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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炖咩

听说隔壁住着个大BOSS【ALL27】17

*ALL27(团宠意味);

*警告

*警告

*看这里看这里:OOC!OOC!私设!私设!

*家教X柯南;

*本章里面所有内容均是胡扯……


“他想制作‘永生之酒’。”

柯南等人都是一愣,面对这犹如小说中的传说物品的词汇,而感到困惑不解。倒是沢田纲吉眼色一沉,身边的人都是恍然大悟,进而如有所思,神色变得格外不妙。

“你们知道?”因为双方的表情如此明显,柯南问明显知道情况的沢田纲吉,更何况对方之前就有这种猜测,看来再次不出他所料。

沢田纲吉坐在沙发上想了想,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下意识的大拇指磨蹭着中指上戴着的彭格列指环,他在思考是否要将里世界的这一个秘密告诉在场的众人。...

*ALL27(团宠意味);

*警告

*警告

*看这里看这里:OOC!OOC!私设!私设!

*家教X柯南;

*本章里面所有内容均是胡扯……


“他想制作‘永生之酒’。”

柯南等人都是一愣,面对这犹如小说中的传说物品的词汇,而感到困惑不解。倒是沢田纲吉眼色一沉,身边的人都是恍然大悟,进而如有所思,神色变得格外不妙。

“你们知道?”因为双方的表情如此明显,柯南问明显知道情况的沢田纲吉,更何况对方之前就有这种猜测,看来再次不出他所料。

沢田纲吉坐在沙发上想了想,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下意识的大拇指磨蹭着中指上戴着的彭格列指环,他在思考是否要将里世界的这一个秘密告诉在场的众人。

最终,他还是决定将这一事透露出来。

“就目前为止,我所知晓的‘永生之酒’共出现过两次。”沢田纲吉向众人解释道。

“第一次或许是故事的最初,大概是十八世纪初,一群炼金术师们从恶魔的手中获得了‘永生之酒’。”沢田纲吉看向那几位明显唯物主义的人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知道这听起来就像是小说一样不可思议,但彭格列的图书馆中记载的就是这样。”

说实话沢田纲吉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否信任‘永生之酒’的存在,他只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大概内容,充当一下旁白解说罢了。

“而第二次出现却是在1930年时期,美国纽约的黑帮中。”沢田纲吉继续说道,他看向贝尔摩德,“我认为乌丸莲耶就是从那次事件中获得了有关‘永生之酒’的消息吧。”

贝尔摩德点点头,“‘永生之酒’的传闻在美国黑帮中有过一阵子的热烈讨论,差不多就是那个时期,不过真要相信的人还是很少,因为太过离奇了。”

“因为这个原因,美国黑帮有过一次大骚乱。”沢田纲吉说,“就是从那个事件开始,‘永生之酒’的传闻真正的进入里世界,为了封锁消息,当时的彭格列联合其他同盟一起,很不容易的才将这个事封印。”

他打量着贝尔摩德,“不过看起来这起事件还是被乌丸莲耶知晓,甚至……还真的制作出来了?”

贝尔摩德摇摇头,无奈的笑道:“哪里是真正的‘永生之酒’,仅仅是个赝品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先生对此事越来越狂热,因为他发现了可能性。”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彭格列身上,想要探究彩虹之子们的秘密,以及死气之火的秘密。”

“而您,是他多年以来,判断出最适合当作实验品的存在。”话音一落,贝尔摩德明显感受到来自沢田纲吉身边人的杀气,瞬间惨白了一张脸。

沢田纲吉冷着一张脸,抬手制止。

待那阵子杀意过去,贝尔摩德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当他得知死气之炎的存在后,就将目标放在了各位拥有天空之炎的人身上,只是那个时候拥有天空之炎的人都有着强大的家族,而当时的先生仅仅只是一位大富豪,完全比不上里世界中的强豪们。”

“所以他潜伏了下来,慢慢发展了组织。”

“后来组织的势力越来越大,他将目标放在了几位拥有天空之炎的首领身上。只不过当时他心目中第一位的实验人是基里奥内罗家族首领,是彩虹之子又同时是天空之炎的持有者。”

“而彭格列当时还是九代,下一代的继承人……”

“下一代继承人呼声最高的是XANXUS。”沢田纲吉打断贝尔摩德的叙说,“XANXUS拥有愤怒之炎,或许和乌丸莲耶想象的不一样。而九代爷爷当时年龄也大了,如果作为实验品可能撑不下去。”

“是。”贝尔摩德附和道,“直到您出现为止,他都没有将目标放在彭格列身上,一直是以彩虹之子的天空为首要目标,只不过基里奥内罗家族一直隐藏着,不见其身,只见其影,所以先生一直没有出手。”

听到这,沢田纲吉猛地叹了口气,露出苦恼的表情,“果然啊,还是我太弱了。”因为自己的决策原因,导致彭格列近几年来一直不强势,如果他能够更加强大,露切尤尼他们或许都不会被盯上。

“不,您的强大毋庸置疑。”贝尔摩德看着面前的教父大人一脸自责的样子,心情有些奇妙,笑着说道:“他会注意到您,完全是一场意外。”

“意外?”

“是的。”贝尔摩德回想到,“有一天,先生他见到了您的火焰。”

众人瞪大了眼睛。

“有一天他来和我说,他见到了新任彭格列首领的天空之炎。”

“他说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火焰,不掺杂一点杂质,橙色的火焰仿佛能净化一切。”

“所以他开始将目标放在您身上。”

“要知道,随着越来越了解火焰,对其属性也很清楚。天空之炎作为调和的属性,他认为拥有天空之炎的人更能将药物温和化,从而达到他想要的性质。”

“从见到您的火焰后,他变得越发狂热,想要不计一切代价抓到您,所以才有了之前意大利黑手党动乱的事件发生。”贝尔摩德说。

沢田纲吉听完后沉思片刻,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啊。”也好,能将对方的视线从尤尼身上吸引过来也是好事。“那我只能说他痴心妄想了。”

两人谈论的话题顺畅,倒是让一旁的柯南等人一头雾水。

看到他两对话告一段落后,柯南立刻找准机会打断。

“你们等会,虽然聊得很开心,但你们也顾忌一下我们这些完全没搞懂情况的人啊。”他无奈的说道。

“首先两个问题,第一个:永生之酒是真实存在的?第二个:死气之炎是什么?”就仿佛听天书一般,出现的其他人名、家族名暂且不管了,但是这仿佛魔幻小说中的物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气之炎你不是见到了吗?”沢田纲吉笑着回答,看着柯南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心提示到:“就是你们在下层看到的那个橙色的火焰。”

柯南眨眨眼,转身看向同他一样表情的安室透。

彼此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恍然大悟,两人同时出声:“就是那个吗?!”

“所以那是什么特殊武器?”又是异口同声。

沢田纲吉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的说:“该怎么解释呢……要不你们亲眼看看?”说完,就伸出手,戴在中指上的大空指环上突然出现一小窜橙色的火焰。

很奇怪的是,在场的众人都见到了这朵火焰,从而理解了之前贝尔摩德所说的那些纯净的意思。

虽然从未接触过死气之炎,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它所隐藏的力量。

直到沢田纲吉收回手,那朵火焰还在众人心中摇曳。

柯南几次张口,最终看向沢田纲吉,带着求知欲:“魔术?”

沢田纲吉好笑的摇摇头。

“打火机?”柯南又问。

沢田纲吉面对如此固执的小侦探也只能无奈,毕竟这事对于正常人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了,“算了,你就当做是一种特殊研发的武器吧。”

“我们来说说第二个问题吧。”

还想继续追问的柯南只能停下。

“‘永生之酒’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我见过‘永生者’。”沢田纲吉这一爆料又是震惊了所有人。

“所谓的永生,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延年益寿的话……”赤井秀一提问道。

“如果是活得久活得长保持青春的话,就我所知利用科学确实能达到一定的目的。”本堂瑛海想起曾经在各种事件的档案中看到的内容。

世界这么大,总有许多特殊匪夷所思的事件,像他们这群人接触的也并不少,甚至是工藤优作在写小说取材过程中也见识到许多奇怪的事件。

但,最终都能用科学逻辑解释清楚。

“这里的永生,指的是不死不灭、永葆青春,不管受多严重的伤势,哪怕是即死的伤也不会死。能杀死他们的只有‘永生者’彼此。”沢田纲吉说。

不可能!

同样的想法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听我说完。”沢田纲吉阻止他们,继续说道,“我在几年前,见到了‘永生者’这是真的。”

说到这里,就连里包恩他们都向沢田纲吉投以疑问,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沢田纲吉见到过永生者。

狱寺隼人甚至在想,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而产生惊慌。

“那一天,我准备开始一场短暂的旅行。”沢田纲吉回忆道,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带着开心的语气说:“结果被一对笨蛋打劫了。”

“……?”众人缓缓地发出一个疑问号。

“结果他们两好像是没钱吃饭,我就请了他们一顿午餐,接着他们就把自己是‘永生者’的事告诉我了。”沢田纲吉摊摊手,无奈地说。

……

“哈?”

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的发展。

“最后就是我赞助了他们旅费。”沢田纲吉说完了最终结局。

一旁的里包恩听到这突然一笑:“难怪,我就说那次你计划的好好地,怎么半天就自己乖乖回来了。”

山本武与狱寺隼人也突然想到了,是哪一次,也不怪自己怎么没印象,明明一直随在沢田纲吉左右,却完全不知道沢田纲吉有见过永生者的事。

“等会,他们那样说你就这样信了?!”柯南简直对此事不可思议,就连灰原哀也用着你怎么这么天真的眼神看沢田纲吉。

“刚开始是不怎么信的。”沢田纲吉说,“我基本当作在听故事。”

“直到我后来意外的在彭格列的档案室中发现有关‘永生者’的事件,里面有两个人长相和名字一模一样,我才开始当真。”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迟疑的向沢田纲吉询问道:“你说的那对笨蛋……不会是一对笨蛋夫妇吧。”

沢田纲吉瞪大眼睛,“你见过?!”

“哈!”贝尔摩德捂住脸,发出非常不可置信的声音,她猛地往后一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待她整理好情绪后,脸上依旧残存着苦笑,“有一次在拉斯维加斯,那对笨蛋被当地黑道追,结果他两逃到我车上。”

“我威逼他们下车,结果他两一点也不害怕,最后没办法我只得带着他们跑。”

“把他们送走后,他两还抓着我的手说感谢我是个好人,要告诉我青春永驻的方法……”想想就好笑,不知道是不是被笨蛋传染了一样,当时在拉斯维加斯带着他两飙车。

“真是的,一直追寻的东西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边,直到消失这么久才知道真相。”贝尔摩德感慨道,“不得不说是命运啊……求而不得又曾经伸手即得……”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记得这事……”毕竟对于贝尔摩德来说,或许只是个意外,却没想到会将此事联系上。

“毕竟……”贝尔摩德轻声说,“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好人。”她眨眨眼,回想起当时的心情,“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不是吗?”

两人会心一笑,惹得柯南一阵无语。

这位小侦探无奈的摆摆手,“行吧,事情我清楚了,但是……”

“你还是不信,对不对?”沢田纲吉笑着说道。

“没错。”柯南无奈的说,他瞧了眼沢田纲吉,“不是我不信任你,但这事太匪夷所思。”

“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所有的事情都来自于虚无缥缈的传说与传言。哪怕是当年那场大骚乱也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没处于那件事的中心,并不能确定真相不是吗?”柯南说。

沢田纲吉点点头,“你很冷静,也很理智。”

工藤夫妇听到别人赞赏自己儿子时,同时露出了微笑。

“我身为侦探,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在迷雾中探查出真相。”

 

“彭格列你还是太温和了,让他们亲身感受下地狱不就行了吗?”

 

话音刚落,柯南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

从地下突然出现剧烈的震动,整个房屋都在摇晃。

“新一!”工藤有希子一把扑住自己的儿子,将孩童模样的柯南紧紧护在怀里,工藤优作也抱住两人。

柯南被父母圈在怀里,看不见四周的景象。

只是看见地板突然裂开,从地下崩出冲天火柱,犹如火山喷发。

炎热、呼吸困难、灼伤在身上的痛苦,让人恨不得立马死亡,至少没有痛苦。

他感到父母呼吸微弱,伸手一摸他们的背部,只摸到满手的鲜血与高热的温度。

一瞬间的肝胆尽碎不足以形容柯南此时的心情,撕心裂肺的喊道:“爸!妈!”

 

“住手,骸!”

一声惊呵犹如一道强烈的光,打破了眼前的一切,就像玻璃碎片一般纷纷散落一地,归于黑暗。

柯南再次睁开眼,护住他的父母脸色苍白呼吸局促,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完好无损的地板上。

而他自己的脸色也不妨多让。

其他人也是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四周没有任何变化的家具,就像是突然从世界末日中逃离出来,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幸运。

“那是……什么?”柯南问道,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可思议。

“幻术。”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所有人突然一个激灵,降谷零等人立马掏出武器。

只见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弥漫起一阵薄雾,一名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有一对异色双瞳,看着众人笑的恶劣又不怀好意。

柯南在之前见过这人,仅仅一个照面就让他从内心中升起一阵恐惧,但看他对待沢田纲吉的态度上,又下意识的忘记了之前的那股不适。

果然是他们天真了吗,如此危险的人物,如此让人恐惧的手段……

“我替骸向你们道歉。”沢田纲吉狠狠地瞪了六道骸一眼。

“Kufufu……我就是故意的。”六道骸毫不在意沢田纲吉的责备,“看着他们故步自封,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打碎他们的认知。”他恶劣的说。

沢田纲吉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柯南等人歉疚的说:“我们没有恶意,请把枪放下吧。”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链就如此断开,但他拿六道骸还没办法。“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想说,骸他手下留情了。”

望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沢田纲吉最终还是决定彻底打破这一切,“骸他的力量很强,是最强大的幻术师。”

说到这,六道骸轻声笑出,明显是被这段夸赞愉悦到了。

“如果他真的有心杀死你们的话,你们在刚刚已经死去了。”沢田纲吉说。

“对抗幻术的方法就是用坚定的意志,相信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他想杀死你们的话,会让你们毫无所觉的陷入幻觉,在幻觉中经历真正的死亡,当你们自我认知自己死去时,现实中的身体也会真正死亡。”

“所以刚刚超自然的景象,太过匪夷所思,让你们内心中保留了一丁点的怀疑,正是那点怀疑才是真正的救了你们。”

沢田纲吉保留了一点真相,其实刚刚那阵幻觉,在现实中仅仅过去一秒,如果不是他及时打断六道骸,时间太长当他们被真正的欺骗到,也同样会死去。

算了,保留一点那微不足道的信任吧,不然接下来还怎么继续合作下去。

看着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众人,沢田纲吉默默护住自己仅剩的良心。

六道骸瞄了眼沢田纲吉,对于他小小的隐瞒不做表示,轻笑几声,犹如来时的样子,再次消失不见。

本堂瑛海颓然的放下手中的枪,“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普通人又如何对抗。

血腥味、疼痛、空气被燃烧、缺氧、等一切感官,触觉、嗅觉、视觉、听觉等,甚至是第六感,一切都如此真实。

他们甚至无法相信眼前是否又是一个幻觉,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赤井秀一也松开枪,面对这种超自然力量,物理攻击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力量,居然掌握在黑手党手里……”

 

TBC

+++++++++++++++++

这章我自己写的都晕头晕脑的……

特别喜欢写骸骸迫害柯南,要打碎他们世界观果然还是得骸骸来呢~ 

欢迎评论,欢迎捉虫捉BUG。



fanta!

【带卡万圣节糖果祭12:00】当代英雄

漂泊武士x心理医生

全文2w字,缺点是有些长,优点是缺点尚可忍受

以下正文




如同在植物枝干上第一次察觉到缺水的灰败,旗木卡卡西在星期四下午的就诊中发现了他的患者身上所产生的最微小的变化,但出于职业道德、惊讶的心情和一种不确定感,他没办法将这个问题直接问出来:

“你现在是……有点想要杀了我吗?”

“鸢先生。”

这么问就太荒谬了。

鸢就坐在他对面,卡卡西当然没有这么问,当代生活虽然兼具乏味堕落空洞疯狂但依然推崇法治,没有谁能随便杀了谁;另外鸢是这个男人的化名,银发咨询师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一个月前,这个穿着一身黑、古怪又冷淡的男人第一次出...

漂泊武士x心理医生

全文2w字,缺点是有些长,优点是缺点尚可忍受

以下正文




如同在植物枝干上第一次察觉到缺水的灰败,旗木卡卡西在星期四下午的就诊中发现了他的患者身上所产生的最微小的变化,但出于职业道德、惊讶的心情和一种不确定感,他没办法将这个问题直接问出来:

“你现在是……有点想要杀了我吗?”

“鸢先生。”

这么问就太荒谬了。

鸢就坐在他对面,卡卡西当然没有这么问,当代生活虽然兼具乏味堕落空洞疯狂但依然推崇法治,没有谁能随便杀了谁;另外鸢是这个男人的化名,银发咨询师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一个月前,这个穿着一身黑、古怪又冷淡的男人第一次出现。此人带着一种难得一见的乖戾气息不情不愿地来到诊所(秘书帮他预约的),进行关于自己睡眠问题的咨询。

在鸢坐进旗木卡卡西对面那张椅子后,银发的心理医生立刻看透了他精神上的疲倦。那是一种人再怎么强撑精神也掩饰不了的倦意,而这个男人似乎正在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将这种感觉死死钉在临界点上,不至于到达真正的身心崩溃。

不得不说,能做到这一点很厉害。

咨询中他们谈的不多,鸢这种人习惯于隐瞒,对心理医生不诚实乃是治疗的大忌,不过卡卡西看着账单容忍了这一切。

反正他按小时收费。

而且这个本该很难缠的病人在他这儿的治疗却出奇的有效。

所以现在一般是这样的——鸢每周会过来三天,和银发医生聊聊天,在那张长沙发上睡一会,因为他(的秘书)在签账单时非常痛快,后来卡卡西为他预留了整个下午的时间。

在病人安静沉睡的时候旗木卡卡西没有去观察他,他黑色的短发,英挺又神情阴郁的五官,他起伏微不可查的呼吸。咨询师侧过自己的椅子,将一条手臂搁在桌子上,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照着他的银发灿然发光,在这种静谧气氛中,他一般会悠闲翻阅桌上的最新文献。

鸢今天醒来的要早一点,但他躺在那张宽大沙发上并没有动,旗木卡卡西合上书转过身的样子则非常自然。

他总是这样风度翩翩。

一丝名为职业道德的良知促使咨询师开口:“今天不想谈谈吗?”

