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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赞打铁

【崇应彪x殷郊/all郊】朝歌今日无阴云

/1.5w+一发完

/ooc预警 

/be预警


  殷郊因为苏全孝而流的一滴泪造成朝歌无法挽回的雪崩,从此每走一步都是死局。


  断头台上年轻的王储束缚手脚,面对肆意欺他骗他的父亲,浓烈汹涌的情感把人形扭曲成封口容器,震荡的爱灌不进来,嘶吼地恨也出不去。


  崇应彪踢开已死的刽子手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殷郊凌乱的头发,这是他大好的机会,血染朝歌,失去亲子的王能成为任何人的父亲,而他会是权力最优秀的儿子。


  权力,权力,权力。


  野心家心无杂念,自从弑父当日泪流满面迈出大殿,权力貌似就成了他唯一可以追求的东西,年轻人被混沌地捧上梦寐以求的位置,外表人模...

/1.5w+一发完

/ooc预警 

/be预警


  殷郊因为苏全孝而流的一滴泪造成朝歌无法挽回的雪崩,从此每走一步都是死局。


  断头台上年轻的王储束缚手脚,面对肆意欺他骗他的父亲,浓烈汹涌的情感把人形扭曲成封口容器,震荡的爱灌不进来,嘶吼地恨也出不去。


  崇应彪踢开已死的刽子手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殷郊凌乱的头发,这是他大好的机会,血染朝歌,失去亲子的王能成为任何人的父亲,而他会是权力最优秀的儿子。


  权力,权力,权力。


  野心家心无杂念,自从弑父当日泪流满面迈出大殿,权力貌似就成了他唯一可以追求的东西,年轻人被混沌地捧上梦寐以求的位置,外表人模人样完好无损,看上去磐石一颗,生有蛇蝎心肠,真好,殷商北伯侯强迫自己感到快慰,他兴奋地颤抖着,一手攥紧鬼候剑,一手用力将那副凋零时更加稠艳的面孔调转方向。


  最后,他要看一看殷郊的眼睛。



  作为稀世宝物,鬼候即使在地牢昏暗的灯光下也能反射出刺目的锋利,崇应彪执起剑,注视着他不能更熟悉的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往往不能被欣赏,因为可以让血流更多伤口更难愈合的危险功能,再漂亮也凶猛。


  地牢太安静,姜文焕什么罪也不愿意殷郊受,选的地方倒便宜独自看守的崇应彪,他故意大声叹气,半眯眼睛,吹了吹鬼候剑上莫须有的灰尘,物似主人,鬼候剑剑刃冷清和殷郊凛冽的眉目三分相像,崇应彪瞧着忍不住伸手弹出响声,叮铃,给牢里尊贵的血统一些了不起的暗示。


  老实说,崇应彪还真期待殷郊给他交代些什么死志,毕竟八年战友,情怀还是在的。


  已经被判定为杀父弑君的废太子没随他惊醒,殷郊靠墙端坐,似乎还未能由吹掉遮目叶片窥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殷郊不想说话,也没力气,可能他全部生机在面对父亲承认一切肮脏时就耗光了,可能刚才押送途中崇应彪使他太痛了,他凌乱披发,轻轻躲在地牢的角落里,几乎就要那样沉默死去。


  静谧的空间里崇应彪心口烦闷,北伯侯为他没见过的太子殿下感觉别扭,他皱着眉,又忍不住笑出声。


  崇应彪明天要送殷郊上刑场。


  手中的鬼候剑很冷的,可曾经他看执剑者举起时觉得分明热得很,耀眼地像太阳。


  崇应彪拿着剑对虚空比划比划,鬼候可以轻易劈开牢房上的锁放殷郊离开,但他没想过要那么做。殷郊是死是活,痛苦快乐都和他关系不大,或者说死了更好,崇应彪只要完成殷寿给的任务,看住他,过了明天,他就是一人之下。


  刚刚宗庙到地牢的押送途中殷郊忽然清醒来,大悲大哀后疯了似的奋力在崇应彪手掌间挣扎,他和姜文焕各抓一边,勉强维持一头蛮牛,姜文焕不伤殷郊,束手无策几乎要开口喊表哥,崇应彪沉着脸,用力将殷郊手臂攥紧,拦不住,干脆地拧断了他腕骨。


  啊——


  殷郊疼得更狠了,红着眼睛反抗愈发激烈,慌乱中发簪陡然跌下来,崇应彪面不改色迈过去,是麦子花纹的金色短簪。


  哥,哥,姜文焕拿出不在人前显露的关系安抚着他,崇应彪能看见他咬紧的牙关,内心却平静嗤笑,对这难兄难弟浑然不在意。


  他近乎故意地半搂半抱,强硬地架起殷郊,让痛到冷汗直冒的太子殿下在他怀里发出痛苦不堪的哀嚎,那感觉怀里仿佛截住一只鸣叫的飞鸟,濒死还在扑腾。


  “鄂顺死了。”崇应彪忽然沉声,恶毒地提醒他。


  姜文焕瞪了他一眼。


  疯太子闻言愣了愣,定住在原地,他惊惧地睁着一双红红的眸子看向崇应彪,痛苦都被吓到似的小下去,殷郊明白崇应彪什么意思,今时不同往日,鄂顺死了,他跑,面对他已然完全陌生的父亲,崇应彪和姜文焕也会死。


  可崇应彪什么时候这般冷酷狠厉的?


  短短几日而已,大家好像都长大了,就显得他不肯割舍的天真愈发可悲。


  物是人非,不仅是父亲,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好似忽然面目全非,殷郊含泪摇摇头,哀恸地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他不再反抗,甚至开始顺从,崇应彪手贴上他皮肤,仿佛刚才果断伤害殷郊的人不是他,冷脸为他拉一拉领口,朝歌阴天,原来太阳也会发抖。


  崇应彪和姜文焕把殷郊送到地牢,姜文焕仍然侍卫般给殷郊收拾出干净的地界,他则在一旁看着,忍了忍才没说风凉话,姜文焕蹲下身用手碰了碰殷郊膝盖,可能顾忌崇应彪,他什么也没说,只凄望着殷郊空荡荡的表情,心中千言万语般化成一句,表哥。


  随后便不再多待,转身就走,崇应彪不敢让殷郊死在地牢,可殷郊出地牢却势必会死,姜文焕心乱如麻,快马朝城门奔去,要做的事情还太多。


  崇应彪目送他下定决心的背影,想姜文焕可能还得找法子救,劫法场的事姜家人做不出来,可送殷郊离开,城门第一守备军正轮到姜文焕,他未必不敢。


  殷郊待在地牢,完全解脱对殷寿的幻想,才有时间想明白鄂顺的死,慢慢思考,原来失去无辜生命的那么多人,包括冀州前献身的苏全孝,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最最信奉的父亲。


  无数人早用生命告诉过他答案,只是他不肯听,固执地拽着姬发为殷寿辩解,让更多后来本可以不死的人都因他而死。


  废太子抽干灵魂的偶人一样待了好几个时辰,中途崇应彪出去过两次,回来殷郊动作一变未变,仿佛已经死去多时,崇应彪或站或坐,行动说话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过好在崇应彪喜欢自讨没趣,习惯越没趣越讨,就像小时候跟父亲打猎,明知道男人不会回答他请教的那些问题,却还是傻着一张脸去求。


  啊,他父亲已经死了。


  “不说点儿什么?”


  崇应彪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殷郊低头诚恳些央求他,说不定他肯听一听殷郊的遗愿,等他人头落地,找个时间帮他实现。


  殷郊始终颓丧地低着脑袋,哀莫大于心死,他一改宗庙前疯狂悲切的模样,人已从内而外地消散,看起来大病一场几乎随时殒命。


  等了良久,崇应彪以为殷郊永远也不会开口时,废太子突然地喃喃低语,声音小得需要崇应彪全神贯注才可以听清楚。


  “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


  妈的。


  “这不是死人该管的事。”崇应彪收剑,忽然感觉没有意思。


  殷郊怎么不现在就死呢?


  他烦躁,说不清因为些什么,自从龙德殿殷寿逼他弑父,崇应彪就再也摸不到开心与痛苦的边界,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快乐的,而且得是趾高气昂,放声大笑,毕竟北伯侯嘛,万万人上可望不可即的高贵,曾经把脚踩他脖子的人,如今都要低下头给北伯侯问安,他最想要扬眉吐气,现在每天看到的都是恭敬顺遂和奉承,一朝得偿所愿,本要千万开心万万欢乐。


  可事实并非如此,崇应彪真正的快乐十分模糊,神经蒙上一层层名叫野心的纱,看不真切他心口破溃涌流的是金水还是血脓。


  “母亲是怎么死的?”殷郊又哑着嗓子问,崇应彪没回答,他攒了攒力气,慢慢靠近坐在牢笼边的看守,取暖的兽靠近猎人,“不是你给我通风报信吗?”


  崇应彪得知姜王后死讯第一时间派人去过太子寝宫,殷郊认得那是他的手下。


  不过崇应彪可不好心,他是想催殷郊去撞父亲的剑刃,催他去死。


  “刺伤。”崇应彪闷闷地说,下葬前专门看了姜王后整理过的尸首,好像就有朝一日等着殷郊来找真相,“出血量很大,短促,时间不长。”


  殷郊缓缓地点点头,母亲死前没有太痛苦,大概算无数苦难中勉强捡起来的幸事。


  比干一直不肯告诉殷郊外面乱飞的传言,他所了解只有一个个噩耗,叔祖有没有猜到其实姜子牙说的都是实话,会不会正因为殷郊的固执,才不得不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证明。


  殷郊头痛欲裂,怎么好像他只是被滚石砸了一下,就开启另外的人生,昏头转向地醒过来,眨眼四大伯侯出事了,还没等他消化好消息穿戴整齐去安慰母亲,去质问父亲究竟怎么回事,姜王后的死讯就快一步递到眼前。


  然后是叔祖剖心,殷寿反口……一切都过分地仓促,眨眼几日他就从商朝太子变成被推上断头台的囚犯。


  “都怪你,殷郊。”


  “......”


  崇应彪面容平和麻木,连指责都不是,单纯嫌他不够痛苦,冷漠地陈述,“都怪你当时没下去手,让主帅把妲己带回来。”


  “不是......”殷郊摇头,表情扭曲,无法接受崇应彪的刺痛,想否决,他只心软苏妲己是苏全孝的妹妹,他不知道那是狐妖。


  “鄂顺,我们的父亲,你母后,大祭司,都因你而死。”


  “因我?”殷郊抱着脑袋,期望可以捂住耳朵,他折断的手骨耸拉着,恍惚间濒临崩溃,口中发出呜咽叫喊,几乎快要被崇应彪肯定的话语逼得撞墙。


  可现在还不能死,还不能死,崇应彪说的是事实,他已经害死很多人,无论如何,崇应彪怎么说,他至少不能再害死崇应彪。


  北伯侯居高临下,亲眼看到殷郊的绝望,仿佛上瘾发作得到缓解般浑身都轻松很多,他饶有兴致地蹲下来,语气颇为阴阳怪气地可惜,对旧朋友根本没有心疼,没有任何怜悯,“现在姜文焕应该想尽办法要救你,你猜他能不能成功?”


  “别说了!”


  殷郊扑过去,额头撞上牢笼,他现在距离崇应彪很近,两个眼睛冒寒光,披头散发像索命的冤魂。


  崇应彪躲也不躲,瞪着眼和他对视,两人互相愤恨,如同行至陌路的两只野兽,生怕对方不够声嘶力竭不够鲜血淋漓,精神同样已经岌岌可危。


  崇应彪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将断未断,窒息着渴望摧毁所有,他龇牙咧嘴,恨不得用车轮从殷郊身上碾过去把生命瞬间抹除,要么用力抱住殷郊绞拧,让殷郊在他怀里挣扎到动弹不得,痛苦至再无回寰。


  殷郊看着崇应彪,他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第一次仔细看看崇应彪的脸,发现新晋北伯侯竟和他不分上下的可怜……殷寿疯子,用他极具天赋的刑罚点子分给他们最糜烂的结局,天哪,他忍不住伸手想碰一下崇应彪的发丝,崇应彪飞快避开,咬牙切齿嚯嚯冷笑,犹如困住的野狼,可笼子里明明是殷郊。


  杀父后崇应彪就完全歪曲错缪地坏掉了,身体各处都不受控制,随便拼合个人,所作所为没任何规律可言,只想用野心的借口掀翻所能席卷的一切。


  最想砸碎,最想撕扯,最想折磨仅仅活着就让他难受的殷郊。


  “质子死了就死了,你死却要搭上这么多人,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一样吗?”他恨恨地给殷郊下结论,“最应死的就是你。”


  说完崇应彪抓住他的头发,殷郊脑袋歪了歪,一滴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打在崇应彪手腕上,震得他慌忙火星烫伤似的丢开,恶狠狠将温暖潮湿的触感蹭掉。


  殷郊倒在一边喘气,睁眼任由眼泪更多地淌出来,崇应彪和殷寿一样厌恶看到他的眼泪,心口像塞了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爬满求生的蚂蚁。


  鬼候旧主爱笑,比起冷冰冰的武器,平日殷郊更像锻造时未没入水池前烧好的火红,靠近开始就给崇应彪烙下一块儿血肉模糊的旧疤,让他看见殷郊就觉得灼痛。


  情况发展,即使现在殷郊已经不再烫了,结果又因为崇应彪更冷所以没有丝毫改变。


  可崇应彪从前也以为殷郊永远不会变的,他也是。


  生辰?他沉默着敌视这个词汇,想不明白殷郊到底要干什么,殷郊知不知道他就要死了,还是说是殷郊以为对崇应彪有用的感情牌?


