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昕你】我想37
我想
和你
在一起
私设青春有你2背景小甜饼
ooc是我,圈地自萌不上升
“你喜欢女生吗?”
食用愉快
Chapter-37
直觉告诉你,现在刘雨昕吃醋了。
第三次公演舞台之后并不是直接公布票数和结果,由于线上投票和赛制规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处理统计,所以节目组准备提前录合作舞台的规则。
从刚才在欣赏其他舞台的时候刘雨昕就很不对劲,每当你笑得忘我时她总会准时转头盯住你,然后亲眼看到你讪讪地将西装外套裹紧才...
我想
和你
在一起
私设青春有你2背景小甜饼
ooc是我,圈地自萌不上升
“你喜欢女生吗?”
食用愉快
Chapter-37
直觉告诉你,现在刘雨昕吃醋了。
第三次公演舞台之后并不是直接公布票数和结果,由于线上投票和赛制规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处理统计,所以节目组准备提前录合作舞台的规则。
从刚才在欣赏其他舞台的时候刘雨昕就很不对劲,每当你笑得忘我时她总会准时转头盯住你,然后亲眼看到你讪讪地将西装外套裹紧才会转回去。
“她管你好严。”陆柯燃忍不住吐槽。
岂止是好严,你都快怀疑刘雨昕的后脑勺上是不是长了一对眼睛。幸好这句话她没听到,不然又得黑脸生气。
于是从舞台结束到宿舍换训练服的这一路刘雨昕都没怎么跟你说话,大步流星在前面走得飞快,也不管你踩着细高跟是不是跑不动。
刚刚公演的时候没有很亲密的动作啊,刘雨昕到底在吃什么醋?
你有些不明白。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嫌你露得太多被别人看干净了。
在尝试了无数种逗她笑的方法都无果之后,你豁出去一般的突然关上寝室的门。
出胯回眸,你哼着旋律将刚刚在舞台上跳的《不奉陪》副歌部分完完整整地在她面前跳了出来,到第二遍的时候甚至把刘雨昕当成钢管,顺着她的身体跳。
“你干嘛?”
你忽然地靠近把刘雨昕羞得红了脸,身上By Kilian Voulez-vouz coucher ave's Moi的香水味袭来 。晚香玉混合着浓重的脂粉味,她突然有些庆幸刚才看到舞台上几乎都是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子估计会被你撩出火来。
那款香水的中文意思是,你想跟我一起睡吗?
后来的某一个午后,天气阴阴地下起雨来,你和刘雨昕窝在被子里面看美国电影《Moulin Rouge》,她忽然挑眉指着那句台词的字幕问你:“觊觎已久?”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你顺势横坐在刘雨昕大腿上,明明画着很酷又很欲的妆,眼睛里却跟单纯地小白兔一样盯着她:“哄你。”
刘雨昕突然想到之前在超话里面看到的物料。
“意兔子绝对不是一只单纯的兔子,她绝对私下里也是一只狐狸!!《R&B》昕狐狸眼睛都看直了!”
她被你这么一坐早就消了火,你这个小笨蛋,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在暗夜里替她应援,真的是做到了那句“永夜无关,而我是你的星星”。
她本来想下舞台就跑过来拥抱你的。
可是一想到这几天你和陆柯燃的亲密举动她就莫名生气,之前就算不在一个组你也喜欢缠着她的,可这一次你几乎没有来找过她。于是宁愿绕路刘雨昕也有意无意经过你们练习室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那天却看到你贴在陆柯燃身上。
气得她扭头就走。
你到底是什么种类的小混蛋,一边说着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一边去摸了莫寒摸陆柯燃。
刘雨昕觉得她现在马上就要爆炸。
于是尽管你再怎么百般讨好她,她心里总是拧着一股劲儿。
三十六计样样都使遍了,可刘雨昕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淡表情。若是换成别人你早就没有了耐心,可这个是刘雨昕啊。
是你喜欢的人。
被喜欢的人生自己的气却对着她束手无策,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人间疾苦。
夸也不行,哄也不行,豁出去抛开羞耻对着她跳舞了还不行。你急得直跳脚,委屈一时间涌上心头,一个没注意就踩呲了摔倒在地上。
“哇……”
膝盖上传过来的钝痛感让你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刘雨昕看着你把脸上的妆都哭成小花猫心疼得要命,她慌忙试图把你拉起来看看腿上磕着了没有,却被你一把抱住。
“刘雨昕,你别生气了你快别生气了!”
声嘶力竭,可怜极了。
你腰上的项链硌得她生疼,刘雨昕看你这么一摔一点别扭也不敢闹了,只能把你抱得更紧:“不气了不气了。”
等你哭得稍微消停一会儿刘雨昕就着裤管帮你看了看伤势,小腿上好大一片淤青,应该是刚才摔到的时候撞到了柜子,不过好在脚踝和骨头都没怎么撞到,对练舞没有影响。
刘雨昕惩戒地拍拍你的脑袋,却被你一把拉住手指:“要拉钩的,骗人是小狗。”
刘雨昕无奈地和你勾手。
真是一个小哭包。
为了配合上一次的队伍安排,你乖乖地坐到了刘雨昕的后面一排正后方的位置。你的手搭在她的靠背上,指尖一直在摆弄刘雨昕涂着发胶的头发。
如果刘雨昕是你的爱豆,那么你的墙头就是Nine percent。
所以当小鬼的mv片段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出声,双腿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来回踢踏起来。
“冷静冷静。”陆柯燃适时按住你。
你还欲说什么,就看到刘雨昕从前排转过头来看了你一眼。
刘盯盯今天是盯你盯上瘾了吗?怎么变成了回头机器。
你往前探了探身体:“刘老师,你要去哪儿啊?”
刘雨昕对你刚刚对前辈的兴奋态度有些不悦,却又害怕说重了话惹得你哭,只是摇摇头:“还没想好。”
你见刘雨昕兴致不佳也就识趣没有再问。组队方法是面试,只有通过导师和师兄的面试,才能加入心仪的队伍。练习生被分为五组,七名七名地前往喜欢导师所在的教室面试,你和陆柯燃恰好在门口陷入了两难。
“你不是挺喜欢师兄组的吗?”陆柯燃站在教室面前问你。
你原本是想去师兄组的,只是刘雨昕那一眼看得你没有了底气,如果真的去师兄组估计她又要生闷气不理你。刚刚把她哄好废了你多大力气,这种失去的感觉你再也不想再尝试一次。而且《It's ok》这首歌的传唱度太广,很难把它改编的有新意。
“你准备去哪儿?”你蹲在地上想听一听其他人的想法。
陆柯燃摇摇头,显然还是一副没用决定好的样子:“好窒息啊,这个问题。”
在教室的时候你就开始推测大概每个人可能会去的地点,几个vocal应该会去Ella导师的《晚安歌》;林凡一直就喜欢《不用去猜》,等会儿应该会去敲Jony J老师的教室门;朱林雨之前就和小鬼有过合作,这一次应该会选择他。
对你自己而言,最适合也是最有挑战力的就是Lisa导师新改编的《I'am not yours》。
但是听新编的beat就知道,这首歌的舞台力度不亚于《Lion》。想去这首歌的原因是想把《Lion》没完成的事情做好,完成一首唱跳强度比较大的歌;不敢去的原因则是害怕会因为自己而拖累整组,最重要的是你在Lisa老师面前一直没有表现得很突出的,她的备选名单里面大概没有你。
“写意!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远远地你就听到孔雪儿的声音,她跑过来蹲在你和陆柯燃旁边:“在选歌吗?”
你们两个点点头,其实说实话,孔雪儿对你一直都很照顾,上一次录《青春加点戏》的宫廷清装那一期,她还特意把头上的流苏分给你一钗:“这样好看。”
有时候你甚至会想,如果你没有喜欢上刘雨昕,应该会迅速和孔雪儿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吧。
左边是Lisa的《I'm not yours》,右边是师兄的《It'ok》。
蹲了半天,你还是决定先去lisa导师那里碰碰运气,这首歌原本是有一个高音的part在的,不知道改编版会改成什么样子。
你跟在孔雪儿陆柯燃的身后进入教室,明显Lisa导师在看到你的时候露出来些惊讶的表情:“Eva?”
原本就紧张的你听到这句更加紧张,条件反射一般的就站军姿一样立在那里:“到!”
一瞬教室里的人都被你这个动作给逗笑,屏幕里的Lisa导师也不再本着一张脸,十分温柔让你先放松一下:“有没有什么话先说一下?”
“之前的状态其实是一直是有一点安于现状,所以做的尝试也很少。慢慢觉得自己不能在故步自封,就想给自己多一点的挑战。”你的手不自觉背到身后,柔情的、性感的、洒脱的舞风你都试了个遍,唯独这种比较强有力的唱跳舞台,你还没有真正表演过。
Lisa老师点点头,握着的笔在面前的纸上来回圈画。其实她的备选名单里面有你,从主题曲舞台的时候你因为节拍错误被罚了许久到现在《Lion》练习室上课时候的进步,都让她看到了你的成长。
“You in.”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几乎是跳着蹦到了陆柯燃身上,不住地鞠躬道谢。
最后的结果是以你们三个人全员晋级结束,录制的时间太晚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陆柯燃提议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刚出门口你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刘雨昕,她似乎也是没想到你们三个会在一起,眉毛都挑起了一个弧度。
刘雨昕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你估计如果现在这一幕被Carmen拍下来又会成为重量级磕cp现场,你们四个的cp名叫什么好,柯意昕雪?
那她是来找孔雪儿还是来找你的?
陆柯燃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巧了林凡刚从Jony J的教室里出来,两个人便勾肩搭背地先行一步。你左看看刘雨昕右看看孔雪儿,有些尴尬地准备也赶紧溜掉:“那个,我跟小陆一起走。”
你还没走出去半步就被刘雨昕扯着后领提溜回来,她歪着头看你:“聊聊?”
刘雨昕带着你去了顶楼的小天台,这个地方一般很少设置摄影机,所以成了训练生们发泄情感的秘密空间。天台上的风有些眯眼,你感觉到眼睛上涩涩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刘雨昕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好像少了些什么。你有瞒着她的一大堆话,她好像也有心在瞒着你。你越来越不懂刘雨昕心里在想什么,也逐渐摸不清楚她的脾气。
她变魔术一般拿出两听碳酸饮料,这个场景让你想到除夕夜的时候四个人坐在阳台看着星星一起跨年的那个晚上。长隆的规定是不许饮酒,你们也有做艺人的自觉,每次想喝了就拿碳酸饮料代替。
“你喜欢王子异?”
你扣着拉环有些诧异,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了兴趣?
刘雨昕显然对你愣住的态度并不是很满意,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喜欢王子异吗?”
你低下头去不再看她,不知可否地点点头。
阳台没有什么光,这个举动看在刘雨昕眼睛里却是略带羞涩地承认。她灌了一口碳酸饮料在口腔里,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对他也是对爱豆那样的喜欢吗?”
“差不多吧。”
刘雨昕突然有一种失去些挚宝的失落,合作舞台任务发布的时候你眼睛里所表现的喜欢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你那样失控的样子就连她在舞台上怎么放电都没见你表现出来过。
而且,刚才去面试的时候从师兄教室出来的上官喜爱还在询问她你的去向:“你们家Eva去哪儿了,师兄等她还等了很久。”
“朱正廷前辈很欣赏Eva吗?”她听到自己问。
上官喜爱思考了一下挠挠头:“好像不是,是王子异前辈特别关照过挺喜欢她的弹唱舞台。”
刘雨昕将手肘搭到窗台上,今天夜里竟然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月亮孤零零地躺在天边外。
“那……”她沉吟着开口,“那你会和你喜欢的爱豆谈恋爱吗?”
你被她这句话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误以为她在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这个爱豆。
说,还是不说?
你看向刘雨昕的眼睛,汇聚了这二十年所有的孤勇,即便日后会因为这个性取向被唾骂被误会也在所不惜:“会。”
会,我会拼尽全力奔向你。
刘雨昕,只有你说,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刘雨昕琥珀色的瞳孔在听到你这个回答之后骤然放大,她强迫自己扭开头不再去看你,却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好像支点突然分崩离析。
你会和爱豆王子异在一起。
明明你们两个天造地设的,明明你们两个互相欣赏,明明你们两个从哪里看都很般配的。
说不定已经私下里偷偷地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她出奇得难过,像是小时候被告知不能再跳Popping一样难过。
她自以为地把你这几天若即若离地失常理解为进了长隆离开王子异的时间太久导致的相思病,而她前几天竟然在吃陆柯燃的醋,你又不喜欢女生。
等一下,喜欢女生?
那她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
刘雨昕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手里握着的碳酸饮料砰得落到地上,褐色的液体翻滚着打湿她的裤脚。
你心里怀着的希望随着刘雨昕打翻的饮料一起葬身大海。
你本以为她这是要表白的。
可是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是不喜欢你吗?
刘雨昕蹲下去收拾已经洒掉一半的饮料,忽然开口问你:“你喜欢女生吗?”
这是她最后一分倔强,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只要你喜欢女生,她便不会再畏惧那些世俗教条,使出浑身解数也想追到你。
然而刘雨昕的这一句挣扎在你心里却像是质问你对她出格的喜欢,夜里的风吹得眼睛直发涨,你的手握紧了易拉罐,呆呆地说出了早就已经想好的借口:“我喜欢陆柯燃。”
喜欢陆柯燃。
刘雨昕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身体,原来你手账本上的那个数字六,是陆柯燃的六。
刘雨昕笑了。
笑得万念俱灰。
————————
喜欢的话就帮我点亮小红心和小蓝手吧,你们的评论是我最大的支持!!!!
今天的我不配说小甜饼三个字。
【昕你】我想36
我想
和你
在一起
私设青春有你2背景小甜饼
ooc是我,圈地自萌不上升
“宝贝,喜欢吗?”
食用愉快
Chapter-36
刘雨昕此刻正在卫生间里调制染发膏,自从上一次自己成功染好蓝色头发又帮苏杉杉整理好爆顶之后,她就一直计划着帮你也染一次头发。
说起苏杉杉你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她很可爱,有一段时间她的口头禅忽然就变成了“刘老师,救救我”,段小薇开玩笑说和某一个竞技游戏里面发出的求救信号一样。...
我想
和你
在一起
私设青春有你2背景小甜饼
ooc是我,圈地自萌不上升
“宝贝,喜欢吗?”
食用愉快
Chapter-36
刘雨昕此刻正在卫生间里调制染发膏,自从上一次自己成功染好蓝色头发又帮苏杉杉整理好爆顶之后,她就一直计划着帮你也染一次头发。
说起苏杉杉你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她很可爱,有一段时间她的口头禅忽然就变成了“刘老师,救救我”,段小薇开玩笑说和某一个竞技游戏里面发出的求救信号一样。
那天晚上你正在和刘雨昕一起试喷香水,就听到门口苏杉杉啪嗒啪嗒飞快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刘老师快救救我”,声音大到估计整层宿舍露都能听到。
然后你们再一回头,就看到像是小花猫一样满脸委屈的苏杉杉出现在你们宿舍门口。
“刘老师,”苏杉杉有些难以启齿,“我的头发顶上染瞎了!”
后来还是刘雨昕一边说着“没事,问题不大”一边从抽屉里面拿出她剩下的染发膏帮她解决了头顶上的问题。等你帮苏杉杉吹好头发之后她忽然特别感动地拉着你们两个的手感叹:“刘老师简直像极了我的爸爸,Eva像是我的妈妈。”
你噗嗤一下笑出声,因为这句关系词也就原谅了苏杉杉上一次生理痛到不行一直拉着刘雨昕手的事。
不过苏杉杉可以原谅,醋还是得吃,毕竟谁让刘雨昕是长隆第一大端水大师。
“刘总,我觉得你上辈子应该是章鱼。”你排除归排除还是坐在凳子上乖乖等刘雨昕“蹂躏”你的头发。
“嗯?”专心调染发膏的刘雨昕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有些无奈地撇撇嘴,给安崎拥抱,和喻言掰头,帮苏杉杉解决一切问题,被上官喜爱说“咱俩好吧”,还跟孔雪儿“破镜重圆”,不是章鱼没有那么多手是怎么把这么多水端平的。
“端碗艺术家。”你小声抱怨着嘀咕,却不料被刘雨昕听了个一清二楚。
前几天苏杉杉离开长隆的时候在机场夸了刘雨昕好久,连费沁源都说她是刘雨昕的第一脑残粉,你有些噎住,第一脑残粉明明舍你其谁,你明明随时随地都能举着应援牌摇旗呐喊:“雨伞护航,乘风破浪!X QUEEN 你最棒!”
