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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

【仏英】爆裂都市

*扑克设→现代 不惊险也不刺激的穿越

*17000+

*要素过多,中间杂了一点点hp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bgm 《La Vie En Rose》

*祝各位阅读愉快


我和弗朗西斯的车在半路坏了,这车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华而不实,但一直行驶得好好的。

他的停止运行压根不在我的想象范围之内。

我开始做徒劳无功的尝试,把车钥匙拔出来,然后又安回去,试图重新点火。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附带呛人的浓烟,我们几乎以为要成功了,可那不过是结束前最后的辉煌,它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留下车...

*扑克设→现代 不惊险也不刺激的穿越

*17000+

*要素过多,中间杂了一点点hp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bgm 《La Vie En Rose》

*祝各位阅读愉快

 

 

 

我和弗朗西斯的车在半路坏了,这车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华而不实,但一直行驶得好好的。

他的停止运行压根不在我的想象范围之内。

我开始做徒劳无功的尝试,把车钥匙拔出来,然后又安回去,试图重新点火。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附带呛人的浓烟,我们几乎以为要成功了,可那不过是结束前最后的辉煌,它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留下车上两个咳嗽不止,灰头土脸的倒霉鬼。

“你要学会接受事实,”弗朗西斯从容地掏出一根烟点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就是生活。”

我把烟盒抢过来,抽出一根,“那你要知道,失去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发出一声惨叫,扑过来想拿回盒子。

我们扭打在一起。

 

 

-

这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

两天前,我又一次去逛学校附近的旧书摊,然后买回了一本破破烂烂到连封皮都掉了的笔记本,我想里面有我需要的内容,但弗朗西斯一看到我拿着破旧笔记本回公寓就开始大惊小怪。

“你又在浪费你的工资,”他抱怨道,“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还?”

“这可是机会。”

“你上回也这么说,结果王耀看了两眼就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越者笔记,这就是中国幻想小说,翻译版。”

我没理他,他才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他挥霍无度,整天穿得好像能直接拉去参加婚礼,但我想不会有人傻逼到邀请他去的,因为他定然会穿得比新郎更烧包。

至于我?我现在穷得令人发指,以前的那个亚瑟柯克兰他银行账户里有六位数,住豪宅,零花钱能买下起码二十间我们现在住的破公寓,在钱这个方面的对比他和弗朗西斯不是灰姑娘和王子那个级别的(虽然现在是)。

他们经常去酒吧,分工通常是他喝酒然后弗朗西斯和漂亮女孩聊天,他欣赏不来因为他是同性恋。趁着醉要么根本没醉的时候他逼着弗朗西斯吻他。然后第二天就死不承认,说嗨我昨晚喝了酒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不要当真,回回如此!

所以说我可以很冷静地复述一遍他干的那些好事,原因不在于对象是弗朗西斯,而在于他不是我,尽管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我来自扑克大陆他则属于这个现代世界,不知道干了什么就被迫互换了灵魂。

我不觉得他与弗朗西斯之间存在着可笑的爱情,至多是迷恋。只是基于片面了解,自我主义加上荷尔蒙所必然要产生的化学反应。就算是换了别人也会产生相同的结果,抛去这些东西,我真不知道他们还剩下什么。

所以我不理解。

虽然我们长得一样性格也一样,该死兴许我还真是个同性恋呢,但他终究不是我。如果是我和弗朗西斯去酒吧,我会趁醉或者根本没醉的时候给他一巴掌,然后把账单留给他扬长而去,第二天我就微笑着说我昨晚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

如此种种已经举不过来了,我只能庆幸这两个人没有更进一步,不然我就要和弗朗西斯在戒毒所度过凄苦半生。日子本就很艰难,还要成天面见他那张虽然长得不错但令人窒息的脸,Fuck

然后他干出了那件最令我无语的事情,他跑去和家里出柜了,老柯克兰先生差点被他气上了西天,整个家都因为这几句宣言乱作一团。最后家里说如果你再不和那个该死的法兰西男的分手,我们就和你断绝血缘关系。

 