  明天就上断头台,今日该咒骂,愤慨,痛苦又恶毒地怨天尤人,如果什么都不会至少该学会恨,恨殷寿或崇应彪都好,而不是为鄂顺还有更多人停下逃跑脚步,不是临死前还要装地施舍慷慨大方!


  “姬发去杀西伯侯了。”崇应彪换个话题,他想故意刺激殷郊,希望他最好在明天太阳升起前疯掉。


  “你说什么?”殷郊难以置信地爬过来,仰着头,神色因为犹疑显得有些可怜,像崇应彪某年从雪地里抱起来的小世子,殷郊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姬发怎么可能伤害他父亲?”


  崇应彪低头大笑,殷郊啊殷郊,他笑得要流眼泪,殷郊眼里姬发总是好的,哪怕他面前就有一个杀父孝子,也没对他的判断产生任何影响,姬发不会杀姬昌在殷郊看来和他会杀崇候虎是一样肯定。


  殷郊的脸气得通红,又着急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眼巴巴等着崇应彪回答,可崇应彪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忽然伸手进去,“你是不是发热了?”


  崇应彪摸摸殷郊的磕了个印子的额头,有点烫,殷郊却猛得狠狠咬上他虎口,瞪着圆眼睛不撒嘴,牙齿扎进崇应彪肉里,很疼却可以忍受,殷郊没下死力气,不会咬掉块肉。


  就这样,崇应彪不急着抽回手,反兴致盎然地捏住他腮帮子,殷郊就知道朝他撒火儿,崇应彪忘了自己杀人诛心的话也最愿意扎向他,“行了,我去给你拿药。”


  殷郊不肯,叼着他的手像狗叼骨头,两条眉毛斜斜的竖着,崇应彪想了想,终于说句姬发的好话,“又不是我,姬发不会动手的。”


  他自嘲一下,没注意自己在哄太子,“可以吗?”


  “不是。”殷郊想为姬发解释,可他并不存有伤崇应彪的心。


  崇应彪把手抽出来,看看青紫的牙印,他寻思殷郊要住久了得在门口写个猛兽的告示,免得下个人给他咬断几根手指,示意殷郊不用解释,崇应彪明白他的意思。


  只不过姬发是否会把姬昌的人头带回来还真不一定,若杀父拖延时间或许还有能救殷郊的机会,不杀则是选择看殷郊去死,崇应彪看着咬人后恢复些精神的太子殿下,二者不可兼得,姬发也可能保不住任何一个。


  “我去给你拿点药。”


  殷郊也没说不用,因为他说不说都没用,崇应彪总是反反复复,在他面前不断舍弃和抓紧,殷郊不明白他想什么,一直不明白。


  崇应彪走出地牢,抬眼恰好是一轮圆月。


  殷郊,他,姬发,姜文焕,他们留下的四个活人,今晚时间倒流周而复始,兜兜转转又回到王后死去的深夜。


  姜王后的尸身恰由当值的北方质子处理,消息最快传到崇应彪耳朵,北伯侯起身穿戴好铠甲,立即加入了晚上本就没有安排他的巡逻,崇应彪明白王后死于深宫这几个字对殷郊意味什么,他索性直接领兵走到摘星阁附近,等着主帅发号施令。


  殷郊在里面,殷寿刚进去。


  姬发姜文焕来得也不慢,三个人碰头,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摘星阁方向传来大王荒诞无稽的指责,崇应彪向上看,重重烂漫宫阙,太子持剑登鹿台,失去母亲的小狮子已然痛极,吼叫振聋发聩,她是狐妖,殷郊的白色睡袍似一件孝衣,走动起来如未点燃的纸钱。


  画面撞进眼眶,崇应彪有惊恐有大喜,当下太子势必做不成太子了。


  虽然是他派人去找殷郊就预料到的场景,可崇应彪还是很想问,是不是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殷郊才感觉自己最高尚刚直?


  武器锋利可自保,为人臣人子,锋利只会自断。


  保护大王,崇应彪高喊,亲手促成的立功时机他绝不会错过,挥剑一马当先冲在前,和战场上冲锋陷阵颇有相似的真挚。


  杀父还愿的北伯侯两三天没能休息,全靠野心吊命,但他依然目光如炬,即使精神飘忽不定,奔跑时直想吐,还觉得挺好,崇应彪胃里空地能填进去至高无上的位置。


  殷郊逃了。


  崇应彪恼火地蹲下,懒得看瘫倒一侧的姬发,他们待在一块儿的日子太长,那短短一道伤口根本连样子也不肯装,姬发不是证明殷郊伤了他,他是在明目张胆地在威胁,告诉崇应彪,一旦他要下去,利刃将来自身后。


  殷郊不会放弃鬼候剑,现在鬼候剑留在这儿不过是在警示后来者,继续追究随时将变成太子逃跑杀死的受害人。


  姜文焕跟上,不用多观察就立刻理解了情况,八年,不是八天也不是八个月,他们认识八年。


  他伸手拦住崇应彪,轻飘飘一句火把,拖延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姜文焕站在姬发,站在殷郊这边。


  崇应彪有些犹豫,他倒是无所谓和姬发刀剑相向,可加上姜文焕,结果当然非常明显,他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气氛凝结一瞬,崇应彪站起身,顺姜文焕给的台阶下来,非自愿相处八年的散装熟悉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他不会再追。


  鬼候剑是给崇应彪放弃的甜头。


  姬发真的懂他的贪婪,没了功劳有鬼候剑也很好,崇应彪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又不可能不为这个心动。


  他在姬发面前拾起鬼候剑,月光下仔细打量剑上美丽的花纹,剑和剑的主人一样,都带着前一刻未消弭的腾腾杀气,沉甸甸握住,仿佛握住他嘭嘭直跳的心。


  崇应彪用力抹掉剑刃上的血,指尖被故意划破,本该意气风发的北伯侯,寂寥地书上自己的名字,崇应彪,他用自己的血在鬼候剑上深刻地印下,有意逆着姬发不赞同的目光描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崇应彪想,他拿在手里才知道鬼候剑脱离体温也和寻常武器没什么两样,不会烫,更不会发光,或许自始至终崇应彪眼里真正炽热耀眼的只不过是殷郊,和殷郊拥有什么也无甚联系。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崇应彪目的明确,要殷郊成为第二个为他野心让路的贡品,和父亲并列,奉于修满恶鬼的野窟,他比恨更清楚喜欢,哪怕曾一直觉得自己非常讨厌殷商王世子,崇应彪知道他什么德行,他就是对不该属于自己的柔软情感,非常讨厌。


  从那个吃饱穿暖让姜王妃裹成球的世子跟在殷寿后面来到质子旅,雪堆里锦衣华服拿起剑,扬言要成为父亲一样的英雄,要和这群凄惶无依的孩子当兄弟时,崇应彪就讨厌。


  殷郊活得少有心事,身上生长着踩踏别人而不自知的,天真烂漫的残忍,天真使得他道德永立不败之地,残忍是他总能轻易放弃其他人一生所求的东西。


  不管是高高在上安乐的世子生活,还是后来明明拼命才获得却可轻易当赌注的鬼候剑,又或者未来帝王的位子,乃至本该最珍贵的生命。


  这种残忍对崇应彪和殷寿相当于招招致命,随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逐渐见血封喉。


  殷郊才进质子旅崇应彪觉得他恶心,虚伪,商朝皇族这一代唯一的独苗,不好好躲在安全的宫殿,偏来和训练场被遗弃的他们一起做所谓抛头颅洒热血的蠢事,称兄道弟,怎么想怎么看都是帝王家御下的手段,殷寿给质子旅撒下信仰的种子,蛊惑半大小子们真当殷郊是兄弟他是父亲而前仆后继的把戏,就算殷郊再无害,竭力向周围辐射善意,崇应彪也不信。


  每次他坐在火堆旁仰着脸讲自己父亲是个大英雄,崇应彪都躲得老远,避免被这人亮晶晶的眼睛洗脑,有时仔细着主帅的动静,等殷寿走近摆出赞同的表情,姬发苏全孝往往最为捧场,扯嗓子吆喝地像殷郊发出声音的回响,让人睡觉梦里也忘不了做个英雄。


  而崇应彪却早知道自己绝当不了英雄,知道他们不是兄弟是士兵,质子就是质子不是儿子。


  就算他父亲位列四大伯侯,崇应彪心里也明白,他和质子旅绝大多数质子一样,是被厚重的家庭踢出来,没有继承权,没有竞争力,可轻飘飘送到战场上垒实殷家江山的质子。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情感富裕者能编织的美梦,榨取不了他一点幻想,除了往上爬,除了赢带给他痛快,其他东西根本无法慰藉崇应彪早枯萎在北地的心灵。


  不过就算他再想不通,那个他看不起的傻世子到底还是坚持下来了,时间一长,崇应彪发现殷郊的傻处不仅在对他看来早有狼子野心的父亲过分崇拜,殷郊还喜欢自以为是布下施舍,对所有人。


  难以置信,殷郊记得住八百零四位质子的名字和生辰,包括崇应彪的。


  他早先原本只记得名字,后来质子旅第一个人死去了,崇应彪看见脱下铠甲后殷郊默默翻来大家的初到朝歌登记的本子。


  那天恰巧是他十四岁生辰。


  战争让未完全长成的孩子们幻化出大人的脸,殷郊牵着马,第一次面对兄弟死亡,他心情不好,可今天是崇应彪生日,他刚知道就再放不下,强挤出个酒窝笑笑招呼他。


  “走,陪我跑一圈儿。”


  崇应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往这事情殷郊都是找姜文焕或者姬发,鄂顺骑马焦躁,他骑马狠,都不是跑马的好搭子,另外两个虽然也不跟殷郊一个风格,可很会为他迁就,殷郊不晓得,还以为是找到默契的伙伴。


  “我骑你的。”


  崇应彪提出要求,希望殷郊拒绝,他实在不想在除了竞争状态或主帅面前的其他时间和世子扯上关系,本能的,怕被太阳烤熟成一张人皮。


  他瞥见远处注视这边的姬发,每天亦步亦趋生怕殷郊忽然暴毙的西岐农夫竟然也难得没上来打扰,战争带来的余悸让质子旅对同生共死的战友宽容,死亡更是,崇应彪隐约感知到大家悲伤的气氛,故作大人终究不是大人。


  “好。”殷郊倒不在意,他总不在意,“要不要试试我的弓?”


  “要。”


  说话间崇应彪顺利翻身上马,殷郊却不是很对他那匹的脾气,被颠来倒去折腾好几个回合,夹稳马腹使劲勒紧缰绳,终于才安生地在马背上待住。


  崇应彪皱起眉,看得十分别扭,殷郊驯服这马像驯服他似的那么难受,主人和自己没多久就平静下来的马儿一对上眼,各自领回一份鄙视,不中用。


  殷郊率直,想什么说什么,他在讨人喜欢方面玩不出什么花样,驾马走两步,忍不住开口问,“你生辰,想要什么?”


  原来如此,崇应彪想,见过死人开始心软的王世子大庇天下,他成了第一个受益者,可崇应彪能开口要什么?他胡思乱想,质子能和世子要什么?没啥心眼儿的殷郊究竟是不是在试探忠心?这话能当真吗?


  崇应彪纠结,怕稍有不慎下个战场除名的就是自己,顿了一会儿,望向殷郊仍耐心等着的眼睛,他决定遵从一点不太逾矩的内心,“为什么要知道质子们的名字?”


  “什么?”


  “为什么要知道我们的名字,生辰。”崇应彪的确疑惑,他的世界观无法解释,“你以后不止八百个士兵。”难道也要从头记到尾。


  “可我们是兄弟啊。”殷郊不假思索地说,他不明白这件事和多少士兵哪里有关系。


  ……兄弟。


  崇应彪看着殷郊,他是认真的。


  这也是主帅算到的目的吗?


  崇应彪撇开脸,被他理所应当的回答刺到眼痛,转过头,朝殷郊伸出手。


  “你的弓。”


  殷郊毫不犹豫将弓箭递过去给他,仿佛以前给姬发只是崇应彪没勇气上前,弓弣被殷郊握住很久的地方十分温暖,崇应彪接过来,蜷缩一下手指,掌心恍惚烫伤。


  晚上找不到多少猎物,他们也心不在此,两人驾马慢悠悠转一圈,回营地前射了满篓月亮。


  虽然晓得殷郊可能只把他当做死在战场上的质子的补偿,可那天崇应彪没生气,他收起自负和骄傲,突然觉得殷郊切成无数份的心软仁慈也没什么不好,他拿一份,看不出来拿过,却结结实实拥有,有时候为什么得到不重要,得到才重要。


  换位思考,崇应彪不知不觉把殷郊当死在战场的什么人了也说不定,小世子给了崇应彪在心里否定过无数遍的回答,临睡合眼,相处过的时间仿佛无形的血缘,带给崇应彪新的归属。


  他们并没有变得更亲近,却没理由再疏远。


  回到朝歌殷郊给崇应彪补了礼物,崇应彪看他紧张兮兮地跑着抱上来,抬抬眼皮假装不在意,世子殿下,什么玩意儿啊,瞧不起他,食盒值几个钱?


  “尝尝,母亲的手艺,我央她仿了北方糕点的样式,肯定很好吃。”


  啊?崇应彪一时没反应,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劳动王妃大驾,母亲这个意向离他太远了,千里外一座孤坟,人是不能写进崇家的低贱人,鬼是无名无姓倒霉鬼。


  “我也要吃。”旁边的鄂顺听见立刻凑过来,他最小,平日嘴馋。


  “不行不行。”殷郊拢住食盒,“都有份,很多的,等崇应彪先挑。”


  但口味对崇应彪来说太甜了。


  他咬了一口,盯着殷郊谨慎的样子,难得露出一丝无害微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这是为我做的?”


