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帕】飞鸟
原作向but私设一堆,全文1w1一发完,叙事完全流水账注意⚠️
倘若一只飞鸟掠过冰雪覆盖的星球上空……
是灾厄。
杰帕德说,碧蓝的眼睛倒映碧蓝的天空,空空荡荡。
杰帕德不知道桑博为什么会出现在贝洛伯格。
极具辨识度的深蓝色头发,讨好却不进眼底的微笑,他自如地穿梭于层层警戒,像……像什么呢?
杰帕德不擅长比喻,或者说,不擅长幻想。
他只知道,桑博不属于贝洛伯格。
“长官,抓到了……又是那个桑博……”
杰帕德眉毛略一上挑,最近桑博找事的频率明显增加。
不过这些麻烦显然不能让这位年轻的戍卫官感到困扰,他神色并无太大波澜:“审过了吗?”
“犯人不配合问话,还说……”士兵咽...
原作向but私设一堆,全文1w1一发完,叙事完全流水账注意⚠️
倘若一只飞鸟掠过冰雪覆盖的星球上空……
是灾厄。
杰帕德说,碧蓝的眼睛倒映碧蓝的天空,空空荡荡。
杰帕德不知道桑博为什么会出现在贝洛伯格。
极具辨识度的深蓝色头发,讨好却不进眼底的微笑,他自如地穿梭于层层警戒,像……像什么呢?
杰帕德不擅长比喻,或者说,不擅长幻想。
他只知道,桑博不属于贝洛伯格。
“长官,抓到了……又是那个桑博……”
杰帕德眉毛略一上挑,最近桑博找事的频率明显增加。
不过这些麻烦显然不能让这位年轻的戍卫官感到困扰,他神色并无太大波澜:“审过了吗?”
“犯人不配合问话,还说……”士兵咽了一口口水,看见戍卫官抬手示意他继续说,才艰难道:“‘让你们杰帕德长官来审我吧,我和他熟。’,简直……嚣张至极!”
意料之中。
杰帕德平静道:“如果你不想让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跑了,那带我去吧。”
今天没跑。
桑博笑眯眯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派气定神闲,举起手铐向走进门的杰帕德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长官。”
“大前天你在银鬃铁卫封锁线外走私军火,前天你给巡视的铁卫送了一个炸弹,昨天你用伪造的裂界生物戏弄了一队银鬃铁卫,很巧,每次我都在案发现场。”杰帕德盯着桑博,“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之间不能算‘好久不见’,你的目的是什么,桑博·科斯基?”
“别别别,长官,你太看得起我老桑博了。”桑博举起双手,一个示弱的动作,但毫无诚意,因为他本人脸上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我不过一介行商,目的当然是……钱嘛。”
谎话连篇,狡猾的老狐狸。杰帕德心中点评。
“对我说谎除了浪费你我的时间,毫无用处。你刻意找我说话,不是想和我闲聊的吧?如果你往后收敛,银鬃铁卫可以考虑不再以通缉犯的方式对待你,而是『合作』。”
桑博怔愣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平静而坚定的蓝色眼睛,意识到他可能是认真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桑博仰卧在椅子上大笑,“长官心胸宽广,愿意给我这种屡次犯案的通缉犯改过自新的机会,老桑博可真是……感激不尽。”
杰帕德被他笑得有些恼:“怎么,你觉得要求还是苛刻?”
他自认已经给桑博足够宽厚的条件。
“并不,不过长官搞错了一件事。”桑博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
手铐……什么时候挣脱的?杰帕德瞳孔微缩,恰好桑博微微凑近,看起来像是他为了桑博的靠近而紧张。
“我不是为了谈什么条件或者达成什么长官以为的目的来的。”他的声音轻柔得暧昧,话语内容更是,“我只是想和长官见一面说几句话,长官这样想我,老桑博可是会伤心的。”
“你在拿我找乐子?!”杰帕德脸红了,不是害羞,是气愤。
“说错了哦。”桑博不知什么时候把脚上的禁锢也解了,“世界上有杰帕德长官这种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人,就是最大的乐子了。”
“再见。”
跑了。
“长官,要去追吗?”
“不用。”杰帕德转身走出门,军靴碰撞在雪上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金属碰撞声而变得悦耳,凛冽的风雪气息扑面而来,士兵也打了个哆嗦,杰帕德却稳稳地站着,像一座壁垒,“不用管他,追不上的。去清下一波裂界造物吧。”
裂界造物越来越多,而且有变得难对付的趋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杰帕德暗自皱眉。
下一次见到桑博,就是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其实也不长,不过足够让这位在某些时候固执得不成样子的戍卫官因为他的美德吃点苦头,比如和裂界造物搏斗三天三夜,强行撑住让士兵后撤,等到援兵到来时已经受了重伤,不得不休病假。
而桑博出现的地方……
是杰帕德家门口。
的垃圾桶。
杰帕德因为伤口感染发高烧,很少生病的人倒下一次就病得格外厉害,到现在才清醒了一点,垂着眼皮走出家门丢垃圾,掀开桶盖看到一抹深蓝色的时候猛地瞪大了眼。
这回彻底清醒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桑博顾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气不错啊,长官。”
贝洛伯格的天气就没好过,杰帕德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桑博,看对方还能扯出什么花来。
“别总是那么无情嘛。”桑博作委屈状,碧绿的眼睛垂下,更好肆无忌惮地打量眼前的人,或许是卸了盔甲穿上私服后变得单薄了些,又或许是缺水而微微开裂泛白的唇让这位似乎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戍卫官多了点脆弱,他才发现杰帕德那么……
漂亮。
真的撑得起那身沉重的盔甲吗?他想着,往下看看到了斑驳的血痕像死神破碎的吻,沿着手背蜿蜒而下。
“我和你的关系只有通缉犯和戍卫官的关系,我以为在此基础上,我已经对你够容忍了。”
至少桑博现在好端端地坐在垃圾桶里,而不是被他打了一顿之后塞进了垃圾桶里。
不过所以……
什么人会待在别人家门口的垃圾桶里,杰帕德真的很困惑。
“我这个月都很乖哦,长官。”桑博对杰帕德的言语充耳不闻,主打一个油盐不进,“长官休假我都没有给你添麻烦,怎么样?我是个商人,你要给我付报酬哦。”
“遵循律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每个待在贝洛伯格的公民的义务。”杰帕德把“待在”重重咬紧了,没有错过桑博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紧接着被玩味取代。
“我做生意很公道的,长官,你给我报酬也亏不了,只要……”
“一个吻。”
杰帕德愣在了原地。
“开玩笑的,收下这个吧,下次见,杰帕德。”
塞到手里的是一瓶外壳透明的紫色液体,上面贴着标签,潦草地写着“治外伤的药”。
“不过下次可不要这么一副脆弱可怜的样子了,不好玩。”桑博钻进垃圾桶。
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杰帕德懒得去深究桑博的来历,指节轻轻敲在瓶子上。
……他该信桑博给的药吗?
老实说,从理性而言,他知道桑博不可信,这人嘴里十句能有一句是真话就不错了,但是从感性而言……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桑博这回没有骗人。
他把药剂送到上层区的医生那里检验成分,医生把检验报告很快送了过来,亲自过来送的。
“是药剂成分有问题?”
“没有……额不,有!杰帕德戍卫官,你从哪里搞的药?”
“一个……朋友给的,他不知道哪里搞的,说也不清楚疗效好不好,所以我送去你那了,什么问题?”
“成分都是常规药剂的,有一些其他成分,但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纯度太高了,根本不是贝洛伯格现在的技术能做到的程度……你能给我一试管做研究吗?”
“……没问题。”
杰帕德送走了医生,心情复杂地把药涂到伤口上,温凉的,难得不痛。
杰帕德其实是挺怕痛的,能忍而已。
伤很快好了,桑博也很快来找事了。
他在巡逻时转过拐角,便和正在倒手文物的桑博撞了个正着。
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故意的。
桑博倒是毫不紧张,买家早就跑没影了,他还慢条斯理地点好了钱,笑嘻嘻地说:“长官伤好的真快,看来是乖乖用药了。”
好奇怪的形容……
“一码归一码,多谢你的药,但是,你现在得跟我走一趟。”
“长官牵着我走吗?”桑博看起来有些期待。
又是这种很奇怪又轻浮的话,真的把他当乐子了吧。
是牵着的,手铐铐着桑博,他拽着手铐链子走。
路过的士兵站的笔直,却忍不住偷偷看这奇怪的场面,不过杰帕德没什么意识,桑博惯没脸皮,两人淡定又从容地往审讯室走,这回只有他们两个人。
“长官想问什么?”
“我问了你就告诉我吗?”杰帕德反问,“咔”地一声把桑博的脚腕锁在椅子腿上,这已经只是走个流程了,谁都知道没有用。
“这倒说不定,看长官你的诚意喽。”
“什么在你那算『诚意』?”
“『交易』。”桑博扯出一个笑来,“代换给我的安全感最强。”
“那么,你想交易什么东西?”杰帕德挑眉,“允许你在贝洛伯格肆无忌惮地找乐子?如果是这类交易,我不可能答应你。”
“不不不长官,交易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不会提这种你肯定不会答应的交易,我不是那种蠢货商人。”桑博噗嗤一笑,“我的交易内容是:情报和真相,换……”
“你做我的恋人。”
“这个玩笑开的有些不合时宜,桑博。”杰帕德一瞬的怔愣被桑博捕捉到,让他不由失笑。
“好吧,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老桑博我这回是真心的,任谁被年轻英俊的戍卫官坚持不懈地追了这么久,都会动心的吧,我是俗人,杰帕德。”
所以我会向往一颗漂亮的蓝宝石,会赞颂他那我没有也不曾以为我会喜欢的坚定,忠诚和正直,会迷恋上冰雪覆盖的城市最坚固的一道壁垒,会像三流戏剧里追逐爱情不顾一切的疯子主人公,在俗气的爱欲里沸腾疯魔。
“如果追不是指追捕,可能更有可信度。”话语滴水不漏,他最喜欢的蓝眼睛却暴露了主人的失守,杰帕德显得很慌乱,这种慌乱不像厌恶,更像突然被撬开之后想要闭合的反射,很可爱,也很好猜。
“试试有什么损失呢?杰帕德?我不听话你可以继续把我当作通缉犯,当然我讲信誉,所以你可以省很多麻烦,你不用付出什么的,真的。”他碧绿的眼睛里流转着光,渗出甜蜜的诱惑,“只要和我谈恋爱就好,长官那么聪明,知道怎么对付通缉犯,一定也知道怎么欺负你的男朋友吧——可以报之前的仇哦,我不介意的。”
“闭嘴!”杰帕德恶狠狠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再,胡,言,乱,语。”
脸皮太薄了,桑博叹了口气,把人逗狠了就不好哄了,他总能吃掉的,不着急,他弯眼一笑,什么都比不上杰帕德下意识里没有厌恶的反应给他的信心强。
杰帕德喜欢养花,这个小爱好在他看来也很可爱,钟珊珊高深莫测地说,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你只是觉得他好看还有救,你觉得他可爱就被他狠狠拿捏住啦。
桑博说要你管啊,钟珊珊翻了个白眼,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收了够多的报酬才好干活啊,桑博懒懒地说,想着,送他玫瑰吧,贝洛伯格没有的漂亮张扬又娇气的花朵,和杰帕德不像,但是他相信会很搭。
他们的关系是那段时间慢慢走向正常的。
杰帕德喜欢养花,偏偏又不会养,每次精心侍弄,又垂头丧气地埋葬枯萎的花朵,桑博送了几天红玫瑰,看到杰帕德在垃圾桶旁犹豫了很久很久,然后把花抱回了屋子里。
后来他干脆登堂入室,给杰帕德他养的水润的盆栽,于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杰帕德休息的时候赖在他家里,美其名曰帮忙照顾花,杰帕德看在花的面子上勉强默许了这一行为,加之桑博忙着追人,暂且搁置了给银鬃铁卫找麻烦这项娱乐活动,他们真的有点像朋友了。
“我们算朋友吗?”杰帕德有一天问他,桑博则笑着摇摇头:“不算。”
杰帕德陷入茫然,他少有和人那么亲密的时候,一起养花,一起看书,一起闲聊,如果这都不算朋友,怎么才算朋友呢?
“我是你的追求者,杰帕德,我是认真的。”
杰帕德直面了那双惯带着轻佻笑意的眼睛,此时褪去了虚假的笑意,他忽然意识到:桑博真的是认真的。
“也不一定。”杰帕德轻咳一声,垂下眼睛,耳尖慢慢染上绯色。
“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话没说完,就听杰帕德快速且低声道:“可以是……男朋友。”
可爱得有点犯规了……
桑博觉得牙尖有点痒,索性把人搂到怀里,用泛红的耳朵磨了磨牙。
然后赶在被恼羞成怒的戍卫官掀翻之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杰帕德要巡逻前一天坚决不给桑博搞,桑博搞不了戍卫官就要去搞事,搞事就会被杰帕德抓住惩罚,惩罚他他就可以搞戍卫官。
“你为什么一定要给银鬃铁卫增加工作负担呢?”杰帕德抱怨他。
桑博帮他算账:“我把我手上有的买主信息以各种方式送给银鬃铁卫了,就算我再去捅一百个窟窿,也是在减少你们的工作负担。我向你保证,亲爱的,一切都会有人解决的。”
“有人解决的有人是谁?”
“你以后会知道,现在该做正事了,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逃避?”
杰帕德恶狠狠地说:“闭嘴。”
桑博挑眉:“得令。”
他很喜欢亲吻杰帕德的伤疤,一个奇怪的小小爱好,杰帕德很少哭,大概他的眼泪全都被他结成冰筑成壁垒了吧,无坚不摧的杰帕德·朗道,永远不会倒下的杰帕德·朗道,这是一个神话,但是不是一个人。
他吻住伤疤,想说,痛可以哭,打不过可以走,撑不住可以退下,贝洛伯格需要你,可是你也需要你自己。
但是他只是在对方半阖的眼睛上又落下一吻。
偶尔他们会去行政区散步,这种温存的时光往往只有少数,因为杰帕德实在太忙了,更别说他们瞒着所有人,希露瓦,银鬃铁卫,布洛妮娅,没有一个人知道杰帕德谈恋爱了。
所以每次和桑博行走在行政区杰帕德都很紧张,像偷情一样,搞得桑博更想逗他玩了,今天两人绕过喷泉广场,喷泉底部铺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硬币,看来是被人错当成许愿池了。
杰帕德思忖着要把这件事吩咐给城里巡逻的铁卫,告诉市民这里不允许丢硬币,但是桑博好像很感兴趣,手轻车熟路地探进杰帕德外套的口袋,非常“不小心”地丢了一枚硬币进去。
“哎呀,掉进去了,不能浪费啊,长官,许个愿吧,比如你可以许愿让可怜的戍卫官感化深蓝诈骗犯桑博,让他再也不违法乱纪,从此安分守己做贝洛伯格的好公民,说不定就实现了呢?”桑博笑着,眼里闪着殷切的光。
他本来做好了准备,磨一磨他原则性极强的恋人,却见杰帕德神色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慢慢闭上了眼,那一刻仿佛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的一怔。然后杰帕德睁开了眼,平静地说:“走吧。”
“许了什么愿?”
