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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gard篇前夜

写写写终于到三分之一了（叉会腰）

loki和thor的对话

至于上一卷的心里活动我打算补在番外（如果有的话）

其实基不想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了，他不想拖累thor呢，所以他打算继续瞒着。

五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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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1】

loki在天台上见到了thor。

这很让人惊讶，在loki的印象里thor永远都是热闹于你奔放的象征，他的哥哥如果非要有什么事一定要独处的话——那就是他哥哥不开心了。

thor站在天台上，手支在栏杆上，风微微掀起他的披风，金色的头发好像闪着淡淡的光。

他背对着凝望着远方，使他多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息。

loki无声的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是城市的建筑，loki可以看到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汽车来回穿梭，而这里独居一隅，这种孤独的感觉被放大，loki忽然觉得有些沧桑，他经历太多了，累了。

“我有一个弟弟。”loki听见thor开口。

“他是asgard的二王子，也是我的兄弟。”thor的视线依然在远方，他的双目有些失神，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loki静静的听着。

“说来也奇怪，asgard崇尚武力，可是他却偏偏生的瘦小，他的胳膊细，有时候我就想，我那么轻轻一捏它可能就会碎掉。”想到这，thor的眼前浮现出幼年loki那张略显呆萌的脸，轻轻的笑了，“但是loki有很强的魔法天赋，他跟着母亲学习魔法，很快就成了asgard数一数二的魔法师。”thor自豪的说。

“可是在asgard终究是不入流的，loki会对那些嘲讽自己的人做一些恶作剧来报复他们，或者有时候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于是人们开始嘲笑他，冷落他。”

“那你呢？”一直沉默的loki开口。

“我不知道。”thor说，“有时候我会和他们一样，但是我见过loki害怕的时候，我见过他因为怕黑而哭泣，我见过他为了练成魔法而彻夜未眠。”

“孩子们总有一种从众的心里，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总能看到loki最优秀，最惹人喜欢的一面，那时候我才会明白，他一直都是和我们一样的。”

“后来loki越长越大，我却没有意识到他如此敏感，直到后来他知道自己不是王子，是一个众神之父在约顿海姆捡来的冰霜巨人。”

“他想要证明自己，手刃了自己的生父，就为了证明自己有资格坐上王位，比我优秀。”

“你以为你很优秀？”亲口听到thor嘴里谈关于自己的事情，loki凉嗖嗖的嘲讽。

“事实上我从未这么觉得，也可以说我一直都这么觉得，那时的我自大又自傲。”thor说，他苦笑了一下，“你绝对不会想到，后来我们狠狠的打了一架，你想想他那副小身板，毫无意外的输了。”

“他炸掉了彩虹桥，企图让整个冰霜巨人灭绝。”

“我依然记得在坠下彩虹桥的那一刻，loki跟父王说他做到了，被父王一口否决。”

loki攥紧了拳头。

“我就看着他眼睁睁坠入了深渊，我就看着他那么放弃了自己。”

“那是他活该。”loki说。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错了，那一定是我。”thor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借我我在中庭见到了。”他指了指上方，“你知道吗，他就在这里开了个大口子，一直连接到宇宙，他招来了一大支军队，为了毁灭纽约，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瘦了很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我当时只想着阻止他，然后带他回家，最后我们赢了，众神审判了他，我没有阻止，甚至是替他求情，那段时间我特别烦躁，心慌，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东西。”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更瘦了，蛇毒腐蚀了他的脸，他的一只眼睛看不到了，我擅自把他抱回了王宫。”说到这，thor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我当时后悔的恨不得当时接受审判的人是我。”

“可你最后不还是抛弃他了，不是吗。”loki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愤怒和讥讽，“你把他扔在了寝宫里，连一次也没去找他。”

这一直是loki心里的一道坎，在他容貌尽毁，一个人在宫殿里的时候，他的哥哥，仍然不在他身边。

thor在回忆中陷的太深，他没有注意到loki说出了一些事实，只是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抛弃他，我当时在给他找恢复视力的办法。”thor说“我没想到会在禁地里呆了那么久，久到我出来的时候就得到了loki叛变的消息。”

“你能想到吗？当你满心欢喜的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想要给弟弟一个惊喜，然后被当头一棒。”

“所以你没有抛下他？”loki疑问，他皱着眉头。

“怎么可能？我曾经发过誓从把他带出来的那一刻就要守护他一辈子，我还跟父王发誓过，可是asgard似乎伤他太深了，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我亲手杀了他。”

“或者说，是loki亲手策划了让我杀了他，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高明的骗子。”thor苦笑，“那天我亲眼看见他的血染红了我的手，也是我亲口听到他说他爱我，不同于以往的玩笑，让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以一个不同的方式，爱着loki，那种超越兄弟的爱。”

“我感受到了绝望和痛苦，我感受到了疯狂和哀伤。”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loki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同时内心也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原来他的哥哥一直爱着他，一直。”

可是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因为我对不起你。”thor忽然转变了语气，“我很抱歉第一次看见你的那一秒把你和我的弟弟重复在了一起，你很像他，你们都有一双让我着迷的眼睛，还有那种淡淡的性格甚至是语气，于是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一样对待，我可能……把你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所以thor才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loki不得不承认loki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他就是本人，觉得thor再怎么对他好也正常不过了吧，此时此刻他的被一种巨大的情感占满，一个念头疯狂的在他的脑袋里回放碰撞，thor爱着他，如他爱着thor一样爱着他。

终于有一件事让他觉得现在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那天我看到你失控的那一天我忽然想明白了，你就是你，loki是loki，我再怎么思念他，也不能牵扯到你，你是无辜的。”

“而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不认为你弟弟会原谅你。”loki说，thor猛的看向身边的人，“这些事对你还有他来说，都太过沉重，没有人可以抛下过往和心中的芥蒂，伤痕是刻在骨子里的，我曾体会过，这种痛苦会伴随着漫长的生命直到他们的尽头。”

“我知道……”thor喃喃的说，“我从未奢求过他原谅我，我现在只是希望他好好活着，在哪里都好，我也希望找到他，能亲口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你确实。”loki一字一句无比铿锵有力的说，“我原谅你，只是因为我孤独太久，所以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生活，包括任何事情，至于你弟弟，很遗憾我不是他。”

loki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留下thor独自一人在那里。

“早点回来吧，你的朋友还在等你。”

TBC. 

【前情提要】：由于计时器的提醒，Thor不得不回到原本的时间线，皮姆博士告诉他另一个宇宙似乎仍处于不稳定状态，他在那里的行动很可能会影响对于交叉点的预测。同时，小辣椒也提示他，另一个宇宙中的人该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十五）火巨人现身

　　

　　Thor离开阿斯加德前留下了充足的能量，大大缩短了修复彩虹桥所需的时间。

　　

　　完工之后，索尔便带着四勇士，经由彩虹桥前往九届各地，通过奇袭的方式迅速清理了还未形成气候的叛军，陆续收复失地。

　　

　　他们只用了短短一月的时间，便将亚尔夫海姆、瓦特尔海姆、诺恩海姆等国的局势稳定下来。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只需要再将华纳海姆最后那一小拨叛军摆平，便可以凯旋而归。显然，这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前往敌方据点的路上，四勇士们已经开始盘算起了战斗胜利之后的庆祝计划。索尔虽然跟他们走在一起，却完全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脸上反而一片心事重重。

　　

　　他并非担心战局，只是这几天总是被一些怪梦所困扰。在那些梦中，阿斯加德被熊熊火焰围绕，许多看不清面庞的模糊影子正在这片土地上大开杀戒。纵使索尔奋力厮杀，还是可以听到耳边传来的哀嚎，甚至可以嗅到焦土与血腥的味道。

　　

　　他找不到奥丁和弗丽嘉，也找不到四勇士。他只能看到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黑色的长发落在他墨绿色的披风上，随着火焰带起的热风轻轻晃动，但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Loki！”索尔在梦里大喊，“是你干的吗？你到底——”

　　

　　你到底是敌是友？

　　

　　索尔总是等不到那个背影回头，便从梦中惊醒。

　　

　　自从Thor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多事情便似乎脱离了索尔的预想，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在听了Thor那些关于未来的预言、并且和Loki联手消灭了马勒基斯后，索尔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Loki，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在不断消散。相反的，他开始审视自己从前与Loki相处的点滴，想从中找出隐藏在“诡计之神”表象下的真实想法。

　　

　　过去他对待Loki与对待四勇士没什么不同，纽约之战后更是认定了Loki是个让人失望的混球。但Thor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Loki在他生命中的存在感反而变得愈加强烈。

　　

　　索尔说不上来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只能任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碰撞，指望着哪天碰撞出个结果来。

　　

　　 “索尔！”希芙低声的提醒打断了索尔的沉思。他发现一行人已经来到一片开阔的山地。四周升腾起了一阵不同寻常的白色浓雾，浓雾后似有大片的人影正在逼近。

　　

　　战斗本能让几人迅速举起武器：“看来这里就是叛军的据点了。”

　　

　　“大概有多少人？”范达尔问道。

　　

　　“一百……不，可能有两百。”霍根握紧了手里的剑，“这雾不是自然现象，他们中应该有会魔法的人。要小心他们的暗箭——”

　　

　　霍根话音未落，就有数十支冷箭从浓雾中射来。几人连忙进行格挡。与此同时，从雾中又冲出数十个身着铠甲的士兵，迅速与四勇士和索尔缠斗在一起。

　　

　　单纯论武力，这些叛军倒也不足为惧，但层出不穷的冷箭从四面八方袭来，还是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他们在明，敌在暗，若是时间久了，战局对他们将会大大不利。

　　

　　若想速战速决，就得先解决那些弓箭手和释放魔法的人才行。

　　

　　索尔这么想着，迅速解决了身旁缠人的士兵，然后抡起妙尔尼尔冲上半空观察形势。果然，在浓雾包围圈外，站了十几名弓箭手，还有大量的叛军正在伺机而动。其中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华纳海姆人，正手握着一块魔法石状的东西，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看来释放魔法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雕虫小技。”索尔心想，“跟Loki的魔法比起来差远了！”

　　

　　他立刻将手中的妙尔尼尔向那人投掷过去，“嘭”地一下将之击飞。待索尔降落至地面时，妙尔尼尔也恰好回到他手中。他没有犹豫，立刻将神力灌入其中，然后狠命朝地面砸了下去。

　　

　　从妙尔尼尔中迸出了数道电光，沿着被砸开的裂缝直冲向那些弓箭手，后者还没来得及防备便被地面的震动和随之而来的麻痹感击倒。

　　

　　阻挡视线的浓雾消散，弓箭手也被解决，四勇士那边的压力大大减轻，战局瞬间得到扭转。那些原打算靠策略取胜的叛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抵抗几下便跪地投降。

　　

　　“不堪一击。”沃斯塔格拍了拍肚子，“这回叛军可算是彻底平定了，回阿斯加德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索尔微微笑了笑，刚想开口呼唤海姆达尔，却忽然被一阵奇怪的感觉攫获，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四勇士也察觉出不对，再次摆出备战的姿势。

　　

　　只见不远处的山头逐渐冒出了一个火红的高大人影。他就像是化成人形的岩浆一般，周身散发着火光，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众人。他每前进一步，周围的植被就会被灼热的能量烤成焦炭。

　　

　　“这是什么？华纳海姆有这样的叛军吗？”

　　

　　“火巨人……”索尔惊叹道，“是穆思贝尔海姆的火巨人！”

　　

　　“穆思贝尔海姆？我还以为那里的火巨人几十万年前就灭绝了！”

　　

　　还没等范达尔惊呼完，索尔就已经把手里的锤子掷了出去。锤子击中了那火巨人的胸口，将对方击退了几步。

　　

　　索尔曾在仙宫壁画中看到过，三十万年前，奥丁携大军攻打穆思贝尔海姆。无奈对方实力太过强悍，奥丁最终以折损两位兄弟为代价才险胜了火巨人首领苏尔特尔，征服了火之国度。

　　

　　但正如范达尔所说，火巨人一族在三十万年前便销声匿迹了。此次突然出现在华纳海姆实在是大有蹊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来者不善。

　　

　　索尔收回了妙尔尼尔，直朝那火巨人冲去。四勇士也急忙上前支援。

　　

　　那火巨人大吼了几声，与众人缠斗在一起。他扫过的地方总是掀起一阵阵热风，索尔虽然能靠锤子干扰对方的行动，但却没法近他的身。

　　

　　眼看四勇士逐渐不敌，索尔将大量神力注入妙尔尼尔，引出强烈雷电，怒吼一声朝火巨人扔了过去。电光在火巨人的胸口炸开，他那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发出了凄厉的嘶吼，然后终于倒了下去。

　　

　　一旁的沃斯塔格和范达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身后猛然袭来一阵热浪。两只仿佛从熔岩中伸出的手抓住了他们。他们的皮肤在高温下迅速熔化，口中还未来得及发出悲鸣，身躯便化为了焦炭。

　　

　　霍根凭借本能避开了偷袭，立刻转身反击，武器却被对方牢牢抓在手中，一点点地熔为液体。同时，他也绝望地发现，山坡后居然出现了上百名火巨人。

　　

　　他面前的火巨人一把捏紧了他的咽喉。直到死前，霍根眼中也没有流露出怯意。

　　

　　“不！！！”索尔悲恸地大吼。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瞬息之间失去三位好友。

　　

　　他刚举起妙尔尼尔想要报仇，就听到希芙一边大喊着“小心”，一边朝他的方向冲过来。随后，他就看到希芙被他背后的火巨人一掌击飞。

　　

　　索尔连忙运起锤子飞过去接住了她，却发现希芙的背部受到了严重的灼伤，已经昏迷。

　　

　　看着重伤的希芙和来势汹汹的火巨人军团，索尔深知自己此刻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只能绝望地呼唤：“海姆达尔！你看到了吗？”

　　

　　一道夺目的光芒从天际飞来，将索尔和希芙包裹住，传送回了阿斯加德。

　　

　　希芙被阿斯加德的医务官接走。索尔虽然没有受伤，但脸上的神情比当初被贬下凡间时还要颓丧。

　　

　　“海姆达尔，这是怎么一回事……”索尔惨白着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火巨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在你们消灭华纳海姆那伙叛军之前，这些火巨人并不存在于九届。至少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索尔看着他，似乎没太听懂。

　　

　　“也就是说，他们是突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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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Sif！！Sif！！慢点慢点！！”Thor可不能真的对一位女士动锤子，何况她现在的暴怒完全有着合理的理由，于是他只好一边招架Sif的攻击一边试图解释，“你听我说，Loki他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Sif气得直接笑了，“你说的这话你自己相信？”

 

“停！！别打！我这就让Loki把你变回去！Loki你快把她变回去啊！”Thor回过头对着Loki挤眉弄眼试图让他了解自己现在的窘迫处境不要再在一旁看戏了，赶紧过来帮他一把。

 

“很抱歉，变不回去了。”Loki仿佛永远都无法理解Thor的处境那样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才是这个魔法的伟大之处，它并不是一时的幻术伪装而是从根本上改变了你的基因，从今以后你也只能长出黑发了，Sif。”

 

Loki用一种感谢我吧的神情在那滔滔不绝，Thor觉得他快压制不住面前的女战士了。

 

“再说了，黑发有什么不好，你这样可比金发的时候漂亮多了，而且我哥哥呀，可是最喜欢黑发了对吧？”无视正在角力状态的两人，Loki带着一脸媚笑十指交叉放在了Thor的肩膀上，从Thor的角度望过去，他微扬着下巴朝着自己不停地眨巴他那双绿莹莹的眼睛。

 

“对！！”突然开了什么窍的Thor毫不犹豫地转头对着Sif猛地点头，“你这样真的太美了，比原先金发的样子不知要漂亮多少，我太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了！”

 

“你说真的？”Sif带着警戒的眼神来回在Thor和Loki之间扫视。

 

“当然，句句真心！！”Thor点头的频率快赶得上啄木鸟了。

 

“哼！！！”Sif直接用剑架开了Thor的双臂，然后恶狠狠地看向Loki的方向，“记住，你下次要是再敢动我身上任何部位我一定会杀了你，不管Thor要不要保你！！”

 

在Sif气呼呼地走了之后Loki立马收起了他靠在Thor身上的手臂，以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状态准备转身离开。

 

“Loki！！”Thor一把拉住Loki的手臂，“你真的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恶作剧了，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

 

“你的——朋友。”Loki纠正了一下Thor的用词。“他们刚刚对我说了些什么你也都听到了。”

 

“他们固然言辞激烈了一些但那也是因为——”

 

“我欠他们的是吗？”Loki勾起一边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

 

Thor没回答，只是用一种略带悲伤的神情看着Loki。

 

“没关系。”Loki反倒是笑得更开心了，“我欠他们的自有你这个傻哥哥来替我还是吧？我们伟大的悲天悯人的阿斯加德大王子会替他邪恶狡猾的弟弟还清一切欠下的债是吧？”

 

“Loki！！别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真正的你明明是善良的，你只是不善去表达而已！”

 

“你难道能保证你没有一丁点儿那样的想法吗？”Loki凑到Thor的眼前，眼神直直地盯着Thor的眼睛，“就像Sif说的那样，你说的这话你自己相信？”

 

“我当然相信！！”Thor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仿佛Loki刚刚的质疑刺伤了他。

 

“无趣。”Loki撇了撇嘴退后转身，“既然你这么相信我的话，那你就继续替我扛着吧，恕我先失陪了。”

 

没有再理会Thor的反应，Loki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只有Thor在原地一边对着天空发呆一边盘算着到底应该拿点什么去和他的朋友们道歉，这对于Thor来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阿斯加德的一天。

 

而这样普通的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终于等到某一天的时候，Thor明白自己即将2500岁了。在过去的几百年里，Thor的努力依旧毫无起色，Loki仍旧不是他的朋友们的朋友。Thor仍能时不时地听见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几个抱怨Loki又对他们干了什么好事。但总算让Thor感到欣慰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他们几个没有一见到Loki的面就喊打喊杀的。所以今天对于Thor来说又差点将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生日，如果它不是顺带附赠了一场加冕礼的话。

 

终于，ThorOdinson，将在自己2500岁的当日加冕成为阿斯加德的王。

 

意气奋发的Thor全副戎装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酒杯，那甘美醇厚的味道进一步点燃了他兴奋的神经。高喊着“再来一杯”的Thor将手中杯盏掷向偏厅内的火盆，满意地看着其中熊熊燃起的烈火。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得太久了，Thor迫切地想同一个人分享如今心中的期待与喜悦。

 

Loki慢慢地从帷幔后走了出来，身上同样穿着他最正式的战袍，脸上带着欣然的微笑。Thor再度回想起了凡纳海姆的那处山洞，想起那座曾让他短暂陷入的冬日森林，几百年来每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Thor总能想起那一片苍翠的绿色，那就像是Loki的眼瞳一样，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Thor思念着那片森林，而今天之后，他会让世人看见他真正的样子。

 

Loki，我会登上王位，然后昭告整个九界，告诉这世间的每一个生灵，你不仅是我的弟弟，也是一位Omega，而且是我的绝对适配的Omega。纵然命运让你我成为嫡亲兄弟，你仍旧会成为属于我的Omega。

 

“紧张吗，哥哥？”Loki带着他特有的语气轻松地调笑。

 

“你何时见过我紧张了？”Thor的得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在这个他等待了几百年的日子里，就算有一些异样的情绪，那也一定是一种愿望即将达成的兴奋。

 

Loki似乎不愿意这么轻松地揭过这个话题，他例举了数场战斗而Thor一一反驳，典型的法师与战士之间“谁才是这场战斗中的MVP”的话题过后，仆人终于为Thor端来了他想要的美酒。Loki朝仆人的方向瞄了一眼，对方惊恐地抛下了瞬间爬满毒蛇的酒杯。

 

“Loki，好好的酒都被你给浪费了。”Thor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语气里的宠爱却满溢开来。

 

“有趣而已，我知道你有多喜欢蛇的。”仆人适时地递过了Thor的头盔，“上面的羽毛看起来不错啊。”

 

“你可别想再搞第二次的事了。”Thor多少得防着点Loki继续搞小破坏，他可没准备备用的头盔让他弟弟变着玩。

 

“我可是真诚地赞美呢。”Loki又开始眨巴他无辜的绿眼睛。

 

“我怎么就不觉得呢？”Thor再怎么溺爱Loki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这孩子和真诚这事有什么关联。

 

“同你一样，我对今天也是期盼已久。”Loki突然收起恶作剧的笑容直直地盯着Thor，“你是我的兄长，我的挚友，我有时是会有点嫉妒你，但永远请不要质疑我是爱你的。”

 

Loki突如其来的告白让Thor惊喜有加，这一天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能更完美了，他搂着Loki的脖颈克制住自己将他抱个满怀的冲动对Loki说了声“谢谢”。

 

“要不要直接亲一个？”今天的惊喜对于Thor来说似乎没有尽头。

 

就等我一会Loki，再一会，等我登上那个王座，我会以让你惊喜的方式好好吻你，我会当着全阿斯加德人民的面让你为我标记完成我们尚缺一半的链接。我会让你成为阿斯加德的神后，就只要再过一会。

 

于是这会Thor终于觉得有点紧张了，因为今天不仅是他作为阿斯加德新王登场的重要日子，也将是他和Loki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我看起来怎样？”Thor忍不住向Loki确认。

 

“像个王者。”Loki对着Thor点了点头，“是时候了。”

 

“你先走。”Thor想乘着最后出场前的时间整理一下他要对整个阿斯加德包括他的父亲和母亲交代他与Loki之间的真正关系的说辞。“我马上就来。”

 

Loki并没有违逆新王对他下达的第一条旨意，只是在他踏出这座偏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深呼吸的Thor。

 

“我的确爱你，Thor。”Loki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地扰动，淡淡的绿色魔力在他的手指边缘散溢，“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证明我拥有爱你的资格。”

 

“关于一个卑贱的Beta如何去证明，他是同你这位天生的王者——等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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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   纽约站

洛基站在纽约火车站的站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到这里？宇宙深渊难道连接着中庭吗？

“早上好，先生。”一只戴着红帽子的熊对洛基问好。

“……”洛基挑了挑眉，他是太久没来中庭了吗？中庭的熊都会说话了？

“今天天气很好，不是吗？”小熊很有礼貌地抬了抬帽子。洛基用他的神格保证，他在那里面看到一个三明治。

洛基看着这个浑身都在散发着“善意”的小家伙，好心情地回了句:“确实不错。”

