啦!”他欢快地行了个礼,“属下告辞。”
告别了Azazel之后,Charles抬头看向Erik房间的方向。那房里的灯亮着,Erik在呢。Charles慢吞吞地往那头挪了几步,他的心里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冷战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但是今天一天都在忙着和工匠们试验新搭建的升降梯,灰头土脸的,去见Erik会不会不太合适?Charles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纠结。
要不然,洗个澡再去吧。
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以后,他心安理得地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没走几步,就被一双手拖着,拽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Erik,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粗鲁!”
Charles还以为是Erik终于找了过来。
“Erik?”Cain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Charles的表情瞬间变了。
“Cain。”他冷淡地同他异姓的哥哥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那么关心你,Charles,却没想到连见你一面都那么困难。”
“什么意思?”Charles不明白,“我以为你已经回去复命了。”
“你不知道?”Cain狐疑地眯起眼,“我来找了你几次,都被你那个讨厌的新侍卫拦下了。”
是Azazel保护了他不受Cain的骚扰?Charles稍一思考,就明白Azazel并没与Cain对峙的权利,那么,是否意味着Erik其实一直都有注意到他的困扰,并悄悄庇护着他……?
Charles心下一暖,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我很好,谢谢关心。你可以回去了。”
“很好?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甚至都没有得到Erik的标记?这是很好?!”Cain轻蔑地打量着他的工匠服,“Charles,临走前你跟父亲承诺了什么?而现在你就是这么‘讨好’Erik的?穿着身肮脏的破布衫,整天和下等人混迹在一起?”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说什么?”接连收获冷淡的答复,Cain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再说一遍?你简直使得我们家族颜面扫地!”
“我没有。我现在做的事是非常有价值的。也许你不会理解,但等到云梯建成了,不仅Genosha可以从中受益,就连Westchester也可以……”
“才嫁出去没几天,就敢跟哥哥顶嘴了?”
Cain根本没留心他说了些什么,便用力推了他一下。Charles的肩胛骨撞在了墙面上,隐隐作疼。
“看来我要替父亲教训一下你了!”
“我没有顶嘴!”Charles无奈地辩解,“我明明在同你解释,为什么你总是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的弱小啊。”Cain咧开一个笑容,“你早就明白你打不过我了吧?这次也给我闭上嘴巴,老老实实挨揍吧!”
我早该明白,同Cain这样的暴力狂争辩没有什么意义。Charles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期盼这一切快点过去。但他没等到Cain熟悉的拳打脚踢,反而听到一声惊叫声。
“啊——!”
“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是吧?”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也一样。”
Charles睁开眼,惊讶地看到Cain握着手腕,蹲在地上痛呼不已。而不知何时出现的Erik握着他的剑柄,用剑鞘指着Cain的鼻尖。
“你——你怎么敢!”Cain的表情很是扭曲,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羞耻,“Erik Lehnsherr!我们可是盟友!”
“正是看在盟友的份上,我才没有拔剑。”Erik冷冷地说,“但下一次你再敢碰Genosha的王后一根头发,我保证会把你的手腕整个削下来。”
“我只是在教训我放肆的弟弟……”
“Charles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Erik看了Charles一眼,对Cain说,“他现在是我的王后,轮不到你来判断。”
Charles眨了眨眼睛,挪动脚步站到了Erik身后,悄悄冲Cain吐了个舌头。
“你——!”Cain快气疯了,“你别得意,我回去就告诉父王,让他取消你们的联姻!”
Erik也觉察到了Charles在自己背后搞的小动作,但他却根本没有从中斡旋的意思。
“联姻是我和Charles之间的事,和你父王有什么关系?或者——你猜如果我撕毁合约,转而和Shaw联盟进攻Westchester,你的父亲还能不能保住你的手腕?”
Cain一愣,脸上的狠厉之色渐渐被恐惧取代。
“离开Genosha,去和你的父王复命吧。”
Erik最后瞥了他一眼。
“记得管好你的嘴。”
直到Cain沉着脸离开之后,Erik才收起了他的佩剑。
“对不起,我没料到他会想办法混进王宫里来找你。”他担忧地看着Charles,“你没事吧?”
Charles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吗?”
眼看他一直一言不发,Erik更担心了。
“噗嗤——”Charles却忽然笑了起来,“只有Cain才会真的相信你有可能和Shaw联盟。”
看到他露出笑容,Erik的表情也稍稍柔和了一些。
“我不得不说,你的继兄真的是个笨蛋。”
“是啊……”Charles叹了口气,“偏偏他却是个身强力壮的Alpha,我从小就打不过他。”
Erik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Omega也很好。”他告诉Charles,“你比你的继兄优秀得多。”
“呃——”Charles有点纠结,“谢谢——但是没记错的话,你上次也说了些类似的话?”
这会儿,他又想起来他还在同Erik冷战了。
Erik也猛然沉默了,他面色古怪地看着Charles,却不说话。Charles和他大眼对着小眼,正当双方都觉得气氛尴尬到令人难以忍受时,Erik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仿佛是什么烫手的火炭一般,他几乎是用丢的那样,往Charles怀里一塞。
“给!”
“嗯?什么呀?”
Charles好奇地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双崭新的皮手套。
“为什么给我这个?”他诧异地看着Erik,“你要和我决斗吗?”
Erik的脸颊在他的注视下有一点点的发红。
“前两天去林子里打猎……刚好有那么一头鹿……”他讲着讲着,逐渐变得吞吞吐吐,“我刚好想着……你的手套太、破了……”
Charles看了看手上戴着的毛线手套,又看了看Erik塞给他的鹿皮手套,恍然大悟。他抿着嘴笑起来,然后在Erik的注视下换上了那副手套,开心地展示给Erik看。
“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此刻,Erik的回答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冷淡。但Charles却不再以为Erik是在同自己发脾气了。柔软的鹿皮包裹住了Charles冻得发麻的手指,让它们逐渐恢复知觉,就像春日的阳光,一点点融化了经年的冰雪。Charles的心里胀鼓鼓的,他看看手套,又看看Erik,忍不住抬手戳戳Alpha的胸膛。
“为什么想到送我这个?该不会是又嫌弃我穿得太糟糕,给陛下您丢脸了吧?”
“没有!”Erik立时变了脸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Charles故意问。
“我……”
“说话呀?”Charles不依不挠地点着他的胸口,“冰雪把你的舌头冻掉了?”
“我……我没有觉得你丢脸!”Erik大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冻伤……还有,抱歉。”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沉了下来。
“我很抱歉,Charles,我那天并不该那么对待你。”
Charles两颊的笑容原本还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如今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我开玩笑的。”
他主动靠进Erik的胸膛,抱住了他。Erik震了下,而后试探着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其实……我上次也并不是那个意思。”Erik犹犹豫豫地说,“我只是看到你和那些Alpha们在一起显得那么开心,又看到你的手……”
“笨蛋——不过,我原谅你。”Charles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软软地说,“我也这么跟你说过,你记不记得?”
“你还在介意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
“当然。”Charles在他怀里拱了拱,“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刻薄。”
“……抱歉。”Erik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像是怕他突然逃走。
“没事,我们扯平了。”
“那……”Erik试探着问道,“你要不要搬回来住?”
闻言,Charles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Erik。”他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Erik回望着他,在那双眼睛面前,似乎无论潜藏多深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就一点点。”Erik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不要太得意。”
然而小狐狸分明已经得意到了忘乎所以的程度。Charles简直难以掩饰此刻的心情,他跳起来,用力在Erik脸上亲了一口。
“啵——”
月光下,两人面面相觑。
一缕可疑的粉色沿着Charles的脖颈攀上他的脸颊,然后迅速在脸上蔓延开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扭头就想跑,但手腕却再度被Erik捏住——这一次格外温柔——而后,他人也被温柔地揽进一个怀抱里,被一双温柔的唇瓣噙住。
良久,Charles睁开眼睛,眼波流转地看着对面的Alpha。
“你现在不觉得我太小了?”
“还是小。”Erik头疼地看着他稚气十足的笑容,“但我可以等,Charles,等你做出决定。”
Charles把脸颊贴近他的胸口,享受着Alpha散发出的清冷味道。
“区区一双手套可收买不了我。”
“我知道。但我说了,我可以等。”
此刻,Erik就连叹息都带着甜蜜的意味。
Charles在他怀里悄悄露出一个微笑。
似乎,他的赌注并没有押错。
“那我们回去吧。”
月光下,他主动牵起了Alpha的手。
“……嗯。”后记
又是一年冬季,王宫的花园里搭起一个草木编织的箭靶。Erik抽出一支箭,弯弓射向了靶心。
“看,要这样。”他一脸嫌弃地看了看边上的男孩,“你的手臂软绵绵的,箭矢怎么射得出去?”
“我已经练了一上午的箭了,手臂才会软绵绵的!”Pietro仰着头哭唧唧地抗议,“为什么下午还要练剑?为什么Wanda就可以坐着看书!”
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远处的Wanda抬起头,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却被一双手轻轻地敲了敲额头。
“Wanda?你在听吗?”
“抱歉,daddy。”Wanda软软地道歉,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书本上。Charles看了看乖巧的女儿,又看了看在院子里的父子俩,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起身向他们走去。Wanda想了想,也跟着他出来看闹腾的弟弟。
而那边厢,Pietro还在据理力争。
“我也要去屋檐下看书!”
“你看什么书?Wanda都能默写出百来个家徽了,你还连一个字都记不住。”Erik完全嗤之以鼻,“把腿给我站直了。”
“可是风那么大!我会冻坏的!”
“哪里大了?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锻炼一下就好了。”Erik冷漠地把箭囊塞到他手里,“继续。”
Pietro眼珠一转,握住了走过来的Charles的手。
“你看,daddy的手都那么冰!天气真的很冷!”
“Charles?”Erik立时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怎么出来了?手很凉?天气挺冷的,快进去吧。”
Charles摇摇头,有些头疼地看着一边在乱跳着吸引他们注意力,一边吱吱哇哇叫着“真的很冷,我要进去”的小儿子。
“我戴着手套的,没事,是Pietro想要偷懒。”他伸手揉了揉Pietro的小脑袋。
“我没有要偷懒!”
Pietro委屈地看着他,又看着Erik。
而不讲情面的Alpha根本不看他。
“那也别在外面站太久了,我送你进去吧。”
“Papa!那我呢?”Pietro捏住了Erik的衣角。
“还有50支箭,练完了再进来。”
眼看着Erik完全不为所动,Pietro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更好说话的Charles。
“Daddy……”
“唔……”Charles想了想,“昨天跟你和Wanda讲的地狱火之役,你还记得多少?”
Pietro傻眼了。
“额……”
“是papa对抗Shaw的那一场。”Wanda在一旁轻声提醒,“Daddy设计的云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对对!”Pietro慌忙点头,“就是那一场!”
