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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行惜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不相信自己看见的。
        距离废弃的学堂不远处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像是有谁爬过,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在血痕的尽头有一滩深红色的血团,已经凝结成块了。在血块的右上方有一个模糊的汉字。
    ...

第二十一章
        行惜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不相信自己看见的。
        距离废弃的学堂不远处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像是有谁爬过,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在血痕的尽头有一滩深红色的血团,已经凝结成块了。在血块的右上方有一个模糊的汉字。
        惜。
        惜!
       城门口挂了一具秀坊弟子的尸体,血肉模糊,行惜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相熟,心底也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
       不会是她。
       那个惜字却像一块烙铁,不停地烙在行惜的眼里,心里。城门口的那具尸体也随着惜字慢慢变得清晰。
       风缓缓吹过,行惜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右手执禅杖,左手竖掌合十,深红的袈裟随风轻摆。
        “喂!那和尚!没有通关书就速速离开!站在这里作甚么!”
       巡逻的叛军发现了他,长戈一横指向行惜,厉声警告。
       “带人回家。”
       右手禅杖一挥将面前的人的长戈击飞,也不管冲上来的追兵和城墙上放下的冷箭,禅杖在追上来的人身上猛力一抬,将那人手上的长戈挑出,掷向城墙上挂尸体的绳子。
       行惜一脚踢开身前的叛军,蹬着旁边的石头向上接住了尸体。
       正是凌秋。
       尸体不知挂了几日已经变白,有些僵硬。凌乱的发丝混着泥土和血粘在脸上。腹部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被血凝住的衣服已经和皮肤粘连。
        我来接你了。
        行惜也不恋战,蹬上城墙,施展轻功向城外略去。
        行至安全的地点,行惜这才停下来,仔仔细细地看凌秋。
        已经没有呼吸的人安静地躺着,脸上的土,腹部的刀疤和背上凌乱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凌秋死前经历的故事。
       行惜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一点赶到,恨自己没能早些回去。
        “我回来了。”抱住凌秋,感受不到怀中人的温度,心也渐渐失温。
        她再也听不见了。
        行惜只能紧紧地抱住冰冷的尸体,想把怀中的人捂热,想通过这样来告诉她一切。
        “信,对了信,我一直带着的,我回来了,能看了吗?”
        行惜搂着凌秋,一手从怀中掏出信来,信封上写着娟秀的“无知亲启”四个字,拆开信来,信里只有一个字“惜”。
        行惜终于落下泪来。
        “啊!”
        怀中的人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不会再有人唤他无知,不会再有人让他养兔子,不会再有人拍他的头,不会再有人给他寄信,不会再有人能让他的心这样悸动。
         “我们回家。”
         将人打横抱起,慢慢地向秀坊走去。
——————————
        秀坊的人不会去打扰那个和尚。
        那和尚抱着凌秋师姐的尸体回来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
        叛乱逐渐被镇压,唐王开始了反击。此时看来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了。各大门派受损严重,纷纷开始修养生息。
        这和尚每日都来,每日都带些凌秋喜欢的东西来,今日却两手空空,唯独背上背了一个红竹背箱。
       今日西湖很静,只见那和尚放下背箱拿出了一朵粉色的纸莲花。
        他轻轻地将莲花托进水里。
        莲花随着湖水微荡,轻旋,莲瓣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粉色。
       一朵,又一朵。
       整整六十朵。
        六十朵莲花围在岸边打旋,恋恋不舍的样子,不肯离开。
        “这是你寄的信,整整六十封,我一直折起来的,没有少。”那和尚喃喃地看着莲花,脸上终于出现了两个月来能称为笑的表情。
        他看着莲花沉默了一会。
        “我要走了。”
        “会回来的。”
        莲花仿佛听懂了那和尚的话,围在湖边不肯漂走。
        “该放下了。”
        那和尚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背好背箱,掸了掸袈裟,拄着禅杖慢慢离开。
       “多谢掌门的照顾,今日便离开了。阿弥陀佛。”
       “放下了,就好。”绮秀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向远方。“小师父保重。”
       和尚合掌作揖,退出秀坊。
       西湖水面如金,六十朵莲花渐渐分散,向四处漂去。
        然后一朵一朵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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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凌秋喘着粗气,倚剑靠在破旧的学堂的屏风后面。
        她逃了。
        虽然叛军的攻势小了很多,朝廷也渐渐开始反击,但力量终归太少,一时半会镇压不下。凌秋她们仍然遭遇了大量叛军,还有趁机起哄的其他江湖闲散门派。凌秋这一队被敌人冲散了,她一个人逃到了这里,完全断了通讯。
       ...

第二十章
         凌秋喘着粗气,倚剑靠在破旧的学堂的屏风后面。
        她逃了。
        虽然叛军的攻势小了很多,朝廷也渐渐开始反击,但力量终归太少,一时半会镇压不下。凌秋她们仍然遭遇了大量叛军,还有趁机起哄的其他江湖闲散门派。凌秋这一队被敌人冲散了,她一个人逃到了这里,完全断了通讯。
        她的腰上被深深地砍了一刀,每一次呼吸都会将伤口撕开,迸出血来。现在她只能倚着剑靠着墙慢慢地喘息。
        凌秋几乎认定行惜是死了。
        在这样的地方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况且行惜他们去的是长安。上次回来的师姐们绝口不提当日的情形,每当夜里无人时总能听见浅浅的哭泣。
        这个傻子答应了我要回来的。
        不知道他看信没有?
        凌秋虚弱地想到,然后浅浅地牵起嘴角,摇了摇头。
        无知这个傻子,肯定还没有看。
        不知道他把我寄给他的信折到哪里去了?
        傻子,一封信都不回我。
        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是伤得太重,血越流越多,凌秋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发麻,应该是失血过多了。
       忽然听见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有什么来了,叛军正在附近清扫,凌秋这里很不安全。可是她无处可逃也无力可逃。
        “这里还有人!”
         被发现了。
         凌秋强撑着站了起来,她不能死,万一行惜回去了……
         不能死。
         凌秋一手举起剑,一手捂着伤口,气沉丹田,脚下一用力就向前冲了出去。叛军见人突然冲出来均是一愣,就在此时凌秋的剑动了。
        她的手已经不允许她挥剑了,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杀人,只要能逃出去,她就有希望。以她现在的体力,只能尝试这一次,要是逃不出去,就再无生路。 
        “抓住她!”
        很快叛军就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刀向凌秋砍去,凌秋奋力一挡,借着力向外冲去,撞倒了好些叛军。借力一推,将自己推离,此时凌秋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虽说是跑,但是淌血的伤口注定了凌秋的速度不快。
       本来护住伤口的手,现在指缝间淌出些鲜红的液体。颤抖的手终于握不住长剑,只听叮当一声连人带剑倒在地上。地上慢慢汇出了一小滩血塘。
        叛军很快就追了上来,凌秋眼睛已经模糊了。求生的意志让她伸出手缓缓地抓住地向前爬去。
        我要死了吗?
        一尺。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死的。
        两尺。
        无知答应了我要回来的。
        三尺。
        他还没有看信。
        傻子,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行惜你个大傻子!
        四尺。
        “行……惜……”
        五尺。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凌秋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渗进地里,把土地染成了深色。
        凌秋伸出去的右手无力地瘫在地上。右手食指沾着血,手边有一个模糊的深红色的“惜”字。
        血还在流,但是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凌秋已经无神的瞳孔迷茫的望向远方,似乎在期盼什么,可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人了。
        如果有来生,只希望那人没有出家为僧;如果有来生,只希望他们能早些相见;如果有来生,只希望盛世太平,再无战争。
        呐,行惜,我先走了。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慧智大师圆寂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寺。
       慧智大师肉身受礼供于佛前七日,七日寺里佛咒念诵不绝,少林所有僧众全数参加。七日后,建七层木塔火化。
        “阿弥陀佛。行惜,你师父一直在等你回来。”看着慧智大师的遗体消失在火光中,玄正忽然在行惜背后说到。
        行惜低头合掌不语。
  ...