刘雨昕听到你说“端碗艺术家”这个词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怎么问你你都不回答她,最后只能求助选管姐姐。
现在你再提这个词刚好是她做完功课之后,好嘛,她还没就你跟陆柯燃的亲密举动吃醋到抱怨呢,现在你又开始了。
于是刘雨昕笑了笑借着涂染发膏这个动作故意贴近你的耳朵:“就你这碗水占九万七。”
嗡——
你的身体在刘雨昕这句话说完之后僵住。
“世间有十万个巧合让我动心,
你占九万七。
余下三千皆弱水,
我偏不取。”
这是你写在手账本上的一句话,刘雨昕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是你想对刘雨昕说的话,那一夜还有一个用爱心圈起来的数字6。
难道她猜到你喜欢她了?
你缓慢地转过头想看看她的表情,却被刘雨昕掰正,还有些严厉地调整你的坐姿:“你挺直后背,我帮你刷匀一点,不然到时候你再成花猫我可没多余的染发剂补救。”
看这表情这神态这动作,都不像是知道被一个同性喜欢的表现啊。
你决定再去跟陆柯燃商讨一下这个问题。
可三公舞台的时间太紧任务太重,你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六十进三十的淘汰赛过后陆柯燃重新分配了part,所以在昨天上导师课的时候才会因为不熟悉歌词而被批评。
只是整个《不奉陪》组都是偏dance一点,你和乃万带着她们跳着唱了无数遍,仍然听起来怪怪的。
你关闭camera,突然想到学校里面学习的音乐审美心理那一课里学过的一句话:音乐表现力最重要的就是表现积极性。
“我知道了!”你开口,“这首歌的基调是慵懒性感帅气不屑没有错,但慵懒并不等于懒散被动,在唱的时候并不是张不开嘴腰腹不受力,我们得调动起来肌肉的积极性!”
乃万这这一点是和你不谋而合:“不管我们能不能出道,live实力一定要有。这跟跳舞是一个意思,外松内实。”
讨论过后的结果就是你带着刘令姿和陆柯燃练,乃万带着剩下的三个人练。
陆柯燃的问题就是腰腹不会主动发力,唱歌的时候听起来软绵绵的又虚又没有什么力气。你就学着刘雨昕之前叫你rap的方式一样把她抵在墙上,然后推着她的小腹使劲:“现在你边唱边把我的手推出来。”
陆柯燃的小腹手感偏软一点,整个人身上香香的,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保护欲。
好在她学东西很快,两三遍下来就能掌握其中的技巧。
只是一直蹲在旁边的林凡马上就把你的盯出个洞来了:“Eva你靠远点儿行不行?”
你闻言只想笑,从镜子里看林凡就像是个可怜巴巴的大狗狗,越是醋得慌陆柯燃反而更火上浇油一般故意拉近你:“靠远点我怎么学,近点近点。”
林凡和陆柯燃在恋爱是你们整个《不奉陪》组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林凡从哪儿挤出来这么多的空余时间,没事儿就喜欢往陆柯燃身边蹭,后来索性招供在一起了,求你们把陆柯燃的午餐时间给空出来。
原本林凡是对你有些微词的,毕竟你每天离陆柯燃最近,可是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柯燃一记眼刀等过去。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玩得再疯再野你瞪一眼我就收敛。
面对她们俩的感情你倒没用多少意外, 你也私底下问过陆柯燃原因,当时她只是看着远处很温柔地在笑:“她十八岁就认识我了,我们互相陪伴着走过了五年,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
十八岁吗?
听说十八岁那年认识的人,一辈子就都不会再分开了。
就像刘雨昕和孔雪儿。
你心里突然酸得要命,你真的很害怕下一次听得公布恋情的就是她们两个。
第三次公演的云录制舞台开始,因为疫情的原因这一次公演看上去冷清许多,原本应该坐满的观众席现在一片安静,没有了应援灯牌也没有了粉丝们欢呼的声音,就连蔡pd也因为飞机晚点赶不上这次拍摄。
这一次的舞台是你第一次挑战裤装造型,第一次踩着八公分的细长高跟跳舞。白色垫肩西装外套内搭黑色露腰修身上衣,大圆领的设计更好的凸显了锁骨曲线,长及胳膊肘的紧身袖长又在视觉上显得肩膀更加小巧且直角。胸口处的位置特意剪裁出一个小v领来,将刘海尽数梳成三七分,长发加固大波浪,性感又慵懒。来之前你还特意借了刘雨昕一条长的银饰项链系在腰间,腰肢扭动的时候闪闪发光,一瞬便吸引了全场目光。
“大家好我们是,煽风点火不奉陪。”
候场区的刘雨昕看到你自我介绍撩西装外套的时候就忍不住气急舔了舔腮,这才第三次公演舞台而已,怎么你就越来越敢露越来越敢露。
你并不是典型的渣女颜,所以今天在化妆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下眉骨和颧骨。好在你的骨相生得还不错,鼻骨高挺纤细,下颌骨棱角分明,更是增添了一份媚感。
“大家好,我是你要安排我不奉陪的个人训练生Eva田写意。”
这话是说给节目组不良操作听的,从最早的利用冰清玉洁四姐妹,到后来恶意剪辑段小薇,再到现在暗箱操作把你调到完全不合适的《Lion》组。桩桩件件,你们要安排,我绝不奉陪。
眼角微扬,挑眉锋利,红唇加持。你像是居高临下睥睨万千的宠妃,冠以祸国殃民的称谓,眼睛里使出来的尽是温柔刀,刀刀伤人性命。
背景音乐的鼓点起,你坐在椅子上将重心倾向陆柯燃。第一句便是属于你的part,稳,必须得稳。
“You 我知道我自己是谁,
喂 了解前别叫我胆小鬼,Hey”
刘雨昕帮你染的玫瑰粉色在暖黄光的照射下更显得你白得发光,最后结束句的时候只用中指和大指挑起西装外套,手指不屑地骤然脱力,西装离开手的那一瞬间还多做了一个碾碎粉末的动作。
管你谁是谁,我自不奉陪。
酷不过一秒,你们几个就在灯带旋转的黑暗中摸到属于自己的西装外套重新穿上。
还没走进候场室你们就听到了其他组夸赞的声音,许佳琪更是直接称呼你“渣女本渣”:“渣意你快来煽我的风,点我的火!!!”
其实在下舞台的那一刻起你就心虚得不行,面对许佳琪的飞吻也只是点点头,话锋一转就开始询问刘雨昕那一组的去向。
“她们去候场去了,应该《浅橘色孤岛》下一个就是她们组。”林凡提醒着。
你这才反应过来,跟旁边的选管姐姐打声招呼借口去卫生间便偷偷溜出来往录影舞台那边跑。
彩排的时候你就看着刘雨昕一直在出神,这样空无一人的舞台,大概让她想到了无数次在小地方商演的时候,台下那些有些漠然的观众。
虽然即便那样舞台上的刘雨昕也永远保持热情和强大的台风,但你总觉得那些晦暗已经过去了。
所以在拜托了选管姐姐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捣乱之后,刘雨昕上台后多看到的漆黑一片的观众席上突然出现了属于她的灯牌。
那是昕蓝色的微弱的光。
你看到舞台上的刘雨昕朝着你的方向一笑。
刘雨昕不愧是舞台上的王者,眼睛里面全是坚决和狠厉,野性在强烈的鼓点中爆发,核心力量和控制能力极强。
她在玩弄眼前的猎物,一步一步慢慢逼近,眼神里面尽是贪婪,尤其是在顶胯的那一下,似乎在对你说:“宝贝,喜欢吗?”
你只想疯狂尖叫喜欢喜欢喜欢喜欢!!这是什么MVP级别的贵州蛊王!!!
刘雨昕很喜欢跟着背景音里面的节奏自己加卡点的动作,游刃有余又无限骄傲,就连喷过发胶的头发丝都在跳舞。
可到了蝎子摆尾那个镜头你又开始担心。她的左膝盖本来就有右上,上场之前你多次嘱咐她戴着护膝,可她偏偏为了舞台效果考虑嫌戴着护膝腿会肥一点给拒绝,还是你强硬把她拉到卫生间帮她系好的。
不知道这个傻子上台之前有没有又撕下来。
可就在你高举灯牌的啧啧称奇的时候,刘雨昕除了沉浸在舞台的表现力,想到的还有你刚才的wave。这几天你体能训练得太紧凑,小腹上竟然出现了并不明显的马甲线线条,刚才应该是打了些阴影在上面,她隔着屏幕都能看到。
还有和陆柯燃的互动。
她又醋又气,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眼神狠得像是一只捍卫配偶的决斗中的狮王。
于是当你站在走廊里穿着小高跟鞋蹦蹦跳跳为她欢呼的的时候,刘雨昕第一反应是把你的西装外套扣紧。
煽风点火不奉陪?
不奉陪也得奉陪。
【昕你】我想35
我想
和你
在一起
私设青春有你2背景小甜饼
ooc是我,圈地自萌不上升
“三十六计,以静制动。”
食用愉快
Chapter-35
你越来越搞不清楚刘雨昕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些天来似有若无的暧昧,还有昨天晚上那一吻,都让你摸不着头脑。
“小陆老师,你快救救我吧。”
午餐时间你毫无食欲地扒了扒盒饭里面的水煮西蓝花和香煎鸡胸肉,鸡胸切得太厚,吃起来又柴又老。
陆柯燃端着她的鸡腿饭坐...
我想
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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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计,以静制动。”
食用愉快
Chapter-35
你越来越搞不清楚刘雨昕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些天来似有若无的暧昧,还有昨天晚上那一吻,都让你摸不着头脑。
“小陆老师,你快救救我吧。”
午餐时间你毫无食欲地扒了扒盒饭里面的水煮西蓝花和香煎鸡胸肉,鸡胸切得太厚,吃起来又柴又老。
陆柯燃端着她的鸡腿饭坐到你旁边:“你怎么还在吃减脂增肌餐?《不奉陪》的体力要求没那么高。”
奥尔良蜜汁鸡腿的香味从一侧飘过来,你却完全没有兴趣。
上午的“票人环节”,在投票之前你自请发了言:“我觉得,大家就根据‘谁更适合’这个标准来选就可以了。在《Lion》组的这三天,我学习到了特别多东西,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的回忆。”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们可以票你出局。
尽管你为了舞台再怎么努力,但按照综合实力还风格适配度,你确实是没有其他人适合这首歌。而这一点是你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很早之前你就仔细研究过组里其他人每个人的实力。所以在选择的时候你选part是戴萌的同款,因为你知道,你总归是要出局的。
你并不是个傻子,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为什么会被选到《Lion》组。
尤其是昨天晚上,你看到了些不太该看到的一条评论,更证实了你的猜测。
随着比赛的进行,为了防止你们和外界接触造成不好的影响,选管姐姐们对于手机的把控更为严格,一般不会外借训练生本人的手机或者iPad。
所以当苏杉杉来宿舍找你和刘雨昕合照的时候,你只好借了选管姐姐的手机。手机递过来正好是在自拍界面,可消息栏却有一行消息提醒。
“一昕一意快点发糖!!!前几天为了把妹妹投进Lion组,好几个通宵没睡。”
你不动声色地把那条消息划掉,转身和苏杉杉一起拍合照。
会来《Lion》组,是因为你和刘雨昕的cp粉在打投,而节目组恰好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又从中推波助澜,把你分到了并不合适的歌曲。
可是cp被过度放大,对你和刘雨昕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增加了曝光率,但是过多的cp加持会败不少路人缘。
尤其是你最担心的关于“铁T”的问题。
“刘老师,”等苏杉杉走了之后你忽然叫住她,“明天票人的时候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
你笑了一下环住她的胳膊:“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害羞,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一位。这是自我认知准确,不是举高自负。”
这句话像是給刘雨昕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她也在左右摇摆要不要把自己写在第一位,要不要这样去争去抢,追梦这么多年,说没有犹豫都是假的,她也没那么有魄力。
可是你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第二件事情就是,跟着你心里对我们几个实力排名投票。刘老师,你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对吧?”
在得知票人游戏规则之后的第一秒,把你写在第一位这个念头就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她不舍的你这么辛辛苦苦的努力全都白费。但是正如蔡pd在公开课上安慰苏杉杉所说,练习几个月和练习几年还是会有差距的,一时的努力并不能填补时间的空缺,你的综合实力在剩下的这九个人当中只能在下游。
她很为难。
私心里希望你留下,但理智上却告诉自己应该让你走,一是为了让你去更加适合的舞台,二是为了《Lion》整组考虑。
这种举棋不定一直持续到刘雨昕来到投票室,犹豫再三,她还是把你的名字排在了第五位。
投票室的备采姐姐适时发出提问:“雨昕对这个排名有没有想说的吗?”
刘雨昕把黑色碳素笔的笔帽拔开,又对准了笔头重新扣回去,反反复复很多次。
“也没什么,按实力投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不想认真回答问题。
后来投票结果出来了,刘雨昕的眼睛一直盯着第五名的位置。上官喜爱手里的海报不小心露了一个角,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她也看到了公司那一栏写着个人训练生。
刘雨昕突然来了精神,低着头直视排名名单。
陈珏。
而你的名字出现在林凡之后的第九名。
那一刻刘雨昕突然觉得一切都如你所愿,你可以去一个对你而言更加合适的舞台,可以不用再每天做那么多体能,也不用再为了某一个动作玩命地死磕到底。
她该为了你感到高兴,却也为了自己觉得莫名的失落。
当你们四个人一起出现《不奉陪》教室里面的时候,你没想到乃万选择的训练生竟然是你。
“我们队里缺一个Vocal。”
她朝你挥挥手。
你只能有些歉意地回头看了林凡一眼。
“大义灭亲!”来找你们一起吃饭的林凡有些正义凛然地咬了一口土豆,“陆婕你就是大义灭亲,铁面无私。”
陆柯燃拍拍林凡的脑袋,努努嘴朝你示意:“喏,你看人家刘老师都‘大义灭亲’地把Eva投出来了,我不得跟着学习学习。”
看着她们俩打情骂俏一般的互动你有点无语地将餐盘微微一推:“喂喂喂小陆老师,我正在问你我该怎么办,能不能再‘铁面无私’一会儿。”
陆柯燃算是整个长隆第一个知道你的秘密的人,如果不是后来林凡看你们两个经常待在一起乱吃飞醋威胁陆柯燃说出原因,她也应该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陆柯燃正思考之际,林凡歪着头问你:“你不是最怕的就是刘雨昕知道你喜欢她觉得你很奇怪嘛,现在她又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诶?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你转头询问陆柯燃的意见:“你怎么看?”
陆柯燃趁着林凡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抢着端起她面前的那碗紫菜蛋花汤喝了一口:“三十六计,以静制动。”
重新组队之后的第一次导师课不再是小组私下里单独在教室里面上,而是转移阵地到了更大一些的录影棚内。
你坐在陆柯燃旁边打开谱子一遍遍顺词,却忽略了远处刘雨昕有些幽怨的小表情。
这些天你除了忙着让陆柯燃教你练舞就是在背词学歌,昨天晚上连宿舍都没回去,“拼命三娘”的title都快在脑袋顶上闪闪发光了。
第一个接受考核的是所有人都期待的《Lion》组。不知道是不是你对于这套舞蹈太过于熟悉,比起其他人对舞台的高评价,对你而言这一次的表演并没有做到让你眼前一亮。
果然,就连Lisa导师的评价也是“还可以做到更好。”
整个表演你所能看出来的也仅仅是vocal和表现力的一点点问题,于是你打算向陆柯燃咨询一下:“小陆老师,你看她们的舞蹈有没有什么问题?”