他等了半天,鸢才说道:“今天不想。”

富豪们大抵性情古怪,其实前天也不想,上上一次也不想,卡卡西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半垂着眼睛。他觉察到鸢开口时的状态比较像是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不过考虑到他的年龄、气质、社会地位,他的表现更应该被归为冷淡的拒绝。

可是咨询时间还没结束,卡卡西总不能强迫他再睡会儿,于是他向鸢推荐了空椅子疗法。

“就当我不存在。”

咨询师对终于从沙发上坐起来的男人说,他的声音和悦动听,是人们愿意向他敞开心扉的条件之一,“从这间屋子里找一把椅子,想象它上面坐着你真正想与之交谈的人,你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卡卡西的咨询室里有好几张舒适的椅子。

鸢抬头看他。

“你觉得它是有效的吗?”

“当然。”

卡卡西微笑道,他的另外一个重要标签就是亲和力:“人们总是把很多话埋在心底,因为那些聆听对象的缺席,缺席一次生日,缺席某个典礼,缺席约会,或者缺席审判。但其实有些话是可以说的,说出来就会好受一点。”

他的话好像有种魔力。

说出来就会好受一点。

真的是这样吗?

鸢找了张椅子坐下,而非看向它,他找的那把椅子就在卡卡西的对面。在他这么做的时候,银发的咨询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午后柔和的阳光正在从窗外照进来,卡卡西看着他起身,走来,坐下。

所以鸢的面前并不是一张空椅子,而是旗木卡卡西本人。

他好像理解错了什么叫空椅子疗法。

卡卡西觉得有些事开始变得奇怪,我要提醒他吗?

与此同时他听到鸢,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看着自己的方向问道:“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事情更奇怪了。

原来这就是这个缺乏睡眠的人最想说的话。







原本旗木卡卡西坚信自己对所有就诊者一视同仁,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鸢的下个预约是三天后,中间正好隔了一个周末,在此之前,宝贵的休息日完全被毁了。

卡卡西能当心理咨询师是因为他知识丰富、足够专业和敏感,所以整个周末里鸢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得不反复思考他的语气。

这个能在自己面前放松睡着的男人显然不相信自己给出的疗法。

他当时的问题像是在诘难咨询师的轻佻——如同想不到什么样的痛苦说出来就可以好一点;而且是对什么人说话才能有那样的语气,疲惫、怨恨和不甘被深深压抑在其间,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如果抛开心理医生的身份,卡卡西有着和普通人相同的成见。

鸢那样的人也会委屈令人匪夷所思。

吃过午餐后旗木卡卡西坐回自己的沙发上,电视正在转播职棒常规赛事,又一支安打出现后全场开始欢呼,卡卡西调小了声音,球员们在屏幕上跑来跑去,他完全没有看进去。接着他换了一部电影,沉闷的文艺片,画面中一个女孩和巴士司机说了什么,所有的汽车开始同时为她鸣笛。

旗木卡卡西关上了电视。

那还是怨恨更多一点,他想。

在鸢的质问里。

否则自己不会在那个瞬间感受到憎恶所蔓延出的杀机,虽然在瞬间错愕后他就明白过来,既然他们无从结下这么大的仇怨,那结怨的就只能是别人。

因为太过困惑,在周六的傍晚,旗木卡卡西在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尽管心理咨询师尽可能地模糊了事件,电话那头的迈特凯还是非常敏锐地抓住了核心。

从声音都能想象到粗眉毛男人皱着眉头的样子:“你是说,有个病人想要杀了你?”

卡卡西在想怎么反驳才确切:“也不能这么说……”

“反社会人格障碍?”

凯毕业后当了一名警察,除去职业光环本人也非常值得信赖:“样本足够大的话,你的职业生涯里总会遇到这样的人。”

安慰人的方法也总是别出心裁。

“不是,”卡卡西不想被吊销执业资格,所以不能给凯忠实描述下去,他只能说:“……我没有觉得安全受威胁,只是那感觉很怪。”

通常看上去悠闲自在的银发男人在电话一端轻轻叹了口气:“我也常常睡不着,白天把加浓美式当成水,但他的语气怎么说呢……”

“你睡不着是因为颠倒作息,晚上舍不得睡觉,白天不按时起床,只有在出门时收拾自己。”

凯一针见血地指出:“然后他们怎么称呼你来着,‘精英’?”

“别讽刺好吗,我只是尊重一种当代生活范式。”

面对朋友的指责,卡卡西自然要开始自辩,他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今天可是十点之前就起床的。”

“我能怎么说,”因为有人太过理直气壮,迈特凯略作思考,说道:“了不起。”







就这样,在无所事事、看电视、浏览社交网站中,旗木卡卡西度过了下午和夜晚。深夜到来后他还是非常清醒,不过和鸢要购买药物才能进入睡眠不同,他不睡觉的原因和凯说的一样——只是因为强迫性熬夜是一种习惯。

那个人应该更信任医生一点的。

在夜里睡不着的卡卡西想。

他不觉得空椅子疗法没用。

他的生日才过去不久,九月十五号,在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卡卡西给朔茂也切了一块,他记忆里朔茂也不喜欢甜食,但仪式感很重要,而且死人没得挑。

旗木朔茂是他已经死去的老爸,卡卡西对着那张空椅子絮絮叨叨地汇报了自己新一年的生活。

因为想要知道究竟多痛苦才会选择自杀而学了心理,赶上了人人多少都有点问题的时代,生日当天卡卡西对着空椅子举杯,他一个人住在一幢大房子里,木质椅背的边缘在有些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泛着柔润光芒,“我就当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

这种疗法明明很有用,完全不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也会不像个疯子。

这个晚上,银色头发的精英(现在不是了,他穿着睡袍,看起来像个宅男)同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个睡不着病人问我,或许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让他等这么久?”

这太奇怪了,就好像他找他找了很久,但自己一直很难被找到。

“就好像我们应该在更早的时间见面。”

旗木卡卡西的语气变得苦恼起来,连带他的眉毛微皱,神情若有所思。

“那为什么没有呢?”

在夜晚迟迟不肯睡觉的副作用显现,卡卡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饿了,他决定翻一翻橱柜,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用来煮的速食,或许他会煮一整盘只吃两口就倒掉,总比懒得动弹然后一直揣摩饥饿的感觉好。

“除去我不认识他这一点,我有个解答。”

旗木卡卡西趿着拖鞋往厨房走去,无论有没有用,医生本人私下里对空椅子疗法的使用才是错误的,他边走边说话,声线依旧慵懒,展露着他独有的漫不经心,并且视线的落点没有到任何一张椅子上。

“因为生活太糟糕了,爸爸。”

一个结论,适用于每个人,关于为什么人总是不能和真正想见的人相见。

“我想我们都被更糟糕的事物困住了。”







周末总是过得飞快,不过鸢是那种不用工作的人,所以每天对他来说其实都大同小异。新的一周终于来到后,鸢按时去了心理咨询室,估计在大多数人看来,他踏进大门时和往常没有区别,就好像休息不好从未困扰过他一样。

但那位银发医生不在。

这让鸢有些不满。

不过他没有为难前台,而是回到车上给自己的助手白绝打去了电话。

司机在前排沉默着,鸢本人其实相处起来还好,就是声音因为缺乏情绪波动而有些冷酷,他听到鸢问他的助手:“我的预约被取消了吗?医生今天请假了。”

不明就里的话,可能有人会对这样的人感到害怕。

白绝告诉他没有。

鸢想了想:“你觉得他可能出了什么事吗?或者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想见我?”

白绝总是愉快到不正常,在前排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司机听到特助兴奋的声音:“这是三个问题,先生,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在鸢的沉默中,电话那头的人滔滔不绝地做了一通发言。

最后鸢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奇怪的是他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差,鸢语气很平静:“所以说他只是不专业。”

“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的白绝回道。

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黑发男人动了动搭在膝上的手指,司机点头,驾驶着车向鸢位于郊外的宅邸驶去。在平稳的行驶过程中,鸢把手机拿在手里转来转去,这通常是人在思考什么时的表现。

拖延也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是当代生活的顽疾之一。

有些事情拖的太久以至于从待办事项中迟迟不能清除,因此在日常事务中拥有更高的关注等级,最后不得不被冠以更大的名号——被称为目标、愿景、梦想之类的东西。

一个月以前鸢的生活中一直有两个待办事项。

这两项内容存在了很久,或许应该称为愿望:一是尽可能睡个好觉,二是想办法杀了旗木卡卡西。

在第一次从卡卡西的治疗室回来之后,他对白绝(没有更好的人选了)陈述了自己现在的困境:时隔如此之久,在他自己几乎都要放弃、彻底把自己交给无聊和崩溃之前,他终于找到了旗木卡卡西。

然后这个旗木卡卡西很完美。

他潇洒又自信,学问素养经验都很好,非常和气地做着心理咨询工作,拯救一个又一个疲惫不堪的心灵,在这个贫乏的时代,从事的职业堪称高尚。

他那间温馨明亮的诊室也像是被赋予了魔法,拒绝着失眠的进入。

鸢甚至在那里睡了一觉。

仿佛不信邪一般,他又去了很多次,每一次都陷入很深的睡眠。

离开那里就还是不行,不吃药他睡不着。

所以问题变成了这样,很多时候人都必须做出艰难的抉择,现在的问题是,两个目标,两个梦想,他要取舍哪一个?如果杀了旗木卡卡西,他就再也没办法睡个好觉了。







如果暂时没有人要死去,日子就还得继续过下去。天气在转冷,枝头的叶子每天都在流失着水分,卡卡西这周没有去诊所,在周二晚上出门倒垃圾的时候,他遇到了鸢。

鸢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他所在的街区,出现在他家外面很奇怪。卡卡西猜测着他单纯路过的可能性,并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要不要呢?他们一周里要见三天,不能算是不认识的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鸢从他那辆完全不适合停在居民区路边的车上走了下来,于是比起打招呼卡卡西更想给他建议——傍晚的时候经常有孩子在这里玩耍打闹,要是不小心划了他的车,那些年轻的父母们该怎么办?

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还拎着垃圾袋的银发男人看着鸢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你……”

“我的预约似乎还没有取消。”

鸢说。

卡卡西呼出了一口气,听到这句话后他很奇怪的放下心来,如果不是单纯路过这样的巧合、不是因为什么更奇怪的原因就好。

“抱歉,”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那天请假了。”

“不,医生,”鸢摇了摇头,“我是在说,我的预约似乎还没有取消。”

卡卡西笑了笑,然后让自己的笑容停了下来。

“但这不是在诊室,这是我的家门口,鸢先生。”

面前的男人总是被一种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息包裹着,而卡卡西猜测自己因为手上拎着垃圾所以显得比较滑稽,丧失了一部分说服力,不过他在通过语气和表情弥补。

“所以我没办法给你做一次治疗,也不会邀请你进入我家里。”

扔完垃圾后他重新经过了鸢。

银发咨询师一改往日的亲和,努力让自己严肃、只可远观:“晚安。”

他经过他,关上门。

进入客厅之后卡卡西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自己的住处,所有东西都熟悉、稳妥、令人感到安全,然后他用十分钟时间结束了一通电话。

十分钟后他重新打开了家门,无可奈何地走向刚刚经过的路边。

在他去敲窗子以前,车窗已经降下来。

鸢看着他,微微侧过头,像是在等他的发言。

卡卡西只能叹气:“我的朋友不建议我这么做,他是个警察,我应该听他的。”

鸢倒是挺意外这个的:“你因为这种事情报警?”

“不是,我只是……”

卡卡西伸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样他看起来不像一个总是沉稳和笃定的心理咨询师,而是一个有些心慌意乱的年轻人,“我在寻求建议好吧。”

“然后你没听他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鸢本人的表现和“卖乖”这个词没有半毛钱联系,所以旗木卡卡西只是在内心吐槽了一句。

“请你参观我的书房,”卡卡西把手插回家居服的兜里,“走吧。”






有时候人们把生活搞得一团糟是因为分享时搞不清界限,这一点上旗木卡卡西从来无可指摘,他带着鸢走进自己的家里,说是参观书房,就只是书房。

还好他书房里的沙发和诊疗室一样舒服,鸢在上面坐下后卡卡西端了两个杯子过来,黑发男人端起其中一个,不明显地皱眉:“你每晚睡前喝这么烈的酒?”

“通常我不会给出这个建议,”卡卡西自己在书桌旁舒舒服服地坐下,晃了晃玻璃杯中的液体,“但你可以试试,只要别和药一起吃就行了。”

确实不是医生应给出的建议。

鸢没说话,打量着他书房的布置。

卡卡西问他:“你这两天睡得怎么样?”

“你有很多书,”鸢收回目光,看着他的咨询师:“不怎么样。”

卡卡西抬了下手,脸上是他常见的那种微笑:“一次治疗的缺席不至于让你的睡眠状况更糟。”

鸢闻言也笑了笑。

卡卡西看起来很不一样,平时温和可靠的银发精英在自己家更放松、更懒洋洋,对很多事情能开玩笑。从他不介意自己贸然来访,并邀请自己进入房间可知,他显然也不在乎很多事情。

两人的相处氛围过于自如,不像是处于一次毫无预兆的拜访,卡卡西告诉鸢:“不全是我的,很多是我父亲的收藏。”

书房很安静,高大的书架一直接到天花板上,窗户应该是隔音材质,听不见一墙之隔的马路上车流和行人经过的声音。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人群和飞鸟归家,晚餐正在被端上餐桌。

鸢不知道为什么在旗木卡卡西的诊疗室里自己可以睡着,现在他发现和诊疗室没关系,他在这个人面前就会放松,那些幽灵般不成形的困意会手挽着手团结起来,压倒他强撑着的精神。

太过安静的气氛里,卡卡西开起了玩笑:“我可以给你拿条毯子过来。”

自信到有点傲慢了。

但由他来做也不讨人厌就是了。

“我没有想着要在你这里睡着,”鸢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他对卡卡西说:“不过我确实没吃晚饭。”

旗木卡卡西的表情开始变得精彩。

他显然没想到这个晚上他还肩负这样的责任,为来访者,非要说的话还是自己邀请进来的,提供一顿晚餐。

这其中最主要问题是,如同迈特凯所说,心理医生本人只是看上去比较会打理自己,实际上生活能力与精英指数成反比。

而鸢,不论是他助手签账单时的痛快程度,还是他的座驾,或者简单看一下他整个人的气度,他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打发了的男人。

不过他先开口说自己饿了的,所以现在他没得选。

这个晚上鸢第一次体验了开水泡出来的速食意面,叉子拿在手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这种东西好像对睡眠无益。”

卡卡西,因为给客人端出了这种食物而显得有些窘迫,这场面难得一见,刚把装在塑料盒子里的速食放在桌上的银发男人喝下一大口干邑白兰地,然后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几周后卡卡西终于有时间和自己的好朋友见上一面。

不是通过手机或者网络,凯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对这次见面很期待,所以在食物还没被端上来之前,就喝着起泡酒开始提问了:

“所以你和那位阔佬开始正式约会了?”

“……”

“你在说什么,”卡卡西看上去还是平时很放松和潇洒的样子,只有语气很不解,他对端盘子过来的侍者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放好食物:“我似乎听到你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老师和女高中生的故事。”

放下盘子后侍应不自觉地看了他们一眼,凯对他说道:“我是警察,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放心。”

卡卡西并不赞成这样热情洋溢的自我介绍:“不要打扰别人的工作。”

“但你最近没少打扰我的。”

迈特凯说,“说真的,你最近打电话的频率有点出乎意料,虽然我很乐于看到这一点。”

“而且约会最开始的时候总是需要军师。”

他补充说。

旗木卡卡西对某位朋友的自信嗤之以鼻:“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选。”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反驳一下约会这个词?”

当警察的人就是这样,他们太善于抓住漏洞了。

餐厅的灯光下,卡卡西无可奈何地供述道:“我们是在诊疗室之外见了几次……嗯,怎么说呢?”

“在某天我给他吃了速食意面之后,他开始请我吃饭。”

凯带着一种了然的微笑:“很贵的餐厅吧?”

“真是功利,”卡卡西说,指责完朋友后他又不得不低下头承认,“可能速食意面真的太糟糕了。”

迈特凯举起了杯子,作势要和他干杯。

“知道你终于有男朋友了这件事真是让人欣慰。”

鉴于凯是个直爽真诚的家伙,他说这种话完全不会像是在阴阳怪气。

“为什么,”香槟在细口玻璃杯中闪着浅金的光泽,卡卡西问对面的人,“你都没有什么困惑吗,最好的朋友交往一个男性?”

“没有,这是问题所在吗?”

迈特凯说:“我还以为现代社会大家对取向的态度都很自由很包容呢。”

卡卡西点点头:“有道理。”

“而且不是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就行了吗?”

两个人酒杯轻碰,发出清脆愉悦的声音,卡卡西评价道:“价值观健康得令人有点感动了。”

难得的见面中一餐饭一般要吃很久,他们总还能谈点别的。在前菜被撤下去之后,卡卡西对面前的朋友说,“不过我最近没有见到……”,他停顿了一下,选择了凯的说法,“我的约会对象。”

“嗯?”

凯也很惊讶,“为什么?”

“因为他不了解希腊神话,同时也不诚实,”卡卡西向后靠近椅背,银发的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餐具叹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你知道吧?”