我后来跟弗朗西斯说我完全理解不了他当时在想什么,弗朗西斯就跟我说,你这种没有体验过恋爱的孤寡英国人是不会懂的。

然后这个孤寡英国人准备动手,这人就说你可以切身体会一下这种恋爱期混乱脑回路,我说要去找回原来世界的路

这人就说那好办,你跟我谈,我很专业。

然后我动手了。

 

说回正题,恋爱中的人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他怕这威胁吗?当然不怕,他比了个中指就开车去了弗朗西斯的公寓,还捎带了一瓶香槟,晚上就叫上两人共同的狐朋狗友开了个趴,为了庆祝勇敢的亚瑟·柯克兰重获自由身(听起来像分手party)。至于后来?后来当然是晚间庆祝活动不过我不愿再说不愿再笑,我比较想吐。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在这个风雨交加万事巨变的夜晚,我和我的敌人,第二天就得上战场兵刃相交的敌国国王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一同与这两个人交换了灵魂,来到这里,并要接替他们以后的生活。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那天早晨,我睁开眼,感觉自己头痛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眼前一片模糊,我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更诡异的是床的另一端还有个大型的不明物体。

过了大约三十秒我的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那个大型不明物体顶着一头惨不忍睹的卷发,身上套了一件滑稽的衬衫,只有这个,除去这个什么都没了。我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将用一生去治愈这几秒。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更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们本该在战场上,拿着武器拼杀,或许我已经砍下了他的头也说不定。

但我和他坐在一张床上面面相觑,衣衫不整,FUCK……我是说,很显然,我们打了一场床上战争。

最关键的是,我还是输家。

弗朗西斯模糊不清地叫骂了一句,我没听清,兴许是在骂我,他试图重新缩回被子里,可能指望着睡一觉就能回到扑克大陆。我抄起手边的枕头往他那张自认美丽动人的脸上砸,然后他又缓慢地挪着出来了。

我让他三十分钟之后和我在客厅会面,这家伙磨蹭了大概一个小时十五分钟才出来,期间他可能经历了崩溃或者企图用划掉生命线的方式自杀?

然后我和他商议以后应该怎么做,我和他需要每个人负担一半的房租,因为同样在这个早晨我收获了第一份礼物,账户被冻结的消息通知。

我们不能破坏这两人的日常生活,比如我不能不去上课,并因旷课被开除,我们必须住在一起(虽然我和弗朗西斯都不怎么情愿),不能干涉相互的生活,比如我就不能干涉弗朗西斯带他的新女友回家,虽然他没交新女友,人间奇迹。

其他的事情,只要不犯罪不太离谱,都可以做。

 

所以为了不违反规则,我和弗朗西斯兢兢业业地替他俩完成大学课程。比如今天,如果不是为了考勤率,我是不会在一个有阳光的美好下午出现在阶梯教室听教授讲哲学的。

我随便找了本什么书盖在那本笔记上,准备阅读,这时弗朗西斯叫住了我。他坐在我的旁边,一直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他把那张纸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上面画着教授上课时的英姿,不同的是黑板上写着“sex is interesting.”我一边狂笑一边骂他无聊,接着我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就是这时向我提出那个疯狂的旅行计划的。

 

-

 

说起来,我来到这里已经半年了,但有一个事实我还是无法适应。

扑克只有四个国家,已经混乱不堪了。

而这个世界有整整二百三十三个……那不是八个还是六十四个的问题,这是整整二百三十三个……我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意识到这个可怖的事实,而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在大体上维持和平。

然后弗朗西斯说好,那我们来游览这二百三十三个国家吧,我回了他一句holy shit.

于是他又自顾自拿出一张纸开始划拉路线,咱们坐欧洲之星去法国,从巴黎开始,接着去领略一下南法风光……

“停,”我皱眉,“我们不该先从英国开始游起?而且谁要跟你一起环游世界?”

他忽略我的后半句,理所应当地答道,“英国有什么好看的?英国人自己都觉得这座岛像个牢笼,每个旅游季巴黎都挤满了英国人。”

“什么环游世界?”坐在我右边的基尔伯特凑过来,顺便把那张奇怪地图拿来细细端详,“你们准备结婚然后来个浪漫环球旅行当成蜜月旅行吗,本大爷也觉得很浪漫但是你们进展也太快了!还有不要说得那么大声唔唔唔唔——”

最大声的人分明是他,我感激地看着帮忙捂住他嘴的伊丽莎白,然后忽略她好奇的目光,尽量平缓地说,“我,们,半,年,前,就,分,手,了!这件事还要我跟你们几个重复多少遍?”