陆柯燃托着下巴认真回想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响指:“其实整体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只是可能雨昕她的动作有时候会有一点点的抢拍。”
你点点头看向刘雨昕,这是在长隆这么久第一首真正意义是属于她的歌,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这首歌上。大家对这首歌的期待值越高,优秀的标准线就越严格。
她的压力由此可见。
很快就到了你们组的导师课,虽然在舞蹈课上你们的表现还不错,可是一到了Ella导师的声乐课,你们组骤然成了最差的那一个。
“陆柯燃田写意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忘词?”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你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消化这一首新的歌曲,尤其是这首歌你的part比较零散,有很多垫音以及和声的部分在。为了不给队友拖后腿,你只能勉强先把和其他人配合的部分弄完再处理自己part。
包括汪苏泷导师在听了你们的演唱之后也给出了仍需努力的评价:“曾可妮,开头第一句就不稳。然后到陆柯燃也不稳,到刘令姿也不稳,好不容易田写意稳了一点又忘词,你们的vocal真的需要好好加油。”
回到练习室后的你们有些气氛低迷,乃万看出了你的内心所想,她知道你一直在担心刘雨昕那一组的情况,但迫于现实又必须留下训练。所幸就拍拍你的肩膀:“五分钟,我先跟她们开个小会,你去把事情该解决的解决。”
得到允许后的几乎是飞着跑到《Lion》组练习室的,上官喜爱看到你的一瞬间还有些意外:“你咋跑这儿来了宝贝儿?”
这一组的气氛并不比你们活跃多少,看样子也是在开团体小会。因为目前是竞争关系所以你也不便跟她们组的人集体多说些什么,只能示意刘雨昕出来一下。
刘雨昕有些烦躁,早知道就还是得把你留在《Lion》组。现在到了《不奉陪》又是撩西装外套又是和陆柯燃甜蜜互动的,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怎么了?”她靠在走廊上,语调平平。
你只当刘雨昕还是在为舞台的事情心烦,指指教室里面的摄影机:“等一下你们练习的时候可以把camera打开,然后再反复看dv去自我审视,一定可以看出问题所在的。还有,你们是一个整体,虽然说每个人的风格有些细微的不一样,但是大体方向的一致的,记得有凝聚力。”
刘雨昕点点头,还没等说句什么话那边陆柯燃就开始催你赶紧回去,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什么都没说就回了练习室。
只留下你一个人愣在原地。
果然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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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这里了,喜欢的话帮我点亮小红心和小蓝手吧!你们的评论是我最大的支持!!!
【鬼灭乙女/富冈义勇×你】棱镜 · 水色篇(上)
“小姐,鬼舞辻无惨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我慢慢地把身上的黑西装脱下来,松开把头皮扎得生疼的盘发:“我记得十分钟之前我就说过让他走了。”
“是的,但是他坚持要亲自来表达他的悲痛之情。”
“那还真是好心。”我转了转手腕,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看电视还是玩游戏,“让他走。”
“小姐……”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义勇,你跟着一起去把他劝走。”
“是。”
我站在窗帘的缝隙之中,看着义勇和组员走向了一直等待着的鬼舞辻无惨。他穿了黑色的正装,脱掉了一直戴在头上的...
“小姐,鬼舞辻无惨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我慢慢地把身上的黑西装脱下来,松开把头皮扎得生疼的盘发:“我记得十分钟之前我就说过让他走了。”
“是的,但是他坚持要亲自来表达他的悲痛之情。”
“那还真是好心。”我转了转手腕,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看电视还是玩游戏,“让他走。”
“小姐……”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义勇,你跟着一起去把他劝走。”
“是。”
我站在窗帘的缝隙之中,看着义勇和组员走向了一直等待着的鬼舞辻无惨。他穿了黑色的正装,脱掉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我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悲痛,当然也看不到别的情绪。我讨厌没有原因还要戴帽子的男人,尤其讨厌鬼舞辻无惨。
在看到义勇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松动了,想必是知道我不会见他了。鬼舞辻无惨把帽子按在胸口行了个礼,远远地朝窗户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动作优雅地坐上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离开了。
义勇回来的时候我正以一个不雅的姿势倒挂在沙发上玩游戏,换下来的衣服被我踢到了门口。组员已经很有眼力地退下了,只有义勇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小姐。”
我一边摁着手柄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嗯?”
“看到了。”
我从激烈的打斗中分了个眼神给他,象征性地用手压了压紧身裙:“啊啦,义勇原来是个色狼,真讨厌。”
“小姐。”
义勇加重了一点语气,走过来把毯子盖到我的腿上:“会长刚刚过世,虽然鬼舞辻不怀好意,但是这样轻易地拒绝他,对组织没有好处。”
羊绒毯子顺着我的大腿滑了下来,堆在我的小腹,完全没有起到遮盖的作用。我在义勇伸手之前坐了起来,扔掉手里的游戏机,轻轻伸手勾住他的领带。他今天的穿着深得我心,黑色衬衫黑色领带,深灰色的马甲紧紧裹住精瘦的腰腹。他依然带着半截手套,腰间挎着武士刀,无论何时他看起来都很专业——随时可以让这间屋子里所有人丧命的专业。
“可是我不想让他踏进这个家门。”我把他的领带在手指上绕了一圈,绞紧,然后拉向我,“即使死掉的是那一直对自己女儿不管不问的老头子,他也不配在灵位前流泪。”
我的父亲,组织的会长,三天前死于车祸。车祸这种东西最容易拿来做手脚了,更何况那辆线条漂亮的车怎么就恰恰好地从盘山公路上冲了出去,又恰恰好地在谷底烧得一干二净。我清楚那个山顶是他为情妇包下的山庄,可是这并不能解释如此多的巧合。
在葬礼上我见到了很多人,金融界的大鳄,政界的重要人物,潜伏在这座城市各个小组织的头目,甚至还有警察局的部长。他身上带着高级雪茄的味道,非常和蔼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小时候我很喜欢扯他头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现在秃顶的间接原因,但我还是向他道谢,正如我对所有人应酬那样。
当然,鬼舞辻无惨那天也来了,只是我让人把他拦在了门外。作为这场意外的最大受益者,他的嫌疑很深,更不用提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多次和他起过冲突。鬼舞辻的组织这几个月刚刚入城,却像是黏菌一样疯狂地滋长起来,吞并产业,结交人物,大有要将我的组织从城市挤出去的趋势。
我吐出一口气,回想起鬼舞辻无惨的眼神,厌恶地皱了皱眉。而义勇明显误以为我在对他不满,有点僵硬地试图后退,被我蛮不讲理地拉住了:“你在躲什么?”
“我没有躲。”
我慢慢倾身,把脸靠在义勇肩上:“这个月,我们最大的地下赌场被吞了,城东那块地也没能拿到手,最有价值的产业遭到了外来资本的排挤,还有一批物资在运送过程中销声匿迹,走了很多组员,甚至有干部辞职回家当全职奶爸了。以及最后的最后,我的父亲死了。”
“这个家太空了。”我轻声说,“我以为老头子能给我留下很多,结果到头来他只留给我一堆烂摊子。”
义勇没有动,任由我把口红擦到他的衬衫领子上:“还请小姐不要怨恨会长。”
“怨恨?”我笑了起来,“义勇你傻了,你忘了我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吗?我只是觉得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被抢走了,感觉很不爽而已。”
“不过我本来想要的就不多。”我抬起头,贴紧义勇的耳朵问道,“你是我的,对吧?”
义勇说话时胸腔在震动,那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真实,这份真实在刚入秋灰白无力的燥热之中显得鲜活珍贵。我克制住缩进他怀里痛哭的冲动,轻描淡写地在他颊边留下一个亲吻。
而他的回答和以前一样,二十多年以来从未变过。
“我一直都是您的。”
富冈义勇是我的。
他是最棒的护卫,最忠诚的下属,组织最有力的武器,最无情的杀手,而这个人是我的。
在我五岁生日时富冈义勇被领到我面前,那时他还是一个瘦小的孩子,营养不良让他撑不起身上小码的西服,只是这份消瘦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漂亮。我扔掉手里的奶油蛋糕走向他,拉住母亲的衣角大声地告诉她我想要和那个男孩玩,下一秒他就被领他来的大人粗暴地摁住后脑勺朝我鞠躬。
“小姐,他是你的了。”
那天我大发脾气,将整整一碟子的焦糖布丁摔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为的是让他放手,把男孩抢过来护在身后。母亲责备我,代替我向他道歉,而我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个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边的男孩。我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虽然讨厌,说的话却让人很开心。
他被起名富冈义勇,从五岁开始接受训练,父亲希望他能成为组织中的干部,成为他手下最锋利的刀,但是义勇固执地选择了我。他在组织里没有地位,可他是小姐的亲信,他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了小姐的态度。
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的。
“这件怎么样?”
我在穿衣镜前转了一个圈,满意地看着开衩的裙摆甩开一个漂亮的弧线。而义勇的视线扫过大开的领口和裸露的后背,果不其然地否认了:“我认为您应该换一件。”
我习以为常地把头发撩开:“啊,看来这件可以。”
义勇垂下眼睛:“您只是去参加酒会,以您的身份哪怕穿着常服去也——”
“帮我扣一下。”我打断他,朝他晃了晃手里亮晶晶的项链。他依言走过来帮我戴上,冰凉的金属在锁骨处缠绵。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地叹了口气,“真庆幸我长得更像母亲。”
“您不考虑换件衣服吗?”
我把手绕到脑后去顺了顺他的头发,我并不喜欢长发的男人,但是义勇长发很好看。我对着镜子抿了抿口红,接着提起椅子上的小包:“你不要小看了这件衣服,这件是高定,是我的战袍,我今天穿它可是为了出征。”
“您想要什么呢?”义勇静静地看着我,“您想要的东西,我会拿来的。”
我笑了一下:“那就没有意义了,义勇。而且我说过了,我想要的东西并不多。”
“那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固执地问,或许是我面对父亲死亡的事实过于平淡的态度让他感到不解,我也听说了组织里不少干部因此对我意见颇大。这个组织正在分崩离析,而新上任的会长——也就是我——明显没有被他们承认。
“我想要的是什么啊……”
我梦呓一般重复了一遍,用目光描摹着义勇的面容,从微微蹙起的眉头到深蓝色的眼睛,到紧抿的唇线,到浆洗过硬挺白净的衬衫领,它遮住了他漂亮的锁骨,却衬得脖颈处的线条更加流畅诱人。我回过神一般将目光晃回他脸上,耸了耸肩。
“可能我也不知道吧。”
我脸上的假笑在走近宴会现场迎面撞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差点当即分崩离析,只是我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熟视无睹地和他擦肩而过。
我今天的目标是市长,为此我先去接近了市长夫人。她是一个保养得当的妇人,但是我一眼就看出她表情中隐藏的刻薄,来源多半是并不幸福的家庭。于是我信心十足地端起服务生盘子里的香槟,把头发全部撩到左肩,好让胸口和后背全部袒露出来。义勇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我假装没听见,摆出最甜美的笑容靠近市长。
年轻女孩的肉体,能抵抗的男人又有几个呢,更别提这场宴会中多的就是酒肉之徒。市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摸上了我的腰,他笑着讲述他和我打的那几次照面,张口闭口之间带来一阵中年男人的腐臭味。我装得诚惶诚恐又欲拒还迎,就差把自己整个人贴上去了,可是即便如此,在我隐晦地提到城东那块地皮尚未定下的经营权时,他还是收敛笑容抽回了手。
“小姑娘,不要忙活了,给你一个忠告,回家乖乖守着剩下的家产吧,不要求得太多了。”
这个时候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好像刚刚摸“小姑娘”腰的手不是他的一样。我扯着嘴角听他说话,思考着怎么不留痕迹地讽刺他一句,市长却在下一秒笑了起来,举起酒杯:“无惨先生。”
我一口闷下杯子里的香槟,扭头想走,却被鬼舞辻叫住了。
“可以有幸和您谈一谈吗,小姐?”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在笑:“如果鬼舞辻先生愿意把城东那块地让给我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奉陪,甚至可以不只是谈话。”
我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赶紧从他身边离开,谁知鬼舞辻一口答应:“好啊,请和我来。”
“就你和我。”他补充道。
我挥手阻止了义勇拔刀的动作:“乐意奉陪。”
鬼舞辻无惨“体贴”地选择了一个无人的露台,从上面望下去能够看见整座城市的夜景,车水马龙,橘色的灯光明明灭灭,代替了头顶早已消失的星空。
“您倒是会选地点,”我从窗户往里看,一层薄纱之后站着一个笔直的人影,我知道那是义勇,只要发出一点异常的声响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打碎玻璃,“给我感觉就像是要把我从这儿推下去似的。”
“小姐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戒备呢?”鬼舞辻又露出了那个温文尔雅的表情,我恨透了这副神情,精致的皮囊之下藏着混沌的暗流,偏偏他宁可杀掉见过暗流的人也不愿撕开皮囊露出一星半点,“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过节。”
我用鼻子出了一个音:“就当我是单纯地不喜欢你好了。”
“那还真是可惜,我本想和小姐达成合作的。”
“合作?”
鬼舞辻竖起食指:“城东那块地,我送给小姐如何?”
我绷直了背:“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份人情,或是一个交易。”
我悄悄攥紧裙子:“我不想欠你人情,但是你可以说一下交易内容。”
“交易很简单,对于小姐而言也很有利。”鬼舞辻笑了起来,“价值几个亿的地皮,换富冈义勇一个人。”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这才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鬼舞辻先生好手段,还真是擅长窥测人心,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块地让给我吧。”
“小姐舍不得富冈义勇?”
“对。”我干脆利落地回答他,“交易破裂,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我提起裙子就走,在窗边停下,回头对一脸玩味的鬼舞辻无惨说:“你不要以为这是抓住了我的弱点。”
“富冈义勇从来不会成为我的弱点。”我一字一顿地说。
“您很看重他,的确,他有那个价值。”鬼舞辻靠着栏杆,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小姐不觉得您太过依赖他了吗?”
露台上风很冷,我后知后觉地缩起肩膀,而这在鬼舞辻看来就是在示弱:“人类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对一个人绝对忠诚,小姐有没有想过,自己手里的刀,有一天对准自己是什么感觉?”
我凝视着一层玻璃一层薄纱之后的义勇,因为光线原因他应该看不见我,但他安静地注视着和我差不多高度的地方,让我觉得我们在沉默地对视。于是我猛地打开了窗户,夜风灌进来卷起了白纱,把它们扬到半空中,而我抬脚轻巧地跨过窗格,朝义勇微笑,白纱温柔地拂过我和他的脸。
“回家吧。”
我把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陷在汽车副驾驶座位里,义勇扶着方向盘专注地开车,他似乎对能够这么快带我离开那个宴会感到非常开心,我从车窗玻璃的反光里甚至看到了他上扬的嘴角。
“义勇。”
我叫他,有些出神,万家灯火从深色的倒影里划过,像河流里飘过的浮灯:“你觉得对于我而言,你是什么?”
义勇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我很喜欢看他这样子,剥去了平日里凛冽的气息,变得触手可及。他一边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组织着语言:“我是小姐的下属。”
“是,又不是。”摄入的那一点酒精并不醉人,只是我和义勇一起坐在这方狭窄的空间时,我突然觉得有一些飘飘然,“你是我的刀,我的盾,我的家臣,我的战友。我一直允诺你平等的地位和尊严,和必要时对立的自由。”
义勇有点费力地消化我说的话,我扭过头去,抓住他的手臂。前方正好是红灯,于是义勇停下车迎上我的目光时,我看见红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眼底,让这个令人沮丧的晚上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伸出手指一点一点按平他的眉间:“你随时都可以把你手中的刀对准我。”
“我不会。”
义勇说的斩钉截铁,我垂下头,意识到这短短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是鬼舞辻无惨和您说了什么吗?”
我抬手捂住眼睛:“不,没什么。”
我果真如市长所说的那样,老老实实地经营起了剩下的家业。和父亲在世时比起来,组织的产业已经缩水了至少百分之四十,唯有最大也是最坚挺的公司还在苦苦支撑。组织里现在已经乱成一片,失业的组员和利益受损的干部天天到家门口去堵我,吵嚷的声音甚至一度惊动了警察。
但是他们并没能见到我,因为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家里,足不出户,除了义勇之外谁也不见。可惜他们并不知趣,在他们动手砸烂了家门口的石像还掏枪打伤了几个护卫之后,他们被关进了局子,而我不得不亲自出马去把他们捞回来。
我用力地把手里的包甩到铁栏杆上,发出的声响让我身后的警察都打了个哆嗦:“一群饭桶,给我起来!”