“很好的愿望。”杰帕德扬起一个笑容。
“实现了会很高兴的愿望?”
“实现了可能会难过但是希望实现的愿望。”
“那可麻烦了——我希望你的愿望都实现,但是我不想让你难过。”桑博神色温柔,“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愿望吗?”
“不告诉你。”杰帕德好像突然之间很高兴,走路的脚步都很轻快,“愿望说出来是不灵的。”
孩子气,桑博想,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喜欢严肃的戍卫官偶尔幼稚的那一面,问:“你们的克里珀王接收愿望还有这种要求?”
“没有。但是,希望是很重要的东西。”杰帕德认真地说,“对待重要的东西要给它基本的尊重,我父亲是这么教我的。”
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一个杰帕德?桑博这一刻好像有点明白了。
“『开拓者』什么时候才过来?”桑博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守了半小时,已经等的有些乏了。
今天刚好是杰帕德巡逻,他这个月为了迎接开拓者真的给银鬃铁卫捅了一百个窟窿,戍卫官大人现在还在生他的气,昨天又被他哄了一回,一醒来就发现人大概是气狠了,跑没影了。
来了。桑博吹了个口哨,钻进雪堆。
『无名客』可不是好糊弄的家伙,他也并不指望他们信自己,而且全然的信任又算什么好玩的游戏?人永远不会相信摆在眼前的真相,他们会更愿意相信自己『发现』的。
粉头发的女孩眼力极好,很快发现了他,三人站在雪堆面前,那个女孩让他出来,桑博心说不是个傻的都不会在这时候爬出来,遂保持静默。然而在另一个男声响起起,桑博额角一跳,顿觉不妙,果然被狠狠刺了一枪。
……这算工伤吧……桑博想,从雪堆里爬出来,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人,粉发少女和黑发青年皆是面色严肃,一幅他不交代清楚没商量的模样,灰发少女则金眸飘忽,然后突然回过神一般,也摆出一幅“你最好解释一下”的表情。
噗……身份一个都不简单呢,真有意思,难不成这是无名客的传统?
“请问杰帕德长官来了吗?我跟他挺熟的。”晚上睡一张床的熟,他在心里补充,可惜今晚可能睡不到床了,他观察了一下三人的反应,看到黑发青年若有所思,满意地移开了视线。
那么接下来……他记得铁卫是在那个方向。
看到远处熟悉的金发身影,桑博松了口气,再不碰上他可要扯不动皮了,丹恒一直抱着枪警惕地审视他,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位持明族的龙裔就会给自己狠狠来一戳子。
不过现在没事了,他可以开溜了。
接下来嘛,交给他家戍卫官了。
三月七是真的很无语,但是桑博已经跑没影了,眼前的银鬃铁卫油盐不进,只能先打了再说了。
打了一顿总能好好说话了吧,星想,三月七最后射出了几箭,要打完了……帅哥你谁?
不是吧不是吧打一半出boss是不是玩不起!星在心里疯狂吐槽,而且一只手挡别人终结技哥们你盾真够厚的啊。星抄起棒球棍,咬牙准备打一场硬仗。
“我,杰帕德·朗道,银鬃铁卫戍卫官,命令尔等放弃无谓的抵抗。”
哥们你说你叫什么?那个深蓝诈骗犯一天到晚和boss打交道啊!星瞳孔地震,丹恒也怔愣了一瞬,不过现在除了先打一架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杰帕德正在气头上,看到桑博的跑了之后留下的同伙更气了,交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对面的人不简单,灰发少女目光一凝,想必有同样的想法,这么下去谁也讨不了好,他做了评估便果断收了手,问士兵:“蓝头发的主犯呢?”
得到跑了的答案,杰帕德心道果然,试探一番眼前的三人,却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是桑博的新同伙,大概是他审视的目光让对面感觉到了冒犯,灰发少女和粉发少女一唱一和,向他出示星球的照片。
外来者?杰帕德挑眉,从贝洛伯格之外来的人,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桑博,不过他们看起来和桑博第一天认识,想必不是同一方或有交集的势力。
不过这和他无关,杰帕德收敛心神,把人送到大守护者跟前。
谁知第二天大守护者就下令逮捕昨天还被奉为贵宾的外来者,理由是对贝洛伯格有危害,杰帕德不明白,不过他需要做的也只是听从命令。
人跟丢了,在烟雾弹的掩饰下消失无踪。
——一看就是桑博的手笔。
布洛妮娅小姐也不见了,被一起带走了,他确信桑博是故意的,这个人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什么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你想做什么?”他问话的时候桑博在观察他新的伤口,认真给他涂药,好像下一秒贝洛伯格爆炸也没有杰帕德的伤重要一样。
“嘘,现在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等会儿把你弄疼了。”桑博不满地皱眉,终于缠好了绷带,他轻轻调整角度,确保杰帕德不会轻易被碰到伤口,才抬头去看杰帕德的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亲爱的,可是有些东西你现在并不适合知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就是你们的布洛妮娅小姐和贝洛伯格不会出事。”
“如果出事了呢?”杰帕德随口一问。
“任长官处置,怎么样都可以,包括……献出我的生命。”桑博将杰帕德完全抱在怀里,看着他平静的脸,心想他为什么会看起来那么坚强又那么可怜。
“别乱开玩笑。”杰帕德皱眉,“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知道。”桑博叹气,心想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心软啊,贝洛伯格是杰帕德的命,不,对于他比命重要多了。桑博·科斯基是个前科累累的诈骗犯,又让下任大守护者莫名失踪,杰帕德怎么质疑他甚至怨恨他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杰帕德信他。
于是他也信了雅利洛-Ⅵ是有未来的星球。
后面的日子一如既往平凡而忙碌,可可利亚大人似乎心不在焉,不知是因为久无音讯的布洛妮娅小姐,还是别的公务让她烦心,外来者的通缉令——再加上桑博的,贴在贝洛伯格的行政区内,但是谁也没带来过他们的消息,就在杰帕德快要把外来者忘了的时候——
希露瓦带着外来者出现在了他眼前。
没的谈,杰帕德仍对外来者持有高度的警惕心,他不善揣测别人的想法,而且桑博惯不着调,即使出手帮了外来者,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能想到的最优方案就是以大守护者的意志为准。
最后还是开打了,他和希露瓦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坚定,这就是朗道,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退,即使对面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手下留情显得没有必要,他用尽了每一丝气力,也知道希露瓦没有放水。外来者确实身手不凡,他勉强站着,眼神直视前方,看到希露瓦眼里浮现出一丝担忧。
对方态度很真诚,向他出示了布洛妮娅小姐的信件。
确实很聪明,在杰帕德没有还手能力的时候,对方已没有必要说谎,杰帕德信了八分,星的性子活泼,打趣了他几句,杰帕德素不擅长应对这些,闻言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外来者去处理『星核』了,希露瓦留下来陪着他,然后突然问:“你谈恋爱了吧。”
“……胡说什么呢,姐姐。”
“你和我一样,都不擅长说谎……”希露瓦笑了,“太明显了,你从来不会照顾自己,绷带只要止血不会妨碍你战斗就行,你的标准从来都是实用不是舒适。佩拉说你从头到脚能挑出的毛病比筛子眼还多,真不是夸张。”
“但是你最近过得很舒心,不再苦恼花会枯萎是有人帮你养了,不再抱怨伤口痛是有人心疼你了,是吗?不管她是谁,我很高兴,老弟。”希露瓦揉了揉杰帕德的脑袋,“我很抱歉……到不久前才察觉,如果你暂时不想说没有关系,毕竟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姐姐。”
“别这么说,姐姐。”杰帕德反驳,“是我瞒着不想让你知道,你已经很好了,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管他是谁你都不会生气的,对吧?”
希露瓦莫名觉得杰帕德看起来像理亏一样,特别心虚,她有些疑惑:“呃,你谈恋爱,是你对象不是我对象,我为什么生气?”
“桑博。”杰帕德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和桑博谈恋爱。”
“什么?!”希露瓦猛地抬高了音量,巡逻的铁卫好奇地往他们那看了一眼,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低了声音,“你没开玩笑?”
“我很认真。”杰帕德笑了笑,“我要是和半年前的我自己这么说,他肯定也不相信。”
“等一下,这个剧本太玄幻了……让我缓一会儿……”希露瓦扶额,良久才道,“我相信你的选择,老弟。”
“谢谢你。”
“但是桑博这小子果然早就没安好心!我就说他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希露瓦有些咬牙切齿,“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那么频繁被你抓到是你手段比他厉害,他是故意的!肯定是!”
“没那么夸张吧?”杰帕德有些无奈地笑,“我没那么招人。”
“那桑博早有预谋更不是人!”希露瓦迅速接上。
杰帕德勉强当作这个反应代表希露瓦接受了他和桑博谈恋爱。
回到家就被一个拥抱笼住了,桑博一身轻松自在的样子,杰帕德问:“结束了?”
“最重要也最麻烦的结束了。”桑博愉悦地笑了笑,“剩下虽然还有点小小的尾巴,不过清扫一下也差不多了。”
他亲了一口杰帕德的脸,这人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不用去想我的动机,按贝洛伯格的律法处置我就是帮我忙了。”
“你难道觉得我会徇私枉法?”杰帕德觉得好笑。
“冤枉,我哪敢以我的心思擅自揣测贝洛伯格年轻英俊正直有为的戍卫官大人呢?”桑博迅速澄清,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当然是我舍不得我亲爱的揣测自己是不是可能误会了自己的男朋友,然后一边把我抓起来一边心里愧疚。”
被戳中心事的杰帕德一下子红了脸,斥道:“胡说八道!”
“接下来戍卫官大人一定会很忙吧。”桑博轻声说,“今晚陪陪可怜的老桑博,这几天我少闹你几次,好不好?”
“你最好是。”杰帕德轻哼,卧室里他们靠在一起,桑博亲亲他的眼睛,然后是鼻子,嘴唇。亲吻让杰帕德安心,他迷恋唇瓣相贴一瞬的欢愉。
桑博把他传染了,他喘着气,捏紧了桑博的衣服下摆。
布洛妮娅小姐,不,应该叫布洛妮娅大人了,上任就立刻解除了上下层区的封锁令,然而隔阂想要消除却非朝夕之事,杰帕德忙得晕头转向,他素来这个毛病,一有事情就照顾不好自己。安分了一段时间暂时从通缉令上下来的桑博便大摇大摆走进铁卫禁区给他送早饭,并且盯着他吃完才肯走,士兵惊疑地看着桑博和杰帕德很平和地坐在一起吃饭,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百废待兴,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代,活下去便是唯一的追求,可是当生存危机一夕解除,便发现有许多事要做,譬如就业危机,譬如重建秩序,譬如缺失了几乎一整代的教育。
博物馆文物失窃,银鬃铁卫正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却收效甚微,杰帕德郁闷得很,桑博揉开他皱着的眉心,问:“怎么样?”
“线索是有一点,但是完全不够找出嫌犯的。”杰帕德叹了口气,“本来就有几桩是陈年旧案,之前根本没人管,人手,时间,没有一个是够用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桑博捏着杰帕德修长而布满茧的手指玩,“去找星她们帮忙怎么样?”
“开拓者已经帮了贝洛伯格很多了,他们又不是贝洛伯格人,没有这个义务帮忙。”杰帕德反驳他。
“无名客向来乐于助人,有句古话呢,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几位想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贝洛伯格因为这些原因而被阻挡前进的脚步。”桑博轻笑,“好啦,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只要你给他们所需要的报酬就行了,星说不定会很高兴有活干,我说过,事情都会有人解决的。”
“你之前就知道开拓者会来?”杰帕德抬眼。
“你不是之前也就知道我不是贝洛伯格本地人了吗?”杰帕德被捏的不自在,要把手抽回去,被桑博握住,亲了亲他的手指,“戍卫官大人那么聪明,有些话我不说也猜得到吧?”
杰帕德沉默了。
他确实猜得到,不如说桑博根本没想着瞒他。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
会难过。
自由的鸟儿不会在任何地方永远驻留,它的生命就是在一段一段的旅途中疾飞。
但是存护是筑城,是坚守着永恒。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其实也没想过要许什么愿望,但是也许因为桑博就在他身边,那个念头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的爱人,愿你永远自由如风。
在开拓者的帮助下,事情果然相当顺利,杰帕德收到了来自星义愤填膺的吐槽:“我真的服了!我还以为可以抓住他,结果他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我差点真以为他改邪归正了,你们要是抓住了桑博,可别听他狡辩。”
嫌疑犯正安之若素,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看到星发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搞的事就是这个?煽动别人去倒卖文物?”
“准确来说,是迎合某些人的欲望,在灾难中捞上一笔,把苦难当做自己发财的契机。商人存在是因为顾客有需求,买主名单被我‘不小心’放在歌德宾馆了,银鬃铁卫去搜查的时候仔细点。”桑博漫不经心道,“也算是给贝洛伯格送一份小小的礼物。”
告别礼物吗,杰帕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名单被藏在地髓加热器的钢管里,当杰帕德把钢管抽出来时,看到里面掉出来的名单,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他发现加热器运作不正常,把它拆了外壳检查,怕是也找不到,名单里面夹了张纸条,不完全打开很不容易看到,他抽出这张纸条,开头便是“致杰帕德戍卫官”。
……幸好铁卫军纪森严,即使不是他亲自来,这份名单在送到他面前之前也不会被打开。
不过桑博真不怕别人误会,杰帕德扶额,自桑博上回钻进铁卫禁区给他送早饭以来,两个人的故事以五花八门的形式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他巡逻的时候都能捡到类似于“震惊!深蓝诈骗犯和戍卫官竟是这种关系……”的杂报,附上洋洋洒洒的十万字爱恨情仇。
“致杰帕德戍卫官:
不管是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找到这份名单都不太容易,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藏的越深的,人们越觉得是真的。
ps:藏东西的方法致敬了一个星球上的故事,有空我可以讲给你听∧-∧”
他把纸条收好,名单交给了布洛妮娅大人,布洛妮娅促狭地笑了笑,看来是对他的花边新闻有所耳闻,道:“这回可得谢谢呢,杰帕德。”
杰帕德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布洛妮娅点到即止,马上把话题扯回了工作,贝洛伯格的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并不是没有,只缺一条燃线,在确定炸弹是什么之前点燃是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有了这张名单,事情会好办很多。
不过这些政治斗争就与他无关了。
朗道家从不困囿于一己私欲,因而远离朋党之争。
他会一直站在裂界前战斗,直到他永远倒下。
“总算把事情都解决了。”桑博叹了口气。
“那你是不是该回艾普瑟隆了?”钟珊珊问,“你别告诉我你迷上贝洛伯格了。”
“为什么答案不能是‘对’呢?”桑博笑,“艾普瑟隆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懂懂懂,就你最挑剔,不过按你的标准,贝洛伯格确实是个有乐子的地方,尤其是有有意思的人,比如……”
“比如?”