  “对。”殷郊点点头,他就说,厨子哪有他母亲厉害,崇应彪都满意了,可见母亲手艺出神入化。


  “那我拿走了。”


  等等,殷郊呆了呆,他路上忍了又忍才着没碰,想等着崇应彪开动后就吃第二块的,鄂顺直接蹦起来,“给我留点儿,有多好吃?”


  崇应彪不管,提着食盒拿起盖子盖上,对俩人的牢骚充耳不闻,回他自己营帐的半途路过姬发,开心地大摇大摆,下巴翘到天上去。


  生辰过后崇应彪对殷郊也放肆了些,连带因为他对殷郊保持距离所以处处小心点姜文焕都松了口气,姜家特殊,皇室多疑,他至少表面上要跟殷郊保持距离,大家关系都不错姜文焕才可以和他表哥亲近一些。


  时间飞快,插科打诨的小伙子哪有玩不到一起的,争强好胜的狗崽子们从比武场下来,再大气性还得一起生活,一个锅吃饭,有那么阵子,至少三两年,连最谨慎的崇应彪也险些被吞噬进兄弟父子的世界里,小打小闹的明争暗斗也觉得有意思。


  他们原本是可以一起长大。


  尽管长大过程中有很多变数,大人要的东西更多,求的更多,野心也更大,赌约由射中多少靶子到杀多少人,由烤一只鹿到斩一个头,殷寿需要更多军功,他们就得上更多战场,可和这些人在一起,会产生极为矫情的安心,旷野里在彼此守护下睡着的安心,背靠背厮杀到最后一刻不必回头的安心。


  他们不知疲倦不辞辛苦,有时甚至机械地挥动刀剑,连对方的面目都来不及看清,一身血从死人堆里捡出兄弟,边喘气边点数,少一个,又少一个。


  渐渐殷郊学会了为活人笑,不再抱着质子的尸体不肯撒手地哭泣,他已经被主帅打了好几次,终于从固执地要拖死人回家的小孩,变成能带他们的剑回家的世子。


  崇应彪在一场场血色中感觉不到任何当英雄的快感,他不知殷郊和姬发盲目的自信出于何地,敌人或者血肉横飞或者垂死挣扎在他看来都没意义,只有战后论功行赏才能让崇应彪察觉原来杀人和猎兽有所不同。


  小时候殷郊好奇心重,爱追着不同地方来的兄弟讲故事,姬发把麦田里的故事给他,鄂顺把细水长流的故事给他,姜文焕则补充姜王后讲过的细节,崇应彪顶着殷郊探索的目光满头汗,欲言又止两回,最后吊儿郎当地告诉他,北地和朝歌没什么两样,纵马打猎,骑射剥皮,嘁,还不如这里宽敞。


  不信,肯定好得不得了,你自己藏着掖着,等我哪天去看,比比到底一不一样。殷郊拍他肩膀,一句话让崇应彪绞尽脑汁,他真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玩的。


  北方在他看来和战场一样血腥,年纪很小的兄弟姐妹为争抢父亲的注意打到头破血流,互相陷害却不被制止,养蛊似的圈在一处吞噬出胜者,每个都又冷漠又自私。


  相隔战后未灭的火海,崇应彪看到殷郊,他蹲下握住不断咯血的伤员的手,是和殷郊关系不错的质子,前些天还说家里娃娃亲的新娘将来朝歌,崇应彪撇开脑袋去找其他尸体下可能掩埋的伤者,忍不住皱起眉头,身为世子的殷郊一直觉不出他在质子旅很特殊,他把自己和父亲还有质子旅绑在一起,可不一样的,面对父亲他是儿子,要承担责任,面对质子他是第二决策者,要履行义务,当有一日殷寿和质子无法行驶在同一个方向,殷郊会被彻底扯碎。


  崇应彪操心时没料到想扯碎殷郊的会是自己,他扯碎殷郊时也没想到曾认真地操心过。


  殷郊十岁抱着琴跑到质子旅躲老师时就让所有人都敏锐意识到,被殷寿刻意模糊的,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小世子少见地穿上锦衣华服,带着叮叮当当的玉器,殷郊进朝歌城就不跟他们在一起,他莽莽撞撞地闯进练兵驻扎的围帐,把琴往姬发床上一放,姜文焕急跑过来,看样是听说世子丢了找来的。


  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他,殷郊在质子旅待得太久,他们都忘了他身份不同,殷郊丝毫察觉不出大家眼神的变化,盘腿坐在一堆披坚执锐的铠甲小将中间抚琴,边弹边说老师好严格要打他手板,崇应彪蹲着听,品不出个一二三四,可他挺喜欢看殷郊认真地样子,被其他人注视却不知道为什么的样子,自顾自把他们当成兄弟的样子。


  他们像一群狗围着把自己当狗的猫,崇应彪当时就明白,终有一天猫咪会为此付出代价,没有对错,只是各自的骨骼不同,狗需要忠诚,一只猫却不需要对狗忠诚。


  成长过程中讨人厌的殷商王世子不知不觉在崇应彪心口啃下一个大坑,让他本来只需前进的人生偶尔也会向旁边看上一看,极少数时间,也情不自禁地想想未来。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平平安安长得再大些,殷启没有孩子,殷郊未来会是殷商的王,等质子旅立下军功再拼拼命,他们成为他最信任的四大伯侯也说不定。


  崇应彪不是纯粹的好人,他是有野心,可直视自己的位置,却没想过有一天殷郊成了商王会是他谋反的好机会,毕竟殷郊嘛,崇应彪下意识觉得自己在殷郊之下还挺乐呵挺足够的,长大的小世子成为王啊,崇应彪异想天开地琢磨,他应该会是个忠臣良将,带回朝歌的宝贝肯定比西岐那农夫多得多。


  说到西岐,崇应彪长大些还是很喜欢挑衅姬发,姬发虽然争强好胜,可他自己对自己每次都受崇应彪挑衅的原因也算心知肚明。


  不只关系不好,也不是众人眼里因为想从殷郊得到鬼候剑就得过姬发这关,俩人丝毫不怕幼稚,和从前一样当着殷郊的面打得热火朝天,上一次比试的结果丝毫不影响这次打斗的劲头,殷郊当了八年裁判,参赛选手心态却已经全然不同。


  小时候崇应彪单纯因为看不惯把做英雄挂在嘴边的蠢蛋,现在,殷郊笑眯眯在火堆旁填饱肚子,丝毫没觉得眼前像两只求偶期争夺交配权的雄兽,在他面前展示引以为豪的体魄斗志。


  姬发和崇应彪打地最厉害那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他毫不掩饰地说崇应彪看殷郊的眼神脏,禽兽,崇应彪刚觉醒不久的少男心事乍被戳破,直接摸拳就走,俩人你来我往,围观的人多了却又变成俩哑巴,闹到主帅面前,还要殷郊来求情。


  到底怎么回事?殷郊实在不明白,这次又在争什么东西,打什么堵,崇应彪和姬发撇开脸成了俩锯嘴葫芦,谁也说不出口,散开还瞪对方一眼,姬发倘若不用相同眼神看向殷郊,又怎么会读懂他的渴望,两人时不时唇枪舌剑,很清楚彼此安着什么心思,农夫和猎户,粪肥和禽兽,谁也别染指,谁也别说谁低贱。


  他们想要殷郊,而鬼候剑是可以放在台面上的替代品,挂在嘴边,话里话外争抢。


  争抢中崇应彪看过太多次殷郊拿着鬼候剑的样子,光芒万丈的形象几乎刻在他心口。


  那是皇天贵胄,是殷商不死的玄鸟,不管作为殷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还是主帅独子,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位置,崇应彪有时也分不清是对殷郊这个人还是殷郊得到的一切产生据为己有的独占心,他走在朝歌的夜里,忍不住抬头望一望美丽高耸的宫殿,殷郊在那里,他心里的感情不是嫉妒,难以言表的焦躁和不对等从夜井涌出溢满整个皇城,是渴望。


  尽管事实如此,崇应彪承认殷郊的确从他的世界里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可他也始终不认为自己多么在乎,至少比起权力,崇应彪觉得自己能随时舍弃,甚至拿殷郊来垫背,他逃不开幼时拼命活下去带来的后遗症,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对稀薄的感情持怀疑态度,要得到却控制自己不能给。


  姬发大概更看不惯崇应彪这一点,不被爱的人的喜欢地太便宜,不值一提,偏还要和情深似海被爱会爱的人争,不知是你衬得我更高一分,还是贱一寸。


  崇应彪才不管那些,他自洽极了,几近刻板地固守自己来到朝歌的初衷,要成功,要封侯拜将,要让抛弃他的崇家看看清楚未来是谁做主,乱花迷眼拂去便是,他连自己都能牺牲,更别说殷郊。


  不过再冷静处理,万事有意外,崇应彪克制无视,特殊一旦产生却势必疯长,他拷打自己以为生硬的野心,得到的答案并不满意。


  大火会暴露人们最在意的东西,在冀州白茫茫一片的大火里,举目四望,他看清那个竟然还在意着什么的崇应彪,崇应彪抱着冷冰冰的殷郊,也不重,可手就是不TMD听使唤,TMD颤了又颤,明明此时鬼候剑就在身侧,只要殷郊嘎巴一下死了,不喘气儿了,他就能拿到,不必和姬发争抢,不必冒险去砍苏护的脑袋。


  但那一刻,崇应彪知道怀里天真到残忍的小世子的生命,在他心中忽然高于一切。


  他知道乱了套了,可没法控制,于是又因为得不到更讨厌殷郊。


  而自殷寿登基,雪崩那天就又开始常常出现在崇应彪梦里,野生动物总对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有提前感应,崇应彪从梦里醒来,不断回想殷寿的登基大典,乌云遮住太阳,莽撞赤诚的殷郊,他仿佛梦见幼鹿拜老狼,躺在宗庙供桌上,那鹿分明是殷郊。


  崇应彪一直知道殷郊的不求就是咬在他和殷寿自尊心上细密的牙齿,可以轻而易举把他们所竭尽全力争取的东西变得不值一文,崇应彪有时尚且要恨要讨厌,更何况是殷寿。


  他忍不住打寒战,殷寿只有一个儿子,殷郊现在是太子,这位置非常危险,因为崇应彪是这样的人,他比其他人清楚殷寿真正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殷郊的死期将近,崇应彪这样想,他浑身发冷,却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血色长路脑海中若隐若现,野心家强行说服自己,殷郊是他成功路上一定要踢开的绊脚石,他不死,永远是殷寿的亲儿子,死了也好。


  死了也好。

  

  可崇应彪煎熬着辗转反侧,午夜梦回又再次咬紧牙关,他不信神佛,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还宁愿这天来得晚些,他能晚一些成功,殷郊可不可以晚一些死呢?


  崇应彪从未如此清晰地预感到殷郊就快要死了,比任何时候都快,可他无能为力,殷寿的儿子,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人皇决定好后上天或许都只能旁观,而且不只殷郊,整个商朝气氛都诡异地吓人,仿佛地上随时会冒出沸水,天上下会腐蚀人的血雨,崇应彪安静如蝼蚁般等待,等待一场避无可避的人祸天灾。


  紧张恐怖的时间里崇应彪得到父亲已至龙德殿的消息,殷寿传他去见,心里猛然咯噔,边走边想出了什么事,质子旅军规森严,一旦加入,子不得见父,父不得见子。


  他手心出汗,殿前四对父子对面而立,天子落单,太子昏迷未醒。


  好一出大戏。


  崇应彪拿着剑,他们家子女多,养成狼豹子还是蛇全凭天意,崇应彪恍惚地猜,作为猎手一辈子的父亲,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打惯了认主的狗,他不愿意做狗,可狗也行,狗也有狗娘还有狗窝,崇应彪颤抖着,想他连狗怕也做不成,脸色难看地仿佛要先一步毙命。


  好在崇应彪杀父前就已经被父亲的不屑杀死了,遮羞布揭开,他落下眼泪,那瞬间碎掉的似乎不只崇应彪八年来在朋友面前拼命维持的自尊,不只含糊其辞不愿谈及的家庭,手里的剑长出双刃,父亲干脆利落用轻蔑使他崩溃了个遍,崇应彪幻想过父亲再见时以他骄傲的样子全然不见,八年过去,他还是背起行囊被父亲指着脑袋说要活久一点的失败者,只配用生命拖延其他兄弟离开家的时间。


  泪眼朦胧中崇应彪拾起一块自己的碎片捅向父亲,把怨恨和自卑,自私和胆怯一剑捅回父亲体内。


  血爬地好快,几乎瞬间就把崇应彪的指尖打湿了,黏腻温热的液体带他回到北边,回到出身低微的母亲墓碑旁,难说,崇应彪竟并无想象中半分遗憾,他无家可归,但也不过如此。


  心从刚才就切断了痛觉神经,战栗皆归为兴奋,他垂垂眼皮,却不用想也清晰可知父亲的神情,北伯侯大概到死都维持着自己的不屑,崇应彪不知道他是在不屑他儿子能杀了他,还是不屑他是会杀了他的儿子。


  父亲的血并没有让他更加勇敢,崇应彪跪下瑟缩地流泪,却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成为了北伯侯有什么好哭,他伏在地上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动静,耳朵轰轰作响,像奔跑在故土的山林,正追逐漂亮的山雀,带回去要父亲高看一眼。


  回不去了。


  崇应彪望向断头台,殷郊轻轻垂着脑袋,衣袂随风飘飞,似一只振翅的鸟,他是崇应彪射下的那只山雀吗?毫无疑问,如果是将是让父亲最骄傲,最漂亮的猎物。北伯侯想起昨天殷郊睡着的样子,他捏着药瓶深深凝视,平静把混乱哗啦啦划地四分五裂,崇应彪魂无定处,瞪着眼睛克制着不要从崩塌的心发出尖叫。


  啊——


  崇应彪笑起来,殷郊悲痛欲绝,难以置信地看着姬发提着姬昌的脑袋走到他父亲身边,只觉得一切荒唐至极。


  怎么会这样,他在冀州城外为苏全孝流下的一滴眼泪,引起朝歌无法挽回的一场雪崩,没能杀死的小姑娘杀了他母亲,被他斥责的叔祖为社稷剖膛取心......