他们显然并不服气,但是碍于除了我之外并没有人能保释他们,只能满不情愿地起身跟在我身后,甚至在我勒令他们跟警察道歉的时候出言顶撞,差点在办公室又打起来。
我疲惫地走出警局的大门,靠在车边抱着手臂看他们:“你们以为这样闹事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是吗。”
人群耷拉着脑袋,过了很久才有人回了一句“像小姐那样成天缩在家里更不能解决问题”,引来一片附和。我气笑了,问他们是谁指使他们这样干的。没有人回答我,那些毛头小子不屑地笑了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甚至有人点起了烟,过分地朝我喷了过来。
廉价的薄荷烟味刺激得我皱起眉,敲了敲车窗玻璃:“义勇。”
义勇下车的时候他们瑟缩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义勇,而是因为他腰间的武士刀。人总是这样轻易地屈服于暴力和代表暴力的符号,我冷眼看着义勇挡在我面前,他的左手已经握在了靠近剑格的地方,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去管,义勇处理这些事情向来得心应手,我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数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在第十六声之后,义勇打开了车门,拿出丝帕擦拭刀刃和手上的血:“结束了,小姐。”
“只要了他们一根手指而已,便宜他们了。”我随手打开车载音响,去年淘到的CD播放起轻缓的钢琴声,“问到什么了吗?”
“让他们闹事的是上村干部,但是他并没有亲自前来,所以警方没有逮捕他。”
“上村那个老狐狸啊,也算是个人才。”我托着腮出神,“我记得当初他送过我一只玩具熊,你知道我其实很喜欢毛绒玩具,但是它长得实在太丑了。”
义勇坐进来的时候带了一点血腥气,我看着他冷淡的侧脸,突然笑了起来:“义勇你这样,大概会被人讨厌吧。”
我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僵住了,原本要放到变档杆上的手停在了半空。他默默地扭过头来看着我,眼睛像是清晨起了薄雾的湖面,我猛地沉到蓝色的最中央,被水流推到温暖的河床。于是我投降一般举起手:“我永远也不会讨厌你的。”
我能看出来他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甚至平静下来回问了我一句:“我不记得你床头有很丑的玩具熊。”
我淡淡地回道:“哦,我早就让人把那只熊扔了,应该是塞进了焚烧炉吧,因为我记得那天我从学校回来之后,女仆告诉我焚烧炉因为不明原因爆炸了,很厉害吧。”
上村来拜访是意料之中的事。我选了我最喜欢的丽丝玲白葡萄酒来招待他,冰得刚刚好的酒液从细口酒瓶落入高脚杯,椴花和木梨的香气混杂着酒精在觥筹交错之间纠缠。上村带了手下来向我赔罪,上次闹事的人也在其中,左手裹着厚厚的纱布,怨恨的目光像是阳光下盘绕飞行的胡蜂,咬一口能让伤口迅速灼烧流脓。
他们都是蠢货。我在心里刻薄地下了定义,转而去端详桌子上漂亮的捧花,剑兰和蝴蝶兰,娇弱的花朵在闷热的室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我刚想去拿喷水壶来拯救它们,“啪”的一声,灯突然暗了下来。
“怎么回事?”
砰——
那扇能看见庭院和远处高楼的落地窗像是终于挣脱了窗框一般绽放开来,飞溅的玻璃碎片扑过来之前,护卫用力把我推到了沙发后。紧接着,没等我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枪声突然炸响,昏暗之中我只看得见密集的火线,和墙壁上飞溅的鲜血。硝烟,尖叫,骚乱,所有的一切汇聚成暗红色的河流,带着体温缓慢地覆盖过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流淌到我手边。
我歇斯底里地叫着义勇,回答我的却是腰间抵上的冰凉。
“抱歉,小姐。”
枪声乍然停止,这间房间已经悄无声息。我猛地冷静下来,摆了摆手:“不用说这些,违心的话让人恶心,不如我们单刀直入一点,上村,你想要什么。”
上村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拎起来,更加用力地把枪口摁进我的腰窝,逼迫我往外走去:“我想要你的位置。”
“哇,真没想到你这么直接,这种话说出来可是没有办法给自己留退路的。”
他狞笑一声:“我现在不需要那些东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富冈义勇已经被我手下迷昏了,现在根本没人能救得了你。”
他用的力很大,扯痛了我的手臂,我试图挣脱出一点,谁知他立马狠狠地把枪托砸到我腰间:“老实点!”
钻心的疼痛顺着侧腰一路蔓延上来,疼得我两腿一软,手里的葡萄酒已经洒光了,指缝手腕处满是香甜的酒液。上村抢过我手里的杯子扔到墙角,用力把我推到了庭院,地上胡乱地堆了几具尸体,上村的手下压着我的护卫我的女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太阳穴,几个温顺胆小的女仆小声地啜泣着,除此之外一片死寂,就连风声也没有。平日里那些总喜欢在街上乱晃的警察呢,怎么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有必要吗?”我试图扭过头和上村对视,但他踢了一脚我的腿弯,强迫我跪在了庭院的石子上,“嘶……想要我的位置,没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吧。”
“谁知道他们对你有没有忠诚到愿意和我同归于尽呢。”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的确值得考虑。”
手枪上膛的声音很清脆,尤其当它离我的后脑只有五厘米的时候,那声响声似乎当场宣判了我的死刑。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黏黏糊糊的深蓝色。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
一声好听的,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大脑里所有的蓝色潮水一般上涌又退去,露出蓝色之下坚毅的瞳孔。后颈溅上了温热的液体,我挺直了腰没有动,直到柔软的布料覆上皮肤,温柔地把那些脏东西都擦拭掉。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人群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并不是给他们的:“你来啦。”
义勇把我扶了起来,他轻轻振刀,甩掉了刀刃上的血:“小姐,您膝盖受伤了。”
“不碍事。”我干脆靠在了义勇怀里,双手合十对人群大声说,“很抱歉把你们的boss杀掉了,不过你们看,不杀掉他的话我就会死嘛,所以原谅我吧。”
“小姐,没必要和他们说话。”
义勇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您还能走吗,接下来的事情您或许不愿意看。”
我扭过身去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调情一般对着他耳朵吹气:“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我和你分开吗?”
义勇托住我的腿弯,把我整个人拥进怀里:“那请抱紧我。”
我模糊地回应他,用力地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寻找着曲线贴合的方式。义勇的身上还残留着椴花的香气,不适合这个刀光剑影的晚上,却很适合两个孤独的人拥抱彼此。所有勾心斗角腥风血雨都不过是月光之下的奏鸣曲,我们踩着拍子翩翩起舞,若即若离。
To be continued
【鬼灭乙女/炼狱杏寿郎×你】恋爱迂回路线
现在是凌晨五点。
在我锲而不舍地敲了十分钟门之后,睡眼惺忪的朋友顶着乱草一样的头发来开门,语气和善地问候我:“你神经病啊。”
我严肃地看着她,一夜未卸的妆容让我看起来像个女鬼:“我喝醉了。”
朋友动了动鼻子:“闻出来了,所以呢?”
“然后我把一个男人睡了。”
朋友依然懒洋洋的:“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你对未成年人下手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表情凝重,“比那个还可怕,我醒来之后发现——”
“你被仙人跳了?”
“——睡在我旁边的是我...
现在是凌晨五点。
在我锲而不舍地敲了十分钟门之后,睡眼惺忪的朋友顶着乱草一样的头发来开门,语气和善地问候我:“你神经病啊。”
我严肃地看着她,一夜未卸的妆容让我看起来像个女鬼:“我喝醉了。”
朋友动了动鼻子:“闻出来了,所以呢?”
“然后我把一个男人睡了。”
朋友依然懒洋洋的:“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你对未成年人下手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表情凝重,“比那个还可怕,我醒来之后发现——”
“你被仙人跳了?”
“——睡在我旁边的是我前男友。”
我们同时开口,在分辨出我说了什么之后,朋友一个激灵从睡梦当中醒了过来。她瞪大眼睛凑近我,兴致盎然地问:“那你做了什么?”
我咽了口口水:“我直接收拾收拾跑你这儿来了。”
朋友略显失望:“太贫乏了,你这个女人,无趣。”
“但是我在床头放了我身上所有的钱。”我补充道。
她干脆利落地把我关在了门外:“败家!”
我不知道她这个败家指的是我无缘无故给了前男友钱,还是指前男友不值这个价,但总之我被我的避难港湾轰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时,我觉得我很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而这种感觉在我走到家门口摸钥匙,却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膨胀到了极致,我觉得现在我不仅是一条狗,还是一只警惕心极强,随时可能咬住人的小腿肌和他同归于尽的西伯利亚雪橇犬。
“炼狱杏寿郎,”我叫出他的名字,时隔多年吐出这些字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困难,“你是跟踪狂吗,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他转过头来,毛绒绒的头发在些微的晨光里显得更加蓬松:“早上好!”
“你还好意思跟我问好?”我严厉地训斥他,“你这种趁醉占人便宜的行为很可耻!”
他站定在我面前,我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试图掩盖我一塌糊涂的妆容,紧接着我就听到他一贯的大嗓门:“我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
“你瞎说。”
“真的,如果我做了的话,你现在不可能爬得起来!”
我回到家踢掉鞋子的时候还在回想把包镶进杏寿郎脸上的手感,但是这份回忆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愉快的感受,尤其他在我涨红脸的注视下,还能一脸爽朗地从口袋里拿出我的钱还给我。
走之前我问他,他这么做是想要什么呢?我看着他朝我笑起来,我已经足有五年没有再看到这个笑容,确实让人怦然心动。
他说:“我只想要你。”
然后二楼的老大爷推开窗子大骂现在的小年轻臭不要脸,大早上的就在楼下腻腻歪歪的,没一点公德心。我顶着骂声转身冲进楼道,留杏寿郎一个人承受单身老大爷的滔天怒火,冲上三楼的时候我甚至听见他大声地回了一句“非常抱歉”。
我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被这种小情小爱蒙蔽双眼的时候,我应该向二楼的大爷学习,抛弃这些无谓的情爱,在八十七岁的高龄依然拿下了这条街的围棋冠军,实在是吾辈楷模。我坚信这和他常年清心寡欲的生活脱不开关系,无欲则刚,只要我也这样坚持,到八十七岁的时候我一定能成为每天抢半价商品最多的老大妈。
在卸妆洗脸的时候我扪心自问,杏寿郎和我复合的话几率是多少。往脸上抹泡沫的过程中我列出了不下五种可能性,然而直到我坐在化妆台前重新化好了妆,我也没有想到最终结局。于是我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规划,拎起包准备去上班,跨进电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电子屏,然后在右下角看见三个小字:星期六。
很好,看来我被我的前男友冲昏了头脑。我对自己恶狠狠地微笑,干脆出门再次敲响了朋友的家门。这回我敲了十五分钟,她出现的时候红着眼高举手中的棒球棍,试图把我的脑袋砸扁,而我迅速地捧出每日限量的栗子蛋糕,及时地制止了她的暴行:“我只有你了。”
被甜点贿赂的朋友终于把我让了进来:“怎么了,你被炼狱杏寿郎抄家了?”
“差不多。”
她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一把我的额头:“能不能有点出息,自从你遇到他之后总是跟魔怔了一样。”
我苍白无力地辩解:“我没有。”
我确实没有,至少在和他分开的五年以来,我活得稀里糊涂但是无比自我中心主义。在一座我很喜欢的城市安居落户,找了一份薪水和付出成正比的工作,潇洒地对看不上眼的男人说不,看得上就试着相处和交往,但是从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我总能从他们身上挑出各种刺,接着回归我孤狼一般的单身生活。
当时朋友吐槽我:“就你还孤狼,你就一西伯利亚雪橇犬。”
我觉得这个犬种名字很帅气,于是表扬她有眼光。直到我后来在网上看到了照片,才反应过来她在骂我像哈士奇。
我对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我也很少想到炼狱杏寿郎,他在我的记忆里变成了模糊的金红色,像是雨天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的车流。
但是今天凌晨醒来,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伸手去摸手机时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天知道我睁开眼准备暴打这个趁人之危的小兔崽子却发现是杏寿郎时,我的内心经历了多少次二叠纪物种大灭绝。
他光着上半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在光滑的皮肤下缓慢地起伏。我没敢掀开被子看他穿没穿裤子,因为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带裙,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我本想对着他的脸来一拳,但是他翻了个身,毛绒绒一团凑过来,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抱我的腰。
于是我很没有骨气地逃跑了,为了挽回一点脸面,我翻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堆在床头。事实证明我狗急跳墙的举动除了让我更加没脸见人之外,毫无用处。
“我觉得就好像,我这五年都白活了,他还是回来了。”我默默地嚼着鱿鱼丝,噎得直翻白眼,“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真的有努力在逃离他。”
朋友体贴地给我倒了杯水:“你逃个屁,你走了五年原地踏步。”
我本想假装手滑把这杯水倒在她家的沙发上,看见她刀子一般的目光还是忍住了把杯子架到嘴边:“行吧,你说的都对。”
朋友吃掉最后一口栗子蛋糕,咂了咂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说。”
朋友往远处挪了挪屁股,看起来很心虚:“你家的地址,是我告诉炼狱杏寿郎的。”
今天是阳光明媚的周六,我本可以睡一个懒觉,爬起来追剧,点垃圾食品作为外卖。而事实上,我先是在前男友面前丢了脸,然后我最好的朋友享年二十八周岁,卒于她本想用来打我的棒球棍。
这真是我人生中第二糟糕的一天,仅次于我和杏寿郎分手的那一天。虽然因为时间久远我并不太记得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有一些情绪残留着,哪怕到了现在,我踢踢踏踏地走在完全不一样的街道上,还总能回想起那天晚上,我拖着六七十斤的箱子,艰难地走出我和杏寿郎一起住了两年的出租屋。
我觉得我对此记忆犹新是因为那是我人生中拎过最重的箱子,帮我搬箱子的出租车司机差点闪了腰。我留了很多东西在那间出租屋里,可就算我带走的那一点东西也足以压垮一个成年人。
现在要我回想分手的原因,我可以洋洋洒洒地说一大堆细枝末节,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两个被生活拉扯得精疲力竭的人并没有力气去抓紧对方的手。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但每个人都有责任。我自认为我的责任更大一点,因为我的薪水只有杏寿郎的一半,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和他最长时间的相处是每天晚上的同床共枕。
我可以做一个在主管的大声训斥下依然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却没有办法同时做一个好女友。这一点在杏寿郎身上同样成立,我们两个都不是喜欢为了这种事情无意义地争吵的人,但是回避争吵不代表回避问题。或许争吵能让我们的分离看起来更戏剧化一点,可直到最后也不过是我简单地和他摊开说明现在的情况,而他默许了我的决定。
朋友在被我用棒球棍从沙发上揍下来之后挣扎着说:“你想啊,你现在生活也走上正轨了,又缺个男人,他又来找你了,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细致地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不好的。于是我放弃了棒球棍,仁慈地选择用脚把她踹了下去,然后卷走了她所有的零食。
我找了一条长椅坐了下来,翻出一包薯片扯开包装,还没来得及吃第一口,手机就震动着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我匆忙弯腰捡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了:“喂?”
“是我!”我几乎都能想象出杏寿郎在另一头精神十足的样子,“虽然现在你可能不太想见我,但是我很想见你。”
我叹了口气:“她倒是做得彻底,连我的手机号都告诉你了。”
“唔呣,被发现了。你中午有预定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还是老样子不听人说话,我揉着眉心回道:“也好,不过不用请了,AA就好,你在哪?”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去接你。”
我报了我的地址,然后一刻不停地观察着车流。这辆黑色奔驰应该不是他的,他的车大概会是红色;这辆看起来就很轻巧的迷你也不会是他的,他的车应该会更厚重霸气;这辆侧面被撞了一个凹陷的玛莎拉蒂也不会是他的,他一定会爱惜自己的车……
“久等了!”
在等到车之前我先听到了声音,我转过头去,看见炼狱杏寿郎正从车上下来。他脱掉头盔,掀开那辆光洁、挡风板厚重的红色小电驴的座椅,拿出另一只头盔,朝我挥手:“上车吧!”
挨着他坐到小电驴上的我心情平稳,随手给他指了一个物美价廉的餐厅,把包隔在我们之间,两腿岔开坐得极为嚣张。杏寿郎手臂往后护了护我,头盔把他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建议你抱紧我的腰。”
我嗤之以鼻:“我们现在不是那种能搂腰的关系……啊啊啊!”