“都是Wanda替你说的。”Erik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这就是为什么你得留在这里练箭,而Wanda却可以坐在屋檐下,明白了吗?”
他一手牵着Charles,一手牵着Wanda,作势就要离开。
“呜哇——”Pietro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Daddy……!Papa他欺负我!”
他跳起来,一头扎进了Charles怀里。Charles笑着搂住了他。
“好啦好啦,难得天气这么好。”他亲了口儿子的小脑袋,对Erik说,“我们回房间休息会儿吧。”
“烤火!烤火!”Pietro兴奋地拍起了手掌,Wanda的眼神也一亮。Erik满脸写着不敢苟同,却被Charles用一个眼神化解了眉梢的寒霜。
“好。”Charles微笑着,挽住了丈夫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END.
【EC】负隅顽抗(重圆梗 一发完)
本文为EC合志《Seasons》秋之篇,应个秋景
祝大家双节快乐~
---------------------------------
“Hello?在吗…?Charles??”
名字被突然拔高的女声吼出来,即使是通过听筒也颇具震慑力。
被惊吓到的知名vlog博主手一抖,鼠标一个误操作就把刚编辑好的音轨挪错了位置,赶紧做了撤销和保存操作的Charles双手离开键鼠,留恋地再看了屏幕一眼,把夹在肩膀上已经快滑下去的电话拿起来。
“通话期间温柔一点不好吗?”Charles觉得耳膜还在嗡嗡颤动。
“通话期间专心一点不好吗?”电话那端的妹妹理直气壮地回击。
花了一分钟斗...
本文为EC合志《Seasons》秋之篇,应个秋景
祝大家双节快乐~
---------------------------------
“Hello?在吗…?Charles??”
名字被突然拔高的女声吼出来,即使是通过听筒也颇具震慑力。
被惊吓到的知名vlog博主手一抖,鼠标一个误操作就把刚编辑好的音轨挪错了位置,赶紧做了撤销和保存操作的Charles双手离开键鼠,留恋地再看了屏幕一眼,把夹在肩膀上已经快滑下去的电话拿起来。
“通话期间温柔一点不好吗?”Charles觉得耳膜还在嗡嗡颤动。
“通话期间专心一点不好吗?”电话那端的妹妹理直气壮地回击。
花了一分钟斗嘴完毕后,Raven重申了致电的原由。
“Emma会在下周五首播,发完小广告别忘了9点去她的直播间捧场。”
“记住了记住了。”Charles打开APP开始设置提醒事项,他有点为女孩儿之间的友情所感动,Raven显然把密友Emma的事当作自己的在操心,虽说对Charles来说并不是多耗费精力的举手之劳,但百万粉丝博主的推荐和宣传可不是每个新人主播能获取的资源,而Raven似乎还做了一些其它安排,她已经是个线上营销实践者了,Charles有些欣慰地想,接着又把视线投向电脑屏幕,em…感觉这段的滤镜需要调整一下透明度………
“正事说完了,现在你想谈谈吗?”
“嗯哼?谈什么?” Charles心不在焉地含糊发音。
Raven在那头叹了口气,“你和Erik又见面了,不是吗?”
这下Charles得再次撤销操作了。
1.
十月的第二个周三,气温在之前的两天内断崖式降了15度,连续赶了近17小时论文的Charles根本来不及整理出更厚的衣服,他在卫衣里穿了两件衬衫,勉强找出了一条羊毛围巾,在扑面而来的秋晨寒意里冲出门。
跑上台阶顶端奔出地铁口的身姿可谓矫健,但迎面袭来的冷风让Charles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沿着街道疾走了一段,在第一个巷口右转,进入一家面积不大但生意兴隆的早餐店,店内弥漫的煎蛋饼、牛肉馅饼和松饼香味让人温暖起来,Charles边看点餐牌边排队,一刻钟后终于到达点餐柜台前,“早安,Lieber先生。你好,一份A3餐外带,谢谢。”与忙碌间隙里出现的店主问候过后,Charles点餐付款,接着他瞥了眼墙上的时钟,8点,并不算太晚,还有时间在店里就餐完毕,不然这么带走到学校办公室估计凉透了,“麻烦改成…”他犹豫半秒后刚朝点餐处的姑娘露出带着歉意的所向披靡的微笑,就听见Lieber先生对另一位“熟客”的亲切招呼声,“Erik?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俩不一起点餐吗?”
听到那名字的瞬间Charles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把,他僵在那里导致下半句话在喉间卡住了好一阵,才在一次吞咽后继续,“还是外带谢谢。”
他听见Erik在回复问候,并巧妙地避过了那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这期间Charles埋头走进等餐区,心乱如麻地装作被手机屏幕上的ins页面吸引。
直到听到他的前男友波澜不惊地低声喊出他的名字。
“Charles,早。”
这声音足够的近,近得鸵鸟状态中的Charles看得到对方的鞋尖。
Charles呼吸了一次,然后用尽量自然的表情抬头,“早,Erik。”
现在他看得可比三天前清楚多了,能清晰地看到Erik斑驳的暗绿色虹膜,卷翘的睫毛和被覆在黑色针织面料下的喉结凸起,甚至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恍如错觉般的熟悉。
他看起来与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但Charles又觉得一年前的记忆已经不够真切,Erik就还是那个样子,挺拔冷漠,只是这刻Charles不敢去辨认他的眼里是否还留有专属自己的温柔了。
“还好吗?”他们在一阵沉默后开始执行前任情侣公共场所巧遇时的交流程式,无非是模糊含混地询问对方和回答自己好不好,好或不好的含义都过于宽泛,而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必那么细致地关心。机械化的几回合问答后,他们的对话多少顺畅了一点儿,Charles因此刚松了口气,Erik却做了个不该出现在这场景的动作,他从取餐柜台上拿起一张纸巾开始擦拭Charles围巾上不知道在何处蹭上的沙拉酱,“你穿得太少了。”他在把那块小小的污渍弄得不太明显后看着Charles轻声说。
很明显的,这些都完全脱离了客套的章程,Charles的回应则是在被提醒取餐后表示自己快迟到了,违心地留下句“下次再聊”后,像三天前在Genosha大学林荫道边分辨出Erik的身影时一样,在心神恍惚间落荒而逃。
Raven对他不争气的迷惑行为进行了痛心疾首的批评,然后她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不会对他还有感觉吧。”
Charles的沉默引发了她的叹息,而在Raven准备好措辞打算再次开口之前,Charles用整个晚上最为平静的语气异常清晰地做了表达,“我们已经结束了,这不会有任何改变。”
通话就此进入尾声,接下来Charles再花了近三小时来制作他的新vlog,没有分心给其他任何人和事。
2.
第二天是周日,Charles睡到了中午,睁眼看到手机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后,他在浪费青春的负罪感中迅速起床。用全身每个关节伸懒腰时,Charles记起自己在大学二年级之前都很懂得享受慵懒闲暇,从来不会为日子看似不够忙碌充实而无所适从,但自从认识了…思绪到这里被Charles强行勒停,他冲进洗手间快速梳洗完毕,换上足够保暖的衣物后把备课资料放进背包里出门。
秋日正午的温暖阳光和日益锐利的冷冽空气在这个时段融汇会出一种奇妙的舒适感,像是蓬松干草给人的触觉想象,Charles在步行至目的地的途中逐渐愉悦起来,书咖特有的香味若有似无地氤氲出一个不小的范围,催促他往香味更浓郁的方向加快步伐。
Charles幸运地发现他钟爱的那张桌子还空着,他在心里欢呼了一声从狭窄的通道中穿过,碰到两旁的桌子时轻声道歉,按惯例点过这里的招牌华夫饼和佐餐红茶后,Charles舒适地往后窝进那张宽厚的沙发椅里,目前不太忙碌的店主过来跟他聊了一小会,感谢他用三则以上的vlog推荐这里。
这间书咖并不大,但处处得见店主为布置和经营花费的心血,这大概是Charles租住公寓所在社区内经营时间最长的非连锁咖啡店了。无论是工作日还是假日,七成熟客加上其他客人都能在营业时段把这儿填满,Charles衷心期望它能拥有更长的店龄,作为三年前就开始时常光顾的常客,Charles觉得自己甚至比店主更需要和期望这里的长久。
这天的华夫似乎烤得比平时更久了点,外缘焦脆,与枫糖浆搭配得意外的好,Charles满意地吃完最后一块,再抿了口茶,接着拿起手机把刚才录制的素材检查一遍,正式开始这天的工作。
下午两点,店内靠里的区域几乎都被自修或借阅的大学生占满,Charles看起来也是其中一员,刚开店时他确实是来这里自修的,现在却是在为所带的本科班级备课,而这间书咖里产生过改变的显然也不止装潢和招牌的餐点,Charles小心地避免自己的感慨往其他方向延伸,让注意力回归到打开的文档上。
茶添到第五次的时候Charles完成了所有既定工作,现在距离晚餐时段还有一个多小时,店里的客人已陆续更换了一批,Charles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却因为瞥见走进门口的人影停住了动作。
Erik,又是他,但这次他有个同伴,一个漂亮的红发女人,落后他半步从自动门里走进来。
Erik似乎还保留着原来的习惯,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扫视后精准无误地朝这张桌子看过来。
四目相触复杂而微妙的片刻后,Charles露出了足够从容的微笑,并完成了一次优雅有礼的退场。
那天Charles在困倦中睡去,梦里依稀出现他和Erik一同在那间书咖里占着那张桌子的画面,他们心不在焉地翻着眼前的书本和资料册,膝盖在桌面下轻柔地互相撞击和摩挲。梦境在清醒时分消散,除了知道自己梦见了值得怀念的往事,Charles忘记了所有情境和细节。
也许告诉自己他们已经结束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最初他们在面对明显有分歧的未来规划时十分冷静克制地谈过几次,为了使两个人从束缚中解脱,Charles决定当那个更成熟的人作出分手提议,而沉默的Erik在之后也几乎没有做任何挽回,曾针对Charles的控制和独占欲在那刻彻底溃退,只余下让Charles近乎痛恨的“尊重和支持”。
他们都太年轻,年轻得把自傲当成自尊来呵护,把感情当作控制对方的博弈奖赏,在还不懂得衡量时就匆忙作出自认为理智的取舍。而显然一年是不足以让人变得更成熟的,Charles抗拒再次陷入赢不了退不开的境地,他猜想Erik亦然。
即使所有的感觉都还在。
3.