凯点了点头。

如果卡卡西和那位神秘的、深受失眠症困扰的、某个瞬间想要杀了他的男性确实在约会,那么迈特凯可以自信的说他知道其中80%的破事。

比如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上次在我的书房里……”

看着警察的表情,卡卡西解释道,“吃完饭之后我们回到我家,在我的书房里喝了点酒。”

迈特凯连忙打断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适合在公共场合说吗?”

一瞬间卡卡西看上去有很多想吐槽的,最后他还是说,“不能更适合了。”

没有任何限制级内容,在有音乐、又有些嘈杂的餐厅里,旗木卡卡西向最好的朋友复述了一下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仅因为带着十二个希腊人上岛的奥德修斯将烈性葡萄酒给波吕斐摩斯喝,而且因为他哄骗这位独眼巨人自己的名字叫做“没有人”,这样在聪明到狡诈的奥德修斯将削尖的树木插进他的眼睛时,岛上其他的巨人只能听到波吕斐摩斯的呼喊:没有人伤害我。

——被写进史诗的神话故事,带着寓言性质,朔茂生前最喜欢的那种。

当时鸢抬起头在灯光下问他,带着一丝英俊、且并不阴郁笑意:“这是我的睡前故事吗?”

“不,”卡卡西看向他,“这个故事是在说,知道敌人的真实姓名很重要。”

“如果放在日常生活中,我认为不管是不是敌人,知道真实姓名都很重要。”

他询问最近和自己产生了过多联系的患者,“你觉得呢?”

“然后呢?他是怎么说的?”

因为叙述人停顿的时间过长,似乎陷入思考和回忆,迈特凯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走神,“你们的联系就此中断了?”

卡卡西点了点头。

“不应该啊。”

凯很费解,他显然是想起了最开始鸢为什么会出现在卡卡西的门前,“那个人难道不是一天没有看到你都要去门口守株待兔的吗?”

卡卡西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朋友,好像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难道他的失眠症有了别的解法?”

卡卡西想了想,最后说:“但愿。”







他们之间的缘分实在不深。

数天后,在鸢终于再一次踏进旗木卡卡西所在心理诊室的时候,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卡卡西又没在。

人和人在相遇之后还能如此频繁的过错实在是有些讽刺。

鸢是个行踪广阔的人,他走过很多地方,他们最近没有见面是因为卡卡西询问他的名字,这个聪明过头的家伙端着一杯酒,在灯光下说着云里雾里的话,并没有放下身段,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知道真正的名字很重要。

鸢也认同这一点。

但在此之前他有两个待办事项,两个愿望如同红蓝药丸一样正在使他面临取舍。

面对询问,前台小姐不得不告诉面前面容严肃的黑发男人,旗木医生又请假了。

这位旗木医生的患者也很奇怪,他问道:“但他最近也没在家,这种时候他一般会去哪儿?”

就好像他先去家里找过他。

必须说明,在这种场所工作的人都有着更强的关于保护他人隐私的意识,不过在鸢发问的时候,前台还是直接告诉了他:“登山?”

她甚至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诚实、知无不言。在鸢走了之后,她才将其归结为气场太强的人自带的迫人威压。

她对鸢说:“旗木医生有很多爱好,最近是登山季。”

“爱到不来上班了吗?”

鸢走之前说。

有些事情是必须亲自做的,比如亲自来就诊,来向医生请教治疗失眠;有些事情则可以假于信任之人的手,省去自己一些功夫。在联系不上卡卡西后鸢让白绝调查了一下他的行踪,翻阅报告的时候他发现前台那位年轻女孩的说法太过平淡,旗木卡卡西不止是喜欢登山,更喜欢徒步穿过那些官方不建议穿越的地方,很多路线的作死程度也就比翼装飞行好一点。

他的爱好有点危险。

所以他的心理咨询师没有消息还有一种解释,除去被问了名字自己没有回应以后,除去他生气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他周末去登山,接着和外界失联了。

前台小姐在一天后又接到了鸢的电话。

因为他是卡卡西的病人,而旗木医生至今还是没有来上班,她直接问道:“要帮您取消预约吗,先生?”

“是帮他取消这周所有的预约。”

无线电波中传来的那个冷淡声音说。

前台只剩下困惑:“什么……?”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是用他的号码打来的吗?”

“他”指的是旗木卡卡西,这间诊所的合伙人和医生,前台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熟悉的银发医生的号码。

“是,但是……”

前台怯懦回应道,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高速运转,也可能因为紧张从而没在运转,她在心里想,这是医生的号码没错,但谁知道你有没有绑架他?

鸢应该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在别人开的诊所并没有效力了,于是前台听见另外一些模糊的声音,像掀开被子、摆弄枕头,她听见鸢似乎对另一个人说:“醒醒,你得自己请假。”

那样冷淡的声音里竟然掺杂着温柔。

然后她听见了旗木卡卡西的声音。







挂了电话后卡卡西没有再睡着,尽管有些疲惫和虚弱,他看着毫不意外继续震起来的手机笑了,鸢端着杯东西走过来时卡卡西还维持着那个笑意,床上的银发男人轻轻晃了晃手机:“可爱的姑娘,问我需不需要报警。”

“比起警局你更应该去的是医院。”

鸢拿走了卡卡西手里的手机,把一个熟悉的水杯塞到他的手里。

杯中不熟悉的是泛着诡异色泽的深棕色液体,卡卡西非常确定这不是咖啡,他端着它没动,有些意外自己在家里还要喝药:“我以为我是从医院回来的?”

“你不记得?”

鸢的眉毛挑动了一下,神情又很快恢复如常,好像在说这样也好,他最后只是说:“我叫了医生。”

“你把你的医疗团队叫到我家来了吗?”

卡卡西看了下周围,确实是自己的床没错,“私人医生什么的。”

鸢嗯了一声。

卡卡西突然想起了凯的用词,阔佬,他在内心复述了一遍,接着,像是想到了重要的事情,他疑惑地说:“那我模糊听见的噪音其实是……”

卡卡西回忆并推断了一下,“直升机的声音?”

“不然要怎么找你?你已经到了雪线之上,除了雪和石块没有别的标记。”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看着鸢的表情,卡卡西说:“让我再睡会儿吧,你知道在山上迷路的人有时候会发疯吗,其实是一种很科学的现象,不过我觉得我有点疯了。”

鸢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显然不,卡卡西,一个成熟稳重的心理医生,把自己重新缩回被子,“我真的要睡一觉。”

鸢倒是不说废话,他只是盯着他看:“喝了这杯药再睡。”

“就算我只是心理医生,强迫一个医生去喝他不知道成分的药……”

“比在山上找人简单,相信我。”

其实鸢长得有点凶,他的脸上有很多道陈旧伤疤,卡卡西因为职业道德和朔茂教过他的一些比职业道德更高贵的品德从没有把这些可怖伤疤加入对一个人的评判标准中,不过在这种时刻,说着这种话的鸢有点吓人。

不是他一贯缺乏睡眠时候的那种阴沉,他似乎在普通的生气。

感觉不喝药的话要挨揍了。

又没有什么可以撒娇好来蒙混过关的立场,卡卡西在内心劝说了自己半天,喝下了那杯不明成份的诡异液体。

宣称自己要再睡一觉的两个小时后,旗木卡卡西就从卧室出来了。

鸢没有离开,他在书房,坐在第一次他所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卡卡西推门进来时他抬起了头。

门口的银发男人身上的睡衣都是皱巴巴的,显然经历了一定程度的辗转反侧,鸢听到他说:“我觉得……我也不一定就是疯了。”

“你觉得呢?”

他试探着说,“带土。”






“对于要杀自己的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卡卡西。”

在叫出那个名字后,卡卡西意识到这也是鸢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这让银发男人感到恍惚。

不止是因为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一些记忆绝对把他的思维搞得更混乱了。瞬间里很多想法像网络弹幕那样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他不知道应该先感慨哪一个,所以看上去像是呆住了很长时间。

卡卡西皱起眉毛,他还靠在门口,既没打算走开,也没打算走进来,最终他说:“这种事情太难以置信了。”

鸢,也就是带土,观察着他的反应,对他说:“世界很大。”

这不是世界大不大的问题。

银发男人有些无力地抬起手,“主要是不科学……”

他因为没有恢复体力而语速缓慢:“这种设定我只在影视剧里见过,你知道那种剧吗……主人公之间一般爱得死去活来。”

观影类别非常广博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有些后悔一月前自己在书房里的那个问题,连带后悔着自己的登山计划。

目前来看他还是更习惯鸢这个名字。

诚如前台姑娘所说,银发咨询师有很多爱好,有些比较危险。有时候他选择一条路线,只是因为提示牌写着:此处危险,不可逾越。

在山顶的积雪和冷风中,旗木卡卡西出现了幻觉,出现幻觉很常见,其实连这部分也在他的预料中,他登山经验丰富,背包里物资充足,路线早已被规划好,幻觉是可以战胜的。

不过山顶出现的幻觉对象很奇怪就是了。

——在卡卡西感到体力不支,将要在突然到来的暴风雪中昏迷的时候,一个他许多天没见过的患者出现了。

一头看上去会扎手的短发,眼睛是藏在眉骨下的黑色潟湖。

虽然知道没必要与幻觉交谈,卡卡西还是开口,算是带着点坏心的调笑:“因为没见到我,所以睡不着吗?”

没想到幻觉中的人竟然能开口:“嗯。”

他说:“很多晚上。”

这样说就让人很费解了。

卡卡西坐在一块石头上,感觉寒冷和风雪有点迷眼睛:“那怎么办?”

鸢说:“本来想要杀了你。”

“后来呢?”

“省点力气吧,”鸢看着怎么看都已经摇摇欲坠的人,还是大步走了过去,把他揽进自己怀里,隔着两个人厚厚的登山服,“后来我来救你了。”

救援直升机上就有医疗人员,在他们忙活完了之后,鸢定定注视着昏睡中正在输液的人,旗木卡卡西与他百年间朝思暮想的人不太一样,但他就是旗木卡卡西。

让卡卡西感觉到混乱的零散记忆正是来自那时。

在飞机还没落地的时候,在醒来的间隙,旗木卡卡西听到黑发男人说自己是被诅咒的人。

他看起来是不普通,诅咒更丰富一种形象,在螺旋桨发出的噪音和高空飞行的呼啸声中,卡卡西还以为这是一种修辞。

没想到接着鸢说了更多。

听懂那个诅咒是什么之后,刚被从山顶暴风雪中救下的人感到自己的脑子非常混沌,因此才想不明白一些东西——长久不死的寿命和经历漫长时间自然积累的财富,这种东西能算是诅咒吗?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卡卡西没能忍住心中疑问,躺在直升机舱担架上的人用最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话,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到:“所以我死了你也就能死了……不是,这原理是什么?”

卡卡西没有等到回答。

他只记得自己又一次昏迷过去之前鸢在说:“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原来这就是他语气中的东西。

『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当时失眠严重的男人是这样说的。原来他所有的疲惫、怨恨、不甘和委屈都来源于此,源于太过漫长的找寻和等待,有点接近无望的执着。

“而且你都忘记了。”

知道真正的名字很重要,旗木卡卡西终于等来一个答案,在他意识最模糊不清的时刻,鸢对他说:“我的姓名是宇智波带土。”






因为站着会觉得头晕,卡卡西还是走了进来。他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他动作带土本来要扶他,但卡卡西拒绝了。

自己的家里怎么说都是主场,旗木卡卡西在阴天的光线下看着黑发男人的表情,在内心告诫自己别被他骗了,这人自述活了四百余年,不至于因为一次从门口到书桌的搀扶活动被拒绝就失落。

但好像知道他的真名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卡卡西轻声叹了口气。

在宇智波带土真正觉得失落之前,他说:“能去卧室帮我拿件衣服吗?我冷。”

带土很快回来,将一张薄毯子披在他身上。

这可怎么才好,这是个活了四百多年的家伙,过于有主见。

“所以就是,”旗木卡卡西裹在毯子里,缓慢艰难的梳理思路,其实刚刚那两个小时他躺在床上就是在做这些事,现在不过是在复述:“我为了救你,自己消散了,违背天命副作用就是随之而来的诅咒,不死变成惩罚,直到你能重新遇见我?”

理解和总结能力都很不错。

带土点头。

在他眼里,这个理解能力不错的心理医生形象和那个从天而降的灰袍神明渐渐重合。

现代人平时会忘记自己每天生活的地方曾经在漫长岁月里被称为八百万神明之国,一些历史在如今已被视为传说,宇智波带土的记忆里不是这样,他从没有忘记过那个人曾那么轻盈的降落,在火光冲天的地方。

一个神那么轻盈地为他降落。

“哦,我明白症结所在了。”

卡卡西轻侧过身,变换了一下坐姿,修长手指点在扶手上。他问面前叫宇智波的家伙:“如果我死了,你也就能死了,对吗?”

带土继续点头:“是这样。”

厌世可能是不死生命的副作用。

电影里都这么演,一些家伙有无数财富、用不完的时间,但他们没有爱人在身边,上天入地都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这种情形下,一般在绝望和厌倦中,他们致力于寻找办法从被诅咒的漫长生涯中解脱。

书房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要活着。”

卡卡西突然说。

他语气依然像在病室中给患者给出令人信服的诊断。

平时是这样的,旗木医生亲切、文雅、又可靠,风度总是潇洒,带着点令人放松的幽默感,人们因此信赖他。这时他还是这样,只不过一种很淡的倦怠在银发男人身上显现。

棒球赛和随便选的电影无法真正吸引他,坐在阳光明亮的办公室里看最新的文献也一样,旗木卡卡西每一天照常生活,作为众人眼中的精英,时常会感到一种游离和厌倦。

带着戏谑的心情,卡卡西甚至想过,不被一些存在主义危机困扰是否不能称之为合格当代生活。

朔茂就选择了离开。

或许他选修心理学并不只是因为父亲,而是他自己也想知道,试图搞明白人会因何坚持,又为什么离开。

直到某一天,确切来说是昨天,在高山风雪中自称为宇智波带土的男人告诉他一个答案,他就像一些文艺作品中才会出现的英雄人物一样出现,带着些预言气质,说或许是因为他们要在此世相见。







本来人应对活了四百年以上的人有更多尊重,但这个人竟然像很多人一样睡不好,就完全没有那种从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距离感。卡卡西问带土:“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吗?”

“因为,怎么说呢……”

书桌边的银发男人说:“也没那么想死就是了。”

又有些随意,又有些苦恼。

心理医生本人才是标准的现代病,厌世和想要活下去都是间歇性的。

“至于为什么,”或许有人会想要个解释,卡卡西想了想,“柜子里的意面还没吃完。”

他看到坐在对面的宇智波带土笑了一下。

其实还有很多。

如果速食意面很难吃,那活着为了的还有哪些瞬间?

可以和朋友谈天。

可以读充满寓言气质的神话。

可以在网上冲浪时刷狗狗图片。

可以出门扔垃圾,突然和没有预料到要见面的人见面。

在他走过来时听到自己的心在跳。

看着那双眼睛,就像第一次听见心跳。

卡卡西微微侧过脸,不知道在不满什么:“你就笑话我吧。”

这样的医生难得一见,宇智波带土看着卡卡西,最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还是想睡个好觉。”

方才卡卡西问这个四百年不死但终于找到死的方法的人,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现在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句话听起来和我不杀你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旗木卡卡西很欣慰,转过头来认可道:“睡个好觉也很重要。”

他从毯子中伸出一只手,支在桌边撑住自己的下巴:“就是决定好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来找我的吗?”

宇智波顺理成章地变换了神情。

久远回忆和难以言述的经历带来的复杂气息变成了单纯的责备:“而找到你本来应该很容易。”

卡卡西说:“也不能全怪我吧,如果你早来几天的话……”

卡卡西彻底放弃比较尊重客人的坐姿,整个人趴在书桌上,因为说到了意面,银发医生说:“完蛋,有些饿了。”

毫不走心的转移话题,没有一丝技巧,敷衍的含量是百分之一百。

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布的人对带土说,“我以为注射过葡萄糖什么的没那么容易饿。”

医生不可能缺乏这种常识,所以旗木卡卡西的说法有点像在暗戳戳地指责花了大力气把自己救回来的人没有做更多,比如顺便准备好食物什么的。

在自己完全不占理的情况下,竟能如此理直气壮。

成了这样的人啊。

带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难养。”

“喂……”

“在说计划养的猫。”

鸢竟然还会开这种玩笑。

哦,他是带土,这可能是先前从未展现的带土的性格,卡卡西抗议道:“我可是狗派。”

抗议的太懒散了,得到的回复也很敷衍。

“知道了,不会喂你吃巧克力的。”

活了很久,各类知识点也很与时俱进的人说。

不过面前在毯子里只露出脑袋的家伙毕竟一天多以前差点死在雪线以上的某处地方,宇智波给出两个选择,“可以让我助理送点吃的过来,要不然我去给你煮点你那什么速食意面。”

丰盛且营养丰富的大餐和微波食物中人应该怎么选,卡卡西趴在桌上,提前为自己的说辞感到好笑。

银发男人笑着说:“你不知道我多喜欢速食。”

确实有点离谱。

他打量着看起来很无可奈何的宇智波带土,补充说:“……和意面。”







窗外的天越来越阴,卡卡西向外看了一眼,然后意识到天色暗下来是因为夜晚到来。

他从书房挪到了餐桌旁,带土说他可以在卧室吃东西,被卡卡西严肃拒绝了,他撑了一下椅背才坐下,摇头说:“不行,那就太堕落了。”

如果依照宇智波的审美,速食意面还是很难吃。

卡卡西问他为什么这么挑剔,他把叉子穿过意面的洞,有点像在玩弄食物:“莫非你之前是什么贵族吗?”