第十九章
       慧智大师圆寂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寺。
       慧智大师肉身受礼供于佛前七日,七日寺里佛咒念诵不绝,少林所有僧众全数参加。七日后,建七层木塔火化。
        “阿弥陀佛。行惜,你师父一直在等你回来。”看着慧智大师的遗体消失在火光中,玄正忽然在行惜背后说到。
        行惜低头合掌不语。
        行惜,行惜,这法号中包含了慧智大师对他太多的期待。行字辈下一惜字,行惜算是慧智大师一手养大的,慧智大师一生也只有行惜一名弟子。行惜还记得小时候被慧智大师握着手练字的场景,就在慧智大师的禅房里的书桌上,第一个会写的就是惜字。
        幼时习武,也是慧智大师一招一式细致把关,一有懈怠总是被罚扎马步挑水。那时行惜还在背后嘟嘟囔囔说过慧智大师的坏话,结果被当事人听见,被追着跑了半个少林,最后在伙房的灶台下被抓了回去。
        后来大些,门派安排的下山历练也多了些,每次走前慧智大师都要偷偷多给他多装一些盘缠,告诉他好玩的地方。或者给他一些趁手的武器,好叫他防身。每次归来,行惜总能第一时间在山门口看见慧智大师的身影。
        他也会偷偷带些好玩的东西回山给慧智大师,师徒两人埋了好多好酒在后山塔林里面,每次行惜回山,慧智大师都会开一坛,师徒两人就在后山偷偷开酒戒。
        慧智大师待他如此,行惜怎会不知?他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继承了慧智大师全部的绝学,成为少林的佼佼者,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慧智大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慧智大师是师,更是父,亦是友。二十多年的生活叫行惜怎么能不惜,叫他怎么能轻易放下?
       行惜走前慧智大师将法王禅杖交给他,慧智大师的心意行惜怎会不知。
        火光渐微,念诵佛号的声音渐渐响起。行惜对着火堆三叩首,站起来。慧智大师诸德圆满,诸恶寂灭,远离一切烦恼,离开这乱世倒也算功德圆满了。
        行惜明白自己不该悲伤,不该落泪,他应该为慧智大师感到喜悦。可他的心好痛,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大块。
        师父,今日一别,只能在塔林再见了。
        行惜合掌默念,鼻子酸酸的,但他忍住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干。
        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
        凌秋在秀坊等到七秀的弟子回来,却没见着少林弟子的身影。听回来的师姐说她们和少林的弟子分道走了。师姐也不知道谁是行惜,她只知道此次伤亡惨重,七秀和少林弟子只剩了半数还活着。
        她知道行惜答应的事断没有做不到的,就在秀坊一边照顾伤员,一边等行惜。
       一连等了七日,音讯全无。
       他可能死了。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凌秋就迅速摇了摇脑袋打消这个念头。
       他答应了我要回来的。
       会回来的。
       会的。
       凌秋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是越安慰心底的恐惧就越来越深。战场无情,就算答应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七日后仍然毫无音讯。
       马嵬驿兵变,长安城沦陷,皇帝南逃蜀中,前方战事吃紧,各大门派纷纷派兵增援。凌秋也在增援的队伍中。
        七日音讯全无,凌秋几乎可以认定行惜回不来了。她要去给行惜报仇。
        背上行囊,磨亮双剑,秀坊弟子再次出征。
        第九日,行惜出现在秀坊门口。
        第十日少林弟子出征,行惜赫然在队列中。
         这次不为大唐,为了凌秋。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磕磕绊绊逃出长安,原本雄壮的队伍已经七零八落。
        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不过两成。其中羽林军和天策府损失最为惨重。他们本就为皇帝的护军,皇帝弃他们于不顾,弃大唐江山于不顾,可他们仍拼命护卫这大唐,现下看来,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施主,我们就先回去了。”少林大师兄行了个礼向天策辞别。少林和七秀这次伤亡也很惨重,少林大师兄左...