五分钟之后,杏寿郎一个漂移,潇洒地在餐厅门口停下车,拍了拍我紧紧扣住他腰的手,问道:“你不下来吗?”
我这才从他宽厚的背肌里抬起头,猛地喘了口气:“要死了,我差点以为我刚刚在坐过山车。”
“哈哈哈,这么夸张。”
我朝他的脑袋来了一巴掌:“还笑!扶我一把!”
这顿饭吃得平平无奇,我们像是多年老友一样在吃饭的间隙里聊天,无非是一些哪个朋友结婚了哪个同学留校了之类的小事。他说他在这座城市找了一份和我差不多薪资的工作,朝九晚五,有加班费和双休日。我用勺子戳着几乎化成液体的冰激凌,看着对面的杏寿郎大口地吃着第五碗饭,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是真的想跟我复合吗,炼狱?”
他从食物上抬起眼睛,腮帮鼓得像一只仓鼠,笃定地朝我点点头。于是我毫不客气地从他碗里夹走了最后一块猪排:“你想怎么做呢?”
杏寿郎眨巴两下大眼睛,显然没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跟他解释:“你看,现在是你要复合,不是我,你觉不觉得你该拿出点行动来……”
越说我越觉得自己逻辑有问题,甚至还很卑鄙,但是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当初是我追的你,所以这回换你来追我看看?”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很久,直到杏寿郎终于重新鼓动腮帮子,把那口饭咽了下去,我却突然开始害怕他的答案,急忙摆手:“算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要吃吗,要不再给你点一点东西……”
“好。”
我低着头看菜单,不敢抬头看杏寿郎的脸,但我的余光看见他探过身来,接着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头顶,安抚性地揉了揉。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答应你。”杏寿郎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语气里带上了温暖的笑意,“还有,你说错了,之前也是我追的你。”
“你胡说,”我小声地反驳他,试图用菜单上好看的披萨把我的注意力从他温暖的掌心上转移开,“明明就是我追的你。”
他果断地下了结论:“是我。”
我啪地合上菜单,试图和他理论,只是刚抬头就撞进他金红色的眼睛里。那双眼睛曾经光芒万丈,在那个自以为能做到一切的年岁里,我追着这双眼睛走过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而现在它们专注地凝视着我,带了很多打磨过后的温柔,像是一场漫长噩梦之后的夜灯。
我突然有一点难过:“如果之前是你的话,现在我让你再来追我就不公平了。”
杏寿郎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额头:“没有关系,爱情和战争中没有公平。”
那是我以前经常说的话,第一次在电影里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处于不会化妆和化妆一塌糊涂的中间段,愤世嫉俗,看韩剧还能哭湿半盒餐巾纸。在一次院系展台活动中我被拉上去凑数,稀里糊涂地用收音不好的麦克风唱完一首歌之后我本想就地土遁,却被人叫住了。我转过头来的瞬间差点一头埋进别人的胸口,吓得我后跳一步,抬头看清来人的脸之后脱口而出“哇哦,猫头鹰”,而他也没有生气,爽朗地笑着问我愿不愿意在迎新晚会上表演节目。
我当然是坚决拒绝了,并且非常没有风度地在他试图进一步劝说之前匆匆道别离开了。那时候我心心念念的都是食堂即将售罄的牛肉拉面,直到诱人的面条浸在面汤里摆到了我面前,我才猛然意识到,刚刚那个男生长得还蛮好看的,并且,我可能错过了一段姻缘。
我在心里大骂自己不争气,好在他长得很有辨识度,我回去问了一下舍友,得知他是比我高一级的学长,名叫炼狱杏寿郎。我在宿舍大言不惭地表达了我要追他的意愿,朋友提醒我,炼狱学长很受欢迎,而我厚颜无耻地用“爱情和战争中没有公平”总结升华了我的观点。
而现在的我对于这句话又有了全新的理解。为什么没有公平,因为战争和爱情都不是好东西。我在目睹了二楼大爷杀遍街区无敌手之后更加坚定了这点,真正的强者不需要爱情,我摩拳擦掌,下定决心要为了我称霸一方的老年生活努力奋斗。
但是炼狱杏寿郎又回来了,他带着蛮不讲理的爱情把我的计划打得稀巴烂,迫使我承认这句话,因为爱情的不公平绝不是仅对于双方而言,还在于它的杀伤力无指定目标无时间限制,堪比超强持久续航加特林。
和杏寿郎聚餐结束之后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朋友,假惺惺地慰问她是不是还活着。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毫不留情地表达了我的遗憾之情,然后询问她觉得我和杏寿郎复合的可能性有多少。
“百分之百。”她毫不犹豫地说,“你身边那么多男人,我就没见到一个比炼狱好的。”
我告诉她她成功激发了我的叛逆心理,放出狠话要让她见识一下游戏人间的女人。她大声地嘲笑我,打赌我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挽着炼狱的手来请她吃饭。
我很生气,因为她说的该死地准。
于是接下来几天我沉迷于搞事业,不仅争取到了客户,还争取到了跟大客户一起吃饭的机会。我美滋滋地盘算着升职加薪,对于杏寿郎打来的电话敷衍了事,却总能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他提着夜宵等我。他对于认定的事情有一种超乎常人所想的执着,有的时候这一点颇让人头疼,比如他拒绝给我带奶茶作为夜宵,并且会把我路上买的奶茶占为己有。
“我需要咖啡因。”我有气无力地把包甩到他身上,“你没有良心,我都这么累了。”
杏寿郎咬着珍珠扶住我的胳膊:“这个喝多了你会睡不着的,对身体更加不好。”
“可是我只是需要一点精神麻痹和慰藉。”
他朝我张开双臂:“那你可以来抱我。”
我本想踹他一脚,把我的奶茶夺回来,但是在初夏夜露微寒的晚上,他的胸口看起来温暖舒适。我最终没能抗拒得了那份温度的吸引力,嘴里咕哝着抱怨,却毫不含糊地钻进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杏寿郎的体温比一般人都要高,我把脸贴在他心脏的位置,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杏寿郎一手扶住我的后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玩一样绕着发尾,一下一下扫过我的肩膀,有点痒:“你可以随便抱,想抱多久都可以。”
我勉强把持住我所剩无几的脸皮,轻哼一声表示不屑,杏寿郎笑了起来,语气颇有点看着自家小宠物闹脾气的宠溺:“当然如果能让我跟你回家就更好了。”
“你想得美。”我反驳他,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警告你啊,我们现在还没有复合,少得寸进尺。”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暧昧期。”
“也好。”杏寿郎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可以做点更过分的事情吗,比如——”
“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哈哈哈,没有以前好骗了。”
以前的我还是一个会绕着杏寿郎团团转的小姑娘,他稍微使用一点美色我立马举手投降。但是现在我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成熟的大人懂得不为美色所屈。
杏寿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我抵在了路边的墙上,他欲拒还迎地拿捏着我的手腕,眼睛在路灯光下看起来湿漉漉的:“真的不可以吗?我会很乖的。”
“……可以给你亲一下。”
这次的客户很重要,但是名声不太好,传言他很喜欢带好看的女同僚去泡吧,于是在吃饭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的职业套装,淡化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但是不突出,如愿以偿地混在人群中顺利地结束了晚餐。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盯上了另外一个女同事,于是我不得不舍身就义,跟着去了酒吧,期间被客户甩了五个白眼,才把她拯救出来。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脸明快地跟在后面叫着姐姐,说那家酒吧的鸡尾酒很好喝。我有点头疼,尽量委婉地和她说明了一下情况,这才把小姑娘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等忙完之后,我扶着额头呼出一口气,饭局中喝的那杯红酒的后劲儿逐渐上来了。我摸出手机打算给朋友打个电话,刚按亮屏幕,就被面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杏寿郎?”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我没有眼花,“你不会真的是跟踪狂吧?”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我工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刚下班而已。我要是没有恰好经过,恐怕你就被别人捡走了。”
“我今天可没喝得那么醉。”我底气不足地反驳他,看着他脱下身上的薄外衫盖到我肩上,“我不冷的。”
“怕你着凉,你不是喝了酒吗?”杏寿郎牵着我慢慢地往前走,“唔呣,现在这个场景,倒挺像当初我追你的时候。”
“都说了,当初是我追的你。”提到这个我来劲儿了,拽着他的手臂细数,“当时虽然我不在学生会,但是我经常去组织部串门,还给你们带零食。你身边的宇髓学长收买起来可困难了,不过好在他跟我讲了一点你的爱好。而且酒吧那一次,也是我跟着去的,生怕你被哪个小姑娘勾走了。”
“结果你被搭讪了,还是我把你带出来的。”
“对啊,所以你看,不是我追的你吗?”
我肯定是醉了,我洋洋得意地跟他炫耀我年少时一腔孤勇的爱意,而这曾经是我三缄其口的事实。
杏寿郎把我拉到人行道里侧,在我低头揉眼睛的时候他开口了,语气里满是笑意:“组织部聚会,要不是我提前说了,怎么会带上你呢?”
“……啊。”
我揉眼睛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有点僵硬地抬头看他:“我以为是已经混熟了,大家不排斥我。”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毕竟你很可爱嘛!”
杏寿郎哈哈大笑着把我揽进臂弯,低头用下巴蹭我的额头,一天之后冒出的胡茬蹭得人有点痒:“差不多是时候和我复合了吧?”
“你的话题跳的是不是有点快。”
我试图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但是杏寿郎加大了力气让我动弹不得,旁边走过的行人以惊诧的目光看着我们,因为我几乎被杏寿郎夹在了胳臂底下。
“怎么会!我这几天以来一直忍耐着,没有那么快把这句话说出来!”
“那你就不能干脆再忍一段时间吗!”
眼看着已经到了家门口,我挣扎着把脑袋抽出来,杏寿郎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我会做一个好丈夫的,所以,请跟我复合吧!”
我闭眼等待二楼老大爷再次推开窗户咒骂,因为从以往的作息时间来看,现在他应该在床上看每日新闻。结果楼上楼下都静悄悄,我猛地想起几天前老大爷和隔壁街的老奶奶在一起遛狗,于是暗自骂了一句:什么狗屁无欲则刚。
“请跟我复合吧!”
杏寿郎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叹了口气。
“不行。”
“为什么?”
“今天跟你复合的话我就要请我那个朋友吃饭了,”我恨得牙痒痒,“这是面子问题,得再过两天。”
杏寿郎又笑了起来,上前几步把我一把抱了起来。他的头顶抵在我的胸口,手臂稳稳地托住我的大腿:“那两天之后你要答应我。”
“行。”
【鬼灭乙女/富冈义勇×你】Loving Strangers
#现代paro
#富冈义勇单人向
我始终相信,人这一生,总要阴沟里翻几次船,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是被人算计。我自以为自己活得朴实又安分,勤勤恳恳地念书,活成了漫画里的背景板,就算要阴沟翻船也不过是沾湿鞋面的程度。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的时候上帝让你平安无事地度过前二十几年,就是为了在你二十六岁生日当天给你来一个下马威。
结束了一天的东奔西走,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车站慢悠悠往家走,回来之前我专门给自己点了一个蛋糕外卖,在门口保安处拿到装点着黄桃的蛋糕时我的心情终于愉悦了一点,就连脚跟上新高跟鞋磨出的水泡都不那么难耐了。然而在跨出电梯的那个...
#现代paro
#富冈义勇单人向
我始终相信,人这一生,总要阴沟里翻几次船,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是被人算计。我自以为自己活得朴实又安分,勤勤恳恳地念书,活成了漫画里的背景板,就算要阴沟翻船也不过是沾湿鞋面的程度。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的时候上帝让你平安无事地度过前二十几年,就是为了在你二十六岁生日当天给你来一个下马威。
结束了一天的东奔西走,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车站慢悠悠往家走,回来之前我专门给自己点了一个蛋糕外卖,在门口保安处拿到装点着黄桃的蛋糕时我的心情终于愉悦了一点,就连脚跟上新高跟鞋磨出的水泡都不那么难耐了。然而在跨出电梯的那个瞬间,我就感到了哪里不对劲。
“靠谁家被水淹了!?”
我绝望地踩着水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猛地拉开家门,更加绝望地发现那个家被水淹了的倒霉蛋就是我自己。
一干物业在我发愣的时候围上来,一个化了时髦牛油果绿眼妆的大妈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跟我解释,是因为楼上那户人家的水管破裂,导致现在我家的天花板、地板、家具,包括我刚买回来没多久的扫地机器人,全部悲惨地泡在了水里。
“我说闺女啊,今天你就先去朋友家借住一宿吧,你看看这,这也是真的没法住人了。”大妈好心好意地搂着我往电梯那里带,我麻木地看着她眼袋上一根粗壮的睫毛,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脱掉高跟鞋盘腿坐在楼下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拿着手机盘算着该麻烦谁的时候,有人站定在我面前,有些犹疑地出声叫了我的名字:“你在这里干嘛?”
我抬头,逆着光辨认了好久轮廓,终于在他蹲下来和我平视的时候认出了他:“富冈义勇?”
我和富冈义勇的初遇糟糕透顶。
那时候我才刚进大学,因为前一天晚上和舍友嗨得太晚,在一位胡子比头发还多的老师的课上睡着了,接着就很不幸地被点名回答问题。平心而论,我知道上课睡觉是我不对,所以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了起来。大学刚开学,我身边一个熟人也没有,我只能寄希望于浅薄的同学情谊,楚楚可怜地朝旁边的人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旁边的同学缓缓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让我沉寂多年的少女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深蓝色眼睛,像波子汽水瓶颈里的玻璃珠。玻璃珠从瓶盖下落,在水里扬起无数细碎的气泡,扑到瓶壁上,气泡碎裂的声音像是绵密的奶油。那片蓝色慢慢眨动了一下,从浓密的睫毛之下安静地凝视着我。
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直到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他并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于是我的少女心又死了。
我在心里痛斥这个社会见死不救的冷漠风气,但是介于今天挑的这个位置风水不好,这一排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别人,于是我只能更加努力地暗示他,就差巴巴地挤出两包眼泪了。
在我锲而不舍的示意下,他终于恍然大悟,微微朝我点了点头,眼睛里显出几分革命同志般的坚定。
“老师她刚刚睡着了没听见问题。”
而现在,我和他的再次相遇同样糟糕透顶。
富冈义勇飞快地扫视了我一眼,“你……被房东赶出来了?”
我赤脚坐在地上,非常不淑女地把腿伸成一个舒适的角度,一天的奔波让我的妆容斑驳得不成样子,这让我看起来的确,非常像是被房东赶出来的。
我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提起地上的蛋糕袋子给他看:“不是,我是下来吃蛋糕的。”
富冈义勇看起来有些困惑:“坐在这里吃?”
“你不懂,这种蛋糕都是冰激凌的,要赶紧吃完才不会化。”
我镇定自若地骗他,而他似乎也真的信了,点点头就要站起身来。而好死不死那个大妈又走了过来,热情地拍打着富冈义勇的肩膀:“小伙子,你是这姑娘的朋友?”
富冈义勇再度困惑了起来,而大妈忽略了他有些僵硬的身体,继续用大嗓门喋喋不休地讲述他们是怎么接到消息,又是怎么发现水管破裂导致漏水的,我的家现在看起来是怎么个惨状。
“哎呀你那是没看到,那闺女的家啊,泡得跟个龙宫似的,那还怎么住人嘛!”她眼袋上那根睫毛还没有拿掉,我选择继续盯着它,看它会不会被她的面部肌肉抖落,“你要是方便,就让她住一阵子嘛!”
富冈义勇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假装玩手机,可是他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我叹了口气:“嗯,住不了人了。”急忙又补上一句,“不过你那边应该不方便吧哈哈哈,没事的我可以联系朋友……”
“方便。”
“啊?”
富冈义勇站起身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呵女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样的台词。然而他的眼睛温润漂亮,看不见情绪,却也让人无比安心:“这段时间,你可以先住我家。”
我沉寂多年的少女心又再一次,猛地跳了一下。
没等我做出回应,大妈一拍手,喜气洋洋地说:“这就对了嘛!哎呦你看看,这不就解决了!”