“算了,反正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就不说出来膈应我自己了。”钟珊珊心说南通恐怖如斯,“开拓者要去仙舟了,我正好想找点乐子,回见,希望下次见面,你的爱人和那颗半死不活的星球还没消失。”
“那借你吉言。”
桑博关闭了通讯设备,回房间去找杰帕德,杰帕德在睡觉,但是皱着眉,看起来好像做了不好的梦,桑博轻手轻脚地上床,但是杰帕德素来睡的浅,今天又没睡安稳,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但是意识还是不太清楚,他迷迷糊糊地顺势靠进桑博怀里:“你是不是要走了?”
桑博摸摸他的脸,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如果我说是呢?”
“那……先好好跟我道个别。”
“你都不说舍不得?那我可会难过的。”
“当然舍不得啊……”杰帕德笑,“但是贝洛伯格没有飞鸟,桑博,贝洛伯格对于一只鸟,太狭小也太寒冷了。”
“所以呢?”桑博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他感觉杰帕德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他失态。
换做平时的杰帕德,肯定不会那么诚实,但是他现在意识不清,所以他说:“所以啊,如果你是一只鸟,你应该自由地飞,而不是困囿在某个地方不走。”
如果一只飞鸟掠过贝洛伯格上空,或许是灾厄,但或许是……奇迹。
他已经见过奇迹,于是可以坦然地仰望天空,接受那里不再会有一只鸟飞过。
“但是,如果对那只鸟来说,留下变成了一种自由呢?它可以自由地筑巢,然后收藏一颗蓝宝石,这就是它现在喜欢的自由。”桑博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那颗蓝宝石,刚刚才又贴了贴鸟儿的心脏。
“呃?”杰帕德茫然了一瞬,才消化了桑博说的话,不忘初心道,“如果筑巢了就正式属于贝洛伯格了,更不能犯事。”
“可是我没玩够呢。”桑博委屈地蹭了蹭杰帕德,“你不喜欢玩我逃你追的游戏吗?”
“谁会喜欢啊?!”
-end-
【赫日】自我停留
囚鸟线!
最好先看这个 囚鸟
有我捏造的原著。。。
星期日恢复记忆!
依然是全篇xp放送🥰
小鸟“你个!混蛋!”
叔“当然,我亲爱的。”
Summer:这只受伤的小鸟终于在一次昏睡后把什么都记起来了,但现在,加拉赫抽起了事后烟。
说好的每周一次,只多不少,星期日脑子是不好使但却记仇得很,加拉赫每次把他拐上床都找得到不同的理由,相同的话语会刺激到星期日。
“小疯子。”加拉赫咬着烟,弥漫的烟雾糊了星期日满脸,星期日往后一缩,满眼写满了嫌弃。
这只小鸟对于优雅这种东西仿佛已经融合在...
囚鸟线!
最好先看这个 囚鸟
有我捏造的原著。。。
星期日恢复记忆!
依然是全篇xp放送🥰
小鸟“你个!混蛋!”
叔“当然,我亲爱的。”
Summer:这只受伤的小鸟终于在一次昏睡后把什么都记起来了,但现在,加拉赫抽起了事后烟。
说好的每周一次,只多不少,星期日脑子是不好使但却记仇得很,加拉赫每次把他拐上床都找得到不同的理由,相同的话语会刺激到星期日。
“小疯子。”加拉赫咬着烟,弥漫的烟雾糊了星期日满脸,星期日往后一缩,满眼写满了嫌弃。
这只小鸟对于优雅这种东西仿佛已经融合在骨子里了,虽然他脑子不清醒但对于这种不符合贵族身份或者举动的事情都是一脸鄙夷的态度,像小孩子一样情绪外露,刚开始加拉赫刚帮星期日洗澡的时候星期日就很抗拒。
他讨厌羽毛沾水的感觉。
加拉赫直接把星期日扒光了泡在浴缸里,等他适应了水温后直接洗发水沐浴露往上招呼,耳羽啪嗒啪嗒地打着泡沫,原来的橡木家主的耳羽有自己的清理液,从来没有这样被沐浴露和洗发水双方招呼着来,星期日甩了加拉赫一脸的泡沫和水渍。
把家主大人捞出来后加拉赫直接擦干了身子给他套了件短袖,又把他拉下来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和耳羽。
不出所料,耳羽炸毛了。
从简入奢容易但从奢入简难啊,从来只受到护理液和按摩师们轻轻对待的耳羽在俩种不适合它的清理液下直接由吹风机吹炸毛了。
星期日也炸毛了,他“啪”得一下拍开了加拉赫的手,眼睛一瞪他,窜到一边去去顺自己的耳羽了。
白皙的手指脱离了手套全然显现了出来,他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撸自己的耳羽,加拉赫就在旁边看着,点了烟。
这个动作不像是这个脑子有点病的星期日,反而像是那个橡木家主,“家族”的话事人,冷淡的神情,但说的上是温顺的动作。
加拉赫在这个星期日的身上窥到了一点家主的影子。
转移星期日的注意力有助于他接受更多的东西,这是加拉赫偶然间发现的。
星期日刚睁眼的时候戒备加拉赫,把他当做一个捕兽夹,虽然他确实是。
“妹妹在哪里?”
“我要见妹妹。”
星期日那个时候心里就只有亲人的执念,被“死亡”捅穿前的那一次情绪外放最终占据了他的脑子,加拉赫没办法靠近他,他也不吃饭喝水,那个时候对加拉赫说的最多的话是,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
下降头对加拉赫来说就是脑子有点痛其他没啥效果的,但老是这么下降头也觉得烦人,偶然的一次加拉赫咬住了星期日的嘴,脑子坏了的小鸟没有反应过来,轻易地被加拉赫的舌头入侵了口腔,卷走了空气,小鸟呜呜呜地发出一点喘息声混合着水声糜烂地发散在空气中。
亲吻可以转移星期日的注意力,你看他现在不就只想着跑了没想着再下降头了嘛。
“我想见妹妹……嗯——!”
此话只要一出口就会被转移注意力,星期日不得不防着加拉赫的嘴或者不老实的手,他的注意力慢慢地从知更鸟身上转移到加拉赫身上,从一开始被困在亲情的偏执里固步自封到现在还算开了扇窗子对着加拉赫。
“混账………”星期日羞红了脸,他的脸上糊满了口水,加拉赫就像狗一样舔他的脸,脸上现在不是口水就是泛着红的牙印,只要星期日一提妹妹就开始啃,加拉赫就是等星期日注意力全到口水脸和他身上。
如果脑子好不了不如把执念转化为我。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加拉赫想。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优雅的,不可一世的家主星期日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引得星期日对他又拉远了几步距离,移动的时候银镯子不小心碰到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激得星期日一个哆嗦,耳羽不自控地拍打了几下,加拉赫眯了眯眼。
银镯子打造起来其实很有用处。
虽然加拉赫的本意并非为床上所用,但这对银镯子真的很好用。
星期日太敏感了,所以他在床上大部分就在颤抖着跑走,老狗从不制止,他只等着星期日爬出去一段距离后勾着脚上银镯子把他拖回来。
星期日痉挛的时候动的很厉害,他眼睛睁大但又没有聚焦,脸上全是泪水,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不受大脑控制得抽动着,加拉赫会扯着那对银镯子控制住他,那个时候全身痉挛的星期日只有耳羽最活泼,小翅膀动得飞快,都能带起一阵风来,如果在这时捏住这对翅膀,对它进行磨搓,顺着耳羽像耳根摸去……
星期日会昏过去。因为他承受不了这种快感。
很显然星期日脑子好了顺便也没忘记那些脑子坏掉的日子,镯子的撞击声,水声,还有一些糜烂的声音,他都没有忘记。
加拉赫挑了挑眉,“回来了?”
星期日没有说话,他刚醒的时候没有穿衣服,因为昨晚和加拉赫弄的太晚了,身上也没有清洗,到处都是液体和那种味道,一醒来脑子就疼得厉害,胸前的伤口还是没有恢复的样子,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刚想爬起来,就被腰肢的无力而躺回了床上,他想用手去揉一揉眉心,记忆还停留在那死亡捅穿胸口的时刻。
然后他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有好多牙印。
胸口,脖子,大腿。。。。
记忆就像洪水一样涌入心头,星期日被尖锐的刺激感闹得抱住了头,旁边的治安官先生终于悠悠转醒,看着小鸟不正常地抱着头蜷缩在一起,他一个蹦哒起来,去查看小鸟的状态。
小鸟受伤的部位是胸口,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抱着头啊。
老狗沉思许久终于放弃了思考原因,去倒了杯水,拿了点消炎药,不管怎么样,吃就完了。
等老狗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个扯着被子想方法盖住满身印记的小鸟。
星期日一个抬头看见加拉赫的第一反应就是哆嗦了一下——这是身体记忆,因为他老逼着喝药。然后再猛地往后退,他的眼里充满着对加拉赫的鄙夷,那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人渣的蔑视。
加拉赫不在意这种目光,再说了他确实人渣,但大家都爽到了嘛。
“亲爱的。”加拉赫上前一步,蹲下拽住了星期日打脚踝,拉直,勾起了银镯子。
星期日在挣扎,他的耳羽一直在扑腾,昨晚没有做护理,今天早上起来已经糟糕的羽毛现在已经炸开了,“你个!混账!该死的丧家犬!放开!”
“你趁人之危!你——!”
“嘘……”加拉赫笑了一下,“你要是这辈子都醒不来,或者,你要是个女的,说不定我们孩子都能跑地三个呢?”
“放开!你个丧家犬!不要过来!”
星期日就像那个生气的小鸟,他炸毛,但他在颤抖,加拉赫感谢了记忆俩秒——感谢星期日还记得这些欢爱的记忆!就算星期日抗拒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又怎能控制?
“……”星期日狠狠地瞪着加拉赫,抽动着腿试图逃离,他开始吟唱同谐乐章。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
小鸟最爱的就是下降头。
老狗最爱的就是在小鸟下降头的时候去咬他。
“额——唔………”显然脑子正常的小鸟是知道推开的,他面色潮红,嘴角留下一丝水痕,在这位高贵优雅的前半生中这称得上面目狰狞的表情去看着加拉赫。
星期日可能不了解加拉赫,但加拉赫已经足够了解星期日了。
他们长时间的相处,就算是无意识的反抗,这也成功体现出一个人的偏好和内心。
星期日没有食欲的时候绝对不会去吃饭,那些饭都是在床上被加拉赫一口一口喂下去的。
但是他会吃加拉赫带回来的蛋糕,他喜欢甜一点的东西,就像一个孩子对糖那样渴求。
但小鸟需要谷物,这是活下去的基本。
“丧家犬……你真是……为什么我没有‘死’?!”
“你终于抓住了这个问题,亲爱的。”加拉赫抹了一把嘴,刚刚小鸟挣扎的时候咬了他的嘴,破了皮,“我还以为是你的神经错乱了呢。”
“那我的妹妹呢?!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我难道不能去找——”
加拉赫把星期日拉进怀里,仔仔细细地帮他整理了羽毛,耳羽在他手里很听话,这是时间沉淀的结果,加拉赫对真理他的耳羽也越来越熟练,但脑子不迷糊的星期日显然抗拒,加拉赫捏了一把星期日的后颈,叹气道“别动,炸毛了,等下再给你上护理液。”
“你——!”星期日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加拉赫知道,星期日恢复了,但也被影响了,那位占有欲强烈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家主可不会就这样转移注意力,至少面对他的时候。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身体上的记忆显然比自己的精神力更可怕,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在大脑接收到信号之前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了。
小鸟的问题得不到答复。
这个温馨的公寓是给小鸟打造的独一无二的牢笼,脚腕上的银镯子是独一无二的脚镣,他看似自由却被囚禁于此。
星期日从不爱加拉赫,加拉赫难道就爱星期日吗。
这是他的小鸟,他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小鸟。
小鸟最重要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他的主人才对。
加拉赫是最了解星期日的人,连知更鸟都比不上他,星期日在之前太会伪装,很难看出他真正的喜好。
人在迷糊的时候是最真纯的。
鸟也一样。
星期日的执念太多,但亲情的思想却根生地固。
你是否爱你的家人胜过你自己?
是的。
但他被囚于笼中,家人消息只有加拉赫才能提供了。
这是交易。
他清楚地明白。
这是不对等的交易,他的自由换取知更鸟的少量信息。
可是,他除了答应还能选择什么呢?
“你这个,该死的丧家犬,混账……”星期日慢慢地凑到加拉赫的脸边,用自己的耳羽蹭了蹭加拉赫。
加拉赫笑起来,他用手把星期日的脸扳正,亲了下去。
你看,你还是我的囚鸟,不管是否清醒,你都无法离开,不是吗?
end.
【银锏灵】打结
来点扭扭三人行
创业磨合期不就是暧昧期吗哼哼
第二次从政客的暗杀里保护恩希欧迪斯的时候,锏才意识到她在卡西米尔竞技场上用横飞的血肉换来的格斗技巧作用甚微。
她的雇主没有怪她,只是接过旁边黎博利递过来的手帕,把下巴上渗出的血珠擦掉。
锏有片刻的无措。
“没关系,锏。”尚且年轻的希瓦艾什神色不变,他甚至拍拍她的肩反过来安慰她,“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磨合。”
只有黑骑士自己知道,这并不是磨合的问题。
是习惯,长久以...