结束实验时已经是5点36分,遗憾的是结果只达到了预期的75%左右,同组的实验搭档,和Charles在同一个导师手下经受折磨的Hank McCoy累得直接瘫在椅子上,Charles用破坏形象的力道打着呵欠,同时走向窗边把厚重的帘子拉开。
东边的天幕被参差的楼宇凌乱割裂并遮盖着,从那些缝隙中漏出破晓的晨光来,Charles因为其中最刺目的那束眯起眼。疲惫感似乎还在能负荷的范围内,Charles决定不浪费这次“醒在如此早时”的机会,去那家已经两个月未光顾的甜品店等这天第一轮的开售。
他甩动一只胳膊脱下半件实验室褂子,用另一只手在手机上飞快查找着那家店的ins账号,运气不错,上周发布的海报显示刚出了新品,Charles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跟着导航走过两个街区,Charles有些犹豫要不要从眼前这个社区公园里穿过去,从地图软件上看这样步行的距离明显更短,但公园里的通道可并非建给需要赶路的人,加上Charles自认是个出类拔萃的路痴,很可能被里头的运动通道和散步用的石子小径绕晕。
踌躇间他听见均匀有力的跑步声正从斜后方向自己靠近,便下意识地往左侧移动为这位晨跑者让出通路,却发现那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Charles?”
惊愕如同一场摧枯拉朽的海啸袭击了Charles原本十分清醒的脑子,他甚至没来得及掩饰不可置信的表情,肢体就自动转往声源方向。
如果说Charles对之前的两次碰面的巧合成分多少有些怀疑——毕竟Erik从来不缺乏心机更热衷于筹划,那么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单纯的巧遇了。
除非这次是我的计划。Charles在些微慌乱里自嘲地想,他了解Erik,读得懂对方脸上看似波澜不惊的纯粹的讶异,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惊喜。
“刚在实验室待了个通宵?”
Charles衷心赞赏Erik稍作打量后的分析能力,虽然这没法解释他怎么会绕到这边来,所以其它部分得由他自己补充解释,“我刚结束实验,难得这么早,打算去一趟Krakoa。”
Erik了然地点头,“还是你的最爱?”
“也有不少其他的发掘收获,但Krakoa始终有独特的魅力。”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过去?”Erik的邀请语气显得不必要的郑重。
Charles点头,他放松下来,既然只是偶遇,就完全没有紧张和抗拒的必要,他这么安抚着自己,他们并肩沿着公园的外沿走向目的地,Charles收起手机,Erik从来是精准的认路机器,他当然不再需要导航软件。
“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住在附近?”现今两人之间的过分安静已经没有了那种舒适感, Charles在一阵踌躇后先开了口。
“两周前确定的短期外派,我暂时住在boss闲置的公寓里。”Erik用手指了一个方向,Charles随之看见那几幢高耸的建筑。
“恭喜被委以重用。”这并不出人意料,Charles充分了解Erik的专业能力,一年前正是Erik目前的上司指名要求公司聘用他引发了一连串的变动,Erik足够优秀,Charles从来都为此骄傲,直到这些与他无关。
这次他们总算是好好聊了聊近况,交换了一些有效信息。
Erik在G大校园出现的那天,手握五项顶尖专利的McKellen博士被邀请至机械学院开设系列讲座,被外派来N市的Erik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助理人选。
当时瞥见对方第一反应是逃走的Charles只好故作不知地表达了适量的惊讶,就好像他们第一次的重逢真的是在早餐店发生的那样,他还顺便找了个更为详细的借口算是为早餐店里“再一次”的飞速逃离做出后补解释。
Erik看上去并不在意,也就是看上去而已,他对Charles的升博计划、助教工作顺利与否表达了足够的关心,然后再次沉默。当然,这只是一次短期外派,之后Erik就会无可避免地再次离开。
Charles也觉得他们不用聊得更多,他们没法成为朋友,所以这样就好。
已经看得到马路对面的Krakoa招牌,Erik停了脚步与Charles道别,他没有询问Charles新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哪怕客套地表达期待下次会面,Charles朝他恢复晨跑速率的背影紧盯了几秒,任由自己在一阵轻松后满眼酸涩。
但他很快使自己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店面的排队区人并不多,这意味着七点开业后Charles很快能买到久违的心仪甜品。
所有有迹和无迹的烦恼这会儿都不值一提。
4.
Charles为妹妹的好友制作的美妆新人博主推介短视频上传发布后,迅速在各平台火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Emma提供的素材极佳,以及Charles的构思剪辑出色这样的原因。
Charles——应该说在几个平台上都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X教授”——的粉丝们,纷纷在YouTube Live、Periscope和Instagram的评论区猜测这位无疑是美人的美妆博主“白皇后”与“X教授”的私人关系,八卦永远是最佳谈资。
Charles有些无奈地想这肯定也早在Raven的预计之中,不禁有了点被妹妹利用的微妙不忿。他狠狠地撕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甜圈,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起抽纸擦拭滴落在他宝贝的灵感记录本上的巧克力酱,再开始第18次的懊悔应该把本子挪开再吃甜点,那些内页里可没少沾上各种酱料和奶油痕迹,而那时的Erik却仿佛是异常纵容这种行为似的还偷拍过好几次这样的经过,用他的话来说,Charles和甜点的组合画面格外美味,各种意义上的。
Charles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思绪游移得有些过界了,他迅速敛神把桌子收拾了一半,再接通来自Raven的语音提醒,“还有一小时就9点了,记得上YouTube Live。”
Charles看了看电脑的右下角,又想起自己已经郑重地设置过提醒,就在结束通话后又放心编辑了15秒的短视频,在九点准时进入了“白皇后”的直播间。
“X教授”的准点出现引起了直播间里不少观众们的注意,在线留言疯涨了半分钟,Charles眼前扫过一些充满调侃的字眼,他并不在意地赠送了几个堪称大手笔的付费道具,打算再待上十分钟就退出,却在无意中瞥向右上角房间贡献值榜单时停住了漂移的视线。
榜首是个不能说特别熟悉但Charles很有印象的ID,属于一位近半年内迅速蹿红的新晋美食区博主,与Charles的品鉴推荐向视频作品不同,这位博主上传的都是各式甜点的手工制作过程,会引起Charles的额外注意是因为这位博主前两个月上传到YouTube的三个制作视频,都是在“仿制”Charles曾推荐过的品牌甜品。
这微妙的感觉引起了Raven的共鸣,她甚至跑去那位博主的评论区直述质疑,但对方无论在视频题材和表现手法上都不构成任何创意的剽窃,更遑论能被定性为抄袭,当时Raven就遭受了不少驳斥,在本就不支持她去兴师问罪的Charles的劝说下,才勉强收兵。
Charles打开通讯软件敲开Raven的对话框,“看到贡献值榜首的那个账号ID了吗?”
两分钟后Raven不紧不慢地回复过来,并未像Charles预想的那样义愤填膺,“要我说的话,似乎是一种费尽心思吸引某人注意的行为。”
Charles端详着这行字眯起眼,他在输入几个单词后停住手指,一个猜测突然跳进了脑子里。接着他打开ins,做了会心理准备再搜出Erik的页面点进去,最后的更新仍是他们分手前的那则。那个周末Erik做了点新尝试,但软包的流心馅料似乎太过浓稠了,烤过之后凝成了半软的整块,他把这次不成功的作品切开拍了下来,难得地发了ins,并配字炫耀说Charles还是极为捧场地在味道方面给予了好评。
Charles遏止住了自己继续回顾过去那些动态的冲动,他打开关注列表,Raven最近半年换的新号赫然在列,这之后他又查看了Raven的近期关注,迅速锁定一个ID跳转进主页。
页面里的内容没比其它平台更多一点,账号的主人就如他在其它平台上表现出的那样低调到神秘,所有的视频都不出声不露脸,一直穿着宽大的围裙并戴着手套,除了与YouTube上相同的手工制作全过程视频和经过剪辑的无旁白教学式短片,ins上只是多了两则图片动态,而其中的一条足以让Charles完全确定博主身份。
这可一点都不出奇。他就是等着我来发现的。
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Raven好几次相当微妙的话题转换,Charles恼火地笑了起来。
5.
Logan并不在店里,Charles礼貌地向那名新来的学徒说明自己是来等人的,当然他并未告知具体等谁,事实上Charles不是很有把握能等到真正的目标,但既然Logan会在两小时之后回来,也不虚此行。接着他表示想要借用柜台旁角落里的一个方桌,而后自然磊落地在桌边坐下把电脑从背包里取了出来,五分钟后他就进入了批阅那些本科生论文的工作状态,不再在意看店的学徒时不时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大约40分钟后,店里的自动门开了,Charles慢腾腾地抬头朝门口看去。出现在那里的Erik在看到他的瞬间完全呆愣住差点被关起的门扇夹了一下。
真是来对了。Charles嘴角勾起带着报复情绪的得意弧度,从与Erik初识起至今已经超过四年了,这是Charles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呈现出慌乱的狼狈模样,很有些扳回一城的快意。他趁着这股快意的激励离开座位走向正在调整表情的Erik。
“很吃惊?难道不觉得我来迟了吗?”Charles在安全距离外端起手臂。
Erik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现在他冷静下来了,露出Charles熟悉且曾经无法抗拒的那种佯装无辜又带着些恳切的笑容,“并不晚。”他回答。Charles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终于不再轻易被这种笑容的蛊惑了,意识到这点时Charles在心中轻叹。
我们还是改变了。
Erik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把Charles领到店面后部的工作区,Charles倚在关起的门后,看Erik换上沾满机油的工作服,走到一辆待改装的跑车引擎盖前。
“你想要什么,Erik。”Charles在他掀起车盖前发问。
“明知故问,Charles。”
“我可没有复合的打算。”
Erik拉起车前盖的手顿了一下,“那是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
“你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个骚扰狂吗?”Charles拔高了声调。
Erik拿着扳手抬头望向顶棚,仿佛真的在回想自己的那些行为是否真的那么恶劣,有那么一刻他脸上显出点茫然神色,使他看起来有一丁点脆弱,Charles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之前准备好的更多质问和“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宣告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沉默后Erik重新把目光转向Charles,“一年前我发现自己并不像自以为的那样了解你,一年后更不该有这样的自信,但我似乎改不过来,很抱歉,Charles,我并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他的神情和语调里有不加掩饰的颓唐,Charles怀疑这是种欲擒故纵的技俩,然而即使明知如此,猛烈袭来的难过和失落已开始一点点把他推进圈套。
你真的想要这个吗?想要他从生活圈子里彻底消失,再不给彼此留任何转圜的可能。Charles问自己,他的心和脑子都乱起来,给不了任何答案。
“今天很高兴见到你。”Erik在一阵凝固般的默然后委婉送客,接着继续自己的工作,Charles再盯着他躬身忙碌的动作看了一会,转身把门打开。
离开时Logan恰好回到店里,正在柜台旁收拾电脑的Charles向他招呼时一点也不意外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Charles平静地说。
“我还真不知道除了我猜的那个理由,你怎么突然又对城郊改装车店发生了兴趣,上次是谁抱怨来着,这里的机油味能让你两天里闻不出熟芝士和优格的区别,然后发出抱怨的那谁就跟一个脸上也是脏兮兮机油的小子接吻。”Logan叼着雪茄毫不留情地讽刺道,那位满脸雀斑的卷发学徒非常识趣的笑喷了出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闭嘴吧Logan,不然我就诅咒你很快又聘不起两个员工!”