第十八章
        磕磕绊绊逃出长安,原本雄壮的队伍已经七零八落。
        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不过两成。其中羽林军和天策府损失最为惨重。他们本就为皇帝的护军,皇帝弃他们于不顾,弃大唐江山于不顾,可他们仍拼命护卫这大唐,现下看来,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施主,我们就先回去了。”少林大师兄行了个礼向天策辞别。少林和七秀这次伤亡也很惨重,少林大师兄左臂被断,只是撕下僧衣简单包扎了一下,浑身都是刀伤,僧衣早已被鲜血沾湿。身后的少林弟子一路上不吭声,他们也到了体力和精神的极限。行惜倚着法王禅杖坐在地上,他的右臂脱臼,背上一道从右肩到腰腹的刀伤还没有愈合。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刀痕。他还算伤得轻的,在那样的疯狂的攻势下,能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天策府的那位领头的人点了点头,轻声说到。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的精神,空洞的眼神中写满了绝望和迷茫。“何来对不起,对的起之说?施主,放下吧。”大师兄立于那人身后,右手竖掌,左臂无力下垂。
        没有人对不起他们。
        只怪自己生不逢时罢了。
        少林弟子和七秀弟子互相搀扶着,离开长安。
         身后残阳如血,长安城内黑烟四起。逃出的天策弟子和羽林军看着已经不属于他们的长安,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们有愧于长安。
        他们有愧于大唐。
        有人拔出了剑,剑身上反射着残阳的红光。
        不能以身殉国,只能以死谢罪。
        安禄山只能得到一座长安,得不到整个大唐。
         剑光过,生机无。
        残阳如血,长安不故。
————————————————————
         少林和七秀弟子一路无话。没有什么可说的,大唐要亡,他们又能如何?只是恨,恨自己的无能,恨唐王弃江山于不顾,恨同门的白白牺牲。
        恨,又有何用?
        昔日荣光不在,今日颓然而返,不知门派中这些天发生了何事,也不是门派是否安好。多日通信中断,心中总是些惴惴不安。
        “今日就此别过,各位保重。”秀坊弟子先行告辞,少林弟子躬身相送。
        少室山与往常一样宁静,似乎没有受到战争的丝毫影响。一到少室山脚,一直强撑着的大师兄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大师兄!大师兄!”众弟子急忙将大师兄扶起,山脚齐华村的村民见到少林出征的弟子回来急忙接了大师兄进去,通知山上留守的人员。
        “左臂怕是保不住了。伤太重,保命已是万幸。”药僧探了探大师兄的脉,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为脱力睡着的大师兄盖好被子,这才叹了口气。
        寺里近日安好,不曾受到影响。出去了一批少林精锐,回来时竟成了这番光景,看在玄正眼中全是心痛。看在留守的弟子眼中更是打击,那些没能回来的,曾经都是同榻欢谈的师兄弟,都是活生生的血肉啊!
        没有人敢问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想再次触碰他们的伤口。
        行惜伤得不算重,只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经脉,翌日就急急往慧智大师禅房去了。
        “师父,弟子回来了。”行惜跪在慧智大师门前。
        “好……好……好……”房里慧智大师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隔了一会儿,禅房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行惜感到一丝不妙,推门进去,只见慧智大师呈盘坐的姿势,左手紧捏着一串佛珠,双眼微闭。
       行惜哆哆嗦嗦地伸了手探了探。
       慧智大师,圆寂了。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世人总说长安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行惜没有到过长安,印象中的长安是繁华的,莺歌燕舞的,至少比洛阳还要热闹。
        可是现在,长安,一片狼藉。
        从断壁残垣中不难看出昔日的富丽堂皇,地上还有很多火烧的痕迹。少林弟子和七秀弟子从玄武门进入城中,负责防守玄武门的羽林军和天策弟子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
   ...

第十七章
         世人总说长安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行惜没有到过长安,印象中的长安是繁华的,莺歌燕舞的,至少比洛阳还要热闹。
        可是现在,长安,一片狼藉。
        从断壁残垣中不难看出昔日的富丽堂皇,地上还有很多火烧的痕迹。少林弟子和七秀弟子从玄武门进入城中,负责防守玄武门的羽林军和天策弟子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
        玄武门,当年秦王李世民在这里发动兵变,一举称帝。玄武门正靠的就是太极宫,一旦玄武门失守,这大唐的江山也势必拱手让人。如今这安禄山也瞧准了玄武门,这几日拼了命地攻打,让羽林军和天策弟子压力不小。
        现在长安城里是否还有皇帝是个谜,可羽林军和天策府的士兵们执着地认为,只要守住了这座都城,大唐必会有救,叛军必会受挫。猛烈的攻势让他们几乎丧尽了希望,可少林弟子和七秀弟子的到来仿佛给他们带来了一丝曙光。
        “为了大唐!”天策的将领举起战枪,东都之狼的怒号贯穿整个玄武门。
        “为了大唐!”众人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应和。前所未有的战意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城中粮草告急,安禄山的叛军攻势凶猛。这是最后一战,成,则保住国都挫败叛军;败,则一败涂地大唐难保。
       “杀!”
       随着这一声怒吼,玄武门上倾泻下一片火红的箭雨,箭头上的火引燃前方的地面,箭雨淋进叛军的队伍中,引发阵阵嚎叫。与此同时天策弟子骑着马匹已经杀到,长枪左突右刺,迅速清扫了一片叛军。枪在手,天策弟子就没有败的道理,战八荒的气势压过了叛军。
       七秀弟子和少林弟子紧随在天策弟子身后,一边挥舞着双剑,一边挥舞着棍子和禅杖,一路杀过来。一路上多了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
        叛军虽一时间被天策的气势压倒,但叛军中不乏胡人血统,很快就恢复过来,喊叫着冲杀上来。一时间双方杀在一起,不分胜负。
        地上的尸体渐多,许多七秀弟子亲眼看见自己的姐妹被弯刀割喉,脸色煞白,下手更狠,杀起来更加奋力。少林弟子这边也杀成一片,虽然承受力比七秀弟子好些,但是看着自己的师兄弟倒在自己面前,眼中血丝更盛,握住长棍的手更加用力,下手也更重。
        但是叛军越来越多,大唐侠士顶着压力守城,精力早就不足。加上城中粮草不足,有一顿没一顿的,战斗起来有些不敌。“杀!”仍有人挥舞大旗喊着杀,话还没说完,就被叛军一刀捅死。接着又有人扛起大旗,引领众人杀上去,一个又一个,只要旗不倒,大唐的将士就不会退缩。
        源源不断的叛军不停汇入攻城大军,城内不知何时传出皇帝已弃城逃跑的消息。打了许久,不见己方增兵,对方的人却越来越多。一时间众人的斗志都有些消沉。
        “报!皇上,弃城了!”
        令人绝望的消息传来,众人的斗志消沉。
         皇上弃城。
        李唐王朝终于决定弃他们不顾,弃长安不顾,为求自保远走高飞。
        那他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死去的同门的意义又是为何?
        守城的意义为何?
        “撤!”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纷纷集结撤退,可是撤,又该往何处去?
        叛军冲杀上来,手刃一个又一个将士。前面的人的头消失,身上喷出鲜血,鲜血溅在后面的人的脸上,让人感到绝望和寒冷。
        大唐,要亡了。
        在城门口坐以待毙实在不是大唐将士的作为,本来丧失斗志的一群人纷纷重新振作,呈三角队形杀向叛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长安城,沦陷。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黄色僧衣,木质长棍。
       几个月的战斗让少林弟子的名声远传。谁都不曾想,这些天天吃斋念佛看起来文弱的和尚,在战场上这样勇猛。以少室山为中心点,几乎在这几个月内,少林弟子将周围叛军全部清空。
       也因为少林地理位置处于中原,靠近主城,叛军本就不多。
        彻底肃清了周围的叛军后,少林与七秀汇合,暂住七秀坊...