  可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个质子死去,他的一生就成了助纣为虐的一生,多少人提醒,多少人以血的代价要他睁开眼睛,殷郊心血翻涌,几乎要吐出一口血腥,灵魂已然被搅和地粉碎,姬昌的人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殷郊心心念念西岐麦苗的朋友,竟然亲手割下自己父亲的麦穗!


  他何其无辜。


  “殷寿,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断头台上年轻的王储束缚手脚,面对肆意欺他骗他的父亲,浓烈汹涌的情感把人形扭曲成封口容器,震荡的爱灌不进来,嘶吼地恨也出不去。


  崇应彪踢开已死的刽子手快步上前,伸手抓住殷郊凌乱的头发,这是他大好的机会,血染朝歌,失去亲子的王能成为任何人的父亲,而他会是权力最优秀的儿子。


  权力,权力,权力。


  野心家心无杂念,自从弑父当日泪流满面迈出大殿,权力貌似就成了他唯一可以追求的东西,年轻人被混沌地捧上梦寐以求的位置,外表人模人样完好无损,看上去磐石一颗,生有蛇蝎心肠,真好,殷商北伯侯强迫自己感到快慰,他兴奋地颤抖着,一手攥紧鬼候剑,一手用力将那副凋零时更加稠艳的面孔调转方向。


  最后,他要看一看殷郊的眼睛。


  “继续行刑。”


  他要看一看殷郊的眼睛。


  这么漂亮的眼睛终于将崇应彪收进眸子里时却谁也看不到,殷郊你该死,崇应彪想,你不是说他是英雄吗?殷郊你不是信他是王吗?你不是要为他去死吗?如果不是正直勇敢的你不断作为殷寿的证词,八百质子怎么会信奉地那般根深蒂固?


  渴求和恨都被麻木蒙蔽,崇应彪不再有能力理会任何人的死活,他,殷郊,姬发,殷寿,竞技场的关键人物都在,原来他们这次争的是殷郊的项上人头,你看看你看看,他得不到殷郊,姬发也不,殷寿有殷郊的生,而崇应彪有殷郊的死,怎么不算最后赢家?


  殷郊仰脸看这位相处八年的同袍,一眨不眨,瞪着眼睛地引崇应彪恼火,他和老北伯候一样,到死都不觉得会死在崇应彪手里。


  对视的一瞬间崇应彪好像又置身龙德殿,他现在成了殷寿的化身,位置颠倒,那个流着眼泪的自己跪在殷郊体内,返还另一对无羁的父子。


  他将鬼候剑高高高高举起,手起刀落,折断玄鸟羽翼的同时利落地放他自由。


  崇应彪屏住呼吸,心脏仿佛被攥紧,他死死盯着断处淋漓的截面。


  鬼候剑真的很锋利。


  随后崇应彪大口喘息,太顺利,一切都太顺利,成为北伯侯以后他天天享受着身居高位带来的膨胀,好像万事顺遂,他做出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今天也是,不能完全得到,崇应彪宁可完全失去。姬发总不能赢下父亲,还可以赢得殷郊,如果让他救走殷郊,那失去父亲又失去殷郊的崇应彪又算什么?


  殷郊的脑袋跌下来,崇应彪一时间不知该快乐还是痛苦,他缓了缓,决定用得到衡量,殷寿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储君悬空,答案是得到利益,所以是快乐。


  崇应彪潜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朝歌城乱套在即,他杀人时还自己劝自己,没什么不对,其他人都死得悄无声息,而殷郊有这样大的阵仗,半个朝歌给他殉葬,多好,崇应彪胡乱挥着剑,忽然隐约摸到痛苦的边界,他立刻缩回,不再去想,父亲该死,殷郊该死,都该死,没什么好难过,他本来就没得到的无所谓失去。


  紧接着姬发杀死殷寿,崇应彪欲望更烈,来不及多想,他现在似乎就站在最快乐的位置,山呼海啸的野心达到极点,都听我北伯侯的,崇应彪挥着鬼候剑号令全军,看到自己不久后黄袍加身,荣登大宝,受天下朝拜。


  他心里得意,自以为获得的越多,那隐隐约约失去过的就更加不值得一提……

  

  直到姬发射中了他的眼睛。


  姬发之所以能射中,是知道崇应彪会用其他人当挡箭牌,索性一开始就将箭射在了更靠近身前人的位置,崇应彪捂着血色的空洞看向四周,发现朝歌城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样,他什么时候成了殷郊最看不起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对,更多血流出来,崇应彪头痛欲裂,踉踉跄跄,手里的鬼候剑还在,他不后悔,殷郊死在他手里了,崇应彪就永远赢了姬发。


  可是眼睛太痛了,痛到崇应彪从权力的淤泥里吐出一口浊气,姬发预判了他的卑鄙,一巴掌把崇应彪用野心掩盖的廉耻和杀父后麻木的神经叫醒。


  过度疼痛时好像只有把已经失去的一切位置放得更低,才不至于发现付出无法估量的代价。


  弑父后崇应彪就像闭着眼睛挥刀,敌人是四面八方的黑暗,越温暖的火焰就越残忍,掐灭时就越灼伤人,可他朝殷郊讥讽或下手根本不觉得心痛,当然也不觉得快乐,对世界没有感情只为权利驱使的北伯侯主动的放弃一切,灵魂献祭给欲望,行尸走肉般活着。


  崇应彪失去了眼睛,殷寿的刽子手才终于在付出无法忽视无法冷静的代价后,茫然抬起头,紊乱的人海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做了什么?


  父亲。

  殷郊。


  感知随着肉身的痛苦逐渐苏醒,一点点撬开崇应彪面对不了的事实,从杀父那瞬间就强制斩断的痛觉再度连接,可为时已晚,崇应彪已在用麻木的野心保护自己时失去一切。


  他捂着眼。


  殷郊也这么痛吗……


  崇应彪愣住了,野心把崇应彪还给他,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亲手杀了的人是谁,殷郊,剑上还有他的血迹,崇应彪浑身颤抖,重新把走出龙德殿一切一切都想起来。


  他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或许自卑,或许骄傲,崇应彪痛来得后知后觉,他曾经想过殷郊成为王,他们会成为最优秀的下属,共同拱卫殷商江山的。


  想过万一死在战场上要战到最后一刻,想过大家一起长大可以做各自想成为的人,想过今年殷郊生辰他要去捉最美丽的小兽。


  他想过的啊。


  他怎么会杀了殷郊?怎么会觉得杀了殷郊也无所谓?

  

  

  姬发藏起来殷郊那天就悄悄和姜文焕通过气,告诉他会必要时要带殷郊离开,从他驻守的城门。


  姜文焕没回复可以不可以,只默默把守城人都换成更加心腹的侍卫,等着有朝一日为两人殿后。


  可姬发没能把殷郊带出来。


  他死了。


  姬发闭上眼听凭姜文焕发落,万念俱灰放下全部生机,昔日同仇敌忾的质子旅分崩离析刀剑相向,殷郊被斩首的场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死在姜文焕箭下也成为姬发不错的选择,他只想抛开一切,把殷郊已死的事实抛出脑海。


  姜文焕等了等,勉强消化事实,他忽然笑着放姬发走,转身迎战,姜家人喜欢做英雄也只做英雄,被坍塌的城墙压在乱石堆下,姜文焕抬头看向遥远的断头台,那里空空如也,留下斩断的锁链仿佛曾经放飞过一只鸟儿。


  傻表哥。


  痛来痴痴,崇应彪驾马而追,眼泪和血水从血肉模糊的眼眶涌出,更多的麻木随疼痛接连褪去,崇应彪用一只眼望一望天上,今日无云,原来还有那么多太阳下的日子,无论施舍也好,可怜也罢,原来完全拥有殷郊的死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赢也没有任何意义。


  父亲和殷郊的生命换来的权力,崇应彪不是殷寿。


  他出了朝歌城,赴死的念头愈发强烈,从鄂顺到父亲,到殷郊,到殷寿,再到乱石下匆匆一眼的姜文焕,这朝歌就好像他们八年来筑成的一座坟。


  崇应彪罪无可赦,却绝不要死在这里。


  他提着鬼候自废墟走过,姜文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动弹不得,只好流着泪苦笑,该死的崇应彪又后悔了,八年里他总是这样,就像曾经把殷郊给的药瓶扔进火堆又伸手去取一样,反反复复折磨自己不求善终。


  可药瓶能拿回来,他哥回不来了,崇应彪后悔时愿意付出抛弃瞬间千倍的代价,但是他去哪儿给殷郊赔一千次生命,崇应彪能赔的只有他自己。


  他要给殷郊殉葬。


  姬发把崇应彪甩在后面,像要甩开有关朝歌城的一切,甩开殷郊的死亡,雪龙驹目的明确地狂奔,崇应彪却还梦魇似的跟着他,距离甚至越来越近,姬发现在只想回家,他不明白崇应彪为什么穷追不舍,他把无主的朝歌留下,崇应彪可以踩着万万人的尸体登上高位,没了殷寿,他就是统领殷商的王。


  “他的眼睛很漂亮。”崇应彪忽然大声喊,姬发停了马。


  “用力瞪着我,特别专注。”


  姬发发出痛苦纠结的嘶吼,崇应彪颤抖的绝望显而易见,可已经什么都晚了啊,姬发眼睛流出泪来,他太累了,承担的苦难多到再添一点点就会完全崩溃,杀死殷寿以后,姬发像爆炸的气球,没有再杀崇应彪的狠心,在他看来崇应彪就像一个更偏激更加求而不得的自己,“朝歌给你,别再逼我了!!”


  “你不想知道一晚未见殷郊为什么这么绝望地上断头台吗?”


  “你跟他说了什么?!”姬发放不下,他果然回头了。


  “我说我恨他,如果他早杀了妲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崇应彪平静地说,语气似一把从天而降的铡刀。


  姬发咬牙,疯狂地用剑砍过去,两人短兵相接,纷纷跌下马去,落在黄河边的泥滩地,“你明知不是他的错。”殷郊放过妲己,是因为那双和苏全孝太过相似的眼睛。


  崇应彪闭上眼睛,笑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错。”只是太痛苦,想让殷郊也感受他的痛苦。


  两个人毫无章法地打斗,滚做一团,崇应彪好似疯了哭哭笑笑,姬发抿紧嘴唇,唯有泪流,他知道崇应彪是非死不可的。


  两人这样打斗好像又回到殷郊面前耍猴戏时,下一刻那个人就会走过来边劝边玩,好像最近不过噩梦一场,崇应彪输了,醒来能回到曾经和姬发某次争执的现场,隔着嘈杂声响,鼻青脸肿地对上篝火旁殷郊暖融融的目光。


  他发誓,这次他不要和姬发抢,不要把殷郊给的东西扔掉又后悔了,可不可以重新来过,让他崇应彪也当一回英雄,也努力名正言顺守护他的月亮。

  

  姬发看着崇应彪的泪,没办法不给他解脱,两个人精疲力竭,崇应彪几乎是主动把喉咙撞上鬼候剑,达成目的崇应彪仰躺着,用只剩一只的眼睛望向天空,挺好,今夜无云。


  姬发在他身边悲伤地哭泣,崇应彪最后承认这个人貌似的确比他有种,他选择用死亡逃避,姬发还有得是时间痛苦蹉跎。


  殷郊被神仙带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能活吗?活下来是和妲己那样,还是变成小孩,殷郊小时有点胖,或者三头六臂变成......


  生命力流逝,崇应彪释然地笑,死在鬼候剑下他死而无憾,水声收拾好他这千疮百孔的一辈子,带平静满足的灵魂归去往生。


  鬼候剑很锋利,崇应彪想着,他刚才体验过了,幸好幸好。


  他没让殷郊太痛。


  姜文焕从废墟中爬出来,一瘸一拐挪到断头台,这里很高,能看到整个混乱的朝歌城,姜文焕坐了很久,伸手摸摸上面干涸的血,表哥,崇应彪没回来。


  全文完


鱼🐟

【发郊】偷香窃玉(一)(民国饺子文学)

看题目就知道不是一篇正经文

民国AU,留学归国二少爷姬发X冲喜哑巴小嫂嫂殷郊

有考彪提及,两对都是1V1双洁

第一次尝试写民国,纯练手文,大家切莫抱太大期望!


偷香窃玉(一)

秦淮河,一桨轻橹摇开了金陵的千年繁华。


画舫之上一顶红呢软轿,颤悠悠地将殷郊抬进了姬府。


姬家老爷子姬昌年轻时跑码头下南洋,拿命拼将出这丰庶家私。只是人常说杀伐过重殃及儿孙,自打年前姬家大公子伯邑考便缠绵病榻,大夫人太姒是延医问药求神拜鬼都不见好。


后来宝华寺主持渡厄告诉太姒,城东殷家的儿子殷郊命格与大公子最是相宜,娶进门冲一冲,大公子的病自......