伊丽莎白失望地松开了手,重获自由的基尔伯特继续说:“切谁信啊,谁分手了还继续住在一起!不该是恨不得把对方除之而后快然后恨不得一万年都不想再见面,就算见面也是一副见了杀父仇人似的表情吗?你第一次宣布的时候表情和语气就好像你只是挂了个科而不是分了个手啊!”

“那你觉得我得有什么反应才像分手了?”

“你全部科都挂掉了,只好一科科补考所以失去了假期,那种程度吧,”基尔伯特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达到这种程度我们都只当你们是吵架说气话。”

我一面为他奇妙的比喻所折服,一面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伊丽莎白和安东尼奥,前者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听课,但是手上的动作暴露了她。后者则疑惑地探头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但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无比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好的,这个傻逼,他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哎?原来你们是真的分手了?原因?”基尔伯特这才反应过来。

“哦,是这样的,大概半年前,我去酒吧结果碰上捉奸现场,我们当场就分了,只是我实在是很穷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和他住一起,合租到期我就让他滚出去。”我随口胡诌道。

“等一下,那是哥哥我的公寓!还有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柯克兰你不要胡说,”弗朗西斯大惊失色,“我们根本没谈——”

他差点就把事实给说出来了,这时可能因为我们的确是太吵了,教授让我们安静点,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弗朗西斯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晚上再说”。

 

-

 

我背着吉他坐在去酒吧的车上,从前我是那里的贵客,现在我是那里的打工人。这一切都要怪——不能怪我自己,对,这一切都得怪该死的柯克兰家,他们已经整整半年没给我寄生活费了,好像亚瑟·柯克兰这个人已经死了一样。

他们只是尽了付学费的义务,好让我还有个学上,毕竟这张毕业证要拿来光耀门楣的。我猜他们正等着我饿得受不了自动爬回柯克兰家,这个家全都非常拧巴……届时他们会摆出一副最仁爱的长者风范,摆出热饭欢迎我这个迷途知返的羔羊。

当然那肯定只是装装样子,待我回到自己的房间,80%的可能我会发现房间里有个陌生漂亮女人,20%的可能我不仅会发现这个陌生漂亮女人,而且我不答应娶她我就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房门了。

 

为了维持生计,以及保护我脆弱的自由权,我现在打两份工,每周的周一,周三和周五去酒吧驻唱,有时候替别人写曲。以及给人做家庭教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如果有可能我会去试试竞选英国首相的,相信不出两年就能解决掉英格兰梦想了三百年的雄图大业。

等我完成这份工作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一推门我就发现有个大型神秘物体朝我飞来,我和他一起跌到了地上,他毫发无损,我受损严重。

当我发现这个东西居然是安东尼奥的时候,我更绝望了。

“我们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基尔伯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结果出了点意外。”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才能造成这种效果哦?!我无视旁边的安东尼奥,走近客厅中央那三个人,虽然我还是没搞清楚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几个东西居然真的有在认真策划这个很扯淡的二百三十三个国家环球行啊啊啊啊啊!!这张巨大的纸上面居然还由伊丽莎白亲笔提了几个大字“蜜月旅行计划”,我难以置信地指着画在伦敦上的一团模糊不清的玩意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跟你,亲爱的。”弗朗西斯甜腻腻地说,仿佛试图借此把我给恶心死,“还有我们的车。”

“那这两条线?”

“那是你的眉毛。”

基尔伯特大无畏地说,“本大爷画的。”

我撵着他俩满屋子跑,场面一时陷入混乱,最后在一片混乱中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我被追到了墙角,但是弗朗西斯被我扯着领子动弹不得,基尔伯特站在旁边想努力把我们俩给掰开,伊丽莎白终于受不了了,大喊:“都给我停下!!”

然后意外发生了,我松开手,弗朗西斯还没站稳,结果被基尔伯特给不小心撞了一下,之后他就这么朝我倒下了,我感觉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我愣了好久因为我的大脑已经完全他妈的死机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他妈的发生了全世界最烂俗的三流肥皂剧都已经他妈的不屑于写的三流桥段,我和他妈的弗朗西斯意外接吻了,我靠!