我扯出一个笑容敷衍她,而富冈义勇转头看着她,几秒之后诚恳地开口:“阿姨,您脸上有一根毛。”
大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而我由于憋笑用力过度,差点拉伤了腹肌。
一箭双杀,富冈义勇,多么可怕的男人。
我对富冈义勇的记忆稀疏得可怜。我对于他那些有名的事迹记忆犹新,比如他和同寝室的不死川相约以一千米分胜负,结果当天温度达到了四十摄氏度,两人双双中暑送进了校医院;比如他在院系联谊上就着拍黄瓜吃了三碗炒饭,愣是一个字也没有和对面的女生说。可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关于他的记忆,抛开第一次见面不谈,大学四年来我和他说过的话恐怕不超过十句。
而现在,我即将在这个人家里度过我的二十六岁生日。
漏水那户人家常年不在家,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水管破裂的,总之是一件得慢慢来的事情,急不得。我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必需品,提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富冈义勇手上拎着我的蛋糕,默默地领着我进了电梯,默默地按了楼层,十几秒的时间内我们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相对无言,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重新打开,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也住在这里?”
富冈义勇如梦初醒一样回头看我:“我一个星期前刚刚搬过来。”
“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你。”我弯腰打算提起箱子,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了先。富冈义勇把蛋糕重新塞给我,自己提起我的箱子和袋子走了出去。
我受宠若惊,急忙跟上:“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主动帮女孩子提箱子的人呢。”
“我不帮别人拿行李。”
什么意思?我那么特殊吗?
我抬眼看他的侧脸,而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用下巴点了点我怀里的蛋糕:“快吃,现在你就有手吃蛋糕了。”
我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玫瑰色的念头被无情浇灭:“哦,这个不急。”
“你不是说这是冰激凌的吗?”
糟糕,忘了这一茬了。我从善如流地微笑着:“我刚刚才想起来,这家店送外卖不给餐具的。”
富冈义勇默不作声地走了几步:“那到我家去拿叉子给你。”
“所以你现在住在富冈义勇家里?”视频对面的大学舍友兼闺蜜敷着一脸的黄瓜,为了传达她的惊奇把眼皮上两片揭起来,于是我只看到一片绿色之中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瞪着我,看起来格外渗人,“这都毕业多久了啊,你们居然还能碰上。”
“我记得他是直接读研读博打算留校任教来着,之前炼狱学长不是说他出了校门走上社会就是死路一条吗。”我终于可以打开我的蛋糕了,有些融化的奶油上顶着几片即将滑落的黄桃,分量还算良心,我打算吃完就给个五星好评。
舍友笑了一声,因为绷着脸不动所以听起来就是一声冷笑:“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
“没变。”我叉起一大口蛋糕把嘴塞得满满当当的,“我跟你说哦,他今天跟那个物业大妈……”
我还没来得及添油加醋地和她描述那个精彩的画面,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爬过去开了门,对门外的富冈义勇晃了晃叉子:“你也想吃?”
他的目光从叉子落到我脸上,我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有沾上奶油。几秒之后他开口:“我不吃甜食。”
“行吧,有什么事吗?”
“热水器的水热好了,可以洗澡。”
我摆摆手:“你先洗吧,我把我的东西整理一下。”
富冈义勇迟疑着没有挪窝,我不得不多问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他慢慢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你这里,沾到奶油了。”
我关上门后迎接了一波来自姐妹的无情嘲笑,主要内容包括“你是怎么把奶油吃到那个地方去的”和“你要和富冈义勇一起住”。我觉得相比起来,后一个命题更具有讨论价值:我是为什么非得住他家呢?论关系我和他并不亲近,论方便男女同住怎么可能方便。
我以“快闭嘴吧黄瓜精”结束了视频通话,在外面的水声停了十五分钟之后出去,往身上打自己带过来的香皂时一直在思考如何礼貌地向他表达我可以找别人接济,最后决定还是先假装无事地度过这个晚上再说,我实在太累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我看见富冈义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随着我关门的声音抬起头来。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这让他看起来特别的,衣冠禽兽。
“洗完了?”
我心想难道我泡沫没冲干净让你有种我没洗完就出来了的错觉吗,表面上还是对他点了点头:“嗯,洗完了,麻烦你了。”
“没事。”
他没有把眼镜摘下来,也没有重新看向笔记本电脑,沙发旁暖黄色的小台灯在他脸上涂抹温暖的阴影。他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不带任何意味,只是看着我。他和我都没有说话,我顶着他的目光站了一会儿,尴尬地开口:“那个,我有点累了,就先……”
“生日快乐。”
“就先睡了……啊?”
我停下扭动把手的动作,转头看他。富冈义勇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在我视线触及他的那个瞬间,飞快地低下头重新看向了电脑屏幕。他似乎有点慌乱,一直在键盘上打字,然而从眼镜的反光来看,他多半是看谷歌学术。
我收回视线,嘴角忍不住牵了起来,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要不先继续住下去吧。
富冈义勇绝对算不上一个好的舍友。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怪癖,他也算整洁,知道留出私人空间,给我腾出来的那间房间他似乎再也没有进去过。只是和他生活,跟家里多了一盆龟背竹没有区别。
我们只有在早饭和晚上回家会有一段相处的时间,但是这段时间里他不会主动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第一次说话,是在搬来三天之后,我终于受不了吐司加萝卜鲑鱼这样诡异的搭配了,在他收拾盘子的时候我谨慎地提出,由我来做早饭,他迅速地答应了,速度之快让我怀疑他一直给我做这个就是在等我这句话。
“只剩鸡蛋和面粉了,”我把半个身子探进冰箱里,熟练地忽视了塞满三屉的萝卜和鲑鱼块,“下班之后要去趟超市。”
富冈义勇举起筷子,试图和我强调家里萝卜鲑鱼很多这件事,被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不再作声。
我重新拉开椅子坐回去:“你今天忙吗?要是你回来得早不如我们一起去买吧。”
“好。”他答得简单明了,但是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指尖的颤抖,我猜想这一定是他在因为我断绝了他的萝卜鲑鱼来路而愤怒。
和一名关系并不亲近的男性一起购物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我拿起各种各样的商品,油盐酱醋,爆米花和薯片,新上市的葡萄味果冻,有些蔫巴的长柄蔬菜,圆润的西红柿、土豆和洋葱,我举着这些东西征求富冈义勇的意见,而他永远只会微微点头让我把它们放进购物车里,然后推着越来越重的小车跟在我身后。
“富冈义勇。”
因为我在乳制品区域停留太久了,他似乎正在背诵旁边盒装奶的配料表,我叫了他一声之后他迅速转过头来:“在。”
我被他的回应弄得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这是在给我们家买东西,你得多参与一点。”
“我们家。”
他重复了一遍,我迅速纠正道:“好吧不是我们家,是你家。”
“也就是我们家。”
我被他弄得有点懵,妥协地点了点头:“行那就我们家,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意见。”我举起手里两块黄油,“这两个牌子,你觉得哪个更好?”
富冈义勇微微皱起眉:“我没吃过。”
“那这两种酸奶,哪种更好?”
“我不喝酸奶。”
“那纯牛奶怎么样?这个跟这个挺不错的,你觉得哪个……”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我不得不自作主张地把更便宜的那盒放进了购物车。
富冈义勇斟酌了几秒之后表达了他的观点:“你觉得好就行。”
我反手抓住购物车的前端拉着他往收银台走去:“富冈义勇,你以后要叫我天使。”
“嗯。”
“一定是上帝都看不下去你的食谱了,派我来拯救你的胃。”
我说完才意识到他刚刚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于是我扭过头。富冈义勇抓着购物车鲜艳的把手,他没有看路,也没有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他不像是来购物的,倒像是哪个富家公子来视察即将收购的商店。
然后我看见他微微地笑起来,说:“知道了。”
第二天我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时,富冈义勇正在对着穿衣镜套外套。
“早上好,天使。”
我脚下一个踉跄。
一个星期之后楼上那家的主人总算回来了,和我见面的时候他热情似火地拿出许多据说是从加州带回来的零食塞给我,并试图向我推销他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衫。我微笑着向他说明我的处境,亲自带他去查看了我家泡变形的地板。
“叔叔,你看这个。”我从地上拎起扫地机器人,“我那天回家的时候它正在沙发下吐泡泡,我以为我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买了一只赛博朋克的帝王蟹回来。”
他弯腰检查了一会儿:“小姑娘这些天过的挺苦的吧。”
我本想说还好,但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最后我们和平地结束了协商,因为是水管自行破裂所以还一起去找了开发商,最后算下来我要花的钱比预期少了不少。这让我心情非常的愉悦,于是我慷慨地请他在路边吃了一顿煎饺,帮他点了豪华的蟹黄虾仁双拼。
一切结束之后我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的车流和城市总是充斥着一种容易让人沉溺的美感。我打了一个饱嗝,在浓重的油腻味里决定去便利店买瓶茶来压压味道。
我一手提着喝了一半的瓶子,一手甩着小包,走到楼下才看见富冈义勇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天气转凉,他穿了一件毛线衫,领口别着眼镜,看着我踢踢踏踏地走近他。
“你在等人吗?”我问道。
他垂下眼睛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
“哦,我和楼上那家住户出去吃了顿饭。”我的语气有些雀跃,“我明天就联系物业,然后把我家的地重新装修一下。”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我站在比他低一级的台阶上,不得不把脖子仰成直角看他:“怎么了?”
“你要搬走了。”
我竖起手指发誓:“我就再麻烦你一段时间!等装修好了我立马就走!”
他似乎是想叹气,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我不禁开始怀疑今天晚上他又把萝卜鲑鱼拿出来吃了,上前两步逼问他:“晚饭你吃的什么?”
他反问我:“你很着急吗?”
我本想伸手拍他脑袋,想想不妥还是把瓶子放下了:“我当然着急啊,你万一吃出病来呢?”
富冈义勇有些迷惑:“为什么你住在我家我会吃出病来?”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我在问你晚饭吃的什么诶。”
他耐心地和我解释:“我刚刚问的是,你很着急从我家搬出来吗?”
我觉得我不应该手软,就该对着他蓬松的脑袋来上一瓶子:“富冈义勇,在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问另外一个问题,而且这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因为我的问题更重要。”
他听起来非常理直气壮,他微微弯下腰靠近我,缓慢地把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你很着急从我家搬出来吗?”
最后这场闹剧以我当着富冈义勇的面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饮料,拿空瓶子对他的脑袋使出一招神锋无影作结。
我教育他要懂得听人说话,别人先问的问题就要先回答,不要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富冈义勇自觉理亏地跟着我上楼,我吩咐他去帮我洗个苹果,他不仅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用热水过了一遍,还坐在我身边用小刀认真地削皮。我看着红彤彤的苹果皮一圈一圈地旋转着落下来,突然想到了下午收到的消息。
“校庆那天你回去吗?”我问道,富冈义勇停下手上转动的苹果,迷惑地抬起头来。
“就知道你肯定不看群。”我扶额,“辅导员邀请大家校庆那天回学校聚一聚,下面好多人都回复要去,你去吗?”
富冈义勇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专注地对付那只苹果:“辅导员?那个一年四季只穿裙子的女老师?”
“对。话说你居然是靠这个来记她的?”
“你想去吗?”
我来了兴致:“去一下没什么不好呀,大家也好多年没见了,你难道都不想你的舍友吗?不死川他们都说去哦。”
虽然他看到你不一定会高兴,我在心里补完了最后一句。
富冈义勇把苹果递给我,他的刀工很好,苹果削得光滑平整。我从他手里拿过刀把苹果一分为二,给了他一半,再次鼓动道:“去嘛去嘛,反正校庆就是这周末,难不成你的博导还能强迫你在校庆那天给他弄个项目出来吗?”
他终于点了点头:“那我开车送你,一起去吧。”
“好。”我满口答应。
富冈义勇咬了一口苹果,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我:“你知道我导师是谁吗?”
“谁?”
“开学第三天,你睡着的那节课,就是他的。”
“……缘,妙不可言。”
我突然很想问一问他对于我的印象。我知道我的大学生活平淡无奇,毕业之后也没本事掀起哪怕一丁点水花,平平凡凡在同一座城市里找了一份工作,由父母付了房子的首付之后每月挣钱还房贷。
可是既然他记住了最开始和我的相遇,那是不是证明其实我的生活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
我本想直接问他大学时候有没有听说过我的事情,开口却变成了:“富冈,你觉得我怎么样。”
而富冈义勇垂下还拿着四分之一个苹果的手,扭过头来对上我的视线。
我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地看他的眼睛。我一直很喜欢蓝色,恰好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看的蓝,是站在海岸上能看到最远处海的颜色。
他平静地说:“你很好。”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到我的耳朵里,他嘴唇开合带来苹果的香味,让我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扭过脸去,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是吗,谢谢。”
他强调道:“真的。”
我胡乱点了点头,假装在认真吃苹果,可是我偷偷在头发的遮挡下看他,富冈义勇注视着我,他看人总是那么直白,丝毫不懂得掩饰。我食不知味,嚼了很久,他也就放着那四分之一个逐渐氧化变色的苹果没有动,看着我吃了很久。
在我咬下最后一点果肉,动静很大地把果核扔进垃圾桶之后,我拍拍手,转过头去和他对上视线:“富冈义勇。”
“在。”
“别那么专注地看一个女孩子,”我越说越小声,“你会被亲的。”
校庆那天天气很好,我在富冈义勇的车上放了一首很应景的歌,车开进校门的时候正好放到间奏的鼓点,一下子就让我多愁善感起来。
“我第一次进这个校门的时候,才十八岁。”我扳着手指数十八和二十六之间差了多少,“我觉得自己好老。”
富冈义勇纠正我:“你才二十六,你很年轻。”
我表示这是女人和男人无法达成共识的话题,尤其是你一个不用护肤品皮肤都好得跟瓷娃娃一样的男人,不要再给我雪上加霜了。为了防止他觉得委屈,我牺牲了一个泡芙用来堵住他的嘴。
富冈义勇把车停下,我欢快地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蹦了下来,迎面撞见不死川、伊黑和其他人吵吵闹闹地走了过来。我的闺蜜大老远地就朝我挥着手跑了过来,然后猛地一个急停,正在聊天的其他人也齐刷刷站住脚,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身后。
我回头,一脸无辜的富冈义勇刚刚关上车门,手里拿着我的手提包,自然而然地递给我:“包忘拿了。”
众人静默,我颤抖着手把包接了过来,他又拿出一个保温杯:“杯子你也放在车上了。”
我努力不让杯子掉到地上的时候,他又拿出一把钥匙:“早上出门钥匙也忘带了。”
我听见身后大家齐刷刷倒吸凉气的声音,没敢接:“你,你先收着。”
避开富冈义勇的眼神,我快速地把自己埋进闺蜜的臂弯:“我觉得我要死了。”
“亲爱的你已经死了,”她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今晚哪怕我给你灌生命之水我也要从你嘴里听到你跟他之间整个事情的始末。”
“我恨你,你这只黄瓜精。”我含泪控诉。
同学聚会比我想的轻松很多,大家在操场旁的草地上铺了桌布,放了一些饮料零食,接着就开始不着边际地聊天。义勇被挤到了男生堆里,伊黑小芭内似乎在跟他算一些学生时代的旧账,而我毫无疑问地受到了女生的特别关照,她们盘问着我都不知道的细节,这件事越描越黑,我干脆只对她们露出神秘的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富冈义勇原来喜欢的是你啊。”
我转头看向说这话的人,是我没怎么接触过的同学。我有些好奇地追问:“什么意思?”
“别看富冈义勇那样,其实也是有女生跟他告过白的,但是他当场拒绝了,用的理由是‘我有一个从开学就一直喜欢的人’。”那个同学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就是你吧?”
我摆了摆手,刚想说话,旁边一脸凶相一直在喝可乐的不死川突然开口:“除了她还有谁。”
我猛地抬头,不死川的表情告诉我他没有撒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女生们都安分了下来,用暧昧的眼神在我和义勇之间转来转去,而我抓着自己那杯果汁,像是要用体温把它煮沸。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小事,真的是一件很小很小,几乎瞬间被我忘掉的事,但它突然从记忆里活了过来,活得肆意鲜明。
那是大一下半学期的运动会,那天空气过于滞重,阳光无力却又闷热,弄得所有人都有气无力。而我既没有运动细胞,也没有参加学生会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活动,无所事事地在主席台下面挑了一个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帮着分发纯净水。
又一个人从跑道下来,我习惯性地对着空气微笑,然后把水递给他。但他接过之后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在我面前,身体随着剧烈呼吸起伏,散发出一点温热的洗衣粉的香气。
我这才把目光聚焦起来,发现这个人是富冈义勇。我抬起头和他直视,不远处的操场上大三的两百米接力赛开始了,更远一点的地方扔铅球和垒球的同学们在大声吵闹,而我跟他之间微妙地静默着。
直到又一声发令枪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用衣角拧开了手里的水,脖子上的汗珠因为这个动作溅了一些到塑胶地面上。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对我说话,他的声音有着奇特的质感,开口的时候仿佛整个体育场安静了一秒。
“今天天气很好。”
「一个吻的时间」李泽言x你
01
“李泽言李泽言!”