看题目就知道不是一篇正经文

民国AU,留学归国二少爷姬发X冲喜哑巴小嫂嫂殷郊

有考彪提及,两对都是1V1双洁

第一次尝试写民国,纯练手文,大家切莫抱太大期望!

 

偷香窃玉(一)

秦淮河,一桨轻橹摇开了金陵的千年繁华。

 

画舫之上一顶红呢软轿,颤悠悠地将殷郊抬进了姬府。

 

姬家老爷子姬昌年轻时跑码头下南洋,拿命拼将出这丰庶家私。只是人常说杀伐过重殃及儿孙,自打年前姬家大公子伯邑考便缠绵病榻,大夫人太姒是延医问药求神拜鬼都不见好。

 

后来宝华寺主持渡厄告诉太姒,城东殷家的儿子殷郊命格与大公子最是相宜,娶进门冲一冲,大公子的病自然就好了。

 

殷郊是个小双,幼时罹祝融之祸,一场大火将殷家几十口人烧了个干净。殷郊侥幸保全性命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现如今城东的青墙黛瓦都有烧灼残留的灰迹。

 

姬府择了个良辰吉日,备三书六礼将殷郊迎进了门。殷郊无父母宗亲,这顶鸾凤腾云的喜轿,轻而易举地抬起了他的全部。

 

大红薄纱罩到头上,满目耀眼的喜庆。殷郊捏着团花红绸,踮起脚尖跟随喜娘亦步亦趋地走着。姬府大门威严阔挺将殷郊清癯身姿吞成一个红点。

 

伯邑考病重难以起身,喜娘按着一只翅翎鲜艳的大公鸡陪殷郊拜了堂。透过一片朦胧的晕红,殷郊对着大夫人那双绣祥云牡丹的的锦鞋磕下头去。

 

堂前依旧推杯交盏丝竹声乐,洒在地面的月辉也被高悬的红灯笼映成绯色。秦嬷嬷将殷郊引到喜房内,推开门,满室萦绕药香。

 

喜娘照本宣科地说几句吉祥话,因伯邑考身子不便,合卺结发撒帐一概免了。殷郊只觉头上一空,戴了一天的红盖头被揭走,他这才看清床上之人,他名义上的夫君——伯邑考。

 

朗眉星目难掩病气,芝兰玉树之姿被药汁淘逯不逮。刚才揭盖头似乎用尽他全身力气,此刻正伏在床头剧烈咳嗽,苍白脸颊染上一层病态的潮红。

 

“少奶奶既进了姬家大门,自是应该以夫为天。如今大少爷正咳得难受,还请少奶奶仔细伺候着!”秦嬷嬷嘴上恭敬无比,却眼鼻朝天不肯给殷郊一个眼神。她是伯邑考大夫人陪嫁丫鬟,府里下人都对她礼敬三分。

 

殷郊讷讷起身,连忙倒了一盏茶,怕烫还用力吹了吹。伯邑考歪在床头艰难嘬饮一口,便阖目小憩。红烛高影投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眼底是一层浅青的乌圈。殷郊扯起袖口替伯邑考擦走额头细密的汗珠。

 

秦嬷嬷在喜床上铺了一层绣莲子石榴的洁白喜帕,剜了殷郊一眼就领着一众丫鬟退出房门。屋内只剩西洋钟单调悠长的走表声。

 

自鸣钟正点报时的声音惊破沉默的二人,月移星分夜色深沉,殷郊回想起成亲前喜娘的教导,咬牙缓缓脱去红绣襦。赤红鸳鸯里衣在烛火下泛起莹润光泽,殷郊红着脸,葱白的手指按住盘扣欲解。伯邑考此时睁开眼,轻声说道不必。

 

殷郊的手指还停留在攒花盘扣上,他茫然地望向伯邑考。大红喜服下的伯邑考身如修竹,他撑起手臂往里挪了挪身体。“你也累了一天了,今夜早些歇息吧,明儿早还得去给爹娘敬茶。”

 

殷郊张张嘴用口型说了句谢谢。龙凤喜烛业已燃烧殆尽,融化的蜡泪簇在案台上,灯火幽暝,也不知道伯邑考看清没有。殷郊像只小猫一样蜷缩身体,只敢睡在床角。

 

翌日殷郊是被人推醒的,伯邑考喝完药正往琉璃盏里吐漱口水。殷郊揉揉酸胀的肩颈,颇为茫然得望向一脸不悦的秦嬷嬷。

 

“少爷都醒了少奶奶岂有睡懒觉的道理。请少奶奶速速梳洗随我去正厅给老爷夫人敬茶。”

 

殷郊匆忙起身简单收拾一番就步履匆匆跟着秦嬷嬷往正厅赶,身旁跟着一对模样周正的丫鬟。台阶上残留清晨洒扫的积水,殷郊脚一滑差点摔倒,好在左边丫鬟抬手扶了一下帮殷郊稳住身形,殷郊朝她笑笑,小丫鬟脸若银盆,见殷郊笑也跟着眉眼弯弯,颇为可爱。

 

“少奶奶怎么连路都走不好,待会去了老爷夫人面前可别丢丑。”秦嬷嬷转头睇了殷郊一眼,右边那个身形高挑吊梢斜飞的丫鬟捂嘴噗嗤小楼出来。

 

姬府正厅里设泼墨屏风、行草垂幅,红檀木桌上摆青花瓷瓶,内里插着菖蒲绿梅。太姒端坐在红梨木扶手椅上,旁边姬昌的位子空空如也。

 

旁桌上摆有茶罐、炭篮、滓盂等一应茶具,炉火正旺,铜炉嘴冒出袅娜热雾。秦嬷嬷轻咳一声,殷郊立马上前,用瓢杓舀出些许茶叶投于绿泥薄盏中,三遍热水洗去浮色,毕恭毕敬走到太姒面前,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太姒身穿靛青弹墨袄裙,披绣兰漳缎对襟坎肩,端详着托盘中干净的白喜帕。滚热的茶水透过薄薄的胎盏灼烫殷郊的指腹,他的手指在茶盏上交替挪动,想缓解疼痛,盏盖轻轻碰到杯壁,发出细微清脆声。

 

“你这孩子茶好了怎么不说一声呢?”太姒示意秦嬷嬷接过茶盏,“你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是个哑巴。”

 

殷郊连忙垂头把手背过身后,指间搓揉着想缓解红肿疼痛。

 

“你可识字?”太姒端起茶盏不动,自是一幅当家主母的稳重威严,可眉梢却笼有淡淡的细纹,任凭多好的西洋脂膏都难以遮掩。

 

殷郊摇头,幼时家中曾给他请过启蒙先生,奈何父母去世后殷郊去了慈济院,勉强能果腹罢了,又岂能奢求断文识字。

 

太姒掸掸膝头不存在的灰尘,阖目说道:“宝华寺的渡厄大师说你命格宜邑儿,既如此你便去佛堂跪着给邑儿祈福,让佛祖保佑邑儿早日康复。”殷郊磕头领命,随丫鬟去了佛堂。

 

“老爷呢?”太姒睁眼问秦嬷嬷,秦嬷嬷上前低身答道:“二少爷快回来了,一大早老爷就去码头等了。”

 

太姒扣下茶盏,荡出些许翠碧的茶汤。“这信阳毛尖是少女用嘴采摘,炒成后揣入怀中,通过体温来窨制①。如今让这不男不女的玩意碰了,味也就杂了。”

 

姬家佛堂修葺的宏伟庄严,香火缭绕长明灯久燃不息。佛像镀金身高坐莲台面容慈悲。晨曦寒气迫人,殷郊跪在蒲团上努力缩缩脖子想取暖。从昨晚他就没吃饭,此刻又冷又饿,眼前是白花花的光斑,衬得火烛佛像都晕惨惨的一片。

 

长时间久跪让殷郊膝盖酸疼,他四下瞅瞅无人,便盘腿坐在蒲团上,案桌上供有香果糕点,殷郊吞吞口水,心想偷吃一块佛祖应该也不会介意。他刚想伸手去拿,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殷郊立马端起身体跪好,双手合十嘴里胡乱念叨着。

 

一群丫鬟仆妇径直路过佛堂,笑声如银铃般。“二少爷,二少爷回来啦——”

(TBC)

注:①源自网络

(作者有屁放:喜欢小哑巴被那啥时发不出声音求饶,只能嗯嗯啊啊摇头哭泣。为了满足自己低俗的品味开了这篇文,人物极度OOC,还极有可能坑,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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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殷郊过继给了殷启(五)

团宠郊郊,大商唯一的小王子

质子团有all郊倾向

亲情向

今天又是除了daddy之外都爱郊的一天

———————

  


  “父亲。”听着父亲诛心之语,殷郊不由脸色一白,眼泪滚滚落下,无措无助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就要将他淹没,他慌乱的膝行几步环着殷寿的腿,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孩儿心里,父亲永远都是父亲。”

  年幼矜贵的小王子,在宫中被人如珠似宝的供养着,他一生下来就赢得了一切,赢得这么完美,这么幸福,这么无辜,而又这么不自知。殷寿不由得握住腰间的佩剑,眼神愈发冰冷,猛地后退一步,看着殷郊因为毫无防备而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脸色格外不善,“还不快滚!”

  父亲当真不要他了...

团宠郊郊,大商唯一的小王子

质子团有all郊倾向

亲情向

今天又是除了daddy之外都爱郊的一天

———————

  


  “父亲。”听着父亲诛心之语,殷郊不由脸色一白,眼泪滚滚落下,无措无助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就要将他淹没,他慌乱的膝行几步环着殷寿的腿,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孩儿心里,父亲永远都是父亲。”

  年幼矜贵的小王子,在宫中被人如珠似宝的供养着,他一生下来就赢得了一切,赢得这么完美,这么幸福,这么无辜,而又这么不自知。殷寿不由得握住腰间的佩剑,眼神愈发冰冷,猛地后退一步,看着殷郊因为毫无防备而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脸色格外不善,“还不快滚!”

  父亲当真不要他了么,殷郊心中惊惧,却不敢再去抱父亲,只是含泪看着殷寿,语带哽咽,声腔里带着急切的委屈,以及小心翼翼的试探,“父亲能不能让孩儿留一晚……”

  “殷郊,你是听不懂话?还是觉得你可以命令我了?”粗糙有力的手掌忽然用力捏着小少年尚且带着奶膘的小脸,然后反手一掌抽上去,殷郊还未说完的话一下就被哑在喉间,沁满泪水的眼睛里又惊又惧,霎是可怜。

  夜深人静,悄无声息,掌掴在脸上的清脆声听得很是惊心,苏全孝躲在暗处也看得胆战心惊,他就知道主帅一定会罚殷郊的,可是,可是他该怎么办?殷郊轻微的破碎的哭声彻底扰乱了苏全孝的心,他有些垂头丧气的低头,算了,他想不来法子,还是去找姬发吧。

  这座偌大的质子营,其中最中间的是世子所在的营帐,围绕着世子的是四大伯侯之子的营帐,接着就是其他的小诸侯之子,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的众星捧月般的拱卫着殷商王孙。尽管世子已经离开军营,他的营帐及里面的陈设却依旧完好无损的保留着。

  世子西侧的营帐里住的是西岐的二少主姬发,与世子关系甚笃,也因被商王盖上挑唆世子的罪名和姜文焕一同被打了军棍,现在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还有几分无名的火气,听着鄂顺说道:“让我去求情,我是鄂家人,主帅或许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哼,又瞎显摆什么,崇应彪捏着盘子里的点心,不屑的瞥了鄂顺一眼。

  崇应彪最听不得他们说这些话,尤其是在不经意间,更觉扎心。他想起和殷郊单独说话的那个月夜,那时姬发兴致勃勃的分享着他父亲和哥哥送给他的糕点,鄂顺拿着太子妃,姜文焕拿着王子妃送来的各式吃食和衣服,他们的笑容和笑声都无比尖锐,刺目刺耳。崇应彪年龄还小,纵容是用凶狠来武装自己,他的心依旧还是会受伤,会难过,他无法做到熟视无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他走到河边却正好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在舞剑,他的姿势还有些僵硬,握剑的手上还包裹着纱布,那正是白天被主帅打出来的伤痕。

  你和我一样,也不过就是一个不被父亲宠爱认可的儿子罢了,崇应彪有些阴暗有些快意的想。

  那你和我才应该成为最好的朋友,而不是和那个西岐农夫。

  小王孙却似乎听到了动静,回头看着他,崇应彪现在还能想到,那一晚的月光很亮很圆,月光下的王孙很美,他有一双水意澄澄的眼睛和如花瓣一样的润泽红唇,他笑起来,比漫天星辰还要绚烂。

  崇应彪想到这儿不由得轻笑出声,惹得帐中其他几个人都有些疑狐的看着他,崇应彪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现在这个关头怎么想起这些不中用的了,也有些恼羞成怒,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用凶恶来作为保护色,“你们看什么看!”