我那可怜的经过三小时高强度唱歌的喉咙发出今天第二声无力的尖叫,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基尔伯特完全愣住了,伊丽莎白那边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

我捂着嘴,痛苦不堪地心想我的人生就这么完蛋了。

但是还有一个人反应比我更加剧烈。

弗朗西斯。

对啊,很奇怪,我们在这三个人眼中的定位其实是分了手还在藕断丝连甚至进展飞速的情侣啊?就算是意外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大反应吧?

我从被最讨厌的人以一种近乎搞笑的方式夺走初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发现其实那三个人压根没在关注我,他们全部都在看门,我公寓那扇破旧大门。

弗朗西斯不见了。

“弗朗西斯去哪了?”

“刚才他突然就冲出去了,本大爷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基尔伯特说,“等等,你要去干什么?!”

我穿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不过,直到第二天上课前,我都没有见到他。那天上课他尽力避免和我坐在一起,但是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因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给我俩留了位置。

这真的很像两只熊猫坐一起,因为我没怎么睡,看样子他也没怎么睡,我心里都快被别扭劲淹没了,虽然他做错什么基尔伯特也没做错什么。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还没分,我们根本没开始过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其他人觉得我和他关系很好?

我很少和弗朗西斯坐在一起却没有话说,大多数时候我情愿他赶紧闭上那张讨人厌的嘴,但他真正闭了嘴我又觉得不太自在。

所以人类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狼狈啊,柯克兰,”他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把镜子递给我,“你头发简直像被十级台风给刮过的稻草团。”

镜中的青年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头发的确很乱——没他说得那么糟糕,只不过我五点才睡着结果醒的时候离上课二十分钟不到,所以我把自己收拾得勉强能见人就跑过来了。

我把镜子丢回给他,“好好照照你自己再来说这话,青蛙。”

他接过镜子,然后又拿出了那个我已经很熟悉的画本,就算现在我们之间已经别扭了整整一夜,他居然还有心情继续策划那个环球旅行。

他翻开第一页。沙滩,大海,纯粹得看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以及不远处的白色悬崖。

“这是多佛尔,几百年来英国人与法国人互相眺望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再去看,”接着他很少见地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去不去?”

我后来总结了一下弗朗西斯的说话规律,他简直是对我生活的诅咒,还整天说我不坦率,胡说八道。照这么讲,那经常讲些连我也不知道的隐喻的他又算什么。

综上所述,他的话有三层意思,第一层:正儿八经地征求意见,第二层:他没在开玩笑,第三层:我就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给我一个理由。”

“你答应了?”

“咳,算是吧……”

“想在回扑克大陆之前看看这个世界,”弗朗西斯轻轻地说,“一直待在这里,会让我有种身处梦境的虚幻感,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我的确是穿越者呢,还是扑克大陆那一切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答应了这个要求,原因其一是我的确没能见识这个世界的全貌,其二是或许可以找到那本破旧笔记本的下半本,因为少了那半本,我的研究停滞不前。

寒假开始的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虽然隆重程度比不上还在原世界时王后出行的架势,但也是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弗朗西斯的朋友,我看着眼前一群人觉得头疼,好一个见了鬼的交际花,不管是法兰西的还是方块国的皆是如此。

那三个人也来了,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吵吵嚷嚷着叫弗朗西斯给他们寄明信片,并告诉我们,如果去到了葡萄牙和德国,可以找他们的兄弟帮忙——不过如果报了安东尼奥的名字,可能佩德罗不太愿意帮忙就是了。

伊丽莎白一直看着我们,我于是问安东尼奥为什么。

“她说这几天她心慌,一直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安东尼奥说,“她担心你们一去不回,女人的第六感。”

“我们会避开食人部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弗朗西斯结束了那一大堆的告别,跑来聊天。

“那么弗朗吉,祝你旅行愉快,对了,伊莎还说……”安东尼奥的话刚说到一半,我就听见在不远处的基尔伯特大声呼喊起来,“车到了!”