来点扭扭三人行
创业磨合期不就是暧昧期吗哼哼
第二次从政客的暗杀里保护恩希欧迪斯的时候,锏才意识到她在卡西米尔竞技场上用横飞的血肉换来的格斗技巧作用甚微。
她的雇主没有怪她,只是接过旁边黎博利递过来的手帕,把下巴上渗出的血珠擦掉。
锏有片刻的无措。
“没关系,锏。”尚且年轻的希瓦艾什神色不变,他甚至拍拍她的肩反过来安慰她,“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磨合。”
只有黑骑士自己知道,这并不是磨合的问题。
是习惯,长久以来厮杀的习惯。但她只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握紧了她的锏,敲碎了地上那个还在挣扎的扎拉克的膝盖骨。
诺希斯和她走在后面,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他故意放慢了步子,和恩希欧迪斯拉开距离,锏不知道他想搞什么,索性停下来等他。
恩希欧迪斯悄悄地瞥了一眼后面,把风衣裹紧了些,先进了车的后座。
他们的生意有了点起色,不用每次都租车来充门面,贷款买了辆新车,三个不喜欢直接表达情感的泰拉人都很高兴。
诺希斯和她留在车外面,菲林在车里面坐着,背对着车窗,但是锏看见窗户上面那条呼呼灌风的小口。
“虽然我劝过恩希欧迪斯,让他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很可惜,你亲密的朋友并没有对你言听计从,诺希斯。”
黎博利推了推眼镜,头一次和她对峙时出现无奈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你该稍微改改你的战斗方式了。”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被我抓着领子飞起来不太舒服的话,我下次会温柔点。”
“锏,你伤得比我们都重。”黎博利抓起她的袖子,深红色从她的衣服纤维里渗出来,黑骑士不自在地拍开了他的手。
诺希斯这才意识到恩希欧迪斯让他来说这些话并不是让他对喀兰贸易的雇员表示亲切问候,他及时地刹住车。
“恩希欧迪斯要做的事注定会让今天这种情况一再重演。”那个黎博利把刚刚拽住她袖子的手收回口袋,“你今天让他多一道血痕,下一次是不是就得让别人要他的命。”
“我会注意的。”黑骑士把双锏收回腰间,她手臂上的伤口掩盖在布料下方,痛感从神经末梢传过去,她紧绷着脸冷冷淡淡地回答黎博利。
诺希斯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轻易,可是黑骑士的话却让人不敢不信,轻飘飘的一句似乎带着实质的重量砸到他脸上,他哼了一声,抢先一步从另一边上车。
锏沉默着拉开恩希欧迪斯那一边的车门,还顺手扶住了他失去倚靠的肩膀。
恩希欧迪斯往里挪了挪,被他两个憋着气的心腹夹在中间。
“谢了。”他小声地凑在诺希斯的耳边说了句,对方颇不耐烦地摆摆手。
过了会儿诺希斯才在车子启动的发动机声里说道:“这钱不能白花。”
恩希欧迪斯偏过头去当没听懂,只当他在说新买的车。
黎博利翻了个白眼,往车窗的方向靠过去,懒得理他了。
锏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在心里直说幼稚,但是只轻轻笑了两声,往下摇车窗,让血腥气从封闭的环境里散出去。
恩希欧迪斯刚刚在车里看不真切,坐在她旁边才看清楚她手臂上的伤,今天三个人都穿的西装,诺希斯和锏都打的领结,喀兰贸易的未来总裁犹豫着把领带扯松了点。
“恩希欧迪斯,你很热吗?”锏的余光一直追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解领带忍不住问出声。
诺希斯在一旁已经眯了小半会儿,听见她忽地开口说话,没好气地嘟囔着说“吵”,伸手把他那边的车窗也摇下来。
“……”恩希欧迪斯叹了口气,从车窗灌进来的风从两边一起袭击他的耳朵和领带,他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两个人现在是冬天。
煎熬了两分钟,他终于还是把脖子上的那一圈领带解开,捏在了手里。
他微微侧过脸去看锏的现状,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怯感,他不太想当着人家的面帮她包扎伤口。
锏已经盯着他两分钟了,她的雇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导致动作极其缓慢,解个领带解了好半天。
不过等他把目光投射在自己的手臂上,她才后知后觉,直接伸手把他的攥在手里的条纹领带抢了过来。
“可以直说。”她低声说,接着看见恩希欧迪斯的耳朵尖条件反射般地抖动。
“帮我拉起来一点。”她把手臂伸过去,示意她的雇主帮个小忙。
恩希欧迪斯只得被他的雇员操纵着拉起来她的袖子。
诺希斯仅有的睡眠时间被这两个人吵得烟消云散,他气得头痛但是没半点儿办法,只能把车窗摇上去,从前边座椅的收纳袋里拿了瓶药出来递过去。
“谢谢。”他分不清楚是谁接过他的药,也不知道谁说的谢谢,反正风这么大,他听不见也很正常。
他很用力地“嗯”了一声,希望他偶尔的慈悲为怀能让他的睡眠时间延长一点。
事实证明,黑骑士的处理能力比谢拉格来的小少爷要强很多,恩希欧迪斯彼时还不太会掩饰尴尬,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她固定她要打的那个结。
“好了。”
卡普里尼赦免般的话让希瓦艾什长舒一口气,诺希斯动动耳羽,起身瞪了两个人一眼。
“处理完了?”黎博利问道。
他旁边的主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行。”诺希斯一边揣着手往角落缩着,一边警告道,“你俩别再发出动静了!”
他安心地打算闭上眼睛。
驾驶座上的司机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三位老板,到公司了。”
恩希欧迪斯怜悯地看着诺希斯在痛苦中紧闭双眼,和锏前后脚从车里出来。
“要把他叫醒吗?”黑骑士在外面靠在窗户边看黎博利装睡。
恩希欧迪斯在外套里找到了大门钥匙,他点点头就弯下腰去开锁,过了一会儿喀兰CEO听见另一位创始人气急败坏地叫道:“说了多少次锏!别揪我的领子!”
【银灵锏】Another day of sun
诺希斯埃德怀斯生日快乐 你从不是孤身一人
自“喀兰贸易”这个名字定下来之后,一切都顺风顺水了起来,宴请恩希欧迪斯的酒宴一场接着一场,每一次赴宴之前锏和诺希斯都要掰着他握成拳头的手指告诉他:“这次我们不能陪你,但是我们会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坐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络。别紧张、别耍小聪明、别害怕。”
锏做为一张底牌被他们好好保留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随意露面,而诺希斯在那次和瓦尔顿子爵的会面之后就重新回到学业中去焦头烂额了。如此,锏连保镖这个身份都不太需要了,每天过上了回家看诺希斯啃面包在终端面前敲敲打打,自己悠悠闲闲的读维多利亚侦探小说的半退休生活。
这样的...
诺希斯埃德怀斯生日快乐 你从不是孤身一人
自“喀兰贸易”这个名字定下来之后,一切都顺风顺水了起来,宴请恩希欧迪斯的酒宴一场接着一场,每一次赴宴之前锏和诺希斯都要掰着他握成拳头的手指告诉他:“这次我们不能陪你,但是我们会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坐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联络。别紧张、别耍小聪明、别害怕。”
锏做为一张底牌被他们好好保留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随意露面,而诺希斯在那次和瓦尔顿子爵的会面之后就重新回到学业中去焦头烂额了。如此,锏连保镖这个身份都不太需要了,每天过上了回家看诺希斯啃面包在终端面前敲敲打打,自己悠悠闲闲的读维多利亚侦探小说的半退休生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个月,率先坐不住的是恩希欧迪斯,他难得逮住了每天披星戴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诺希斯,把他留在了家里。
“我觉得我们可以租一间大一点的屋子了。”
“屋子。”锏找准了他的用词,一边嚼着街角面包房新烤出来的蛋挞,“不是公寓?”
“你哪里来的新鲜面包吃?”恩希欧迪斯停了话头略微有些羡慕地看着锏手上的吃食。
“面包店老板是我粉丝,说如果我觉得好吃就是最好的荣誉。”锏从杂物堆上面拎出一大袋曲奇,递给了恩希欧迪斯,“吃吗?”
恩希欧迪斯连忙挥手,身子都往回缩了两厘米,“一会儿再说!”
“所以……你打算租一间平层,把杂物都堆过去。”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诺希斯思量了一下恩希欧迪斯的话,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有谁跟你施压了吗?”
恩希欧迪斯点头,“谈了很多笔了对吗,但也有人开始传希瓦艾什的家主已经在谢拉格失势了,所以才来的维多利亚。”
“实话。”诺希斯犀利地评价。
“我们也需要把喀兰贸易的注册提上日程了。”
闻言,诺希斯并不回话,只是垂下眼睛舔了舔嘴唇,恩希欧迪斯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在听了。他们现在和之前相比要宽裕了不少,持续运转下去,一个平层的租金当然是能付出来的——前提是再赊两个月的锏的工资。恩希欧迪斯精心呵护的萌芽正在破土而出,它正在寒冬里爆发着令人惊叹的生命力,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汲取着营养一步一步让自己的外壳变得坚不可摧。
“我觉得如果只是一到两年或者三年的地方,可以选址在离诺希斯的研究室近一点的地方。你觉得呢,诺希斯?”恩希欧迪斯抛来了一个问句,诺希斯突然抬头,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心思一般,促狭地在锏和恩希欧迪斯之间来回游移眼神。
“他在说,怎么能让你多睡五分钟。”锏不紧不慢地解释,可是眼神却锋利起来了,“你在发呆,这可不像你。”
“不用管我,哪里都可以,五分钟的睡眠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诺希斯说罢站起来,穿过狭窄的空间,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纸箱上拿起自己的围巾,随便裹在了脖子上。
“你要干嘛去?”恩希欧迪斯叫住他。
“去买面包。”说罢,他推门出去,着急地连钥匙都没拿。
屋子里又是一阵寂静,锏好整以暇,又掏出了一块曲奇,咔嚓咬下一半,“他有事瞒着你。”
“瞒着我们。”
恩希欧迪斯强调道。
“好吧好吧,瞒着我们……你不好奇吗?”
“大概能猜到的事情就不会好奇了。”
锏将剩下半块曲奇塞进了嘴里,拍干净手上的碎渣,嘴上含糊不清地问:“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他没带钥匙,这怎么办?”
“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你知道了啊……”
“谁都能看出来!所以我说你们别再搞丢钥匙了!”
“现在去面包店不会碰上诺希斯吗?”
“你能猜到他瞒你什么,就猜不到他不会去面包店?走了走了!”说罢锏也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回头一看,恩希欧迪斯还站在那里不动弹,看着桌上的几张纸,若有所思地摸过了装模作样打出来的“喀兰贸易”的抬头。
锏盯了他一会儿,发现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又不由自主地握起来了,于是终于出声制止:“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时间,这样做不好?”
“嗯……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在……笨拙地求他留下来。”
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出去多少,只能脱下一点少量的用来挡风的衣物,他身上的毛衣还裹着他,谢拉格的毛衣要比维多利亚精品橱窗里的衣服更御寒,但他依旧手脚冰凉,感受不到温度。最终他还是抬起头,抹了把脸,套上桌子上摆好的手套,抓起了风衣,对锏说道:“走吧!”
大概十分钟之后,吹够了冷风的诺希斯回来了,他被围巾禁锢住了脖子,活动起来都显得僵硬和臃肿,翻不到钥匙的时候更是烦躁。摸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之后,他还是选择摁响了门铃。门铃的声音结束了很久,他在门口冻得抽了抽鼻子又跺了跺脚。地毯下面硬质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弯下身子掀开,发现是恩希欧迪斯给他留的钥匙。
看起来他和锏都出去了。
诺希斯捡起来,插进缩孔,转动,他知道推开门之后是什么光景。
玄关的墙上有便利贴,上面是恩希欧迪斯的字:我们去买点晚饭。然后是两双穿旧了的男士皮鞋,还有一双高跟。现在他们脚上穿的应该是更舒适保暖的马丁靴——诺希斯也是如此。紧接着就是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装饰是折叠起来的纸箱和装满书籍文件的纸箱,正在使用的那些箱子上面用显眼的马克笔写着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小沙发被堆满了从阳台收回来没来得及塞进衣柜的衣服,还有落成小山的小盒子,里面是他们俩省吃俭用买回来的没用的爵士黑胶,他们俩不在乎版次,只是喜欢,就想买回来听,都捡着便宜的买。最顶上的是黑胶唱片机,落灰了,也没用过几次,因为没有可以外接的好音箱。他们买的时候在想,一体式的容易伤到黑胶,还是买分体吧,可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外接音箱音质有多差。所以那层塑料保护壳上还放着锏吃剩下的曲奇。
三人沙发,被他们堆得只有一个位置可以坐。
诺希斯没有解开围巾,也没有脱掉大衣,就这么把自己挤进了沙发里,插在兜里的左手摸到了口袋里的终端,他拿了出来,屏幕亮起,解锁之后就那么停留在一封邮件上。
是一封来自哥伦比亚一所大学的邀请,这名字诺希斯都不用查,他的本科毕业论文还引用过他们学校老师的写的东西。除去学校本身,和他们学校有合作的企业以及这个集团下的公司紧随其后地给他发来了邀请。诺希斯试着回了几封,他们的邮件诚恳到诺希斯都觉得这个公司没他就转不了了。
于是他联系了一次线上会议,对方热情的样子和丰厚的待遇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本来想直接拒绝掉的。他一个月前第一次收到这份邮件的时候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等我下班了就写邮件回绝。
紧接着第二封、第三封,对方甚至提出在如此丰厚的待遇下再多开30%,等他毕业之后立即入职,他答应就可以接管一些事务——他的时间允许的话。
他犹豫了。他开始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
诺希斯关上了终端,撂在了一旁。
他闭上眼睛,脖子往后拗了过去,吸入了一口冷风。他从前几年开始就频繁拒绝掉一些邀请,他明白自己需要的根本不是那点薪资。他没有多少口腹之欲,烤焦了的面包边一样好吃,衣服?他更不需要。那么多的钱,自己拿回来也只是租更好的房子穿更好的衣服,除了生活所需,没有那么必要的。
可是现在,他缺钱,缺钱给板上钉钉的喀兰贸易找一间平层,缺钱买设备,甚至缺钱再定一套西装,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和恩希欧迪斯一同出席。
人脉……那所学校的教授,还有他们可以给自己带来的资源。邮件里还说是其中一个教授向教务提出来的邀请事宜。实验室的东西足够他挥霍地做他想做的研究,集团实力雄厚,他的资金链也许压根不会断掉,还有运气好成功之后的变现以及产权,他们的产业链成熟到令人发指……对,令人发指。
他已经放弃太多资源,在这间屋子还空空如也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两次了。
在瓦尔顿子爵的宴会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象牙塔里磨炼出来的所谓的明察秋毫,在那片小小的庭院里根本不足为提。并不是他在给恩希欧迪斯提供支撑,而是他在接受恩希欧迪斯的资源,他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撑不起恩希欧迪斯的理想。
所以他将所有的不安都泼在了锏身上。谁都知道耀眼的黑骑士走下赛场时的英姿,她曾穿越荒原,又在卡西米尔的商业圈子里独善其身,武力与智力,经验和年龄,都比初出茅庐的诺希斯好用太多了。这样的人,以后依旧会源源不断地聚在恩希欧迪斯身边,直到他不再需要自己这跟微不足道的支柱。
自己稍微离开一下,想必恩希欧迪斯也不会在意。
诺希斯又拿出了终端,盯着那封邮件,摁下了回复键。
“诺希斯没回来。”恩希欧迪斯踩到了地毯下面的钥匙,位置几乎没变过。
“已经很晚了,需要我去找他吗?”
十点半。他们去的那家餐厅要等很久很久,连take out窗口都人满为患,恩希欧迪斯后悔没有预订,想着换一家但这家是难得诺希斯都赞不绝口的店面。恩希欧迪斯连忙给诺希斯发消息,说他们俩会晚回去,要很晚很晚,如果饿了记得先吃饭。诺希斯没有回复,但是恩希欧迪斯习惯了,也没有在意。等他们到家门口已经十点半了,诺希斯依旧没有回消息。
“我知道上哪儿找他,你就……”
“我跟你一起去。”锏说着,开门,抢过恩希欧迪斯手里的外卖和蛋糕,全都堆在了桌子上,“以防万一。”
“这有什么万一的,我们俩还不会因为这点矛盾大打出手。”
“我不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
锏说完先是一愣,在一吸之间意识到这么短时间的相处下,她竟然也自顾自地操心起了业务范畴以外的东西。
“走吧,带我去找他。”
恩希欧迪斯说的没错,他总能知道诺希斯在哪儿。
出了公寓往东走,要走上两公里,有一个公园。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莫名其妙地,鸟儿会很多。鸟儿会成群结队,所以诺希斯消失的时候,恩希欧迪斯永远都会在那里的长椅找到他。
这次也一样。
恩希欧迪斯看见路灯下的诺希斯,他看着草地上优哉游哉散步的鸟,又抬头去看天。维多利亚的晚上已经很冷了,他不知道诺希斯在这里坐了多久。
“怎么不去?”锏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叫人回家吃饭还需要理由?”
“不……不是那个。”
恩希欧迪斯沉默了,锏挑起眉毛,她可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喜欢磨磨唧唧对自己的朋友藏着掖着是一种流行了。
“好,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谁要担心你们的安全。锏转动靴子的时候踩脏了地面上刚落下来的雪。
“诺希斯!”