作为恶作剧之神，洛基很少从别人身上感受到对他的善意，那一般是属于托尔的。洛基第一次见到对陌生人都保持着最大善意的存在。

为了这一份“善意”，洛基带着小熊去用餐。邪神即使身无分文，也可以过得很好，比他的蠢哥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小熊感谢洛基帮助他，并给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小家伙，我想你可能跑错地方了。这里是美国纽约，不是英国伦敦。你的露西婶婶可能把你送错地方了。”洛基变出一张地图，给吃得满脸都是蛋糕的小熊指了指:“你本来应该在这儿，帕丁顿站。但是你现在在这儿……纽约站。”

小熊失落地看着地图上遥远的两个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基还是很喜欢面前毛绒绒的小家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绒毛控。

“别难过，小家伙儿。你可以先跟我回家。”洛基对着小熊伸出了手，好心情地说:“没准我们会很处得来。”

小熊兴奋地握住了洛基的手，感谢洛基的好意:“谢谢您，好心的先生。”

“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小熊看着洛基手上的蛋糕渣，有些不好意思地帮他擦了擦，却越擦越脏。

“洛基·劳菲森。小家伙，你呢？”洛基自己用手帕擦掉了手上的奶油，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是……好吧，也许他真的是个绒毛控。

“嗷呜！”即使洛基听得懂熊语，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用熊语说话，那太不符合邪神的形象了。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帕丁顿。”洛基点了点地图上的帕丁顿，笑着说:“你本来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如果没出意外的话。”

当然，洛基是不会承认，他只是觉得“帕丁顿熊”比“纽约熊”好听一点。

“帕丁顿？我喜欢这个名字。”帕丁顿想要再握一次洛基的手表示感谢，但是……考虑到他手上的蛋糕渣，帕丁顿还是放弃了。

“跟我回家吧。”洛基愿意为了帕丁顿给予他的善意，完成他的梦想。

当然，我们的邪神还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小熊的毛毛好像很好摸的样子。

洛基即使因为宇宙深渊，魔力受到了影响，邪神也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洛基带着帕丁顿入住了一栋三层小别墅，还配套庭院和花园的那种。

帕丁顿震惊地看着这栋西欧风格的小别墅，内心坚定了:“洛基先生真是个好人”的想法。

“好了，我们现在先来处理一件事情。”放好帕丁顿的行李——小箱子，洛基带着帕丁顿到了浴室。

“？”帕丁顿被洛基抱进浴缸，一脸茫然地看着洛基动了动手指。

淋浴头喷出温水淋在了帕丁顿身上。帕丁顿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但是……他面对的是邪神。帕丁顿一头撞上了透明魔法罩。

“小家伙，你多久没好好洗澡了！”洛基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帕丁顿的头上就多了个小云彩。

洛基在帕丁顿的头上来了一个“局部降雨”。

帕丁顿直接变成了一只落汤熊。洛基觉得，这个小魔法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很适合给“小宠物”洗澡。

“哼！”帕丁顿(落汤熊)甩了甩身上的水，正打算找毛巾把小熊擦干的洛基猝不及防地被溅了一身。

一脸水的洛基看着一脸无辜的帕丁顿，小心眼的洛基又给帕丁顿来了一次“局部降雨”。

终于洗完澡的帕丁顿好奇地看着帮自己吹风的吹风机。它们浮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帕丁顿想要抓住它们，却被轻松地躲开了。

于是，尝试着抓吹风机的帕丁顿最后被吹风机的电线“五花大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洛基心情很好地喝了杯茶。

“把小家伙带上，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洛基吃着小饼干，享受着难得的悠闲生活。

前文：第1、第2章   3~5章   6~8章

09.

　　　　哥哥，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与你相认。

　　　　此时此刻化身成Odin的Loki煎熬地坐在王位上，目送Thor转身离去。他想：如果没有那充满绝望的未来，如果没有这只能由我来完成的任务，我会愿意解除伪装给你一个惊喜的。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被传送回来的Loki刚从黑暗世界那片了无生气的土地上睁开眼，重新拥有血肉之躯的感觉很踏实，只是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叫他那为数不多的一点喜悦全都转化成疼痛的呻丨吟噎在了喉咙里。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舍得叫自己多躺一会儿，等伤口痊愈了再走。

　　　　因为他所拥有的时间那么少，而他所背负的任务又那么沉重。作为一个生命足够漫长的神，他一生中曾经有过无数次的疲于奔命，或是为了获得Odin的认可与平等对待，或是为了博取Thor的注意和理解，又或是为了救阿斯嘉德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次又一次，他奔走的结果有的徒劳，有的事与愿违，也有的差强人意，但那么多次里唯独这一次最叫他感到千钧重任系于一身，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不辜负那个人的信任与期望。

　　　　Thor，你一定想不到，我和你，还有阿斯嘉德人民，甚至整个宇宙的命运，现在都在我手里，在这三个小时里。望着Thor渐行渐远的背影，Loki握紧手中的永恒之枪，自嘲地叹了口气。从前我总想把握自己的命运，把它变得对我好一点儿，但是等我终于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才发现，它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哥哥，我好像并不如你们所认为的那样聪明啊。

　　　　但此时的Thor却对身后的一切都毫无察觉，仍然步履从容地走向他选择的道路，这给了Loki一点针尖儿大的时间可以稍作喘丨息，或是神游片刻，他的目光越过Thor的肩膀，望了一眼大殿外那一碧如洗的苍穹。

　　　　阿斯嘉德很美，一直很美，美到哪怕是“银舌头”也会为之词穷，尤其是当他亲眼见证过它的毁灭后……如今能有幸再看见它焕发出昔日的辉煌，他已经不想费心思去组织语言把它比作什么，只想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城头最高的地方眺望整个国度，然后悄悄把心化开，糅进这片他生活了上千年的土地里，去感受它的存在，并从中汲取无限的慰藉以安抚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就像个迷途归家的孩子扑进母亲怀抱里一样，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为这种温暖、这种眷恋而尽情哭泣。

　　　　然而Loki却很清醒地知道此时此刻过多的留连是一种有罪的奢侈，他劝自己收回目光，然后抬手按住胸口的伤，让疼痛提醒自己别在此时多愁善感。

　　　　等到Thor的背影终于远得只剩一个红点儿，不会再回头了，Loki立刻行动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抛下冰冷的王座，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通往奥丁宝库的侧门里，那被深藏于地下的东西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宇宙魔方和很快就要被送往虚无之地的以太。

　　　　一阵风倏然拂过，宝库里的灯火立刻惊醒过来，随着闯入者那飘扬的披风剧烈地抖动了几下，仿佛生怕他急促的脚步会将自己扑灭。

　　　　像这般不顾一切地闯进地下宝库里执行任务，对Loki来说已经是第二次了，但他可不会因此感到适应或熟练，反而感到更加紧张，乃至痛恨起自己那次儿戏般毫无建树的统治经历。

　　　　我是怎么做到视宝石如粪土的，竟然在那两年里对它们不闻不问？！该死。Loki一边将储存着以太的匣子跟宇宙魔方摆在一起，一边咒骂自己实在是疏忽大意，居然没有想过未雨绸缪，以至于如今还要费尽周折跨越时间维度回来给自己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好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Loki克制住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努力赶走脑海里那些负面情绪，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他从贴身的折叠空间里取出一个玻璃沙漏和两颗无限宝石摆在一起，这是他回来之前幻化出来给自己计时的东西，现在下面玻璃球里堆积的沙量更多，几乎是上面余量的两倍，这意味着他大概只剩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了。

　　　　Loki，现在你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有这点时间。不要再想别的，不管是Thor、Odin还是Frigga，又或者是火焰、爆炸和死亡，都不要去想，集中注意力……

　　　　他深呼吸了几番，终于将心境抚平，思绪放空，随即调动起魔法力量凝聚于左手，向宇宙魔方微微张开五指。

　　　　“空间之石，请褪去你蒙蔽世人的外表，将你最原始的模样展露于我。”

　　　　Loki一字一句地吟咏出具有魔力的法令，声音低回婉转而充满魅惑，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投向魔方，伴随着他的声音蔓延开去，仿佛有生命般温柔地裹住这一块幽蓝。

　　　　很快，咔咔的碎裂声响起，逐渐不绝于耳，魔方周身滋长出一道道蜘蛛网似的裂纹，每一道都深入核心。

　　　　“啪！”

　　　　魔方的外壳彻底破碎剥落，化成一抔蓝色的砂砾堆在那里，Loki略微勾了勾手指，蓝色沙堆里那颗宝石便悬浮起来，升到与Loki双眼等同的高度。

　　　　“很好。”Loki用魔法隔空托着空间宝石让它不至于落地，然后抬起右手轻轻一摆，那装有以太粒子的匣子便“咔嗒”一下应声而开。

　　　　几乎是立刻，猩红胜血的以太如一条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蛇，细细的液态粒子袅袅娜娜地从匣中探出头，随即灵巧地攀绕着看不见的空气阶梯爬升到半空中盘踞起来，凝化出它的原型——现实宝石。

　　　　它过于配合的举动叫Loki暗暗吃了一惊，不由想起曾经被它附身过Jane，还有Thor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你会被吞噬的。”

　　　　没错，这东西总会寻找宿主寄生，并汲取宿主的力量和生命力，这是很久以前Frigga在给他们兄弟俩讲故事的时候就提到过的。

　　　　而Loki此时早已不再像当年那样不知天高地厚，觊觎一切强大的力量并企图据为己有，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阴影与噩梦，能与Thor和平地并肩相处，才不想被这东西缠上，只想对它敬而远之。

　　　　但前提是，如果他没有身负重任的话。

　　　　好吧……命运这鬼东西，当我想得到你的时候，你不属于我；而当我想离你远点儿的时候，你偏偏又成了我任务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让我不得不靠近你。Loki恨得暗暗咬牙，只能努力回忆Thor的脸和他充满信任与期望的眼神，努力幻想如果顺利完成任务，自己和Thor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藉此来缓解自己面对现实宝石的紧张与恐惧。

　　　　相比之下，空间宝石算得上是友好了，起码没那么强烈的攻击性，或许可以先从它入手？

　　　　拿定主意，Loki再次将自己的声音注入魔力，对空间宝石命令道：“以汝之无限空间将现实之石吞噬！”这是一个小小的测验，如果空间宝石能吞噬掉现实宝石，那么同理它也可以吞噬时间宝石，这便是他最终想要的结果。

　　　　在Loki的驱使下，空间宝石瞬间光芒大盛，将整个宝库映照得仿佛海底世界般波光粼粼，它在光芒的中心打开一个鹅卵大小的虫洞，轻而易举地便将旁边的现实宝石吞没，只一眨眼的功夫，虫洞关闭，Loki面前只剩空间宝石孤零零地悬浮着，现实宝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不错，还不错。见测验结果如预料中一样，Loki稍稍松了口气，马上又命令道：“还原！”

　　　　虫洞再次打开，猩红的现实宝石被释放出来，它看上去完好如初，没有因为短暂的被同类囚禁而受到什么损坏，然而它脱困之后便开始一明一灭地闪烁起红光，虽然频率缓慢如沉睡之人的呼吸，但其中危险的含义已经足够触动Loki敏锐的神经！

　　　　……愤怒，现实宝石似乎在表达愤怒，并以此来警告擅自摆弄它和空间宝石的家伙。

　　　　如果现在不停手，很有可能会遭到它的报复。感受到现实宝石传达出的危险信号，Loki紧张地盯着它，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旁的沙漏里流沙飞逝，比他额角的冷汗流得更快，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众神之父，请你……请你保佑我。”Loki喃喃祷告着，同时心下觉得又好笑又讽刺——我为什么要向他祈祷呢？他现在正被我困在寝宫里，就算我一不小心炸了宝库，他都不会知道的，而我若是自食恶果葬身于此，也只能算活该罢了。

　　　　但我不能就此停下来，不能放弃这唯一的希望！

　　　　犹豫之后，Loki终究还是决定孤注一掷，他在自己和现实宝石之间筑起一道魔法屏障，算是聊胜于无地预防它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攻击。“现实之石，以汝之能力修改自身与空间之石的形态，使之破碎凋零，不再完整。”

　　　　然而现实宝石却对Loki的命令置若罔闻，任凭他的魔力在自己身边流动着、催促着，依然不为所动。

　　　　怎么会这样？现实宝石的无动于衷让Loki慌了神，按理说现实宝石应该是可以修改宇宙中一切物体形态的，包括它自己和它的同类，他就是想利用这一点来骗过Thanos，让后者在打响指的瞬间触发自己施下的咒语，令宝石破碎。但现在，现实宝石不愿配合他的测试，他便无法知道这个办法的效果如何，这一点直接关系着最终的成败，他冒着风险回来可不是为了再制造一场失败的！

　　　　“拜托，破碎只是暂时的，我发誓我会恢复你们的。”Loki低声哀求着，眼里已经有泪光在打转。

　　　　现实宝石似乎听懂了他的乞求，血红的光芒陡然暴涨，紧接着两颗宝石齐齐破碎，瞬间迸发出一阵强劲的爆炸气浪，左右的宝物全部被扫落在地，就连早有准备的Loki也未能幸免，那层魔法屏障就像一层脆弱的玻璃般被一下打破，他整个人都被气浪掀得横飞出去，硬生生撞在冰冷又结实的墙壁上！

　　　　“啊！”即使早已有所准备，这一下也把Loki摔得够呛，他伏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勉强撑着身子爬起来。

　　　　如果让无限宝石破碎会引起这么强烈的能量爆炸的话，也许五颗宝石一起破碎的能量可以直接炸死Thanos也说不定。Loki苦中作乐地安慰着自己，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的苦笑凝固在脸上。

　　　　现实宝石的碎片宛如凋零的玫瑰花瓣，散落在地面上，在无风的室内轻轻震颤抖动着，Loki听见它们发出细碎而密集的声音——叮铃、叮铃……

　　　　这声音听起来空灵通透宛如风铃，却令人真实地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

　　　　Loki眼看着这些碎片在越来越急促的响声中渐渐悬浮升空，熟悉的画面将绝望的感觉压进他的心脏。他上次见到现实宝石这样还是在黑暗世界，彼时Thor一道惊雷将以太轰得四散零落，可惜不过转眼之间它的碎片便又聚合到一起，被Malekith吸收进自己体内。

　　　　而此刻，整个地下宝库里除了Loki之外再无旁人，已经无路可逃的他成了以太唯一的选择！

　　　　绿眼睛里倒映着无数片猩红的影子，它们盘旋着逼近，那细碎的声音也笼罩过来，听起来就像是幽灵杀人前的嬉笑。

　　　　Loki无助地闭上眼，浑身紧绷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吞噬。

　　　　“对不起……”

　　　　一滴泪颤抖着滑出眼角，他最后一声愧疚的呢喃才一出口便淹没在以太碎片俯冲下来的咆哮声里。

　　　　

10.

　　　　在过去的一千五百多年的岁月里，Thor很少会觉得时间难熬，数来数去，也不过就那么几次，都是在近几年的，而且都是跟Loki和痛苦有关。

　　　　Thor第一次觉得时间难熬，是在Loki坠下彩虹桥，消失在宇宙洪荒之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被留在阿斯嘉德，而另一半随着Loki坠落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在得到Loki还活着的消息之前，他有生以来头一回感到漫长的生命是一种煎熬。

　　　　Thor第二次觉得时间难熬，是在Loki被一刀穿胸，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随着Loki的呼吸一起停止了，而心脏枯萎的地方全被逆涌的眼泪所充满。在发现Loki变成Odin统治着阿斯嘉德之前，他用奔波忙碌来消耗自己生命里孤独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Thor第三次觉得时间难熬，是眼睁睁看着Loki被那个泰坦疯子扼住喉咙拎起来掐死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随着那一声脆响分崩离析。那一刻他不记得什么是生存的欲望，也忘了仍有一半阿斯嘉德人民还在等着他的领导，他绝望得宁可放下漫长的余生和一身责任，也不想把Loki一个人留在即将爆炸的飞船里独自逃生。

　　　　而更令他感到难熬的是在被银河护卫队救起之后，他坐立难安，在痛苦里呼吸着恨，心神既混沌又清醒，混沌得无力感知除了复仇以外的事情，连最简单的喜怒哀乐都无法自控，但又清醒到熟知复仇的每一个步骤，不达目的不罢休。

　　　　在Loki乘着彩虹桥回来之前，他每时每刻都在责问自己、逼迫自己——我怎么又把Loki弄丢了？宇宙这么大，我这回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吧？但无论如何我要向那个凶手复仇！尼达维勒什么时候这么远了，我怎么还没有到？星环坏了我可以修，恒星再热我可以抗，但我不能死，我也不会死，我还要复仇！Thanos在哪？！我来了！我要亲手杀了你，为Loki、为所有人！

　　　　现在，是Thor第四次觉得时间难熬，Loki的肉体被Hela窃取，灵魂被传送回过去的时间点执行任务，他看着空荡荡的身边，几乎要怀疑Loki从未回来过，也从未表示过自己可以死而复生，也许这些都只是他不堪面对复仇失败的结果而产生的聊以自慰的幻觉吧？

　　　　为了证明Loki确实回来过，Thor不知第多少次转头问身边的Rocket：“小兔子……呃……”

　　　　明明烈日当头，Thor却突然失去了对温暖的感知，一瞬间疼痛和冰冷扑面而来，仿佛有一把冰刀冷不丁刺进了他的心脏！

　　　　“怎么了？”见Thor忽然变了脸色，Rocket连忙跳上身边的栏杆，试图帮Thor检查他哪里不舒服。

　　　　那一阵冰冷的刺痛转瞬即逝，在Rocket掰开他捂住胸口的手时就已经恢复平静了。“没事，我没事。”Thor摇摇头，面带困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话音未落，远方的地平线上忽然涌起一丝黑暗，一转眼就汹涌地铺开去，把半边天空都吞没了，死亡的气息伴着阴影，仿佛渔人撒下的巨网般笼罩过来！

　　　　“Hela。”Thor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阴沉得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就是她偷走了你弟弟的身体，还说要来找你？”Rocket踮起后腿眺望着远处那片大有吞天食地气势的黑影，却瞧不见人，只听得阵阵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如果有人间地狱，大概也不外如此了。

　　　　“就是她，准备好了吗？”

　　　　Rocket立刻来了精神，干脆利落地拉开枪栓，毫不犹豫地跳上Thor的肩头。“当然！”

　　　　Thor嘴角抿起一个斗志昂扬的微笑，那海蓝色的眼瞳深处已是电起雷涌。“很好，我们走。”他战斧一挥，纵身飞上半空。

　　　　在他所过之处，雷电便如他最忠诚的臣民，簇拥着他，欢迎着他，指引着他。为他开路，劈碎一切妖魔鬼怪；为他照明，驱散所有魑魅魍魉；为他呼喝宣威，震慑任何敢于直掠九界之王锋芒的敌人。

　　　　身在亡灵大军之中的Hela远远看见那道熟悉的雷光从天际飞来，轻而易举地驱散了那来自冥界的几乎遮天蔽日的阴霾，她便知道是谁来了。“Thor……你果然大有长进。”

　　　　说话间，Thor已经轰然降落在她面前，他带来的劲风掀起一片尘埃，地面也为之震颤，刚刚还紧紧围绕在Hela左右的亡灵都被他裹挟而来的电光雷鸣掀翻出去，方圆数十米之内瞬间只剩了Thor、Rocket和Hela，还有她身后一个穿白斗篷的人。

　　　　Rocket一落地便端着枪冲进了亡灵军团里大杀特杀，Thor知道其他人很快会赶来接应，也没去管它，径自打量了一眼那个被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的家伙，诧异于对方竟然有本事能在自己降落的威力中站稳脚跟，而没有像那些杂兵一样被震退。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与Hela清算，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Hela，既然你看得出我有长进，还不快把Loki交出来？这次我可不用再借别人的力量来惩罚你了！”

　　　　Hela却不为所动，自鼻端下发出一声冷哼，斜睇着Thor的眼神里满是轻蔑之意。“看来你真把Odin弄回来的这个小怪物当弟弟给宝贝着？Odin自己变得虚伪又懦弱也就罢了，还把你也给教成一个废物，为不值一提的和平而奔走，认野蛮狡诈的怪物做兄弟，真是可笑又恶心……”

　　　　“少废话！Loki不是怪物，你才是！你这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怪物！”被激怒的Thor提斧一指Hela，一道惊雷便应声而落。

　　　　Hela闪身避开雷击，继续讽刺道：“呵，这就恼羞成怒了，我说的哪点不是事实？”说着，她眼角余光瞥见许多全副武装的人类正陆续赶来参战，为首的几个已经跟自己的亡灵大军交上手，便打算先抽身去收拾那些碍手碍脚的杂碎，暂且把主场让给自己特地为他准备的那件“武器”。“Supergiant，该你上场了，替我好好招呼我这个废物弟弟。”

　　　　但Thor又岂会任她逃之夭夭，当即一跃而起，挥斧便砍。“哪里走！交出Loki！”

　　　　眼看暴风战斧就要劈到Hela后颈，斜刺里忽然杀出一弯雪亮的锋芒，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妙手法将暴风战斧一挑一带，便让Thor的攻击失去了准头，擦着Hela的披风斩了个空。

　　　　竟然还有人敢直掠暴风战斧的锋芒？Thor吃惊之下连忙回头去看，却意外发现那解了Hela之围的武器有着金色杖身和尺余长的银色刀刃，在片片利刃的簇拥之中，一颗宝石嵌在蓝色的保护壳里闪着幽幽光芒——它赫然便是当年曾被Loki用来侵略纽约的心灵权杖！

　　　　Thor不敢置信地抬眼望向那披着白斗篷的人，终于看清了他刚刚藏在阴影之下的真面目，可即使他有着深蓝的肤色，即使他有着猩红的双眼，即使Hela唤他为“Supergiant”，Thor依然认出了这副眉眼确实属于自己那毫无血缘又爱之入骨的兄弟……

　　　　“Loki……”

　　　　“哥哥。”熟悉的声音自兜帽下那双薄唇间发出，唤着这个Thor听了上千年的称呼，但现在他却听不出其中含有半点昔日的情绪与感情，或调侃戏谑的、或悲愤交加的、或暧昧依恋的，都已不再。那声音冷冰冰的，仿佛不是发自Loki的喉咙，而是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凝聚而成。

　　　　可即便Loki如今浑身都透着冷漠古怪，危险如蛰伏的蛇蝎，Thor仍然被这声“哥哥”叫得软了心肠，下意识地放低了手中的武器，上前一步想要抓住Loki的手，却不想对方抬手便是一杖直击他的面门，出手凶狠而毒辣。