我和弗朗西斯上了车,坐在座位上,朋友们全在站台上给我们送行,恍惚中我感觉自己不是要开启一趟环球旅行,而是要去打一场几乎不可能赢的仗。在人群中我认出伊丽莎白,这个女人很少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

这使我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旅途的第一段,我们坐的是长途大巴,到伦敦去。考虑到弗朗西斯喜欢豪华(尽管我一点也不打算体谅他这一点),我说,我们就坐一天,钱不够。

接着我抱怨似地补上一句,都是因为你。

车厢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我们很像待在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沙丁鱼罐头里。这儿充斥着各种气味,烟,汽油,烤面包,汗,灰尘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他的眉毛轻微地皱了一下,我知道,他绝对不喜欢这里。

为时十六小时的路途开始了,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我觉得我要吐了。我和弗朗西斯一起在车上挨了十二个小时,浑身好像散了架,疲惫让我觉得我们不是坐在车上,而是走了十二个小时的路。

在路上我想起弗朗西斯的那幅画,沙滩,大海,湛蓝天空,和那片狭长的白色悬崖。

晚上六点的时候天黑了,视线外看到了很多明亮的星星,散布在车窗上,映照在我的视网膜上,有些刺痛。

好吧,那只是路灯光在车窗上投下的影子,我想我已经晕车晕得快没有神智了,要么就是和一旁那个脑子不好的家伙待得太久搞得我的脑子也有了一点大病。

黑暗中能看见的东西不多,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手的轮廓,听了没一会歌,我不得不摘下耳机,感觉晕眩感排山倒海而来。

黑暗中的车厢中有许多秘密,有人沉默,有人聊天,有人则在接吻。

比如说我座位左侧的那一对同性恋人。

 

我听到弗朗西斯在小声地哼歌,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只是没怎么用在正确的地方上,大多数时候都被他浪费来讲刻薄话。

那是《La Vie En Rose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拥我入怀,

Il  me  parle  tout  bas, 

对不起,

Je  void  la  vie  en  rose, 

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

 

Moi  pour  toi, 

我为了你,

Dans  la  vie, 

在一生之中,

Tu  me  l'as  dit  m’as  juré,

他对我这样说,这样起誓,

Pour  la  vie, 

以他的生命,

Et  dès  que  je  t'aperçois, 

当我一想到这些,

Alors  je  sens  en  moi, 

我便感觉到体内,

Mon  cœur  qui  bat, 

心在跳跃。

 

在我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他仍在哼唱着。

 

我鬼使神差地想,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

 

 

 

我下车的时候很狼狈,感觉腿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腿了,像两根软绵绵的木头。弗朗西斯也好不到哪去,我俩吃力地把行李箱从车上搬下来,坐在车站的长椅上大口喘气。

“下次再也不坐什么见鬼的长途大巴了。”我抱怨着,招手试图在夜间十点的伦敦拦一辆出租车。

弗朗西斯挑眉,“听起来你好像在怪我。”

“不然呢。”

“到底是谁说钱不够一定要坐大巴的,尊敬的柯克兰先生?”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下午两点就能舒舒服服地到伦敦。”

“那种事?早忘了好吗,反正又不是我干的好事,哥哥我会铭记和美丽女士的每一次露水情缘的,你的话就算了吧……我真的不明白,这个异世界的我品味怎么会这么差,居然跟你这种暴力狂上床,八成是被你施了黑魔法。”

“你说谁暴力狂?好啊我还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你倒是先告状,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傻逼青蛙!”

 

-

 

“你们到底上不上车?”出租车司机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乎扭打在一起的我们。

结果我和弗朗西斯当然没分开,我和他先后上了车,我坐在车的一边,他坐在另一边,中间划出一条曲径分明的三八线。

车上很安静,但是我的内心却惊涛骇浪。

有时候,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总是存在于自己的身边,却被自己下意识地给忽视掉了。

黑魔法?

是的,来到这里之后,我在原大陆掌握的魔法通通无法被使用出来,我本以为可能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不支持这种东西存在。

但这里是哪里,是伦敦,伦敦有什么?国王十字车站。

“弗朗西斯,明天我们去一趟国王十字车站。”

“你要去看那个著名的9¾站台么?”