第十六章
       黄色僧衣,木质长棍。
       几个月的战斗让少林弟子的名声远传。谁都不曾想,这些天天吃斋念佛看起来文弱的和尚,在战场上这样勇猛。以少室山为中心点,几乎在这几个月内,少林弟子将周围叛军全部清空。
       也因为少林地理位置处于中原,靠近主城,叛军本就不多。
        彻底肃清了周围的叛军后,少林与七秀汇合,暂住七秀坊,准备不日支援长安。
        “你也要去?”凌秋和行惜双双翻上房顶,坐在房顶上漫无目的地说话。
        “嗯。”这几日与凌秋在一起,行惜的心底稍稍有些温暖。虽然秀坊一事后两人不曾再见,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凌秋就会差人寄书信过来,说些她小时后的故事,秀坊的故事和最近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凌秋的信封上总是写“无知敬启”四个字,行惜每每收到信,嘴角都要上扬。
        行惜不曾回信,每次都差人知会一声便罢。他写不出凌秋那些生动的故事,回望自己二十多年,每日早课修习练武,日复一日,毫无波澜。师兄弟间偶有插科打诨,可多数时候都是点头行礼。慧智大师座下只有他一名弟子,与其余师兄弟们的接触也要少些。
        硬是要说波澜的话,也就自己被诬陷之后吧。那些琐事行惜不愿再提,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你怎么不回信?”沉默半晌,凌秋转头看向行惜。她难得看见行惜不戒备的样子,夜空下看不太清对方的面貌,平日里凌厉的眼神终于入鞘,眼部的柔和使得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
       “写不出来。”行惜轻轻地回答道,“我把他们都折起来了。”
       “哼,这就是你不回信的理由吗?傻无知,呆无知。”凌秋假装气嘟嘟地敲了敲行惜的脑袋,不疼,但让行惜心里痒痒的。
       “喏,收好了。”凌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放进行惜的僧衣里,放好后又帮对方整理好了衣襟。行惜看着眼前这人的动作,不曾阻拦,心跳却生生空了两拍。
        “不准看,等你走了回来再看。”凌秋握住了行惜要去拿信的手。行惜听话地放弃拿信,手却不从凌秋的手心里抽离,凌秋的手也握地甚紧。行惜抬眼看向凌秋,借着夜色,蓦然发现对方眼角的晶莹。
       “怎么要哭了?”行惜另一只手抚上凌秋的脸颊,抚掉凌秋眼角的泪珠。起身将人拥入怀中,手在凌秋的背上轻柔地拍打,给予一点点安慰。
        “我怕你回不来了……你收了我的信,就一定要回来再看。一定。”凌秋靠在行惜的怀里,自我催眠式地喃喃细语。“我答应你,回来再看。”行惜只能将人拥地更紧,深呼吸,想要将凌秋的味道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秀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此次出征留下了一批精锐,凌秋正是留守的人之一。行惜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乱,可从老一辈那里多多少少也了解些大概。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一去,又是多少年?
        凌秋留不下行惜,她只能自私地做出这样一个约定。她要行惜好好的,回来。
        三日后。
        “要回来。”凌秋帮行惜整理好行囊,又帮他理了理僧袍,最后抱住他轻声说道。
        “一定。”行惜拍了拍凌秋的手,理了理对方的鬓发,转身离开,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
        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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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刀预警!发刀预警!注意,这不是演习!注意,这不是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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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等一众人赶到秀坊时,已经晚了。
        秀坊不论内坊还是外坊都几近毁灭。
        夏侯婉聪明一世,却万万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幕后那人定要让这江湖乱成一团麻,不过是顺道利用了秀坊内外之争罢了。本来修习了秘法的夏侯婉想抢先回到秀坊趁机掌权,却不曾想,等绮秀回来时只看见了一...

第十五章
        等一众人赶到秀坊时,已经晚了。
        秀坊不论内坊还是外坊都几近毁灭。
        夏侯婉聪明一世,却万万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幕后那人定要让这江湖乱成一团麻,不过是顺道利用了秀坊内外之争罢了。本来修习了秘法的夏侯婉想抢先回到秀坊趁机掌权,却不曾想,等绮秀回来时只看见了一地尸体。
        夏侯婉无神的眼中还惨留着难以置信。
        绮秀盯着夏侯婉的尸体愣神,周围少林弟子纷纷念诵佛号,合掌躬身。
        通了,通了,都通了。
        从无遮大会开始,他们就该明白的。这不仅是江湖的浩劫,更是大唐王朝的一场浩劫。有人要翻天了。
        扰乱江湖的秩序,挑起各大门派的纷争,让江湖侠士无暇分心,又从中吸引江湖人士加入叛军。朝堂上再吹些风言风语,令人分身乏术。经历了天宝元年以来的盛世和平,整个大唐的警戒渐渐松懈。
        要变天了。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叛乱。
        天策府沦陷。
        天策府大将李承恩随唐帝守于长安。
        江湖十三门派纷纷起兵,随朝廷官军一齐镇压叛乱。
        少林弟子作为天下第一僧兵,也响应号召出征。
        “师父。”行惜一身武僧打扮,跪于慧智大师前,他即将下山出征,过来见慧智大师最后一面。
        慧智大师身旁放着一根禅杖,正是那年无遮大会上被盗走的法王禅杖。慧智大师手中佛珠不停捻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此去凶多吉少,为师将这禅杖与你,再送你一句话,行惜,你可要谨记。酒醉不知何处去,青松影里梦朦胧。”慧智大师将禅杖递到行惜手上,行惜双手接过,那句话却印在他的心里,让他心底一阵寒凉。
        行惜就这么举着禅杖跪着,慧智大师就这么看着,良久,慧智大师叹了口气,在行惜头上摸了摸,转过身去。“你走吧。”
        行惜将禅杖背于身后,合掌行礼退出慧智大师的禅房。行至天王殿,在佛前做了最后一次念经诵祷,跟上先走的师兄弟们。
        天宝十五年,少林众弟子下山参战。
       ——————————
一篇短小的过渡_(:3」∠)_
开始发刀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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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凌秋一走,行惜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迫于毒人的事件,一路上快马加鞭,就往五毒的方向赶去。
        好巧不巧,半路上就遇见了五毒的弟子,告知情况后,正巧这群五毒弟子就是刚刚清扫了毒人回门派复命的。
        “你说凌秋姐姐抛下你就走了?”行惜也顺嘴说了说凌秋的事情,哪知其中一名五毒弟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