她叫道。
地面上的鸟被她的声音吓得一激灵,扑棱着翅膀连忙飞走了,坐在路灯下面想事情的诺希斯也全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有话想和我们说,还有一个人也有话想和你说。”锏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抱起胸,用着恶狠狠的语气,一扫她平常那份调侃,她吼完了诺希斯,立马又转身朝着恩希欧迪斯发泄不满:“你,少装死!过来,说话!我可不是你们的传话筒!”
诺希斯看着恩希欧迪斯从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缓缓飘出来,还握紧了拳头。
锏满意地看着恩希欧迪斯在诺希斯面前站定,她瞪着两个人,用眼神催促——天杀的她还没吃上口热饭呢!
两个人看着对方,张嘴、合上、再张嘴。冷风从口腔灌进胃里打了一个来回都还没有人吱声。
“能不能留下来!”
“我拒绝了两个邀请!”
“……”
“……”
异口同声之后又是一阵寂静,还有锏的一声叹息。
看起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锏都已经做好两个人在他面前大吵一架的最糟糕的打算了。真到那个时候她就立刻离职,把这两个小屁孩丢在伦蒂尼姆再也不管了……
恩希欧迪斯不在,她每天和诺希斯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公寓里,窝在落灰的唱片机旁边看着墙上糊的草稿纸一张一张变多。侦探小说很费脑子,看久了就看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他就看诺希斯。诺希斯会看飞鸟,晚上有鸟叫声,他也会抬头看,只有这个时候他会像注意力不集中的小学生。
锏也知道恩希欧迪斯发现了被当做草稿纸糊上灶台跟前的联系方式——诺希斯拽上一张纸就记的臭毛病和他拽一件衣服就穿的臭毛病一样。恩希欧迪斯发现了诺希斯有想走的意思,但他什么都没说。
在等餐的时候,锏当做无意提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想影响他的判断。”
“影响?”锏不解。
“对。我希望他能从现阶段最直接的利弊来判断自己的去留。”他说得时候带上了一点委屈,“他从小就才华横溢,我和他许诺,要给他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舞台。但是现在……你别安慰我说以后会做到的。”
“谁要安慰你。”锏嗤道,“我嫌你傻还不够呢。”
“啊?”
“啊什么,我还想啊呢?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特别客观,很理智是不是?”
“本就应该如此。”
“好吧,恩希欧迪斯,我也要来问问你。”
“问吧。”
“我们的短约到期了,你甚至欠了我三个月的工资,你们忙到没时间和我拟合同续长约,跟着你们两个虽然我可以不挪用存款,现在也能吃喝不愁,但是你自己想想和我之前的生活相比,你们给得很好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还不走。”
“你瞒着卡西米尔,让他们以为我和你还在续约,你的人身安全就不会有问题。”
“卡西米尔已经决定不再追杀我了,以我的名气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而且我重申一次,我折了三支‘玄铁’。”
“……那你为什么不走。”
“这是我在问你,恩希欧迪斯,用你客观公正谨慎的态度,分析我留在这里的影响因素。”
恩希欧迪斯望向出餐口,他多希望下一个被叫到号的是自己。
“这次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恩希欧迪斯,但是就这一次。”锏说道,“因为你。”
“什……”
“我们只认识了四个月,但是从我的人生经历来判断,你,或者你和诺希斯是我值得用心对待的人。别看诺希斯他一身刺儿,我知道他在别扭什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做的这些早就超过了业务范围,我的工作不包括喂一口看书快看死过去的鸟和给被冻到发抖的猫盖被子。我可以忍受这些,或者说乐在其中,我会照顾你们也会帮你完成一些你们至少现在还没有能力完成的事情。这些是我合同里写的东西吗?”
“……不是。”
“恩希欧迪斯,人的感情是影响人判断的重要一环,不要想着去回避它。”
“这样也许就不正确了。”
“你会说我留下是不正确的选择吗?”
“不……”
“堂堂正正地挽留他,还是所谓的打感情牌和对面争夺他,都不是什么羞愧的事情,更不要说给他过生日这件事是在打感情牌了。难不成他说他要走,你就不给他过了?”
“不是。”
“上个月的豪言壮志呢?”
“还记得……”
“而且,你还没问过他的决定,为什么擅自觉得,你在他心里不重要呢?”
“……”
“我只教你一次,以后还是没长进的话,我就不管了。回去要和他好好说,听到了吗?”
“……”
“回话。”
“听到了。”
锏的思绪又回到路灯下,她去看希瓦艾什,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我不会帮你,你答应我了。”她说。
恩希欧迪斯又重新低下头,面对诺希斯,深呼吸了两次,说道:“我以为你会走。”
“你都知道了……”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这样会影响你的判断。”恩希欧迪斯的脸埋在围巾里,诺希斯也同样。
“那你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我今年还是想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
良久的沉默后,诺希斯把脸从围巾里拿出来,一口热气散在空气中。
“不用这样争抢,除了父母,不再会有人和我说生日快乐,你没有竞争对象。”
“今年有了。”锏终于出声,“以后每年也会有。”
“不需要你来……”
“诺希斯,你要搞清楚一点,恩希欧迪斯的理想,现阶段,你和我都不可或缺。”
“以后呢。”
“也不会缺,你知道,所以你拒绝了。”
这次又轮到诺希斯不说话了,锏看着他沉默,哼笑了一声:“你明白,离开之后你的前途会少去很多阻力。但对于恩希欧迪斯来说,他的阻力会变大。”
“你知道我们什么啊……”
“我不知道。但好像,我猜对了。”锏故作骄傲,摆出了诺希斯会讨厌的笑脸,“你呢,诺希斯,你要说什么?”
恩希欧迪斯等着,锏也等着,诺希斯不打算再缩进围巾或者沙发里了。
“你曾许诺给我一个未来……”诺希斯小声陈述着,“这个邀请我一直都想拒绝掉,但如你所见,贪心的我已经和他们联系到了最后一步。我也许会动摇,想要更好的环境,但是……我总会记得有人答应过我。我也不能……指望着你把台子搭好我再站上去吧……”
恩希欧迪斯和锏都没有回话,诺希斯又继续补了一句:“我好冷……可以回家了吗?”
恩希欧迪斯蹲下来,抬起视线,不想错过诺希斯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情,“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就又不打算说了。”
“嗯……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吧。”
“有的。”恩希欧迪斯这次说得笃定,“锏教了我一件事,我觉得,有点道理!还是要和你说!”
“什么?”
“赌桌上,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才能成为喀兰贸易的筹码,但是……我们三个都是互相的筹码。你考虑一切的时候会算上我们,我们也一样。我想在你们的心里再重一点,所以下一次,能给我一次变重一点的机会吗?”
诺希斯看着蹙起眉毛的豹子,鼻腔里的笑声跑了出来:“那你多吃一点不就好了。”
“说起来,快点回家。”锏上手拎起两个人的后衣领子,“保温袋也架不住这么长时间,桌子上的菜全凉了,快点,我饿。”
“撒手撒手……喂!”
“锏,有点勒咳咳……”
“那你俩用那两条长腿给我走快点——”
“你能不能先撒手!”
“这么凶,难得我出钱给你订了蛋糕!”
“别想用一个蛋糕就贿赂我!……街角那家除外!”
“好巧啊,恩希欧迪斯说街角那家的最好吃了,诺希斯好像馋了好久——”
“恩希欧迪斯!什么都往外说!谁馋了!”
“我我我,我好了吧!锏锏锏,撒手……痛!啊!脖子!断了!”
“断掉脖子的人不会说话。”
……
“工作结束之后要不要去爬山。我之前答应锏,说事情结束之后就带你出去走走。”
寂静又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恩希欧迪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又发神经。”诺希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可可——已经不热了,头也不抬地回绝,“现在来看,工作结束就凌晨一点多了,直接去爬山,不猝死耶拉冈德也冻死你。锏去休年假了,我可背不回来你。”
“哎呀,锏什么时候回来啊……”
“才走几天就跟着想了?”
“你没想?”
“……我就是想每天的免费下午茶而已。”
“你每天免费下午茶都被我算在她工资里!唉!天下哪有免费的事情呀!”恩希欧迪斯装作惆怅,一副吾友叛逆伤透我的心的表情,“所以,真不去爬山?”
“不去。我又不喜欢爬山,更不喜欢夜爬!还是冬天……”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表白就免了,你不腻我该烦了。”
“锏叫你去,你怎么就跟她看日出去了?”
“……”诺希斯撸起袖子,做出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看看我这身子骨,打得过吗?”
“你也打不过我。”
“你敢。”
“那等锏回来在把你打包扛走。”
“希望半山腰瘫了你俩也能把我扛上去。”诺希斯又好气又好笑,“不干活了!”
“嗯……稍等……啊,到点了。诺希斯,生日快乐!”
“可惜。”
“嗯?我不是第一吗!”
“锏在你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发来消息了。”
“不该把谢拉格的网拉那么好的……”
“她回来肯定没你嘴快。”
“嗯……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干活,我不想生日当晚还在公司过。”
“你十年前说生日想在公司过,这不一下就过了十年,我多守信用。”
“真是,谢谢你,臭资本家!”
那莱丨当局者迷
比起沫芒宫,梅洛彼得堡的消息有些许后置,但不至于后置到公爵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谈恋爱,而对象居然是他的多年好友——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为人低调,即使是梅洛彼得堡的实际掌权人,在海平面以上也鲜少有人认得他,于是蒸汽鸟日报娱乐板块的头版头条上,他的名字均被神秘男子所取代。
——震惊!审判官大人与神秘男子约会,地点居然是……
——那维莱特大人的神秘男友究竟来自何处?
——审判官与神秘男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
莱欧斯利翻完一周的报刊,无一例外,每天娱乐头条的主角都是他和那维莱特。文章详尽地讲述了他们二人的恋...
比起沫芒宫,梅洛彼得堡的消息有些许后置,但不至于后置到公爵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谈恋爱,而对象居然是他的多年好友——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为人低调,即使是梅洛彼得堡的实际掌权人,在海平面以上也鲜少有人认得他,于是蒸汽鸟日报娱乐板块的头版头条上,他的名字均被神秘男子所取代。
——震惊!审判官大人与神秘男子约会,地点居然是……
——那维莱特大人的神秘男友究竟来自何处?
——审判官与神秘男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
莱欧斯利翻完一周的报刊,无一例外,每天娱乐头条的主角都是他和那维莱特。文章详尽地讲述了他们二人的恋爱故事,从相识到热恋,从暧昧到心动,连心理描写都细致入微,如不是当事人,莱欧斯利几乎要相信了。
配图是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的合影,有一张是下雨天,在沫芒宫门外,莱欧斯利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向那维莱特倾斜,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有一张在野外,或许是某次工作结束的返程,夕阳西下,莱欧斯利正在微笑,那维莱特偏头看他,长发被微风扬起,像蓝白色蝴蝶在二人之间飞舞,阳光把他们染成金色;有一张在饭店,莱欧斯利从那维莱特碗里夹走自己喜欢的肋条,那维莱特坐在他对面,把自己的碗朝莱欧斯利的方向推了推……
被拍照时,他们并非毫无所觉,但谁也没有在意,审判官和朋友一起出行,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特别报道,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娱乐记者的脑补能力,或者说,编造能力。
莱欧斯利虽然更希望保持低调,但也不介意登上报纸——即使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以莱欧斯利对那维莱特的了解,审判官本人也不太在意,否则这类消息必然无法见到太阳。
谣言总是在产生,它们会随时间流逝,逐渐淹没在更多更新鲜的流言当中,直到彻底被遗忘。
但这些不实消息,的确给莱欧斯利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困扰,这种困扰轻飘飘的,并不令人厌烦。
惯例巡查梅洛彼得堡,犯人们看向他时,眼神中除了尊敬,还多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时能听到小声的议论。
——不愧是公爵大人。
——很难想象审判官爱上一个人的样子啊。
——他每次述职,都是在公费恋爱吧。
……
枫丹正在灾后重建,如果不实消息能让人们暂时忘记痛苦,莱欧斯利自然愿意作为话题的中心,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朋友们也乐此不疲。
恰逢月底,是莱欧斯利找那维莱特汇报工作的日子,梅洛彼得堡的自治体系已经十分完善,其实并没有太多事情要说,这次也是一样,莱欧斯利出门前,找希格雯换药,护士长正在翻阅报刊,她看到莱欧斯利,很愉快地微笑:“要去约会了吗,记得带上我给那维莱特大人的小礼物哦。”
如果说,希格雯是在开玩笑的话,沫芒宫的刑侦专员态度的转变,让莱欧斯利意识到,她们可能是认真的。
莱欧斯利与塞德娜并不熟悉,从前偶尔见面时,只有客套的问候,但这一日,瞧见莱欧斯利,她居然显得十分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莱欧斯利面前,手里拎着新买的蛋糕:“这是带给那维莱特大人的,您来得正好,我今天多买了一份。”
被突然当成自己人的感觉很奇妙,莱欧斯利坦然地接过蛋糕,敲敲办公室的门,听到那维莱特说请进,推开门,那维莱特仍埋头文件,甚至没看他一眼:“来了。”
莱欧斯利拆开蛋糕,拿出一份端在手里,走到那维莱特身边去,他挖出一小勺,递到那维莱特嘴边,那维偏头吃了,莱欧斯利又给自己一勺。
“味道不错。”莱欧斯利说。
“嗯。”
那维莱特看文件很快,莱欧斯利并不走开,站在他身旁一起看,时不时喂给那维莱特一口蛋糕。
门被敲响,克洛琳德走进来,她先是礼貌地摘掉帽子,汇报接下来几天须她出席的代理决斗事宜。
说完正事后是朋友聊天的时间,克洛琳德坐到沙发里:“我还没有恭喜过你们呢。”
莱欧斯利有些无奈,他和那维莱特对视一眼,审判官的眼神里写着你来解释,他们之间一向如此,那维莱特不喜欢说太多的话,而他恰好擅长聊天,只要他俩同时出现,莱欧斯利一定是负责发言的:“亲爱的克洛琳德,不要拿我和那维之间的友谊开玩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不会现在才发生。”
“世事无常,”克洛琳德微笑着看向他们,“在我看来,这些年来你们的关系的确没有变化。”
克洛琳德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在场的三个人都听得明白——他们两个在相识的这些年里,一直处于恋人关系。
莱欧斯利单手按在那维莱特的肩膀上,微微躬身,凑到他耳边:“如果你来说,事情会容易很多。”
那维莱特的耳朵尖尖的,很特别,莱欧斯利在起身时注意到,他伸手摸了摸那维的耳廓,那维莱特维持端正的坐姿,微微偏头躲开,头发扫过莱欧斯利的手腕,有一点痒,莱欧斯利觉得有趣,眉眼间都含着暖融融的笑意,重复道:“那维,你来解释吧。”
那维莱特看向克洛琳德,认真道:“报纸上是虚假消息,我和莱欧,是挚友。”
“如果你们坚持的话,”克洛琳德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她起身告辞,“不打扰两位挚友难得的独处时光了。”
她刻意强调“挚友”二字,像是某种暗示,又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玩笑,其间蕴含的暧昧意味不言而明,莱欧斯利对好友们一向纵容,更何况克洛琳德认定的事情总是难以改变,他也无意再澄清,只是朝女士挥挥手:“祝你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克洛琳德走向门,把同样的祝福送给他们。
蛋糕还有一份,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莱欧斯利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那维莱特注意到,将勺子递到莱欧斯利口边:“还在痛吗?”