“对,我想,也许我的魔力和这个世界相斥,所以才使用不出来,但那里或许可以,”我试图表达自己混乱的思绪,“试试看。”

“我真怀疑你把脑子落在那辆长途大巴上没来得及装回去,柯克兰,”弗朗西斯就差把不可思议写在脸上了,“明天你撞墙了不能怪我。”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来到国王十字车站,路上弗朗西斯一直嘟囔这样让他显得像个弱智。

趁着这个著名景点前没人的短暂时刻,我把手放在那面墙上,我的手穿了过去,什么阻碍也感受不到。然后弗朗西斯也把手放在了墙上,只能感受到结结实实的墙体。

我们那被现代高等教育陶冶了半年的唯物主义思想瞬间荡然无存。

弗朗西斯惊讶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我转过头来嘲笑他:“麻瓜!”然后直接穿过了这面墙。

眼前是空荡荡的站台,但我知道两个月后会有一辆列车来临。在这里,虽然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实力,但是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

我在这个站台上晃了几圈,终于意识到外面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在等我。

我选择了一个离入口很远的地方穿墙。

然后我又从原本的地方穿了出来。

这时这个地方已经有很多游客在排队拍照了。车站特意设了嵌在墙里的手推车,正好是那本小说里的经典场景重现。而现在从墙里唐突出现一个人,其震撼程度不亚于经典场景再复刻。

很多排队的游客都看向我,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有被包围的架势。这时候穿得风度翩翩人模狗样的弗朗西斯跑出来救场,说对不起我们是车站请来表演大变活人的,我从来没觉得他那么顺眼过,连忙点头说对。

虽然好像有人在质疑为什么车站要请一个法国魔术师,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慢慢地散开了。

然后我和弗朗西斯玩了命似的朝车站口狂奔,跑出了我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跑出的最高速。

 

 

弗朗西斯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现在不是开学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说,“但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接着我开始讲述这个在穿墙时产生的想法:魔法机械。这可以改变整个黑桃国,甚至于整个扑克大陆。

现代世界只有极少数人拥有魔法,所以人们使用矿石能源来做原动力。但是在扑克大陆,有一半人都是魔力携带者,在大陆广袤的森林里,生物也都是拥有魔力的,并且,前几年有发明家研究出了魔力的储存装置,只是一直被视为无用而闲置着。

有了这些,我们不必再乘马车,而可以搭乘以魔法作为原驱动力的汽车,甚或火车,飞机。不只在于交通领域,别的方方面面都会被彻底改写。

“也就是说,你要发动一场扑克大陆的工业革命?”

“对,”我说,“利用从这个世界所取得的知识,来改造另一个世界。”

“那你有想过如果这场革命无限制发展下去的后果吗,人们会开始滥杀动物,因为魔力不够,而且,战争……”他明显对这个提议不感冒。

我知道他的沉默意味着的是什么,从古至今,方块国都是拥有魔力者最少的国家,黑桃国则是最多。

即使没有现代世界这样的热兵器,只拥有强大冷兵器部队的方块国也难敌我这边的神秘力量,险些被灭国。更何况是有了热兵器之后。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国家大事。”

“那只是你以为,”他尖锐地说,“对一个国王来说,被人指责不关心国家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

 

 

这家伙从来都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大多数时候都随随便便漫不经心,对什么事都是这无所谓那无所谓。不如说活成像他这样死了和活着也没太大区别。简直像假人。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原来他有这么热爱他的国家吗?每次我碰到瓦修,他都在寻找弗朗西斯的路上,拿着猎枪气势汹汹。

 

但他的气好像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那个我认识的弗朗西斯又回来了。

我们是明天十一点的车,穿越海下隧道的欧洲之星,从伦敦直达巴黎。

早上八点我就起了床,等我已经收拾成能直接出门的状态时,那家伙刚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一边跳脚一边收拾一边抱怨我怎么不提醒他要早起一边还要去打理他那精致的卷发,之后是一系列的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上了车。

我疲惫至极地靠在椅背上,我已经累得没力气骂见鬼的弗朗西斯了,他简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旅伴。

不对,可以去掉简直。

这种感觉很显然是双向的。

 

 

 

半天,我被弗朗西斯强拉着逛了整整半天的巴黎。

弗朗西斯公布了他的计划,自驾游法国。由于旅游出资由他大包大揽,所以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去租车的时候非常费劲,我去找工作人员,他去看车。哦我的天啊,他们的英语究竟是谁教的?那个工作人员朝我说了一长段话,我什么也听不懂,只听懂了几个车的名字。

“抱歉,我听不懂法语,你能说英语吗?”