　　　　Thor未曾料到这一下，只来得及下意识偏了偏头，紧接着就感到耳侧一股劲风扫过，左脸上随即泛起一阵冰冷的刺痛，他抬手一擦，果然见了血。

　　　　但他甚至来不及惊讶或愤怒，Loki的第二招就已经攻到了面前！

　　　　“Loki！你怎么了？”被逼无奈之下，Thor不得不抡起战斧应战，但又怕自己这般神器容易伤了Loki，便不敢多使力气，不过是寥寥的予以招架而已，连还手都没有。

　　　　Loki却对Thor的一切呼唤都置若罔闻，径自招招夺命地攻击他，没有丝毫犹豫和停歇，好像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

　　　　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随后的不解和无奈之后，开始冷静下来的Thor很快便猜到了事情背后的阴谋——定是Hela与Thanos有所勾结，才给Loki弄来了心灵权杖，还把他变成了这般杀人傀儡的模样！

　　　　Hela，你真是太阴险歹毒了！

　　　　Thor忍不住在心里把Hela咒骂了千万遍，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阻止Loki的攻势，如果可以最好能帮他摆脱控制，不再做一个牵线傀儡。

　　　　“对不起了，Loki。”Thor看准了Loki攻势中的一个破绽，一斧震开迎面而来的权杖，手肘一曲，狠狠撞向Loki下颌，紧接着又一记拳头打在他额角眉尾。

　　　　Loki冷不防挨了两下重击，登时头晕目眩，连退数步，靠着权杖的支撑方才稳住身形。

　　　　见Loki暂且停手，Thor也未乘胜追击，只是不远不近地站住，紧张地盯着那张脸上的神情，低声呼唤着：“Loki？”他希望自己的攻击可以奏效，期待着那双眼睛能彻底抛弃冷漠，再给予他一个熟悉的带有感情温度的眼神。

　　　　然而Loki这副身体缺少灵魂，早已被宝石的力量所侵占支配，根本无法像其他有灵魂的人那样受到攻击即可摆脱控制，恢复清醒。所以如果想让他停止攻击，唯有夺走他的权杖，命令心灵宝石不再支配他，或是更简单一点的……再杀死他一次。

　　　　不过几秒时间，Loki便从眩晕中恢复，他双眼中不变的冷漠在Thor看来充满了嘲讽。

　　　　眼看事与愿违，失望又恼火的Thor抿紧了嘴唇，摆开架势准备再次迎接Loki疯狂的攻势，却不料他这次竟放弃了近身搏斗，转而横握权杖开始吟诵咒语释放法术，Thor只见他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未听清他念了什么，便感到四面浓雾骤起，脚下地动山摇！

　　　　紧接着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一条土石幻化而成的巨龙自Thor脚下腾空而起，将闪避不及的他一下子顶上半空！

　　　　“Loki，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Thor被这土龙衔在嘴里，既生气又莫名松了口气，他心想：总算不是Loki亲自与我交手，我可以放开手脚全力战斗了！

　　　　于是Thor奋力一挣脱离了龙嘴，踏着龙头借力跃入云霄之间，随后爆出一声怒喝如虎啸龙吟，伴着震天撼地的雷鸣凛然而至，蓝白的电光中夹着一抹艳烈如火的鲜红，从龙头一路直劈下来，势如破竹。

　　　　待Thor落定，巨龙早已轰然倒下，土崩瓦解。他顾不上拍一拍满身的尘埃，马上四下寻找Loki，然而在他专心解决这条土龙的时候，Loki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漫天浓雾之中，不知去向，Thor只能听见耳边充斥着阵阵低语，时远时近，且含混模糊，不知所谓。

　　　　“Loki？”Thor攥紧了战斧，步步为营地在浓雾中摸索前行，既期待Loki再次现身，又不愿继续与Loki为敌。

　　　　走了几步，Thor忽然在低语中捕捉到一阵几乎微不可查的破风声，他凭直觉挥斧一挡，就听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耳边响成一片，密集而激烈，仿佛骤雨狂沙扑面而来！

　　　　几条没被战斧挡住的“漏网之鱼”狠狠地刺进Thor的胳膊和大腿，使他吃痛之下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啊……”但他反应极快，看都不看伤口，直接咬牙忍痛再次挥起战斧，向着攻击的源头降下一道闪电，希望能逼Loki现身。

　　　　可惜Thor的反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如同对着空气挥了一拳。他叹了口气，随手拔掉扎在身上的冰锥，继续前行。

　　　　也许Loki终于意识到，武力攻击很难对神力觉醒又拥有暴风战斧的雷神奏效，Thor走了很久都没再遇到攻击，但是随着他的前进，他耳边的低语声逐渐清晰起来。

　　　　“Thor……”

　　　　他听清的第一个词便是自己的名字。

　　　　“Thor？”

　　　　他听出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像Loki、像Odin、像Frigga、像Heimdall、像三武士，像很多很多……已经死去的人。

　　　　“Thor！”

　　　　他感到这呼唤中包含着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失望、哀伤、谴责、愤怒……每一种情绪都如当头棒喝，狠狠敲击着他不知何时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

　　　　“谁？究竟是谁！”Thor像一头焦躁的雄狮，原地徘徊着，试图找出究竟是谁在自己耳边装神弄鬼。

　　　　然后他便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

　　　　“哥哥……”

　　　　Thor顿时呼吸一滞，浑身僵硬地停在那里，仿佛中了什么定身的魔法。

　　　　“哥哥……哥哥……”那呼唤愈发微弱嘶哑，似乎声音的主人正被扼住喉咙，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

　　　　这声音一下子勾起Thor心中那段比噩梦更恐怖千万倍的痛苦记忆，使他心神大乱之下疯狂地循着声音奔走寻觅，无法自已。“Loki？Loki！你在哪儿？”

　　　　“救……我……”

　　　　力尽气竭的呼救声消失在Thor身后，他慌忙回头，却忽然感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刺痛，眼前的浓雾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目眩神迷让Thor身子一晃，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拄着战斧定了定神，再抬头时却发现身边的浓雾已经散去，脚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尽是阿斯嘉德人的尸骸！

　　　　不，怎么会……怎么会？这已经过去的一切怎么会重演？Thor惊恐无措地望着这一地惨烈的景象，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仍然在这噩梦般的记忆里徘徊。

　　　　“呃……”一声细若蚊蚋的呻丨吟落在Thor耳中，他循声转身，却骇然看见Loki正被那杀人如麻的泰坦疯子Thanos扼住喉咙拎在手里，他无法摆脱那戴着无限手套的魔掌，只能徒劳地蹬着双腿在半空中挣扎！

　　　　那双绿眼睛里盈满了痛苦的泪水，泪水背后又交织着密集的血丝，它们直勾勾地盯着Thor，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对Thor的哀求与不舍，全都在这一个眼神里饱含着、满溢着。

　　　　“不……”Thor被这一眼看得心如刀绞，几近崩溃，早已忘了追究自己到底为什么又回到这失去一切的地方。

　　　　那双苍白发紫的薄唇颤巍巍地嚅动着，喉咙却已经被掐得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他只能竭力朝着Thor的方向不断做出“哥哥，救我”的口型。

　　　　眼见Loki命在旦夕，Thor蓦然爆发出一声愤怒而凄厉的嘶吼，“放开他！”

　　　　惨白的雷光自他双眼中绽开，瞬间缠满全身，暴风战斧随着他跃起的英勇身姿高高扬起，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狠狠劈向那胆敢伤害他弟弟的恶徒。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暴风战斧竟然穿过Thanos高大的身影劈了个空！

　　　　Thor一时收不住全力以赴的攻势，整个人直接扑在地上，足足滚出去几米远才止住。但他根本顾不得看一眼自己的狼狈和双臂上的擦伤，立刻爬起来回头寻找Loki和那个残暴的恶徒。

　　　　“Loki！”Thor大声呼唤着兄弟的名字，在遍地尸骸中反复徘徊，却怎么也寻不见Loki和Thanos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但那忽远忽近的声音仍然在他耳边，一遍遍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还在实验室里守着时间机器和惊奇队长的Banner听着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心头愈发焦急，他原本不想插嘴打扰前方战斗，此时也忍不住开启无线耳机连接了Steve和Natasha询问战况：“队长，Nat，你们那里……”

　　　　“Thor！你疯了吗！”

　　　　Banner话未说完，就听耳机那头传来Steve的怒吼。

　　　　“……等等，Thor怎么了？”Banner一下子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以Thor现在的实力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们也不知道Thor在发什么疯，他刚刚差点砍了队长。”Natasha急促而不解的声音传来，“刚才Thor第一个冲上来的，我不知道Hela对他做了什么，我到这儿的时候就只看见Thor在跟一个穿白斗篷的人对打……”

　　　　“他还管那个家伙叫Loki。”Steve一边继续打倒前仆后继冲到自己面前的亡灵战士，一边匆匆补充着Natasha的话。

　　　　Banner听了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老天啊，跟Loki扯上关系可不妙……Thor在攻击你们是吗？他是不是被控制了？”

　　　　Steve知道Banner想表达什么意思，立刻回答道：“我不确定，刚刚只是一照面的功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Thor的状态，但是我听见他一直在呼唤Loki，所以我猜他八成是又进入了什么幻觉状态，就像我们在阻止Ultron抢夺振金那次的遭遇一样，不过这次的幕后黑手不再是Wanda了，而是那个所谓的‘Loki’。”

　　　　“那么你们能不能通过什么办法唤醒他？哪怕打醒他呢？”Banner不抱什么希望地提了个建议，也不出所料地收获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好吧，这看起来好像很难办到……那多少拖住他一会儿呢？我只要半小时，我们离约定好的3小时只差这最后半小时了，半小时之后我们就会迎来新的时间线！”

　　　　“我们尽力。”Steve和Natasha异口同声地回答了Banner，又不约而同地关闭了无线通讯，他们不希望战场上的动静传回后方让人徒增担忧。

　　　　“哎……”Banner叹着气把脸埋进掌心里。

　　　　刚刚在通讯中断前，他依稀听见了Steve那边有Thor的声音传来，正如队长所描述的那样，Thor在呼唤那个名字。

　　　　Banner抬头望向Tony旁边那台时间机器，上面亮着那个令Thor牵肠挂肚的名字。

　　　　“Loki。”

　　　　

11.

　　　　再次醒转时，Loki捕捉到一个熟悉又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哥哥？”听到那个声音，Loki努力睁开眼，想循着声音找到那个叫他名字的人。是Thor吗？他怎么回来了？可他不应该也不可能回来的……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我到底要做什么？

　　　　躺着待了一阵，Loki终于稍稍摆脱了一点头晕目眩的感觉，便立刻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爬起来，但即使他绞尽脑汁，也始终想不起自己昏过去之前究竟在干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昏暗之中，Loki借着不远处那一点明灭不定的火光打量周遭。“该死的，这是……为什么回到这里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几十尺外——遍地尸骸之中，Thor正伏在另一个Loki身上，哭得气息倒噎，声音嘶哑。

　　　　那也是我吗？当时的我？

　　　　Loki不由屏住呼吸，仔细端详着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只见对方发丝凌乱，满面狼狈，左边眉尾上有一道血迹半干未愈合的伤口，那双至死都不能闭合的双眼微微突出，里面充斥着一片通红的血丝，鼻端和嘴角都淌出浓稠发黑的淤血来……

　　　　于是他想起这场由自己精心策划由Thanos亲手执行的死亡，他忘不了那种窒息濒死的痛苦，也知道自己的死状一定不怎么好看，但直到今日亲眼目睹了这个画面时他才真正认识到，被掐死究竟是怎样一副凄惨可怖的模样。

　　　　收回落在那道淤痕上的目光，Loki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脖子长吁了一口气，以缓解被这画面激起的若有若无的窒息感。

　　　　然后他望向Thor，他的记忆在听到自己颈骨断裂时便戛然而止，对Thor后来的情况毫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当自己被Thanos扼住喉咙的时候Thor是什么反应，他根本没来得及再多看他一眼。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Loki站起来，毫不迟疑地朝Thor走过去。他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场景，也不清楚这样现在与过去并存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但他确定，自己应该回到Thor身边去，就像他带着萨卡的起义军回阿斯嘉德那样，就像他出现在Thor简陋的加冕仪式上那样。

　　　　无论我爱你、恨你，我终究无法抛弃你，Thor。

　　　　停在那既强壮又脆弱的身躯前，Loki半蹲下来，却在这对他触手可及的时候犹豫了。他想拍一拍Thor的肩膀作为安抚，也想轻轻抚摸那近在咫尺的头顶来更好地引起注意；他想先用魔法治愈Thor这一身伤痛，也想先告诉他自己永远不会留他一个人在世上承受孤独。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Loki抛开所有选项，就像只是出了趟远门刚回来一样，平静地握住Thor抱着他尸体的那只手，轻轻呼唤道：“哥哥。”

　　　　他感到Thor的手瞬间一僵，断断续续的哭泣也停了下来。

　　　　“哥哥，是我。”

　　　　他感到Thor的手一下子紧紧地回握过来，如钢铸铁打的钳子一样，叫他吃痛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开心不已。

　　　　“我在这儿。”

　　　　他看着Thor吃力地半撑起身子，但那只饱受血与泪洗礼的蓝眼睛却没有先看他，而是看向了那具尸体——他还以为是Loki死而复活了。

　　　　“这里。”Loki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

　　　　Thor愣了一会儿，他看上去似乎没听懂Loki的话，又似乎在害怕什么，视线始终留连在那张已被死亡夺走生机的脸上，迟迟不肯离开。

　　　　“哥哥？”Loki感到奇怪，不知Thor究竟在迟疑什么，害怕什么。

　　　　终于，Thor的视线有了动摇，它依依不舍地跟那双充血的绿眼睛告了别，迟缓地移到Loki的靴尖上，接着移到他的膝头，移到他的胸口。

　　　　不知是哭得太久眼睛模糊了，还是他的灵魂有一半不在这儿，Loki在和Thor对视的时候感到他的视线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坚定，变得飘飘荡荡如无根之萍。那只独眼有气无力地乱转着，浑浑噩噩的目光扫过Loki的眉眼唇鼻，却没有一秒停留，像是不知究竟该看哪儿。

　　　　Loki急了，一把捧住Thor的脸吼道：“Thor！是我啊，我是Loki，我在这儿！”他又气又怕地盯着那只眼，既希望Thor这次能集中注意力好好看看眼前的究竟是谁，同时又想知道Thor到底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反应迟缓。

　　　　如果Thor伤了眼，他就想办法把Thor的眼睛医好；如果Thor丢了魂，他就帮Thor把丢了的魂儿找回来。

　　　　在Loki几番努力呼唤之下，Thor那徘徊游离的目光终于定住，他直愣愣地盯了Loki几秒，惊讶和迟疑像是一汪活水，缓缓注入他眼底，使他眼里的生机复苏，不再是一潭沉寂腐朽的死水。

　　　　他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似乎想开口说话，然而他的话还未出口，一串血沫子就抢先涌了出来。“咳……咳咳……”

　　　　“哥哥！”Loki被Thor忽然吐血的状况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他抹掉那些血，又调动起魔法力量想要帮他疗伤，只可惜他的力量传到Thor身上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怎么会这样……”

　　　　Loki慌乱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Thor，不明白自己的治疗魔法为何突然失效，但Thor看起来倒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张脸，哪怕忍着满身伤痛，也要用嘶哑的喉咙呼唤眼前人的名字。“……Loki？”

　　　　见他终于认得自己了，Loki欣慰地松了口气，忍住眼泪强笑着点点头：“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Thor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也想跟着他一起笑出来，但他眼里已经堆积了太多其他情绪，困惑、失望、悲伤……甚至是愤怒，它们像一颗颗沉重的砝码，轻而易举便抵消了他脸上为数不多的喜悦，让他欲哭无泪又欲笑不能。

　　　　Loki很快感受到了Thor的情绪，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Thor不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兴，甚至还衍生出这些……这些见鬼的情绪？

　　　　“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见到我吗，Thor？

　　　　Thor好像能读懂Loki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没有马上作答，而是转头别开视线，看向那具仍旧躺在地上横在他俩之间的尸体。

　　　　Loki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恍然明白了Thor的意思，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Thor开口反问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Loki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可以解释这是他的尸体，但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回到这里，跟当时已经死去的自己同时出现。

　　　　于是这荒谬的情景看起来就像一个谎言败露的现场，而且正是Loki曾经对Thor用过的那种谎言。

　　　　对于Loki的沉默，Thor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无力地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似在嘲笑Loki，又似在嘲笑自己。“又一个谎言吗？”

　　　　Loki登时脸色一白，像是冷不防被Thor这句话当胸刺了一刀，呼吸停滞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愤然反驳道：“不，当然不是！哪怕事情看起来像你想的那样，但我没无聊到结结实实死一次就为了撒个谎骗你的地步！”

　　　　也许这样解释仍是苍白无力的，可Loki也找不到更多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了。而且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以前Thor也曾口头上质疑过、调侃过他的信誉，还不止一次，但他其实很少往心里去，即便生气，也不过是暂且将这笔账记下，到了下次照骗不误罢了。

　　　　而这次显然不同以往，只因为Thor的一句话，Loki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委屈和愤怒，这些负面情绪像是被放大镜放大了无数倍，正在驱逐自己的理智。

　　　　就在Loki努力控制自己异常的情绪，试着保持理智和冷静的时候，Thor又问：“那么这是个诡计吗，诡计之神？”

　　　　“……”又是那种被刺了一刀的感觉。Loki既惊愕又恼火地瞪着Thor，他不是第一次听Thor以“诡计之神”称呼他，他曾经也并不以此为耻辱，相反的，如果诡计奏效，他还会引以为傲。但这次他能清楚地感受到Thor在使用这个称呼时溢于言表的讽刺和失望，甚至是……厌恶。

　　　　“看样子是了？”

　　　　Loki受够了Thor不停在自己沉默时一句紧似一句地出口伤人，干脆什么解释也不想，当场气急败坏地吼回去：“是又怎么样！”两行眼泪随着他的怒吼涌出眼眶，毫无预兆。

　　　　见Loki流泪，Thor撇开头不说话了，似乎心有不忍。

　　　　这是怎么回事？Loki也被自己说来就来的眼泪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他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自己颤抖的手背上一片湿润，不由愣住。

　　　　这不对，这情况不对！情绪一再失控让Loki愈发有危机感，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算好，甚至某段时间一度像一只竖起刺的刺猬，对所有人都抱有恶意和敌意。但脾气不好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两码事！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情绪开关被攥在别人手里，而Thor则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停地拨弄着这个开关——每一句话都能不偏不倚地刺中他身上的弱点，一点点激化他的种种负面情绪！

　　　　但最令人绝望的还不是Thor有意或无意的刺激，而是Loki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脆弱淡薄的理智正不断被那些负面情绪排挤，现在已经被逼到了边缘，越来越无法回归主导地位，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看自己一步步滑进那不见底的深渊……

　　　　“Loki，我说过，你虽然是诡计之神，但你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Thor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那具尸体无法闭拢的双眼合上，然后又仔细地把他口鼻之间溢出来的血迹一点点擦干抹净，把他散乱的发丝理顺了绾到耳后，让他看上去仪容整洁，神态安详，不像是已经死去，而像是陷入了甜美又深沉的梦乡。

　　　　他的话，全都落在Loki耳朵里；他的动作，也全都看在Loki眼睛里。一切都那么温和平静，只是对现在的Loki来说，这些都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刀！

　　　　随着最后一点理智破碎崩塌，Loki再也无力抗拒那些负面情绪，任由自己像提线木偶般被强烈的情绪所支配，委屈、悲伤、怨恨、愤怒、愧疚……通通一拥而上，拉着他向无底深渊纵身一跃……

　　　　“……所以，你是更希望我就那么英勇地死去，不再回来吗？”委屈与怨恨让Loki无法自已地去曲解Thor的话，甚至是嫉妒这个能够被他温柔对待的自己——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被你这么温柔地对待？

　　　　Loki的曲解让Thor皱眉，他看着前者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不希望你死，只是……我觉得你从来不在乎我的痛苦，你的苦衷那么多，我一直努力试着去体会、去感受，然后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但你从不会为我所受的伤害感到抱歉。”

　　　　“……”Loki突然失语，他回想起自己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救下Thor——痛苦，是痛苦，他趁着Thor身陷囹圄之际擅自包揽了最容易的死亡，而留下了最难承受的痛苦。“对不起，对不起，可我是为了、为了……”话到口头，他却怎么也解释不出来，愧疚和一些别的晦涩不明的情绪阻塞了他的喉咙，叫他组织不起只言片语，只剩眼泪流之不尽。

　　　　“唉……”

　　　　隔着泪光，Loki看不真切Thor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声叹息如有千钧，饱含着无奈与失望，在他的心墙上重重地凿下了一个窟窿。

　　　　Thor没有出言安慰Loki，径自扶着膝盖站起来，Loki见他有伤在身，摇摇晃晃站得不稳，下意识伸手想扶他一把，却被他视而不见地避开了。

　　　　Loki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冷落在半空的手，心里的窟窿一下子灌进了比约顿海姆的暴风雪更难以忍受的寒意。

　　　　“你不必道歉，如果你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话。”Thor经过Loki身边，却没有片刻停留，他一边走过狼藉的战场一边语气沉重地说，“因为即使你总是伤害我，我也无法真的与你反目成仇，我会原谅你的谎言，原谅你的诡计，原谅你给我的伤害……但你这次犯的错不止是伤害了我，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

　　　　Loki随着Thor的话转过身，战场上零星的火光还在苟延残喘地跳动着，映照出满地的鲜血与尸体，放眼望去，这其中大部分阵亡者都是阿斯嘉德的平民。Loki知道，他们之所以愿意登上飞船背井离乡，不仅仅是为了逃避Hela的追杀，也是对新王的信任和对他这个救世主的认可，然而新王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救世主却转身就给他们带来了比Hela更可怕的灭顶之灾……

　　　　愧疚、自责和悔恨宛如来自地狱的魔爪，紧紧攥着Loki已经残破不堪的心一片片撕裂，就像顽童撕碎一朵娇嫩脆弱的玫瑰一样轻而易举。

　　　　但这还远远不是痛苦的极限，他看见Thor走到Heimdall的尸体旁停下，帮他合上仍然怒视前方的眼睛，庄严肃穆地为他吟诵悼词，祈祷他英勇的灵魂能够在英灵殿中得到安息。