第十三章
        凌秋一走,行惜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迫于毒人的事件,一路上快马加鞭,就往五毒的方向赶去。
        好巧不巧,半路上就遇见了五毒的弟子,告知情况后,正巧这群五毒弟子就是刚刚清扫了毒人回门派复命的。
        “你说凌秋姐姐抛下你就走了?”行惜也顺嘴说了说凌秋的事情,哪知其中一名五毒弟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和凌秋姐姐私教甚好,以姐姐的性格断不会留下线索就走,若要成心捉弄你,也不至于如此。况且,你们二人同路,凌秋姐姐怎么可能招呼都不打就和别人跑了?”那五毒弟子细细地分析了一下,看向行惜,眉头越皱越紧。
        “不好!”行惜一听完那五毒弟子的分析,心底凉了大半截。这个节骨眼上,秀坊年轻一代新秀消失,同游的少林弟子不见踪影。秀坊必定要去少林要人,若凌秋遭遇不测……七秀和少林可能免不了起纷争。
        麻烦了。
        行惜立马勒转马头,向五毒弟子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回赶。凌秋消失的消息一定传不了太快,只要在这之前找到凌秋或者赶回门派,事情都好办。
        这样的暗算行惜遭过一次,他不想这次又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引起门派间的纷争。
        而且凌秋,不知道为何,行惜一想到凌秋心里就怪怪的,这一路下来没有凌秋,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他还想听凌秋叫他一声无知啊。
        想到这里,行惜握住缰绳的手在马后狠狠一抽,马嘶鸣一声脚下尘土飞扬,绝尘而去。
        五日后,瘦西湖畔,七秀坊外。
        一少林弟子在秀坊门口长跪不起。
        秀坊弟子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绝不看那和尚一眼,也没有人让这和尚进去。
       不吃不喝又三日。
        “随我来。”秀坊的大门打开,夏侯婉冷着脸唤那和尚,眼里有恨也有叹息。
        那和尚这才站起,脚下有些虚浮,但仍然坚定地向前迈步。
        才入秀坊就有一名秀坊弟子持剑杀过来,没有人阻挡,那和尚也不躲闪,任由这秀坊弟子砍杀。那秀坊弟子一剑砍入那和尚的左肩,血从伤口缓缓流下,一道血线将僧衣晕红。
        那秀坊弟子见那和尚不躲,自己倒没了勇气,收剑蹲在地上浅浅地哭泣。
       “走。”夏侯婉不看。
       和尚也不包扎伤口,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秀坊大殿,脚后一道血迹。
       “凌秋呢?”七秀掌门绮秀背对着堂下的人,冷冷地问到。
       “回禀掌门,秀坊弟子全军出动,仍然毫无收获。”夏侯婉躬身回复,“少林弟子行惜跪于门前绝食三日,已将人带到。”
        绮秀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行惜,又看了一眼他的伤口。
        “你有什么话说?说完了请离开,我们秀坊不欢迎你。”绮秀冷冷地说道。
        “小僧无话可说。人是我弄丢的,小僧自然会竭力寻找。你们秀坊对小僧如何,小僧不作反驳。但小僧在这里要提醒掌门一句,莫要中了敌人的圈套。”行惜合掌躬身,不卑不亢。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赶在了消息传到秀坊之前回来,之后这些凶手若想要挑起门派之争,势必难如登天。而且此事蹊跷,行惜两人行踪随心,不可能被其他人知晓,只怕是秀坊内出了什么叛徒。
        绮秀冷哼一声,看向行惜不卑不亢的脸,清冷的表情里透出阵阵杀气。“限你十日之内找出凶手,否则,我秀坊就要你的人头。”
        行惜合掌躬身再次行礼,一个人退出了大殿。
         待行惜走后,秀坊掌门绮秀的脸上这才浮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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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不回去!”
       刚从洛道出来,凌秋就被行惜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塞进了马车里,旁边还有行惜的禅杖。
        说什么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一个女孩子独自奔波游走不安全。再加上行走江湖的经验太少,自保能力不够,一定要回门派去。
       “丑和尚,死秃驴,姐姐才不会回去呢!”凌秋又在马车里喊道。这一路上行惜...

第十二章
        “我不回去!”
       刚从洛道出来,凌秋就被行惜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塞进了马车里,旁边还有行惜的禅杖。
        说什么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一个女孩子独自奔波游走不安全。再加上行走江湖的经验太少,自保能力不够,一定要回门派去。
       “丑和尚,死秃驴,姐姐才不会回去呢!”凌秋又在马车里喊道。这一路上行惜不知道听凌秋喊了多少次,要不是着急赶路,他真该把凌秋的哑穴也一并点了。
        凌秋闹腾了一会儿,也渐渐没有了声音。
        马车滚滚向前,可是马车里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行惜暗叫不好,急忙勒马,果然凌秋不见了,而且这个小魔王还拿走了他的禅杖!
        行惜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凌秋既然有能力参加无遮大会,自然也有能力解开他的点穴。
        少林的禅杖千钧重,非本门派的弟子若要拿动自然是一件困难的事。加上七秀的剑法素以以柔克刚著称,要搬动这根禅杖自然有些困难。再加上凌秋刚刚被揭开穴道,内力运转不畅,肯定跑不远。
        行惜一路寻回,在不远处的一片草地里看见了一片被新压过的痕迹。
        看来是抱着棍子滚下去了。
        一想到凌秋抱着棍子滚一身草渣和泥土的样子,行惜就想笑。
        他跃下草坡,坡上果然有一道草痕,坡底有一个深一点的脚印,右脚旁还有一个小点。不用想肯定是行惜的禅杖。
        少林轻功里有一个玄妙的劲法,借力用力,一苇渡江。依靠禅杖发力的惯性腾空,在建筑物上借力打力从而使自己空中坐莲。不过要领会这个劲法,没有三年五年是不可能的。
        凌秋不惯用重型武器,借力之法自然不曾领会,就算是用轻功,不仅飞不高,也飞不远。
       行惜四处观察,果然看见周围树上有树皮不正常翻落的痕迹,跟随痕迹追下去,竟然出了林子,在一块大石旁禅杖安静地躺在那里。
       行惜过去捡起禅杖,杖旁有些黑色的泥土,土里隐隐约约见着些白色的东西。
        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从土里翻出了一张布条。
        白色的布条?
        凌秋一路上总是粉衣打扮,断没有白色的布条。不是凌秋的,那会是谁的?
        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凌秋放下了禅杖,有时间撕下对方的一条布条还用黑土掩盖起来?
        是提示还是陷井?
        如果要掳走凌秋,布条不可能被埋在土里,而是随便扔在地上,不可能精准地放在禅杖旁边。
       而且时间上,从行惜发现凌秋消失到现在,凌秋不可能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样更像是突然遇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然后那人等凌秋布置完一切,带走了凌秋。
        是谁呢?
        行惜拿上禅杖,心里空落落的,慢慢回到马车旁边。如果是这样,凌秋可能已经安全了吧。行惜给马喂了一点马草,上车继续向五毒赶去。
        行惜离开后,那大石旁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手里捂住凌秋的嘴巴,确定行惜离开后,这才放开了凌秋。
        “看来你这和尚也不过如此。”黑衣人戏谑地笑到,撩拨了一下凌秋的头发。凌秋狠狠地看着黑衣人,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内力全无。
        “哟,还挺有脾气的嘛?”黑衣人看了一眼凌秋,轻笑出声。
        忽然树林里也转出两三个黑衣人,四个黑衣人将凌秋团团围住。“老三,搞定了?”其中一个人问到,之前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如果这次能让七秀和少林两败俱伤,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这个女人呢?”
        其中一个黑衣人瞥了一眼凌秋。
        “带回去,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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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九章

第九章
        天宝十一年,少林寺某禅房。
        房里的香炉青烟生腾,香炉旁的观音像庄严慈宁,房里萦绕着浓重的檀香的气息。
        行惜盘坐在蒲团上,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
        一年前,无遮大会后,行惜回寺里很快就被正名,少林秘宝回寺,五台山也选出了新的方丈。慧智大师仍然隐退,不过行惜仍是他...