“我说的就是英语啊。”他也无语了,又朝我重复两次,但我还是什么也听不懂,这种介乎于法语和英语之间的奇妙语言不是人类所能读懂的。

弗朗西斯挑完车回来了,两个人用法语飞快地交流着。之后我见识到了弗朗西斯令人无语的奇特品味:他租了一辆车身是火红色的车,居然还是敞篷。

他再一次用实力向我证明他有多烧包。

光看看还好,开上街的回头率基本上是百分百,弗朗西斯把这归结为人的因素占一半,车的因素占另一半。他显然习惯了这种注视,显得游刃有余,我觉得我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当我们疲惫地出现在酒店大厅里时,前台却告诉我们系统出了岔子,没有客房了。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法国人的不靠谱,我和弗朗西斯只好住进了小一些的酒店。

 

从后往前想,一切的不对劲,好像就是从到达巴黎的第二天开始的。

就像癌症,早期还看不出什么症状,一旦到了中晚期,就会排山倒海般压垮你的身体。

 

 

 

-

 

 

第二天。

弗朗西斯说着有事要办,开着他那辆烧包的红色敞篷车走了,留我独自在酒店里。我没有什么一人闲逛巴黎的雅兴,何况不会法语的我上街无异于自杀,法国人净是一群就算会讲英语也会坚持说法语的人,何况他们就算讲了我也听不懂。

他直到傍晚才回来,彼时我已经做了一个下午的填字游戏。

他脸上的表情很迷茫。

 

“你去做什么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回到以前的世界?这边也很好不是吗,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在这里我并不是国王,只是作为弗朗西斯而活着。”

“你这混蛋,”我感觉昨天为他感到的抱歉全错付了,怒火中烧,“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个自私冷血的无能,你谁都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除了会逃避现实简直一无是处。”

“我只是忽然感觉到迷茫……既然你觉得我是,那我就是吧。”弗朗西斯无奈地笑了笑。

“不要逃避问题,”我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Oui,很简单,我今天开着车在街上晃了一整天,忽然觉得这种生活挺好的,当个街头艺人,做自己爱做的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忧无虑,闲的时候旅个游,你看生活是多么美好啊。所以我厌倦了,不想回去了。哦对了,你觉得像我和你这样关系的人有可能会在一起吗?”

我揪住他的衣领,逼迫着他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意思?”,弗朗西斯没有作答,自顾自笑着,全然不顾我正抓着他的衣领,他脸色发紫,呼吸困难,依旧笑个不停。

我松了手,让弗朗西斯自己躺在地上,他不住地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弗朗西斯扯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那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瞳紧紧盯着我的脸,“没什么,想看看你生气了是什么反应。”

“好的,”我劝自己冷静,该死,冷静不下来,“见识到了吗,见识到了就快滚。”

“怎么会?完全没有。”

接着他用力扯着我的领带,我被勒得不停咳嗽,被迫弯下腰,然后他狠狠地吻我,死命咬着我的嘴唇,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过了我。

我差点被他整疯了,他脑子本来就不太好使,今天更仿佛超级加倍。

“咳……疯子……”我靠着墙剧烈地喘息着,一会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老子没兴趣陪你在这过家家……”

弗朗西斯望着我的背影,继续说,“我忘了,你也是个冷血的混蛋,你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你那能随随便便抛弃自己的子民自己的国家然后自己去过悠闲日子的诡异脑回路是吗?

那没什么好说的。

我重重地关上了门。

 

-

 

弗朗西斯第三天的时候来叫我继续旅行。

我踹了两脚,之后隔着房门喊,让他赶紧去死。

外面没声了。

虽然隔着一扇门,我仍能感觉到有人正坐下来,靠在门的另一边。

“我不是叫你快滚吗?”