“嗯?”
“你是几岁起不相信有圣诞老人的?”
“......”他没开口,只是抬手把我悄悄推开一条缝的厨房门再次掩上。
“说嘛说嘛!”我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门!:“今天平安夜!正好应景!”
最后还是我戳了戳腰侧催促他,他才勉为其难的回答我:“四岁吧。”...
01
“李泽言李泽言!”
“嗯?”
“你是几岁起不相信有圣诞老人的?”
“......”他没开口,只是抬手把我悄悄推开一条缝的厨房门再次掩上。
“说嘛说嘛!”我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门!:“今天平安夜!正好应景!”
最后还是我戳了戳腰侧催促他,他才勉为其难的回答我:“四岁吧。”
“!!!!”
“做什么这幅表情?”他见我眉毛都写着震惊,刚刚还绷着的表情一下子就软了起来。
他松开扶着门把的手,改成倚靠在门框上。他这样的高度做这种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把我圈在怀里一样。
“一点童心都没有!我到小学三年级都还信!”
“....”
“这不叫童心。”他抬手把我脑袋上炸起的一撮头发往下压了压:“这叫幼稚。”
我转身就把厨房门给他关上了。
02
不过说实在的,圣诞这种东西就和看春晚一样,小的时候成天守着盼着,长大了觉得还不如刷刷手机来的舒服。
圣诞节那两周,刚好年末各种死线,要不是悦悦在偷偷摸摸提前一周的准备礼物,我怕是到了平安夜当天才能想起这件事。
该过节还是得过,毕竟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我前脚刚得知下周过节,后脚就往家里搬了棵圣诞树。
甚至还在给李泽言汇报工作的时候,不要命的提了一嘴:“你办公室要不?买两棵打折!”
李泽言毫无疑问的没理我,在脑袋上日常弹问号,最后还是在我殷切的表情下败下阵来,主动开口转移话题。
“先把方案汇报完再——说”说字还没出口,他就低头扫见了文件末尾我不小心按出来的几处乱码:“.....?”
“.....”
“李总。”
“得过且过,请让我过。”我双手合十,拜了又拜。
03
虽然办公室计划失败,但那颗没打成折原价买来的圣诞树还是在家里扎根了。
李泽言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每天随手往家里带几个小挂件。我第一次接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送我的礼物。
“干嘛?还没到圣诞就给我买礼物啊。”
“不是。”他睨了我一眼,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笨蛋。”
“??”
“挂树上。”
行8,把小柴犬小布丁小骆驼往圣诞树上挂的,大概也只有我们这一家了。
也不知道树枝受不受得住。
04
平安夜如约而至,虽然我们两个白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但居然家里还是被布置的像模像样。
晚餐惯例是李泽言准备的,我把厨房门给他关上以后,悄摸摸的溜去了卧室,把给他的礼物藏好。
最后还在床头柜上挂了个圣诞袜,塞满了糖果。
某人的手艺向来没的说,我吃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去沙发上坐着。”他拿手指推了推我肩膀。
“我不!”我耍赖:“我走不动啦,要李泽言抱抱才行!”
我故意拉长了调子逗他,还闭着眼睛张开双手示意他搞快点。
“抱5秒钟我就能满血复活,超听话!”
人在视觉封闭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我听见了他衣服的摩擦声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听见了他无奈却又纵容的叹气,以及凑进去我耳边的一阵低语。
“惯的你。”
耳侧的绒毛被气流撩动,痒酥酥的,我想抬手去揉一揉,却被自己突然的离地吓得忘记了动作。
“!!!!你干嘛?”我瞬间睁眼搂住他脖子。
“不是要抱?”
“不是这种...”我自言自语,发现好像不亏,又立马住了嘴。
餐桌离沙发没几步,他却硬生生的抱着我多站了半分钟。
“5秒?”我昂头望着他,语意调侃。
“30秒。”他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换你整个晚上都听——”
他话还没讲完,就被我叼住了喉结。光滑的脖颈就在眼前,谁能忍住不下嘴!
听见他轻轻的“嘶”了一声,我才心满意足的松口:“你刚刚想说什么?”
“换你整个晚上都听话。”
他面无表情把我放下来,然后看我整个人都笑倒在沙发上。
05
消食消的差不多,我摸着肚子又溜达进了厨房。
李泽言背对着我,围裙后的蝴蝶结系的胖乎乎的,我放慢了步子想吓他一跳。
结果某人仿佛有个雷达探测器一样,我才走了两步,就被当场抓获。
“刚好,过来帮忙。”他头也不抬。
人类奇迹,李泽言居然让我来帮忙了,我摩拳擦掌的撸好袖子,绕到他眼前。
“干嘛干嘛!”
“你觉得蛋糕上应该放什么?”
“哼哼,你终于知道我的用处啦?”我叉腰,跟个昂头的小公鸡一样。
“嗯。”他点了点头:“某人稀奇古怪的点子,在这些时候还是能派上点用场。”
“!!”找我帮忙还不忘怼我。
最后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放两个雪人在上面应应景。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写作帮忙读作捣乱,最后还是被忍无可忍的李泽言赶了出去。
“我要帮忙!”
“你老实待着就是帮我的忙了。”
“30秒,换你整个晚上听话——”他食指敲了敲表面。
“好哦。”
理由充分,我认输。
06
即使摆两个雪人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但还是架不住看见成品的时候,愣了好几秒。
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面对面的交换着气息。
简称:亲亲。
“你又是什么表情。”他抽了张纸,擦干手。
“这也太可爱了吧呜呜呜呜呜!”
“你看这个浓眉大眼的。”我指了指那个长得跟李泽言一模一样的雪人:“想不到李老师对自己定位还挺准确”
我的眼神在雪人和他之间来回转,不苟言笑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一看就是我!”我指了指另外一个,点了点头:“可爱。”
“你做成这样我怎么舍得吃!!!”我瘫在沙发上干嚎,李泽言看的好笑。
“有些人看起来这么严肃,结果背地里做的两个雪人都要亲亲。”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拽了他的手站起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什么?”他听懂了,却故意问着,嘴角挂着的笑比我刚刚偷吃的草莓还甜。
“你说呢?”
“我收回那句话。”
“嗯?”
“抱30秒只能让我听话两小时!”我抬头看了眼挂钟,刚刚好。
“那你现在?”他配合的接过话茬,眉尾弯下温柔的弧度,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框在他的世界里。
“两个小时到了,现在...我要干坏事了!”
不知道是谁先低的头,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后背已经抵在了玄关的墙上,暗灭了客厅的灯。
整间屋子只有圣诞树在兢兢业业的亮着灯。
不过我俩谁也没注意,唇齿相接,交换着鲜少说出口的喜欢。
空气在升温,荷尔蒙在鼻息间炫耀着张扬野性,我歇了口气,在黑暗中开口:
“李泽言,你看!”
“?”
"现在这样还蛮有圣诞节的氛围诶!”圣诞树的彩灯,蔓延了整个客厅,五光十色的昭示着存在感。
他突然笑了笑,我感觉自己鼻尖被蹭了一下:“我看,只要有某人在。”
“空气里就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气息。”
圣诞节好像不需要太多的仪式,好像就只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依偎在一起就好。
看电视也好,吃零食也好。
仅仅是在一起,就好。
我们会深情拥抱,我们会一直到老,只要能够爱着你就好。
07
晚上关灯睡觉之前,我伸手朝他讨圣诞礼物。
“干了坏事的小朋友没有圣诞礼物。”他说的一本正经。
“哦。”我故作委屈,心里盘算着早上自己去圣诞树下面找。
“明天圣诞节,想怎么过?”他突然开口,抬手撩起一缕我的发丝,在手指上绕了绕。
床头灯在他脸上斜斜的撒下光晕,称的整个人都毛茸茸的,我抬手胡噜了下他的毛绒睡衣,半天没开口。
他就安安静静的等着,我余光撇了眼,纵容两个字都快从他身上溢出来了。
“李老师这个时候应该说——”
“说什么?”
见他回应我,我立马戏瘾发作,板着脸背起手,装模作样的学他讲话。
“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
“.....”他看我摇头晃脑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只是伸手推了推我的额头,抬手关了灯。
“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他重复。
“所以——”
一个吻又落了下来,足够温柔,却也足够融化窗外的细雪。
08
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所以只给你一个吻的时间。
【all叶】情人节聊天纪实
*情人节贺文
*无脑逗逼ooc
*全水
----------------------------
>>>
荣耀职业选手群
夜雨声烦:艾瑞巴蒂情人节嗨皮!
海无量:
君莫笑:天,去了一趟苏黎世你的英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领队为你感到悲伤
百花缭乱:???叶修你怎么了?
王不留行:从医学角度和心理学角度分析总结,叶修先生很可能是患了对影相思,俗称相思病
王不留行:是不是想我了
海无量:
百花缭乱:
索克萨尔:
一枪穿云:
沐雨橙风:
生灵灭:
石不转:
王不留行:.........
*情人节贺文
*无脑逗逼ooc
*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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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耀职业选手群
夜雨声烦:艾瑞巴蒂情人节嗨皮!
海无量:
君莫笑:天,去了一趟苏黎世你的英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领队为你感到悲伤
百花缭乱:???叶修你怎么了?
王不留行:从医学角度和心理学角度分析总结,叶修先生很可能是患了对影相思,俗称相思病
王不留行:是不是想我了
海无量:
百花缭乱:
索克萨尔:
一枪穿云:
沐雨橙风:
生灵灭:
石不转:
王不留行:......
君莫笑:
君莫笑:杰希啊,你也变了
王不留行:
石不转:所以领队怎么了?
君莫笑:受刺激了....
君莫笑:
一枪穿云:前辈怎么了?
夜雨声烦:老叶都能受刺激,啧啧啧,不简单啊
沐雨橙风:其实就是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两个未成年,在秀恩爱
寒烟柔:总结起来就是
沐雨橙风:秀
天秀
陈独秀
蒂花之秀
造化钟神秀
拼命三郎石秀
维多利亚内衣秀
吾何时能及汝之秀
同福客栈李秀莲的秀
我滴龟龟你怎么这么秀
一顾倾人城叹你眉清目秀
蓦然回首没想到你如此内秀
社会主义接班人就数你最优秀
无论多少言语表达不了你秀
腾讯旗下黄钻绿钻空间秀
老太太都不服服你太秀
李云龙老婆秀芹的秀
求求你了不要再秀
米兰国际时装秀
湖南台真人秀
中国梦想秀
山清水秀
年代秀
刘秀
秀
一叶之秋:哪来的水军?
沐雨橙风:
风城烟雨:现在小学生都有对象了吗
君莫笑:是啊
迎风布阵:第六感告诉我我应该跟个队形
海无量:
君莫笑:回想这二十多年每一个情人节我都是自己过的啊
夜雨声烦:我我我我陪你过啊!
君莫笑:
夜雨声烦:这TM什么表情
迎风布阵:就是让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夜雨声烦:
迎风布阵:好的老叶我这就去!
【迎风布阵撤回了一条消息】
迎风布阵:什么也没发生
君莫笑:
君莫笑:看来老魏你确实老了
一叶之秋:怎么了?
索克萨尔:BOSS更新了吧
石不转:坐标XXXX,XXXX
生灵灭:这个爆出的材料很稀有啊
夜雨声烦:woc!情人节你还抢BOSS!@君莫笑!
君莫笑:
海无量:
风城烟雨:日常围观他们吹叶修
风城烟雨:
沐雨橙风:
石不转:我以为你们习惯了
鸾辂音尘:虽然看戏很有趣.....
风城烟雨:但请张副队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
君莫笑:这个群我呆不下去了
风城烟雨:
风城烟雨:你这个万年大祸害终于要走了吗
沐雨橙风:不,秀秀!
沐雨橙风:叶修走了,这个群里还会有几个人
沐雨橙风:
风城烟雨:
夜雨声烦:
鸾辂音尘:这群吃枣药丸
索克萨尔:不要说出真相
海无量:
一叶之秋:所以现在在聊什么?
沐雨橙风:以叶修同志为中心
风城烟雨:坚持四项吹叶原则
鸾辂音尘:坚持每天吹叶
百花缭乱:好好学习,天天吹叶
海无量:为把我群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群而奋斗
逢山鬼泣:?
沐雨橙风:李轩你放弃吧,你融入不了他们
君莫笑:他们怎么吹我了?
风城烟雨:@全体成员,你们看到了没有!被你们吹的这家伙还不知情!
君莫笑:
夜雨声烦:叶修,你说过,你爱我一辈子的!
君莫笑:
君莫笑:我那是在开玩笑
夜雨声烦:QAQ
夜雨声烦:
君莫笑:
王不留行:@君莫笑
君莫笑:你说黄少天?
夜雨声烦:噗!
索克萨尔:
一枪穿云:百年好合
海无量:早生贵子
一叶之秋:白头偕老?
逢山鬼泣:.....永结同心...
夜雨声烦:MD李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逢山鬼泣:不知道
逢山鬼泣:这是我为融入这个群做出的最大努力
君莫笑:李轩同志多么努力!应该给他发锦旗!
逢山鬼泣:
风城烟雨:完了,李轩这个直男也变了
百花缭乱:
夜雨声烦:QAQ
君莫笑:诶呀老王快来哄黄少天啊!@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
夜雨声烦:叶修!
君莫笑:
夜雨声烦:
沐雨橙风:
沐雨橙风:这年头,没有表情包都不敢出门
索克萨尔:要过年了,给你们讲个笑话
王不留行:别从初一讲到十五就行
索克萨尔:
夜雨声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索克萨尔:刚刚黄少天的表情
索克萨尔:是这样的
索克萨尔:
君莫笑:蛤蛤蛤蛤蛤蛤
海无量:woc哈哈哈哈
百花缭乱:救命我脑补出来后要笑死了
风城烟雨:你旁边不是有张副这个牧师吗
百花缭乱:张副在那里憋笑蛤蛤蛤蛤蛤蛤
夜雨声烦:.......
夜雨声烦:
百花缭乱:我的妈呀连队长都在笑哈哈哈哈
沐雨橙风:联盟元老之一竟然窥屏!?
鸾辂音尘:这究竟是人性的毁灭!
风城烟雨:还是道德的沦丧?
无浪:这词也太老了
一枪穿云:会背了...
沐雨橙风:
沐雨橙风:那就改一下
风城烟雨:这究竟是基佬的扭曲
鸾辂音尘:还是同志的崛起?
索克萨尔:
逢山鬼泣:我想我是个直男
风城烟雨:.....
沐雨橙风:
夜雨声烦:
君莫笑:我觉得你们仨真应该出个组合
百花缭乱:还能顺便赶上春晚说个相声
鸾辂音尘:黄少天你抢我位置!
夜雨声烦:刚巧有这个图
夜雨声烦:
石不转:那他们仨这个组合的名字就叫
生灵灭:橙
君莫笑:天
索克萨尔:秀
海无量:
百花缭乱:成天秀哈哈哈哈哈
沐雨橙风:四大心脏的默契,不懂不懂
夜雨声烦: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海无量:因为叶修说过爱你
夜雨声烦:woc这你们还记得!
夜雨声烦:牙紫必报啊!
王不留行:睚眦.....
海无量:蛤蛤蛤蛤蛤蛤黄少天你牙紫啦
夜雨声烦:
君莫笑:
风城烟雨:明明今天是情人节
沐雨橙风:却要在这里看一帮大老爷们斗图
鸾辂音尘:
索克萨尔:三位女士明明也聊得很开心
风城烟雨:
海无量:啊,这个情人节,又在这个群里充实的度过了!
百花缭乱:如果可以的话,明年的情人节,我想和老叶一起过!