第九章
        天宝十一年,少林寺某禅房。
        房里的香炉青烟生腾,香炉旁的观音像庄严慈宁,房里萦绕着浓重的檀香的气息。
        行惜盘坐在蒲团上,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
        一年前,无遮大会后,行惜回寺里很快就被正名,少林秘宝回寺,五台山也选出了新的方丈。慧智大师仍然隐退,不过行惜仍是他唯一的弟子。
       整个少林除了行惜和慧智大师,谁也不知道那三件秘宝在何地。
        过刚易折。
        经过一年左右的沉淀,修习佛经让行惜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武功也有所精进。
        这一年间江湖难得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越是这样越让十三门派紧张。若国内发生什么叛乱,天策和苍云自然首当其冲。少林被称为天下第一僧兵,若大唐有事,少林定会被牵扯进来。
        少林这一年来严格要求弟子,在武功练习上严加要求,这江湖越平静,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就越猛烈。
       行惜捻动佛珠的手突然停止。
       “鬼鬼祟祟的,进来吧!”
       窗外突然噗嗤一声,传来一个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这样都被你发现啦?看来无知你还是有点脑子嘛。”凌秋笑嘻嘻地推开了行惜禅房的门。
        这也是这一年来行惜头疼的事。
        无遮大会后,经那几个参会师兄弟一传十十传百,全寺的人都知道了他胡诌法号无知的事,导致现在全寺上下僧众,一见他就叫无知。
        然后不知道哪位多嘴的佛爷把自己的禅房告诉了眼前这位罪魁祸首,这位姑奶奶隔三差五就跑到他禅房来捣乱。有一次还把自己的兔子扔在了禅房里,行惜免费帮人养了三周的兔子,最后还因为兔子养太肥了被骂了一顿。
       最让行惜崩溃的是,凌秋这位姑奶奶坚决要叫他无知。
        这凌秋虽然二十又一了,但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孩子心性,所有的缺点都暴露无疑。行惜越是劝告,她越要翻天覆地。这近一年几乎快要把行惜逼疯,他又不好责骂,只能半推半就地纵容。
       “都说了多少次了,小僧法号行惜。”行惜索性闭上眼睛不看凌秋。
        眼不见心不烦。
        “我爱叫哪个叫哪个,我说你无知就无知。”凌秋倒不管行惜无声的反抗,一屁股大咧咧地坐在行惜的床榻上。
        因为凌秋的闯入,行惜房里本来浓厚的檀香气息里充入了一些女孩子身上的异香。每次凌秋来都要搞些事情来让行惜忙活,或者带些东西来藏在行惜的禅房里让他找出来。
        行惜虽然闭着眼,其余五感却异常灵敏。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会儿,却惊讶的发现今天凌秋没有任何动静。行惜忍不住回头看了凌秋一眼。
        凌秋斜坐在床榻上,端起一小杯茶慢慢品尝,微闭的眼睛显示出她平常所没有的文静,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触到茶杯边缘。一身粉衣,身旁放着两口宝剑。
        行惜愣了一会,想不到这个魔头还有点好看。要是一直这般文静该有多好。
        “你终于肯看我啦?”凌秋忽然换成了大咧咧的坐姿,刚刚的文静一扫而空。
       果然魔头还是魔头。
        “说吧,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行惜只好放弃继续打坐的想法,收拾好蒲团,将佛珠绕在手腕上,站起来抱胸看向凌秋。
        “陪我下山去玩。”
        “开门慢走不送。”
        “你!”凌秋气的快要吐血了,这是什么态度,这傻和尚居然敢这样对她!
        “你什么你,要玩自己玩,小僧还要修习。”行惜说着就去扶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修修修,修什么修!修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陪我下山去玩!”凌秋叉腰喝到。
        行惜不言,仍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秋气到快要爆炸了。
        “你要是不陪我下山,我就,我就,我就赖在你床上不走了!”凌秋左顾右盼,干脆一下躺倒在了行惜的床上,非常没有形象地摆了个“大”字。
        行惜扶额,要是被这魔头霸占了床,他要是再不答应,今晚恐怕要搬出去住了。
        “姑奶奶,起来了。”行惜走过去站在床尾无奈地说道。
        凌秋没有答话,气嘟嘟地翻了个身。
        “凌秋姐姐,放过小僧好不好?”行惜又说到,凌秋还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行惜最后无奈地说道,之间凌秋一阵欢呼雀跃从床上蹦起来,摸了摸行惜的光头。
        “就知道行惜你对我最好了!耶!”然后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行惜被她摸了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耳根子却红了一截。
        看着凌秋的背影消失,深呼吸平静了一会,心底对此次下山充满了担忧。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一大片乌云浮在头顶。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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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发糖,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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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江湖 第八章

第八章
        王珩全身经脉被封,身上的背包被取下来,双手被人绑住,跪在慧智大师面前。
        那包中正是易筋经,佛陀舍利和佛陀袈裟。行惜将法王禅杖交到慧智大师手中,从旁边的地里抽出自己的禅杖,抱胸站在慧智大师旁。
        “老衲一件一件问你。玄通大师如何了?”
        “杀了。”王珩侧头,不屑...