“承你吉言了,我本来就聘不起,那小子可没要薪水,他只是周末过来帮手,偶尔长时间发呆回忆往事,一个没有社交沉湎过去走不出来的可怜虫。”Logan用下巴指了指工作区的方向,“不过你也还是找过来了,像过去一样。”
Charles只好重重地磨了磨牙,最后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给Logan的礼物——装在液氮箱里一人份的奎宁牛排,被赠予者并未因此明显转换态度,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下次见,Chunk。”
当时Charles衷心地希望再也没有下次了。
6.
那之后Charles过了整整一周的清静日子。没有似真似假的偶遇,没有突如其来的插曲,没有来自Raven的疑似旁敲侧击,但冷静下来恢复思考能力后,Charles确定这事还没完。
在一周后,他们有极大的概率碰上面,这段时日的按捺恐怕也就是Erik计划中的一环。
无论是作为那届毕业生发言代表的“优秀校友”,还是机械学院新聘客座教授的“学术助理”,Erik都毫无疑问地会被邀请并出席G大的校庆典礼和之后的晚宴,而Charles也早早被将来的博导指名参加。
Charles当然不会真的厌恶Erik的“骚扰”,也许从那一天起他的潜意识甚至在期待些什么。而即使他知道自己迟早还是会掉进那个圈套,也不甘心让Erik在短短一个秋季就取得决定性的进展。
G大校园西南的学生宿舍区域旁有一条被誉为全市情侣圣地之一的林荫道,大约六九英尺宽的人行道两侧,混栽着大片梧桐、红橡树和红栎的,九月开始的每周开放日会涌进不少慕名而来欣赏秋叶的观光人士。这个周日倒是意外的人少,这让原本只是匆匆经过的Charles有些惊讶。
时值黄昏,高大乔木枝干上的鲜艳叶片因夕阳叠上一层金红色的粉末,无风时落叶的悄然跌坠并无轻盈之感,它们急切地扑向地面,融进已在之上铺满的枯黄和橙红,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绚烂华美之色带来的并不真实的繁荣意象仿佛能把萧索凋零的颓然感全然湮灭,这大概就是眼前秋景被青睐和盛赞的原因之一。
Charles的步子慢下来,视线在朝一个方位缓慢逡巡过后也锁定了一个点。
确认那确实是Erik Lehnsherr的背影后,Charles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开整整一年了。
Charles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吸引他目光的人似有感应般的回头,最初的愣怔后,他们坦然相视并露出微笑,再缓步向对方靠近。
他们在曾多次携手漫步过的地方重逢,成为旁人眼中美妙景致的一部分,他们平静但并不亲昵地互相问候,短暂寒暄,体面道别,然后转身没有留恋的走向各自的生活,埋藏惦念,不再牵挂。
Charles还记得自己在这个梦里的释然,发自真心的没有不甘,没有怨怼,没有遗憾,醒来时他却能清晰感知到眼角的泪落进鬓发里。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他知道自己固执的抵抗已经接近崩离,而这其实跟Erik的各种动作和计划都没有太多关联。
仅仅只是因为Charles还是想要他而已。
整个庆典流程Charles都没有见到Erik,McKellen博士倒是出现在足够醒目的位置让Charles从他进入会场就锁定了方位,而Erik却一直没出现在近旁。
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愈渐浓重,晚宴开始后Charles对出自大厨之手的佳肴食不知味,但他还保持着对内心焦灼的成功掩饰,直到他再一次把视线从McKellen博士那边移开,神色慌张的Raven穿过人群向他靠近。
“Charles,Erik……似乎出车祸了。”
她的尾音像尖利的警报轰击着Charles的鼓膜,他甚至觉得眼前都暗了一瞬,只余在杯底的一点红酒也被全泼在了地毯上。
片刻极端的慌乱过后,Charles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与同来庆典的Hank商量过后,决定坐Raven的车赶去事故现场,在途中Charles记起自己刚才的失措和失态,但这都算不了什么了。
人类真是非常奇怪的物种,只有在濒临失去时才懂得强行为自尊坚持的自傲毫无意义。
Raven和Hank不断地安抚他,事实上Raven也确实只是听到了McKellen博士接到的紧急来电并从几个关键字句中获得了零星信息。
一定会没事的,Charles在心里对自己说,努力呼吸并试着吞咽喉间灼热焦苦的硬块,他告诉自己清晨的梦境并非任何预示,告诉自己之前从隐约变得浓厚的不安没有依据,告诉自己Erik这种家伙一定是个足够长久的祸害,而自己不介意再被折磨一次,因为他会折磨回去,也会把一切抓得更紧。
前方的封路证实了已经临近事故现场,Charles在这刻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他坚持自己过去查看情况,下车后他的脚步很稳,这刻他的想法很少。
他只是想再见到Erik而已。
看见那个背影时,Charles感到从脚踝到膝盖都是虚软的,他努力让自己站着,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恍惚,眼前的场景渐渐与凌晨梦中在林荫道旁重逢的那个奇妙地重合起来,让Charles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现实。
直到心跳又开始在耳中震颤,Charles才回过神并一点点平复呼吸,他再眨了一次眼确认视野的清晰,又才极慢地走出最后的十步,用那人可以听到的颤抖声音发出那几个音节。
在街边安全地带站着的Erik回过头来,他的前额和下颌有明显的伤口,但看起来没有其他更重的伤势,讶然的神情在他脸上浮现了几秒,接着转化成非常明确的欣喜,Charles不再执拗地挽留蓄在眼眶中的泪水,,而Erik不等这些泪水流过他的脸颊就快步靠近把人拥进了怀里。
Charles安心地哭出了声音,极力压抑后仍不断哽咽,Erik心疼地轻摇着手臂,“没事了,,Charles,我没事,只是并不严重的追尾,我把电话忘在了办公室,借到电话也只勉强记得老板的号码,嘿,你可没告诉我新的号码,不然我会记得的。”
Charles挣扎着在他背上锤捶了两下,很是用了些力气,然后听见Erik胸膛里发出沉闷又鲜活动人的笑声。
Charles在那个怀抱里轻轻阖上眼,从这刻起,他不再对自己的心抵赖,无论还有多少分离和波折,还有多少现实到无法逃避的问题存在于他们漫长的人生中,他都会坚持这个选择,他相信Erik也与他一样。
他们可以一起学习如何做得更好,如何修正差谬,如何包容欠缺,如何把差异变成对彼此的正向激励,他们会为对方真正成熟起来,一同走向真正的Happy Ending。
“这么看来我能重拾希望了?”在一阵无声抚慰的拥抱过后,Erik试探着开口。
“如果你敢说感谢这次事故这样的话,我马上让你再也看不到希望。”
Charles不快地从Erik的怀里稍微挣开了些,这举动让对方迅速十足乖巧地点头,接着腾出手来偏头向距离十码开外,刚与保险公司业务人员沟通完毕的McKellen博士猛打手势。
“有件紧急的事要做,可以陪我吗?”Erik小心翼翼地问。
Charles煞风景地吸了吸鼻子,接过Erik递来的纸巾,“说来听听。”
“回我办公室拿手机,让我把你的号码录进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的号码难道不是能马上记在脑子里吗?”
Erik理亏闭嘴,识趣的行为为他赢得了对自己更有利的来自Charles的提议,先返回Erik的公寓对他的伤口稍作处理。
他们在等车时轻握着对方的手,Erik终于有机会坦诚他花费不少努力才争取到外派机会,坦诚他就是为了Charles回来的,坦诚上传那些手工制作视频只是为了证明他能做出Charles钟爱的每款美食,坦诚说出那句“真的很想你”。
Charles安静地听着,偶尔吸一下鼻子,他也有很多想要诉说和坦诚的,但他想之后还有足够的时间,他也还需要一些时间。至少在这个晚上,Charles可以放下自己并未完全瓦解的抵抗意志,他抬头在Erik嘴角上轻吻了一下,“要提醒的是,你还没完全成功,这个算是预支的。”
Erik微微眯起眼,瞳仁中绽放出堪称激越的光芒,“既然可以预支,那我希望额度能稍微提高一些。”
Charles没有反对,得寸进尺成功的Erik低下头,逐渐加深了这个真正的吻。
Fin.
[XMEN] Sweet Apocalypse (520賀文)
Erik在東區一所不太壞的中學教授德語。
不算什麼完美的工作,但得以支付帳單。他所在的州域要求學生必須得修滿兩年的第二外語課程,因此一旦相對熱門的西班牙文和法語課程額滿,那些沒有和他們的選課學習顧問好生商談,輸在起跑點的孩子就必須進入他對蠢貨毫無憐憫之情的冰冷課室。他對教學並非全無熱忱,但缺乏長久耐心。每學期為了迎接這些拉長臉、拖著腳跟的新生,Erik的黑板總是用明晰白字寫上他們即將學會的第一條德語諺語:「das Leben ist kein Ponyhof」
人生不是迷你馬牧場。
人生充滿發不出一個小舌顫音的駑鈍學生、奶泡浪費地佔用半個杯子的咖啡種類,必經之路塞滿動彈不得的車龍,校內餐...
Erik在東區一所不太壞的中學教授德語。
不算什麼完美的工作,但得以支付帳單。他所在的州域要求學生必須得修滿兩年的第二外語課程,因此一旦相對熱門的西班牙文和法語課程額滿,那些沒有和他們的選課學習顧問好生商談,輸在起跑點的孩子就必須進入他對蠢貨毫無憐憫之情的冰冷課室。他對教學並非全無熱忱,但缺乏長久耐心。每學期為了迎接這些拉長臉、拖著腳跟的新生,Erik的黑板總是用明晰白字寫上他們即將學會的第一條德語諺語:「das Leben ist kein Ponyhof」
人生不是迷你馬牧場。
人生充滿發不出一個小舌顫音的駑鈍學生、奶泡浪費地佔用半個杯子的咖啡種類,必經之路塞滿動彈不得的車龍,校內餐廳只有煮得像燉飯的通心粉,和通心粉口味的燉飯兩種選擇,同事Hank永遠不會習慣自己擁有的長手大腳,總在桌底與Erik的鞋頭相互碰撞。人生不公平,多半時候也稱不上美好,你得學習對被其蹂躪無動於衷。
Emma會告訴他不論擁有、或者傳授這樣的人生觀都相當混蛋。也許想避免他吃上訴訟。她把Erik當成朋友,時常要求他代班監督留校察看的學生,作為報答會送上一杯溫涼卡布奇諾。Erik認為混蛋這個詞被過度濫用了。友誼也是。而且他不喜歡卡布奇諾。他把收到的咖啡都留在失物招領的櫃台上,隔天總會有人處理掉那東西。
他可能還有點不喜歡大部分的人類。
所以他這樣的傢伙究竟怎麼能夠約上Charles Xavier,這個大概是世上最熱愛人類、校內最熱衷教育事業,也最好看的教員(「『男性』教員。」Emma曾以不甚認同的語氣指正)並且讓此人此時此刻露出彎起單邊唇角的迷人微笑,心甘情願地在Erik的床邊脫下褲子的?