　　　　他本不该死。Loki想着，就在前不久，这个忠心耿耿的守桥人还对他说“欢迎回家”呢。可现在，家没了，会欢迎他回家的人也没了，而在这一切都是因为被他连累。

　　　　Loki自觉无颜面对这满地因他而死的子民，默默撇开头，想找一个无人的空角来让自己暂且躲藏片刻，他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实在没有力气再继续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小小的飞船上竟然还真的有那么一席之地没被枉死的阿斯嘉德人占据，那就是Thanos站过的地方，也是Loki被杀死的地方，他那把被遗弃的匕首还乖乖地躺在地上呢。

　　　　Loki盯着那把匕首，就像视线已经被粘在上面一样目不转睛，同时脑海里闪过无数怪异的念头：你在等我回来吗？我原本是想让Thanos用你杀了我的，可惜他没那么做，他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杀了我，我原以为那已经算是很难承受的痛苦了，但我现在才知道，世上的痛苦就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我只不过是刚刚尝过了其中的一滴而已，它或许是死亡中略微苦涩的那一滴，但若是比起继续活着所要咽下的痛苦来说，死亡也许就会显得甘甜如蜜……

　　　　Loki恍惚地想着，嘴角挂着幻想中不再被痛苦困扰的微笑，直到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走过去把匕首捡起来了。

　　　　雪亮的锋刃倒映出它主人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红肿的、含着泪水的、痛苦绝望的、对一切毫无眷恋的……

　　　　瞧，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倘若死亡是糟糕的，那么一死之后万事皆休，无论如何不会更糟糕，然而只要活着，就永远都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

　　　　“Loki，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听见Thor问话，Loki慌忙藏起匕首回头看他，见他仍然背对着自己才松了口气。“我在听。”他偷偷把匕首重新拿出来打量，感受到它饮血的渴望。

　　　　别急，等我听完他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一会儿。Loki用指尖轻轻刮蹭着匕首的锋刃，似在安抚它。

　　　　“我说，如果你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话，你不必道歉。但你应该跟我一起为他们哀悼，同时向他们忏悔。”

　　　　忏悔？是啊，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该忏悔，我该做得更多。Loki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用力到指节发白。我也确实不欠他们一声道歉，因为我欠他们的是一条命啊，我该以血还血，以命偿命！

　　　　不知为什么，Loki忽然想起曾经Odin在审判他侵略中庭的罪行时说过的一句话——“你与生俱来的权利，是一出生就死去！”

　　　　原来那不是一句父亲被儿子顶撞后恼羞成怒的气话，也不是一句国王撕下伪善的面具后对阶下囚降下的恶毒诅咒，而是对他命运的预言。Loki回想着Frigga和Odin的死，回想着Hela对Thor的伤害，回想着毁灭于诸神黄昏中的阿斯嘉德，回想着Thanos对阿斯嘉德人民无情的屠戮……这一切，没有哪一样不是他的责任，他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相比之下，他如今仅剩的一条性命简直微不足道，甚至不够偿还他罪孽的万分之一。

　　　　这么看来，以命相偿其实已经很便宜我了是不是？Loki笑着又哭着，倒转匕首，将锋芒对准了自己心口，想象着它没入心脏后会带来短暂的疼痛与长久的解脱。

　　　　我得用力一点，让它能刺得更深一些，如果那时候我还有力气，我要把它拔出来，那样可以让血流得更多，我也可以死得更快一点，让Thor来不及救我。

　　　　一切准备就绪，Loki最后回望了一眼Thor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向他告别：希望这次你也会为我哀悼吧，如果你还认为我值得的话。

　　　　他手腕一扬，一点寒芒映着火光落下……

　　　　然而意料之中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和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气震九霄的怒喝抢先而至，强行打断了Loki自杀的举动。“滚出去！”

　　　　几乎同时，一道强大的气劲生生将他手中的匕首击飞，然后一股带着神圣气息的力量笼罩下来，把他全身牢牢裹住，平稳且不容抗拒地托着他升上半空。

　　　　接着，Loki感到这股如神兵天降的力量毫不客气地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这瞬间激起了自己体内另一股力量的疯狂抵抗！

　　　　“啊——！”两股力量在体内厮杀抗衡让Loki感到浑身血液沸腾，骨骼寸断，皮肉和五脏六腑都在遭受钝刀凌迟而痛不欲生。

　　　　“坚持住！”那个声音再次开口，说不上究竟是命令还是安抚。

　　　　Loki感到来者又加强了力量来驱逐他体内那股不知何时潜伏下来的力量，浑身粉碎般的剧痛立刻又翻了数倍，狠狠地鞭挞着他刚刚已被痛苦凌虐过一遍的精神，将他逼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然而他偏偏又被控制着无力挣扎，只好哭着用嘶哑的声音求饶：“不……杀了我吧！求你了……”

　　　　那个声音没再说话，似乎已经到了抗争的紧要关头，无暇分心。

　　　　不知究竟在这生不如死的痛苦里煎熬了多久，Loki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七窍和浑身的毛孔里缓缓逸出，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宇宙星空、破损的飞船、满地的尸体和背身而立的Thor都开始扭曲褪色，到处飘散着猩红如血的尘埃颗粒。

　　　　渐渐的，Loki感到痛苦有所缓解，自己体内那股力量已被来者压制，正节节败退，他眼前的世界也破碎凋零了大半，露出了原本真实世界的模样。

　　　　当所有负面情绪都被压下去，痛苦的感觉也随之远离，Loki感到浑身一轻，好像卸下了身上的千钧重担，终于拿回了自己情绪的主导权。

　　　　地下宝库？Loki认出了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了，我是回来找无限宝石修改时间线的，但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都经历了什么？

　　　　他循着力量的来源回头望去，只见Odin正手持永恒之枪站在宝库的台阶上，刚刚那股有神圣气息的力量便源自于他。

　　　　在经历了抽丝剥茧般的漫长争斗后，Odin终于将侵入Loki身体里的以太粒子全部驱赶出来，他挥动永恒之枪，小心地引导着那股猩红的粒子回归匣中。

　　　　最后，脱力的Odin倚着枪跌坐在台阶上，他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独眼盯着失去力量支撑摔在地板上的Loki，看起来既生气又困惑。

　　　　“父王？”Loki试着爬起来，还好刚刚那场力量的角逐没有真的损伤到他的身体，只是剧痛过后的身体仍然有些酸软，使他一时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肌肉，让它们停止颤抖。

　　　　“清醒了？”Odin的声音仍然带着身为君王的庄重肃穆，但在Loki面前还要额外多一份作为父亲的严厉，以至于显得近乎苛刻无情。

　　　　Loki自知前有偷袭囚禁之罪，后有擅动宝石之过，左右都不占理，立刻拖着还有几分虚弱的身子走到Odin面前跪下来，请求他的原谅。“父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十分复杂，但我已经来不及跟您详细叙述，所以请您……”他拉起Odin的手放在自己额前，示意他读取自己的记忆。

　　　　Odin本以为小儿子会仗着“银舌头”跟自己说谎，乃至胡搅蛮缠，却没料到他如此坦诚，直接敞开心神任人查看，他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愈发意识到了事态可能比想象中严重。

　　　　他调动神力缓缓进入Loki的脑海，立刻看见了已经摆脱囚禁重返阿斯嘉德的Hela，也看见了毁灭于诸神黄昏中的阿斯嘉德，当然还有徐徐升起拦住难民飞船去路的圣殿二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一踏入宝库就看到了那般惨烈的景象，原来那都是Loki曾经真实经历过的痛苦。

　　　　查看过Loki的记忆，Odin的怒气已经消散大半，他叹息着将Loki扶起来，让他跟自己并肩坐在台阶上。“我的孩子，你不该囚禁我……”

　　　　Loki以为Odin还是不能原谅他的苦衷，准备降罪，立刻道歉解释：“对不起父王，我不是……”

　　　　“我的意思是你不该浪费力量在我身上。”Odin拍了拍Loki的后背作为安抚，让他听自己把话说完，“Hela、Thor还有你，你们的力量都来源于自己的母星，而你既不在约顿海姆，力量无以为继，又要分出一部分来控制我，而且还有伤在身，这才被以太趁虚而入。如果你没那么虚弱，力量也正在巅峰的话，其实完全可以驾驭如此复杂的咒术，让它接受你的命令。”

　　　　Loki将信将疑地望着Odin，显然还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对自己法术的信心已经降到了低谷。

　　　　“我没必要骗你。”Odin看向装着以太粒子的黑匣，Loki也跟着看过去，“这东西有自己的想法——世界上有很多高等宝物具有自己的灵性，甚至进化出类人的思想和灵魂，以太只是其中之一。它们有的会在特定的情况下选择帮助你，甚至认你为主，但也有的会试图毁灭你的灵魂，侵占你的肉体，让你真正变成它的一个宿主，或者残忍一点说，成为它的容器。”

　　　　“容器？就像Jane和Malekith那样？”Loki努力回想这两个人吸收了以太之后的情形，他只知道Jane看起来十分虚弱，总需要休息，而Malekith则看起来驾轻就熟，控制以太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像自己这样经历幻境。

　　　　“也不完全一样。”Odin知道他的困惑所在，便解释道，“它纡尊降贵附身Jane Foster，只是因为当时别无选择而已，毕竟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不足以支持它释放强大的力量，而且人类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它很快就不得不抛弃这具苍老的肉体寻找下一个宿主，所以它在Jane Foster体内的时候表现得还算安分。”

　　　　“而它附身Malekith，则属于两厢情愿的互相利用，一个不甘寂寞，一个想要毁灭世界，自然一拍即合。”说到这里，Odin停顿了一下，转回头看着Loki，“但以太和你又是另一种情况。首先，你身为霜巨人有着足够强韧的身体和数千年的寿命，而且你还有一身Frigga亲自传授的魔法，比Jane Foster强大千万倍，因此在以太眼里，你可称得上是个完美宿主。然而你没有Malekith那样的野心，潜意识里抗拒与它融合，甚至还会阻止它在未来借Thanos之手为祸宇宙……”

　　　　“所以它才捏造了一场假象来逼我自杀，好让我无法逆转未来？”回想起刚刚被负面情绪操控支配的恐怖，Loki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要不是Odin赶来得及时，他恐怕就要不明不白地在幻象里自杀了！

　　　　Odin看着Loki沉默了片刻，犹豫的目光里糅着三分歉意七分疼惜。“它是想逼你自杀，但那并非完全是假象。”他刚才读取Loki记忆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很多痛苦不堪的情绪，那才是以太用来杀他的刀子。而Loki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痛苦，他作为养父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Loki没明白Odin话里的意思，眉心微微耸起，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它不想直接杀掉你，而是想让你心甘情愿地自己去死，所以窥探了你最痛苦的记忆，重现了那个场景，让一切按照你臆想里最恐惧最无法承受的方向去发展，然后加强了你心中诸如委屈、愤怒、怨恨、悲伤、愧疚之类的负面情绪，使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以致于精神崩溃，只能走向以自杀寻求解脱的结果。最终等你死后灵魂离开，它就彻底掌握了你身体的主导权。”

　　　　Odin这一席话，让Loki先是愕然，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他还记得Frigga说过他“总能看透一切，却看不透自己”，这正是他如今的写照。

　　　　他知道Thor喜欢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在恨他时离家万里不肯回头，又在爱他时一次次回到他身边，和他组成一个家互相依靠；他知道Thor总想保护他，所以在恨他时疯狂地自我伤害、自我毁灭，又在爱他时尽力藏起旧日伤痕，不让他为没有保护好兄弟而自责；他也知道Thor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他们两个失去的一样多，所以在恨他时将一切责任推卸给他，又在爱他时给予他认可，真心实意地拥着他登上王位。

　　　　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Thor身上，却忘了留一眼看看自己的心。他内心深处不愿面对Thor的失望和指责，恐惧失去Thor的爱和包容，害怕从救人民于水火的救世主变成带领人民走向毁灭的罪人，如果这一切都成为现实，那他真的……宁愿以死来逃避和偿还。

　　　　幸好他从未失去Thor的爱，也不曾蒙受指责，被失望的眼神刺伤，他虽然做错了事，但他还有机会逆转未来，拯救自己的人民。

　　　　“父王，您能否助我一臂之力？为了Thor，为了阿斯嘉德。”

　　　　“当然。”

　　　　

12.

　　　　凭借对宝石力量的感知，Hela在迷雾中准确找到了Loki的方位，走近道：“我都杀了一遭回来了，你还没拿下Thor？”她优雅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满眼不屑地翻着眼皮斜睇着身旁高出自己许多的Loki，心下暗骂：Odin养的这两个小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废物，拿着一颗宝石都打不赢Thor，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Loki却看都不看她，显得对她的态度毫不在乎。“如果你觉得你更有本事，可以自己上，何必等我。”

　　　　“……”Hela立刻被噎住了，恨不得立刻甩他一刀，只是看在他还在尽力施法控制Thor的份上，才勉强按下了杀心，只是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嘲讽道，“那难道你畏畏缩缩地躲着就能打败他吗？”

　　　　Loki挥了一下权杖，令浓雾让出一条通道，向Hela展示Thor现在的处境。

　　　　刚刚还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雷神，此刻却已经收敛了一身锐气锋芒，安静地站在那里，眼中含着热泪，悲伤而愧疚的痴痴地望着前方——然而他面前根本空无一人。

　　　　“你控制了他？”Hela挑了一下眉，感觉事情总算有点意思了，不禁好奇地上前两步，她回头看了看Loki，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放心大胆地靠得更近了一点，绕着Thor前后打量。“能叫他自杀吗？”Hela恶毒地瞄着Thor手中的暴风战斧，很期待看到他以此自刎的画面。

　　　　“不能，”Loki很干脆地回绝了Hela异想天开的要求，“他神力觉醒，肉体会下意识抗拒执行自我伤害的举动，万一弄不好还会让他从幻境中醒过来，那样我就前功尽弃了。”

　　　　Hela不满地哼了一声，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别忘了Thanos可是要他死的。”

　　　　“当然是他恐惧什么就给他看什么。我让他暂时忘了现世的一切，完全相信眼前的幻境才是真的。”Loki闭上眼，透过心灵宝石感知着Thor此时此刻的情绪波动，嘴角露出一丝阴险刻毒的微笑，“你一定不知道，他现在正沉浸在多么美妙的世界里。我想，用不了多久，强大的雷神就会心理崩溃，到时候他精神失常，没有了战斗力，再杀他不就易如反掌？”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罢，Hela听见远处又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不知又是什么人在抵抗她亡灵军团的进攻，便匆匆离开，去展开新一轮的杀戮了。

　　　　

　　　　在过去一起长大的上千年岁月里，Thor鲜少会有不想看见Loki的时候，即便那寥寥的几次也不过是因为Loki过火的行为惹他动了真怒，但他的怒火通常不会隔夜，如果他头天晚上入睡时还在生气，那等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下意识想的第一个人、做的第一件事，依然是Loki和去找Loki。

　　　　而现在，Thor破天荒的既没有生气也不想看见Loki，他不想看见这样的Loki。

　　　　“怎么了？”Loki用那双微微突出的充血的眼睛看着Thor。

　　　　但Thor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与这双眼睛长久地对视，那里面的血丝犹如两张带着毒刺的巨网，能够顺着他的眼睛钻进他胸口里，死死地裹住他的心，将名为痛苦的毒注入他的心房，让他每一次心跳都苦不堪言。

　　　　“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Loki双唇开合的动作让他嘴角又淌下一股浓稠发黑的血来。

　　　　Thor几乎怀疑他体内有流不尽的血，无论是开口说话还是不言不语，一直都会有新的血从他鼻子里和嘴角边渗出来，一遍遍覆盖先前的痕迹，永远没有干透的时候。

　　　　于是Thor的眼泪也流出来，一串串划过他的脸颊，渗入他的胡须，永远没有干透的时候。

　　　　“刚才我还听见你在喊我，现在又不愿意和我说话了？”说着，Loki困惑地歪了一下头。

　　　　随着歪头的动作，Loki颈间那道青紫色的伤痕愈发狰狞刺眼，叫Thor看得心惊肉跳，甚至能听见那破碎的喉结里传来断骨喀喀厮磨的声音！他紧张地盯着那里，生怕那脆弱的脖子无法支撑这颗头颅，会因为Loki一个小小的动作弯折成更恐怖的弧度。

　　　　“Thor？”他皱眉叫着对方的名字，不满于Thor的恍惚。

　　　　“不，不是，”Thor终究不堪承受Loki这过于惨烈的死状，视线从他眼睛开始一再退避，到嘴角，到脖子，最后落到Loki肩膀以下的地方。“我不是不愿和你说话，我只是……太难过了。Loki，我很想你，你能回到我身边来吗？”

　　　　“回到你身边？”Loki重复着Thor的最后一句话沉吟了片刻，直到Thor鼓起勇气重新投来期许的目光时，他才似笑非笑地勾起染血的嘴角，反问道，“你是以什么名义或身份要我回到你身边？阿斯嘉德的新王吗？而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

　　　　Thor被意料之外的刁难问了一愣，但随即就以坚定的口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以Thor Odinson的身份请求另一个Odinson回来，我以阿斯嘉德之王的身份请求阿斯嘉德另一位王回来，我也以爱的名义请求我的爱人回来——Loki，我爱你，我需要你，我们还要一起重建阿斯嘉德，一起度过剩下的几千年，请别留我一个人……”

　　　　Loki皱着眉听他的告白，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你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他双手一摊，动作夸张地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狼狈，以示自己没有无中生有诬赖谁。“你是嫌我死得还不够惨吗？”

　　　　Loki的嘲讽如一柄利刃刺入Thor心口，使他一个踉跄退了半步才站稳。“不，是我没保护好你，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好，我姑且相信你是无意的。”Loki对Thor脸上受伤的表情视若无睹，继续嘲讽道，“但是你瞧瞧我每次在你身边的时候都得到了什么结果？我流落中庭的时候你看着我挨打受虐无动于衷，我没有办法只好选择跟你回来，但是我一回来就被扔进地牢里，以致于在黑暗精灵卧底制造暴动的时候无法去保护母亲，后来连她的葬礼都没法参加！然后你求我陪你去黑暗世界向黑暗精灵复仇，结果我为了救你挨了一刀差点真的死掉！过了两年，我跟你一起来中庭找父亲，却正撞上逃出囚禁的Hela，在彩虹桥传送阵里直接被她打飞出去，掉在萨卡那种人吃人的蛮荒之地！然后你要回阿斯嘉德，我带着你策反的起义军回来救场，好，这次还不错，谢谢你没有再来一个‘get help’把我扔给Hela，但是为了消灭她，我不得不去复活Surtur，是你让我亲手毁了我生活了上千年的家！最后，我在你加冕之际回到你身边，我以为有你在我就还算有个家，但实际上对你来说我也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对不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次回到你身边之后竟然碰上了Thanos！呵，说起来，就算我手里没有宇宙魔方，他早晚也会找我算账的，得罪过他是我的错，这个不怨你，但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机会可以逃走吗？可是就因为你还在他手里，我放弃了每一次可以逃走的机会！甚至为了救你，我连自己的命都放弃了……”

　　　　Loki原本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似乎恨不得把Thor骂个狗血淋头，但是到了最后这两句，他的声音却忽然低落缓慢下来，变得温和而无奈，他甚至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他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的诧异。“最擅长背叛与欺诈的诡计之神，竟然到最后也没有背叛谁，是不是挺不可思议的？”

　　　　如果说，Loki前面历数的种种都只能算不痛不痒的耳光，那么这最后一句，就像是Thanos抵在他脑袋上的力量宝石，哪怕只动用了九牛一毛的力量，也足以令他痛彻心扉。

　　　　是啊，最擅长背叛和欺诈的诡计之神到最后也没有背叛谁，而最擅长守护和战斗的雷神却……到最后连自己的兄弟都没能保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赴死而无能为力。Thor这么想着，脸色惨白地垂下头。

　　　　Loki似乎没有察觉Thor的悲恸自责，仍然自顾自接着说下去：“我猜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你说过，人生是要有成长、有改变的，而我却总是本性难移；你还说过，我虽然是诡计之神，但我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我都记住了，也试着照你的话去做了，然后……这就是结果。”说罢，他走近Thor，抬起头，把脖子上那一道乌青发紫的淤痕完全暴露在Thor面前，并强迫他看着那里。

　　　　听着Loki的话，Thor恨不得自己双耳俱聋，只有这样他才不用继续听这些令人肝肠寸断的话；看着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痕，Thor恨不得自己连剩下的那只眼也瞎了，只有这样他才不用面对这替他承受的夺命之伤。

　　　　“对不起，对不起……”Thor本就不善言辞，心碎之下更是组织不出什么精巧华丽的语言来，只有一连声地道歉，恳请Loki再给他一次机会，“对不起，Loki，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要求你改变。回来吧，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一定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Loki却不肯接受他的道歉和请求，皱着眉退开几步，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哂笑着反问：“Thor，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相信你无意害我，但无意中害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可以改！只要你回来提醒着我。”Thor怕他退得太远又要消失不见，连忙跟上去。“你说过太阳会再次照耀我们，难道这句话不作数了吗？”

　　　　Thor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Loki气极反笑，厉声质问道：“你还敢提这个？你竟然还敢提？我明白告诉你，在我扑过去把你救下来的时候，这话作数；但是当你甩开我，不肯跟我一起逃走，非要回去找死的时候，这话就不作数了！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让我的话没法兑现！”

　　　　Thor顿时哑口无言。他意识到这正是Loki所说的“无意中害人”，因为他当时只想着不能抛下朋友独自逃命，却没有想过这样做竟然连累Loki牺牲了自己。

　　　　看他因为愧疚和后悔而沉默下来，Loki也放缓了神色，平静但又尖锐地指出了他俩之间最难以弥合的分歧。“你是雷神，你博爱众生，你为正义、为朋友而战，所以你永远是一往无前的英雄战士，学不会逃避躲藏。而我可以是诡计之神，是谎言之神，是恶作剧之神，但唯独不是复活之神，我没有Gullveig那么厉害，可以一次次死而复活，我至多是靠着自愈能力和诡计让自己死里逃生而已，一旦有哪次没逃过，就真的活不过来了。所以，请原谅我无法奉陪了，我没有那么多条命可以耗费在你身上，你好自为之吧，毕竟以后再也不会有像我这么傻的人能不要命地救你了。”

　　　　说罢，Loki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不，别走！”Thor追上去，一把抓住Loki的手臂。“跟我回去！”

　　　　Loki不耐烦地甩开Thor的拉扯，反问：“为什么一直都是要我跟你回去？凭什么不是反过来你跟我走？”

　　　　Thor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这样，每次都是自己要求Loki跟自己回家，自己却从来没有答应过跟Loki去哪儿。