灾后重建的工作莱欧斯利帮了不少忙,有一次在白淞镇,损毁的建筑垮塌,莱欧斯利用躯体护住名叫娜塔莉的少女,后背留下大片淤青。
莱欧斯利吃掉蛋糕,含糊地回答:“只是有些疲惫。”
“脱衣服。”那维莱特不容置疑地说。
“我又不是小孩,当然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有些不情愿,莱欧斯利先摘掉手套,又解开扣子,上衣不必全脱,只要向下拉一点,就能露出后背,“希格雯怎么跟你告状的,我这次准时找她换药了。”
那维莱特的体温比莱欧斯利低一点,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像有水滑过,清凉而柔软,他触碰后背上陈旧的疤痕,绕过淤青,不知为何动作顿住,收回手,别开视线,帮莱欧斯利披上衣服:“她没有说什么,在我这里,你的信用值不够,只能亲自检查。”
“那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你不能对我产生如此糟糕的刻板印象。”
莱欧斯利有时候会去探查海底秘境,战斗过程中总难免受伤,他不以为意,希格雯总抓不到他,只好请那维莱特帮忙。
言语劝慰无用,那维莱特只好采用更强硬的手段,趁希格雯不在,他亲自出手,跟莱欧斯利打了一架。
那维莱特获得碾压性的胜利,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莱欧斯利深切地意识到——那维莱特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很好说话,触及原则性问题时,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刚扣好纽扣,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门的是夏洛蒂,记者小姐分外敏锐,看到莱欧斯利正在戴手套,眼神中多了几分看到新闻的雀跃,那维莱特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叩击桌面,把夏洛蒂的注意力从莱欧斯利身上吸引走:“夏洛蒂小姐,有什么需要为您效劳的?”
夏洛蒂把一只很厚的信封放在办公桌上:“这是登报照片的原件,我想您或许需要它,虽然娱乐新闻并不由我负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采访您和典狱长先生。”
那维莱特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视线朝莱欧斯利的方向偏移几分,莱欧斯利微微摇头,那维莱特拿过照片:“容我拒绝,夏洛蒂小姐,据我所知,蒸汽鸟日报并非不入流的小刊物,请转告您的同事,务必核实新闻的真实性。”
“我明白了,”夏洛蒂最会看人脸色,不多做纠缠,“恋情被众人议论当然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哪一天您改变主意,仍旧可联系我。”
门再次关上,莱欧斯利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他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向那维莱特:“夏洛蒂小姐也不相信我们是朋友呢!”
莱欧斯利破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就好像另外一位主角不是他一般,那维莱特沉思了一会儿:“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莱欧斯利轻轻抿了一口茶,惬意地眯起眼睛:“我也很好奇是什么让所有人误解,唔,这是璃月的茶叶,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种?”
那维莱特点头:“有商人从璃月来,我请他带来一些。”
莱欧斯利认真地看向那维:“我前世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那维莱特没有说话,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莱欧斯利继续说:“否则怎么会遇见你这样好的朋友,哈哈哈,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出去走走吧。”
太阳西沉,阳光如金箔洒落,枫丹廷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在喷泉旁,人群聚集着,嘈杂的欢呼声如波浪一圈圈荡漾开,莱欧斯利有些好奇,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那维莱特已经朝那个方向迈开步伐。
审判官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样主动唯一的解释是为了陪莱欧斯利,他们停留在人群外围,暂且未被注意到,看到人群正中央环绕着一位少女,银发蓝眸,正是莱欧斯利救过的娜塔莉。
她笑容很灿烂,展示空无一物的手掌心,再握拳,翻转手腕,重新张开双手时,指缝里夹着几朵鲜艳的蓝玫瑰。
瞧见莱欧斯利时,她眼睛亮了一下,又看到他身边的审判官,那双熠熠生辉的蓝眼睛又显得有些忧郁了。
有人开始注意到他们。
那维莱特“恋情”暴露前,他在人们眼中是庄重的最高审判官,除了审判时的模样,对他的印象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可一旦知道了他也会爱人,那维莱特的形象突然变得鲜活,像是神明从高处走下来,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连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也变得亲切了。
有少女试图搭话:“审判官大人,你们是来约会的吧!”
那维莱特不喜欢与陌生人相处,莱欧斯利隔在他和他们之间,露出礼貌而官方的微笑:“我们是朋友,请不要误会。”
“莱欧斯利。”
娜塔莉清亮的嗓音穿破嘈杂,随着她的声音,蓝色玫瑰如一只鸟儿般轻盈,越过人们的头顶,朝莱欧斯利飞来,他摊开手掌,玫瑰落在掌心,他微笑:“谢谢你的花,娜塔莉小姐。”
即使有伴侣,示好仍被允许,热心的男男女女愉快地欢呼,在事态扩大之前,莱欧斯利抓着那维莱特的手腕,离开人群,到德波大饭店去。
是单独的包间,已经点好菜,莱欧斯利将手里的花放在桌面上,介绍起自己提前准备的菜:“白淞鲜汤改进了配方,厨师特意取了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想来味道不错,缥雨一滴取高山最纯净的水,清醇美味……”
他们从前也常一起吃饭,有时候去咖啡厅喝一杯现磨咖啡,有时候只是打包两份饭,在办公室互相交换,这样丰盛的确寥寥无几。
那维莱特安静地听他介绍,莱欧斯利显然擅长此道,几道菜在他的介绍下似乎换了副模样,等他将一碗汤推到面前,那维莱特问:“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吗?”
他知道人类有庆祝的习惯,节日、生辰、相遇、分别……总有特殊的时刻须庆贺,但他不记得自己何时诞生,也未曾参与过任何庆贺,仔细回想过,今天也并非共识的节日,于是提出疑问。
“今天并不特殊,”莱欧斯利坐在那维莱特身边,他身体后仰,靠进椅背里,“我询问过你亲爱的孩子们,没有人知道哪一天对那维莱特先生来说是特别的,今天不特殊,它也也可以变得特别,不如命名为‘莱欧斯利高兴日’,因为我愿意今天请你吃点好吃的。”
那维莱特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
他神色很认真,就好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莱欧斯利拍拍他的手背,低低地笑了一声:“放松点朋友,这是一个玩笑。”
那维莱特清冷的眉眼间缓缓展出一点笑意:“我知道。”
很少有人能骗到莱欧斯利,但那维莱特是个例外,他总是一本正经的,玩笑来得猝不及防,莱欧斯利笑了一会儿,碗里多了些菜,是那维莱特添给他,意思是要他闭上嘴巴。
这顿饭吃了很久,结束后天已经要黑了,路灯的光从窗外流淌进来,像一道光铸的河流,莱欧斯利捻起那朵玫瑰,新鲜的花朵脱水许久,娇嫩的花瓣已经卷了边,莱欧斯利把花端正地摆在餐厅的绿叶植物上,率先迈开步伐,那维莱特走在他身后,视线在那抹鲜亮的蓝色上一触即离,他看着莱欧斯利的背影,若有所思。
报纸没再刊登,关于他们的话题逐渐平息,但似乎都平息到难以预料的方向,在当事人并不知道的时候,所有人达成共识——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是一对。
只要他们还见面,这个共识就不断被加深,但不可能不见面,也不可能不一起用餐,他们的友谊并不是脆弱到会被流言打碎的东西。
流言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一切对他们有好感的异性或同性,那维莱特从未想过与任何人长久相伴,但据他观察,人类总渴望缔结联系。莱欧斯利的人生轨迹不该因无聊的玩笑而被改变。
他们果真是默契的朋友。
那维莱特才刚意识到这一点,莱欧斯利就上门了,他们之间一向坦诚而直白,只一个对视就明白彼此的意思,莱欧斯利说:“或许我们需要澄清一下,再这样下去,那维莱特先生恐怕要与我共度余生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如拯救枫丹一般严阵以待,他们在办公室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登报声明首先被否决,私事不该占用太多公共资源,既然是潜移默化的误解,他们的友情无可更改,那么需要外力打破成见。
莱欧斯利把手肘支在那维莱特的肩膀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鲜少见的,他语气里有几分迟疑:“有一位朋友相信我们,或许可以请她帮忙。”
那维莱特转头看向莱欧,他灰蓝色的眼睛看过来,安静而平和。那维莱特莫名想到那朵蓝玫瑰,不知它的归宿是枯萎还是被清理,那维莱特立即知道了那位朋友是谁——娜塔莉。
她或许并非相信,而是希望——希望他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友谊。
那维莱特心中有些犹豫,但莱欧斯利已经认可这一方案,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永远支持莱欧斯利的选择,即使那个选择可能会将他们分离。
*
转眼间数日过去,莱欧斯利没再来过,那维莱特结束一天的工作,塞德娜敲响了门,送来一大堆礼品,那维莱特粗略看了,多半来自美露莘和熟悉的朋友,他有些困惑,询问情况,小姑娘故作沉稳地叹了口气:“那维莱特大人不要太伤心,您会遇到更好的……更好的……”
塞德娜想了想,终于措辞好:“更好的伴侣。”
那维莱特立即明白了与莱欧斯利有关,他站起来,摸摸塞德娜的头,看向窗外,有情侣路过,他们欢笑着追逐打闹,那维莱特轻声说:“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塞德娜绿色的耳朵动了动,她一向诚实,把自己所见所思一五一十地汇报:“莱欧斯利先生和白淞镇来的魔术师小姐在露泽咖啡厅用餐,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还去过许愿池,歌剧院……大家都知道的,我们相信他不会同时与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只可能是你们分开了。”
那维莱特每天会处理很多事务,不重要的消息会被过滤,更何况蒸汽鸟日报已经吸取教训,不再刊登捕风捉影故事,如果不与他人接触,一些被称之为八卦的消息,那维莱特总是难以及时获取,又或者说,他从前并不感兴趣。
但事关莱欧斯利,他无法视而不见。
“选择谁是莱欧的自由,身为朋友,我应当好好祝福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似乎是在谈论天气,塞德娜莫名觉得那维莱特心情不好,但审判官没有欺骗的理由,她有点疑问,垂下眼帘思索,半晌才开口道:“我明白了,这件事,需要我出面来解释清楚吗?”
答案本来很明显,那维莱特却没立即开口,他觉得胸口有点闷,或许今天天气不够晴朗,试图思索,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他有无数处理事务的经验,但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难以抉择,经年累月的经验告诉他,决定须在冷静时作出,显然不是这样的时刻,那维莱特回答道:“不必,我来处理。”
夏洛蒂送来的照片还在信封里,那天莱欧斯利催他出门,没来得及打开,他们大抵能猜到其中内容,于是也不必特意去检查,这时候那维莱特突然想起,从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撕开信封。照片散落在桌面,他看到无数的时光的碎片。
芙宁娜走后,莱欧斯利是唯一一位喜欢不请自来的,像这样的午后,正是他拜访的时刻,但是他没有来。有一张照片是在咖啡厅,抓拍的角度实在暧昧,他们似乎还未入座,站在靠窗的桌子旁,那维莱特正看向窗外,莱欧斯利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眉眼间全是笑意。
那维莱特没有再翻看,把照片重新装进信封,拉开抽屉,放在最底部,走出门去,穿过开阔的街道,今天路人也不少,有人注意到他,欲言又止,但被那维莱特身上锐利的锋芒吓退了。
他原本要回家,并不顺路,不知怎的走到咖啡厅所在的街道上,没特意寻找,奈何那人太显眼,只是转了个身,就看到莱欧斯利,他背对着落地玻璃,张开双臂,美丽的少女如一只银色蝴蝶,轻盈地扑进他怀里。
那维莱特转身离开。
*
“你或许不知道,我爱你。”
娜塔莉的银色长发如月光,蓝色眼睛如一汪沉静的湖水,听到莱欧斯利的请求,她点头应允后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开,不是没有人向莱欧斯利示好,只是这般直白又坦然的实在罕见,他只当娜塔莉是新结识的好友,从未想过其他的可能性,他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太欠考虑,对娜塔莉也太不公平,他刚说了句抱歉就被少女打断:“我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从未想过能得到回应,我愿意帮你这个小忙,只需要你满足我一个愿望,陪我几天吧,只需要几天,让我认识你,再好好告别。”
面对这样热烈的爱意,莱欧斯利说不出拒绝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莱欧斯想要将此事告诉那维莱特,但他意识到这并不正确,朋友间或许有很多闲聊,可以无话不谈,但从来不会事无巨细到将他人的示好也汇报。从前没有聊过,这次也不必特意去说。
有一天,他们到歌剧院欣赏最新的表演,莱欧斯利买枫达给娜塔莉,他们肩并肩坐在人群中,她陶醉在乐曲与情节当中,莱欧斯利听着抑扬顿挫的台词,看着荒诞夸张的表演,却想起那维莱特。
所有人都知道那维莱特会参与每一场审判,手杖敲击地面意味着审判的终结,他庄严的宣判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却没有人知道,那维莱特也喜欢看戏剧。大部分时候他在观众席暗灯时入场,选择无人注意的角落,安静地欣赏,在恰当的时机鼓掌,等演员谢幕,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曾经的某日,他们看剧目演水神陨落,那维莱特显得格外沉默,莱欧斯利轻轻握住他的手,那维莱特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审判官很少笑,更不要说笑得如此悲伤,莱欧斯利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要碎掉了。
有一日买花送给娜塔莉,少女笑盈盈地别在领口,人造金粉让花朵在阳光下闪烁,莱欧斯利想起在探索海底时,看到闪闪发光的海露花,他想要带给那维莱特瞧瞧,采摘几朵,只是才刚破水而出,花朵刹那间丧失光芒,于是不了了之;另一日陪娜塔莉到许愿池边,即使它已失去孕育新生的能力,仍有无数怀着美好愿望的男男女女前来许愿,在无数对情侣中,他们彬彬有礼到显得疏离,娜塔莉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双眼,莱欧斯利并无信仰,他却配合地做出许愿的姿势,脑中自然地浮现出那维莱特的名字……
只不过短短数日,他们走过城市的许多角落,做了很多事情,莱欧斯利心惊地发现,桩桩件件,他都与那维莱特曾一起体验过。
他有些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友谊,还是被扼杀于萌芽的爱情。
最后一站是咖啡厅,娜塔莉选择视野最好的位置,落地窗外鸟儿啄食面包屑,红色的气球从小孩手中逃脱,晃晃悠悠地升腾向蓝天,娜塔莉用手指作梳子,将长发束在脑后,露出盈白圆润的耳朵。
她的视线从窗外转向莱欧斯利,嗓音软软的:“我小时候就在想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见到你的时候我知道了,这几天虽然是偷来的时光,但我不后悔这样做。”
娜塔莉微笑着,如水的眼睛坦然地看着莱欧斯利,又因为羞涩脸颊晕开一抹浅浅的粉,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她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我的愿望给了你,愿你平安快乐。”
时间似乎逆流到许愿池边的那一天,他们站在水池边,闭上眼睛,不同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除去姓名,内容居然全然相同。
一股难言的酸涩感缓慢地淹没莱欧斯利,既为娜塔莉,也为他自己。
那维莱特几乎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除去亲吻与x交,他们做着所有伴侣该做的事,春日暖阳里一起出行寻找第一抹绿,酷热暑夏时分享一块冰淇淋蛋糕,萧瑟秋风中自空中捕捉一片金黄的叶片,沉寂冬雪间将冻僵的手塞到对方掌心……
他怎么会没意识到,如果不是此番意外,这模糊又朦胧的界限是否会横亘到生命尽头?