  他向来如此,他们也都习惯了,姬发接着鄂顺的话说:“怕是不行,主帅一向治军严明,铁面无私,除了大王,怕是没谁能说得动主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引开主帅。”

  苏全孝一下子就有了法子,他兴奋的说:“这不好办呀,姬发和崇应彪你们两个人现在打上一架,打得越天翻地覆越好,这样不就能把主帅引来了。”

  “你给我滚!”崇应彪横眉怒目,随手抓起一卷竹简往苏全孝身上砸去,苏全孝吃痛,却不敢再惹崇应彪,只躲在姬发后面,拉拉姬发的衣袖,软软的说:“姬发哥快救我。”

  姬发轻轻拍拍他的衣服,他脑子灵动,且胆子颇大,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方法,那就是假烧粮仓,谁人不是以粮为本,唯有粮仓出事,才会引得主帅亲至。

  这些质子俱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在家时就算有些质子不得宠爱,也是在金尊玉贵无人拂逆中长大的,主帅的威严虽然震慑禁锢着他们的心,但也隐隐助长了他们的逆反,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算是在戏弄主帅,一些小质子们不用四大伯侯之子再下具体的命令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也就是一瞬的功夫,火光冲天,伴着噼啪声和故作的惊呼声,远远站在一旁的殷寿的护卫也忍不住,三步两步跑到殷寿面前,急切的说道:“主帅快看,是粮仓的方向,粮仓走水了!”

  这可不是小事,连殷寿也是一惊,丢下一句“带世子回王宫”就急匆匆的往粮仓的方向走去。

  殷郊原本也要想着跟父亲过去,但是被留下的两个护卫紧紧拦住,他们全然不顾殷郊的挣扎,抱着他送到马车上,让御夫赶紧送世子回去。

  “世子快回去吧,莫要让大王和太子殿下担心。”

  殷郊百般挣扎也无用,便也就放弃了,将包裹塞给护卫,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的说道:“这是我给姬发的,你们帮我送过去。”

  殷郊虽然是殷寿的儿子,但是到底也是王室的独苗,殷启对殷郊还是颇为疼爱的,殷郊私自出宫可不是什么小事,殷启听了都有些气恼,对着太子妃指责道:“不过是些卑贱的质子罢了,有什么值得郊儿亲自去的,他不懂事你怎么也不劝住他。”

  太子妃向来柔顺,对着太子的指责只会谢罪认错,太子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颇觉无趣,便也坐下喝水,顺便让人看看世子回来没有。

  殷郊回来是回来了,但是哭得很是厉害,小脸上全是泪痕,边哭边哀哀恳求的跪在太子面前说:“伯父,我要见母亲,请让我见母亲一面好不好。”

  这怕是碰见殷寿了吧,这么委屈,太子妃忙拉起殷郊将殷郊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替他顺着气,一面侧耳听着跟着殷郊前去的侍从的回禀,一面又安慰般的对殷郊说:“天很晚了,你母亲已经休息了,咱们明天再去好吗?”

  “父亲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殷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无助。

  “什么怎么办?”殷启见殷郊哭成这样,倒还是有些好奇他那个便宜弟弟给他的小侄儿这是灌了什么迷魂汤,殷郊长到现在,也和殷寿没见多少次,见面几乎都是在挨打,是怎么还对殷寿有这么强烈浓厚的孺慕亲昵之心的,殷寿他也配,沙砾在前,殷启突然对做好父亲有了极大的信心,便拿出了他特地让人浇铸的哄小儿的玩意。

  两块铜币放在殷郊手心里,这是新铸好的,但显然是特地为他铸的,因为一块是鬼侯剑的式样,一块则是五弦琴的式样,做工精巧至极,又是殷郊最喜爱的琴和剑,殷郊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还在哭着的小脸上笑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殷启循循善诱的无比和善的说道:“他既然不要你,那你就叫他二叔好了,你又不是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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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dy认证,郊郊是小宝贝

“其实他也知道殷郊就像他哥哥一样就是一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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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肚子和大腿胖的姐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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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我们一起露出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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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鱼面团

好俗三角恋

头朝联abo大纲沙雕文 

私设beta不具有任何生育能力

*涉及生子

有多俗呢,我相信和我一样狗血口的姐妹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局了,嘻嘻


李马克有两个老婆,大老婆李东赫,小老婆黄仁俊。


注:不是娥皇女英的关系,当事人有强调是扫妹特。


虽然李马克在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带头违法,还大搞特搞封建余孽,但是警察不敢逮捕他,因为他后台足够硬,还有钱,在普普通通世界前五十强企业当一个普普通通富二代总裁,还长得帅,还是alpha,昂首挺胸的站在社会金字塔的top 10%。


毕竟这世界就是这么公平,有人长得帅有钱有势有大叽叽还有两个plmm当老婆。


虽然...

头朝联abo大纲沙雕文 

私设beta不具有任何生育能力

*涉及生子

有多俗呢,我相信和我一样狗血口的姐妹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局了,嘻嘻






李马克有两个老婆,大老婆李东赫,小老婆黄仁俊。


注:不是娥皇女英的关系,当事人有强调是扫妹特。


虽然李马克在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带头违法,还大搞特搞封建余孽,但是警察不敢逮捕他,因为他后台足够硬,还有钱,在普普通通世界前五十强企业当一个普普通通富二代总裁,还长得帅,还是alpha,昂首挺胸的站在社会金字塔的top 10%。


毕竟这世界就是这么公平,有人长得帅有钱有势有大叽叽还有两个plmm当老婆。


虽然李马克不姓汤,也不叫姆苏,但是他在学生时代也是一样的品学兼优还会拉普。拉的无数帅哥美女拜倒在李马克普普通通的直男款水洗牛仔裤底下,包括黄仁俊。这位新生妹妹自打入学来就疯狂倒追李马克,每天早自习跑四层楼就为给李马克送切好的无籽西瓜。


李马克吃了俩月,有一天早上耳朵通红地拦住黄仁俊说,这位同学,西瓜还是有籽的会甜一点。黄仁俊愣了愣说,那我以后送你有籽西瓜你会跟我date吗,李马克犹豫了会儿点点头。


然后他们就谈恋爱了。虽然虔诚的基督信徒Mark Lee不支持婚前性行为,谈恋爱也只限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是这是abo世界,俗套的醉酒诱导发情的标记情节每一秒都在发生。


当晚事态非常复杂,据旁观同学称李马克喝多了非把黄仁俊的肚子当称,用来量他喝多酒之后的头到底是不是有15kg重,压得黄仁俊两眼翻白,所以大家就放心的把他俩扔一间房里了。又有谁能想到头那么重的人还能标记别人呢,真是让人啧啧赞叹。


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he了,但是突然传出李马克婚讯,当然不是和黄仁俊的。


李马克有个相当于童养媳的商业联姻对象李东赫。从没出生就板上钉钉的婚事因为他十二岁那年突然分化成beta,aka不会生孩子,一度搁置下来了,但是小李家这阵子突然拿仙逝十来年的老爷子写的婚约书当令箭旧事重提,大李家态度就也蛮模棱两可的。


但是谁都不可否认,李东赫虽然很会搞事情,但是真的生不出孩子。在这个当口上,又搞出来李马克标记小情儿的事,大李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小李家商量一口气娶俩呗。反正黄仁俊没爹没妈,孤儿院出来的穷苦大学生,李东赫才是正牌妻子,黄仁俊在结婚证上房产证上都没姓名的,放古代充其量就是给大老婆借肚皮的小通房。小李家寻思寻思,最后空手套了大李家眼热挺久两块市中心的地皮,这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至于这仨人啥意见,nobody cares。


大李家倒是派人找小情儿黄仁俊聊了聊,开价五百万让他合作。黄仁俊想了想,虽然我可以拒绝,但没必要,于是就爽爽快快同意了。结婚消息刚传到李东赫耳朵里,第二天就打飞机直飞斐济准备开单身趴体连开一个月,走前撂下一句我准时到场就没人影儿了。


李马克这新郎官儿倒是最后知道的,大李家的人叫了二十个保镖待命,做足充分准备随时可以让三观正又浑身正能量的李少爷就地伏法。但是李少爷不知怎的叹了口好长的气,啥也没说回屋了。






婚后开始三人同居。


叱咤三里的知名纨绔子弟李东赫被困在家里研究相夫教子那一套,无聊的天天去撩拨黄仁俊,逗黄仁俊和他互掐。虽然黄仁俊是个东北大妞,但是喜欢在李马克面前演清纯学生妹,所以总晚上跑去找李马克哭唧唧指示李马克去收拾李东赫。


但是虎毒不食子,姓李的can do nothing to another姓李的 but 劝姓黄的学会忍耐。


三人闹腾着过了一阵子,黄仁俊有一天在给李东赫的可乐里加酱油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抱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怀孕了。李东赫笑的像正在走红毯的郭京飞,说真好,这预示你的儿子会和可乐掺酱油一样黑,气的黄仁俊又昏过去一次,好险被李马克眼疾手快掐着人中弄醒了。


李马克得知怀孕消息后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想吃三斤西瓜庆祝,但是看着李东赫突然就不想了。李东赫挺淡定,过去拍拍黄仁俊根本不鼓小肚子说快点生出来我也要当爹,气的黄仁俊又磨牙。


就在这时,大李家的生意突然遭遇巨大危机,李马克没有预兆的就突然忙了起来,每天披星戴月进进出出,总是把觉浅的黄仁俊吵醒,黄仁俊还没急眼呢,李东赫突然开始找事,指挥管家把李马克东西搬到客房还教训李马克说不许把家当利兹卡尔顿。


其实李马克后来根本没时间回家了,大李家这次事情不是闹着玩的,李马克被本家紧急召回California,回归Mark Lee身份拯救世界去了,牵扯着小李家也不太平。


然而李东赫根本不在意,日常是陪黄仁俊备孕。黄仁俊骨架子太小了又营养不良过瘦,怀孕初期就被查出来宫位不太正,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把大把掉头发。


生活质量大幅下降导致人设开始变化,反正李马克也不在家,小白莲变小做精了。


每天不吃饭迷恋吃炼乳,趁人不注意就一瓶一瓶的往嘴里挤。家里已经辞退七个厨娘了,营养不良到小腿肿如萝卜,白还透亮,使劲摁俩手指印儿还带慢弹效果。


然后觉得自己再也不是身轻如燕的小仙子了就开始跟李东赫嗷嗷哭,李东赫虽然不受宠那也是正经高门大户出来的少爷,哪见过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气势。被逼无奈小李少爷亲自下海做厨娘,换着花样给做饭伺候小祖宗。


后来黄仁俊又学青少年犯网瘾,见天不是征战王者峡谷就是特种兵刺激战场,一天二十四小时always online。电脑辐射大对孕妇不好他又不听话,李东赫说了几次无果后,被气的(轻轻的)揍了一顿屁股。


过两天还不是做了姆明蛋糕上边还裱了好多小发发才哄好,干脆搬到黄仁俊屋里打地铺了(不是地铺,买的厚床垫,比床睡着还好),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的盯梢黄仁俊。


这么亲密倒也不是说不吵架了,黄仁俊脾气不好李东赫也不敢惹,成天在家里作威作福,小霸王花一朵,日子过好爽的。






有那么一天晚上,黄仁俊凌晨三点开始找事儿不睡觉瞎折腾说想体验倒立踩平衡车,李东赫说你看我像不像个平衡车,火冒三藏的玩贪吃蛇不理他。


黄仁俊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说李东赫你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是因为自己不能怀孕吗,李东赫根本懒得理他,专心致志地玩,然后贪吃蛇咬到尾巴了只好新开一盘。


黄仁俊消停了两秒钟说还是因为喜欢李马克所以爱屋及乌珍惜这个孩子呢,这回李东赫没想不理他,是真的手抖点错,贪吃蛇又咬到尾巴了。


黄仁俊看李东赫都不带理他的专心致志当哑巴蛇,百米助跑从床上蹦到李东赫的软垫上,吓得李东赫把小灵通扔出去接住黄仁俊护住他肚子。黄仁俊满脸淡定,瞪着两颗我见犹怜的水汪汪大眼珠子看李东赫。


李东赫突然就有点心气不顺,只好使劲把黄仁俊按在肩窝里说快点睡别bb啦,再说垃圾话我就把你塞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起来又任劳任怨给躺地上睡落枕乱发脾气的小祖宗揉肩膀揉脖子做早饭,根本没人管滑到床底下的小灵通的死活。






怀胎十月如一日,黄仁俊在三月出头的某一天突然就羊水淹了李家庙。李马克得了消息从旧金山往回飞,飞机刚飞到檀香山上边就生了。


同时间李东赫被黄仁俊硬拉着进产房里陪产,孩子生下来黄仁俊刚看一眼就崩溃了,使出生孩子的劲儿用小虎牙在李东赫胳膊上留了俩血洞,边咬边哭,cnm都怪你瞎几把放屁,他真的好黑好黑呜呜呜。


等李马克骑猪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睡的死沉的黄仁俊和趴在他床边胳膊上捆了绷带也睡的死沉的李东赫,还有隔壁屋暖箱里跟炭似的他儿子,咋看咋跟他没关系的甜蜜一家三口,但李马克还是无语凝噎泪千行来着。


新晋奶爸还没大小老婆孩子热炕头两天呢,又被紧急召回开会去了,李东赫左手一个黄仁俊右手一块炭,衣锦还乡了。


回家之后黄仁俊喝李东赫煲的鸡汤喝到闻见鸡味儿就犯恶心,吃撑了就在家里瞎转悠,晃到李马克书房的时候正好手贱打碎一个水晶相框。


从背板里掉出来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晃晃悠悠正好飘到黄仁俊脚前边,上面是缩小版的李东赫和李马克,搭肩大笑着直视镜头。


听到玻璃碎的声音,厨房里的李东赫扔下奶瓶急吼吼的冲进来,看到的是黄仁俊头一次跟他面无表情的举起照片,一时间场面凝固如炸碉堡前十秒。


李东赫战战兢兢给拿了瓶新拆封的炼乳递给黄仁俊,黄仁俊毫不客气打开盖子吨吨吨半瓶子下肚,吃完豪气一抹嘴。 


虽然李东赫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慌张,但还是MJ上身一个滑跪稳稳降落在黄老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有)地说其实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也都心知肚明长大分化之后要结婚的,但是也就限于此了,毕竟商业联姻,莫得感情的。