带土告诉他:“只是武士。”

武士的分类就多了,卡卡西暂时不想弄明白,宇智波这武士当的要在某条河边被处以火刑,应该在落败前也搞出了很浩大的声势。

管中窥豹,这些都是可以推理出来的事情。

除了神明那部分让人比较难接受,卡卡西说:“虽然我知道这是种普遍的泛灵多神信仰……”

然后一个原本要死去的家伙就要在时间里寻找和等待这么久,他吃掉最后一口食物,兀自摇头,“还是很不科学。”

科学也可能只是诸神给自己制造出的劲敌,因为祂们缺乏势均力敌的对手。旗木卡卡西没有经历过那些时间,但他觉得自己从带土的叙述中对一种漫长感同身受。

无论如何,他叹息般说道:“四百年也太久了。”

死又死不了。

想见到的人又见不到。

卡卡西看着餐桌对面的人:“很辛苦吧?”

宇智波带土就在这样温吞的灯光和银发年轻男人复杂的语气中感到一丝困意。

他说:“也还好。”

他还是有很多隐瞒,因为有些部分给他讲的话就太复杂了,有点像什么三生三世,万事前定。一个神的搭救让他流浪寻找了四百多年,是很漫长,在此之前,在神明说过的他的某个前世,是另一个人等他等了太长时间。

“你也等过我。”

宇智波带土只是这么说。

这是种隐隐绰绰看不分明的因果纠缠,为谁生为谁死,恨海翻滚不休,其上压着的是情天,讲出来太复杂,或许哪天心情好了他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讲出来,但首先要有以后。

旗木卡卡西的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来,“我朋友,”他对带土说,然后接通电话,笑意浮现在他的嘴唇边。






卡卡西登山时除了他们那些经常一起玩户外的朋友没告诉别人,迈特凯也就无从得知他差点死了的遭遇,所以凯其实是闲着没事加主动关心朋友。

他讲完了自己最近要做的事,接着开始八卦好朋友的感情状况:“那个消失了的家伙没有再出现?”

卡卡西从餐桌边起身,准备坐到沙发上,边走边叹气:“你真的是我的朋友吗?都不在乎这种问题是不是会让我伤心?”

“啊?”

迈特凯大为惊讶,“已经到了会伤心的程度了吗?”

“不对,”凯警惕说道,“又被你绕进去了,你也不像会伤心的人啊。”

“就是这种评价让人伤心,”卡卡西轻飘飘地说。

坐在餐桌边没动的宇智波带土听着卡卡西说话,在心里默默判定着生活中心理咨询师性格恶劣的程度。

“所以那家伙没再出现?”

凯的语气变得更严肃了一点。

“猜错了,”卡卡西说。

“这次不是出门倒垃圾,不过还是又遇见了。”

这种简洁的描述因为留白太多而很有故事感,除了听众会不满之外没有什么缺点,电话那头的听众不满道:“这就是你不和朋友联系的原因吗?忙着约会。”

忙当然是不忙的,约会倒也算不上,给最好的朋友说一下自己在山上迷路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选项,卡卡西看着在餐桌边坐着没动的宇智波带土,突然说:“在研究养猫的计划。”

“不是很想听。”

凯说。

但他还是问:“你不是个狗派吗?”

“嗯,所以才要商量。”

卡卡西点头:“带土说听话了才养,”有人作为一个狗派开始诋毁:“不过猫这种生物……”

猫这种生物就没有听话的。

凯有些无语,但他确实是个敏锐的好警察,这一点上他没办法假装:“行了,我知道重点了,你只是想说你知道了他的名字对吗?”

凯提醒道:“另外你们狗派根本不适合养猫,猫就没有听话的。”

有人在偷听别人讲电话。

坐在餐桌边的宇智波带土貌似心情不错,比初见时友善太多:“不听话也养。”

卡卡西讲电话的姿势一点没变,就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所以整通对话其实是非常充满恶意的比喻,宇智波带土的插话加重了这种恶意,还好迈特凯听不到这一句。







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养猫计划一直没有任何落实。

首先旗木卡卡西是非常坚定的狗派,其次活了太久宇智波带土并非热爱动物的人士,一开始他可能是来着,不过他活了太久,一切都变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当代生活中拖延是种非常严重的顽疾。

就像宇智波带土一直拖延着自己要杀死旗木卡卡西的计划直到他改变了决定,时间总在流逝,一起老去一起死也没那么糟。

而且他的失眠症也得到了缓解。

有时候人睡不着真的会崩溃抓狂,不过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以上,都是后话。

当下还有很多需要协调的部分:半夜吃速食算不算无可救药,真正的失眠和报复性熬夜究竟哪一个更糟,电视遥控器应该在谁的手里——是看棒球赛还是足球赛,爬山还能不能去未开发路段;还有,应该住进谁的家里,约会的频率,这样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接住到一起究竟算什么?

虽然请了一周假,但卡卡西并没有休息那么久,在新一天到来并重新收拾好自己后,卡卡西出门时问带土要不要一起去,心理医生是出于公事公办的态度,专业又负责任地建议道:“按时去诊室对你有帮助。”

带土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打理。

另外从心底来说,他不认为在和医生的关系变成这样之后,公事公办这个词还存在。

卡卡西先出的门,带土还在等司机。

走了几步后,房屋主人又回来了。

卡卡西问:“要不要确定一下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通常他不用这么干,他很受欢迎,不是那个需要确定时间的人。

别人通常迁就他。

带土看着门口到银发男人,穿着适合秋天的风衣外套,在问题出口的时候,还是看起来有点忐忑。

可能,如果选择了问出这种问题,多潇洒多散漫的人都要忐忑。

“为什么?”

带土问。

性格这玩意儿还是很复杂的,恶劣的性格大概普通人都会有点,区别是出现频率。

已经在出门之后又转身率先发问了,卡卡西才不想说因为想见你这种话,是宇智波带土找了他好久,是他出现在山顶,卡卡西觉得作为心理医生,自己姑且懂一点人与人相处时的心理:“没什么,你不想见我吗?”

好问题。

“快走吧,”带土说,他看上去很平静,宇智波带土站在门口,黑色眼睛里包覆着别的东西,“要不然我该不想让你走了。”

由是卡卡西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们两个人都喜欢拐弯抹角的回答问题。

接下来很多对话也佐证了这一点。

这让旗木卡卡西又有些困惑了。

难道此人只是喜欢在书房里与我交谈,大家一起分享一瓶酒,或者是在几百年寻找之后想和我做个朋友?







所以他其实就是个年轻人,年轻、优秀、银白色头发、很受欢迎。

心很年轻。

旗木卡卡西知道宇智波带土在几百年的寻找里并不只被失眠症困扰,他觉得自己能领会一些东西,但是同时也忘记了失而复得的话会太过珍视。

尤其是失去太久之后。

“真是没天理了,”卡卡西和朋友吐槽,“咖啡喝多了和熬夜都会被说,现代人对于咖啡因的依赖还需要我多说吗?”

迈特凯现在终于学会挂电话了。

“不想听。”

他说。

不过心理医生的吐槽还是有删减,要不然多少会显得有些没面子——带土对他钟情于当代深加工速食这一点非常不屑,尤其是在晚上一点他打算给自己搞点什么吃的时候。

卡卡西的冰箱是加工食品展览馆,在冰箱冰冷但视觉上是暖黄色的灯光里,带土对他收藏皱着眉:“你就没点什么正经东西可吃吗?”

除了柜子里的酒。

能收集这么多国泡面显然让卡卡西非常骄傲:“我的薪水支持我过这样的生活。”

以卡卡西的智商不会不知道带土并没有在夸他,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说到吃东西,除了最开始的艰难时光,带土本人也没有多少下厨房的经历。

周末的时候卡卡西发现,自己的冰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真正的有机食物充满了。显然是带土,他意识到了一点,宇智波带土可能看上去因为伤疤而很有威严,因为活得久自带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实际上可能是个笨蛋。

“你会做饭吗?”

银发男人看着冰箱,不过里面有很多可以拌沙拉的食物,他拿出一颗罗马生菜:“还是说我们就直接啃?”

“我会学习。”

宇智波带土简洁地说。

这么说话不仅让他显得非常帅,其中包含的决心、行动力,和其后更深层的一些东西也让卡卡西非常惊讶。

如果一个人不止找了你很久,他还愿意为你去学点什么,那么卡卡西觉得自己也应该拿出相同程度的诚意来。银发的心理咨询师花了一上午挑挑拣拣,嗯,没干什么正经事,就只是在看食谱。

他在沙发上抬起头对宇智波提问:“无糖海盐香蕉夹心花生酱燕麦快手马芬怎么样?”

带土问他:“这是十个菜还是一个菜?”

“这是甜品,不是菜,”卡卡西用非常亲切的语气说。

心理医生已经察觉到在饮食上宇智波带土有些偏爱甜食,决心同样令人感动地下厨,当然,有可能是潜意识的作用,他还是选择了不那么甜的甜品。

不过带土说:“不是里面有快手两个字你就能……算了,你想烤这个吗?”

最后两个人一致认为是烤箱的问题。

往垃圾桶扔了很多废品之后,他们吃了宇智波做的相对比较成功的烤三文鱼蔬菜卷。

另一个问题呼之欲出,带土问出了他前些天就想问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装个洗碗机?”

“因为我使用它的时刻非常少。”

两个大男人挤在洗碗池前确实很拥挤,不过卡卡西不好意思让客人既做饭又洗碗,主要是,一定要说的话,有个人的身份似乎还是客人。

殖民者要先向陌生的大陆开炮、登陆,才能立下自己的牌子,登上山顶之后人们也会在石头上留下刻痕。没有任何宣告,那怎么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变化呢?

“装一个吧,”带土说。

哦,除了把生菜塞满冰箱,他还来直接干预自己的家装,卡卡西怀疑宇智波带土活了太久,不知道当代社会的生活节奏,出于一种礼貌,想要住在一起的人首先会坦白心意,也不用爱的死去活来,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东西,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一些感情基础,而不是两个人靠着默契同居。

接着卡卡西绝望的发现,除了所有的速食品收藏消失,喝酒用的冰块迷之锐减,最重要的一点是,面对自称活了数百年的男人时,自己惊人地好说话。

“好,”他说。

别说给厨房安装洗碗机了,就是真的养个猫貌似也可以接受。

这也太堕落了。







人要是总在走神的话,就会做出很多自己智商正常的时候做不出的事情。

比如这天中午他们两个人打算煎一条鳗鱼配山药泥盖饭,作为午饭,旗木卡卡西自告奋勇,承担处理蔬菜的部分,也就是工作量最少的部分。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挠自己的手背,皂甙过敏引发的接触性皮炎完全不会很严重,但可能卡卡西的皮肤相较于其他男人而言有一些太白了,被他挠出来的红印子在宇智波带土转头时显得过于显眼。

“人怎么能笨到这个程度?”

带土惊讶地说。

虽然惊讶这种情绪让脸上很多伤的男人很鲜活,但卡卡西还是很不满,他也瞪起了眼睛:“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评论吗?”

那又怎么样,带土拉起他的手开始冲水:“你难道没想到可以戴个手套来削皮吗?”

“但我知道皂甙怕热,所以我应该去烤火,而不是在冲水。”

非常丝滑的转移话题和强词夺理,但你又不能说他说得有任何不对。

宇智波带土叹了一口气。

太任性了。

“这都是谁惯出来毛病?”

“说起来有点离谱,”卡卡西又不生气了,他冲带土笑了一下:“是我自己。”

如果旗木卡卡西这样的人都这么说了,你还能说什么呢,宇智波建议卡卡西今天的帮忙活动就进行到这里,他已经充分感受到屋主的亲切和热心了。

然后屋主变成字面意义上的袖手旁观。

卡卡西抱着手臂,靠着门框看着带土在厨房忙活,从气质上来说这个男人实在不适合厨房,现在他站在这里,就像他突然出现时一样突兀。

卡卡西在他背后问:“很辛苦吧?”

带土的动作顿了顿,说:“好像问过了,这句。”

“是问过了,”卡卡西说,“……但总觉得很辛苦。”

带土停了下来。

有些事情因为讲起来太麻烦而没有讲过,他转过身走到厨房门口:“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当你也等过我太长时间。”

卡卡西说:“是这么复杂的故事吗?”

感觉是复杂的故事,是伤心的故事,持续了太久,所以也是让人疲惫的故事。

“我不觉得,”带土说。

他把卡卡西的手拿过来,削山药把自己搞到过敏的天才,现代社会的完蛋之处真是不可估量,带土问:“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卡卡西感受了一下,诚实说道:“痒。”

太诚实了,就这样说出来,带土心说,再痒能有我的心痒。

比起做一顿午饭,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不,不是滚到床上去,发现真正的失眠和报复性熬夜都有一个共同解法是之后的事,在做爱到精疲力尽沉沉睡去之前,人们要做的事情是表白。

宇智波带土决定表白的时间就是现在。

“你对表白有什么偏好吗?或者说建议。”

他这样说。

而旗木卡卡西,因为无法拒绝带土的大多数提问和提议,直接给出自己珍藏的答案,他斟酌道:“我确实考虑过这方面东西。”

是那种有些偷懒的做法,如果忘记纪念日很糟糕,会引发家庭生活的一些不幸,那么人们就要尽可能地从源头上去规避,卡卡西建议道:“在那种不会被忽略的日子表白比较好,生日、节日、纪念日。”

“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带土若有所思道,“我的生日,对,你还不知道。”

卡卡西看他一眼:“这就是我说的不公平的地方。”

“下一个节日是?”

宇智波带土也学会了转移话题。

包括生日之类的东西都可以留在后面讲。

“万圣节。”

卡卡西看了下日历,问带土,“你喜欢吗?鬼怪会变成小孩子混在人群之中,不给糖就捣蛋,这种节日。”

“一般。”带土说。

“但可以吃糖。”卡卡西突然向他推荐起万圣节。

万圣节非常好,鬼怪、南瓜灯、糖果,有些地方要举办庆祝圣人在天的弥撒仪式,最好的地方是离得近。

“喜欢糖果也没什么不好,”卡卡西靠在门框上,力图让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一样悠闲,“我又不会笑话你什么的。

“别人总叫你天才吗,卡卡西?”

带土说,并且又靠近了一点。

“万圣节非常好,喜欢糖果也不错,”一天之内第二次觉得卡卡西有点笨的宇智波带土问道,“今天表白可以吗?”

虽然对所有要发生的事怀有一种模糊的期待和预判,当这种事情真正显露出端倪时,卡卡西的心情还是变得有些紧张,他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本来我是打算万圣节……”

万圣节不是旗木最喜欢的节日,不过好处就是,离得近。

他是真的有在打算践行自己的计划,不过看起来要被不做计划的人抢先了。

“好吧,到了万圣节我会提醒你表白的,在此之前,”宇智波带土说:“在一起好不好?”

其实从内心来说,宇智波觉得卡卡西没道理不答应自己,而且他活了四百多年,但这个时刻他还是紧张和激动,一颗心像篮球掉在地上水球砸进水里那样怦怦作响。还好在很久远的过去他曾经主导过一些反叛活动,所以他可以写进简历的特长其实是煽动和伪装,此刻看起来也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卡卡西一瞬间想的则是这样就会充满许多奇怪的悖论:答应了表白在一起换个人继续表白,会奇怪得像那种影视作品里主人公们;如果表白已经发生了那么后来的事情可能就没必要了;另外本来就好像在一起了一样。

卡卡西说:“有点太简单了。”

应该再斟酌一下用词。

“和我一起老去直到死亡怎么样?”

“又有点太文艺。”

“你不想养只真的猫吗?”

猫派宇智波带土抛出一个自认诱人的价码。

卡卡西诚恳地说:“这个真的要再商量。”

“我失眠太严重了,离不开医生。”

心理医生是当代社会一些人的救主,卡卡西说:“哦,所以你爱一种职业。”

“挑剔,”带土说。

但是有什么办法,既然有人都提到了爱,他说:“我爱你。”

“那就太好了。”

旗木卡卡西,在心底对被他放鸽子的万圣节和所有的糖果说了声对不起,他弯了弯眼睛,同样认真地说:“我也爱你。”








fin.

看到这里辛苦了……

之前的点梗里,记得有个朋友说想看年龄差大一点,这个年龄差够大了吧😃

Happy Halloween👻🎃

顺便圣诞快乐吧🎄🎂


流云奔壑

【带卡96h 20:00】分开发能发出去吗?-下-

200


我说你们带土粉要不还是留意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吧,我瞧着怎么真的不对劲呢


201


我们一直说宇智波带土身残志坚,你们不会觉得是说他毁容了吧,当然是说他脑子坏了


202


他是真的觉得他主动卡卡西不拒绝所以卡卡西就没有错的是吗?


203


笑死了,隔壁卡卡西粉分成了两派,一派在追着他骂恶心强j犯,一派在骂他绝世白莲花,以为这么说就能让人觉得他多纯洁多为卡卡西着想了吗?


直接把粉丝干到理智蒸发,也是你宇智波带土猛


204


我笑得想死,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没搞懂他脑回路的,真是太好了


205


他为什么说卡卡西从来不拒绝他啊...


200


我说你们带土粉要不还是留意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吧,我瞧着怎么真的不对劲呢


201


我们一直说宇智波带土身残志坚,你们不会觉得是说他毁容了吧,当然是说他脑子坏了


202


他是真的觉得他主动卡卡西不拒绝所以卡卡西就没有错的是吗?


203


笑死了,隔壁卡卡西粉分成了两派,一派在追着他骂恶心强j犯,一派在骂他绝世白莲花,以为这么说就能让人觉得他多纯洁多为卡卡西着想了吗?


直接把粉丝干到理智蒸发,也是你宇智波带土猛


204


我笑得想死,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没搞懂他脑回路的,真是太好了


205


他为什么说卡卡西从来不拒绝他啊


206


已经没有人为他俩昨晚上卝床惊讶了吗!!


