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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
一度深秋,物物萧瑟。落叶残留,终抵不过寒风吹卷,远绝红尘。独倚楼台,浓浓酒香环绕在侧,喝了三个时辰的烈酒,依旧无法暖身。世人都说烈酒御寒,我看未必是真。我爱喝酒,却不喜酗酒,酒,并不是我的消愁之物,现在的我只求一个共饮之人,这本是一件易事,但是人站的越高,最简单的事反而会成了难事。灯火照亮着眼前的大殿,富丽堂皇,我却无心往之。我看着小玉从阁楼出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却装作没有看见闭着眼睛继续饮酒。
“大王。”
她的声音很好听,短短的两个字也能让人想像出她唱乐曲的样子,只是我选择把这两个字遗忘在了风中。
“戚少商!”她生气了。
“戚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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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
一度深秋,物物萧瑟。落叶残留,终抵不过寒风吹卷,远绝红尘。独倚楼台,浓浓酒香环绕在侧,喝了三个时辰的烈酒,依旧无法暖身。世人都说烈酒御寒,我看未必是真。我爱喝酒,却不喜酗酒,酒,并不是我的消愁之物,现在的我只求一个共饮之人,这本是一件易事,但是人站的越高,最简单的事反而会成了难事。灯火照亮着眼前的大殿,富丽堂皇,我却无心往之。我看着小玉从阁楼出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却装作没有看见闭着眼睛继续饮酒。
“大王。”
她的声音很好听,短短的两个字也能让人想像出她唱乐曲的样子,只是我选择把这两个字遗忘在了风中。
“戚少商!”她生气了。
“戚少商?”我放下了酒坛,眼里终于有了三分清醒,“现在也只有你还记得我是谁,恐怕连我自己也快忘了呢,戚少商,戚少商……”我苦笑着,低喃着,也许只有我这样的王才会喜欢别人直呼我的名讳吧。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夺走了我怀里的酒坛,拉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小玉是我在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儿,我把她视作亲妹妹,她要带我去哪里我向来不会拒绝。
那是宫廷的后花园,满地摆放着天灯,我问她:“这是?”
小玉告诉我:“这些都是我做的。”
“你做这些干什么?”
小玉拿着一个天灯,递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俏皮的微笑,“今日是上元,当然是祈愿啊。”
祈愿。我看着眼前的天灯微微出神,小玉继续问我:“戚大哥,你有愿望吗?”
我愣在了原地,愿望,我有愿望吗?我的愿望是什么?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着无数的愿望,权力,金钱,美酒,佳人,哪一样不是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在人快要死的时候,他的愿望又会是什么?我想我要活下来,这是那个时候我唯一的想法。
第一次死里逃生被他捡到是在一间破庙里,那一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电闪雷鸣,我趴在地上,伤口还在流血,全身无法动弹,我以为我会这样死了,我甚至想过有人发现我时,我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只是这样死了,作为一个男儿来说,未免太不光彩。
雨越下越大,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风吹动着破旧的木门,呼啦啦的作响。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脚踏入了庙内,绿色的衣摆轻轻地在我眼前飘着,我抬起头,雨珠落在了我的脸颊,白色伞面抬起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盯着我,我在他的瞳孔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虽然我即将濒临死亡,但是我并不畏惧。他的眸子清冷如月,看着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怜悯和惊讶之情,我喜欢上了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是因为他给予了我死前的尊严,还是因为我喜欢他眼中无畏的我。
他救了我,救了一个与他素不相识,毫无关系的人。明明知道我的伤难以医治,他还是毫不放弃的治疗我。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昏睡着,但我感觉得到一直有人在我身边照顾我,喂我吃药,替我换洗,从我出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悉心照顾。伤好以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叫顾惜朝。我很想报答他,他却告诉我,他救我只不过是因为他清楚毫无希望,濒临死亡的感觉。他说他救的不是我,而是他。刚开始我并不懂他的话,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虽然他没有对我说,但我知道顾惜朝和我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世。他很有才华,却处处被人拒之门外,他一表人才,却处处遭人白眼。他懂医术,也是因为久病成医,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每逢季节转变,他就会不停地咳嗽。