夜雨声烦:滚吧!明明是我!
君莫笑:可以啊
一枪穿云:
沐雨橙风:
君莫笑:情人节就算了
君莫笑:父亲节我可以舍生取义陪你们过
君莫笑:
夜雨声烦:
---------------END-----------------
首尾呼应!非常好!
祝各位单身狗情人节快乐!
关于白学长的日常花痴碎碎念
我又不小心在微博上爬墙了。搬过来记录一下。
我突然觉得白起这个年龄阶段很苏了耶!
就,他依然留有俊朗的少年气,比如哄睡觉的时候那句带着笑的“你还闹不闹”,比如看你生气就会手足无措地说别转过去呀我都说,比如听到你说了关心他的话还会脸红,比如会参加电台节目像心爱的人表白,比如会偶尔小得意地说“我帅你就多看两眼”,比如在商店里会撒娇和你说再抱一会儿,骑摩托车的时候甚至有一点bad boy那种飞扬跋扈的帅气。
又已经慢慢培养出了成熟男人的可靠沉稳和小霸道,比如一开始就和你说有危险就喊他,比如在看到你和别人相亲的时候把你拉过去就是一个亲亲,死缠烂打的相亲对象打电话过来了他直接说“不准接”,比如会在深夜...
我又不小心在微博上爬墙了。搬过来记录一下。
我突然觉得白起这个年龄阶段很苏了耶!
就,他依然留有俊朗的少年气,比如哄睡觉的时候那句带着笑的“你还闹不闹”,比如看你生气就会手足无措地说别转过去呀我都说,比如听到你说了关心他的话还会脸红,比如会参加电台节目像心爱的人表白,比如会偶尔小得意地说“我帅你就多看两眼”,比如在商店里会撒娇和你说再抱一会儿,骑摩托车的时候甚至有一点bad boy那种飞扬跋扈的帅气。
又已经慢慢培养出了成熟男人的可靠沉稳和小霸道,比如一开始就和你说有危险就喊他,比如在看到你和别人相亲的时候把你拉过去就是一个亲亲,死缠烂打的相亲对象打电话过来了他直接说“不准接”,比如会在深夜来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好好睡觉,然后又默默飞回去。
学长这个称谓随时可以让人想到那个懵懂的青春年代,让人想到操场的阳光,桌上的淡淡的铅笔字,琴房窗外飞舞的银杏,所有朝气蓬勃又青涩认真的动心。
然后每次听到别人叫他白队,又会感觉到十二万分的安心。你看,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啊,时间伴随严寒酷暑、雨雪风霜将他砥砺,为他穿上一层厚重的铠甲,赋予他得以守护信仰与心爱姑娘的能力,却又从未磨掉他身上最为柔软的那一面,可爱又纯真,诚心又实意。
白起这个人!
真!的!是!
好!苏!啊!
【白起×我】讲道理
※我可能有点抖M,又想凶他,又想看他凶我。
※下周更猫先生。
>>>
一、
我被先生从酒会上拎出来的时候,手里的香槟才刚刚喝完三分之一。
并且,这只不过是今晚的第二杯而已。
腊月的恋语市飘着小雪,应酬场上那些觥筹交错却不分时节,我穿着迤地的礼服长裙,底下还光着腿,撞上冷风迎面一吹,当即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但先生看起来很不高兴,任由我像块牛皮糖一样滚进他怀里去取暖,也只是拧起眉头,神色不悦地打量着我。
“啧,白起,”我打了个酒嗝,认命地剥开他的风衣,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裹了进去,...
※我可能有点抖M,又想凶他,又想看他凶我。
※下周更猫先生。
>>>
一、
我被先生从酒会上拎出来的时候,手里的香槟才刚刚喝完三分之一。
并且,这只不过是今晚的第二杯而已。
腊月的恋语市飘着小雪,应酬场上那些觥筹交错却不分时节,我穿着迤地的礼服长裙,底下还光着腿,撞上冷风迎面一吹,当即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但先生看起来很不高兴,任由我像块牛皮糖一样滚进他怀里去取暖,也只是拧起眉头,神色不悦地打量着我。
“啧,白起,”我打了个酒嗝,认命地剥开他的风衣,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裹了进去,边抱怨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好不讲道理。”
可这句话似乎又成功挑战了他的怒气阀值。
先生闻言便长臂一展,抬手将我的腰身牢牢箍住,语气听起来十分危险:“还要讲什么道理?”
他沉沉道:“我就是你的道理。”
二、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从这种场合里把我逮出来了。
自从我们结婚以来,白先生骨子里那点狮子座的劣根性开始渐现端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说他要是单吃许墨、周棋洛和李泽言的醋,这也就算了,毕竟我和他们几个,曾经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眉来眼去的往事,这个不消得他说,连我自己也心虚得很。
可先生在乎的显然不止这么多。
这家的酒会,那家的饭局,到了后来,但凡此类需要我抛头露面的场合,他都会开始在心头打着算盘介意一番,一头扎进醋海里去翻波,翻得满心醋浪滔天的。
可是老天,我是个生意人。
我还得把我的公司做大做强,努力赚钱养家,好让他能安心负责貌美如花呢。
更何况,好好的一个做老板的人,要是天天被他这个老板娘管天管地的,我的面子到底还要不要啦?
三、
从前先生不高兴的时候,我在他面前一贯都是做低伏小的。
早先在局上喝的那一两杯香槟,以我的酒量来说,不过也只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口闷的小意思而已。
但他既然这样不给我面子,我可就不得不趁着这点微薄的酒意闹一闹了。
于是被他抬手摁进床上的时候,我还没忘记抬腿往他怀里蹬,怒而控诉道:“你这是强权,暴政,法西斯!”
先生原本只按着我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这时候却听得直皱眉头,索性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把我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蛹。
这男人向来能做就不说。
要是放在以前,我还挺喜欢他这种行动派的直接的。
可是这时候,我存了心要使点性子,当然是不会乐意配合他,立刻很有抗争精神地在被子团里拱动了起来。
他似乎也没见过我这么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头疼地盯着我凌乱的鬓发,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竟然从怀里摸出手铐来,啪嗒一声,直接将我们俩的手腕扣在一起了。
我当即就是一愣。
被冷风吹了一路的脑子还有点发木,暗想道,不会吧,这么刺激,他竟然想玩手铐Play吗?看不出来啊白警官,还有点这个那个的爱好……
结果先生只是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把我收进了怀里。
“睡吧。”
说着他还替我掖了掖被角,但那语气听起来,却始终都是凉嗖嗖的。
四、
我和先生冷战了。
一张床中间隔着楚河汉界,我拿背脊对着他,他也闷声闷气的不作声。
明明我们腕子还拷在一起呢,就只会一晚上翻来覆去地叹息,也不知道服软挨过来抱我。
什么直男脾气。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去上班,他已经先走了,顺便还收走了把我们俩拷了一整晚的那幅手铐,只在冰箱上留了一张便利条,笔记潦草地写着自己临时有任务要出警,让我记得吃午饭。
一副假装无事发生过的语气。
我愤愤地拉开冰箱门摸了一个面包出来啃,心想,别人家的夫妻,那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可我们呢,床是床了,可和却没和成。
白警官啊,可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机会的。
五、
每当我和我先生有矛盾的时候,我就会无精打采。
而当我无精打采的时候,我公司里那群热衷于操心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生活的员工们,日子就会过得格外躁动。
于是午休时间,身为民意代表人的悦悦,就偷偷摸摸溜进我的办公室来探八卦了。
“老板,”她很有献身精神地问我,“您又和白警官吵架啦?”
“什么叫又?”我瞪了她一眼,“以前我们吵过吗?”
“吵还是吵的,不过您不是最吃美人计,一向没原则嘛,所以没吵起来过,”这小妮子眼神灼灼,“这回怎么啦,白警官的脸都没能让你消气?”
我心里正憋火,遂跟她把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希望和她达成同盟,共同声讨白起那个小心眼的男人。
结果悦悦星星眼道:“哇!白警官好man哦!!”
我:“???”
……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六、
早先我还没和我先生成婚的时候,悦悦和顾梦她们按需押宝,各有各自心里的老板娘人选,站许墨的,站李泽言的,站周棋洛的,泾渭分明几大派系,天天凑在一块孜孜不倦地八卦我和谁去看了电影,又和谁去约了饭,谁的攻略进度比较靠前。
后来我成了白太太,这群没原则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磕的CP走向了BE,倒是先纷纷二话不说爬墙我先生。
按顾梦的话说,老板不是亲老板,老板娘却是亲老板娘。
敢情我以为她们都是真情实感的CP粉,原来她们只是一群到处乱爬的糖唯而已。
不过说来也怪,我先生这个人,明明在他们警局里天天耍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风,对那帮对他暗送秋波的小女警们,更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
但到了我公司这边,待下倒是宽厚。
就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来公司接我下班回家,都不会忘记给外面那群随了我的吃货们带奶茶喝。韩野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也顾不得之前自己常diss奶茶这东西娘们唧唧了,嘬着吸管就恨不得往我先生身上扑,又被他嫌弃地一巴掌拍开。
那时候新相知,我还总是情热,看他总觉得喜欢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只想着和他亲亲抱抱,哪里会去深思这人怎么能有两幅面孔。
直到后来,我的手下人几乎全成了他忠贞不移的门下走猫,但凡我们俩有点分歧,这个也劝我,白警官是为你好呀,那个也说我,听白警官的总没错。
我这才后知后觉,想,这个心机的家伙,敢情是在收买人心呢。
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一群小妮子早就拿着我开的工资,口口声声白警官白警官的,怎么拽都拽不出来了。
……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七、
作为吃里扒外的杰出代表,不消得说,悦悦肯定是坚定站在她老板娘那边的了。
一提起这个我就更来气,万万没想到,要论心机,我竟然输给了我先生。
有时候我也琢磨,他会来这手段,难道我就不会如法炮制吗?结果扭头观望他局里那群,要么是他的迷弟,要么是他的迷妹,那么就是我的情敌,论人心,先生自己就把持得八风不动,哪轮得到我收买啊?
这日子简直太难过了。
悦悦显然对我的难过浑然不知,还在表面公平公正,实际偏心到天边外地宽慰我。
“不过老板,”她说,“我是觉得,白警官在这件事情上面管你,其实不是没道理的呀。”
“他有什么道理,”我气得拍桌道,“他就是不讲道理!”
“不是不是,”悦悦连忙摆手,“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年关的时候,我们作为合作伙伴去参加新悦集团年会的那一回?”
“新悦?”我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事儿了。
“对啊,你的酒量不是一直很好嘛,但是在新悦那一回,竟然破天荒地被灌醉了,那时候席上有个娱乐公司的老板,估计是临市的吧,不清楚咱们恋语市这边的情况,趁着酒意对你动手动脚的,别人拦也拦不住,辛亏赶上白警官来接你回家,哇,当时他的脸那个臭的,直接就把你扛走了。”
“不过——”悦悦说到这里,耸了耸肩,“那天是安娜姐陪你去的,我不在现场,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起的。”
我当即脑子一懵:“……我怎么不记得了?”
去年新悦的年会,这我倒是有印象,也的确是喝醉过一场,可是宿醉之后脑子浑浑噩噩,谁还知道醉中发生了什么。
“白警官没跟你说过啊?”悦悦惊讶道,“那天你是真的醉大了,我还以为他怎么都会把你好好说教一顿呢。”
她说得轻巧,我却听得眼前一黑。
心说这是要完,我家那头狮子,也就从前追我的时候装了几年忠犬,现在早就猫科本性毕现了,小心眼又管得宽的。
这件事要是在他心里憋了一年没同我算过账,哪怕最开始只是蝴蝶翅膀轻轻一扑腾,如今八成也发酵成热带飓风了。
八、
这么一想我就怂了。
先生在我心里的形象,马上就从不讲道理的大灰狼变成了忍气吞声的小白菜。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记得这码子事了,光以为他不乐意我去外面抛头露面呢,不然就这前科,我哪敢跟他拿乔啊?
我给他打电话,想争取宽大处理,他关机。
给他发短信,好声好气地说软话,他也不回。
我想,不至于吧,都气成这样了?
结果心里那点纠结的郁闷还没缓过来,倒先接到他同事的电话了。
那边人声很嘈杂,有道声音在急吼吼地喊我:“嫂子您现在有空吗?!赶紧来市医院,白队受伤了!”
那时我脑子里像有人在撞钟,一句话还没听清楚,手却先抖了起来。
狂风海啸一齐往上涌,一口血气差点都没憋住。
白起这人,我想,大概是天派来收我的吧?!
九、
我先生是个警察。
做警察的人,枪里来火里去的,他那大大小小一身皮肉伤,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的事。
但饶是如此,亲眼看着他从诊疗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呼吸还是滞了几拍。
他的警服皱巴巴的,一身都是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前胸和小臂上各添了一道新伤,刚缠好绷带。
给我打电话的那位同事姓李,是他的副手,这时候正跟在他身边,被他训得垂头丧气的。
我没凑太近,只隐约听到先生说了一句:“下次别告诉她了。”
那会儿我是真的心头一酸,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多了解他啊,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琢磨吗,大概也就是趁着我们俩冷战,我没空近他的身,想把这一身伤给瞒过去算了。
有毛病。
我才不会如他的愿呢。
十、
我站在他面前,面色不善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大伤,没缺胳膊少腿,还是那朵俏得不能再俏的警花。
先前的那些关心则乱,强撑着的那口血气,这时候都颓然地找到了发泄口,让我的双脚顿时一软,明明好好站在平地上,也差点摔了个趔趄。
先生马上就伸手过来扶我了。
他牢牢盯着我,目光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了,把我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掌心,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抖。
那是后怕,还没怎么回神。
“昨天,不该不和你商量,直接把你带走。”
“这个不用你对不起,”我板着脸甩开他,“你对不起我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没保护好你自己。”
他听得一愣,下意识又念叨了一句“对不起”。
“我知道你担心,但这次的任务烈度很高,”他说,“我已经很注意了,而且我是队长,必须……”
这话一听我就头疼,恨不得埋头就咬他一口。
他知道,他知道个屁!
我老公这么帅,想当初,我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才舍得把他上交给国家,让他去为人民服务的。
结果我这么宝贝的人,国家却不知道替我宝贝着,这怎么能行呢?
我好生气,于是叉着腰给他撂狠话:“我不管你是不是队长,你以后不许再出这种高烈度的任务了。”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又没让他直接辞职不干,回来安心貌美如花。
但先生只是无奈地望着我:“我尽量。”
“谁要你的尽量?”我怒道,“我要你保证!”
“别胡闹,这是我的工作,”他蹙起眉头,“你讲点道理。”
我立刻听得心头火冒几丈高,心想,谁胡闹了?
又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十一、
这个话题,有关讲道理,有关不讲道理。
大概是无解了。
他还是不会希望见到我出去应酬,而我这样自私的人,也永远不会乐意他为了所谓的大义和信仰,而在生死的边缘反复游走。
可世界不是理想国,我不可能不出去应酬,他也不会真的如我所说,从此之后不再参与这种高烈度的任务。
他有他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
我们总想将自己的道理做成一副华丽的枷,再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戴上。
只因为有了担忧,有了不甘,有了眷念,有了牵挂。
又或者说,只因为我爱他。
爱真是这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道理了。
十二、
见我不说话,先生很快又叹了一口气。
他大抵是以为我还气着,又不晓得怎么哄我,只好慢慢朝我张开了双臂。
这是一个讨要拥抱的姿势。
我当即就看得眼眶一热。
他才从生死火线上回到人间,身上的新伤也刚包扎好,头发上还带着血污,一双眼睛又亮又疲倦,显得比往日狼狈多了。
可仍然是帅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的先生更好看,更让我喜欢了。
这个时间点的医院里人来人往,他的身边还站着他的同事,外头的阳光,医院吊顶上的白炽灯,无数的光影撞破重重人影,尽数哗啦啦地淋下来,将我们罩在这样一片盈盈仄仄的波光里。
他明明正为自己前一天的不讲道理说着“对不起”,又埋怨着我的不讲道理。
但仍然朝我伸出手来,可怜巴巴地讨要一个拥抱。
——这人。
十三、
“我不讲道理?”我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把自己滚进了他的怀里,“讲什么道理?”
一句话出口,却用的是大仇得报的语气。
“我就是你的道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