207


早就猜到了吧,而且你看他这口气,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2О8


不管怎么样,借酒装疯很没品啊


209


之前卡卡西不是说因为他的错所以才导致同伴出了事卝故吗?如果真是指宇智波带土的话,他因为愧疚所以无法拒绝宇智波带土的要求,听起来也合乎情理


210


艹,我觉得楼上可能戳中事实真卝相了


211


那不是更恶心了?用以前发生的意外强卝迫别人和你发卝生卝关卝系,简直比人卝渣还人卝渣啊


212


……但是他旗木卡卡西有拒绝的权卝利的吧


213


呵呵,还拒绝,人家说不定就上赶着挨艹呢


214


什么傻卝逼被漏进来了,赶紧赶出去


215


等等,你们再看一眼推,我是不是眼花了


216


宇智波带土是个神卝经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一直以为旗木卡卡西是个正常人来着


217


什么什么什么,我推卸了,快告诉我怎么了


218


别说,大家都知道,一碰上他宇智波带土的事情,卡卡西就不正常了


219


来个人说说发生了什么!别当谜语人!!


220


【旗木卡卡西:最开始的时候是我故意在你喝醉的时候去照顾你的,非要说的话,也是我的错】


谢邀,知道你们急,已经给你们截图了


221


原来精神病是有传染性的


这无疑是科学的一大进步


222


原来我真的在做梦,我回去睡觉了


223


原来上面的傻卝逼是个预卝言家


他俩是在比谁更白莲吗?这是什么剧本?!


224


什么鬼,上和被上的人都有行为能力,他们还互相觉得对方是被卝迫的?


225


去看了一眼,隔壁吵架的粉丝都被卝干麻了,已经半天没人说话了


226


宇智波带土怎么说?


227


他回了六个点,笑死


228


怎么说呢,放在几天之前,给我十个脑子我也想象不出这件事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229


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230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让唯粉、事业粉、cp粉、路人粉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平等地变成一模一样的小丑


231


脑子被甩出大气层了,勿cue


232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和脑残粉掰头的欲卝望一点都不剩了,回去补觉了,晚安。


233


报!!最新消息,一分钟之前团扇集卝团公布了本季新的香水和服装代言,是旗木卡卡西!


234


……


235


团扇的香水代言不一直都是晓的吗?


236


本季代言什么鬼,上一季还没过完呢,一般不都要下个月再公布吗


237


我算了算,距离卡卡西代言被薅的消息出来也就过了三小时,土哥你动作够快的啊


238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的想死,你们代言是还没给人签就公布了吗?


卡卡西刚转了那条团扇集卝团的推。


【旗木卡卡西:什么意思?】


239


工作人员:都是主人的命令罢了


240


报!带土秒回了。


【宇智波带土:什么什么意思。】


241


你俩是没有对方的私人号码还是怎么的


242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真的没有


243


所以他们约pào是在推卝特上发暗号的吗?


244


有一说一,娱乐圈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245


【旗木卡卡西:没这个必要,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宇智波带土:你在说什么屁话。】


【旗木卡卡西: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喜欢的人。】


【宇智波带土:你不会忘了你还有个树洞小号吧。】


246


卡卡西桑的树洞小号!


什么什么什么,我也想知道


247


卧卝槽,所以是带土知道卡卡西的小号,从小号里发现他有个喜欢的人


那就是实锤了?


248


树洞小号这种东西,怎么会被别人知道啊


249


偷卝窥人家树洞号也不太道卝德吧


250


呵呵,隔壁已经高价求树洞小号线索了


你和他们谈隐私?


251


【旗木卡卡西:……我哪里来的树洞小号?】


【宇智波带土:不要装傻了!你以前在号上吐槽卝我肢卝体不协调,跳起舞来像只蹦跶的兔子,我都看见了!】


【旗木卡卡西:……】


252


哎哟我去,这什么黑历卝史大曝光


253


本来以为被曝光的会是卡西的黑历卝史,没想到是土哥的


254


跳舞像只蹦跶的兔子,这形容也太可爱了吧


土哥什么时候跳一段给我们看看


255


土哥用自己的黑历卝史成功挽救了卡卡西的名誉,他好爱


256


卡卡西都说不出话来了,所以确实是真的吧


257


所以那什么恋人也是真的?


258


看这形容,得是当年他们刚出道时候的事情了吧


259


暗恋暗恋,不要随便升级了


260


卧卝槽,这瓜真的太精彩了


【旗木卡卡西:……那都是多少年卝前的事情了】


【旗木卡卡西:……而且那个号早就被盗了啊】


26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来秒回的宇智波带土消失了!


262


真的假的,被盗号了?


263


说不准是胡说的呢,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秘密什么的


2⑥4


也有可能是真的吧


265


所以宇智波带土他真的分辨不出来那个号背后是谁吗?


要不发我吧!我来帮你分辨分辨!


266


我是学卝生!先发给我!


267


宇智波带土他不会真的去翻那个小号的记录了吧


268


笑得想死,这个瓜峰回路转,戏剧性满分


269


土哥一下子贴了好多截图出来


【宇智波带土:这个,真的不是你发的?】


270


我看看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卡卡西的小号啊


271


很难讲啊,都是只言片语


而且id都没有露卝出来,截得很谨慎啊


272


这指向性还真的有点模糊,我倒是看出来号主是个夜猫子,经常三更半夜发动态


273


合理,毕竟经常在外面拍戏


274


他宇智波带土也是这么想的


275


不是,抓重点啊家人们!!你们看最后几条!!


【2-19 13:06:23朋友让我不要一直做一个胆小卝鬼,我想了一个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的话,不管结果怎么样,总算是给这么多年的暗恋一个交代。】


【3-1 12:11:54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花和场地都准备好了,连夜打了三遍腹稿,要是到时候舌卝头打结就糟了。】


【3-2 19:44:31一切都毁了,我恨他。】


276


这是要告白的意思?


277


但失败了,好可怜啊,卡卡西桑


278


不是,等等,都说了这不是卡西的小号啊!


279


我也觉得不是,你们看前年6卝月19号的那条,前年的6卝月到8月卡卡西都在山里拍戏,我记得之前有个采访里他提到那里连信号都没有,连续两个月都过的原始生活


280


……这就是铁粉的实力吗,前年的事都能如数家珍?


281


土哥看了都得给你赞一个


282


拍戏也有假期的,不一定每天都在山里吧


283


【旗木卡卡西:那年你出事之后,我有大概两三年没有再碰过这个号,后来重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登录不了了。】


感觉像是真的。


284


你没截完!卡卡西还专门回卝复了最后说是要告白的那两条!


【旗木卡卡西:这个时间……是你来找我喝酒的那天?】


【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我记得那天你说你失恋了】


285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等等,他这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286


哟,cp粉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今天的瓜已经把你们全毒死了


287


闹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相信了,到底是怎样


288


我有个疑问……他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转私卝聊啊


2⑧9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不要说出来啊!我们还想吃瓜呢!


290


因为娱乐圈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秒答)


291


哦哦哦!原来卡卡西桑是那种喜欢玩公开场合play的人吗(记笔记记笔记)


292


【宇智波带土:这个不算失恋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不算告白吗?


293


我疯了,我死了,我又活了


294


好了,这下cp粉全复活了


295


等等,他们俩喝酒,不会是他们之前提到的,喝醉酒的第一次吧


296


天呐明知对方明天要告白,借酒装疯拉人家上卝床,好一个人卝渣


297


但另一个根本没喝,大概一个健步就冲到床卝上,直接脱卝光衣服原地躺下


【旗木卡卡西:我那天一口酒都没碰,你想卝做什么我也都陪你做了,那真的能算失恋吗?】


【旗木卡卡西: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只能把我现在的树洞号发给你了】


2⑨8


【3-2 12:14:30 被卝迫推掉了后面三天的所有工作,但今年最好的事情发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一对煎夫银妇


299


那天到底做了些什么请细说!!!


300


【宇智波带土:现在不算了。】


【宇智波带土:那也不是今年最好的事情。】


301


他卝妈卝的,两个人一起把状态改成恋爱中了


-end-


不好意思,才发现之前标题没有标上中下,一修改可能又要被ban,就这样吧orz


曼珠沙华【约稿请看置顶】

【all27】玛菲亚学院

不定时更新,咕咕咕咕咕叽叽叽叽,纲吉在线越狱


15.


“Lily,你的晚餐。”


眼睛一抬,看到一份烘烤三明治被放在桌面上。她向同事道谢后,单手拿起它大口吞咽,眼睛却不肯离开电脑屏幕,她必须在上司到来之前把这位嫌疑人的资料录到电脑里。托这位“沢田纲吉”的福,整个玛菲亚学院的安保处今天下午都在围着他团团转,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办公室对面的玻璃墙,对方正坐在墙的另一头,并且看上去整个人神情萎靡。


其实人是不是他杀的大家心里都有数,玛菲亚无孔不入的监控很快诚实地显现出案发现场的情况,在被纲吉拒绝后,死者径直乘电梯去了顶楼,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从头到尾看不出什么人为干...

不定时更新,咕咕咕咕咕叽叽叽叽,纲吉在线越狱




15.


“Lily,你的晚餐。”


眼睛一抬,看到一份烘烤三明治被放在桌面上。她向同事道谢后,单手拿起它大口吞咽,眼睛却不肯离开电脑屏幕,她必须在上司到来之前把这位嫌疑人的资料录到电脑里。托这位“沢田纲吉”的福,整个玛菲亚学院的安保处今天下午都在围着他团团转,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办公室对面的玻璃墙,对方正坐在墙的另一头,并且看上去整个人神情萎靡。


其实人是不是他杀的大家心里都有数,玛菲亚无孔不入的监控很快诚实地显现出案发现场的情况,在被纲吉拒绝后,死者径直乘电梯去了顶楼,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从头到尾看不出什么人为干预的痕迹,很明显这就是一出苦命少女告白被拒受到打击后自杀的故事。


但是为什么纲吉不得不留在这里?


那自然是因为这位死者的身份不一般,作为特洛伊家族的独生女,据说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自打来学院内读书过的也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日子,而特洛伊家族作为学院的联合创始家族之一,在学校的话语权自然不小,所以在其家主和夫人过来以前,没人敢让纲吉自行离开。


“可怜啊,那帮人可不一定会听这种说词。”


有人感慨了一声,大家心里都如明镜一般,这件事现在很难善了,特洛伊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爱女自杀身亡这种事实,而学院也不会承认自己监管不力,位于两者之间的少年,很可能化作权力纠纷和摩擦之间的牺牲品,在两方大势力面前,少年的死活并没有人在意。不要听信外界的传言,玛菲亚并非众人想象的那般平等自由,不过是又一个权力斗争的集中地罢了。


房间内的冷气开得很足,纲吉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把头埋了下去。恐惧,愧疚,惊慌,烦躁,诸多不良情绪沉甸甸地堆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少女临死前的诡异微笑和鲜血四溅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里,这些场景在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连带着他的灵魂也一起拖向深渊里去了.


  都是我的错,这种想法不可避免地从心里冒出来,纲吉的内心分裂成两派,一边在大声辩护自己的无辜,另一边在不断地谴责自己的残忍。倘若不是过于直白的拒绝,打破了那微妙的平衡,对方的人生也不会像是一列失控的火车,径直冲向地狱,卑微的爱意和绝望的死去在短短几分钟内同时发生,而明明可以阻止的自己却选择了错误的做法。这一次他没能把人从天台的边缘劝回,死亡击垮的不仅仅是那个女孩的生命,还有纲吉内心深处的善良。


  事到如今谁对谁错已经不那么重要,纲吉把头埋得更深,作为外来者,他始终不能融入到这座学院里,这下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永无止境的监禁。由于少年的乖巧和配合,学院带走他时还没有没收其身上的物品,通讯器的震动在口袋里是如此明显,一开始纲吉不想理会,但是对方显然比他更加执着,震动结束后诡异的音乐从手机内传出,中间还夹杂着人类的哭泣和尖叫,这声音搔刮着耳膜,让他不得不抬手掏出它来制止这种声音。


  红色的加粗字体在屏幕最上方缓缓浮现,而内容也是十分奇怪。


  “快跑!!!!!——079”


  纲吉惊讶地抬头,却发现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原本坐在对面工作的职员也不知去向,咔擦一声,电子门自动打开,露出外面的走廊,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到底怎么了?


  特洛伊家主和夫人用了四个小时赶到学院,得知爱女丧命的消息后,他们夫妻二人径直冲进了学院的管理室,两人都十分愤怒,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嘲讽了整个学校的规章和管理制度。


  “这就是你们当初所承诺的?现在连学生起码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还有什么颜面自称是最好的黑手党学院?”


  特洛伊夫人那尖锐的指甲就差戳在对方脸上了,带着精致妆容的面孔上满是哀痛和愤恨,他们夫妻二人在生育上一直有困难,到40岁才勉强生下了一个女儿,整个家族都视其为掌上明珠,却在今天得到了她心肝宝贝死亡的消息,如果不是丈夫在一旁作为支撑,恐怕这位夫人当场就能昏过去。


  家主要更加冷静一些,他先是仔细地看了一遍监控,然后把一些重要片段重新倒回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不是自杀。”


  没有人会比父母更加了解自己的孩子,虽然一直把女儿当作是掌上明珠,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蛮不讲理,骄横做作的孩子,可能平时会有点公主小脾气,但是在大体上是不会出现如此极端的行为的。他的夫人也在一旁点头应和,自己女儿在上一次回家时的确说了有一位心仪的男生,但当时她也明确表达了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告白和追求,断不可能做出偷拍别人照片这种可耻行为。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人是死了,原本鲜活娇嫩的面孔变成了冷冻柜里死气沉沉的尸体,她的死法是如此惨烈,以至于那张如花的面容一时间不能很快地修补完成。


  这让这对父母极其愤怒,特洛伊家主完全摆出了一个上位者应有的姿态,他要求学院必须严惩凶手,但现在哪里能找到凶手,只有一个目击一切的纲吉罢了。


  “那就让他为我女儿偿命!”


  特洛伊夫人冲着安保处的负责人尖叫,身为母亲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名伤害她孩子的凶手,纲吉的拒绝是她女儿死亡的导火索,此时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年充满怨恨和厌恶。家主没作声,他也知道这位少年并非真正的凶手,但是为了家族的荣光和面子,他们绝不能无功而返,牺牲一个学生来换得两方势力的暂时喘息和停战是最好的结局。


  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安保处的负责人扶额,学院自然是不愿意白白地处死任何一名学生,但是不得不承认眼下这是最快能平息对方怒火的办法,沢田纲吉的资料他在来之前就查阅过了,没什么背景和能力,作为一名替罪羊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不过不论这件事如何处理,学院的威信在今天后必定一落千丈,现在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是如此之快,他并不觉得这间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可以瞒得过各大家族的眼线,最终在多方压力的逼迫下,权衡再三,这位先生还是不得不做出了选择。


  “好吧,就如您所愿,但是不能让学院内的人动手。”


  很抱歉了这位学员,这里是玛菲亚学院,横架在公平上的还有平衡,不能因为个人就打破几大家族之间微妙的关系。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特洛伊的家主一挥手,身后的几名随从悄无声地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纲吉看着打开的大门有点迟疑,现在自己是戴罪之身,而这种名目张胆的越狱显然是不可取的,就在他思考的同时,079非常着急,一连串的消息轰炸着他的手机。


  “我亲爱的智障朋友,你为什么还坐在那边梦游?是今天早上脑袋被床头夹了所以让你看不懂文字了吗?”


  “特洛伊的杀手正在赶过来挖出你愚昧无知的大脑,虽然它确实没什么用,但是答应我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现在!立刻!出去!”


  对方传输过来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纲吉有点眼花,不过最关键的词汇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处境知道得一清二楚,纲吉还是顺从地离开了那间房间,因为超直感在滴滴作响。


  一张详细的地图在他迈出门的那一刻被发送到手机上,上面还贴心地标注出守卫的动向和人数分布的疏密,很难想象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纲吉看着这些信息有点发愣,随后079又发了一条信息,不过这次只有一句话。


  “偶尔希望幸运女神能对着你的屁股来一脚,去吧小傻蛋。”


  ......


  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特洛伊的人在五分钟后抵达了房间,面对着空无一人的监禁室和敞开的电子门,他们很快接受了一个事实,作为唯一目击者和嫌疑人的沢田纲吉,越狱了。这一行为你可以理解成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但是少年发誓他不过是想保命而已。隐藏在教学楼阴影里的他见证了这帮人杀气重重地冲进去,却两手空空地走出来,身上生人莫近的气场和强烈的杀气都印证了这个事实,对方想要自己偿命。了解这一切的少年快速消失在夜色里,他是对那位女生的死亡心怀愧疚没错,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接受一命换一命的结局。


  一场夜幕下的追赶就此拉开序幕,偌大的学院是这次游戏的斗兽场,制定规则的裁决者坐在高位期待结果,就是不知道斗兽场里可怜的勇者能否在最后关头,来一个反转。


【作者叭叭时间】轻松校园日常文。。。。。

特洛伊家族的名字来源是特洛伊木马,对不起我就是不会起名字。

079和035性格很不同,035是很绅士很咬文嚼字,但是079....爱讲脏话嘿嘿嘿。

纲吉实惨,下一章就有踩着七色祥云的人来救他辣!

易然

【授权翻译】Kamui Blues 神威蓝调 第七章

第七章:The First Mask 第一张面具

 

本章又名《第一层马甲》


Beta: @无盐糖 

Notes:

本章的一些台词取自动画疾风传第六季。(此外,为了避免啰嗦,未来包括一些经典场景的章节可能也会从原作中选取一些台词)。

 

 

奇怪的是,尽管卡卡西突然清楚地意识到他对他的同伴知之甚少,但他还是多少了解他。他发现对方在注意到卡卡西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他身姿的细微变化暴露了他的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卡卡西会和其他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因为卡卡西告诉过他,他要休假三天。


但这种停顿并未持续太久。


“没想到...

第七章:The First Mask 第一张面具

 

本章又名《第一层马甲》


Beta: @无盐糖 

Notes:

本章的一些台词取自动画疾风传第六季。(此外,为了避免啰嗦,未来包括一些经典场景的章节可能也会从原作中选取一些台词)。

 

 

奇怪的是,尽管卡卡西突然清楚地意识到他对他的同伴知之甚少,但他还是多少了解他。他发现对方在注意到卡卡西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他身姿的细微变化暴露了他的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卡卡西会和其他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因为卡卡西告诉过他,他要休假三天。


但这种停顿并未持续太久。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木叶忍村的各位呢!二四六八,而且还是八对一!好吓人!”