这一切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与他相处,我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一切,我从不过问他的身世,他不喜欢的事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提及。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把我当作了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甚至是知己。其实我的朋友无数,有才有德之人并不少他,但是我却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是最珍贵的,不是因为他救了我,而是他只会对我说话,高兴的时候,他会对着我笑,难过的时候,他会对我袒露他的心事。一年以来,我的脑子都是顾惜朝的一颦一笑,一忧一愁,我甚至没有发现我会因他而喜,因他而悲。我和他的生活并不富裕,他靠算命维生,我靠捕鱼换钱,我们吃的是粗茶淡饭,喝的是街边劣酒,却觉得那种滋味胜过人间美酒佳肴。闲暇时,我会听他讲他熟悉的兵法,和他一起讨论,即使是纸上谈兵,我们也能聊得不亦乐乎。起兴时,他会弹琴,我也会舞剑。琴音在耳,剑鸣来合,青翠竹叶悄悄落,渐渐掩藏我们欢笑的身影。在他身边,我几乎忘掉了以前的自己,我想我会这样一直活下去,我也喜欢这样活下去,直到那两个人的出现。
在集市遇到卷哥的时候,彼此的心中都有说不出的喜悦,我和卷哥都在那场劫难中活了下来,在我失踪的一年里,卷哥成为了反党的大头目,势力逐渐扩大,他问我是否愿意再次跟随他起义,我犹豫了,以前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现在的我贪恋,我贪恋与顾惜朝安静祥和的生活。“卷哥,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对卷哥说什么。卷哥没有劝我,而是留下了一句话,“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谁也不是谁的拥有物,除了你自己,你不可能拥有别人。即使拥有,也是强求罢了。你若后悔了,就来找我吧。”
我没有挽留卷哥,因为我知道我是不会后悔的。我不需要拥有什么,我只要能和惜朝在一起,此生便足矣。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惜朝,他和一位姑娘在一起,手挽着手向我走来,那位姑娘很美,明艳动人,她笑起来很好看,惜朝也在笑,对着她笑,温柔至极。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明明是欢乐的笑声,我却无法融入其中,无法开怀。他们看不到我,只是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又岂能容下他人?从那以后,这位姑娘便时常与惜朝来往,惜朝告诉我,他喜欢这个女子,她叫晚晴。
渐渐地,我不再回那个住着惜朝的屋子,而是在屋子的对面,透过木窗,静静地看着他和晚晴。没有任何饰物的衬托,他们本来就是一副美丽的画,美得让人如痴如醉,我很害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亲手毁掉这么美好的画面,所以每天我只是看上一眼,知道他快乐无忧就已心满意足,日子久了,我的木窗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而我却忽略了对面的木窗却一直没有关上。
过了一段时间,我没有看到晚晴的身影,她绝不会辜负惜朝。但是她为什么没有来找惜朝?我突然意识到惜朝是喜事将近,他和晚晴才不能见面。我坎了三天三夜的柴,不眠不休的做尽苦工,终于凑到了足够的银子为惜朝做了一套最好的喜服,定制了最美丽的烟花。这种烟花在夜空燃烧后,会有一段时间让夜空呈现红色的一片,这代表着新人的爱情能够永远持续,老板还告诉我一起看烟花的人可以“永不分离”。我能够想象烟花绽放的时刻,惜朝的笑颜,那一定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但我也清楚明白,他回头微笑看着的人绝不会是我。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他,我只想为他办一场能够配上他和晚晴的婚礼,剩下的钱买不到鲜艳上层的料子,所以我为自己做了一套最简单的白衣裳,惜朝成亲,我自然不能穿得太寒碜。我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惜朝告诉我他和晚晴的大喜之日,可是那一个晚上,他却是伤痕累累的回来。
“惜朝,你怎么会受伤?是谁打了你?”惜朝的背上全是血,替他脱掉衣衫我才知道他受了杖刑。惜朝现在的身体如何受得了如此刑法!害他身体虚弱,长年服药度日还不够!这次还要迫害他的性命吗!那个时候我真想提着斧头去找伤他的人拼命!不管他们是谁,官有多大,地位有多高,我也照坎不误!即使暴露身份被人抓住,我也要替惜朝报了这个仇,他们敢让惜朝流一滴血,我就要让他们十倍奉还!可是惜朝拉住了我,他说他是自愿的,与旁人无关。
晚上,惜朝一直高烧不退,我不敢入眠,彻夜照顾他,即使在昏迷中他也喊着:“晚晴,晚晴,你等我,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找你,一定会来找你……”那是第一次我看到了惜朝的脆弱,我握着他的手,他才逐渐安稳下来。
第二天清晨,惜朝不见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晚晴的身份我一直知道,只是他们的感情已经让我忽视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自我认识惜朝以来,他从不向任何人低头,除了她,那个叫晚晴的女子。为了她,惜朝可以放下自尊,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黄大人,有劳你帮我传个信,告诉晚晴,我在这里等他。”
“顾惜朝,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受得了杖刑,你就让我见晚晴吗?”