第八章
        王珩全身经脉被封,身上的背包被取下来,双手被人绑住,跪在慧智大师面前。
        那包中正是易筋经,佛陀舍利和佛陀袈裟。行惜将法王禅杖交到慧智大师手中,从旁边的地里抽出自己的禅杖,抱胸站在慧智大师旁。
        “老衲一件一件问你。玄通大师如何了?”
        “杀了。”王珩侧头,不屑一顾。
        “你!”五台山弟子握拳就要打,被行惜拦住,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
        “第二件,觊觎我佛门秘宝怕不只是为了复仇吧?”慧智大师手中禅杖一杵,法杖上发出阵阵金光。
        王珩冷笑一声。
         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少林三件佛门秘宝?传说习得易筋经之人,刀枪不入,能通天下各类武功。法王禅杖能破天下一切神兵,取得禅杖者再修以易筋经,天下便可任君闯荡。
        而佛陀舍利和佛陀袈裟虽然在武功上无用,但拥有这两件秘宝便能号令少林所有弟子,所以这两件秘宝常年分开存放,就怕心怀不轨之人盗得,霍乱江湖。
        王珩争强好胜,心胸狭窄,前两样必是他出于私心借机盗得。而这后两样嘛,慧智大师闭眼沉思,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江湖,恐怕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刚刚的突厥人,忽然遍布的番僧,与安禄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众人不问,这幕后之人是谁也不必多说了。
       苍云和天策弟子不由皱眉。
       最近边境不安,狼牙军鬼鬼祟祟他们两门早已有所怀疑,今日无遮大会变故频发,又盗取佛门秘宝,安禄山的野心怕不会太小。
       “此事不同寻常,我们就此告辞回禀掌门。”苍云弟子和天策弟子躬身告辞,迅速离开。
        “你们所做一切不过徒劳,安禄山大人总有一天会掌握天下大权!安禄山大人的格局岂是尔等宵小可以明白的!”王珩面露凶光,似一匹被拴住的饿狼。
        “得失师兄,你可想过虚念大师?”行惜忽然出声,突然被叫法号,让王珩一愣,也让少林众弟子一愣。
        行惜知道王珩,王珩与他算同年入寺,不过二人不熟。当年王珩才华横溢,是寺里看重的弟子之一,也是虚念大师的得意门生。因为行惜是慧智大师的唯一弟子,寺里总拿二人比较。加上慧智大师与虚念大师算是至交,久而久之行惜对王珩的事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我不再是少林弟子,就算没有我,虚念大师也不会有何损失。”王珩一想到虚念大师心里就充满说不出的滋味。
        啪。
        慧智大师伸手狠狠地扇了王珩一巴掌。
        “因为你,虚念大师自罚扫寺,一夜苍老,这就是你的态度!老衲替虚念大师感到不值!”慧智大师握着禅杖的手剧烈颤抖。
        王珩被打了一巴掌,脑中一片空白。
        他王珩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师父虚念大师,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虚念大师这些年自责至此。他以为没有了自己,对虚念大师不会有什么影响。
        没想到虚念大师如此重视他。
        不应该。
        虚念大师没有表扬过他半句,为何?
        不应该。
        难倒不是慧智这个老秃驴从中作梗吗?
        不应该。
        王珩想着想着,越来越自责。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王珩忽然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涣散,忽然一口逆血喷出,自断经脉,挣开穴道,爆体而亡。
        慧智大师双手合十,少林弟子齐齐念诵阿弥陀佛。
       忽然凌秋一把拉过行惜,把他拉到慧智大师面前。
       “慧智大师!你看无知这个小伙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收他做徒弟啊?”
        慧智大师看了一眼行惜,又看了一眼凌秋,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身后的少林弟子集体懵了两秒,全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哎!怎么你也笑了?别笑了,谁给我解释一下!”凌秋看着忽然爆笑的少林弟子,摸不着头脑,连身旁的行惜也笑了起来更加摸不着头脑。
        “行惜师兄,你还无知,你无知咱们算什么?哈哈哈,想不到师兄骗小姑娘也有一手!”某少林弟子打趣道。
        “我可去你的。”行惜笑到,赏了那人一个响暴栗。
        “师父你在笑对不对?对不对?”行惜跟了慧智大师二十余年,一眼就看出慧智大师在憋笑。
        “师父?”凌秋耳朵动了动,看了看行惜,又看了看慧智大师,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就是行惜?”
        “如假包换。”行惜呵呵笑着,看着凌秋。
        这次换成凌秋无知了,她一想到自己之前傻乎乎的和正主讨论行惜的事情,就又羞又窘恨不得钻到地里去,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
        凌秋左右找不到躲的地方,只好过去踮起脚一拳锤到行惜头上。
        “哎!你这人怎么还打人啊!”行惜没有防备,实打实地挨了一个拳头,抱住头疼地蹲了下去。
        “打的就是你!叫你骗我!”凌秋气呼呼地叉腰,脸还是红红的,躲到夏侯婉后面去了。
       “是为师错怪你了。和我们一起回寺吧。”慧智大师平静了一会,他许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看向行惜,想到之前,就心疼自己的徒弟。
        “是弟子无能。”行惜合十躬身。
        慧智大师拉起他,拍了拍他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宝十年六月,无遮大会结束。
         一场阴谋正在缓缓成型。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七章

第七章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来人是谁,猛一回头,慧智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黑衣人将禅杖一横挡在身前。
        慧智大师手无寸铁,双手合十立在那里,面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却不怒自威,让对面黑衣人压力颇大。
        “我可要好好谢过大师。不是大师将自己心爱的徒弟逐出少...

第七章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来人是谁,猛一回头,慧智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黑衣人将禅杖一横挡在身前。
        慧智大师手无寸铁,双手合十立在那里,面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却不怒自威,让对面黑衣人压力颇大。
        “我可要好好谢过大师。不是大师将自己心爱的徒弟逐出少林,今日之事怕还不会那么顺利。也多亏了你们少林的叛徒福得,否则这次的计划还不会那么顺利。不劳烦您老人家费心,福得已经被我清除了。”黑衣人呵呵笑到,将真相合盘托出,试图激怒慧智大师。
        然而对面这人宛如入定了一般,不悲不喜。只是黑衣人感到压力更甚了些。
        只见慧智大师眼一睁,手呈爪状,脚下三两步就杀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急忙挥杖阻挡,却不想那看似弱小的一爪,轻轻松松就将杖挡在一旁,黑衣人一击不得手,握住禅杖的虎口被震得生疼。
        这正是少林鼎鼎大名的龙爪功,三步锁喉之法。一旦被抓住就再也无法挣脱。
        眼看慧智大师就要近身,黑衣人杖一点,向后划出一段距离,慧智大师抓了个空。此时黑衣人迅速向后一点,靠惯性冲向慧智大师,禅杖一挥,本想攻一个措手不及,那禅杖却被慧智大师合掌抵住,大师脚下的房瓦因为卸力被震碎了一大片。
        这便是少林的秘法,罗汉金身。
        将全身内力凝练成一体,在受到重击的瞬间便可借力化力。但是使用此法后,全身内力会消耗一空,用过之后便是最虚弱之时。
        但佛门禅杖千斤重,仅靠罗汉金身是不可能挡住的。只见慧智大师的嘴角渗出些血来,俨然那一棍对慧智大师的伤害不轻。
        可这一棍却远远没有达到黑衣人的预期。
        慧智大师的强悍超出了他的想象。
        黑衣人的强悍也让慧智大师暗叫不好。
        而且那黑衣人的一招一式都有少林武功的影子,让慧智大师对此人更加警惕。
        “你到底是何人?”慧智大师厉声喝到。
        “少林寺弃僧王珩。就是当初,你将我赶出寺的!想不到安禄山大人看中了我,我要重建少林以报他的知遇之恩!受死吧!”黑衣人挥舞着禅杖就杀了过去。
        慧智大师听到名字后忽然没了动静,也没有注意到王珩疯狂的攻击。
        他还记得这个人。
        王珩当初法号得失,与福得是师兄弟。他二人同拜入藏经阁虚念大师门下。王珩聪慧颇有灵性,凡传授武功,只消一遍他便能悟得精髓,故此深受虚念大师喜爱。但王珩好胜心强,凡事总要争个第一,后来他假借游历之名,四处游走,习得了江湖上下三滥的武功,将少林本源忘得一干二净。后回寺里又妄图偷盗少林三件秘宝,事情败露后被赶出寺。
        因为此事,虚念大师自此隐退,自罚在寺山门前扫地谢罪。
        这才是真正的欺师灭祖之人。
        当初应该将其就地正法,而非放虎归山。
        慧智大师忽然悟得了什么叫做种因得果。
        只是行惜……
        就在慧智大师回神之际,已经晚了,王珩的禅杖就在慧智大师的鼻梁咫尺之间。刚用了罗汉金身,慧智大师无力再躲,只好闭眼合掌。
        想象中的重击却迟迟没有来临。
        慧智大师睁眼,看见身前有一游方僧拿着禅杖挡住了王珩的攻击。
        “碍事!”王珩怒喝一声,向后一撤,一招横扫六合左右开工杀向对方,那游方僧也不闪躲,护住身后的慧智大师,就势一蹲,禅杖向上方一推,正中王珩的小腹。
        王珩吃痛连连后退,抬手一挑,挑掉了游方僧的帽子。
        却是行惜。
         “竟然是你这个丧家之犬!”王珩再次怒喝,只见行惜已经攻来,两柄禅杖相撞,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上方。
        “师姐,你看!是无知!”凌秋在地上远远望见,拉了拉夏侯婉的袖子,惊叫出声。
        “攻他近身,他不敢近战。”慧智大师沉声说道。
        二十几年的师徒关系让行惜对慧智大师的每个指导都心领神会,横杖一架,故意卖个破绽让王珩近身,对着王珩的背部就是一击,王珩竖杖挡过挑开了行惜的禅杖。
        行惜的禅杖从房顶落下,深深地插进了地里,发出一声巨响。
        但王珩却下错了最大一步棋。
        此时没了禅杖的行惜早已近身,双手呈爪状,出膝一顶,右手三指锁喉,掐住了王珩的喉管,左手接住了王珩无法抓住的禅杖。那禅杖竟是少林的法王禅杖。
        “封内,我有事问他。”慧智大师纵身落地,行惜封住王珩的穴道揪着他就从房顶上落下。
        原本气势汹汹的突厥人见首领被擒,纷纷放下武器四散逃开。
        众人将王珩团团围住。
       