听到天藏说他是晓的成员,他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说他是个新人,请多多关照。


新有多新?卡卡西与晓的成员认识和交流多久了?


他同伴的声音尖锐刺耳。这让卡卡西想起了他与迪达拉战斗之后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嘲笑并模仿天藏的场景。


“哈,”牙说,“你觉得你很有趣?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他的忍犬赤丸也咆哮着表示同意。


卡卡西多少次允许晓的成员进入了木叶的高墙?


“我们的人更多,”小樱说,“别想挡我们的路。”


“哦!”他的同伴说,声音是一种令人不安而做作的俏皮,“你们是不是看扁我啦?”


卡卡西给这位晓的成员讲了多少关于他的村子的故事;多少可以用来轻易伤害木叶的故事?


从他同伴的背后,一个鸣人的影分身拿着螺旋丸从上方猛冲下来。影分身下手精准,但卡卡西知道他的同伴移动的速度多快;卡卡西知道他可以轻松躲开。但他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手叉腰,看着鸣人的影分身和忍术穿过他的身体,掉进了一旁的小溪。


卡卡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晓透露了多少他队伍的信息?他曾多详细地描绘过小樱的训练?卡卡西透露了多少关于鸣人完善忍术的尝试?


鸣人,就是他们要抓的那个人吗?


鸣人的另一个分身手里拿着苦无,跳起来刺向他的同伴。他的同伴笑着说:“像你这样的小鬼能做什么?”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鸣人的猛攻,并踢中了影分身的下巴,影分身摔倒在准备再上来发动攻击的真正鸣人身上。两个鸣人扑通扑通地掉进河里。


队伍在这个短暂的间歇又整合在一起。


“嗯?你们现在是在分析我的实力吗?木叶村的各位很聪明!”


“他躲过了鸣人的每一次攻击。”当鸣人挣扎着从河里爬出来时,天藏低声说道。


卡卡西没有回应。他说不出话。他动不了。除了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同伴,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做出的可怖选择所豁开的裂口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卡卡西用余光看到天藏朝他投来关切的一瞥。


他的同伴又笑了。“那么,我们要玩什么呢?木叶村的各位!”他显然是在戏弄他们。


“我们没空陪你玩。”鸣人挫败地说。


天藏提出了一个他们以前练过的队形进攻。六个少年完美地执行了这套作战,但他的同伴还是像之前一样躲过了所有的攻击。最后,当鸣人带着另一个螺旋丸从天上出现时,这一击似乎命中了目标,他的同伴所站的粗树枝因爆炸而断烈。但这也是一种诡计:他毫发无损地从地下冒了出来。


卡卡西曾以为他是唯一一个会被神威同伴威胁的人,他大错特错。


他把他珍视的人们置于险境之中多久了?他这样忽视自己的责任,满足一己私欲多久了?他这样沉溺于他生活中的舒适和安稳多久了?


工具不配拥有这些东西,是他的想法错了。


卡卡西放下自看到他同伴那一刻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麻痹感,拿起他的护额,跳上树去面对他。


“散开。”他命令其他队员离开,同时把手臂伸向一边强调道,“他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你们冲出去,去找佐助。我会拦住他的。”


“啊,拷贝忍者真聪明!”他同伴的奉承如此怪异,和他们之前所有的互动都截然不同,此刻卡卡西无法遏制自己脸上浮现出被背叛的难以置信。他的同伴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随即注意到大多数队员已经听从卡卡西的命令冲出空地。“但是如果你不能拦住我,那你怎么把我留在这里呢?”他机灵地说,然后利落地穿过卡卡西的身体,跳到树枝的另一边。


在他们的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卡卡西感到了神威的共振;与卡卡西使用神威时的熟悉不同,但也是一种同源的能量。


他的同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告诉卡卡西,他可以近战使用神威。但卡卡西从未想过这代表什么。


如果他可以用神威虚化自己的身体,让所有的攻击都能穿过,那他们又怎么反击呢?


他的同伴使用一种无需结印的忍术钻进地里,突现并抓住了每一个正要离开的队员。他的速度快到阻止了所有人的撤退,并像牧羊犬一样把他们又赶回了空地中心。


“如果不打败他,我们就过不去。”天藏对卡卡西说。


天藏让大家换了种战术,针对他同伴在树上的位置发动了一连串木遁攻击,让他闪避着躲开它们——或者,如果卡卡西的想法是正确的,他选择躲闪只是因为这样会拖延战斗的时间。他避开了牙的牙狼牙之术,让鸣人的螺旋丸直接穿过了他。然后他让天藏把他困在树干之间。


“哦,不要哇!我被强大的木遁压扁了!我被困住啦!”他又慢慢地穿了过去,然后在圆木下面再次现身。他对天藏哼了一声:“嘿,我想这个木遁忍术一定很可怕吧。”


天藏咆哮道:“我真的开始讨厌这个家伙了。”


他的同伴甚至逃过了志乃的虫群。这一次他完全消失了,显然是完全进入神威里面,在那里虫子无法跟踪。过了一会儿,他又出现在一根高高的树干上,兴高采烈地向大家打招呼。


然后,树干上冒出了一个生物。它看起来很巨大,像一个白色的、有骨骼的蛤蜊,蛤蜊张开后,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形生物,半黑半白。


“怎么样?”他的同伴问那家伙。


“佐助赢了,”这个双面怪物回应道,“宇智波鼬死了。”


什么?佐助和鼬战斗并且赢了?


“哇!”他的同伴喊着,与卡卡西的想法如出一辙。“真的假的!”他转过身来。“开玩笑的啦。”他的声音下降了几个八度,比卡卡西印象里的还要低。“跟我意料的结果一样。”


那个生物潜入到地下,他的同伴又转身面向他们。“下次再来对付你们,”他告诉大家,然后举起一只手,慢慢地把它放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漩涡,随后进入了神威。有点浮夸,卡卡西想,随后他意识到,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居然还能感到一丝乐趣,这让他感到恶心。


卡卡西跳上树林,绝望地扫视着天边。他看到一道不自然的黑云笼罩在地平线上。


“雏田!”他说,“看一下四点钟方向!。”


她把查克拉集中在白眼上。“距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的广大范围内,存在着有非常强大的查克拉。”她停顿了一下,重新集中了眼力,“还有......这是什么?我看到森林在燃烧,而且火是黑色的。”


天照——鼬万花筒写轮眼的技能。那绝对是他们的所在地。


但是太远了。和卡卡西不同,他的同伴可以使用神威去任何地方;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那里了,正在接佐助,而且——


等等。


当卡卡西从神威出来时,他总是回到他离开的地方。但当他传送自己的时候,他的意念是回到那个特定的地方。他没有理由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别的地方。事实上,如果卡卡西的技能可以用于远程,那么理论上,这应该很简单。


“佐助会在那里。”他对大家说。“冲火焰跑。我先走了。你们随后跟上我。”


“前辈,”天藏说,“你打算怎么——”


卡卡西进入了神威。


在他所在空间的地面上,他停下来瞥了一眼他的同伴经常坐着的那块石块。书堆上整齐地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还插着一个木书签,这是卡卡西给他的同伴买的,因为他抱怨了好多次不记得阅读到哪一页,而且他坚决拒绝把书页折起来。


卡卡西哽住了,他转过身去,用力咽下喉咙里正涌出的怒火。


他试图集中精力。他想起了他刚刚一直在观察的那个地方,想象着自己马上穿过火焰的情景......


......然后他突然出现在有大片破碎岩石的半空中。他平稳地落到地上,用一点查克拉来减速,然后他蹲了下去,就像他用神威尝试的大多数时候一样,这需要比他预想的更多的查克拉。他现在只剩下一半的查克拉了。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想出怎么用神威旅行。”


他的同伴用卡卡西习惯的声音说话。不知怎的,这比他那矫情的声调听起来更让人痛苦。


卡卡西从蹲着的地方站起,转过身去。他的同伴坐在一个两米高的石块上,上面放着一把印有宇智波族徽的扇子。石块下有两具倒下的身体:佐助和鼬。佐助的呼吸很微弱。


“把佐助给我。”卡卡西立刻说。


他的同伴嘲笑道:“啊,不。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把他交出去,毕竟我可花了那么多时间来阻止你那愚蠢的团队。”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卡卡西说,目光扫过四周,寻找可能利用的东西,“鼬已经死了。”


“这只是额外的收获。佐助是我计划的关键一环。”


卡卡西走上前去。“他不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不在乎脸上是否流露出愤怒和绝望,“他是我的学生。”


他的同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告诉过我很多次,你不是个老师。”他最后严厉地说,“我告诉过你,你的能力对我不起作用。别白费力气了。”


卡卡西的写轮眼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变成了万花筒。


他的同伴站起来,跳下石块,站在佐助和鼬之间。卡卡西绷紧了身体。如果要战斗的话,这里的石块和神威里的地形并没有什么不同,卡卡西知道,在这种混合地形上,他比他的同伴略胜一筹,他可以隐藏气息。也许他可以把他引到那块更大的石块上,然后在同伴分心的时候用神威传送佐助——


“哦,”他的同伴歪着头说。“你终于怕我了。”他听起来不太高兴,“有道理,毕竟现在你看到我如何使用我的能力了。”


“这和那个没关系,”卡卡西怒吼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强大,很危险。”他当然感觉到过查克拉和杀意。“但只有我一个人有危险时,这并不重要。我是可以牺牲的。”


“你认真的吗?”他的同伴难以置信地说,“你不害怕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死志和自厌吗?‘嘛,我是村子的工具,所以被杀掉也没关系。’真他妈蠢,卡卡西。你不应该因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不是——整个世界都一文不值,但你没大多数人那么烂。”


“谢谢你的鼓励,但当你恰好是威胁的时候,我不认为你可以批评我的鲁莽。”卡卡西说,慢慢进入战斗的状态,“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的队友都处于危险中。身为晓的你永远不会明白,保护别人需要多么大的动力。”


他的同伴握紧了拳头。


然后,刚刚在空地上的蛤蜊状的生物从地上冒出来,张开了那垂直的开口,露出了那个双色的人形生物。


“绝,”他的同伴说,声音又变成了虚假的音调。他在卡卡西和怪物之间稍稍转了一下身体,把目光从卡卡西身上移开,似乎对他毫不在意。


“哦,”那个叫绝的生物说道,“拷贝忍者在这里做什么?”


“不重要。”他的同伴说,“你来得太慢了。”


“我走的没你那么快。”绝的声音低沉起来,“或者显然,像他那么快。”绝好奇地盯着卡卡西,然后回到他的同伴身边,声音再次变尖。“不过,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出发了。木叶小队的其他成员正在接近。”


“我知道。我在绑起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卡卡西已经重新用万花筒偷偷地把佐助传送到神威,这需要花时间集中精力,并且确保佐助的安全,他在这个过程中消耗了大约三分之一的查克拉。然后他飞快地进入神威。


但是他的同伴已经在那里了,他的手搭在佐助的肩膀上。


“干得不错,卡卡西,但你来晚了。”然后他和佐助消失在了神威漩涡里。


卡卡西看着空荡荡的空间,感到一反常态的愤怒。卡卡西大步走到书堆前,向书堆中央使出一记雷遁。然后他走出神威,回到宇智波的藏身处。


卡卡西回来时绝还在。他歪着头看着卡卡西。“啊,”绝轻声说,“我明白了。是你在那个我们不能去的地方,分散了我们宝贝阿飞的注意力。”


更刺耳的声音从另一半脸上传来:“我们应该解决这个问题。”


声音又变轻了:“不能让他的注意力从他的主要目标上分散开来。”


卡卡西警惕地看着绝。他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查克拉。他可以试着用神威砍下怪物的头,但这样能行吗?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人类。如果又有一个脑袋突然冒出来,那也不足为奇。


最后,他没有机会尝试。他的同伴回来了,没带着佐助,他背对着卡卡西,站在卡卡西和绝之间。又一次,他似乎完全不认为卡卡西是一个威胁。


“来吧,绝。”他的同伴说,“我们还有事要办。”


或者,莫名其妙地,他在保护卡卡西不受绝的伤害。


“你不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这里吗?”声音更柔和的绝说,“拷贝忍者可能会惹麻烦。”


“我有办法,”他的同伴轻蔑地说,“目前,他在木叶还是有用的。”


绝盯着他的同伴看了一会儿。


走。”他的同伴强硬地说。


那张双色脸向后仰去。“你竟敢用这种语气,”那个刺耳的声音说。然后那个更柔和、更尖的声音说:“哦,阿飞。我希望你小心点。”


绝合上外壳,逐渐溶入泥土中。他的同伴紧紧地盯着他,直到他完全消失。然后他转向卡卡西。


“阿飞。”卡卡西试着这样叫他,但因违和感而皱起眉头。


他的同伴颤抖了一下,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不是我的名字,”他说,“对你来说不是。”


他瞬身来到鼬的身边,把手放在死者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不去休假呢?”他苦涩地对卡卡西说。然后把卡卡西独自一人留在战场上。


天开始下雨了,卡卡西跌坐在地上,双手缓缓抱住了自己的头。


亦洺

『带卡』伪父2

※年上操作,现代pa,我流ooc选手不请自来

※没有节奏想些什么就写什么预警


05、

  轮休的晚上终于给卡卡西留出点空闲时间,他牵着帕克在出租屋附近的公园散步。

  仲夏的夜晚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百草香气,漫长白日里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暑气一点点地褪色,蝉鸣收束了最后一段的尾音,宣告着由草丛里的虫鸣接替夏天的聒噪。

  帕克走得不紧不慢,卡卡西十分悠闲地顺着小狗的脚步走过公园里的鹅卵石路。

  17岁的他换掉平日里千篇一律的校服,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磨得起边的运动鞋洗得发白,紧紧套在颇有骨感的脚上,露出点少年人特有的硬朗与修长线条。如此漫不经心,就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青涩又张...

※年上操作,现代pa,我流ooc选手不请自来

※没有节奏想些什么就写什么预警


05、

  轮休的晚上终于给卡卡西留出点空闲时间,他牵着帕克在出租屋附近的公园散步。

  仲夏的夜晚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百草香气,漫长白日里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暑气一点点地褪色,蝉鸣收束了最后一段的尾音,宣告着由草丛里的虫鸣接替夏天的聒噪。

  帕克走得不紧不慢,卡卡西十分悠闲地顺着小狗的脚步走过公园里的鹅卵石路。

  17岁的他换掉平日里千篇一律的校服,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磨得起边的运动鞋洗得发白,紧紧套在颇有骨感的脚上,露出点少年人特有的硬朗与修长线条。如此漫不经心,就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青涩又张扬。

  卡卡西带了个口罩,把自己的呼吸同闷热的暑季隔绝在外。

  走过鲜少有人探寻的一条小路,卡卡西忽然听到了一阵说不上友好的谈话声。

  准确地说是剑拔弩张地争锋相对,就好像和电话那端的人马上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他正打算绕道,给通电话的那人留出私人空间。

  明明应该这么做的,可当他下一秒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有点熟悉时,卡卡西就移不动步子了。

  出来陪小狗帕克在小公园里溜达的卡卡西又一次撞见了自己楼下的邻居,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疤脸大叔。

  黑发中年人很没有形象地瘫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一双西装革履包裹下的长腿大喇喇地随意撂在一旁。看起来倒是一种非常放松的姿势,可带土的上半身却是无比紧绷的,肩膀僵硬不肯放松。

  这人连看不到对方脸的打电话都忍不住保持这种强势的姿态,有意无意释放某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以致让人怀疑这人绝对不是什么“社会畜生”,而是某个极道黑帮的当家人。

  卡卡西走近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皱紧眉头通电话的男人立刻有所察觉,他猛然抬起头盯紧来人,眼神如刀,没有控制好的怒意把无辜的卡卡西吓了一跳。

  带土看清那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的脸,也是迅速敛去了自己一身的戾气,把自己的腿收了收便往椅子的一边坐了过去,看起来像是给卡卡西空出一个座位似的。

  我可没有表现出来我要坐在这人的旁边啊,卡卡西汗颜。

  但是这个动作就是摆明了邀请对方坐一会儿,就像是那天凌晨时分的偶遇一样,带土明明没有说任何一句恳请留下的话语,却能很轻易地促使对方停下转身欲走的脚步,半是顺从半是耐心地等待带土的指示。

  卡卡西若有所思,在原地杵了片刻,提脚走向了带土给他空出的大半边椅子。

  帕克跳进公园的草地里吭哧吭哧地嗅着别的小狗蹭过的味道,一只小狗独自玩得不亦乐乎。

  卡卡西看着帕克怡然自得的样子,突然就觉得狗随主人这句话好像有了这么一点道理。

  “我警告你们,别想着用这种无聊的筹码跟我谈条件的,老子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鱼肉。”带土没好气地吐出恶狠狠的字眼,“我谁也不是,我也不想成为谁,回去转告那个臭老头。”

  卡卡西觉得很奇怪,这样的谈话内容对任何人而言都应该是很私密的才对,可带土把他留下来还摆明了让他知道这段掐头去尾的“爱恨情仇”,不知道作何用意。

  而且能说出这种话的,怎么这么像卡卡西在烂俗小说里看过的豪门恩怨呢?

  卡卡西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猎奇想法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带土摁掉了挂断键,把手机泄愤似的往兜里猛地一塞。他往后一靠,半躺在只能抵住他的腰的木质长椅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像是能把心里的烦闷全部泄出心胸似的。

  但就像常设骗局的酒精一样,这样方式往往也是自欺欺人。

  带土终于从混乱的思绪里挣扎而出,眼神落在了身旁安静地发着呆的少年身上。

  卡卡西皮肤很白,口罩闷得他露出的小块脸庞都泛起了浅红色,看起来很热,可他还是没有摘掉这块不知道能遮住什么的破布料。

  眼见卡卡西就要察觉自己非常失礼地一直在盯着别人看,带土连忙转换对方的注意力:“我说,几天不见原来你还养了狗?”