“你不过是一个平民,有什么资格见晚晴?”
“我虽然只是一个平民,但我和晚晴是真心相爱的!”
黄金鳞大笑了三声,“真心相爱?你拿什么和她相爱,你能给她幸福吗?你别忘了,你不过是前朝的余孽,我没有告发你,都是看在晚晴的份上,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明白了,顾惜朝今后绝不会再来打扰!告辞!”
惜朝离开傅府后,我一路跟着他,他走到一条小河边,看着河流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的叹气声。我知道他有多么的绝望,他想做点什么,却一点也做不了,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从前朝毁灭开始,他的所有能力都被彻底的剥夺了,他想要广阔的空间,却只拥有唯一让他生存的狭窄地方,压迫着他无法呼吸。我知道他恨,恨自己,也恨这个不公的世界。看着惜朝的那个样子,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帮惜朝实现他的愿望。
我走到他的身边,陪着他一直到夕阳西下,那样的夕阳无限美好,只是谁也无法长久拥有。因为它,并不属于谁。
“我要走了。”
“你,也要走?”
我肯定地对他说:“是,我要走。”
他没有问我原因,也没有挽留我,“你走吧。”
“在我屋里,有我送给你和晚晴的新婚贺礼,你救了我一命,那些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吧。至于我的那些东西,你替我一把火烧了吧。”此次离开,生死难料,我若是死了,我希望惜朝当我没有来过,他不曾认识过戚少商。我若有幸活着,我也不能与他相见,只有我侧底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能安心的接受将来的一切。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离去,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你决定了吗?”卷哥问我。
“我决定了,既然这个国家的君主昏庸无能,为何不改朝换代?”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认真地告诉卷哥:“我要权力,有了权力,才可以掌控一切!”
卷哥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戚大胆!”
即使我走的是一条血路,一条不归路,我也要为惜朝开出一条生路。只有我掌握了一切,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才能实现他的愿望,即使他的愿望里没有我。从那一刻起,我改了自己的名字,取名商少齐。
上了战场,每逢出征,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回来,身上早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旧伤未去,新伤又增。
“少齐将军,你再这样没日没夜的耗损体力,不知爱护身体,即使我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取笑道:“你不是神仙,你救得了我。”
“少齐将军……”
“放心吧,我什么没有,唯独就是命硬。”
“你真以为你是万人敌!”卷哥训斥了我,他不愿让我再战,但我还是违背了他的意思,作战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如果放掉了进攻的大好机会,我们将会失去更多。况且,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还能撑多少时日,加入战争,我是藏有私心的,但我不想对不起卷哥,他想要的江山,我即使是死也会替他打下来。
最后一场战役,卷哥牺牲了,熊熊烈火中,我眼睁睁地看着数把刀枪插入了他的身体,我杀红了眼,也不能救他,他在死前一刻,还笑着看着我,他大吼着:“少商,你听着!今日我虽战死,但志未灭,你若是雷门铁血男儿,就一定要走下去,继承我的大业!”我永远也忘不了卷哥那时的眼神,他是那么的安心,他把他的一切统统交给了我,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绝不能负他!我想要抢回他的尸体,却被百人围攻,激战之后,我撑着剑,口吐鲜血,他们却拿着武器步步紧逼,难道我就这样死了?这个时候我仿佛看到那日站在河边的惜朝,想起了他绝望的眼神,落寞的背影。
“我不能死!绝不能死!这天下终将是我的天下!我不能把它让给任何人!惜朝,你等着我!”