       
        
         
       
       

鱼鱼没腌好
石桥,高楼,初春。夭寿啦!石桥...

石桥,高楼,初春。
夭寿啦!石桥上的石狮子要吃楼啦!

石桥,高楼,初春。
夭寿啦!石桥上的石狮子要吃楼啦!

鱼鱼没腌好

皈依江湖 第四章

第四章
        “喏,小和尚,你知道少林的行惜吗?”
       行惜本来骑马独自跟在马车后面念经养神,忽然听见黄鹂一般的清脆声音,闻到了一股清香,不由转移了注意力。
       那日站在夏侯婉身旁的杏眼女子正骑一白马在他身旁。
       行惜稍微抬眼注意了一下身旁的女子。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似镀了一层金色,几缕发丝垂在耳边,配上一身粉衣,...

第四章
        “喏,小和尚,你知道少林的行惜吗?”
       行惜本来骑马独自跟在马车后面念经养神,忽然听见黄鹂一般的清脆声音,闻到了一股清香,不由转移了注意力。
       那日站在夏侯婉身旁的杏眼女子正骑一白马在他身旁。
       行惜稍微抬眼注意了一下身旁的女子。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似镀了一层金色,几缕发丝垂在耳边,配上一身粉衣,倒是个好看的女子。
       行惜愣了愣,却没注意自己耳根子又红了。
       这女子见他未答话,以为他不知道,便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
       “无知啊,无知,想不到你还真的无知!这件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地沸沸扬扬的啦!听说这个行惜串通外敌,将三件佛门经卷送了出去!外面的人啊都说他欺师灭祖!慧智方丈也因此退隐!”那女子颇为夸张地说道,语调忽高忽低,仿佛在讲一个骇人的故事。
       行惜浅浅地嗯了一声。
        “你觉得这行惜如何?”女子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看向行惜。
        “欺师灭祖,不仁不义。”在这件事上他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人,只好抬出了大众说法。
        “我倒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女子忽然轻声说道。
       行惜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确信自己从未认识这样一位女子,颇为好奇得想听她说个所以然出来。
        “莫非施主认识这欺师灭祖的行惜?”
        “不认识。”这女子倒是颇为直白地摇了摇头,“不过我认识慧智大师,慧智大师唯一的弟子怎么可能欺师灭祖呢?”
        行惜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再正直的人也会教出武林败类来啊。施主这说不通,说不通。”
        “哼,你也这样说,怪不得你法号无知!”听行惜这样说,这女子忽然嘟嘴,气急败坏的样子,让行惜哭笑不得。
        “施主息怒,小僧无知惯了,哪比得上施主博学伶俐?”行惜作了两个揖,这女子听这和尚夸赞,也就消了气,复又嘟起嘴来。
        “施主,施主,叫的那么生分干嘛?叫我名字就好啦!本姑娘姓凌单名一个秋字,秋天的秋,记住啦!下次再叫我施主,我就把你的脑袋当木鱼!”然后伸手打了行惜的帽子一下,两腿一夹,欢笑着,策马向前跑去了。
        行惜摸了摸帽檐,不知所措。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对过。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打头,可这次与师父师兄弟打头的感觉完全不同。头上生生地疼,心里却痒痒的。
        这样琢磨着,抬头又看见凌秋正回头看自己,登时红了脸,不敢再看凌秋。就听见前方传来清脆的笑声,更不敢抬头了,脸像发烧似滚烫,只好拿出佛珠来一遍又一遍地念诵佛经平复心情。
        就在行惜埋头念诵时,忽然听见有人说到:“藏剑山庄到了。”
        藏剑山庄果然气派,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占了整个山头,到处都是繁荣的景象。
        到了藏剑山庄,行惜也就不打算再跟下去了。
        他曾经身为少林慧智大师座下的唯一弟子,自然与各大门派的佼佼者有交流,除了七秀,其他门派他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熟悉的人。这要是被认出来,免不了麻烦。
        “多谢夏施主一路上的照顾,小僧打算这就辞行了。”下马上前,走到夏侯婉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佛礼。
        夏侯婉有些吃惊,她以为行惜要跟她们一道上山,没想到在这里就辞别了。“不跟我们一道吗?”
        “不必了,此去路上尚无艰险,就当是磨炼好了。游方多年,已经习惯了。多谢施主好意,小僧心领了。”行惜又合十行礼。
        夏侯婉心知留不住他,迅速叫人拿来纸笔修书一封交给行惜。“我素与少林普通大师相熟,持此信必能如少林。这马也送予你了。我们有缘再见。”
        夏侯婉牵过行惜一路上骑乘的黑马,看行惜收拾好,上马合十行礼,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