黄仁俊听到这里抬脚就往房里走,李东赫腿跪麻了,好半天才站起来,骑猪赶到的时候发现黄仁俊趴在地上拿个扫把,刚把死的安详的小灵通从床底掏出来,李东赫的表情霎时间红橙黄绿紫像五彩的欧若拉。


黄仁俊说,莫驴老子,这是李马克送你的吧,所以保存这么多年都揣兜里动不动就扮蛇蛇吃果果。李东赫突然无话可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好生心虚,但他就是好生心虚,嘴巴也被心虚封的死死。


黄仁俊倒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啊,其实我不知道的,怎么炸你一下你就招了…李东赫回忆起时说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对老弱病残动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过了两天,黄仁俊兴致很好要在家里边搞烛光晚餐,然后他只负责在他的海量香烛库存里挑选香味,李东赫负责搞除了蜡烛之外的所有。


李东赫煎牛排的时候,黄仁俊在旁边唧唧歪歪的瞎指挥,一会儿说不要拌沙拉要吃拌黄瓜,一会儿又说黄瓜切丝多不爷们要用拍的,誓与家里新买的扫地机器人争锋。


李东赫不胜其烦一把把他抱起来放在料理台上,气势汹汹的把小水果刀和香烛塞在他手里说给我削!削不明白插不在小烛台上不准吃饭!一时间吓得黄仁俊哆哆嗦嗦的削,抖的棉拖鞋都掉地上了。


李东赫那边正相应东北熊男号召拍黄瓜呢,瞟到黄仁俊白白的小脚丫子在冷空气里不安分的晃晃,叹了口气把水在围裙上抹了抹,低头把鞋捡起来给套好了。


黄仁俊看这样儿立刻蹬鼻子上脸,哐的一下把刀扎在李东赫案板上,自己跳下来去房间里玩李炭炭了。


说到孩子为啥叫李炭炭,是因为孩子根本没大名。


当时要给上户口的时候,讲道理李东赫是大妈,老公不在他扛事儿,然后李东赫说这孩子不是我生的这事儿不归我管,然后黄仁俊说我都负责生了这起名不得文化人儿Mark Lee管嘛,李马克啥也没说,他在California抗震救灾呢,也根本没人想起来要给他打电话问问。


大李家倒是想给起名字抱回去先养着,好歹也算个继承人预备役,李东赫立马拿出当年混街(gai)的架势去本家撒了一波泼给顶回去了,说是爸不在妈还喘气呢,啥事儿等李马克回来再说。


可怜见的小炭块儿就变黑户了,俩人刚开始随心所欲的叫,后来随便定了个小名,就叫李炭炭,多务实俩男的。


李东赫拍完黄瓜看时间还早,想着哄哄黄仁俊就又给做了个姆明蛋糕,这回比上回还大,上边还有小亚美和姆明女朋友。


俩人吃完饭了,黄仁俊看着李东赫洗碗,突然说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来着,我都十来年没吃生日蛋糕了。


李东赫手里盘没拿住砸地上了,说可是你身份证上不是七月吗,黄仁俊说孤儿院里边孩子多,给上户口的时候婆婆记混了。


李东赫突然就有点心疼,又给从网上抢了十多只姆明邮家里了。




又过两天,李马克终于回来了。


重返前五十强企业大楼的第一天被人在刹车线上动了手脚,直接撞进icu。大小老婆被打包送到医院里陪床。


知道消息的时候俩人在逗李炭炭,这小炭块儿看着黄仁俊光会笑,倒是对着每天给冲奶粉的大妈李东赫叫出了第一声爸爸。


李马克插着氧气管昏了三天就是不醒,李东赫做足好妻子人设每天不辞辛苦给他按摩擦洗,其实擦手就是手背一把,手心一把,根本不给擦指缝。黄仁俊月子还没完事儿整天一副恹恹的样子,李东赫擦身他倒水,削苹果他递刀,倒也没太让外人说闲话。


这天李东赫出门上了个厕所,回来李马克突然醒了,一把抱住李东赫不撒手,黄仁俊在旁边正刺激战场呢,眼睛抬都没抬,拿脚把门带上打的回家了。


李东赫都懵了,半天没挣脱出来,最后手伸到下边猛掐一把李马克的叽叽,终于冷静了。


李东赫说,李马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李马克半天没说话,最后把手放开了,说对不起。


李东赫看他这样儿就想起十二岁那个全球降温的冬天,突如其来的分化,换人的婚约,李马克的消失。再见面就是三年后了,李马克被黑衣人用笔给闪了脑子,见他面第一句,


李东赫你好,我是李马克。


然后李东赫啥也没回复,直接下线了回家了。


回到家里一片漆黑,正厅里点了一只黄仁俊死活不让人碰的高级香薰蜡烛,说是要到时候才能点,李东赫想,原来这就是时候了。


黄仁俊在沙发正中间正襟危坐,明明灭灭的烛火照的李东赫看不清他的表情。黄仁俊说,我们东北人喝酒都对瓶吹的,你敢吗。


然后俩人就喝了个爽。


黄仁俊上头了突然对着满地啤酒瓶子坦白,他说大玻璃瓶子李东赫看你这么绿我告诉你个小咪咪,李马克喝多意外标记我那次,他说东赫呀标记会很疼所以我就咬下脖子就好,是我勾着他最终标记的。所以我早就知道你们两情相悦还横插一脚生了孩子,你现在可以恨我了。


李东赫喝太多系统重启中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那儿放啥晴天霹雳屁。


黄仁俊突然扑过去拉起他胳膊死咬住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边咬边说你敢恨我你试试啊。


李东赫被咬的抽不出胳膊,整个人跟被吸干精气的史莱姆一样要顺着沙发滑到黄仁俊踩着的那块长毛地毯上。他一会儿想骂黄仁俊咬人好疼,一会儿又想把他搂到怀里拍拍他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些都无所谓了,那到底什么是有所谓的呢,李东赫在陷入昏睡前都没想明白。


他只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算了,你可以恨我,但是绝对不可以忘记我哦,绝对不可以。”


这天的李东赫在梦里看到小李东赫分化的时候高烧下不了地,从门缝里看到家庭医生满脸凝重的递了化验单子给正要进屋给他送汤的他后妈看。


他后妈原先没有小孩,待他也是很好的,所以认真看了好久,最后头也不回的把托盘放到路过的管家手里,高跟鞋叮叮当当的下楼了。


长大对他而言只是那一瞬间的事。


他很清楚他分化成了beta,他的第二性征注定他对李家没任何用处,他从今往后只有李马克了。但是约好和李马克私奔那天男主角之一却没到场,那时候他是真的认命了。


而谁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他最后还是嫁给李马克了,只能说,说啥呢,李东赫这回真没话说。






第二天是李马克出院,大清早的大小老婆都得去接。李东赫头疼欲裂的爬起来把黄仁俊房门拍烂了都叫不醒人,忍无可忍拿备用钥匙把门打开发现房间空空的。


那一串李东赫送的姆明被人排得整整齐齐的面朝墙壁,春暖花开。


黄仁俊跑路了。


李马克查了好久,数次碰壁之后模模糊糊拼凑出一个故事,黄仁俊父母曾经是为大李他爹做事的,货出了问题被推出来背了黑锅,判了十年,最后死在监狱里了。黄仁俊刚开始被舅舅舅妈接过去养了,后来舅妈有了自己孩子,再后来他就在孤儿院了。


李东赫听到的时候只在心里想我真不是人,我应该给他做一个五层大蛋糕的,跟求婚的一个规格。


李东赫和李马克仔仔细细搜了房间,黄仁俊什么都没带走,消失的只有那个仁和那一只李东赫为了治他玩电脑第一次亲自给上网抢的限量版姆明公仔。小茶几上黄仁俊在姆明便签上边的狗爬爬字好显眼:


“我查了,别问我咋查的,当年你俩保密工作做太差了,私奔那天李马克是被大李家扭送美利坚了,后来签了不平等条约才好不容易回来又不敢接近你了,就是个怂逼。标记我是不得已,总得有个omega借肚皮给你,这就是条约。


不是经营危机,公司机密是我偷出来卖的,你告诉李马克,别再拿你俩生日组合一起当密码了,随便什么猫猫狗狗花五分钟就破解了,但是我不一样,我只用了一分钟就猜到了。


也不是交通事故,本来想趁着坐月子没人怀疑直接一波开大的搞死李马克的,看你那么喜欢他,刹车线就磨了两下,都没剪断,你别生气。孩子是你说要当爹我才生的,我不管,但也跟李马克没关系,你来负责养大。”


李马克看着字条,又想起跟黄仁俊的最后一面,是趁李东赫出去上厕所的时候。


他说马克哥啊,我知道你醒了,等下他回来就别装了,有件事情我想坦白。那一瞬间李马克已经做好孩子不是他的是李东赫的的准备了,黄仁俊说,


西瓜其实不是无籽的,是我拿筷子把籽戳出来然后切成小块,你就不会发现了,对不起啊,骗了你这么久。






李马克和李东赫协议离婚了。


李马克签字那天迟到了两个小时,李东赫一个电话打过去说马克哥,你已经失约过一次了,李马克打断他说东赫呀,李东赫说别,都叫回李东赫了,就别改了,你忙吧,抽时间来签就成,我不赶时间。


五分钟后电梯叮了一声,李马克满身烟味粉墨登场。


离婚后李东赫一个人把李炭炭拉扯大了,还不让李炭炭叫他爸,非让人叫他叔叔,说他亲爸另有其人,李炭炭顶嘴说那将来他出现再叫爸,先管你叫爹得了,反正给钱就是爹。


户口本上就给写的仨大字李炭炭,李炭炭每次抗议,李东赫就说大名归生他那个亲爹管,啥时候他亲爹自己来给起名,啥时候他就有大名了。


李炭炭还无师自通一口流利大碴子,李东赫当他面啧啧感叹血缘的力量,李炭炭缠着他问为什么,他却又不开口了,背过身子悄悄抹了抹眼睛。       


在李东赫带着李炭炭搬出李家大宅的那一天,李马克摸着李炭炭的大脑袋说,你根本不该叫李炭炭,就该叫李叹叹,到底要我们叹多少口气才能迎来个he呢。


他对李东赫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最后一句也没讲出来,倒是李东赫千帆尽过般主动搂了他一下。坐在搬家车上朝他挥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宽大的袖子滑了下去,麦色小臂上那枚淡淡齿痕形状的纹身闪闪发光。


抹茶

外卖日记 No.3

Sao气撩人诺X欲拒还迎俊

主诺俊 副泰昀

Ooc 慎入


      夏天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黄仁俊不否认,看着那些衣着清凉的帅气小哥哥,简直就是来了天堂。但是闷热的天气,烦躁的知了声,也是让人静不下来。尤其从上次李帝努惨兮兮的离开后,黄仁俊有几个星期没有收到李帝努的消息,这个人仿佛被太阳晒到人间蒸发一样,更让黄仁俊憋着一肚子不爽。


      这应该不是那个李帝努的作风啊。黄仁俊心不在焉的在画板上涂涂改改,然...

Sao气撩人诺X欲拒还迎俊

主诺俊 副泰昀

Ooc 慎入








      夏天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季节,黄仁俊不否认,看着那些衣着清凉的帅气小哥哥,简直就是来了天堂。但是闷热的天气,烦躁的知了声,也是让人静不下来。尤其从上次李帝努惨兮兮的离开后,黄仁俊有几个星期没有收到李帝努的消息,这个人仿佛被太阳晒到人间蒸发一样,更让黄仁俊憋着一肚子不爽。

 

      这应该不是那个李帝努的作风啊。黄仁俊心不在焉的在画板上涂涂改改,然后又忍不住按亮手机看一眼。手机空空如也,就偶尔蹦出一条垃圾广告,信用卡办理什么的,他们倒是比李帝努还要执著。

 

      黄仁俊翻了个白眼,心里闷闷的,难不成那个李帝努看自己一直不回他,就没兴趣了?那些下半身动物,都这么没有耐心么?默默点开李帝努的头像,比了个中指,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

 

      要不是今天需要工作,他真想立马拉上钟辰乐好好地吐槽一下又遇到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渣男,哦,钟辰乐这几天人不在,那就跟董思成吐槽,反正都一样。想到这里,黄仁俊鼓起腮帮子,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一边不自觉的使劲敲打键盘。

 

     “什么天菜,就是个到处发sao的肌肉猪!”

 

     “咳咳!仁俊尼~再敲下去,你可能要被boss叫去喝茶了哦。”

 

     “男人都快没了,谁还管那些有的没的。”黄仁俊随口回道,随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上班呢!“额…不是,娜娜,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再这么用力敲下去,boss要来找你了。”一头粉发的罗渽民,双手放在隔板上,轻轻晃着搭在手背上的脑袋,戏谑的问道,“不过,我看你也不在意这个,毕竟好像是在烦恼你的终身大事~”

 

     “呵~呵~”黄仁俊低下头,瘪嘴说道,“我大概可以母胎solo到下辈子吧。”

 

     “哎咦~~看你这样子,怕是心里已经有人了吧~”罗渽民微微低头,挑了挑眉,看着黄仁俊眨巴眼睛。

 

     “有头猪。”黄仁俊呼出一口气,仰起头,然后突然轻笑撇过头,看着罗渽民说,“娜娜啊,你那么帅~我们又那么和~要是实在找不到人,我就从了你吧~”

 

     “哈!”罗渽民白了一眼,坐直身体,“咱俩同期进公司,都这么久了,你才说,晚了~”

 

      这话听得黄仁俊有些莫名,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罗渽民轻咳一声。黄仁俊抬头看了看罗渽民,就看他朝着自己身后嘟了嘟嘴,示意他看后面。黄仁俊纳闷的转头看去,就看不远处的会议室里,似乎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另一个,不知道是谁,但好像有点眼熟。

 

     “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天公司要来个新人,据说面试是直接boss面的,分分钟就过了,连作品都没审过,不知道是关系进来的,还是特别牛皮。”

 

     “真的假的?这时期居然来新人,不是真的龙凤,就是我们boss脑子被驴踢了?”黄仁俊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我们boss,脑袋一直在驴蹄下待着,也没起来过。”

 

     “噗,也是~”罗渽民轻笑一声,点点头,“喏,人出来了~”

 

       黄仁俊看了看:“吼,还是个非洲黑珍珠?”