他把進展推得有點太快,並且遺漏指出明確事實:是Charles Xavier來約他的。
得說回一個月前的教師日。
Erik痛恨教師日,差不多就像他痛恨其他普通日子一樣。這天全校學生都能夠得到一天假期,教員們則循著平常上班的時間來到校園,聚集往體育館,三三兩兩並肩坐在階梯鐵架上,被迫重溫高中校隊出賽前,校長對全校師生的精神喊話,告誡他們教師之間的和諧默契對職場氛圍和工作效率至關緊要。
他們的元首,校長Moira Mactaggert女士在這樣的場合總是精神地令人厭煩。她站在打過蠟的光滑木頭地面上,紅褐色長髮俐落地束往腦後,含笑視線巡視著數十位啜飲著咖啡,滿面疲勞的教師,大張開她纖細雙臂。
「教師日!」
她高聲道,好像有人應該站起來歡呼或者砸碎手裡的杯子什麼的,但除去幾個意帶巴結的尖聲口哨以外,眾人保持懶散的沉默,望著Mactaggert的原因甚至只是因為前方沒有其他東西能看。女校長不減興致,在正式開始活動以前提出幾個校務討論,諸如已經執行了一陣子的讚美箱。幾週前她在公告欄旁掛起一只塑膠箱,歡迎所有人匿名投入對他人的善意讚美,意欲增進教師與教師,或師生之間的互動情感。Erik不太確定成效如何,就他所知,包括自己在內有幾個孤狼教師都拒絕在私生活上和任何人類進行良性互動,所以收到備忘錄的第一時間就是選擇性忽略這條命令。
「我恨教師日。」
Erik以為那是自己腦袋裡的聲音,但扭過頭去看,那只是Logan。滿面雜亂的落腮鬍,一身呢料格紋襯衫、牛仔褲和皮夾克,咖啡紙杯在他船般巨掌中小得像顆乒乓球。他看上去像南方的伐木工,淡季時也許還幫忙挖些泳池,搬搬重物,開一台出廠十年的小貨卡;人生最不可能的職業選擇是教十一年級的學生美國歷史。但他教美國歷史。Erik沒把Logan列入朋友的範圍,因為此人宣稱自己沒有朋友。這反倒讓Erik多少與他產生了一點惺惺相惜的情感。
「有免費貝果。」Erik沒什麼說服力地寬慰道,單純因為Logan對這活動的憎惡程度遠高於自己,那或多或少會減緩他的痛苦。
「要開始了,她會讓我們找人配成一隊。」Logan說。
「現在教師們,請你們兩兩配成一隊。」Mactaggert不出所料地朗聲道,「你們都很熟悉這個流程了,來吧,動起來,我們可沒有一整天。」
一陣混著嘆息的擱置紙杯碎響,男男女女起身、踏下鐵梯,穿行人叢尋找自己相熟的夥伴。Erik理所當然地跟Logan站在一塊,他們都挺清楚Mactaggert打算讓他們做的那些信任跌落的小把戲,假設Logan身後不是Erik這樣平均身高以上、有健身習慣的男性,大概得有人上醫務室去了。
Erik對幾個顯然把培養信任感的考驗當成聯誼活動,互相碰觸著發出咯咯嬌笑的教師投射鄙夷眼光,身旁的Logan正在和某人說話,罕見地看上去並不恨對方。考慮到和他談話的對象,Erik覺得這也是可以想見的一件事。
如果「完美」和「顯然沒在人生道路上做過錯誤選擇」有個具現化個體,那就會是眼前這個教十到十二年級生物課程的Charles Xavier。
Erik和此人並無交集,最長時間的接觸也只是用餐時間,Xavier通常坐在Hank McCoy身邊,也就是Erik的斜對角。他漂亮、友善、對教學過度熱心,但不至於拿那份激情來為難旁人。他的家世也好,教師休息室最常被挑起的話題就是爭論他的家族究竟擁有Target還是Costco。
Erik覺得是Walmart,但那不是重點。他有點喜歡Xavier,倒不因為他的長相或者談吐或者他完美的開襟衫選擇,而因為Erik曾見他從置物櫃裡拯救出一個被關了整晚的學生,並在廊上失控地斥責主事者。那被霸凌的孩子也修Erik的德語課,從不缺堂,從不弄錯動詞的變化和介系詞的靜止和動作狀態,報告內容言之有物,Erik總是很樂意回答他課後的發問。一般情況來說,他不關心學生,Xavier也不失控,所以當他發現自己憤憤不平,並為Xavier的憤憤不平感覺訝異時,當下的矛盾感受格外令他印象深刻。
「我不信任Henry McCoy。」他聽見Logan說,「上週他在實驗室引發了一場小型爆炸。你不會碰巧知道誰在隔壁教室吧?」
「樂見你安然無恙,Logan。」Xavier如歌般地說,意識到Erik正在留意他們的談話,於是對他點了點頭。「先不提教師日就是從零到有培養信任感的好機會,我今天不是和Hank組隊。」
「是嗎?那是誰?」
Logan粗聲粗氣地問,在Xavier用視線引領他去看自己站在遠方的搭擋時,突然被扼住脖子般中斷話語。
「這是怎麼回事?」Erik察覺環境的異變,不太確定地發問。
「你該和Chuck組隊。」Logan篤定地對他說,但並不多看Erik一眼。「你們會合得來的。」
語畢,他便快步走往有著一頭火紅長髮的Jean Grey,新來的古典文學教師。她至少得再增重四十磅才能在Logan的後躺跌落下存活。相較起信任感,生存危機才是當務之急。
「我看過Logan偷偷旁聽Jean的課。」Xavier開口說話,「上的是華茲華斯的詩。你很難相信他是對課程本身感興趣。」
Erik投去視線,他比自己矮幾吋,但由於站姿端正,Erik又略微駝背的關係,那距離不算明顯。
「所以你這是在幫他?」Erik問。
「算不上。」Xavier直視著前方,聳了下肩膀。「就是我想和你一隊。」
Erik等待幾秒,讓Xavier有機會針對那句話做點其他解釋,但對方沒那麼做。取而代之,他謹慎地抬眼,鼻樑上雀斑點點,耳根隱隱發紅。Erik突然感覺毛衣的料子刺膚悶熱,希望自己看上去不比他狼狽。
「你介意嗎?」Xavier問。
「我找不到什麼介意的理由。」Erik答道,「你可是Charles Xavier。」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所有人都喜歡你,而且你很清楚那點。」
Xavier一臉不可置信,發出被逗樂的開朗笑聲。Erik發現自己很難相信這些表現未經算計和練習,但又樂意相信那渾然天成。
「嗯,他們要準備開始活動了。」Xavier的聲音喜孜孜地,但他嘗試收斂起笑容。「但我很希望在午餐時間繼續這個話題。我是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吃個午餐。」
「有免費貝果。」
「是啊。」Xavier笑得皺起鼻子,「誰不喜歡那個。」
他們的交談輕鬆愉快,Xavier的笑聲不高,但帶著明亮印象,在沉悶的氣氛中異常突出。Erik徹底忽視一個高等代數教師朝自己投來顯然認為他們把培養信任感的考驗當成聯誼活動的鄙夷視線,接下生物老師全然信任、毫無猶疑地朝他手臂裡倒來的身軀,一次又一次,始終如此。
夾帶免費貝果、充滿試探意味的午餐之後是相對順利的晚餐,那之後是更多的晚餐,Xavier成了Charles,進入臂中的身軀從後躺成了正面的親密懷抱,Charles的午餐座位自對面挪到了Erik身邊,他大方分享自己餐盒裡的小胡蘿蔔和花椰菜,以此作為不等價交換,離桌時總會取走Erik盤中的蘋果或優格,按著他的肩膀送上一個在臉頰的暫別親吻。
人生不是迷你馬牧場。Erik看著Charles離去的身影如此思及。但你還是能嘗試弄匹迷你馬進牧場的。
他們的戀情在生物老師藏不住的喜愛表現後,也進入了半公開階段。珍愛著Charles的師生們把Erik視為某種強奪美麗農婦初夜權的邪惡地主,恨不能用草叉將其擊斃在市鎮廣場,卻又對他有所忌憚,怒不敢言。種種情緒在檯面下醞釀,逐漸轉化為對Charles幸福未來的渴望。Erik開始在課前的講桌收到匿名保健食品,附上咒罵紙條(吃這東西吧垃圾,少喝點咖啡,維持你的骨質健康),或者附近車商的廣告單,上頭用紅筆大大圈起他得賣器官才負擔得起的豪車品項,明示他換掉停車場上那台已經看不出原本烤漆顏色的老車。
Charles認爲這非常好笑。他幫著吃那些來路不明的保健食品,送給Erik一具以1:24比例製成的精美汽車模型(正是他買不起的那一款);他活得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好的那種意思。他真誠溫暖,教養良好,不虞匱乏,於是總有餘力做出分享,從不對遞出手裡、心裡的東西感到吝嗇或可惜。他所擁有的一切特質都使他站立在Erik的正反面,卻難以引發反感。他像一只被翻轉的沙漏,緩慢但無遲疑地流向Charles的懷抱。
Emma和Logan都為他開心,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猜這意味著你不能再替我代課了。」Emma語帶遺憾,「其他人恐怕不是一杯咖啡能打發的,我是否必須提供性愛作為交換。」
滿頭銀髮,教地理的史崔恩太太在他們鄰桌發出嚶地一聲,匆匆自休息室奪門而出。
「妳的工會代表要忙起來了。」Erik說。
「昨天教代數的Scott Summers把我叫到掃除間裡,指責我是那個在教師日上撮合你們的罪人。」Logan說,「在這件事上沒得到任何好處,我感到很廉價。」
「你有Jean Grey。」Emma指出,「我是說,在你害她肩膀脫臼之前。」
「上週我在碼頭的海鮮餐廳看見她和Summers共進晚餐。」Erik說,「Charles喜歡那裡的鱈魚,你們該去嚐嚐。」
「我恨你們。」
Emma從點心盒裡挑出了幾顆番茄,加上Erik的半個潛艇堡,暫時轉移了Logan的注意力。
Charles在晚間六點抵達。
Erik停下手中推行到半途的除草機,看著他的汽車沐浴在最後一抹夕陽中繞進前院。Charles下了車,遠遠舉起一瓶白酒,做了個華麗的展示手勢。他在Erik的笑聲中前來,親吻他的下顎。
Erik多半在週末下廚,Charles通常外食,鎮上剛好有間他們都想嘗試的越南餐館,外賣在Charles抵達前送到,被安置在烤箱內保溫。他們覺得烤肉飯尚可,河粉很美味,春捲值得毀滅情誼爭奪最後一個。Erik退讓了,他有預感在之後的許多年間這將多次發生,只要Charles樂意持續忍受他的怪脾氣,他永遠能拿走盤子裡剩下的東西,而Erik總是把最好的留到最後。
他們一起清洗碗盤,Charles先甩乾了手,在電視上找到重播的陰陽魔界,站在沙發旁看了一會兒。Erik沒馬上過去,他透過廚房小窗注視前院,思索片刻,決定趕在不至於擾亂安寧的時間限制內,把未完成除草的草坪整理完。隔日是週末,他們喝完了一瓶白酒,Charles又抓著冰啤酒,點亮門廊的燈火,坐在木階上看他工作。
「這是個好主意。」Charles說。
「什麼?」Erik越過除草機運作的隆隆聲響喊回去。
「我說這是個好主意,」Charles也提高嗓門,「你在晚上除草。穿著舊襯衫和牛仔褲,來回推除草機的樣子,別讓人看到,他們會翻過籬笆來把你偷走。」
「人們的普遍意志是我偷走了你。」
「人們的普遍意志是濫情的,所以我們制定了法律。」Charles說,「你是個討喜的人。」
他的聲音蓋過了除草機,大得嚇了Erik一跳。又或者他是被從未有人在他身上用過的形容詞驚嚇。