莱欧斯利没有答案。
娜塔莉是很好的聊天对象,她坦诚而愉悦,他们聊过去,谈未来,讲共同认识的朋友,说灾难过后,重新拔地而起的建筑物。
一天即将走到尽头,也到说再见的时刻,他们几乎要忘记最初相约定的目的,娜塔莉微笑着看向莱欧斯利,眼睛很亮,不知道是否闪烁着泪光:“可以抱一下吗,在结束对你的喜欢前,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莱欧斯利向她张开双臂。
这个告别的拥抱很轻,也很短暂,在他们分开时,娜塔莉突然动作顿住,下一秒就从莱欧斯利身边跳开,她有些忧虑地说:“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你去找他,不用在意我。”
莱欧斯利理解明白了所谓的他是谁,他向娜塔莉说再见,匆匆出门,人流中找不出那抹蓝色的身影,他莫名有一种直觉,拨开人流,穿越街道,在沫芒宫前没有丝毫停留,终于来到梅洛彼得堡入口处,那维莱特果真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影子拖了好长。
他曾说过的,喜欢在梅洛彼得堡入口处散步。
从前寻常的一句话,在莱欧斯利眼中有了新的解读,这样想有些自恋,但这想法全然不可遏制——每一次来这里,都是那维莱特在想念他。
“那维。”
像是知道他会赶来一般,那维莱特转过身来,他眼神平静而坚定,语气不疾不徐:“我重新思索过我们的关系,莱欧,能否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哎呀,抢了我的台词。”
莱欧斯利走向他,那维莱特也迈开步伐,短短数米像是走了很久,在金色夕阳下,他们重新相遇。
莱欧斯利微笑:“你追到我了。”
那维莱特吻住他。
蒸汽鸟日报明日的娱乐板块,恐怕已经有了新的素材。
…机械脚踝是你先勾引我的
*屑博戏弄老头,该遭天谴(点头)
具体人设以官方为准我先ooc为敬。没有那种关系我不会对有妻之夫动手!
哈洛德粗略地检查了一番几位冲在前方作战的干员,没有很严重的伤,罗德岛在作战方面非常注重干员安全。他直起身,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小队长,她正在朝博士汇报。
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需要多注意的,战后收尾工作已经有人去做,他们只需要适当休整一下,然后就能回去。汇报完毕的小队长被博士拍了拍肩膀,脸上带着被夸奖的微笑离开。博士伸了下懒腰,对着天空敞开的兜帽放大了他的视野,余光瞥到站在那儿正在观察他的哈洛德。
是最近新来的干员,自称军医,不过背景上…嗯,现...
…机械脚踝是你先勾引我的
*屑博戏弄老头,该遭天谴(点头)
具体人设以官方为准我先ooc为敬。没有那种关系我不会对有妻之夫动手!
哈洛德粗略地检查了一番几位冲在前方作战的干员,没有很严重的伤,罗德岛在作战方面非常注重干员安全。他直起身,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小队长,她正在朝博士汇报。
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需要多注意的,战后收尾工作已经有人去做,他们只需要适当休整一下,然后就能回去。汇报完毕的小队长被博士拍了拍肩膀,脸上带着被夸奖的微笑离开。博士伸了下懒腰,对着天空敞开的兜帽放大了他的视野,余光瞥到站在那儿正在观察他的哈洛德。
是最近新来的干员,自称军医,不过背景上…嗯,现在的他只是军医而已。这样想完的博士认为自己应该主动上前跟人打个招呼。
“我对您的指挥早有耳闻,很荣幸能在战场上领略您的风采,博士。”哈洛德往边上拄了拄拐,脸上带着探究和不过于刺探的目光。
“我应该做的。”博士不曾多说,“在罗德岛还适应吗?”
向天发誓,他的语气里真的没有带任何怜悯或其他意味,博士敢确定自己对每个新来的人都说过这句话,来适当体现出自己身为领导的关心和体贴。但好巧不巧,博士说这句话时正在观察面前的人,目光在哈洛德的小腿上停了一秒,在大脑里输入额外的内容耗了点时间。
“不用担心,我早就习惯借着它生活了。”哈洛德将博士的话理解成了对他假肢的关心。
机械假肢。博士顺着他的话又看向哈洛德的右腿,裸露在外的金属关节和纤细的支撑,由于哈洛德偏向老派的穿衣作风,卷起的裤脚坦然地露着他的伤残。
博士垂下视线的时间有些久了。哈洛德有些迷惑,因为面前的长官对他的右腿长久凝视。是在意他的残疾吗?无论如何,这称得上冒犯。
“抱歉…可以让我近距离接触一下吗?”博士突然的开口在哈洛德意料之外。
哈洛德低声应下,于是博士在他面前蹲下来,宽大的防护服遮掩住博士全身,像一个没被发现采摘而泛滥的山林蘑菇,哈洛德发现自己只能看到博士黑乎乎的帽顶,然后在他的目光里,博士说了声冒犯,对他的机械肢伸出了手。
当然不会有任何感觉,在哈洛德彻底接受自己失去的腿变成机械的时候,连幻肢痛都被他克服了。
“您保养得很好。”哈洛德听到博士低声说,也许是因为高度差距,他听不太清博士的语气,只能听到时轻时重的赞扬。
“您的踝关节,这里,制作的非常精巧。”博士突然抬头看向他,声音也重了些,于是哈洛德不得不低头去看博士指着的地方。博士在他的目光下圈起手指,把他的机械脚踝圈在指间。
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让哈洛德非常敏锐,他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忍住了不好的语气,有些温和委婉地示意博士,他们该回去了。不远处的小队长已经开始集结队伍,呼唤声传到博士这边。
博士当然也听到了,他顺着哈洛德的话说当然,是该回去了。然后在博士准备起身前,在他终于松了口气决定尽快抬脚离开时,博士轻轻地握了握他的小腿。
机械的小腿上传来的阻力让哈洛德有一瞬间身形不稳,好些年不曾出现的幻觉原来还藏在他的神经里,仿佛那里不是机械,而是骨血带肉的他的小腿,被博士轻轻握住的好像不仅是机械,还是过去的他。哈洛德用拐稳住身形,博士正体贴地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与此同时小队长也来了,哈洛德对着博士摇摇头,他连笑容都快控制不住。小队长说可以回程了,博士点点头说好,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大家都辛苦了。
哈洛德跟在博士身后保持一定距离,走着走着小队的其他成员加入队伍,结伴在他面前遮掩住博士的背影,有些人凑到博士身边分散博士的注意力,哈洛德重新观察着博士。
抚慰犒劳,鼓励奖赏,博士完全懂得如何让所有人对他产生好感,取得信赖轻而易举。亲近又不逾矩,会与众人打闹取乐又不过分热情,似是完美无瑕的上位者。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博士当真只是对他的假肢好奇,并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哈洛德坐在自己来时的位置上,这里距离博士很远,车门彻底关上,前拍的司机准备出发,于是博士回头提醒所有人坐好。那个目光与微笑像是给了所有人,又像是独独指向他。
怪异的感觉,古怪的博士。哈洛德又回忆起自己来时跟接待人员获取的一些情报,博士在罗德岛的地位很高,长官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哪怕一个人再无害,坐在那个位置上,连懦弱都会被舍弃。可大部分人对博士却不是敬而远之,哈洛德在回程途中用新人的身份很容易就得到了大家关于博士的看法。
有人抱怨自己的工作疲惫,也有人不满博士的作风,还有单纯的不了解博士于是一言不发。
但厉害,脆弱,神秘,和几乎所有人都默认的,博士是优秀到有资格骄傲的人。
那博士会被说古怪吗?哈洛德隐晦地问,被问的人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思,脱口而出的回答几乎不带思考。
“博士的话,古怪点也正常吧。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正常,他就是与我们不同的。”
那些对博士有好感的干员在提到博士对亲密关系的态度时都略微沉默地岔开话题。
也许想借此得到跟博士相处的机会,又不想看着博士对让他产生好奇的人付出更多的关注。但博士仍旧放任这些话题的传播,让所有人默认他就是如此…每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不太擅长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成了他一个无足轻重的缺点。
又有人小声开口,不像是在跟大家一起谈论八卦,更像是一不小心把内心话说了出来。
毕竟博士不曾对任何人表达恋心。也许他根本不懂,只是会忍不住对大家产生好奇,接着做出你要是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的,略有些亲密的举动。博士从来不会逼迫任何人,他那么善解人意,你一个眼神他就能察觉到你的不愿然后默默退开。
这些内容比起博士本人的具体形象,更像是几位对博士的猜测和臆想。哈洛德当然不会离谱到认为博士对他有什么心思,但哪怕只是博士对他有些好奇,他也知道那是危险的信号。
一个被大家信赖,即使有缺点也被容忍的上位者,是最危险的家伙。
【银锏灵】大概是住房问题
呃啊我又来写东西了…还是喀兰三巨头的过去日常妄想,依旧是无cp向的三人行,仍然是有一定浓度的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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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维多利亚选房子时,恩希欧迪斯其实咨询过诺希斯,问过他的意见,结果他这位过于功利的友人为了省钱干脆住在郊区,每天早上从大老远的地方骑自行车上学,天气不适合骑车他就早起步行。恩希欧迪斯认为人不能这么功利,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而且他可不像诺希斯一样毫无社交,社交与人际关系是他的工具,他的武器。最后他无视了诺希斯的建议,挑来挑去选了离学校和商业区距离都适中的黄金地带,最大的缺点是房租有点贵,在他精彩绝伦的交涉(诺希斯称之为死皮赖脸的......
呃啊我又来写东西了…还是喀兰三巨头的过去日常妄想,依旧是无cp向的三人行,仍然是有一定浓度的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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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维多利亚选房子时,恩希欧迪斯其实咨询过诺希斯,问过他的意见,结果他这位过于功利的友人为了省钱干脆住在郊区,每天早上从大老远的地方骑自行车上学,天气不适合骑车他就早起步行。恩希欧迪斯认为人不能这么功利,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而且他可不像诺希斯一样毫无社交,社交与人际关系是他的工具,他的武器。最后他无视了诺希斯的建议,挑来挑去选了离学校和商业区距离都适中的黄金地带,最大的缺点是房租有点贵,在他精彩绝伦的交涉(诺希斯称之为死皮赖脸的诡辩)下,租金终于降到了他勉强能够承受的范围。定下了住所,希瓦艾什少爷——现在是老爷了,还给自己配了一套还算过得去的家具,他始终坚持只有珍惜自己,认真对待生活才能迎来光明的未来。诺希斯摇了摇头,说他就知道浪费时间精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表面功夫,不如抓紧时间建设一下喀兰贸易,而恩希欧迪斯则表示诺希斯太死板不懂得变通。
后来锏加入了,恩希欧迪斯在诺希斯的连连叹气中花了大价钱把这位黑骑士买下雇来当保镖,把三冠王买下来其实已经掏空了他们的积蓄,两个青年的生活瞬间在一夜之中回到了原点,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既然人是老板雇的,那么屋子也由老板提供,毕竟是保镖,肯定要住得离自己近一点,于是锏就这样住到了银灰的隔壁。然而创业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对于两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更是如此,一次小小的失败就让他们甚至难以承担房租,最后在无奈之下恩希欧迪斯和锏只能搬到诺希斯在郊外一室一厅一卫一厨房的屋子里,两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大老娘们仨人合租一间房。
实用主义至上的诺希斯家里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都没有,最大的一件家具还是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一进屋恩希欧迪斯就惊呼,你这咋家具都没几件啊?!我又用不上,浪费钱。诺希斯平静地回答道。最后还是恩希欧迪斯把自己的部分家具搬了过来,锏还用自己的存款买了台过时但能用的二手电视。卧室只有一间,床只有一张,只能在客厅和厨房打两个地铺。起初恩希欧迪斯提议让作为房主的诺希斯睡床却被人一口拒绝,最终决定三个人轮流睡。
恩希欧迪斯不止一次担心让这位伟大的黑骑士跟着他们两个住小破房会不会直接把人给气走,不过好在锏并没有对此表示太多不满,顶多偶尔阴阳两句,最大的问题是锏在诺希斯的影响下阴阳怪气的水准越来越高了,经常两个人互相嫌弃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地就调转矛头开始合伙针对老板,而大多数情况下恩希欧迪斯都选择闭上眼睛装没听见无视他俩的攻击。
锏作为保镖无疑是优秀的,甚至不止是优秀。某个根本骑不了自行车的大雨天,菲林大学生和黎博利大学生在学校忙了一天后长途跋涉回了家,快到门口了才想起来忘了买晚饭,本来都做好了只能饿一晚上忍忍的心理准备,一开门却闻到了饭香。你会做饭啊??会啊。不会毒死我吧。那你别吃。诺希斯和锏又在打嘴仗,恩希欧迪斯想道。擦了擦头发,把被雨打湿了的外套换下来,三个人坐在小桌前吃晚饭,在颇具莱塔尼亚与卡西米尔联合风味的饭菜入口的一瞬间,在家中往往作为长兄的恩希欧迪斯突然感觉他的保镖好像他的姐姐,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地眼眶有点红。一言不发往嘴里不停塞着饭狼吞虎咽的诺希斯感觉身边的友人好像在抽抽,转头一看发现人居然哭了,而对面的金发卡普里尼在憋笑,这幅场景顿时有点失语,犹豫再三后还是收回了想要对自己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朋友吐槽点什么的心情。
又是某个下了大雪的寒冬腊月,暴雪下得像谢拉格,学校放了寒假,天气也正好不宜出行,三个人窝在供暖不是特别好的屋子里看电视。诺希斯本来打算趁休息日静下心来好好看会书,但是锏放的卡西米尔骑士锦标赛动静实在是太吵,在二人的“盛情邀请”下诺希斯半被迫地也坐上了沙发,然而实际上是因为黎博利的种族优势让他的体温偏高,坐过来更方便取暖。恩希欧迪斯的尾巴太大占地方,锏的角太大只能坐边上,最后剩下的倒霉蛋只能在狭小的沙发(还是恩希欧迪斯从自己的原住处带过来的那个)上被一猫一羊挤在中间。三个人吃着维多利亚的特色炸鱼薯条,在锏时不时对竞赛选手的点评中度过了平凡而宝贵一天。
【那莱】瘾
一些对情感敏感的略黑龙龙,ooc有点。
智识尚浅的水龙王曾面对过无数的疯狂的善意、爱意,他以最大公无私的姿态面对他们,直到他以为善良的人类跪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疯魔般大喊,“请让我成为您的眷属吧,那维莱特大人,请让我也,获得永生!”