　　　　“如果你真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重视我，那这次就换你跟我走；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你其实也没有多爱我，尽管回去和你的朋友们享乐吧。”Loki看着他的眼睛，等他做决定。

　　　　Thor正要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却被掌心突然窜起的灼烧感打断了，他诧异地低头看去，发现暴风战斧正闪着耀眼的白光，在自己手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好像在提醒他——你还有未复的血海深仇，还有未尽的家国重任，不可以跟他走！

　　　　“看样子也不过如此了。”

　　　　Thor还没从战斧的示警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Loki充满失望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痛，连忙答应道：“我跟你走！”

　　　　

　　　　正陷在亡灵大军里苦苦支撑的Steve听见头顶传来战甲飞翔的声音，立刻朝天喊道：“Rhodes！是你吗？”

　　　　“没错，队长，我刚刚被Hela击落，不得不回去换了一套新的回来。”Rhodes控制着战甲俯冲下来，启动武器三两下就帮Steve清理了他身边的亡灵。

　　　　“谢了。”Steve终于得空喘了口气，然后朝天空敬了个礼致意。“不过你是怎么准确避开我的？这么大的雾，我都看不见你在哪儿，只能靠听的。”

　　　　Rhodes悬停在Steve面前解释道：“这是红外热成像技术，让我能无视大雾阻碍看到你们。”

　　　　Steve一听立刻追问：“那你能帮我找一下Natasha和Thor吗？我的无线耳机坏了，联络不上Nat，Thor又被敌人拖住，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可以。”Rhodes抓住Steve的双臂，带他飞上半空，很快就追踪到了就在附近百余米外的Natasha。

　　　　两人一道解决完围攻她的亡灵之后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好消息，Banner刚刚告诉我，只要再坚持5分钟，我们就赢了，如果那两位进展顺利的话。”Rhodes打开面甲对两人露出个胜利在望的欣慰笑容。

　　　　Natasha和Steve却还不敢掉以轻心，后者转身看了一眼实验室的方向，哪怕隔着大雾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实验室那边还好吗？有没有漏网之鱼过去？”

　　　　“还算坚挺，毕竟大家已经拦下了不少，能过去的那些骷髅怪兽也都在高压电网上变成骨头渣子了。”

　　　　Steve稍稍松了口气，看着两位战友说：“那我们就只需要找回Thor，别让他出什么意外就好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过来了。

　　　　“Loki，等等我！”

　　　　“Thor？”Steve诧异地看着那高大的神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似的。

　　　　“来得正好，打碎别人的美梦这回事我可在行了。”说着，Natasha扬起手里的棍子直击Thor后脑！

　　　　“Nat！”

　　　　Steve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仍在幻境中的Thor反手一斧扫过来削断了Natasha的棍棒，幸好Steve及时抱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向后一倒，堪堪躲过了暴风战斧的锋芒。

　　　　“见鬼！”Natasha爬起来的时候仍然对刚刚跟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心有余悸，“Thor太强大了，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先对付眼前这个吧。”Rhodes示意他俩又有新的敌人正在靠近。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浓雾中渐渐显形，他手握一杆权杖步伐稳健地走来，仿佛一个加冕典礼上走向自己王位的君王，四周的浓雾便如同他的臣民，在他经过的时候卑躬屈膝，纷纷退散到他身后去。

　　　　来者正是Steve和Natasha之前看到的跟Thor交手的那个白斗篷，三人盯着那张脸仔细辨认了几秒，又互望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Loki？”虽然他现在变成了深蓝的肤色，又长高了不少，但那眉眼轮廓并没有多少改变，他们可不会认错这个曾经差点毁灭了纽约的阿斯嘉德神。

　　　　“不，”Loki很干脆地否认了这个名字，报上自己的新名号，“Supergiant。”

　　　　Natasha翻了个白眼，用棍子指着Loki，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威胁道：“不管你是谁，马上解除对Thor的控制，否则我们不介意再把你打趴下一次，我们还有Hulk没出场呢。”

　　　　“那你们就尽管放马过来吧。”Loki满不在乎地转了一下权杖，足尖一点就扑了过来。

　　　　Steve立刻上前抬臂一挡，为Natasha接下了劈来的权杖，但Loki的力量当真不可小觑，使他不得不使上全部力气招架。

　　　　Natasha趁机绕到Loki背后，劈手一棍朝他脖子砸去。Loki听见背后风声，腾出一只手向后一抓擒住了棍子，紧接着发力一个过肩摔。Natasha借力从他身上翻过，轻盈地落在Steve身边。

　　　　“闪开！”

　　　　听见Rhodes的呼喊，Steve和Natasha同时趟地一滚撤出去几米远，随后便听“嗖嗖”数声，几枚小型炮弹从天而降！

　　　　Loki竟也不躲，扯起斗篷随手一兜，把炮弹尽数接下，反手一抖又全都原样奉还给了Rhodes，直接将他从半空中击落。“物归原主。”

　　　　见战争机器一击不中，Steve和Natasha又攻了上来，一左一右，一副不把Loki拿下不罢休的狠劲。

　　　　然而这次Loki却出人意料地放弃了抵抗，被Steve一记勾拳放倒在地，Natasha见状连忙一棍抵在他颈间，让他不能起身，Steve也伺机夺下了心灵权杖，用它指着Loki的胸口。

　　　　下意识做完这一切，二人才意识到，Loki突然放弃抵抗一定有什么阴谋！他俩互望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

　　　　“你们瞧，那是谁来了？”

　　　　随着Loki不疾不徐的声音，刚刚远去的Thor竟又折了回来，他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的暴风战斧上随之滋生出一片密集的电光。“放开他！”

　　　　“Thor，你冷静点！你和Loki都被控制了，不要动手，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的！”Steve还试图劝说Thor。

　　　　“队长，没用的。”Natasha迎着Thor的目光，知道那是看不共戴天的死敌的眼神，一颗心如坠冰窟。“也许在他眼里，我们已经不是我们了。”

　　　　“说得没错，作为奖励，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Loki突然出手，一把罩住Natasha的额头，将Thor视角的画面呈现在她脑海里。

　　　　她“看见”身受重伤的Loki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暗夜比邻星和亡刃将军一个用长枪抵着他的喉咙，一个用死亡之刃瞄准了他的胸口。

　　　　“放开他？Thor，你伤害了Thanos陛下，还想让我们放过你弟弟吗？我们要的也不多，就在这儿来一枪，算是报你那一斧之仇了，怎么样？”亡刃将军说着，冲暗夜比邻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领会了意思，高高举起长枪……

　　　　“不——！”

　　　　Thor一斧掷出，却晚了一步，暗夜比邻星的长枪干脆狠绝地落下，只听一声利刃没入皮肉的闷响，枪尖已经刺穿了Loki的胸膛，一瞬间鲜血飞溅满襟！

　　　　暴风战斧破风而来，Steve情急之下一把推开被抓住额头的Natasha，自己却躲闪不及被横飞的战斧击中，一下子倒摔出去老远，再无声息，不知是死了还是重伤昏过去了。

　　　　“队长！”侥幸躲过一击的Natasha很快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Steve摔出去的方向，却看不清他究竟是死是活，再回头看看Thor，只见他一个箭步过来，抱起Loki紧紧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实际上根本毫发无损的Loki任Thor抱着自己，一边瞧着狼狈地趴在地上的Natasha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边压低了声音故作气力不济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你瞧见了，我说的……是不是没错？在你身边，我、我就……没有好结果……”

　　　　“别说了，别说了……”Thor双手颤抖地捧着Loki的脸，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是我的错，我放你走，我不要你回到我身边了，但是求求你活下去！”他胡乱地亲吻着Loki的眉心，他的眼睛，他的脸颊，好像这样能救活他一样。

　　　　Natasha听见天边传来滚滚雷鸣，如千军万马压境，令人喘丨息不得！“不！Thor！不要……”她惊恐地试图阻止Thor，却听见脑海里传来Loki那充满恶毒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你能感觉到吗？他的心要碎了。”Loki抬手抚上Thor那随着痛苦喘丨息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心口的位置，“一个人心碎，或许会死，又或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如果是一个神心碎了呢？会怎么样？你见过吗？我猜你没有，我也没有，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吧。”

　　　　Loki的身影消失在Thor怀里，就像狂风吹散黄沙，激流带走落花，轻易而绝决，没有丝毫眷恋徘徊，也不给人一点挽留的机会。

　　　　Loki的声音也消失在Natasha的脑海里，她绝望地闭上眼，惊奇队长的灭世预言在此刻浮上心头，带给她Loki那个问题的答案：一个神心碎了会怎么样？毁灭世界！

　　　　“Loki——！”

　　　　伴着Thor声嘶力竭的呼唤，千万道雷光从天而降，驱散了遮天蔽日的浓雾，将整个世界照得一片惨白，所有人都在这强烈的白光中失明，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雷鸣由远而近……

　　　　

　　　　阿斯嘉德地下宝库中，Loki再次站到两颗无限宝石面前，众神之父赐予的力量从他双手上流淌而出，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吟咒声将它们牢牢包裹。

　　　　“当六颗无限之石全部现世，当无人能够阻止疯狂泰坦，当足以抹杀宇宙中半数生命的力量齐聚于Thanos之手，当毁灭的响指终于打响，空间之石将囚禁时间之石，现实之石将修改抹杀之事实，使结果变为所有原石破碎……”

　　　　

　　　　复仇者大厦的工作室里，Tony放下咖啡杯拿起最后一组未编组的神经元，同时瞥了一眼身旁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这真的是最后一组了对吧？”

　　　　从旁协助他的Banner扶了一下眼镜框，点点头：“是的，最后一组，弄完这个我们就可以给他加上宝石了。”

　　　　“那就好。”灵巧的手指迅速捻动起来，熟练地完成了最后的编组。

　　　　

　　　　闪电降下的时候，Banner并未留意，他先是跟Steve失去联系，然后是Rhodes，最后连Natasha的无线信号也中断了，他便知道，或许他们都已经回不来了。

　　　　可惜他没有时间哀悼，他在最后半分钟的倒计时里度秒如年，祈祷着新的时间线快点儿覆盖过来。

　　　　“这场灾难，终究还是降临了。”惊奇队长的声音在雷鸣中那么模糊，听不出是悲是怒是平静，或是其他什么情绪。

　　　　雷霆之力已经撕裂了大地，深入地下，无数沟壑向着实验室滋长延伸，屋内许多器材已经不堪如此强烈的震荡而东倒西歪，曾经结实的地基也在须臾之间破碎塌陷，只剩惊奇队长和Banner还在为最后几秒苦苦支撑……

　　　　

　　　　“……除非Odinson亲口下令，否则无人能够将你们复原。”咒语的结尾，魔力完全渗入两颗宝石，它们接受了强大法师的命令，闪耀出红蓝交织的光芒。

　　　　

　　　　Tony穿上一条臂甲，捏起心灵宝石把它重新放回Vision的额头。“大功告成！有一个生来就会拯救世界的超级宝宝就要诞生了。”

　　　　

　　　　世界陡然静止无声，所有人消失在毁灭降临的瞬间。

　　　　

13、

　　　　一片鲜红忽远忽近地飘扬着……

　　　　Loki试着把沉重的眼皮再睁开一点，让视线对焦。

　　　　“你们若是谁想伤害他，必须先过我这关！”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进Loki耳朵里，叫他不由一愣。

　　　　哥哥？

　　　　他循声抬头，只见面前背影如山的不正是Thor？！

　　　　“他醒了！”正与Thor对峙的Steve等人瞧见Loki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出声提醒Thor。

　　　　但Thor还道是他们想诓自己分神伺机偷袭，径自握紧了暴风战斧严阵以待，头也不回。

　　　　Loki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左右看了看，依稀认出这是瓦坎达的风景，再看对面众人都还是之前对抗Thanos时的模样打扮，便有几分明白了。看样子新的时间线已经形成，自己回到了逆转后的未来。

　　　　希望这个结局是那千万分之一。这么想着，Loki伸手拽了一下Thor的披风。

　　　　Thor身影一僵，回头望向Loki。

　　　　瓦坎达过于灿烂的阳光随着Thor的转身照下来，Loki忍不住眯了眯眼，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嗨，老兄，我回来了。”

　　　　“Loki！”欣喜若狂的Thor立刻丢下战斧把他紧紧抱住，“Loki，你终于清醒了！”

　　　　“呃……怎么了？”Loki茫然而被动地接受了这个拥抱，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Thor这么激动。Odin在上，他只记得旧时间线发生的一切，至于新的，还需要补补课。

　　　　他抬手拍了拍Thor的后背，试图安抚他并让他放开自己。“好了好了，我多愁善感的老兄，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让我起来，有话起来再说。”他瞧见自己手背的蓝皮肤，察觉到自己竟然在霜巨人的形态，立刻调动魔法让自己又变回阿萨神族的外貌。

　　　　Thor一边扶着他站起来，一边不住嘴地向他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你还记得Thanos吧？那个泰坦疯子，他抢走我们的魔方之后接连拿到了其他五颗宝石，刚刚甚至打出了响指，相比之下，Hela没死在阿斯嘉德并且投入了他的麾下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嗯？！”Loki一听Hela没死吓了一跳，“她在哪儿？”

　　　　“别怕，她已经逃走了，没事了。”Thor抚着Loki的后颈柔声安慰道。

　　　　好吧，Loki刚刚提起来的心又放回去。Hela的事可以等回头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宝石呢？”

　　　　“什么？”

　　　　“那六颗无限宝石，现在在哪儿？”Loki有点急了，心想要是Thor这个笨蛋再反应慢一点干脆直接读脑好了。

　　　　“就在那。”Thor朝他身后一指。

　　　　Loki一回头，只见几步开外一堆五彩斑斓的宝石碎片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瞬间松了口气，嘀咕道：“碎得好。”

　　　　“啊？”

　　　　Loki顾不上跟一脸茫然的Thor解释，直接拉着他走到宝石碎片旁边。“去，用你的魔法力量复原它们。”

　　　　“老弟，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吗？”Thor看了看碎片，又看了看Loki，“我不懂魔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复原它们。”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Steve和其他人见Loki恢复正常，不再是之前那副被Hela魔力控制的杀人傀儡的模样，刚有点放心，现在看他又拉着Thor打无限宝石的主意，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你们想彻底打败Thanos吗？”Loki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想就闭嘴。”

　　　　Steve被气得翻了个白眼，转向还对着一地宝石碎片发愣，不得其法的雷神。“Thor？”

　　　　“别介意，我弟弟或许知道什么，我相信他。”Thor抽空回了他一句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的话。

　　　　Loki憋着笑指挥Thor：“行了，别管他们，魔法不够就用你的雷霆之力，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没法复原呢？”

　　　　“好吧……”Thor硬着头皮伸出手，让雷霆之力沿着手臂流到指尖，然后试着去触碰那些宝石碎片，“吾以Thor Odinson之名命令你们复原！”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半分钟过去，树林里静悄悄的，地上的宝石碎片依然毫无反应。

　　　　“Loki，怎么回事？不管用啊。”Thor一脸尴尬地看向Loki，小声嘀咕着。

　　　　Loki也有点尴尬了，摸着鼻梁暗呼糟糕。该死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设定的魔咒解除条件应该没毛病呀，除非Odinson亲口下令，否则无人能够将宝石复原……

　　　　等等，Odinson……Loki突然回过味儿来——我也是Odinson啊！

　　　　“咳，你太笨了，看我的，你跟我一起念。”Loki牵起Thor的手，绿色的魔法之光与雷霆之力交织在一起，循环流淌在满地宝石碎片之间。

　　　　“吾以Loki Odinson之名命令你们复原！”

　　　　“吾以Thor Odinson之名命令你们复原！”

　　　　这一次，宝石碎片终于应声而动，飞舞着升上半空，一眨眼的功夫就凝聚拼合，恢复成五颗光彩夺目的完整的宝石。

　　　　“怎么还差一颗？”Thor记得刚才Thanos手套上明明有六颗宝石，现在力量、空间、现实、灵魂和心灵宝石都在，却唯独少了那颗绿色的时间宝石。

　　　　“别急，在这儿呢。”Loki催动空间宝石打开一个小小的虫洞，时间宝石终于被它“吐”出来了。

　　　　看到六颗宝石恢复原状，Steve等人又喜又忧，喜的是现在宝石都恢复了，如果拿来对付Thanos，战斗将变得轻而易举，无往不利；忧的是宝石还在神兄弟的掌控下，Thor还好说，但是Loki……

　　　　众人正极速思考着要怎么对付Loki和他护短的兄长，让他们不要独吞宝石，Loki倒是先开口了，他冲Wanda勾了勾手指：“过来。”

　　　　Wanda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急切地想得到他手里那颗心灵宝石，让失去宝石后陷入半死机状态的Vision恢复正常，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谨慎地迈出两步。“干什么？”

　　　　“拿去救你的情人。”Loki指尖一划，心灵宝石立刻飞向Wanda。

　　　　Wanda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运起混沌魔法接住宝石托在手里。“给我了？”

　　　　Loki就知道他们都不信任自己，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可以还给我。”他一抬手作势要把宝石收回。

　　　　Wanda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护住宝石，三步并作两步冲回Vision身边，把宝石嵌回他额头的凹槽里。

　　　　Loki竟然这么大方？！众人看着Vision从半死机状态中恢复了行动，又不得不承认，没错，Loki今天就是这么大方。

　　　　紧接着，Loki又干了一件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他再次叫住Wanda。“等等，你再过来一下。”

　　　　这次Wanda的戒备降低了一大半，她挽着Vision的手臂回来：“还有什么事？”

　　　　“这个也给你吧。”Loki又一挥手，现实宝石也飞到Wanda手里，然后他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姑娘，点点头，“颜色还挺配的。”

　　　　这是把宝石给Wanda的理由吗？！众人面面相觑，感觉快被Loki一套组合拳给打晕了。不过这样也好，宝石在Wanda手里起码强过在Loki手里，人群中虽然有片刻骚动，却也没谁真的站出来反对，生怕惹得Loki反悔。

　　　　实际上，Loki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他自知没有能力驾驭所有宝石，而且那样也会招来众人群起攻之，他才不想接Thanos的班当宇宙公敌呢！所以倒不如分散几颗到有能力掌控它们的人手里，只要这些人跟自己有共同的敌人，不会帮Thanos就可以了。

　　　　“这颗是那个二流法师的。”Loki把时间宝石拨出来放在一边，对着剩下的空间、灵魂和力量宝石考虑了一阵，然后拍了拍Thor的胳膊，“把你斧子拿来。”

　　　　Thor还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下意识举起斧子，没想到下一秒一颗力量宝石就飞过来，“啪”地一声糊在了斧子背上，巨大的冲击力把毫无准备的他震退半步。

　　　　“这颗给你了。”Loki说着看了一眼身后围观的众人，赶在他们有意见之前放话道，“你们有谁觉得我分配不公的，可以先跟Thor打一架，谁能打赢他，这颗力量宝石就归谁。”

　　　　“……”众人一阵无语。跟Thor打架？你开什么玩笑？

　　　　不过单从战斗力来看，Thor倒还真是最有资格持有力量宝石的人，众人便也没有什么异议，转而盯紧了剩下的三颗宝石，看Loki会如何处置。

　　　　Loki这次不急着分配宝石了，他把空间宝石从中挑出来，操纵着它开启了一个虫洞，提高声音向所有人发出邀请。“有人想跟我来一趟星际旅行，去拜访一下Thanos的老家吗？”

　　　　“我！”知道Tony他们追着被绑架的Strange去了泰坦的Banner第一个举手站出来，随后Steve和Natasha等人也纷纷响应。

　　　　见几乎所有人都要跟来，Loki转头看向Thor：“你呢？”

　　　　Thor诧异地挑了一下眉，好像Loki问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当然是跟你一起，我的心早就回答了，你没听见吗？”

　　　　“肉麻。”Loki抿嘴笑着白了他一眼，第一个跨过虫洞踏上泰坦星。

　　　　而Strange和Tony带着银河护卫队其他人迎上来的样子，像是已经在等他们了。

　　　　“二流法师，你的宝贝。”两拨人一见面，Loki话不多说直接一颗时间宝石飞过去。“这次可拿好了，再弄丢可没这么容易找回来。”

　　　　Strange接住宝石的同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谢谢。”

　　　　“我没什么话好跟你说了，不过我的教养告诉我要还你一个‘不客气’。”说完，Loki不再搭理Strange，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两颗宝石犯了难。

　　　　就在这时候，Peter Qill从Strange身后走出来，他盯着Loki手里那颗橙色的灵魂宝石，眼里含着泪光，轻轻呼唤着：“Gamora……”他想起Mantis说的，Thanos在哀悼，又想起Nebula说的，Thanos带走了Gamora却没把她带回来，那么，这颗宝石，就是牺牲了她换来的吧？

　　　　“Peter？”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忽然从灵魂宝石里传来，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惊。

　　　　“Gamora？是你吗！”星爵没想到自己的呼唤能得到回应，立刻欣喜若狂地扑过来想要抢走灵魂宝石。

　　　　幸好Loki反应敏捷，闪身避开了扑过来的星爵，呵斥道：“你是凡人之躯不能直接接触宝石！”

　　　　“那你让我看看它，拜托，让我看看它！”星爵激动地喘丨息着，胸膛随之剧烈地起伏，双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遍，依然不能稍稍平静一点。

　　　　Thor看着激动得像个疯子一样的星爵，心下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由为他说话：“Loki，给他吧，他现在只是个失去爱人的可怜人。”

　　　　Loki看了Thor一眼，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好吧，给你了。”他凝聚起一团绿光附在星爵双手上，让他能隔空托住宝石，不受伤害。“不过我不知道要怎么把她放出来，剩下的你得自己想办法。”

　　　　“谢谢！”星爵小心翼翼地接住飞来的灵魂宝石，痴痴地看着它在自己掌中上下浮沉，目不转睛。

　　　　“好了，剩下这块就我来拿吧，毕竟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Loki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但愿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

　　　　Steve谨慎的没有立刻表态，实在是Loki今天大方得太不寻常，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重要的转折。他看向站在Strange身边的Tony，希望得到点什么暗示。

　　　　接到Steve探寻的眼神，和Loki一样刚回到这条新时间线的Tony决定先不予解释，憋一憋他的好奇心。“分配合理，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虽然根本没人问他，Peter Parker还是第一时间举手插话，站在了Tony这边。

　　　　知道Loki和Tony小秘密的Strange平静地附和着。“我也没有。”

　　　　“……”感觉自己被他们合起伙来蒙在鼓里的Steve憋了好一会儿，最终不抱什么希望地看向Thor，“我猜你也没意见是吧？”