「這可是新聞。」
「你從不插隊,按時繳稅,總是待在行道和手扶梯上正確的那一側,帳單夾裡放小費,也不對掉不出巧克力棒的販賣機抓狂。你很公平,合理,就像那種被精心製造出來的咖啡機一樣,你知道,那種放在雅痞店裡,閃亮得像跑車的。」Charles說,「你還知道我喜歡卡布奇諾。」
「我不知道你喜歡卡布奇諾。」Erik總算挑出了最後一句話做回應。
「你不知道嗎?」Charles皺起眉頭,「因為你總是在失物招領櫃台上留下咖啡,非常貼心。」
Erik停頓了半晌。
「你負責關閉那個櫃台。」然後他乾巴巴的開口。
「對,紙杯上寫了你的名字。」Charles說,「我都留下來作紀念了,有十五個。等我們結婚就拿來做捧花。」
Erik沒說話,推平了最後一處的亂草,將機器停在那裡。蟲子的叫聲便清晰起來。
「捧花是開玩笑的。」Charles笑道,「結婚不是。」
Erik還是沒答話,Charles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
「結婚也是開玩笑的。」他補充,「我不是說、」
Erik走回屋子,Charles往階旁縮身讓道,但他沒打算進屋,只是捧起Charles的臉,朝他心慌意亂的嘴上響亮的親了一口。
「你在想什麼?」Charles低聲問。
「我在想我們忍受的屎事都能開花結果。」Erik說,「還有第十六杯卡布奇諾。因為你值得最大的捧花。」
Charles大笑,雙手揪著Erik腰側的衣料,將他拉進一個更長更深,混著黑麥與草汁氣味的親吻。他垂放在階下的腳掌以快樂節拍輕輕撞擊Erik的鞋子,還要再過一段時間,他才會意識到這與他以為來自Hank的,在校園餐廳桌下的時刻碰撞有多麼相似。而當時坐在斜對面的Charles在移到了身旁座位後,足下衝突就此消失的含義為何。
明日是週末。他們會睡得很晚,醒來後也許穿著拖鞋去逛附近的農夫市集,吃那些可疑的放牧雞歐姆蛋捲作早午餐。Erik過去覺得早午餐只是另一個市場對食物超額收費創下的新詞,但現在他猜,也許只是不想太早離開某人所在的床鋪,又捨不得對方挨餓到中午,陷入愛河的可憐傻子發明的東西。人們的普遍意志是濫情的。Erik到底也只是個凡人。
週一他會成為第一個抵達校園的人,以免任何學生看到他們不苟言笑的德語教師,鬼祟地靠近公佈欄,往那只乏人問津的讚美箱內投入匿名紙條,只為了一睹集會上,Moira Mactaggert對著全校師生朗讀出署名給教十到十二年級生物課程的Charles Xavier,那張寫著:「你比我好,那使我驕傲」的匿名紙條時,他親愛的紅透耳根的快樂模樣。
-THE END
【EC】Happy Workday(双演员AU)
亲爱的银子@SILVER 生日快乐!你点的年下双演员~!
对不起说好的要写长一点还是仓促成稿了,就当是正篇前的番外吧【。
我会好好写前传的!【已经写了两千字!
--------------
Summary(因为是完整故事的一小段【后续】就交代一下大致设定):
Erik和Charles都是非常优秀的电影演员,也是一对演艺圈爱侣,他们经过几番波折才真正走到一起,因为各自的事业非常忙碌平时聚少离多的两人,对于确定关系的纪念日都十分重视,但这天突如其来的重要工作打乱了Charles的一切计划
年差8岁,此篇中 29x37
当杂志栏目责编礼貌地表示访谈内容还有...
亲爱的银子@SILVER 生日快乐!你点的年下双演员~!
对不起说好的要写长一点还是仓促成稿了,就当是正篇前的番外吧【。
我会好好写前传的!【已经写了两千字!
--------------
Summary(因为是完整故事的一小段【后续】就交代一下大致设定):
Erik和Charles都是非常优秀的电影演员,也是一对演艺圈爱侣,他们经过几番波折才真正走到一起,因为各自的事业非常忙碌平时聚少离多的两人,对于确定关系的纪念日都十分重视,但这天突如其来的重要工作打乱了Charles的一切计划
年差8岁,此篇中 29x37
当杂志栏目责编礼貌地表示访谈内容还有最后一个小节,并为其中部分问题需要一些调整致歉时,Charles保持着富有耐心且极为亲切的微笑颔首。对面摄像机待机信号灯亮起,补光灯具也渐次熄灭,代表这不是个时长五分钟以内的暂停。室内的人们开始走动交谈,放松紧绷了近三小时的躯体和神经,Charles不露声色地再看了一次表,已经五点二十分,这次突发的杂志专访和硬照拍摄通告已经占用了他原定假期里的大半天,且至少还需要1个小时才能结束——在最高工效的假设前提下,基本就宣告了下午到晚上…不,是整天的原计划全部泡汤。
Charles再次暗自叹息,他站起身来活动自己因连日阴雨而酸疼的膝盖,在这些动作间隙里把浓重郁积的失落一点点从胸腔里呼出来。
助理Ororo从工作间门口的人堆里挤进来,女孩眼睛发亮,步履轻快,看起来毫无假日加班的怨怼,在这一天里她的职业态度比Charles端正得多。
“猜猜谁来了?”
还没等Charles开始思考这个谜题的含义,就听见门外有人向这位意外来客高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Erik,来接Charles?”
Charles刚拿起水瓶的手震了一下,不自主地快速转头往声源处望去,几秒后,男友果然边向周遭点头问候边经由一条为他避让开的狭窄通道走进房间,仍如他近年来“事业有成”后的圈内普遍印象那样挺拔和端整,只有黑灰色大衣的肩部、袖口和下摆洇着这季节一刻不停的雨,而从Charles出现在他视野中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和脚步都朝一个方位精准锁定。
几个年轻人发出半艳羡半玩笑的起哄声,有人轻声吹了口哨。
Erik延续着他的一贯作风对这些充耳不闻, Charles则在他走到身前把自己严实挡住时偏头朝人群聚集的那边做了个鬼脸,引发一阵更热烈的喧哗。
“心情不错?”热衷宣告主权的Erik这次倒是没坚持要吻他,只是伸过有凉意的手掌过来与Charles的握在一起,过了好几秒才松开。
“现在好点儿,看到你的脸之前可真是糟透了。”
“我的荣幸。”
Charles还是没忍住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就让你得意一会。为已经注定损失的餐厅预约和音乐剧门票。”
“也不是第一次改变计划了,印象中我们从来没坚定执行过任何一个纪念日的全部计划,由于各种原因。”Erik说到最后一个句子时语调暧昧,Charles知道他就爱在公众场合享受这种调情乐趣,不得不说在确定并公开关系的三年后,Charles最初的些微抗拒和窘迫已完全被消磨掉了,毕竟他并非真的不喜欢这个。
“所以?有备选提议吗?”
“当然,我另有安排,先完成你的工作。”
Charles嘟囔着把后半句话重复了一遍,嘴都撅了起来,他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不像这段关系中年长的那个。这曾经是Charles抗拒他对Erik感情滋长的最大原由,在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深陷后,他曾悲观地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会不断增加他的忧虑和自卑感,那时的Charles怎么也想不到,从轻狂鲁莽中迅速成长起来的Erik现在差不多都要把他宠坏了。
Erik又在他鼓起的下巴上捏了一下,这时责任编辑修正过采访稿正再次进入室内,Erik向她问候并挪动步子,他不打算在工作间里观摩,虽说以Charles对待工作的专业度而言,Erik的在场不至于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但自从确定关系,他们都更为尊重且坚持给予对方比从前更多的事业、生活和交友空间。
但拥有极高的热点灵敏度懂得合理调度一切资源的媒体人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在听到栏目责编邀请Erik加入余下专访内容的某一个环节时,Charles与Erik对视了一眼,除了有些意料外的惊讶,并未从男友眼里看到警惕和抗拒,他自己亦然,相较从前,他们真的已经放松多了。而从其他角度考量,除了合作作品的宣传期,他们相识9年间还未曾共同参与过面向任何媒体的职业性对谈,如果在平时,对于这样一个有些唐突的提议也许会让他们考虑得更多些,但这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既然大部分的计划都落空了,那么在工作里增加些许共处的时间,倒也算得上一种陪伴补偿。
交换眼神之外,他们还是短暂地商量了几句,之后Erik朝满怀期待的提议者耸一下肩,“我只担心我的加入会让访谈的整体性显得突兀。”
“众所周知,Erik Lehnsherr就是Charles Xavier事业及生活里的一部分,而单纯从工作搭档和荧幕…组合的角度,你们已经共同参与了三部影片的合作拍摄,明年还将迎来第四部的拍摄,你的加入想必能为这次访谈提供不少演员搭档之间的专业视点。并且,一个不带任何冒犯意味的提醒,你们一同参与的环节更能满足读者们的好奇心,当然我们的提问不会涉及到过多的私生活,请放心。”不等他们再提出仅有的顾虑,经验丰富的责编已经把话接了下去,
“我们马上就能开始,甚至不需要再次修正问题,定稿前会请两位参与审核,如果你们察觉到任何不妥,杂志社也随时为你们保留撤出相关内容的权利。”
听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Charles在点头同意后再次微笑起来,此时笑容的真诚和可亲程度可比之前要高得多了。他重又在沙发落座,Erik脱掉大衣礼貌地递给工作人员,再返回Charles身边。
“现在开始。”
责编与她的搭档做了一个隔空击掌的动作,神采奕奕地把访谈稿件翻到后半部分。
鉴于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拥有足够领先业内的专业度和执行力,在六点四十左右,当天的全部现场工作内容都已完成,Charles和Erik还花了仅仅十分钟来接受几张并不算非常正式的合照拍摄——仍为他们保留了公开权。
Charles在下行的电梯里绘声绘色地说一件把所有同乘人都逗乐的派对趣事,散播魅力的同时将收工时的轻快气氛推向顶点,已经听过好几次的Erik在他身侧站着,也捧场地在唇边浮起笑意。
与Ororo确认第二天下午的行程而后道别的Charles快步钻进Erik的伞下。
“车停在哪儿了?附近mall的停车场?”