  卡卡西眼神不错地把带土有意无意掠自己的视线尽收眼底,看出带土很自然地转换着话题,于是只是轻轻一笑,想到自己带着口罩对方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卡卡西只好弯起了月牙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带土能明显感受到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少年在瞬间之内就改变了自己周身的气场,要说先前沉默地坐在一旁是他刻意抹去身为外人的存在感的话,眼前笑弯了眼睛的卡卡西显得如此的柔和而善解人意,好像在用举止表示自己对带土刚刚的恶言恶语根本不会开口探究一样。

  很通人情嘛,这个小鬼。带土觉得卡卡西好像是个聪明得过了头的少年。

  事实证明卡卡西也确实是个对人心十分敏感而聪慧的人。


晓悠

[带卡]假如辉夜撒下血族病毒 02 再会

原著魔改的非典型性吸血鬼AU

私设如山, HE

本章重逢

变数把我屏的怀疑人生,还是先来更一章血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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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项任务是个三人任务," 水门站在火影办公桌前,将任务卷轴递给带土。"我想要拜托给你。"


"老师,你明知道,我不会接受别的队友的。" 带土接过卷轴,却没有打开,而是直直的看向水门。"我知道这样做给老师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我认可的队友只有我们水门班。而且老师你知道我的时空间能力,大部分任务我都是可以一个人做的。就像...

原著魔改的非典型性吸血鬼AU

私设如山, HE

本章重逢

变数把我屏的怀疑人生,还是先来更一章血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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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项任务是个三人任务," 水门站在火影办公桌前,将任务卷轴递给带土。"我想要拜托给你。"


"老师,你明知道,我不会接受别的队友的。" 带土接过卷轴,却没有打开,而是直直的看向水门。"我知道这样做给老师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我认可的队友只有我们水门班。而且老师你知道我的时空间能力,大部分任务我都是可以一个人做的。就像往常一样,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带土,你还是在等卡卡西吗?" 水门没有意外带土的拒绝,而是顿了顿,犹豫的提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学生,"你一直不接受任何新队员是因为你一直在期望着他回来,你们再次并肩而战的那一天吗?"


"老师,你是知道卡卡西他," 说道这里带土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合适的说法,开口道,"他在哪里的对吧。"


"为什么就一直不能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那么一个答案罢了。什么我都能接受。就算你告诉我他在琳旁边那个无名墓里我也..." 


"带土,你要相信,我们也有苦衷,我只能告诉你,真相不会是你所希望的那一个。" 水门苦涩的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所希望的是什么呢?"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水门班的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过了一会儿。水门还是开口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说说这次的任务吧。"


他摊开了任务卷轴,指着地图里面的位置说道,"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根据情报,这个地方可能是一个新的吸血鬼巢穴,需要你们去"清理"一番。危险性并不太高。"


"我并不是要给你安排新的队友,带土,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带一下鸣人和佐助。带土,作为万花筒写轮眼持有者和想要成为火影的前辈,你应该是最合适的那个。"


"鸣人和佐助?" 听到老师儿子和自家族长儿子的名字,带土有点惊讶,又不禁笑了笑,"那两个小家伙倒是确实挺难搞的。"


"其实我一直想让你做他们的担当上忍,带土。" 水门认真的看向他。


"但是组建了这个新班的话,水门班也就自动解散了吧。" 带土回答道,"老师,我答应带他们去执行这个任务。可是," 


"担当上忍还是算了吧。"他笑了笑,"我果然还是想等卡卡西那家伙啊。五年都等得了,再等个五年也不算什么事了吧。"


------------------------------

"太好了啊我说,带土叔叔带队! 我在老爸那儿听说过你的好多故事啊! 听说你也把火影作为目标不断奋斗,"


 来到集合地点,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带土,鸣人兴奋的跳了起来。"你是我最仰望的前辈啦! 一个人去执行S级任务,完成率高居榜首。怎么想都太帅啦! 我也想成为带土老师这样的! "


"我只不过是写轮眼的能力稍微特殊点,比较适合做任务罢了。" 带土笑了笑。"比我强的人还有很多。"


"就是啊吊车尾," 佐助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没有写轮眼的你还是找找别的榜样吧,比如那个专做夜间任务的暗部的银狐。"


"银狐也很厉害我说! " 鸣人说道,"可惜作为暗部,又总是一个人出夜间任务,他的一切都太神秘了啊,连他的绝招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是他太强大,别人都配不上和他组队。夜间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夜里是吸血鬼的主场,这也是我们大部分任务都要求入夜之前回到木叶,过夜任务必须提前安排好安全点的原因。" 佐助插话道,"要不是他一个人完成了那么多夜间任务,你以为我们会多牺牲多少人?"


"你老爸能安安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上不也是他火影直属暗部这个银狐帮他挣得功劳?" 


"说来也奇怪,暗部大部分叔叔阿姨我都见过,可是这个银狐从来没见过呢。" 鸣人有点疑惑的说道,"对了带土叔叔,你是爸爸的学生,你见过他吗?"


"是四年前忽然开始展露头角,帮助老师拿下四代目火影一职的那个暗部吧。" 带土摇摇头,"很遗憾,我也从没在老师身边看到过他。他应该也有特殊的绝技吧,不然很难以想象能在夜里活下来还完成任务。"


"好了别继续闲聊了,我们执行任务吧。" 


这个任务应该是很简单的。进入巢穴,用起爆符炸死白天藏在暗处沉睡的吸血鬼或是扎穿他们的心脏。


这是最简单的B级任务了。这样的清理任务可以使他们的村子周围的吸血鬼不断减少,从而提高村子的安全性。


本该是这样的。在鸣人引爆起爆符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情报有误,这个洞穴底下是空的,起爆符直接炸开了那层薄薄的地基,他们三人直接掉了下去。


只来得及抓住在身边的佐助第一时间进入神威空间并转移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带土绝望的看到鸣人直直的落入满是被惊醒的吸血鬼的地下。


那可是吸血鬼啊,不是别的什么,那些玷污着生前善良的人们尸骨的恶魔,只要用指甲亦或是牙齿轻轻在皮肤上留下一点点小小划痕,不一会儿他们就能将对方也拉进和她们一样的地狱了。


来不及细想,带土把自己虚化,准备用五分钟的时限冲过去拼一把,至少把鸣人扔出来。


我不能对不起老师的托付。他想。


只是,把鸣人扔出来的一瞬间他必然要实体化,周围那么多吸血鬼,安然无恙的从包围里出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对不起了啊卡卡西,我恐怕等不了你了。又或者,终于能与你重逢了。


想到这,带土忽然没那么难过了。


------------------------------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一道蓝色的电光横空而过,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木叶暗部以惊雷般的速度劈过一连串的吸血鬼,然后,捞起鸣人,扔向他。


他条件反射的抓住鸣人,再望过去却见那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不躲不避的从吸血鬼群里冲出来。经过他的身边,就要瞬身离开。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银白色的头发,那只面具下红色的眼睛,还有,还有他刚刚用的,那分明是雷切!


大脑还在拼命动摇可身体已经动了起来。感谢写轮眼观察眼的强力,放下鸣人的一瞬间他成功的反手狠狠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带着面具的暗部似乎没有想到会被他抓住,那只鲜红色的眼睛有一瞬惊讶的看向了他却又立刻撇开垂下了视线。被握住的手腕不住得挣扎,另一只手上也凝聚起电光。


带土狠狠的眨了眨眼睛,捏了捏自己完好的那只胳膊,确定他确实还活着,眼前的这也不是幻术。


他寻找了整整五年时间的人真的就出现在了面前。被他抓在了手上。


"卡卡西..." 他颤抖着开口。


对面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只他的眼睛凝视着他,他似乎从那里面读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忽然想起了对方刚刚做的事情。他顾不上别的,几步并做一步上前,想要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他的全身。差点撞上了卡卡西右手还没收回去的雷切。


卡卡西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赶紧收回右手上的术,又挣扎着扭了扭手腕,发现自己没办法在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离开,认命似的僵立在了那里,不再试图逃走。


他在带土要触碰上来的一瞬颤抖了一下,微微往后缩却最终没有没有推开他。只默契的摊开手臂随他检查。


还好,没有伤口。带土松了口气。想到刚刚那些吸血鬼的数量和阵仗,他不由得一阵后怕。


"你,怎么能...." 


怎么能这么乱来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吗?


什么消失的五年,五年前不惜生命救了他却又丢下他再也不出现。


这一切纠缠了带土整整五年的苦涩与困惑仿佛都不重要了。


他颤抖着用没有抓着卡卡西的另一只手扣上那狐狸面具。对方这时却挣扎的厉害,使劲往后撤。他更用力的握紧了那只手腕,一把掀起了那张面具。


异色的双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条为了救他而留下的伤疤是那么刺目。来自于他的那只红色的眼睛正慌乱的凝视着他。那个仿佛从小和卡卡西长在一起的黑色面罩也帮他确定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活着,不是冰冷冷的墓碑,睁着眼凝视着他,活生生的和五年前完全没有变化啊,带土想。真好啊,这真的太好了。像在做梦一样美好啊。


他狠狠的把面前的人揉进了怀里。感受着颤抖着的怀里人,他感觉空了五年的内心终于被填满了。


------------------------------

这个洞穴出乎意料的形势已经不是他们四个人能解决的了,他们现在只能尽快回木叶将情况报告给老师让木叶派更多人来这边处理。


因为忽然的爆炸和之后的一连串事件昏倒过去的鸣人和佐助还没有苏醒。卡卡西和带土一人背着一个,默契的沉默向着木叶前行。


卡卡西把狐狸面具重新扣回了脸上,却似乎顾及带土一个人带两个昏迷过去的孩子回村太过勉强,没有再试图丢下带土一个人离开。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一起来到火影室的时候。


门打开的时候,屋里的两个人都很吃惊。


水门正烦恼着打发团藏的拜访。忽然看见卡卡西和带土背着昏迷的鸣人和佐助回来。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先关心卡卡西怎么会到带土面前露面还和他一起来找自己,还是先关心自己儿子怎么昏迷了。


早早来到火影室等待着计划结果的团藏则是看到那银发青年的瞬间就知道了隐瞒情报除掉四代目学生宇智波带土借机打击四代目势力的计划已经破产。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银狐,我怎么不知道你开始执行日间任务了?"


卡卡西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鸣人放下来,递给了水门。


带土的心中此时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那个执行夜间任务无数的银狐? 卡卡西是银狐? 


他不由得看向身旁戴着面具的那人。


这五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啊。那种毫不在意抓伤,不要命的打法?


又想起了今天的事,他越发的恼火起来。开口道,


"团藏大人不如先解释一下情报为什么是错的?"


"情报是错的?" 水门有点吃惊。


"是啊,那个洞穴有很大的地底空间,我们不知道直接引爆了起爆符。要不是,"


他顿了一下,"要不是银狐,我们至少要有一个人留在那儿。"


学生和儿子的生命被人算计,就算是好脾气的水门也无法抑制住怒气。


"带土,银狐,你们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团藏,你要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情报的问题。"


和卡卡西一前一后的离开火影楼,眼看着那人又要撇下他瞬身离开。带土赶快上前再一次抓住他的手。


"卡卡西...." 他一脸受伤的说,"为什么总要逃走呢?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被抓住的人一脸无奈的抓了抓头。卡卡西叹了口气,终于对带土说出了他们久别重逢之后的第一句话。


"带土,这里不合适说话,我们先去你家吧。"

飒沙

带卡 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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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看随整理,慢慢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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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

【土银】【断刃】

·双副长交往设定。
·银时与土方在真选组上京时认识,见证了真选组一路走来。
·老梗重提,但不愿再详细写银时的过去,反正大家都知道。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

〖一〗
    残阳如血。
    不吉利。
    不过,真选组本就是来杀人的,也不需要这天象有多吉利就是了。
    所以大概是非要应一下黑乌鸦敏锐的直觉,行动出了点意外——土方带着的第一组进行突入之前,目标所在的二楼包间里传出了枪声。而在此之前,真选组的监察已经乔装混了进去。
 ...

·双副长交往设定。
·银时与土方在真选组上京时认识,见证了真选组一路走来。
·老梗重提,但不愿再详细写银时的过去,反正大家都知道。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

〖一〗
    残阳如血。
    不吉利。
    不过,真选组本就是来杀人的,也不需要这天象有多吉利就是了。
    所以大概是非要应一下黑乌鸦敏锐的直觉,行动出了点意外——土方带着的第一组进行突入之前,目标所在的二楼包间里传出了枪声。而在此之前,真选组的监察已经乔装混了进去。
    刚刚进到居酒屋,目前还停留在一楼的土方眉心一跳:“留下一半,其他人上楼!”
    二楼传来的刀剑相交,嘶吼惊呼的声音,混着队士上楼时杂乱的脚步声,让土方有些无力,看来是攘夷浪士内乱,却正好让前来清剿的真选组碰上了。
    土方还没到那间紧闭房门的房间门口,就亲眼见着那纸质的门被从里头撞开,还没死透的浪士仰倒压在木质的门上,滚烫的血顺着门上的木格,一个一个填满后,溢进下一个格里。
    都是眨眼之间的事。
    等土方数秒之后停在屋门口,两扇窗户大开的屋子里,只有一个还站着的人,剩下的,不过是十数具死相相似的尸体。
    “呦,土方君。出了点意外,还好吉米君临时跑肚,是我替他进来了。”刀尖上还滴着血,额前的发丝上也还沾着血,屋内浪士打扮的银时,转头过来一脸无谓地和土方打招呼。
    土方的心情已经不能简单用“复杂”两个字来概括了,而他身后有点傻眼的队士更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从枪响,到此刻,最多不过半分钟。三十几个攘夷浪士聚集的屋内,死了十几个,跑了十几个,而银时毫发无伤,还在屋内站着。
    “详细情况报告和三千字的检讨,今晚写不完明早我一定亲自给你介错!”土方深吸一口气,“打扫现场,收队!”
    银时一脸无奈,用手里的长刀动作隐晦地在地面划下一个许久不用的记号,用手抹去额前发丝上的血迹,跟在土方后头下去了。
    “饶了我吧副长大人——”银时号丧一般地拖长声音,搞得一楼不明所以的一众队士顶着土方一张黑脸的威压,想笑又生生憋回去。
    “刚才坂田副长有跟来吗?”一个队士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同伴。
    “傻啊你!没看坂田副长那身衣服和副长一脸阴沉啊!这明显是坂田副长又单独行动了吧。”另一个队士一脸了然。
    “哦!”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相的队士一脸崇拜地转头,看了一眼跟在土方旁边号丧的银时。
    土方打开车门把银时甩进去,忍无可忍:“闭嘴!天然卷混蛋!”
    还好那不吉利的残阳如血,没应在自己人的命上。

〖二〗
    银时对上了从山崎口里套来的暗号,进到屋子里去的时候就知道要遭。
    他这时候的身份——本该属于山崎的——应当是一个浪士团体的首领背后出谋划策的心腹。因为从不在团员面前露面,所以这一次代替头领来参加集会,也没人觉得他不对劲。
    而那个头领,自然早就成了真选组的跳板,一举一动都有自己人监视控制。
    而银时本身在真选组里,自身并不如土方有个“鬼之副长”的名号,所以在浪士之间并无多少人识得他,他也是凭借着这一点才敢把山崎绑在屯所里自己来乔装成浪士。
    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席间坐着一个和他过分相熟的人。银时眯了眯眼,对方对上他的视线,眸中有震惊,但没有声张。
    还好,看来对方也知道,这次几个不同派别的浪士打着联合的旗号发起的集会邀请,有猫腻。
    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太顺利,银时听着经久没再听过的暗号和黑话,顺利地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动声色地激化几个派别之间的矛盾,叫一个违反规定带着枪进来了的家伙,先杀了一个人。
    银时暴起时,这些纷纷拔刀的浪士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他顶着老熟人探究的目光,又久违地和老熟人并肩作战了一次,最后任由老熟人领着他那一党的人跑了。
    这重逢,来得真不是时候。
    偏偏是这样的歧途相交的这一刻。
    看到土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银时在想,他该用什么样避重就轻的办法,才能将他故意放走了老熟人的事情掩盖过去。
    两难的选择来得有些忽然,他虽然早有觉悟,但还是感到措手不及。
    他还能再承受哪一方的失去呢?
    都不能。

〖三〗
    “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土方看着手里的现场分析报告,对着一旁没个坐姿的银时发问。
    “当然是聪明绝顶。”银时脸不红心不跳。
    “有警察会好不设防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随时会给自己捅刀子的,只是暂时性立场一致的攘夷志士的吗?有吗!”土方极力克制自己想把报告砸到银时脸上的冲动。
    “那家伙又不知道我是警察。”银时冲着土方摆摆手,一双死鱼眼里依旧让人读不出真实情绪。
    而土方大概是真的被银时这个混蛋——身为警察却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攘夷志士——给气昏了头,从银时那明显带着些和对方熟稔的味道的称呼里,竟然没有听出任何不对来。
    “不出席作战会议,擅自行动,还敢和攘夷浪士并肩作战……”土方合上报告,“想死的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土方语气平和了,银时反倒有点慌。只是慌得太隐晦,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弄了个面无表情,于是银时没回话,看着土方扔下报告,摔门而去。
   银时东扯西拉的和土方耗了一天,交代了自己是怎么发现那场集会有问题,交代了自己是怎么把山崎绑在了屯所里代替他混进去,交代了自己是怎么让那一枪成了一切的爆发点,也交代了自己是怎么和攘夷志士暂时性合作……唯独漏掉了自己本就和那个并肩作战的人认识,这个最重要的点。
    桂小太郎,传说中最后的攘夷志士,真选组费尽心思,却一次又一次叫他逃脱的棘手人物。
    而不巧,这个攘夷头子和如今真选组几乎不参与抓捕,只参与清剿行动的副长坂田银时,原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银时想过,等到这重逢的一日来临,他就和土方坦白自己过去的身份。可这一刻到来了,他想着那天门口的土方看到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屋里之后,那又是震惊又是庆幸,还带着压抑的怒火的那副样子,就怎么也难把那些事说出口。
    他捡起土方丢在那的报告,大概翻阅了一下内容。刚才是土方没缓过神来,看不出这份现场分析里藏着的问题来,可等过一会土方回过味来了,大概他刻意隐瞒了的那些事,就会成为疑点了。
    毕竟,死在现场里的攘夷浪士身上的伤痕,很容易就能让土方发现他和桂配合得很默契这个事实。
    作为真选组最合格的副长,土方的侧写能力,确实不像是个半道出家的浪士能有的。