从那以后,那维莱特习惯了从水汽中读出人类的心声。
数百年的审判,他称赞人性的伟大,也厌恶人类的贪婪和虚伪,无论他们是否认罪,水汽中充斥的不甘、怨恨、恶念都让他几欲做呕。
所以,当他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读出感恩、释怀和担忧时,那维莱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那是个满身伤痕的孩子,细瘦的腕骨几乎挂不住一双厚重的镣铐,那双灰蓝色眼睛却诚恳的望着他,像是湖面上......
一些对情感敏感的略黑龙龙,ooc有点。
智识尚浅的水龙王曾面对过无数的疯狂的善意、爱意,他以最大公无私的姿态面对他们,直到他以为善良的人类跪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疯魔般大喊,“请让我成为您的眷属吧,那维莱特大人,请让我也,获得永生!”
从那以后,那维莱特习惯了从水汽中读出人类的心声。
数百年的审判,他称赞人性的伟大,也厌恶人类的贪婪和虚伪,无论他们是否认罪,水汽中充斥的不甘、怨恨、恶念都让他几欲做呕。
所以,当他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读出感恩、释怀和担忧时,那维莱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那是个满身伤痕的孩子,细瘦的腕骨几乎挂不住一双厚重的镣铐,那双灰蓝色眼睛却诚恳的望着他,像是湖面上升起的晨雾。
“莱欧斯利……”那维莱特不自觉念出了他的名字。
男孩显得有些惊讶,毕竟刚刚审判长大人已经宣判过他有罪了,但他还是顺从警卫的动作又返回了被告席坐下。
男孩身上传递出的情绪只有好奇和信任。
一个罪犯,完完全全的相信着审判他的人。
那维莱特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来自人类的目光了,不是被告席上的憎恨咒骂,不是观众席上的幸灾乐祸,也不是原告席上的哀怨悲切,男孩的目光温和平静,像一股细小的水流缓缓冲洗着蒙尘的明镜,那维莱特决定给这个男孩一些奖励。
“那些孩子,逐影庭会追查下去。”
晨雾降下了雨,湿度提高了,那维莱特品尝了男孩的眼泪,是感激,是庆幸。
又是一场渴望长生的闹剧,那维莱特不想再看男人歇斯底里的样子,一锤定音,将他送进了梅洛彼得堡。
每一次审判都是对水面的惊扰,那维莱特很想见那个孩子,五年来,他细细品味着那场审判收获的情感,在每一场审判后依靠着偷窃一般的举动安抚自己的躁动,但依赖是会上瘾的,那些小小的感情已经不足以让他满意,他越来越想见莱欧斯利。
这种渴望甚至已经到了让他无法掌控力量的程度,那维莱特突然想到一句古话,若阳光不曾照射进深海……
当天夜里,那维莱特独自前往了梅洛彼得堡,隐去了身形找到了男孩的位置。
他的情况很不好,身条抽长的男孩蜷缩在床上,腹部的伤口在渗血,伤口感染带来的是恐怖的高烧,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艰难的呼吸,又似乎在呼唤什么人。
多年不见,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了,身上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成一道又一道恐怖的疤痕,眼角处凹陷的疤痕被泪水灌满了,像是个小小的月牙湖。
那维莱特读到了他的情绪,痛苦、欣慰、难过、欢喜……五味杂陈。
是做梦了吗?
奇怪的是,少年种种情绪堆积在一起都不会让那维莱特心生不悦,反而想要品尝更多,可能是……少年连痛苦都带着决绝的勇敢。
那维莱特将手掌盖在少年额头上,温和的水元素力治愈着他的身体,修复着数不清的暗疮和隐疾。
随着高烧的褪去,莱欧斯利的精神不再紧绷,那维莱特读到了新的情绪,依赖、怀念、向往、孺慕……温暖到让龙不知所措。
那维莱特坐在床边,直到水元素力将莱欧斯利的身体几乎翻了个新,也不愿意从这种温暖平和中抽身出来。
最后,那维莱特捻了一滴莱欧斯利藏在眼窝的泪,细细品尝,确保自己真的记住了这个感觉,才果断转身离开。
也许是上次在莱欧斯利的身边太久,那维莱特已经能品味出自己收藏的感情和从莱欧斯利那直接获取的不同之处,不够温暖不够直接,像是蒙了尘的珠宝怎么也擦拭不干净。
脱离了莱欧斯利这个人本身,这些情感似乎也变得平平无奇。
然而品尝过真实的龙,又怎么会满足于虚假的情感呢?
在强忍着不适尝过几次存储的情感后,那维莱特毫不犹豫碾碎了那些东西。
他需要莱欧斯利,很需要。
那维莱特经常潜入梅洛彼得堡,为莱欧斯利编织一场美好的梦境,哄骗他沉沉入睡,再贪婪的享受莱欧斯利的喜悦。
莱欧斯利的喜悦也会让龙很高兴,只是龙不会再偷偷存储这份喜悦,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来到莱欧斯利身边,以美梦和健康为筹码,换取他的情绪。
龙在莱欧斯利身边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想要莱欧斯利永远都在他身边。
是的,龙承认莱欧斯利对自己的不同,这样的特殊以前没有出现,以后也不会出现,而莱欧斯利身死之后,已经习惯了百年宁静与幸福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也不过才500岁。
于是龙想到了永远,永生……
再一次公共场合见到莱欧斯利是在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已经长大的男孩作为监狱内乱的获胜者站在他的面前,代表梅洛彼得堡表达了对枫丹廷的友好。
梅洛彼得堡犯人众多,好斗易怒,若典狱长心术不正,梅洛彼得堡就是一颗深水炸弹。那维莱特亲手处死了不下十位典狱长,每一次清洗,都染红一片深海。
但这次,那维莱特看向阳光下浑身散发着喜悦、尊敬、信任的莱欧斯利,他认为,莱欧斯利会是一位优秀的典狱长。
“恭喜,莱欧斯利,典狱长阁下。”
莱欧斯利有些惊讶,“您还记得我?”
“当然,如果阁下需要什么帮助,枫丹廷会鼎力相助。”
“哈哈不需要,我到水面上来,就是确定您的态度,既然您不打算插手,那么,请允许我清洗梅洛彼得堡。”
“梅洛彼得堡从来不属于枫丹廷,典狱长拥有完全自治权。”
“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那我告辞了审判长大人。”
短暂的相处,那维莱特品尝到了更加鲜活的情感,比在梦中的,更吸引龙。
莱欧斯利没有让他失望,大刀阔斧的改革,在梅洛彼得堡建立了公平,也能用最狠厉的手段震慑心术不正的犯人。
那维莱特为莱欧斯利争取到了公爵的称号,莱欧斯利接受了称号,却拒绝了授封仪式,让好看热闹的枫丹民众大失所望。
那维莱特喜欢叫他公爵,因为,这是他赋予莱欧斯利的,来自于龙的赠予。
后来梅洛彼得堡走上了正轨,莱欧斯利甚至将它建成了一间巨大的机械工厂,并带着自己的样品到水面上来与那维莱特面对面谈起了生意。
如果不是少年的经历,莱欧斯利或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
那维莱特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公爵,好心的替他倒上茶水。
交易很快就达成了,莱欧斯利看上去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一场注定会成功的交易,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闪着光,比龙最珍爱的宝石都要耀眼。
那维莱特对比了一下自己龙形时的藏品与莱欧斯利的眼睛,果然,他现在更钟爱后者。
他们敲定了每月一次的订单沟通,那一天也成了那维莱特最期待的日子。
偶尔莱欧斯利上来的日子会赶上审判,比如现在,又是一个渴望长生的人类在歇斯底里,长生种也许永远也无法理解短生种对死亡的恐惧,但遇到莱欧斯利后,他本能的开始拒绝想象莱欧斯利的死,他在拒绝一个人类的死亡。
同时他也在想,莱欧斯利会渴望长生吗?
“哈哈,我可没这么想过。”听到这个问题的莱欧斯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维莱特品味着他的情绪,莱欧斯利没有说谎,他不想要长生,如果放在普通人类身上,这会让他安心,可在莱欧斯利身上,他只觉得不安,“为什么,以我的观察,死亡通常让人恐怖。”
“永生,然后呢?永远待在梅洛彼得堡当典狱长,那可太悲惨了,”莱欧斯利数着手指,“我已经想好了,三十五岁退休,再耗费五年时间培养继任的典狱长,四十岁之后,趁我身体还撑得住,我准备到处看看。”
“如果公爵想遍历枫丹的话,我可以为你带路。”
“真是美妙,我已经开始想象了哈哈,除了枫丹,我还想去别的国家看看,也许哪天客死异乡也说不定。”
任何人的死亡都不足以在那维莱特的心上留下一丝波澜,他作为元素龙王,天然的长生种,让他不论对人类的情感还是生死都带着天然的漠视,但莱欧斯利不一样,龙珍视他的感情,抗拒他的死亡,希望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永远……
“那维莱特?”莱欧斯利警惕的声音在耳边下方响起,那维莱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莱欧斯利面前,手掌正盖在莱欧斯利肩膀上,厚重的水元素力正压迫着人类。而莱欧斯利呢,虽然警惕的全身紧绷,却还是没有暴起攻击他,因为是那维莱特,他强忍着没有出手。
龙感受了愤怒,他不喜欢人类如此轻佻的谈论自己的生死,他对这个人类的生死看得还没有人类自己通透。
“我很抱歉。”龙还是收回了手,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要耐心,等到莱欧斯利明白,长生是恩赐。
一切都步入正轨,没有了梅洛彼得堡心腹大患,枫丹进入了长时间的和平时期。
龙和人的关系,也在那维莱特的主动和莱欧斯利的推波助澜下愈发亲密,他们偶尔会在莱欧斯利汇报完成后一起在枫丹廷走一趟,喝一杯茶,吹一吹海风。
莱欧斯利身上稳定又平静的情绪很好的安抚了那维莱特,甚至沾染上莱欧斯利气味的礼物都更得那维莱特青睐。
“我将你对我审判的那一天,作为我的新生。”那维莱特还记得莱欧斯利说出这句话的模样,单纯的感恩、尊敬和信任。
那一天,也是那维莱特的新生,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怀,从莱欧斯利的到来开始。
“莱欧斯利,”复杂的水纹在他的掌心汇聚泛起幽幽蓝光,也许是莱欧斯利的难得的柔软和坦白让他心跳加速,那维莱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眷属纹印给出,“请你成为我的眷属。”
莱欧斯利是怎么说的呢,“如果我是反派,现在应该毫不犹豫的接受然后嘲笑你的天真吧。”
那维莱特觉得自己的请求虽然有些突然,但确实发自真心,莱欧斯利不该以玩笑对待,他不赞同的看着莱欧斯利,但是手中的纹印没有一丝暗淡。
“好吧,那明显是玩笑话。”莱欧斯利向他伸出手,在那维莱特逐渐明亮的竖瞳中,捂住他的手背,将龙的手掌裹了起来,他拒绝了龙,“谢谢你的信任那维莱特。”
“为什么,我们可以共享命数?”手中的印记还未消失,那维莱特反手握住莱欧斯利即将离开的手,印记就在他们中间,只要莱欧斯利有一丝一毫动摇拒绝的想法,水龙就会将他转化为自己的眷属。
可印记没有一点反应,莱欧斯利从未想过永生,从未想过一直陪伴他。
那维莱特感觉到了失落,掌中的印记却愈发鲜明,他还想要钻莱欧斯利理智的空子,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我和你不一样、”
“成为我的眷属,我们会共享命数。”那维莱特急切的打断了他,这样慌不择路的姿态让莱欧斯利有些惊讶。
“我从诞生就是人类,我的精力或者说承受能力只能支撑我度过百年,永生太恐怖了那维莱特,看着朋友们一个个离去,我不想变得无知无觉。那维,你也不想一个疯子统治梅洛彼得堡吧。”
莱欧斯利拒绝永生,那维莱特执着赠予他永生,都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永恒的孤独。
“如果……我需要你呢,莱欧斯利。”
“我的离开也许能让你更理解人类也说不定呢?”莱欧斯利从他的手中抽回手,拥抱了看上去无比可怜的审判官大人,“我还有几十年可活,你想学习什么,我都乐意奉陪。”
温柔、包容、悲伤、怜爱……好温暖,像是回到了初生之地那般的安全感,
掌心的印记没有丝毫消散,那维莱特想,他还是无法接受莱欧斯利的离去。
不过,就现在,抱抱我吧,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拒绝了成为水龙眷属?”派蒙有些惊讶,毕竟她可看多了人类为了永生上演了多少场荒诞的剧目,莱欧斯利果然不是普通人啊,“奇怪,怎么没下雨,我以为你会很难过呢?”
“习惯了。”五百年来他站在审判台上,从不解到如今的麻木,他理解人类太多,才抗拒触碰人类的情感,这是莱欧斯利所恐惧的吗?
他又有什么资格鼓励莱欧斯利面对这些呢?他自己都要回避人性的恶念。
“我还是不想失去他。”
“也许长生对他来说真的是个负担吧。”
的确是负担,莱欧斯利亲口告诉过他。
然后呢,在短短数十年后,莱欧斯利会死去,在那维莱特习惯了他身边的和平与安宁后,猝然离世,留下他面对一如之前百年的嘈杂与矛盾,也许那时莱欧斯利已经教会他如何面对至亲的死亡,但现在……
天空飘下了丝丝细雨,原来他的悲伤已经这么大了,大到影响了枫丹的天气。
那维莱特走到窗边,回头,泪水已经从他瑰丽无边的眼瞳里流出来,神情却依旧冷漠,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劝那维莱特放弃的话又吞了回去,派蒙下意识为那维莱特找补,也对,几十年对于人类可能已经是一生了,但对长生种而言,可能不过短短一瞬。想想看,如果一眨眼旅行者就不见了,自己也会疯掉的吧。
更何况那是莱欧斯利,在那样的地方身上的伤肯定更多,也许寿命也……
派蒙晃晃脑袋不敢再想了,“那我们要让莱欧斯利知道永生有多么多么好才对呀。”
没用的,他们都知道这招对莱欧斯利没用,莱欧斯利太过理性,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一旦给予的东西超过了他的心里预期就会被玩笑话糊弄过去,是个狡猾的人。
那维莱特发现自己留在莱欧斯利身体里的印记被触动了,他瞬间消失在沫芒宫。
莱欧斯利伤的很重,脏器破裂了大半,已经陷入了昏迷。
其实这些伤以水龙的能力是可以解决的,但他对美露莘说谎了,他说莱欧斯利会死,他对所有人说谎了,他说莱欧斯利会死。
希格雯可能已经发现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而其他人呢,无条件相信他作为最高审判长的人品,谁都没有怀疑他。
谁都不知道的是,在收到莱欧斯利重伤的消息后,那维莱特心中升起愤怒和担忧的同时,是巨大的喜悦,如此隐秘的、卑劣的喜悦。
如那位旅行者所言,那些审判在影响着他。
莱欧斯利成为了他的眷属,没有经过莱欧斯利的同意,在他昏迷中完成了转换仪式。
而在外人看来,就是只有成为水龙眷属才能救莱欧斯利的命,那维莱特将唯一的机会给了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在莱欧斯利额上轻吻,命数相连的巨大满足感和安全感让他勾起嘴角。
我期待你醒来的那一刻,那是,我们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