“没那么走运,我们得走上十分钟左右,膝盖怎么样?”
“早晨起就有酸胀感,但只要不是拍摄雨中追凶之类的桥段,我相信它完全可以胜任。”Charles挑起眉毛把状况说出来,又拿他们的那次合拍经历玩笑一句,Erik认真地往他脸上审视了几秒,即使Charles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演员之一,作为另一个之一的Erik也有充分的信心和经验将他看透,在确认Charles并未隐瞒伤痛严重程度后,Erik才伸出胳膊揽紧他的肩膀,往停车场的方向缓步前进。
Charles甚至不需要自己直视前路,他被给予的扶持和保护完全值得全身心的依靠,因此他可以微微抬头朝上方看去,街边渐次亮起的路灯、霓虹和各类广告牌把雨点纷飞坠落的轨迹照得分明,并在Erik的面容上留下闪烁陆离的光影,Charles任凭自己带些痴迷的朦胧目光在那深邃轮廓上逡巡,毫不掩饰自己对他长久不变的恋慕。
直到Erik发出一声轻笑,然后用那种Charles无法抵抗的微哑声线沉声低语,
“怎么?再次爱上我了?”接着把他暗绿瞳仁里的深情朝Charles倾泻下来。
“怎么?你不是?”Charles的语调犹如飘渺的游丝,他微微抬头虚合起眼睛。
Erik在彻底停住脚步吻下来之前回答,
“当然,我爱你。”
他们在车上把纪念日的计划调整成了最为精简的版本,就一同前往超市。而比起“调整后计划中的购物”,这个环节更像是纯粹地享受情侣日常时间,这导致太多完全不必要的东西被拎回了Charles的市区公寓,而Erik在正式下厨前光是整理就花了半小时。
Charles吃了两块“与Erik亲手做的根本不能相比的”顺路从网红甜品点买回的曲奇,在饥饿感得到一定程度的平复后一直黏在男友身边。即使Erik把打蛋和奶油搅拌器具塞进他怀里,也阻挡不了他一边马虎地搅动碗里的鸡蛋一边跟着忙碌的Erik走来走去
被持续骚扰的大厨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瞪着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年长恋人叹气,
“去沙发上坐着,Charles,你还想吃正餐吗?”
Charles在明亮顶灯下朝Erik无辜眨眼,湛蓝的瞳仁落满璀璨又甜蜜的光屑,笑容让他的眼角泛起些岁月的褶皱,这些褶皱曾将他年轻时的恣意飞扬一点点镌成伤痛孤寂,所幸现今堆叠成在那里的,终于只有安然宁和,而永远不变的是那些时而蕴藏时而洋溢的温柔多情,让Erik每分每秒都为其沉溺,此时也不例外。
(见评)
十二点之前他们总算吃上了意面,为了不浪费食材Erik真的把牛排变成了肉酱,Charles穿着浴袍边吃边偷笑,惹得Erik从旁边又捞起他的下巴在他油腻腻的嘴角咬了一口。
当他们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边打瞌睡边看早就计划好要看的“家有恶猫”纪录片时,才勉强按“修订版”执行了一项纪念日中的计划内环节。
Charles窝在Erik怀里,他的眼皮直打架,激烈“运动”过后的慵懒和疲惫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Erik似乎看得很认真,就好像他们真的能很快协调出工作空隙来领养一只猫咪。
我们之间有一个提前把功课做好,那么另一个就可以在养猫之后慢慢学不是吗?
Charles这么想着弯起嘴角,往下滑了一截枕上恋人的大腿,很快进入了幸福酣甜的梦境。
Fin.
【EC/微狼队/无能力AU】《风流寡夫》(三)
如果这是这个号发出的最后一更,我要在这里祝 @sapphire 太太21天前生日快乐。
谢谢你愿意收下更新作为生贺,赶在2月的尾巴给您拜年了!
#2月简直把我全年的EC份额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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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logan和charles的名字在这章是反着的!
Emma为Erik精心搭配了舞会的衣饰。
“就不能穿早上那套吗?”Erik有点麻木地看着她为自己换上第八条丝巾。
“当然不行,Xavier只待四个礼拜,你每天至少要换三套正装出现在他面前,”她有点紧张地勒住了Erik的脖子,“还是你连七十套衣服都拿不出来?”
“我要窒息了。”Erik差不多...
如果这是这个号发出的最后一更,我要在这里祝 @sapphire 太太21天前生日快乐。
谢谢你愿意收下更新作为生贺,赶在2月的尾巴给您拜年了!
#2月简直把我全年的EC份额用完了#
————————————
请注意,logan和charles的名字在这章是反着的!
Emma为Erik精心搭配了舞会的衣饰。
“就不能穿早上那套吗?”Erik有点麻木地看着她为自己换上第八条丝巾。
“当然不行,Xavier只待四个礼拜,你每天至少要换三套正装出现在他面前,”她有点紧张地勒住了Erik的脖子,“还是你连七十套衣服都拿不出来?”
“我要窒息了。”Erik差不多被她握住了生命的咽喉,他不在乎自己有多少衣服,但是他绝对不想被其中任何一件杀掉。
“好吧,我觉得这条就不错。”收到抱怨的Emma总算给他提供了一点呼吸的空间,丝巾松开了一些,Erik迫不及待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也许是怕君主死亡之后娶回那八百万美金的计划泡汤,Emma还贴心的为他顺了几下气。
“对了,提醒你一下,”女子爵找准时机通知了他,“你得和Xavier一起领舞,不得抗议。”
夜幕降临,宴会厅里至少点了五百根蜡烛。
Emma如果把这样的执行力用在经济上王室也许就不会经历财政危机了。
这一切就像吉诺沙的繁华再临,鲜衣攒动,曾几何时他的祖先们夜夜笙歌挥霍无度,因此连此刻照亮所有人头顶的水晶灯支架都裹上了黄金。
全王宫的蜡烛大概都会在今晚消耗殆尽,Erik无不忧愁地想,明天开始仆人们只能摸黑做事,至于有限的煤气灯当然轮不到他们使用。有个叫爱迪生的家伙从美国写信给欧洲的大贵族们推广电灯,听说那东西在巴黎世博会还引起了轰动,但Erik说什么来着?没错,他很穷。
好在他还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加上侍从,这里至少容纳了两百人,自从女士们放弃超大的裙撑后男士和鲸鱼一起得救,所有人都能自在的活动,白兰地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来又被人们一饮而尽。
眼下正是第一支曲子,但是Erik和Xavier一齐错过了第一小节。
“应该你跳女步。”
“不,”对面那个猫耳头发的男人反驳,“你跳女步。”
真不敢相信Erik有一天会为了这种事和人吵架。
每个人都在等待他们开始,淑女们窃窃私语,绅士们放下酒杯,目光在两个人直接来回移动。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周围人也一定听见了他们在争执什么,Erik试图伸出手牵起他的客人,但是Xavier看上去很想趁机造成他的手腕骨折。
好吧,Erik收回了手指,他很珍惜自己的健康。
这是一场战争,倒不是说跳女步会让Erik的自尊受挫。但Charles Xavier几乎在每时每刻地挑战他,即使Erik已经纡尊降贵地主动提出了邀请。Emma居然还在妄想他们结婚,如果没有宾客在场他们大概早已经打起来八百次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乐队及时停止了他们的演奏,只有一个后知后觉的圆号拖长了几个音节。
“怎么了?”Emma终于挽着Scott翩翩而来,介入了一触即发的局势。
在往常时候Erik会很感激她的出现,不过此刻她的存在却有了几分多余,因为始终就附近的Howlett教授正在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成熟点绅士们。”
顺便说一句,Erik很喜欢他今晚的造型,绿外套很衬他的肤色,如果他不是忙着和Xavier用眼神交锋,一定会多看几眼。
“这没什么大不了对吗,”看到两人的蓄势待发Howlett无奈地提议,“要不我来跳女步?”
“交给你了。”
“不胜荣幸。”
Erik和Xavier同时说。
情况有点出乎意料,就连Howlett教授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大概没想到Xavier会同意,但是下一秒被整个欧洲追逐的有钱寡夫就迫不及待地牵起好友的手递给Erik,Erik及时接住了它。
“这样问题就解决了。”Xavier看起来对这项改变颇为满意,侧头朝乐队打了个响指,美国人可真是不负他们的粗鲁形象。
“我不是说和他——”
“哪里解决了?请尊贵的客人跳舞是吉诺沙不容置疑的传统和待客之道!”对今晚胜券在握的Emma怒火中烧地打断了想要进一步解释的教授,没人在乎他想说什么,女子爵恐怕还指望Xavier能被Erik中规中矩的舞姿吸引呢,其实Erik最多能保证不把任何人踩伤。
Erik感觉到掌心里的手在试图挣脱,但剩下来的选项是Charles Xavier,所以他握得更紧了一些。
“好吧,”听上去被那个临时编造的传统糊弄了的Xavier叹了口气,转向被Emma拖来的Scott,“既然一定要跳舞,我们能凑个对吗?”
音乐响起。
简直不敢相信,Erik最后的舞伴是小个子的Howlett教授,他终于有空好好看看他的舞伴。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教授好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撇着嘴专心的配合起Erik,熟练又自然,相较而言第二组的Xavier在抛起Scott的时候多扔了半圈。
但他绝对有些迁怒Erik。
欢迎仪式上只是惊鸿一瞥,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让Erik印象深刻,现在对方那副微小的不悦的表情更让他忍不住开口,“我可以叫你Logan吗?”