〖四〗
    你又瞒着我什么了?
    银时坐在酒舍里喝一杯温酒,脑海里一直是这句话。那是昨晚睡着之前土方冷不丁问出来的,而他被土方有意折腾得太累,也更是有意逃避这个问题,所以他没有理会,全当自己睡着了听不到。
    谁让他不趁自己清醒的时候问,虽说就算问了肯定也会被自己一带而过。
    桂拉开门进来,看着坐在那里的银时一身真选组的制服,面色很是精彩,不过总体上的反应还算得上是镇静:“银时。”
    想是要确定什么似得被叫了一声,银时撇撇嘴给老友满上一杯:“坐呗,我又不是来和你刀兵相见的。”
    “找我来叙旧?”桂也没觉得银时是来找他挑明立场的。比起幕府来说,他更觉得银时选择的是真选组这个有点特殊的警察机构。
    “也没什么可叙的。就是想从你这找个契机。”银时把酒推给桂,抬手时解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一斜,隐约的一块青紫落进桂眼里。
    “……”桂觉得自己仿佛听懂了银时隐晦的意思,不用再开口问什么了,“土方十四郎?”
    银时挑眉。
    “你老是干些出人意料的事。”桂抬过那杯酒,抿一口。
    “比如为了一个人去给幕府当走狗?”银时带着笑意回话,玩笑的意思太浓厚,让桂陷入诡异的沉默。
    “……比如你为了一个人,又瞒着他来找我要那个契机,好去和他坦白你就是真选组通缉名单上和我并列的‘白夜叉’。”桂慢悠悠地接上银时的玩笑,用的却是无比认真的语气。
    “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掷地有声,一脸严肃。
    “总之我这几年过得不错,偶尔还能在档案室里得知一下你和高杉的境况。分开这么些年了,看着你们活蹦乱跳的,总觉得阿银已经是个退休的老人了。”
    “真选组有两个副长,‘鬼之副长’声名在外,另一个名声不显,这么些年来却依然能和土方十四郎平起平坐。”桂没有理会银时的满口荒唐,习惯性地把老友的底揭了个底朝天,“我一直觉得那个人一定不简单,想找机会去试探一次,想不到真的就棋逢对手了。”
    “所有你参与的清剿里,没有任何一个浪士能活着见到监狱外的太阳。不,应该说,没有一个在你刀下能活着呼吸到集会地以外的空气。”
    “哦,不愧是假发。猜得很准确嘛。”银时一杯一杯地吞咽着透明的酒液。
    “而那些死在你刀下的浪士,无一不是作恶多端的。”桂慢慢补上最后一句话,神色悠闲地和真选组的副长聊起了一个不怎么合适的话题,“那些人,无不违反了你当年还在的时候,所忌讳的事。”
    “……你想说什么。”银时听见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刀刃在刀鞘里碰撞的声音。
    “我只想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嘴硬心软,还喜欢故意叫人误解。”桂微微地提起嘴角,抿下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故意叫土方安排来跟着你的监察回去,又故意留下土方放在你身上的定位器,还在居酒屋里给我留下要到这个地方来见面的信息。”
    “这里可是攘夷浪士经常出没的地界啊,虽说不知道暗号的人在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桂偏头听了听木质的楼梯被人放轻步子踩踏发出的声音,暗探一口气,拉开酒桌一旁的木格窗:“你这是故意叫他找来。”
    “好啰嗦啊你。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不参与对你的抓捕就是了。”银时偏着头挖了挖耳朵,“走吧。”
    “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桂故意提高了声音,叫外头的人听见,下一刻翻窗而出。
    “谢了。”银时压着声音,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神色温和,对桌面上那个的空酒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杯。
    说他没变,可桂自己,又何尝变了呢?
    看到了如此久远的记号,和老友阔别几近七年,却在明知他与自身立场相悖的情况下,单刀赴会。
    这旧叙的。银时默默摇头。
    包厢的木格门被大力拉开,土方二话不说,一刀架在银时脖子上,神色不明。
    而银时手里还抬着那杯酒,酒液在杯中平稳得一丝波澜也无。正如银时穿着一身真选组的制服,还平静地转头去看土方时,那双猩红的毫无波动的眸子。
    “呦,土方君,来了啊。”

〖五〗
    那大概是银时最常对土方说的一句话,每一次都带着不同的意味。
    但土方从中什么也读不到,只能一而再地看见那双红眸里不知名的深沉和模糊。他不明白银时为什么喜欢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想是要自顾自地确认,面前的人真的存在。
    “有什么想说的。”土方更用力地攥了攥长刀的刀柄,脸上的表情平静到出现些微的扭曲。
    “比如,传说中的攘夷志士,在幕府警察组织里做了近五年的副长?”
    “或者说,这位不被现今的攘夷浪士所知晓的,从没叫自己手下的浪士逃脱过的副长,竟然是传说中的攘夷志士?”
    银时不紧不慢地反问,而实际上这不是反问。他只是胸口间堵上了一口郁气,那口气叫他料到了如今土方所有的反应,却依然无法释怀地任由怒火升腾。
    相识六年,相知五年。抵不过那永远改变不了,且再也无人知晓真相的往昔吗?
    叫他如何释怀。
    但银时明白,土方不是这么想的。土方只是恼怒枕边人瞒着他如此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又是两个人之间为数不多的分歧所在的根本。
    无论当年缘由几何,银时的两个身份都不可能有丝毫改变——传说中的攘夷志士,和真选组的副长。
    千丝万缕的牵绊斩不断,断了,就不再有坂田银时这个人的存在。
    而土方恼怒银时的,正是这一点。明知道斩不断,还要将刀子递给他,而银时自己,一边冷酷理智地预料着他的行动,一边恐惧逃避地任由他处置。
    太胜券在握,却又太害怕万中有一。
    “山崎!”土方提高声音。
    死命追着土方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上到楼梯口的山崎差点被这一声吓得自己把自己绊下去,他稳住身形,便下意识接话:“到!”
    “你去局长那报备,坂田副长玩忽职守,我自作主张,罚了一个星期禁闭反省。期间所属职务,由我暂代。”土方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银时对视着,吩咐了不知道是否在银时预料范围以内的任务,给山崎。
    “啊……是!”山崎有些错愕,但人在门口了,看见土方的刀架在银时脖子上,也就明白了自己最好不要深究。
    而银时一口饮下了杯里的酒:“禁闭室啊,来看望的时候给我带一块草莓蛋糕吧。副长大人。”
    那个地方比较适合忆苦思甜,也比较适合掩人耳目。银时偏头看了一眼土方,眯着眼。
    “混蛋。”
     村麻纱回了鞘,土方扔下这两个含义复杂的字,转身出去了。而火机打火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
    “少抽烟啊土方君。”银时冲着土方的背影念叨了一句,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山崎道,“走吧,回去关禁闭了。这几天文书类的工作也别完全送给土方,记得留点简单的给我打发时间。”
    “坂田副长。”山崎哭笑不得,从心底觉得银时心有点大的同时,对现状的认识又模糊了许多。
    邀约了什么人来攘夷浪士聚集地见面的坂田副长,叫自己跟着坂田副长的土方副长。刀都架道脖子上去了,两个人还明显都掩饰着什么。
    明明都……咳,都是经常睡在一个屋子里的人了。怎么就还那么别扭呢?
    “山崎。”银时起身之后看着一旁打开的窗,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你觉得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诶,是指加入真选组以前吗?”
    “嗯。”
    “坂田副长,一定也经历过许多吧。毕竟乱世里能有那样的剑术。不过,队士们都认为您比土方副长更好相处一点呢。”
    银时勾了勾嘴角:“看来,土方君的嘴硬心软,一张冷脸吓到了不少人啊。”
    山崎默不做声,觉得这话不好摆明了承认。他顺着银时的视线,瞥了一眼大开的窗,不得不承认,如果坂田副长真的在这里见了什么人的话,那个窗口绝对是逃走的最佳地方。
    “走吧。”银时收回视线。
    真是幼稚,一定要用这样不留退路的办法,才能和土方真的谈谈那些过去。

〖六〗
    坂田那样的人,摆明了是有复杂的过去的。别太放在心上了,十四。
    土方提着蛋糕给禁闭室开锁的时候,脑海里又闪过近藤的话。那句话颇为语重心长,一下下敲在他心头,生生把那些无名之火敲给没了。
    他和银时,一个因为对方深夜的噩梦而在意起对方的过去,却又顾虑许多,一直不问;而一个明知道对方的顾虑,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却一直揣着一颗真心藏得严严实实,患得患失。
    这是要掩饰什么呢,又在怕些什么呢,非要用这样使两方都再无退路的方式?
    “你再不进来阿银就要糖分不足而亡了。”
    禁闭室里传出懒洋洋的声音,接着是钢笔被盖起发出的“嗒”的一声,又是被放在桌上的一声闷响。显然这里面的混蛋已经做好了见他的准备。
    土方捏着钥匙开锁,进去后看了一眼与往日面色一般无二的天然卷:“红光满面的。”
    “被闷的。”银时盘腿坐在狭窄的钢架床上。
    “是吗。”土方在床前的木椅上坐下,把手里的蛋糕搁在银时面前的小桌上。
    “歌舞伎町那家的吧。”银时耸了耸鼻子,闻见熟悉的清甜味。
    “嗯。”土方没多话,简单地应了。
    银时挑挑眉,一脸期待地拆起了包装。禁闭室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夏蝉此起彼伏地嘶叫,令人心生厌恶。
    “今天的文件批完了?这么闲,能来看我。”银时扯着乱七八糟的话题和土方讲话。
    “嗯。”土方又是只应了一个字,后面的话,等到银时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过来了,才被他自己继续下去,“难得被你分担了不少。”
    “我比较喜欢在应该忙的时候睡觉。”银时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打开了蛋糕的包装,“那样睡,会睡得比较安稳。”
    “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土方言下之意——六年了。
    “是啊。”银时也没有不着调地再开玩笑,看那样子,面上是认认真真对付那块蛋糕去了。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沉默里,一个消灭蛋糕,另一个盯着吃蛋糕的一个看。
    不过很显然,吃东西的人没把心思放在蛋糕上,看人的也没把心思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一个食不能知味,一个思不能解惑。
    直到蝉声奇异地弱了片刻,土方从各种思索中回神,银时搁在下吃了一半的蛋糕。
    “土方君。”
    “嗯。”
    “我想起一句话来。”
    “什么话?”
    “当一个人无话可说时,一定说得十分拙劣。”
    两个人对视,心里都是苦笑。
    能不拙劣吗?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可是不得不谈论,却又不愿意谈论的啊。结果未知,而过程……想也知道不会是愉快的。
    “都是自找苦吃。”
    蝉声又起。

    当一个人无话可说时,一定说得十分拙劣。
                                   ——伏尔泰
   
〖七〗
    那一夜对于真选组的每一个队士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夜,巡逻,换班,在梦中等待黎明,或是在守夜中亲见日出。
    但第二天,却有些不寻常。
    以往从来都是不管犯了什么错,都只会被关一天禁闭的坂田副长,没有出现在晨练场上。
    而这点疑问,换来的不是土方副长的佯怒,而是长长的沉默,和意味不明的凝视。
    善于观察的队士发现,土方副长的抽烟频率比往日高了。甚至有几次,任由那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指尖,也没往嘴里送过一次。
    “冲田队长,副长没事吧。今天出神的次数也太多了吧。”山崎刚给土方汇报工作出来,就被总悟抓了壮丁,拉到廊下来。
    “你问的是哪个副长?”总悟拉开眼罩的一角,看了一眼道场中间满脸严肃地指导训练的土方。
    “……”山崎沉默以对。
    今天的日子是和两位副长的八字都犯冲吗……
    “银时先生的话,我刚刚过去的时候在发呆哦,不是睡觉。”总悟兴味地挑了挑眉,“山崎,你别看土方先生一脸冷淡禁欲的样子,男人这种生物都是会欲♀求♂不满的呐。”
    “冲田队长……”山崎满脸黑线。
    “那两个人又开始闹别扭了,啧啧,真是没眼看。”总悟撇嘴,重新遮下眼罩窝会角落里补觉,“前两天土方先生叫你跟着银时先生的事,忘了比较好哦,山崎。”
    “那个地方,明面上是浪士聚集的混乱地界,暗地里可是和尊王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啊。你也知道吧。”
    而没等山崎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总悟已经在那边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给人追问的机会。
    攘夷尊王派在江户扎根以前,可是有四员大将的啊。如今桂还在,高杉分流,剩下的一个据说是跑去做生意了。那么,还剩下的一个,真的就像资料里语焉不详的那样,真的死在斩首人的刀下了吗?
    那个,被攘夷尊王派敬畏而尊称为白夜叉的男人。

〖八〗
    这场别扭一直持续到两个星期土方巡夜后,受伤了回来。
    银时在医疗人员来之前拉走了土方。又以轻伤不用麻烦医护人员,他就能处理为由,把大晚上睡眼朦胧的医务人员撵回去睡觉了。
    土方身上只有一条伤口,而只要一眼,银时就明白那一刀来自于谁。
    “你说我是不是和‘混蛋’和‘白痴’这两种类型的人比较有缘啊。土方君。”银时伸手隔着纱布轻轻按了按土方的伤口。
    “我倒是和这两种人比较有缘。”土方伸手拉着被脱了丢到一边的外衣,摸出一包烟来。
    “伤员禁烟。要抽也等到明天。没收了。”银时眼疾手快,抽走了那包烟,又熟练地从土方房间里的每一个可以藏烟的角落摸走了剩下的烟。
    “你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土方看着一一被银时找出来的烟,想要回忆,却忘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对自己这样熟悉了。
    “彼此。”银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扯开那包还没打开的香烟,坐到离土方有些远的窗口上去,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土方身上摸来的火机,点了一根,“明天要去刀铺吗?刀上有不少地方卷刃缺口了吧。”
    “很久没碰到的对手了。”土方看着银时坐在窗台上,他斜靠着,动作熟练地一口一口咽着,应该是许久没有再碰过的烟。
    “怎么样,跟那家伙打一架,舒服了。”银时偏头看过去。
    “只是想从同样经历过的人口中,听听那些传说的真实性。顺便破灭一下对传说的想象。”土方嗅着本该从窗口飘散,却还是多少碎在了屋里的熟悉烟味,缓缓搓着手指,消解烟瘾。
    “早就破灭了吧。在很早之前和假发对峙的时候。”银时轻轻地笑,燃完的烟灰从指尖前一些的地方掉落。
    “倒也是。”
    “传言不可尽信啊。”
    “真实的混在虚假里,混淆视听了。”
    “实事求是是非常残酷的。”
    “还好,这一次我带的是村麻纱。”
    “……”
    银时走到桌前摁掉了剩下的烟,而后脱掉了自己一身烟味的外套,顺手与土方的丢在一处:“佩刀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你呢?”土方看了一眼银时挂在腰间的木刀,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把刀折断了很多次,也更换了很多次。
    “在这里啊。”银时拍了拍那把木刀,“我换这把刀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战争结束,到被捕入狱之间那段时间,刀在攘夷党内部是很稀缺的资源啊。”
    “比起我来说,那些有家室,有志向的人,更适合带着一把能救命的刀。而我——只要带着一把能杀人的刀就够了。”
    “后来呢?那个理由没了,总有别的什么吧。”止疼药的药效开始消减,伤口隐隐发热,痛感也显明起来,土方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伤处。
    “别碰,我给你上的药是我自己用的。疼一晚,明天能好得快一些。”银时拍开土方的手,在土方旁边坐下来,“后来就没什么理由了吧,遇见真选组之后,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了。”
    “不过。木刀有一点好处。”
    “什么?”土方偏了偏身子靠在银时身上。
    “比钢刀杀人,要难一些。”
    银时抬手拍了拍土方的发顶:“更容易让人明白,生命这东西,到底有多沉重。”
    “你啊……”土方伸手去拉下了银时的手。
    “怎么?”
    “就像断过一次的无坚不摧的刃,修好了。就不再想着无坚不摧,而是想着再断一次也没关系。只要能达到一个目的就好了。”
    “什么目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土方直起身来,转身将银时的手放回银时盘膝而坐的腿上去,在台灯有些昏昏的光影下,和银时对视。
    “是吗。”银时嗤嗤地笑起来,不知道顺着土方的话,和那双烟蓝的眸子想起了什么,一笑就没能停下来,一直笑得弯腰了,扶着土方的肩,还停不下来。
    “是啊。”
     土方任由他笑,只是不知不觉,自己也浅浅地笑起来。
    等笑够了,两人抬头对视。
    “你是谁?”土方伸手揽了揽银时额前柔软的发。
    “传闻中‘一战百神愁’的白夜叉,江户警察组织真选组的副长。你喜欢哪个?”银时拍了拍土方的手臂。
    “都好。”土方闭了闭眼。
    反正,不管断了几次,灵魂还是那一个,刀究竟长得什么样,重铸后变得怎么样,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
   
                               ——THE END

   
——————————————
勉强在最后一个小时赶上土银日,但正如开始所说,这个故事没有开头,没有过程,自然也就没有结尾。
我写过太多有关这两个人关系的文了。
所以到了现在,阅历不足导致写无可写。
最近因为临近高考的缘故没能好好思考斟酌字句,大概文力是下降了。
等高考之后我调整调整状态吧,土银这边,还有很多有趣的梗。

卢

【短漫翻译】尚未授权勿扩散

abo背景

by misk 

作者pid:6798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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