　　　　“答对了。”Thor笑着搂过Loki的肩膀，“我弟弟可是实至名归的九界第一法师，他当得起这颗宝石。”

　　　　“……”众人纷纷扭脸，不想看这家伙炫耀他那个“宝贝”弟弟。

　　　　“行了，”Loki故作嫌弃地推开Thor搭在自己肩上的手，“Thanos去哪儿了？我没有感受到他在这。”

　　　　“哦，他打完响指之后宝石碎了一地，然后Hela趁着我们被宝石破碎产生的能量爆炸震开的功夫救走了他。”Thor想了想，推测道，“阿斯嘉德已经没了，Hela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多半是回冥界了吧。”

　　　　“好，那我们干脆乘兴再来一趟地狱一日游。”Loki单手托起空间宝石，打开了通往海姆冥界的虫洞，然后向所有人说：“诸位如果有人打算就此止步，我也不勉强，但是刚刚拿了宝石的几位，你们可别临阵脱逃啊。”

　　　　星爵第一个站出来：“这次我可真的要打爆那颗紫薯的脑袋，谁都别跟我抢。”

　　　　Wanda和Vision也携手加入了Loki的队伍。“没问题，我会记得给你留下他的脑袋的。”

　　　　Strange倒没什么复仇宣言，径自跨过虫洞飞上半空，化出无数分身四散开去，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寻找着那个恶魔的身影。

　　　　“他们在那里。”收回分身的时候，Strange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石头山。

　　　　众人正要赶过去，就见Hela已经主动现身，从天而降。“让我看看是谁这么想不开，竟然自投罗网……”

　　　　Steve二话不说拆下手臂上的盾牌就甩了过去，Hela立刻一侧身闪开了。

　　　　“老冰棍，那可不是我给你的那种能回收的盾牌！”Tony没好气地责备了一句，同时启动战甲对准Hela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我们走。”Loki趁着其他人拖住Hela，给Thor递了个眼神。

　　　　于是Thor带着他，Wanda跟着Vision，星爵一开脚下的飞行器追上紧随其后的Strange，六个人一同直奔Thanos藏身的地方。

　　　　还没治好被暴风战斧砍出来的伤，Thanos就听见背后又传来熟悉的风声，他心头一紧，回头就见暴风战斧又飞了过来！

　　　　“Thanos！”Thor一声怒喝气贯云霄，眼看暴风战斧擦着对方耳侧劈了个空，也未着急，抬手收回来又是一斧掷出。

　　　　Vision的额头宝石光芒一闪，Wanda运起混沌魔法，一金一红两道攻击同时发出，将Thanos打了个踉跄。Strange挥手甩出万道长鞭，缠住了Thanos戴手套的那只手，星爵也不甘落后，拔出抢来围着那颗紫脑袋一阵激烈地扫射，每个角落都不落下。

　　　　暴风战斧第二下出击，又准又狠地砍中了Thanos的脖子上。“啊——！”伴着一声吃痛的惨叫，紫红色的血液顺着他高大的身躯流了一地。

　　　　Thor降落在他身边，狠狠按住斧背。“你以为你逃得了？你已经没有力量可言！”

　　　　Vision一面加强了能量攻击，一面接着Thor的话说下去：“你的心灵将永远为你犯下的罪孽忏悔！”

　　　　“你所恐惧的一切将变成现实，永远沉浸在无边的噩梦之中！”Wanda冷漠地凝视着那垂死的泰坦疯子，手中的现实宝石红光大作。

　　　　Strange单手启动时间宝石，对准Thanos落下他的诅咒：“你也没有未来，时间在你身上静止！”

　　　　“嘿，等等，我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对魔法完全是门外汉的星爵停止射击，托出灵魂宝石呼唤道，“亲爱的，给我点儿指引吧？”

　　　　“父亲。”小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还有一丝余力挣扎的Thanos。

　　　　垂死的Thanos半睁着眼望向那颗闪烁着柔和光芒的宝石，仿佛看见了那个红发绿肤的小女孩儿在冲自己甜甜地笑着。“我的女孩儿……”

　　　　“我很孤单，父亲，您愿意来陪我一会儿吗？”小女孩儿央求的声音令人心软。“我爱您。”

　　　　“当然，当然……”Thanos笑着答应了，毫不犹豫，他努力抬起手，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抚摸她的头顶。

　　　　然而他的愿望就如梦幻泡影般易碎，Gamora的灵魂从宝石里出来的那一刻，Thanos的灵魂就被捉了进去，它是何等的公平，以一换一，从来不予任何人白拿的好事，也从来不会贪心地只进不出。

　　　　“就等我了是吗？”刚刚一直没有插手参战的Loki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他就喜欢这种压轴的感觉。

　　　　Strange瞪他一眼，“一分钟之后，你们两个之中会有一个人自由落体，你选一个。”

　　　　Loki回他一个白眼，“那肯定不是我。”他托起空间宝石，面向那个毫无声息好像已经死去的身躯，“好了，Thanos，A’Lars之子，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你将被无限放逐，永远不能回来！”他手中的宝石应声而亮，在Thanos的脚下开了个虫洞。

　　　　当那屠遍整个宇宙的杀人狂魔终于消失在虫洞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Thor收回战斧，在虫洞闭合处溜达了两圈，向Loki问道：“弟弟，你把他传送到哪儿去了？”

　　　　“宇宙边缘，那是我能想到的最远的地方了。”Loki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一个魔法空间，把手里的宝石贴身藏了起来。

　　　　“真的结束了？”Wanda不放心地看着Thanos消失的地方，生怕他又开一个虫洞回来。

　　　　“是的，结束了。”Vision把他的女孩儿拉进怀里紧紧拥住，“他没有力量，没有灵魂，没有时间，负罪的心灵永远在忏悔，现实对他而言只有噩梦，然后又被放逐到宇宙边缘，没有办法再回来了。”

　　　　灾难的阴影终于散去，Thor看着Loki，Loki也看着他。

　　　　“我说过的，太阳终将再次照耀我们。”

　　　　

（—END—）

怕自己没写明白，最后解释一下，锤基陷入的幻境是彼此呼应的，都是遭遇灭霸的时候，但他们并没有真的怪罪对方的意思，而是他们心里觉得自己做错了，或是做得不够力有未尽，在责怪自己，然后在幻境里就演变成了以对方的口吻来说，然后因此而愈发痛苦。但现实里谁都没有那么干，是彼此包容彼此谅解的

上一棒@种树搭桥好咕咕   恋与朗姆洛  11：00

新人写手给各位大佬跪了

ooc警告，注意避雷

内战是不可能内战的，灭霸也是不可能有灭霸的，只有可能全员he

下面正文

实在是太无聊了。Clint哀嚎一声，像是条未风干的腊肠一样挂在沙发背上，招来了正在看时尚周刊的Natasha的一个白眼。

临近情人节，纽约市一片祥和，到处都充斥着恋爱的气味。无论男女都在为了自己的爱情奋斗，商家们纷纷打出了情人节优惠的广告，各类蛋糕巧克力小饼干销售一空，巧克力制作视频的播放量迅速爬升······整个城市从上到下都是粉红色的泡泡，连反派都像是去找女朋友了一样销声匿迹，只有复仇者的一众直男和单身贵族过着像是美国队长的作息表一样枯燥的生活。而其中唯一一对恋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各干各的，除了饭桌上的深情对视，这俩简直像是没牵过手一样含蓄。

Steve严格遵循着日程表，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Bucky去找Bruce进行手臂的日常维护；Sam挂着耳机，拿着手机一边听歌一边刷推特；Thor则是在三天前就回神域看望他的父母去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连和Tony的互怼都显得无比的美好。鉴于这家伙的嘴臭程度，就算让他被气到上网找《如何在对线中赢得胜利》也并不奇怪，还能打发一下他无聊的时间。在房间里对着空气骂脏话总比没人跟你聊天甚至打开电视连访谈节目都在宣传情人节好上那么一点。Clint胡思乱想着，随口问：“Stark在哪？实验室吗？”

“一大早就出门了，穿了身风骚的衣服，还喷了香水。”Natasha头也不抬，“估计去约会了吧。”

“哦，出去约会了……嗯？？？”Clint震惊了，“他有新女友了？？？”

“他又不是第一天换女朋友了，那么震惊干什么，十有八九又是那种泡到就扔的类型。”Natasha瞟了他一眼，十分嫌弃于他的反应。

“我觉得这次可能不太一样，Nat。”没风干的腊肠先生换了个姿势，变成了一只沉思的肥啾，“我连着好几天看到他对着镜子傻笑。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在自恋，你这么一说……而且他是不是有好几个月没出现彻夜未归或者带漂亮妹子回来这种事了。”

Natasha终于把她的杂志放下了。

“你是说，Stark这次是认真的？”

“你想想看，如果是一般的女性，他只要上去随便说两句就能勾搭上，完全没必要好好打扮。对方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才能让他特殊对待。况且现在可是情人节前夕，他要是在这个时间段把人甩了岂不是让妹子很尴尬，就算是为了他愉快的情人节生活不被找上门来的前女友或者炮友打扰，也不太可能在这段时间去乱搞。”Clint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他到现在都和那位女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且还打算跟对方一起过情人节。哇哦，搞不好还会求个婚！”

“你够了，Agent Barton，这都是猜测，Stark没可能向别人求婚的，就算他要求婚也不会让你围观的，你太吵了。”

“相信我，Nat，我有预感这次Stark绝对是玩真的。你见过他和除了Pepper以外的人恋爱超过一个星期的吗？没有对吧，有了之前的经验，能受得了他的性格还让他死心塌地的女性绝对不是一般人。”Clint完全无视了Natasha的吐槽，自顾自地念叨着，“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找出来。”

“嘿伙计们，我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看看。”正当Clint陷入思考之中时，Sam突然插嘴，满脸的震惊和迷惑。

Clint相当不耐烦地回嘴：“别吵，我在思考重要的事。”

“我觉得这和你现在思考的事很有关系，你不看会后悔的，朋友。”Sam仍然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搭配上那张长得还过得去的黑人脸，非常具有戏剧性，要是Tony在场很有可能给他拍张照顺便P上几个字发到网上去当表情包。

Clint狐疑地走到他身边，探头望向Sam的手机屏幕。一条推特，上面写着“情人节惊喜，希望他会喜欢。”下面附上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戒指盒。

“哇哦，真是惊喜呢，有人发了条情人节预告，真不错。”Clint毫无感情地棒读，“这个虐狗的家伙是谁？”

“Stark。”Sam终于收起了那张震惊脸，干巴巴地回答。

“哦，Stark···等等你说这是Stark？？？Tony·Stark？？？”Clint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些相当不得了的东西，于是他露出了和刚才的Sam一样的震惊表情，“Stark用的是‘他’，这家伙找了个男朋友？？？这个戒指盒子，上帝啊，他不会真的要求婚吧！等等，你别骗我，这明明不是他的推特号，我关注了他！”

“嘿，兄弟，我没必要骗你不是吗，这是他的小号，专门搞事用的。”Sam对他的质疑相当不快，但还是解释了原因。

Natasha这时也凑了过来，她拍了拍鹰眼的肩膀：“恭喜你，你的猜测是对的。看来我们之中又出现了一个Gay佬，你干脆努努力，跟Sam凑一对，这样就不会被秀了。”说罢把Clint和Sam的头压到一起去，吓得两人几乎是蹦离了三米远。

正当此时，美国队长走出了电梯，他仅仅穿着一件运动裤，赤着上身，强壮的肌肉一览无余。Sam看向Natasha：“如果我是GAY，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类型。”

“但他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Natasha耸了耸肩，毫不客气地回答。

“发生什么了？”Steve看到三人奇怪的动作，不由得发问。

Natasha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Steve露出迷惑的神情：“不应该恭喜他吗？”

“上帝啊。”Clint翻了个白眼，“重要的是，我们连他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直接问不就好了。”耿直的美国队长发问。

“他藏了这么久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说不定勾搭上了哪个大家族的公子或者哪国的王子，为了对方的名声考虑才没公布。”Clint突然有个一个大胆的想法，“情人节那天他们肯定会去约会，如果我们去跟踪他，就能知道Stark的那个神秘男友是谁了。”

“我觉得这样并不好，Stark要是发现我们一定会生气。”Steve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然而他的反对并没有起到效果，另外的三人都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显然是达成了共识。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Steve，队长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他猜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摆手：“我不会参与你们的，拉Bucky也不行！”

Natasha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由不得你决定，Cap，Bucky一定会感兴趣的。”

最终，在三人的游说之下，Bucky也被拉进了坑里，Cap在心里向Stark道歉之后也加入了他们，毕竟，说他对Stark的神秘男友一点都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晚上，Tony终于回到了复仇者大厦，刚刚还在讨论跟踪大计的五人迅速地假装在各干各的，Tony看了了他们一眼，用他那一贯的气死人语气说道：“没事，你们接着聊，别担心，肥啾，就算你和旁边那只同类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的，Cap，尽管传授经验吧，他们一定会因你的帮助得到幸福。Nat，我想你可以跟Bruce凑一对，身为复仇者唯一的女性，大胆展示你的魅力，他抵挡不住的。”说罢便径直走进了卧室，房门禁闭，没有丝毫动静。五人随即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继续商议，其中还混进了诸如“我对这家伙没兴趣”的抱怨声。

直到情人节当日，五人也没推测出Tony的神秘男友是谁，期间他们邀请了Bruce一起去，但被Bruce以情侣太多会刺激到他以至于让Hulk出来的理由回绝了。

一大早，Tony身穿灰黑色西装，扎了条粉色领带，手里拿着一个精心装饰的礼物袋子出门。罕见的是，他并没有飞过去，而是选择下楼开车，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要是Tony选择飞过去，他们的跟踪计划就会倒在第一步。

费尽心思，五人终于跟到了目的地。这一路上Tony好像发现他们了一样，总是往一些他们难以顺利通过的地方钻，还时不时加大油门一骑绝尘，让后面的五人吃灰。不过，他们总算是没跟丢，来到了一个让他们觉得非常不自在的地方。

“早知道他要来迪士尼我才不会跟来。”Clint抱怨，“找个人少的地方不好吗。让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制高点能让我观察他们。”在环视周边之后，Clint很显然放弃了他的想法。

“别看了，Stark下车了。”Sam用手肘顶了顶，示意他们向某个方向看。

然而，除了Sam和Bucky以外的三人都注意到了某个让他们感到不太妙的人。哦，尤其是Clint，当他看到某人时下意识的想要摸箭往那个混蛋脸上来上一下。

“F**K，要是Stark跟那混蛋搞在一起了我第一个上去捅死他。”鹰眼咬牙切齿。

“请分我一把谢谢。”Natasha面无表情，“要对付另外一个你还需要几架高射炮。”

美国队长那张隐藏在帽子下的英俊的脸变得异常严肃，甚至都没对Clint的脏话做出反应。他快速地思考起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怎么打赢Stark身边那个人。

“等等，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这么紧张，那是Stark的男朋友？长得比我想象的要帅一点，好像有点眼熟？”Sam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问道。

Bucky拉住Clint阻止他蠢蠢欲动的手，他远远望向Stark，却感觉眼前一阵模糊，Stark的脸和身形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视野里的友人好像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的注意力逐渐涣散，无法再集中在Stark身上。

“朋友们，我突然感觉我有点眼花是怎么回事。”Bucky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应。

“我也是…这是怎么回事…这不会是魔法的效果吧？”Clint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可信度的意见。

“Thor说过，Loki是个大魔法师，非常擅长幻术，这种迷惑性的法术想必也是他所擅长的。”Natasha做出了合理的推测。

Sam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你们所说的Loki到底是谁？”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跟上他们再说，这种情况下随时可能跟丢不是吗。”Bucky建议道，虽然他也十分好奇于Loki的身份。

于是，五个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分成三组跟了过去。虽然出了些意外，所幸他们的伪装还算不错，没被路人所注意到。

“所以Loki到底是谁？”Bucky凑近Steve，压低声音问。

“曾经带领外星人大军入侵纽约的罪魁祸首，Thor的弟弟，一个处在正常和疯子边缘的魔法师，诡计多端的邪神。按照Thor所说，Loki应该还在神域接受他的惩罚，怎么会出现在地球，还成了Stark的男朋友？”美国队长忧心忡忡，不仅为他的朋友，也为了地球的安危，他不得不考虑起Loki诱骗了Stark的可能性。

在法术的掩藏下，Stark和Loki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有说有笑地走向一个个游乐项目。为了不被发现，复仇者们只好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在他们进入游乐项目时蹲守在前门和后门，看起来就像什么变态跟踪狂似的。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Tony和Loki一早就发现了他们，他们的伪装骗得了常人却骗不了Tony和Loki。尚未到达游乐园之前，Tony就已经戏耍了自己的友人们一番，而当复仇者狼狈地跟到游乐园后，被早就抵达游乐园的Loki发现了。两人小小的谋划了一下，准备给Tony的好友们一些“惊喜”。

蹲守在出口的美国队长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已经出去了吗？我好像找不到他们俩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Steve下意识的转向身后，却受到了突然袭击，他的帽子被人强行摘了下来，Bucky反应迅速地抓向来人，那人却像幻影一样消失了，留下一道回声，“看哪！那是美国队长！”

“糟了！”Steve和Bucky瞬间被狂热的粉丝团团包围。此时守在入口处的Natasha和Clint注意到了Cap的窘境，却对此束手无策。远处站在一栋小楼顶上的Sam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人群，一边和Natasha通话。

“Cap看来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了。你有看到Stark和Loki吗？”

“他们好像趁机溜走了…让我再看看…”

“嘿！你在这干什么！游客不能进来这！”

Sam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小声回答了Natasha的疑问，转身看向来人。一个保安。Sam不得不想办法应付他。

“兄弟，我很抱歉，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才走到这里，你能告诉我怎么去礼品店吗？”Sam胡诌了一个理由，脑子里却打起了转，他不是把上来的门挡住了吗，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他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手里望远镜的触感忽然变了，有点凉，不太光滑的表面，Sam下意识捏了捏，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惊得松开手看向地面，一条小蛇落在地上，又变成了望远镜的样子。

“嗯，我想一般的游客应该不会带着望远镜进来所以…给你点小小的惩罚，猎鹰先生。”保安，不，Loki笑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伪装褪去，“还有，你不应该捏它的。”

Sam一句F开头的话还没出口，Loki就挥挥手消失了，顺便往他手上扔了个小治愈术。

“Nat，你听到了吗？”Sam气呼呼地呼叫着Natasha。

“是的我听到了。”Natasha叹气，“Barton也遭殃了。他挚爱的皮衣上现在有一大滩可乐和冰淇淋的混杂物。我们正在想办法处理。”

Sam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望远镜，生怕它再咬自己一口：“哦，Cap完全叫不到，我这边也没找到Stark他们。你那边呢？”

“我也没看见，你想想办法，去把Cap救出来。”

“我看他签名签得手都要抽筋了，我去看看能做些什么吧。”

经过奋力的挣扎，Steve终于气喘吁吁地挤出人群，和Bucky躲进角落的阴影里，Clint和Natasha也好不容易把可怜的皮衣弄干净，和Sam汇合在休息区。

逃离粉丝的小情侣姗姗来迟，五个人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忽然，Clint感到肩膀上一阵压迫感，将他死死地摁在椅子上，他试图抬起头，只看到一片黑色。

“很高兴见到你们，复仇者们。”Loki发动了突然袭击，他向Natasha伸出手，“你好呀Agent Romanoff，我想最能和我交流的人一定是你。”

Natasha丝毫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想法，她冷冷地看向Loki：“说吧，你想干什么。”

“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复杂，我只是想和蜜糖度过一个愉快的情人节而已。”Loki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又看向了Bucky，“久闻大名，巴恩斯中士，不愧为英雄。”

Bucky眨了眨眼睛：“感谢你的赞扬，但我听Steve的。”

Loki露出一个极其绅士的笑容：“我可没有动手的打算。”

Clint已经挣扎了许久，他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哔——】真是【哔——】！”他的脏话却变成一串诡异的消音。

“这样并不好，Agent Barton。”Loki放开手，任由Clint向他挥拳，身形瞬间出现在另一边。

“别这么紧张，老队长。”他在“老”字上压了重音，“猎鹰先生，鉴于你是老队长的狂热粉丝，我想他的亲笔签名衬衫你会比较喜欢。”

一件白T恤落在Sam脸上，他手忙脚乱的将T恤扯下来，发现上面印着个大大的美国队长的形象，还有一个龙飞凤舞（乱七八糟）的签名。

“那么，打完招呼，就请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约会了哦！”Loki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一股浓浓的威胁气息。他快步走远，身形扭曲进入了人群中，完全无法分辨出他在哪。

由于Loki的威胁，复仇者众人不得不逼迫自己把视线挪开，享受起情人节的游乐园，虽然心里暗暗警惕着，五人也渐渐融入了节日的氛围中。

另一边，Loki回到了Stark的身边：“比我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好了不少。”

“毕竟他们都没有带武器。”Stark将刚刚买的冰淇淋递给他，“我亲爱的斑比，你对可怜的肥鸡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蒙蔽了他的视野，让他和别人撞在一起了。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小小玩笑的吧。”Loki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Tony忍俊不禁。他并未回答，却斜着眼看着Loki，咬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又舔一圈嘴角，一副非常陶醉的样子，看得某神恨不得当场把这个小妖精就地正法。

Loki不得不转移话题来压制自己的不妙想法：“所以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袋子里是什么。”

Tony收起了那副不太妙的表情，拍了拍那个礼品袋子，露出了让Loki完全无法招架的笑容：“这是个惊喜，斑比，提前公布就不算数了。”

Loki眯起了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他亲昵地抚上Tony的脸，用那迷死人的低沉声音说道：“真是难办啊，要不要给你点小惩罚呢？”

上帝啊，Tony在心里尖叫，他真是爱死了这个声音和它的主人。他蹭了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毫不犹豫地回应：“让我们晚上再来谈谈惩罚的事吧。”随即拉起Loki，一起走向人潮。

直到夜幕降临后，他们才从疯狂一日的余韵中回神。Tony终于要开始他的惊喜计划，他拉着Loki挤过一个又一个人，来到了摩天轮底下。这个转一圈需要半个小时的摩天轮足够他完成计划了。Tony握紧了手里的礼品袋子，开始思考起他要说什么。