明明没有了力气,我却发了疯的开始了杀戮,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脚下已满是尸体。在战火硝烟中,我仰望着天,听着胜利的号角。
我顺利地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王,建立了齐国。我没有对前朝的人赶尽杀绝。如果我杀了他们,又和他们当年的做法有何不同!我解除了束缚惜朝的一切枷锁,终于有人用他,敢用他,没有人再把他视为前朝余孽,没有人会再看不起他,他的才华终于没有被埋没。我没有将傅宗书流放,条件是让他成全惜朝和晚晴的婚事。他没有拒绝的权力,这就是我拥有的王权!当晚晴看到我的时候,她几乎无法相信,我告诉她:“我不是戚少商,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商少齐。”晚晴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晚晴解除了禁足,自然最想见的就是顾惜朝。我跟在她的后面,隐藏了自己的身影,惜朝看到晚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那个时候我在想他见到我时是否也能像这样一样开心。我的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却只对着晚晴。
“惜朝,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晚晴,你怎么来了,你爹不是反对我们见面吗?”
“惜朝,我们…成婚吧,新君登位,我爹失去了一切的势力,他不会再阻止我们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在我们成婚后一起照顾他,毕竟他是我爹。”
惜朝看着晚晴,没有说话,晚晴有点着急:“你不愿意和我成婚,还是你不再爱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想听到惜朝的答案,即使我知道答案是什么。惜朝抱着晚晴,在她的耳畔说道:“晚晴,我当然爱你,也愿意娶你,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是我有点意外,我没想到会有实现的一天。”
我看着他笑逐颜开的样子,心里虚空的地方一下填满了起来,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倾尽一生,只不过是为了换他一世笑颜。
一个月后我看到了惜朝穿喜服的样子,他和他美丽的新娘拜了堂,成了亲。那一夜,烟花未歇,漫天的红色,一片艳丽。不像今晚的夜色,没有星月相伴,徒增几分寂寥。
“戚大哥,你有愿望吗?”小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反问她:“小玉你有愿望吗?”
小玉在她的天灯上写着字,“我当然有愿望,一愿国泰明安,二愿风调雨顺,三愿百姓安居乐业……”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愿望,她的这些愿望让我觉得她比我更加心系这个国家。
“小玉,原来你如此关心国家 ,关心百姓,我这个君主真是自愧不如。”
小玉摇着头,“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家国天下的事我能尽的只有微薄之力,我虽然担心黎民百姓,但我最担心的是戚大哥你,如果这些愿望都实现的话,戚大哥肩上的担子就会轻了许多。自从戚大哥登基以来,日日殚精竭虑,从没有放下心来,好好的休息,戚大哥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小玉害怕戚大哥会......小玉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戚大哥一世长安。”
一世长安。人只要活着,真的可以无忧无虑,长久安心吗?
“戚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愿望呢?”
“我,没有愿望。”
我并没有对小玉说谎,我没有让卷哥失望,夺得了天下,完成了他的大业。我也实现了惜朝的愿望,如果可以,我宁愿他永远,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个国家的君主是谁。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应该就只有他一人了罢。
小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点失落,我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我没有愿望,说明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来,戚大哥陪你一起放天灯。今夜,我不是王,只是戚少商。”
小玉笑了,放飞了她的天灯,我也拿起了一个,用笔在上面写上了三个字。放飞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惜朝的笑容,他在看着我,只是看着我一人,正如初见,他的眼里只有我一般,那一刻,便是我的“一世长安”。
尾声
带着祈愿的天灯全部升到了空中,点点星火,像极了闪耀的星辰。小玉开心地指向夜空,“戚大哥,你快看,这些天灯飞得多高啊!你说它们会飞到哪里呢?”