“我还以为我们会安静地跳完。”
“聊聊天也无妨。”
“聊天,或者是下从我这里打探Charles?”
“聊你,或者聊我。我们没必要说起Xavier,你从哪来?”
他有点诧异地看着Erik,“这倒是出人意料。”
“抱歉,我只是听不出你的口音,除非你就是伦敦人。”
“我会把它当作一种恭维,”Howlett点头,“我是加拿大人,在农场长大。”
让Erik猜一百次也猜不出这个答案,比起美国加拿大在他认识里要更加的蛮荒。
“让你失望了吗,大人?我来自一个穷乡僻壤。”
可能是看出了Erik的迟疑,他没等吉诺沙公爵想出如何与加拿大扯上关系就封住了下面的话。
最后一个动作需要一方从腰部托起另一方在原地旋转三周,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搂住了Erik的脖子,双手落在Erik的肩膀上俯视抱紧他的人,“跳完了,大人,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Erik的胃不合时宜地抽搐了一下。
一曲结束,Erik还想说点什么,却有一只手斜刺过来捏住了后颈,当着吉诺沙所有贵族的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飞速地拍掉了Emma早几年会被侍卫直接砍掉的手,“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Emma反问。
小教授趁机走开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运,跟在他们后面的Scott没能逃脱,他又被Xavier拖回了舞池里。
“你不关心自己的男伴吗?”Erik抽空瞄了一眼被迫再次起舞的表弟,暗地里希望他今天晚上都能陪在Xavier旁边。
“我现在只关心你和自己的情敌跳了舞。”Emma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眼尾,“再这样下去我的皱纹就要被你气出来了。”
如果真的可以让她长出皱纹倒不失为一种成功的报复手段,但是Erik更加被她话中的内容吸引,“什么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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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查查在舞会的样子
这条被乐乎屏蔽了。我现在懒得申诉,只想对乐乎说几句话。删了我再发。
和AO3互为伯乐千里马不同,我和你,就像对结婚十多年的夫妻。早已厌恶丈夫丑陋的嘴脸,但又迫于为了抚养孩子,且无法忽略ta的苦苦哀求,忍着恶心维持着淡薄的婚姻关系——什么时候孩子长大了,离婚就是第一件提上日程的事。
作为走在自我阉割前线的你,乐乎,不配自抬身价和AO3相提并论,更不配在AO3倒下的时候自欺欺人地对创作者说“一切安好”。
一切不好。
我不想发文前花四十分钟苦苦思索到底究竟是哪个词才会被狙。
我不想发个无伤大雅的同...
这条被乐乎屏蔽了。我现在懒得申诉,只想对乐乎说几句话。删了我再发。
和AO3互为伯乐千里马不同,我和你,就像对结婚十多年的夫妻。早已厌恶丈夫丑陋的嘴脸,但又迫于为了抚养孩子,且无法忽略ta的苦苦哀求,忍着恶心维持着淡薄的婚姻关系——什么时候孩子长大了,离婚就是第一件提上日程的事。
作为走在自我阉割前线的你,乐乎,不配自抬身价和AO3相提并论,更不配在AO3倒下的时候自欺欺人地对创作者说“一切安好”。
一切不好。
我不想发文前花四十分钟苦苦思索到底究竟是哪个词才会被狙。
我不想发个无伤大雅的同人还要中文夹拼音、文里带斜杠。
我不想上下求索一个能导出图片链接的网站,只为了防止冒乐乎之大不韪。
我不想担心因为软件改版,自己最迫切需要读者回馈的摁键被挤到一个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八百年不会点进去的集市。
我不想看到自己收到了读者评价,满心欢喜点开,转眼间“文章已被屏/蔽”——看,我已经习惯担心,甚至不敢直接打出这个词。
一切不好。
你口口声声说“鼓励,是为了更好的创作”,
所作所为和给创作者戴上镣铐的人是一丘之貉。
需要我们时,我们是你口中的“创作者”,不需要我们时,我们只是一张张不存在的灰色图片,一段段仅自己可见的文字,一个个404的账号。
我们需要的不是虚伪的安慰,是清晰明了有迹可循的制度,是合理的创作空间,是良好的用户体验。
所以停止你自比AO3的行为。
请记住,将创作者逼上AO3的,正是你的自我阉割。
这篇解封成功了,不得不删掉了一张雪莱。很可惜,因为那诗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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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最后一条吧 记录此刻心情
刚看到说可怕的不是网站被墙,可怕的是墙内的人会渐渐遗忘它的存在,随着中文阅读群体流逝,AO3上中文作者积累了近十年的成果渐渐被人遗忘。这不是一个网站倒下,而是让写作的人封笔。
刚开始漫游AO3的时候因为不太会屏蔽tag我踩过很多雷,但我从没觉得是作者的问题,而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创...
这篇解封成功了,不得不删掉了一张雪莱。很可惜,因为那诗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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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最后一条吧 记录此刻心情
刚看到说可怕的不是网站被墙,可怕的是墙内的人会渐渐遗忘它的存在,随着中文阅读群体流逝,AO3上中文作者积累了近十年的成果渐渐被人遗忘。这不是一个网站倒下,而是让写作的人封笔。
刚开始漫游AO3的时候因为不太会屏蔽tag我踩过很多雷,但我从没觉得是作者的问题,而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创作就是自由的,我可以不看,但我不能扼住创作者的喉咙让他们不再发声。这个道理我以为人人都会懂,但原来真的不是。
晚上因为哭得很伤心,我妈妈在隔壁房间开会,听到走过来问我原因。知道前因后果以后她认真地说了一句:“利用公权去做私事是不对的。”是啊,可是很遗憾不是每个人都有妈妈会教这些道理。
ao3被墙了,有很多办法应对。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搬离耕耘已久的伊甸园。我有梯子,长住香港,身在国外,还是能顺畅地使用它。但我所愤怒的,悲哀的永远不是需要翻墙的那一点点不便,而是凭什么?
凭什么创作本是刀尖起舞,写的每一字从心而出。我在我地盘里写自己的文字,却还需要担心一言不合人意被举报叫去喝茶谈话?
凭什么就因为你眼睛容不得阳光和色彩斑斓,就让我失去我的理想国,未知归期?
凭什么因为一己私利一叶障目,让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人都关上一扇窗户少去一处乐土?
凭什么,不是你走,而是我走?
你可以夏虫语冰,坐井观天,牖中窥日,你也许可以利用公权的不完善去消除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但你不能,也消除不了人的思想和声音。
如果你没有过热爱,你就不会懂那种一点一滴热情消磨,痛失所爱的感觉。所以不退了。不能再退了。
今夜为AO3燃灯,为中文互联网燃灯,为艺术自由燃灯。要解放普罗米修斯,要高举火把,要穿过天上的星星,到冰天雪地的中心去创造开垦。
“爱,思想,呼吸,这些镇压住死亡的威力,我们飞升,它们就在底下聚集。”
【EC】Good Boy
For 白银太太 @SILVER 的年下...段子
无限赞美太太的年下条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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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刚下车就看到了公寓窗口透出的灯光,Raven还在中部待着,排除她就剩下唯一的选项。
电梯上行的时候Charles觉得有点紧张,他不该这样的,他是这段感情和关系里的年长者,应该更镇定自若地处理矛盾把控走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要见到年轻的恋人忐忑而欣喜,但他无法控制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是的,他想念Erik,这是他抛下还在圣何塞游览的学生们提前回来的唯一原因。老天,作为领队教授之一,在学校的参赛队伍刚被宣布获得冠军,甚至连颁奖礼都不及就提前...
For 白银太太 @SILVER 的年下...段子
无限赞美太太的年下条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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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刚下车就看到了公寓窗口透出的灯光,Raven还在中部待着,排除她就剩下唯一的选项。
电梯上行的时候Charles觉得有点紧张,他不该这样的,他是这段感情和关系里的年长者,应该更镇定自若地处理矛盾把控走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要见到年轻的恋人忐忑而欣喜,但他无法控制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是的,他想念Erik,这是他抛下还在圣何塞游览的学生们提前回来的唯一原因。老天,作为领队教授之一,在学校的参赛队伍刚被宣布获得冠军,甚至连颁奖礼都不及就提前溜回来真不是件好解释的事,Moira作为主领队倒是没多说什么,但学生队长Jean看起来就是了然一切的那种样子。
Charles把发热的脸埋进手心里吸了一口气,走出打开的电梯门。
推开公寓房门后Charles把钥匙放进门后的储物格里,他一边脱鞋一边喊了声Erik。
没有回应。
也许在楼上?Charles把电脑包扔进沙发,箱子推到拐角处,他解着大衣纽扣在还隐约散发着香甜味道的厨房门口探一下头,然后快速上楼去书房和卧室。
片刻后Charles脚步迟滞地再从楼上下来,重新进入厨房,这才看到之前被忽视的被放置在餐桌中央两个纸盒,教授走过去掀开盒盖,里面是还热着的曲奇饼和小蛋糕,Charles从早上奔赴机场起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饿得厉害,看着他最爱的手工点心却丧失了胃口。冰箱门后如Charles所料地,里头塞满了他喜欢的各种冷冻速食和食材,所以Erik当然是来过了,除了张罗他的冰箱补给还大费周章地给他做了吃的,但Erik已经走了。
Charles给自己接了杯自来水,他疲惫地坐在餐椅上看着重新盖好的纸盒发呆,Erik告诉过他曲奇最好完全放冷以后再吃。
十分钟后Charles像突然被拧上发条般动了起来,他站起身快速穿过餐厅和起居室,取过大衣抓起两串钥匙拧开门把,Erik正站在门外从裤兜里掏自己那串钥匙,Charle差点直接撞进他怀里。接着他们尴尬地瞪了彼此一阵,Erik把脸上显露无疑的那些惊喜收起来,干巴巴地说,“我刚扔完垃圾。”
他还带了点别的东西回来,Charles瞥见他拎着附近超市的塑料袋,年轻人冷着脸从教授身边侧身走进屋内,脱完鞋没有放到鞋架上,Charles注意到了这个细节。Erik把买来的啤酒和饮料放进冰箱,又整理了一会,Charles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本旁边矮柜上的期刊,竖起耳朵听Erik关上冰箱门洗手擦干,在他往玄关走的时候站起身快步跟上去。
Erik穿鞋的时候被Charles从背后抱住了腰,后者听见他急促地吸了口气,就把手臂圈得更紧些。
后续随缘~
占tag抱歉,由于不少gn有反应需求,来做一个既刊《Ruin me》二刷请愿的小调查,因为涉及诸如制作和画风变化较大等因素,所以如果请愿量不满50是不会开二刷的(若达标将会和新刊通贩同时进行*少量特典纸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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