仿佛上天庇佑，他们没等几分钟就坐上了摩天轮。轿厢的门关闭，他们随之缓缓上升。封闭的轿厢里，两人面面相觑，Loki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挪开了目光。他看向地面的人群，可以说每个人都尽情享受着节日，快乐的气息即便是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彩色灯光如同浪潮一样亮起，连摩天轮上也闪烁起粉色的莹灯，灯光映在Loki的脸上，绿色的眼瞳闪烁着极为复杂的情绪。Tony盯着他的脸，甚至有些痴了。

Loki缓缓地开口：“说实在我原本并不喜欢这种庆典的时间。”

Tony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视线从神的脸上拔出来，他问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你是个高冷的神所以不能体会凡人们的娱乐活动？”

“不。”Loki直视着Tony棕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总是含着丰富的情绪，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条皱纹的变化都吸引着神的视线，“阿斯加德的庆典充满了武力，每次庆典最出众的人总是Thor和他的朋友们。能和我呆在一起的只有母亲。”

Loki闭上了嘴，似乎在等待恋人的回应。Tony不由得想起Thor的肌肉，认为他非常符合在庆典上斗武的形象。Tony摸了摸手边的礼物袋子，感受到摩天轮逐渐升到他所期望的位置。是时候了，他想到。他尚未接话，Loki就已经开口了。

“至于现在为什么我希望能加入庆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是因为有你在，Tony。因为这里有你，我才会想要来。”

Tony完全呆住了，而Loki的声音却忽然变小，他轻轻地问：“你愿意与我度过剩下的生命吗，Tony·Stark？”

轿厢里完全沉寂下来，Tony的脑袋里一片乱麻，他完全没考虑过Loki先开口表白的这件事，要知道，他们俩在一起这么久，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两人非常默契地没去触碰那条线，对两人而言，这段恋情都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的存在。超级英雄与前任反派，中庭人与神域人，可以说他们身上有许多的不同，而这每一点不同都是阻止他们相恋的理由。但他们却有更多的相似之处，每一个相似之处都是促使他们在一起的动力。这也让这段恋情变得更像是两个孤独之人的相互取暖。Tony经过了日日夜夜的思考才决定打破这个僵局，但他完全没想到一向闷骚的神会先提出这件事。于是他重新组织语言，他要让对面的神明白，他们的心意完全相通。

长时间的沉默让Loki的表情从期待，变为了失望，变得黯淡，他几乎想要逃离这里。这时，他听到了答案。

“我愿意。”Tony终于吐出了这句话，“我本来打算先问你的。”

神怔住了，他几乎是慌乱地开口：“Tony，我…”

“闭嘴！”Tony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别想当做没发生过！我听见了！”

他伸手拿出那个精心包装的戒指盒，打开它，并单膝跪地，将那句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吼出。

“你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吗，神明啊！”

Loki沉默地伸出手，将眼前的人圈进自己的怀中。他在Tony的耳边吐出了那个彼此都期待着的答案。

“我愿意，我挚爱的凡人。”

摩天轮的轿厢升到顶点忽然停住了，窗外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当其中最为巨大的一簇烟花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升上天际之时，两个人终于松开了拥抱。两人一齐看向窗外，一个巨大的“I LOVE YOU”出现在夜色中，烟花明亮的光辉在Tony的脸上投下阴影。他嘴唇翕动，却被Loki忽然吻住，将所有话语堵在喉咙处。不需要任何话语，这样就已足够。

复仇者的众人聚在一起，看着天空中升起又破碎的烟花，看着再度开始转动的摩天轮，Sam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到了锁屏的提示「您关注的人有了一条新动态」，于是打开了推特，最顶端的那条动态，只有一张图片，没有任何文字。他这时看到了发布人，Iron Man，是Tony的官方账号。

图上是两只交叠的左手，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银色指环。

这大概会是他们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

END

晚上发生了什么请自行脑补（滑稽）

下一棒@咕咕的鸪橘   我的世界  13：00

脑洞：假如锤基是兄妹

          借用HISHE恶棍酒吧的设定，洛基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个宇宙的他，或者是，她

          时间是雷2基妹坐牢期间

         （三体那篇一直写不到基妹，就先写这个过过瘾了。我喜欢强大的邪神洛基，超想给他开挂让他统治全宇宙）

正文：

洛基走进酒吧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这时候人还不多，那个女人背对门口坐着，黑色短发，穿一件翠绿色礼服，露出光洁的后背，雪白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她坐在吧台正前方的位置，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说明，第一，她很危险，第二，她很不耐烦。

在恶棍酒吧，你就不要指望绅士风度这种东西存在。她很危险，所以才能坐到那个好位置；她很不耐烦，所以才没有人去搭讪，这也侧面印证了她的危险。看她的衣着，像是一个中庭的现代女性，她的危险从何而来呢？洛基承认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给自己变出一身合适的服装，走到她身旁，跟酒保说：“和这位小姐一样。”

她闻言转过头来，甜甜地笑了。洛基也回以微笑。她有着雪白的皮肤，乌黑的眉，碧绿的眼珠。她的眼睛长而上挑，鼻梁秀挺，嘴唇丰满，黑发下的翡翠耳环时隐时现，脖子上的银链坠着一把小巧的钥匙，恰好垂到开得很低的领口上方。真是天生媚骨！

她面带微笑，将一只欺霜赛雪的手虚虚搭在洛基肩上，引他靠近自己，洛基听话地倾过去，右手偷偷藏好一个防御魔咒。她的嘴唇贴近他的耳朵，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后，痒酥酥的。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温柔地说：“不要笑，不要说话，不要看我，拿着你的酒，滚得远远的。”

说完她就推开他，别过头去。洛基截住她要收回去的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道：“如果我不呢？”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故作悲悯地说：“哦，宝贝，你不会想知道的。”

“试试嘛。”

她的手腕忽然像液氮一样冰，这股冰冷顺着他的手迅速上爬。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同时向下看去：她手腕上的蓝色在慢慢消退，而他手上的蓝色在缓缓蔓延。

他们同时松开了手，用同样的精明而审慎的目光打量起对方，同时发问。

“你是冰霜巨人？”“你叫什么名字？”

洛基笑了笑：“女士优先。”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L。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洛基立刻说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倒是知道一个叫L的小子。”她慢吞吞地说，“可是他是个日本人，而且不常来这。亲爱的，你可叫我有点失望啊。L？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假名？亲爱的洛基？”

洛基心头一跳，继而想到，自己经常出没恶棍酒吧，和伏地魔他们混得烂熟，搞过不少事情，知名度高也不奇怪。何况在这个怪兽到处跑的地方，自己受女性关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真的，酒吧里的女人九成都是美女，而只有不到两成的男性能配得上她们，剩下的那些中有的都不能称之为男性。雄性，更准确。

“小姐，你要知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除了误导你就一无所用。我报上假名，只是不想让你先入为主，毕竟你我说不定会有一个愉快的晚上，你有足够的时间了解我。”洛基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解释道。

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认真的？你在跟我调情？真有趣，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来嘛，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洛基顿时失了兴致。他将自己那副彬彬有礼的贵族气质收了起来——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恶棍酒吧使用这种气质。他大大方方地欣赏起面前的女人，目光毫不掩饰的往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你可真无趣。当男人对你有所企图的时候，你应该装作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完全没想法了。就让我们聊聊。你叫什么名字？”

“Loki。”

洛基等着下文，等了好久：“干嘛？”

“我的意思是，我叫洛姬。我来自阿斯加德，是奥丁的养女。”

“哦，你不会碰巧叫做诡计女神，还有一条银舌头吧？”洛基打趣道，心里却在猜测这是谁的恶作剧。

自称洛姬的女人笑出声来，好像听到什么愚蠢至极的傻话一样：“拜托，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吗？平行宇宙什么的？我的通讯录里有两个魔形女、四个毁灭博士和一群白骨精。我是另一个宇宙的洛姬，我们的相似点肯定多得数不清。让我想想……”她掰着手指一条条地数，“绝不吃任何带鸡蛋的东西，因为很恶心；最喜欢幻影咒，最讨厌真言咒，所以永久设着防御魔法；权杖大于匕首大于剑，最愚蠢的武器是流星锤；每次见到伏地都想帮他把鼻子变出来。现在你已经基本相信我就是你了，你感觉悲哀而愤怒，因为索尔抢你的王位，复仇者抢你的宇宙魔方，爱莫拉每次都抢你最喜欢的那把椅子，而现在连名字都有人来抢了。”

洛基瞪着她不说话。爱莫拉不抢他的椅子，抢他椅子的是范达尔。

“哦，小可怜，我当时也这样。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相信我，这真的很难接受。”洛姬一脸幸灾乐祸。

“当时？”洛基抓住了重点，“难道你还遇到过其他的……嗯，奥丁收养的孩子？”

“就两个，有一个没有被奥丁收养哦。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没想过会有男版的我呢。”

“什么？你认识的叫Loki的都是女的？”洛基不敢相信地问。

洛姬咯咯笑出声来：“老天，你脸上的表情真精彩。”

“那说不通啊。你也毁了登基仪式、侵略了中庭吗？”

“当然，我认为这是所有宇宙中我们的共性。”

“你也从彩虹桥上掉下去，遇见那个泰坦人了？”

“没有，我逃到约顿海姆去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奥丁也跟你说你生而为王然后你就天真地选择相信了？”

洛姬“唔”了一声：“所以这是你的理由？跟我不太一样，我更惨一点。”

“说来听听。”

洛姬捋了捋头发，将杯中残酒喝完，又要了一杯，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你知道女武神吧？奥丁希望我成为女武神，结果在我成年礼时，没通过考验，从此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他让我闭居深宫，学习当一个公主的礼仪，好在合适的年龄把我嫁出去。他下令搬走我所有的魔法书，换成纺车和织机。他送给索尔妙尔尼尔，送给我一套金顶针。每次打猎他都不带我，却在回来的时候让我去给他烤野猪或山羊。他不允许我参加庆功宴会，就好像谁真的想参加一样。然后他决定把我嫁给华纳海姆那个病恹恹的王子，这样他就可以掌控两个王国了。”

她没有撒谎，洛基看得出来。没人能在谎言之神跟前蒙混过关，除了他自己，或者另一个她。他觉得洛姬世界里的奥丁还不算太混蛋。他就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公主而已，但是看看现在，一个坐在酒吧里、像妓女一样裸着后背、开着低领的女儿，洛基简直要同情奥丁了。

“虽然他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嫁出去，但根据习俗，那必须是在索尔娶妻之后。可索尔一直没有娶妻的打算，奥丁就决定先让他登基，然后由长老们给他指定一位王后。你看，他就是想支配所有人。所以我就在登基仪式上偷偷放进来几个冰霜巨人，再挑唆索尔去约顿海姆宣战，然后他顶撞奥丁被发配到中庭，我也知道了我的身世。”

“你也去约顿海姆了？奥丁会让你去？”

“所以你也没有那个？隐身斗篷，芙丽嘉给我的，可以让我躲过那两只乌鸦和海姆达尔的眼睛。这么多年奥丁一直以为我像他希望的那样长成了一个高贵柔弱的公主，他根本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可悲的老头子。我第一次朝他吼的时候把他吓到了，他进入了奥丁之眠，索尔在中庭，我就掌管了永恒之枪，控制了三勇士。然后我到彩虹桥，把华纳海姆给毁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把华纳海姆毁了？”

洛姬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啊，我是想，谁让奥丁喜欢那块地呢。”

“你做到了？”

洛姬点了点头：“费了点功夫。”

“索尔没有阻止你？”洛基吃了一惊。

洛姬摆摆手：“海姆达尔拖住了他。”

“海姆达尔？”洛基更加震惊了，“他跟你一边的吗？在我那边，我和他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哦，他可喜欢我了，尤其是中了迷情咒的时候。”洛姬眨了眨眼睛，“我的迷情咒天下无敌。总而言之，等索尔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逃走了。那时九界贴满了我的通缉令，还有赏金猎人到处找我。我只好去了约顿海姆，用寒冰之匣和冰霜巨人约定，我带他们征服九界，他们尊我为王。第一站就是中庭。”

洛基叹了口气：“你不该选择中庭的。”

“没错。”洛姬疲倦地摇摇头，“没有人能征服中庭。那个地方有毒。”

“那你有没有被浩克……”

“没有！”洛姬断然道。

“我还没说干什么呢。”洛基露出坏笑。

洛姬气恼地望着他：“那只头脑简单的绿色怪兽，迷情咒对他没用。”

“哦，天下无敌的迷情咒，只对他没用吗？”

“黑寡妇是女的，她自动免疫。”

“还有呢？”

“斯塔克没有心，他在胸口开了个洞。”

“所以也没用。还有呢？”

“那个改造士兵有四倍的控制力，我怀疑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而我是绝不会对索尔用迷情咒的。满意了吧？”洛姬已经恼羞成怒了。

洛基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只有可怜的巴顿特工。”

“有什么好得意的？难道你做得比我好？”洛姬质问道。“你遇到了灭霸，你不会也勾结了齐塔瑞人吧？”

“也？”

“之前遇到的一个姐妹。她从彩虹桥跌下，遇到了灭霸，拿着他给的权杖用宇宙魔方打开了一个传送门，把齐塔瑞人传送到了中庭。”

“好吧，正是如此。”

洛姬厌恶地看着他：“齐塔瑞人又丑又笨，真没想到你们已经堕落到这个程度了。”

“冰霜巨人又好到哪里去？”洛基脱口而出。

“我们就是冰霜巨人。”洛姬小声说。

是啊，他们就是冰霜巨人，不管他们接不接受。洛基早就舍弃了“奥丁森”的姓氏，但他自报家门时还是说“来自阿斯加德”，他至今也没有跟自己的冰霜巨人血统达成和解。看来洛姬也是如此。

他们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聊起了现状。

“我还在阿斯加德坐牢。”洛基告诉她，“无聊至极，所以我才常常来酒吧。”

“那可真惨，因为这儿的环境是越来越糟糕了。”洛姬瞪着蹒跚而来的一队丧尸，皱起了眉头。“什么东西都放进来，不能搞个会员制吗？”

“不会太久了。”洛基信心满满地说，“没有可以永远困得住我的地方。你呢？你没有坐牢？”

洛姬得意地挑起眉毛：“哦当然没有。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你又逃了？”

“不，我现在就在阿斯加德，受人尊重，受人爱戴。”

“你不会给他们都施了迷情咒吧？”

“当然没有，你这个蠢货。迷情咒很消耗魔力，且只有短期有效。”

“我怎么会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用过那种恶心的咒语。”洛基尖刻地说。这是真话，这个咒语他学都没有学过。

“嘘嘘嘘，不要生气嘛，小可爱。我可以理解你的挫败感，同样地侵略中庭，你成了阶下囚，我还是座上宾，是挺恼人的。”洛姬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欠揍模样。

洛基提醒自己他是个有教养的反派，不能对女人动手。奥丁的胡子啊，为什么就连在所有的Loki里，他也不能得到公平对待。

洛姬在一旁说得眉飞色舞：“知道吗，你失败的最大原因，在于你虽然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你刚才想打我，为什么不动手？你那可笑的王子风度拦住你了吗？你看，我远比你没有底线，造成的破坏也比你大，可现在呢，我依然是阿斯加德的queen，统治着他们——”

“等等！”洛基打断她，“你说你是阿斯加德的queen,哪一种queen?”

洛姬淡定地将脸转向吧台，不再看他：“有权力的那种。”

“不要告诉我你嫁给了索尔！”

洛姬的耳根红了，她依然没有回头：“那的确是一个简单、高效的方法。”

“你果然远比我没有底线。”洛基指责道。

“难道你就没有这么想过？如果你也是个女人？”

“我当然没有！”洛基吼道。“该死，我为什么会那么想？”

“小声点！”洛姬重重掐了他一下，恶狠狠地回过头来，她两颊微红，绿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你要整个酒吧都听到吗？你坐牢，我做王后，性别优势，不服气？”

洛基很快冷静了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他好好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又平静不下来了：“他娶了你，在你炸了半个九界之后？他的脑子是长在了裤裆里吗？”

洛姬依然红着脸：“在我搞砸他的登基仪式前，我们的关系一直还算过得去。这些发生之后，他也一直很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你知道，男人嘛，几滴眼泪，一场告白，再帮他挡一剑什么的，就、解决了。再说了——”她猛然抬起头来，摆出一副耍流氓的架势，“我，约顿海姆的公主，寒冰之匣的主人，九界第一魔法师，阿斯加德最漂亮的女人，难道配不上那个只会抡锤子的傻瓜吗？”

洛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也一直像你这么自负吗？”

洛姬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们还是有些个人特色的。不过，是的，自负是我们的共性。”

“告诉我，你不爱索尔吧？”

“当然不爱。”洛姬迅速答道，“我讨厌他。我嫁给他只是权益之计。说不定哪一天我做够了王后，就披着隐身斗篷跟一个星际旅行者跑了。其实——”她的绿眼珠转了两转，一根修长的食指点到洛基胸口，慢慢打着圈，贝齿咬住下唇，吐气如兰：“或许我面前就站着一个合适的人。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洛基看着她迷离的双眼、绯红的脸颊、精致的锁骨，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你就是想让我把那些丧尸赶走对吧？”

洛姬坐直身子，礼貌地露出八颗牙齿：“Yes，please.”

一道绿光闪过，房间里的丧尸都不见了。洛姬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捞着杯底的樱桃，仿佛这一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今晚第一次，她表现出了一个公主的高贵和威仪。

“痴迷于诱惑男人帮你做事，这是你的个人特色吗？”洛基说。

“中庭有句话，男人掌控世界，女人掌控男人。”洛姬慵懒地说，“但是我知道我掌控不了你。所以，谢谢你帮我清出一条干净的路。”她站起身，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

“要走了。再见，希望你早日出狱。”

“你没有给我施迷情咒吧？”

“哦，当然没有，那太诡异了。”洛姬说得很真诚。

“你确定？”

“嗯哼。如果哪天你发现特别想念我，不要怀疑，那纯粹是因为我的魅力。”

 

end

【斯堪的纳维亚】……意为【黑暗之地】，因为那里的极夜现象，也有基神内心的阴郁的意思。 但文风是无厘头恶搞，标签是甜，反差萌！  

穿越女主，时间设定为复联3宇宙之前。青梅竹马系列，绝对1V1，双向暗恋，剧情根据北欧神话改编（重音），会从小讲到大，衔接漫威电影宇宙。

忘了复联四吧！同人世界的宇宙会给你快落！收留所有漫威难民！我爱洛基和复仇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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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思想。”——近代东方文学走向世界的先驱，人类历史上伟大的文学家鲁迅……齐名的纪伯伦曾这样说过。

嗯，感谢十项全能的题库，也不知道这道题比赛的时候会不会出。

但即便“他的灵魂属于我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可我还是可以庇护他的身体不是吗~

是的，被诡计之神叫我学做神——应该让孩子接受挫折教育，不然他永远都不会成长之后……我真香了。[神的本质.jpg]

那么问题来了，来到华盛顿的我们，如何能找到彼得呢？在我给他发了短信时隔一秒却未收到回复之后。

我记得他们去了一家根本不会被记得名字的旅馆，好像彼得还让慈悲为怀的内德大师揭掉压在他身上的封印，挣脱托尼监控的五指山蹦了出来！

咳，窜戏了，窜戏了，这文标签是北欧神话，不是东方神话。

我们北欧的神也不会像东方的神一样腾云驾雾……

但我们有空间宝石呀！[哈哈！没想到吧！.jpg]

于是我和只想看戏的恶作剧之神，在谷歌了我仅仅记得的“全东海岸最安全的地方”这一信息点之后，来到了米国华盛顿的“灾害控制部门存储库”，守株待兔。

不是我说啊，我依稀记得还有神说阿斯加德的监狱是守卫森严，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的呢！

结果呢？发生了什么！呵！

“啊！”我正日常瞎想着突然从一辆车中冒出个全民偶像。

丢丢丢！登登等登凳登等灯！石猴出世！

咳咳，又窜戏了，中美合拍，中美合拍，两开花，两开花。

而神域一枝花的洛基已经因为无趣，先行小憩，中庭小“花”痨就边开发着名为凯伦的战衣的隐藏技能，边和她聊起了少年彼得之烦恼。

我愣愣地看着他真的不负人设地一直一直一直不间断地在说，看着这遍地蜘蛛网不知道的以为过了五百年了呢，结果……“谢谢你凯伦，有个人能聊聊天的感觉真好，我们在这呆了多久？”

“37分钟”——来自史塔克出品·必属精品·人工智能·刚得到名字·凯伦小姐。

于是我们的熊孩子不甘被困，开始翻翻找找，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得知了原来他留给内德的礼物——齐塔瑞武器是个定·时·炸·弹。

话说回来，要是12年跟齐塔瑞大战那会儿，托尼回收废铁时让员工们仔细点也就没这破事儿了，虽然科尔森他们神盾局也曾一起回收这些破烂，可还不是被钻了空子？真是外星的垃圾到地球都是宝。

垃圾分类一小步，漫威剧情一大步！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齐塔瑞的武器残留属于什么垃圾？

满脑门都是“危”字弹幕的彼得开始焦急地尝试暴力拆除，但……[一次次失败后的平静.jpg]于是转战科学破解。

什么？你说他为什么不给别人打电话？

打电话？你看啊……

“哎史塔克先生？干啥呢？能听着不？”

“喂喂喂？”

“走啊救人去啊！”

“唉？听到吗？”

“你没动静啊你怎么？”

“木信猴啊！”

以上，是我脑补的野生disco小剧场，这不是重点，咳……重点是熊孩子把洛基吵醒了。

毒舌本银舌头开始云淡风轻地喷射毒液：“你瞧，这只小虫子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出不去，你要是一直护着他，他以后也出不来，一辈子都出不来！虽然他一辈子也没多久，不如现在我去帮它结束这辈子吧。”

话音未落，理工天才的小彼得再一次不负人设地一下……就靠破解密码一次性将门打开了……

看吧！果然自称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最容易出去！

这个定律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要赶紧申请下，先到先得，以后就是芙蕾雅定律了。

不过小叽居秒结束（？？？）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因为……当时他的手离门的密码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秒之后，那之手的男主人（也就是彼得）和女主人（也就是凯伦）将会彻底地信了洛基……的邪，因为他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他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洛基让他们对着已经破解了的密码重复尝试了也就不到250次吧……

好吧，虽然我承认帅的人叼笔都很撩！但面对丢了面子，对人和人工智能都能下狠手的帅的神……抱歉了小彼得，我还是选择沉默。[你感动吗？不敢动.jpg]

在洛基解了气了放了彼了得了之后，我们先一步来到华盛顿纪念碑前排看戏。

当然了，这是我勾·引洛基…………这个戏迷前去的说辞罢辽，我可得帮忙看看，记得彼得最后虽然救了所有普通人，可自己却是摔下去了的，别人不心疼，我可心绞痛呢！

看着一路进行着城市跑酷越来越近的小红点，我按耐不住地跟洛基说到：“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信仰之跃跑来了！”