没有人回答,小玉回过头,看着身边戚少商,他还笑着看着夜空,走近他时却听不到呼吸声。
小玉扑上去抱着他,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驱。泪如雨下。
傅晚期从屋子里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对面木屋前挂着的红灯笼,每到夜晚,惜朝都会将它点亮。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或者是在惜朝生病的时候,他都不会忘了这件事。她不知道惜朝为什么要这样坚持,至于原因恐怕连顾惜朝自己也不会明白。
顾惜朝站在红灯笼下,回头便看见了晚晴,“晚晴,夜里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陪着你。”
“什么?”顾惜朝感到纳闷,晚晴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这句话。
“以后点灯的话,让我和你一起,好吗?”
顾惜朝握着她的手,莞尔一笑,“好。”
“惜朝,你看,那是什么?”
“那是天灯,是人们用来祁愿的。”
天灯慢慢飘落,落到了顾惜朝的面前,顾惜朝接过了天灯,转过灯面的时候,上面写着三个字:“顾惜朝。”
晚晴感到好奇,“惜朝,这天灯上怎么会有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快要熄灭的灯火突然燃烧了起来,燃尽了灯面,燃去了那三个字。
晚晴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惜朝,“惜朝,你......”
几日以后,先王的灵柩出城,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人们看到送葬队伍之后,有一个年轻人,他撑着一把白伞,穿着一身白衣,伞下可以看到散落到肩上的白色头发。他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是看着前方的灵车,追随而去。
秦掌柜看着那白色的衣裳,熟悉至极。
“小兄弟,你给别人用最好的料子,你自己呢?”
“我,我用这普通的白布足矣。”
-----END-----
PS: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只有真正看清了的自己的“愿”,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原创】陆小凤之晦月 (第十章)
第十一章
夜风微凉,悄然入室。
轻纱曼帐之下,苏筱婉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我本以为不让苏姑娘插手此事,你和我单独查探,苏姑娘就能安全许多,没想到撇下她一个人反而让她更加危险,是我疏忽了。”
“世事难料,这世间的事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花满楼替苏筱婉盖好被子,走到陆小凤的对面坐下,“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陆小凤叹道:“我要找的人找不到,不过他自己来找了我。”
花满楼道:“如此说来,这天下还没有你找不到的人。”
“有的人...
第十一章
夜风微凉,悄然入室。
轻纱曼帐之下,苏筱婉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我本以为不让苏姑娘插手此事,你和我单独查探,苏姑娘就能安全许多,没想到撇下她一个人反而让她更加危险,是我疏忽了。”
“世事难料,这世间的事岂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花满楼替苏筱婉盖好被子,走到陆小凤的对面坐下,“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陆小凤叹道:“我要找的人找不到,不过他自己来找了我。”
花满楼道:“如此说来,这天下还没有你找不到的人。”
“有的人我有生之年怎么找也找不到。”
“比如说黑白义庄的常徕子。”
“你都知道了?”
花满楼老实的回答:“我猜的。”
陆小凤大笑了起来,“下次司空摘星找我打赌,我要赌他猜迷会输给你。”
“说不定他会赢,因为有的事我无法猜中。”
陆小凤好奇的一问:“什么事?”
“我在满庭芳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问,我就是坐在那里,昭阳就告诉了我有关于她们的事。”
昭阳会主动告知花满楼一切,陆小凤十分吃惊。这的确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她说了什么?”
花满楼缓缓道来: “昭阳和晦月一直在躲避仇家,打探消息和自我防备成了她们的习惯。因此她们行事就比常人要怪癖许多。她知道我们在怀疑她们所以才主动向我说了这些。我本以为这只是她的说辞,没想到是事实。为了躲避仇家,昭阳失去了手,她现在的手是朱亭做给她的。”
“手接得再好终究不是原来的手,要割下一个人的脑袋需要花费不少力气。昭阳是无法杀死那些人的。那么只剩下了晦月。”
花满楼否定了陆小凤的说法, “她也不可能。她没有杀金玉堂的理由。”
“有的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理由,你的这种说法并没有说服力。”
“既然没有说服力,那就凭感觉。我感觉她不是坏人。”
花满楼既然相信一个人,那就说明这个人的确值得他去相信。
具有说服力的东西往往不是真实的。那只是人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而制造的最佳理由。
“那么金玉堂呢?”花满楼似乎被触动,脸上的表情定于一格,陆小凤看着他,继续问道:“金玉堂是不是坏人?”