 

     “诶?不对,那是……李楷灿?!”

 

 

 

 

 

    

    

 

     “你说,你怎么突然来做设计了?”

 

      黄仁俊最近对于李楷灿充满了好奇,先不说突然搬到了自家隔壁,结果现在又跑到了自己公司,从一起追星的男妈妈,突然变成了一起上下班的同事,还约等于合租了。虽说自己和他本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搜美,现在搞得跟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

 

    “就……想来呗,反正也没别的特长,给颗粒哥哥精修了那么多图,也手熟了~哈哈哈~”

 

    “谁说你没特长,你不是说你那儿特长么~”

 

    “切,也用不上啊,见不着哥哥,要不你用?”李楷灿一把揽住黄仁俊的肩膀,对着黄仁俊嘻嘻笑道。

 

    “去你的,集美,你确定你对着我,它能站起来?”黄仁俊用手肘轻轻打了一下李楷灿的肚子。

 

    “怎么,瞧不起我!敢不敢试试!”

 

    “试试?我让你立马逝世!”

 

    “切~”李楷灿摊了摊手,“不过说回来,你每天都是这么走回来的?”

 

      李楷灿不停回头看,从他们出了公司,已经在这些个弄堂里绕了好久了。按照今天自己去公司的路,从家里过来,一刻钟差不多了,再磨蹭,最多也30来分钟。这都走了1个多钟头了,他们还在弄堂里绕着,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董思成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然而黄仁俊没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一栋快要拆除的房子,李楷灿就用手戳了戳黄仁俊的背。

 

    “嗯?”

 

    “看什么呢,这是在哪儿啊?我们可是约好了和昀昀哥他们在你家吃饭的,再绕下去,昀昀哥可能要报警。”李楷灿拿起手机,给黄仁俊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

 

    “哦,就……前面就是中午我和娜娜常去的麻辣香锅店,他不是让他表弟在那等着么。我们去接他。”黄仁俊愣了愣,指着废屋对面一家不太起眼的小铺子。

 

      这个铺子不大,一个塑胶棚子撑在外头,十几年来几张木桌,也是一直未变。铺子的阿姨看着黄仁俊长大,从张小姐麻辣烫,开到了张婶儿麻辣烫,人脾气也变得越来越豪迈,只是见到黄仁俊,依旧是温柔的很,也是,黄仁俊从小声音软糯,顶着一张可爱的脸蛋,小小一只,见人就笑着问好,谁见了都会不自觉的成为妈妈粉。

      这是黄仁俊从小到大最爱来的麻辣烫铺子,原先是自己,而后是两个人,只是最后,又只剩下自己。好在进了公司,来了个罗渽民,有人陪自己吃辣,也聊得来,不过,罗渽民更多的,是看着黄仁俊时不时对着对面的空屋发呆。

      走近铺子,除了几个正在外头桌上吃麻辣烫的常客,还有一个黑框眼镜,灰色卫衣的男孩,背着黑色的背包,低头玩手机,连有两个人站在他跟前看了他半天都没发现。

 

    “朴志晟?”黄仁俊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个头跟自己差不多,也有些瘦瘦的,但又怀疑,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那跟自己差不多体型,应该也是个大人,于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嗯?”男孩抬头,小小的眼睛看着黄仁俊。

 

    “朴……志晟?”黄仁俊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少年的双眼。

 

    “是我,别看了,我眼睛没闭着。”少年有点没好气,不过好像也习惯了。

 

    “噗~”李楷灿轻笑一声,低下头。

 

    “哦哦,咳……我是你表哥的同事,叫我仁俊哥就好,这几天你就住我那儿吧。”黄仁俊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原来真是十来岁的初中生。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他发育的好,还是自己长得太慢。

 

    “叫我楷灿哥就好。”李楷灿顺势回了一句。

 

    “嗯,好,往……哪儿走?”朴志晟左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子,右手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顿顿的说。

 

      朴志晟是罗渽民的表弟,虽说是表弟,但是相差了却有十来岁。罗渽民和朴志晟的妈妈从小关系就非常好,结婚后,也就在两隔壁住着。两姐妹仗着老公宠,隔三差五就组队出去旅游。于是朴志晟出生一年后,家里就只剩罗渽民,即使再不愿,罗渽民也只能负起照顾这个表弟的责任。

      罗渽民毕业后,从临市过来闯荡,朴志晟就借着由头,也跑来这边的中学,说是这边教育好,而且有表哥在,其实就是家里根本时常没有人。不过来了以后,朴志晟其实也有点后悔,因为罗渽民这个弟控,即使自己年纪大了些,也还是老妈子一样。

      罗渽民,爱说笑,放得开,又长得一副神仙似的脸蛋,到哪儿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而朴志晟一直都却生生的,有些孤僻,喜欢自己窝在房间里,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这次也不知道罗渽民干什么去了,专门请了假,神秘兮兮的说要出去一周。不然自己怎么也不会去别人家住。

 

      黄仁俊看出了朴志晟的紧张,点点头,于是微笑着对着朴志晟,轻声说:“别怕,我们是你哥哥的好朋友,走吧。”

 

      虽然这么说,但黄仁俊却觉得此刻,自己简直是个拐/卖/儿童的大坏蛋。

 

 

 

 

 

 

 

    “差点以为你们路上遇到歹徒,被人劫财劫色了呢!”董思成仰躺在沙发上,用脚尖对着黄仁俊指了指,拖鞋勾在脚上晃荡。

 

      黄仁俊和李楷灿,皱眉看着瘫着的董思成,然后一起转头看了看厨房里正在做饭的李泰容。

 

    “泰容哥长得那么帅,又会做菜,是怎么喜欢上你……这样的……祖宗的?”黄仁俊回头悠悠的说。

 

    “要你管!”董思成用力一登,把拖鞋拍到了黄仁俊身上,“yes!全垒打!让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啧!泼妇!就算乐乐不在,但还有其他人呢!”黄仁俊拍掉身上的拖鞋,摇摇头去找朴志晟,结果愣住了。罗渽民是说过他表弟怕生,但这,怕是有毛病。

 

      朴志晟此刻非常的无语。本来以为只是跟黄仁俊一个人住,还觉得自己hold的住,结果接人的时候,却出现了个外国友人,好吧,勉强应该还行。这下好,又出现了一对腻死人不偿命的,一见面就手牵手,撒个娇。朴志晟表示,自己的眼睛,就当他一直没睁开吧。

      朴志晟蹲在黄仁俊那堆大大小小的宝贝姆明玩偶里,轻声默念着“你看我不到”,假装自己是蘑菇。

 

    “我们,要不还是别吵他了吧?”李楷灿凑到黄仁俊耳边轻轻问。

 

    “说的是呢。”黄仁俊悠悠的点头。

 

    “对了,老问题,你家葡萄呢?到底摘没摘啊?”董思成坐起来,对着黄仁俊挥了挥手。

 

    “别提了,什么我家葡萄。头几天还有兴趣,这几天已经彻底没消息了。”黄仁俊轻哼。

 

    “什么什么?是上次给我送外卖的那个肌肉男?居然还没在一起?”李楷灿听到八卦,就来了兴致,双手撑在沙发上。

 

    “我说,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你谈个恋爱,难道还要别人三媒六聘哦。”董思成无语的说道。

 

    “不,他怕只是想洞房,然后休妻,然后继续洞房,继续休妻!”

 

    “诶?你……这,都什么鬼?”李楷灿一脸懵逼,原来这事,这么刺激。

 

    “听他在这瞎BB,保不准心里期待又兴奋呢~”董思成摇了摇头。

 

    “滚!”

 

      要说董思成说的对么,黄仁俊敢说他讲的是个屁。但要说董思成说的不对吧,黄仁俊又觉得也不能这么说。只是黄仁俊不想承认,自己比李帝努更早一步动了心。凭什么他可以随时抽身,自己被他撩的,只能独自生闷气。

      黄仁俊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明明这个恋爱都还没开始,一定是李帝努的错。其实……就是不甘心。

 

    “对了,刚泰容哥说忘记买芝麻,缺了做饭的精髓,所以,我叫了单外卖。”董思成晃了晃手机,一脸匿笑,“你们猜,一会来的,会不会是那个李帝努?”

 

     “哦~~有可能哦~”李楷灿附和着打趣,“外卖现在不都是区域承包么,说不定能单单到位哦。”

 

     “切,怎么可能~”黄仁俊轻哼一声,靠在沙发上,“如果真的是他,我就立马承认自己眼瞎,错怪了他!”

 

      ……

 

     “诶?我真的眼瞎了?”

 

      黄仁俊刚前脚说完,这就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妈呀!昀傻!熊!我啥也看不到了!救命啊!”黄仁俊挥着双手,不停往身边抓。

 

    “Stop!黄仁俊你喊啥呢!别拽我胳膊!”李楷灿用力拽回自己的胳膊,揉了揉,“你清醒一点!只是停电好嘛!”

 

    “啊? 哦。”

 

      突如其来的断电,好像不止他们家,楼道里此起披伏的传来住户的抱怨,默默的聚起来,似乎都吵嚷着要去物业问清楚。

 

    “昀昀,你在哪儿?”

      李泰容从厨房摸出来,本来还在切菜,灯黑的一刹那,刚好一刀下去。李泰容愣了一会,好像手不疼,动了动手指,惊出一身汗,手指背和刀严丝合缝,差一点,真是感叹自己的好刀工。

 

    “泰容哥,我在这!”董思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冲着几个人照了照。

 

    “好像是整幢楼都突然没电了,楷灿陪我一起去物业看看。”黄仁俊拍了拍李楷灿,两人就这手机的光,跑出了门。李泰容和董思成互相看了看,寻思着反正也没什么事,也一起跟着去了。

 



      然而当几个人再回到家,亮了灯之后,对着家里这幅景象,一群人吓得目瞪口呆。

 

 

 

      姆明堆中,朴志晟躺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抓着李帝努的肩,被李帝努压在身下,泪眼婆娑,李帝努两手撑在朴志晟头两侧,正亲着朴志晟的嘴。而李泰容的芝麻,撒了一地。

    

      果然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黄仁俊:李帝努果然是个禽兽,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李楷灿:这位兄dei,你做咩啊?

 

      李泰容:我的芝麻……

 

      董思成:快拿手机拍下来发给乐乐!对了,李帝努身下的人,是谁?刚才有他在么?

 

      朴志晟:渽民哥,我害怕!

 

      李帝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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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需要,星星被设定的年纪很小

这个年纪,应该和俊俊差不多个头和大小←v←


然后,因为设定的关系,突然发现这张写完

我降才刚刚见面_(:з」∠)_

下一章,应该会好一些。

大概……(掩面逃走)


因为好多事,都没来得及写

感觉这章有点儿崩。

希望大家不嫌弃TUT。


欢迎评论,欢迎催更。

神宫寺 冷君

不是我不想更图😭😭😭

不是我不想更图😭😭😭

N4RJ
2020/3/23 10:00...

2020/3/23 10:00

当前行程:享用早餐

到底是谁过生日啦!!!

2020/3/23 10:00

当前行程:享用早餐

到底是谁过生日啦!!!

小堂_

夜莺少年

很长 一发完  

灵感来自we go up造型

主马东/副娜俊/微星辰


/少年 weibo请戳


很长 一发完  

灵感来自we go up造型

主马东/副娜俊/微星辰


/少年 weibo请戳


小堂_

男孩被困1980

主娜俊/微微凤传(凤传单性转 不打tag)


夹总那儿同名


地名、专业知识、历史情节等纯属虚构,经不起考据,请多担待。

主娜俊/微微凤传(凤传单性转 不打tag)


夹总那儿同名


地名、专业知识、历史情节等纯属虚构,经不起考据,请多担待。

空二KONGER
是颂歌 生活有许多不如意, 但...

是颂歌


生活有许多不如意,

但我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长大后才真的明白什么是家和万事兴。

家人健康平安,便是幸事。

(不是李医生哦)

是颂歌


生活有许多不如意,

但我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长大后才真的明白什么是家和万事兴。

家人健康平安,便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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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4RJ

JAEMREN IN THE HOUSE💒 ​​​


gif的版本可以去wb看:)

JAEMREN IN THE HOU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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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口说白头

新年快乐!老南你的生贺完稿。都说2019的银杏季特别长,一路金黄遍布整一个12月,连银杏都惜时,知道今年就开始没有1了。

新的一年,广大网友也请多多关爱眼前1,幸福你我他!

除头像壁纸外,这张不开放任何授权

新年快乐!老南你的生贺完稿。都说2019的银杏季特别长,一路金黄遍布整一个12月,连银杏都惜时,知道今年就开始没有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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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檬汽泡水(lemontea3423)

凉子太太终于画了!😭😭
noren 🤫❣️
cr.smjsmjn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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