洛基：“这只虫子的信仰是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耶稣那家伙还是我们北欧诸神？”

“……”emmm……灵魂拷问！

只见这边厢，他揪下身上的一部分幻化为小虫子进行探路后，做出了无数剪辑中必有的那一跃，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帅到掉渣啊～

呔！戏精！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窜戏！

好吧，总之帅没帅到掉渣我们是不知道，在顺利解救了众人后，掉到大楼一地的玻璃渣倒是真的。

还好这玻璃渣只是大楼里，不是文章里的。（？？？）

可为什么老母亲描述的态度透露出一丝丝的阴阳怪气呢？

当然是因为没有毒液干扰的死孩子顺利地抓住了女主角没有像他平行宇宙中的二哥一样……咳！

但是！

他也没有像像他平行宇宙的大哥一样来个蜘蛛侠kiss啊啊啊！

“凯伦说得对啊！多好的机会！亲她啊啊啊！活该摔下去！就几层楼死不了！不是看片无数吗？无论是什么星战还是异形几部曲一部没差啊！怎么就不知道英雄救美之后要亲对方啊啊啊！”一个没忍住，恨铁不成钢的老母亲把心里的槽全吐了出来。

听到我的话，洛基将我看向前方的头扭向他并话里有话地说到：“虽然我不是什么英雄，但我好像也救过你……”

随着他未落的话音，扑面而来的是他的一个吻。

“唔……”在一起之后都亲过多少次了，这没在一起时的帐怎么还能秋天之后来算啊！

真拿他没办法，怎么办？宠着呗~

“？”可是为什么亲了之后他还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洛基边摸着我的头发边说到：“看来这并不是你期待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第一版蜘蛛侠电影的片段真的像是播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而刚等我反应过来……

洛基他！他居然倒过来，像是那个经典的画面一样……吻了我？！！！

既然版权归属不同，在mcu的世界中是洛基首创，那以后是不是就不叫蜘蛛侠kiss，而是叫做洛基kiss了？

请大家原谅我，不是我破坏气氛，我一定要想点什么分散下注意力，因为……为什么他倒立的时候头发都反重力地纹丝不动啊！

这可是西方，甭管死多少年了，就问牛顿你管不管？

蜘蛛侠是有头套，怕不是洛基的假发也是头套哦！

嗯？等一下！他怎么知道要倒过来亲亲？莫非他……“洛基！你是不是读取了我的记忆！？之前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的时候不用，你怎么能现在随随便便就用了这招？我还期待这招的第一次登场让大家惊艳一下呢！”

哪知洛基却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反问我：“芙蕾雅……现在我吻你，你都不激动了吗？这样的吻不是你期待的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

什！什么七年之痒啊！我们正式在一起才七章吧！是也是七章之痒啊！不对！不对！盾冬七十年了都没有，这种事七百年，七千年都不会发生！像是两款冰棍啊~冰霜巨人啊~冰雪聪明啊~我们冰氏家族的感情都很持久的！大概因为冷冻保鲜吧？嗯！

于是我就边和他表忠心边搂搂抱抱地回了家，好像忘了什么？大概是彼得吧？管他呢！反正现在的剧情里他是主角，死不了。

不知道是最近变懒了还是因为有洛基陪我，我越来越不想上学了，于是我跟他撒娇表示想要逃学，万万没想到他边捏着我肚肚上的肉肉边说：“好啊，那我替你去。话说虽然你最近有点胖了，但手感越来越好了啊~”

“？！”W？H？A？T？我？胖？了？

我！怎！么！会！胖！的？一千多年好吃懒做也没胖，怎么和洛基在一起一个多月就胖了？难道是我的玉女心经童子功（？？？）失效了吗呜呜……

等一下，他说什么？他替我去？我不仅胖了还反应慢了，他说什么？

洛基要替我去上学？

我给大家翻一下这句话其实是：诡计之神要变成芙蕾雅在中庭的样子，去中心高中上学……对那里的蝼蚁恶作剧。

怕我最后落个晚节不保，无视了洛基的提案，于是最后是洛基隐身陪我上学了。

对此，他是怕我舍不得他。

而我是怕我舍不得他，更怕他去哪里抓个幸运的小朋友恶作剧了……

忙于当这个大孩子的监护人以至于忽略了我们的小孩子，这可不能怪我啊！一个不管他他就去拯救地球，一个不管他他可是去统治地球的啊！

这天在我百忙之中为应对考试，正往作弊神器中导入西班牙语时，接到了梅姨给我打的电话，她跟我说彼得翘了校长的留堂，她联系不上他，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还问我能不能帮帮忙也找找。

什么！他怎么能不看我美队的留堂限定小视频！不是，他不想看可以找我帮他去看啊！不是不是，他……这剧情是进展到哪里了啊！

我前一秒劝梅姨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地找寻彼得挂了电话，后一秒就拨通了托尼的号码并得知了熊孩子在游轮上的信息。[不愧是我.jpg]

“洛基！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我左手一只基，右手一宝石呀，身上还背著一个小斗篷呀咿呀咿得儿喂~一个瞬移来到了游轮上方。

不得不说自从上次上帝视角看了一场戏之后，洛基就爱上了不现身+不参与+不花钱只观看的三连行为。

作者：voices_in_my_head

分级：PG15

摘要：

决定呆在地球之后，洛基与地球人达成协议，要为他曾经的行为负责，与此同时，他还要处理他生活中的新旧人际关系。

（接雷神3，无灭霸，定居地球后的一系列事件）

求评论~

>>>

“索尔找到了力量宝石。它被新星军团保管着，一个星系间的军队武装和政府机关。”次日，洛基告诉斯特兰奇。

他们默契地对前一天的事避而不谈。

“他相信他们不会使用宝石吗？”

 “他们知道他们的持有物对灭霸的威胁，虽然他们不能离开新星帝国来帮我们，但他们让索尔去跟一个打败过灭霸盟军的小队联系。”

 “你怎么看？”斯特兰奇凝神看向洛基，后者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任何给自己起名叫‘银河护卫队’的组织都用不着认真对待……但，罗南的恶名都传到了阿斯加德，而他们打败了他，确实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斯特兰奇点点头：“所以现在又少了一颗宝石需要担心。”

 “当然，除非灭霸来地球前先去那里。”洛基指出。

 “那正意味着我们需要确保其他宝石尽可能地安全。”

洛基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走过去跟斯特兰奇坐在一张书桌前。“你读了有关在宇宙结构中制造空间口袋的书了吗？”

 “读了些这个方向的东西。你怎么学会的？”

洛基露出大大的微笑：“坦白说，是个意外。我偷了索尔的一个玩具，要找个地方放。他快要抓到我了，我知道他要是告诉我们父母我就有麻烦了，所以我就……拿着它，祈祷它自己藏起来，突然它就不见了。”

斯特兰奇感兴趣地望着他，洛基突然意识到他之前从未在斯特兰奇面前这么热情地说过话。

他耸了耸肩，用冷静一些的语调结尾：“当然，后来花了我将近一个月来把它找回来，那时索尔都已经忘了这事。”

 “你试过肉体上去那里吗？”斯特兰奇好奇地问，带着对魔法规则的真正兴趣。洛基很久没听过这种语气了，他忍不住也表现出同样的兴趣。

 “当然，我最开始用一个小老鼠来做实验……但是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我又用大一点的动物来试，一只鹰，但还是行不通。所以最后我亲身实验。”

 “发生了什么？”斯特兰奇表现出明显的兴趣。

 “什么都没发生。我试了好多种方法，但什么都没发生。不管我的那些东西存在于远离现实的何处，那都不是个活物能去的地方。”

斯特兰奇皱眉：“有没有谁找到过你藏那里的东西？”

这次换洛基皱眉。“我从没试过。没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知道的都不是魔法习艺者。”或是永远不会辜负他的信任的人，洛基暗道，想起了他的母亲。

“那我认为这需要试一试。”

洛基想拒绝，但他的提议很合理。如果灭霸能够轻松拿走宝石，像它们就站在他面前一样，那把宝石送走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洛基点头。“让我们先试点简单的。现在我要把这支笔变没，试着跟上我的魔法痕迹。”

斯特兰奇点点头。洛基随便拿起一支笔。他在它旁边握了一下拳头，它就消失了。斯特兰奇皱起眉头。

“怎么样？”洛基问。

斯特兰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这一秒钟它还在这，下一秒……就没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检测魔法痕迹？”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我干这行虽然没有好几百年，但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哦。”这是洛基唯一的回应。“让我们换一种方法。我把这支笔变回来，然后你试着找出它从哪来的。”

洛基说着，笔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它递给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右手拿着，左手慢慢在它周围移动。金色的魔法微粒随着他的动作流转。

洛基从没怎么注意过斯特兰奇的手——这是唯一的解释——所以他之前没看见那上面严重的疤痕。他想知道那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不是多玛姆。斯特兰奇从那场危险脱身时肉体上没受什么伤害。

“还是什么都没有。”斯特兰奇的声音把洛基拉回现实。洛基转向他的时候他正瞪着他，抓了他个现行。

斯特兰奇活动了一下手指，洛基忍不住又盯上它们。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洛基控制不住他的好奇心，但他也知道想得到答案必须得举止礼貌。

斯特兰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先前一样审视着洛基。洛基想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但他觉得这个问题不大可能会得到答案。

“我出了车祸。”

“那肯定很严重。”洛基指出。斯特兰奇手上没有瘢痕的地方非常少。

“是，我的手在撞击中粉碎性骨折。我很幸运没死，但我的手终生受损了。”

“发生事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传送到其他地方呢？”洛基皱眉问道。

斯特兰奇大笑，但洛基没看出哪里好笑。“那时候我还没有任何魔法知识，事实上，我甚至都不相信它的存在。不，我那时是……外科医生，好手中的好手。”斯特兰奇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他又笑了，但这次毫无欢愉。“讽刺的是，事故发生时我正在浏览一个患者的扫描结果。”

“嗯。”犹豫了一会，洛基伸出右手，到斯特兰奇的手前，“可以吗？”

斯特兰奇再次凝视着他，这次时间比以往要长。洛基没有动，他知道，从斯特兰奇那边看来，近距离向洛基展示他的伤处意味着很大的信任。

最后，斯特兰奇点点头，将左手放在洛基右手上方，掌心向下，右手仍拿着笔。

（妈耶这个姿势太暖了执子之手啊）

洛基闭上眼睛。他接受过一些魔法疗治伤口的教育。他不是最好的（没真的为之努力过），但他一直都能看到伤害，尽管真正严重的伤害都是他力不能及的。

洛基看到一些骨骼碎掉了，被切断的经脉比一个人预计能活下来的要多得多。

“你很走运大难不死。”洛基说，眼睛仍闭着，所以看不到斯特兰奇的反应。

停顿了一会，对面低声回答了个“是”。

就好像他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我能治好它。”洛基说，张开眼睛。

“我不认为你能。”斯特兰奇回答，声音仍然有些苦涩。但是，洛基注意到他用的词是“你能”而不是“你会”。

“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被修复。”洛基同意，甚至不确定是为什么。

他们又沉默了。斯特兰奇再一次地研究洛基，而洛基意外地对此很接受。很久没有别的人这么在意地想弄明白他了。

“我想过用阿戈摩托之眼逆转时间，阻止那次意外。”

“为什么你没做呢？”

斯特兰奇没有立刻回答。“一开始我只是……担心会造成时空混乱，我会遭遇一场更糟糕的事故。然后……”他左右看了看，“这不是我为自己规划的人生图景，但既然我拥有了这些……我就不想再改变。”他说完又转向洛基。

“有些事情不能被修复，并不意外着新的东西不能取而代之。”他说。洛基收紧手，忘了他还握着斯特兰奇的手，直到感觉斯特兰奇反捏回来他才松开。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斯特兰奇咳嗽一声，移开目光。“那我们再试一次？”

洛基点点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都在试图追踪洛基扔到空间里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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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的时候，洛基正在读一本关于传送的书。

“进来。”他说，合上了书。

索尔目标明确地走了进来，阔步走向他，洛基忍不住畏缩了一下。“洛基！”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我干的。”洛基立即说道。平心而论这是在撒谎。但石头人这么容易上当又不是他的错。

 “谢谢你。”索尔说，拥抱了一下洛基。洛基太过惊讶，除了目瞪口呆什么也没做。

过了一会儿，索尔的拥抱似乎要加重力气。洛基慢慢移动他的胳膊，圈住了索尔，长长呼了口气。

他不记得他们上次拥抱是什么时候。一定是很久之前了。甚至在他们的关系分崩离析之前，他们跟对方也从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反正在战斗训练之外没有。

 “我到底因为什么被感谢？”洛基不情愿地问道。他当然不可能因他没做过的事情受到表扬，但那些事常常在他一无所知时回来咬他一口。

 “西芙。你几个月前让她前往地球。”索尔说，终于放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睛。

洛基皱了皱眉，垂下手臂：“是的，我有什么理由不那么做？”

 “洛基，她……”索尔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活着。”

 “哦。”洛基低声说，总算意识到为什么索尔看起来快要哭了。他最亲密的朋友，三勇士，都因保卫阿斯加德而死去，他可能认为西芙也死了。

 “我很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洛基说，他真的忘了西芙很久之前就离开阿斯加德了。

 “没事。”索尔立刻回答，“那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

洛基给了他一个微笑。索尔又深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刚刚为了拥抱洛基，他半跪在地上好与他平视。

 “她在这儿吗？”洛基问，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在他和西芙之间没有什么相亲相爱可供失去，但有段时间，他们也是互相看重的朋友，与三勇士并列。三勇士已经和许多无名的阿斯加德人一起战死了，只有很少几个人还记得他们。

 “在，她现在在海姆达尔那儿。我想让你也跟我一起来……我们在讨论怎么纪念死者，很不幸到现在我们还没做这件事。”

洛基没怎么考虑就点头同意了，他起身，索尔冲他微笑，洛基强迫自己别说任何贬低这一刻的话。纪念死者是阿斯加德的重要典礼，他不会表现出不敬。

他们一路沉默着。索尔领他到了大厅，这里意外地挤满了人。

大部分阿斯加德人几天前就离开了飞船，开启他们在挪威的新生活。但不是每个人都对他们的住处满意，所以又回到飞船，期望索尔做出一些改善。

西芙正在跟瓦尔基里聊天，神情恨不得吞下瓦尔基里说出的每一个字，瓦尔基里看起来半是尴尬半是自豪。

洛基很乐意站在后面，等她们把话说完，但索尔径直走过去，而洛基决心这会儿绝对不能显示出任何类型的恐惧。他并不恐惧，这是当然的。

看到索尔过来，西芙露出了微笑。然后她注意到了洛基，微笑消失了。洛基可以发誓，当她冲他眯起眼睛时，气温下降了好几度。

而洛基呢？他平静自信地走向她，脊背挺得笔直，像他伪装奥丁的头几个月那样。然后他就厌倦了永远保持君主威仪，让君主威仪见鬼去吧，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洛基。”西芙几乎是咆哮出他的名字。洛基一点也没慢下步子，其实他本不必费这个工夫的，反正，她大踏步走了过来，迎上他，扇了他一巴掌。

 “哎呦！”洛基叫道，右手摸了摸脸颊，感觉它在烫起来。

 “你……我们哀悼你！再一次！”西芙大声说，尽管她没有吼起来。

洛基知道他们哀悼了。他看到了：一个饮宴之夜的几杯祝酒，这就是哀悼。

 

“正如某人所说，关于我死亡的报道被夸大了。”

 “要是我看见你死了，那就不是传闻。”索尔喊道，尽管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恼怒。洛基只是耸了耸肩。

 

“不要觉得因为索尔原谅了你，我就也会。”西芙恐吓道。洛基只看了看她。。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想要你的原谅？”

 “我早该知道你本性难移。告诉我，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冒充索尔？”

 “实际上，我戴眼罩已经戴够了。”洛基打趣道，尽可能不咬到西芙的饵。好像他欠她什么似的。

西芙怒目而视，但索尔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她冷静下来。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讨论。”他庄重地说。西芙点点头，给了他最后一记瞪视，然后把他晾到一边，回到了瓦尔基里那儿。

洛基瞪了回去，但索尔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最终决定这段谈话告一段落，不管她最后那个鄙夷的眼神如何让他嘴里发酸。

他过去时，海姆达尔和瓦尔基里冲他点了点头，洛基也点头回应，接着走到了要开始讲话的索尔的右边。

阿萨人似乎对洛基无论哪种方式的回归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从没爱戴过他，但是他大部分的行动都是为了对付别的王国，所以他们从来也没怎么在意过。当他冒充奥丁时他没真的做过什么坏事——他知道事实上很多人非常欣赏他对艺术的兴趣——所以，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毫无抱怨地接受了他作为阿斯加德王子的回归。

 “我们都知道，在对抗海拉的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很多很多人。虽然他们的肉体已经随同阿斯加德一同湮灭，但我们仍有责任给他们应有的荣耀。”索尔宣布，他昂首站着，眼睛扫过整个房间，每个人都在看着他。“因此，我们将在两个晚上，举行一个很多年后依然要被传颂的宴会，来纪念那些死去的英雄。”

索尔又说了一些关于对未来要有希望啊耐心啊之类的话，然后人们开始散开，一些人过来和索尔说话，索尔表现出他和奥丁相比是个对交流接受度更高的王。

西芙继续跟瓦尔基里交流，但她时不时抛来一个眼神。海姆达尔去做……任何海姆达尔现在在做的事，反正已经没有彩虹桥让他照管了。洛基等着索尔和别人聊完。

他不想问他的到场是否会被欢迎，但……索尔所说的宴会大概率是举办在一个中庭城市里的，而洛基回归中庭的事还在保密中。没人能确定人们会怎么对待这件事，但普遍意见都觉得不容乐观。

洛基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但要是人们开始往他身上扔烂水果，没人会为他打抱不平。最好还是多躲起来一段时间。此外，他一直都喜欢从好的入口入场。

 “洛基，”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索尔叫他的名字，走过来，“我想请你帮个忙。”

洛基扬起眉毛，相当惊讶。

 “宴会将举行在新的复仇者大楼，那里非常大，防护很好，也很私密。托尼正帮我准备食物和娱乐项目，但是……我想让你为此搞些特别的东西。”

 “怎么个特别法？”洛基问。

 “很遗憾，我们没办法为逝者举行传统葬礼。然而，我相信展示某些……象征很有必要。”

洛基思索几秒钟，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方法。“交给我吧。”

索尔露出微笑，“谢谢你。”他要走向西芙和瓦尔基里，但洛基叫住了他。

 “我的到场不会扰乱中庭人吗？”

 “参加的中庭人只有复仇者和斯特兰奇，”索尔顿了顿，“我已经和托尼还有政府讨论了这件事。我们不可能瞒得太久，但……我们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是宣布的合适时机。”

 “等着哪天灾难发生，让我出场拯救一切。”洛基说，索尔瞪着他。洛基翻了个白眼，“我认真的，你知道，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只有口头承诺，没有人会相信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搞破坏的。”

 “你救几个人可能也改变不了那个。”索尔反驳。

 “没错，但那也会有帮助。还有，你一半的队友都在世界的另一边，我觉得你人手不足。”

索尔皱了皱眉：“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洛基翻了个白眼，右手手腕轻轻一翻，变出一大本文件。

 “这是原始版索科威亚协议，美国队长和他的朋友拒绝签署的。”洛基手腕又一挥，另一本文件出现了，“这是新协议，斯塔克效力的。非常有意思的读物。他们甚至提到了外星人出现该怎么办。”

索尔拿起文件，皱起了眉头。“你读过了？”洛基点头。索尔停了一会才继续，“你觉得谁是对的？”

 “我觉得我不用怎么研究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罗杰斯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然而，中庭的法律跟我们的非常不同，而我不……不同意这个协议。斯塔克在上面倾注了很多心思，你找不到的漏洞数量是惊人的。如果你要把这里当成阿斯加德，你可能也不得不签。”

索尔从文件上抬起头：“如果？”

“诸神黄昏给阿斯加德带来了终结……同时也会带来新生。”

“那可能要花好几个世纪。”索尔争辩道，但语气中没有激烈反对。

 “这正是为什么你得签这个。这不是阿斯加德。人类选举他们的领导人，领导人通常掌权不会超过几十年，而且可能也不是一个职位。”

索尔望着洛基，好一会，才开口评价：“我很久没见你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了。”

洛基想逃避这个问题，但他没有，他露出微笑：“我一直喜欢新知识，索尔。”

索尔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了，没有回答。气氛有些紧张。

 “我会……读这些的。谢谢你。”索尔点点头，走开了。

洛基叹了口气。他不想疏远索尔，他……很满意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索尔已经成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说话之前会思考很多，他现在是……洛基一直想有的那种哥哥。当然，如果索尔改变了这么多，那洛基也可以，但这堆破事他现在不想去考虑。

“他信任你。”西芙走到他旁边说。

“我们不是聊过了吗？”洛基不耐烦地问，还记得她刚刚的恐吓。

令他惊讶的是，西芙并没有对他怒目而视。

 “我也会相信你，洛基。”

洛基扬起眉毛，他很想问一个跟之前相似的问题——“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想要你的信任？”，但他保持了沉默，等她开口。

 “除了索尔和海姆达尔，你是很少几个还活着的我认识了好几百年的人。”

洛基别过脸去，想起了索尔提到他儿时好友死去时候的悲伤。洛基没怎么想过这些事，但现在它被重新唤醒了……虽然最后在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供失去……但他仍对他们的死感到抱歉。

“我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洛基，我希望你也记得，这样你就能从你那些愤怒和绝望中走出来。我很抱歉那些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西芙说完，向他弯腰鞠了一躬。

洛基太过惊讶，一时忘了回应。他想了很多话，但最后他只是说：“谢谢。”

停顿了一会，他补上：“请节哀。”

 “谢谢。”她回答。接着是一阵沉默，然后西芙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里会有一个女武神！”

洛基也笑了：“你听起来就好像坠入爱河了，和索尔一样。”

西芙撞了撞他的肩膀：“别装得好像你遇见她时没肃然起敬一样。索尔可不是唯一一个想当女武神的。”

洛基只是哼了一声。谈话就到这里，但他们在沉默中静立了好一会。他耳边响起斯特兰奇的话，“有些东西不能被修复，并不意味着新的东西不能取而代之。”

或许这个凡人懂得的比洛基先前认可他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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