“玉堂哥哥,玉堂哥哥在哪里?”苏筱婉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反复念着金玉堂的名字。她的眼睛注意到四周,看到陆小凤与花满楼,她问了一句:“花满楼,我们出来了?”
“是。对不起,苏姑娘,那个时候我自作主张点了你的睡穴。”
苏筱婉知道花满楼是为了她好,她无法想象失了控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想到花满楼为自己做的一切,苏筱婉感到内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的任意妄为害你身处险境。”
苏筱婉低着头,抓着被子慢慢说道:“当你们撇下我出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们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们的为人。可是当我在街上看到玉堂哥哥的时候,我就慌了,虽然只是一个身影,却是像极了他。我在人群中拼命的寻找,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在想是不是玉堂哥哥死不瞑目,所以他的鬼魂来找我,让我替他报仇。我坐立不安,我不能待着什么也不做。所以我才冲动的去找了你们,冲动的做了那样的事。”
“苏姑娘,你说你看到了金玉堂?你能确定真的是他?”
“我不知道。”苏筱婉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在想他,我认为那只是我的错觉。玉堂哥哥死了,在地底下看到他头的那刻,我是真的相信他已经死了。”
陆小凤走到苏筱婉的身边,对着她道:“这件事我听花满楼提过,但我认为那个人头不是金玉堂的。”
苏筱婉不可置信的望着陆小凤,她拽着陆小凤的袖子,急切的问:“那是赵仁的,那是赵仁的对不对?”
陆小凤冲着她一笑,苏筱婉渐渐松开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突然有了点希望,让她感到迷茫。
陆小凤转过身去,背着手道:“苏姑娘要想知道那个人头是不是赵仁的,我们可以亲自去问他。”
四处来风,黑白义庄的门却没有缝,紧紧闭着。
一只老鼠窜过墙角,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屋内闪闪硕硕,墙上影子不断的晃动,宛如无脸的恶灵在张狂的舞蹈。
常徕子坐在火堆旁,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翻到最后一张,他的面色大惊,他慌张地把这些银票扫视一遍,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手中的银票似乎要被他撕碎。“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陆小凤靠在门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常徕子回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纸上。那不是一张白纸,借着火光,常徕子隐约可以看到纸上写有黑字。他不能让陆小凤看出他的异样,或许这只是陆小凤抛出的诱饵,他恢复常态,冷静的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在找东西。”
陆小凤动了动胡子,把那张纸放进了袖里,“若是这样,这里面的东西就归我了。这世上最难不到我的东西就是花钱。”
花满楼说道:“我相信你能在瞬间成为富人,当然,我也相信你能在瞬间变成穷人。”
常徕子知道他们并不是在说笑,“陆小凤,你的手里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陆小凤道:“我当然是从赵仁的“肚子”里,”陆小凤拍了拍额头,接着说:“我忘了应该常徕子的“肚子”里拿了几张。”
常徕子冷冷一笑,“居然被你发现了。”
苏筱婉一脸困惑,她被陆小凤弄糊涂了,那日他们检查的尸体明明是赵仁的,怎么又成了常徕子的?苏筱婉拉了拉陆小凤的袖子,小声的问他,“陆小凤,你没有弄错吧,眼前的人不就是常徕子吗?”
“那天晚上我们看到是常徕子,但是我们检查的尸体也是常徕子。”
苏筱婉道:“陆小凤,你的意思是说常徕子的头在和我们说话,他的尸体却躺在棺材里?你在和我说笑?”
花满楼道:“苏姑娘,陆小凤没有和你开玩笑,事实正是如此。”
苏筱婉大惊,道:“什么!这是真的!”她指着眼前的人,对着花满楼道:“那这个人又是谁?”
陆小凤肯定的告诉她:“这个人,你认识,他就是无还酒楼的老板赵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