 

“……”

“对不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开始郑重思考另一种可能性,莫非真正的弗朗西斯已经被绑架了,昨晚回来的那个是假的?可看这个人言论中的惊世骇俗之处,这世界上有一个弗朗西斯来折磨我就够了,再来一个?不要吧。

 

“昨天,我开车出去,明明滴酒未沾,但是忽然感觉世界都扭曲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被别人上身了吗。”

“我猜。”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强吻你。”

“还有吗。”

“你骂我自私冷血无能。”

“对,我是这么骂了。”

“你到底哪来的立场说这话?”

“我看你是全程参与。”

“谁有这心情。”

“你又开始了,法兰西影帝。”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真能装。”

 

“我,没,有!都说了哥哥我不会做这种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弗朗西斯辩解说,这时他看到我拉起自己的行李箱,“你还要继续旅行?”

“不然呢,蠢货,”我说,“我就当你欠我一次人情。”

 

-

 

我决定写一本和弗朗西斯出去旅游的指南书。

只需要几个字就够了:弗朗西斯的话,半个字也不要信。

 

自驾行很糟糕,我和弗朗西斯都会开车,行程安排是他开一天我开一天,中途停靠城市。我总是很容易疲倦,一方面是开车的确是个让人疲倦的事,另一方面弗朗西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碰上我就总是在说烂话。

路上的总是能碰上各种各样的事故。

有一天晚上,因为我和弗朗西斯的车在半路抛锚了,我和他都深知修车公司能来得有多慢,所以我们必须露营。

那真是个灾难。虽然这车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华而不实,一看就不适合拿来跑长途,但一直行驶得好好的。

他的停止运行压根不在我的想象范围之内。

我开始做徒劳无功的尝试,把车钥匙拔出来,然后又安回去,试图重新点火。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附带呛人的浓烟,我们几乎以为要成功了,可那不过是结束前最后的辉煌,它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留下车上两个咳嗽不止,灰头土脸的倒霉鬼。

“亲爱的,你要学会接受事实,”弗朗西斯从容地掏出一根烟点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就是生活。”

我把烟盒抢过来,抽出一根,“那你要知道,失去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发出一声惨叫,扑过来想拿回盒子。

我们扭打在一起。

 

 

我们把车挪到路旁边,准备找地方搭帐篷。

旁边是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湖,只有月光的照耀,湖面上显现出银色的波纹。

“我一直想做一件事,”弗朗西斯突然说,“不要眨眼。”

他把一本书扔进了这个湖里,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它的封面,是我那本记载着回原世界方式的笔记本。

我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了。

我没时间和弗朗西斯这个叛徒吵架,因此不用多思考我就跟着跳了下去。

下水的瞬间我听见他在喊着些什么。

透骨的寒冷,我盲目地在湖水中捞着那本书,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在这冰冷的湖水中冷却,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的手脚快要消失。我尽力睁大眼睛,这让我感觉极不舒服。

深黑中有个若隐若现的轮廓,是书的,也可能是幻觉,毕竟我怎么可能看得到呢。

终于,我摸到了它的一角。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往上游了。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该死,我没力气了,对缺氧的恐惧让我尽力往上游,纵使这样也不过是归程的一半。水面下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的虚无,幻觉中我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之后我又听见好像有人在我的耳边轻哼《La vie en rose.》

没想到死前的最后一刻,我还想听这个叛徒唱一次玫瑰人生啊。

真讽刺。

为什么呢。

在幻觉中,我看到有个人朝我游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重获新生。

 

-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火光冲天,弗朗西斯点了根烟,他的面前是一堆火,火里烧着我珍贵的笔记,笔记烧焦的书页刺痛了我的心

等一下,为什么是两本?

“其实这本笔记的下半本在我这,”弗朗西斯解释道,“很久以前买的,原比你买到前半本的时间早。”

然后,它们就被当着我的面烧光了。

我再一次对眼前这位法兰西影帝感到深深的绝望。

“现在感觉怎样?”他好像验收成果一样问我。

“我在后悔昨晚怎么不和你一起淹死算了。”

“那就好。”他微笑。

我反复劝诫自己不要生气,“你又犯的什么病?”

“没病,只是让你感到不高兴的话哥哥我就会很高兴,所谓仇人,不都是这样吗~?”

他拿着不知道哪来的树枝,想让书烧得更均匀点,“因为我恨你,每一分每一秒,向着目标前进的每一天都痛苦不堪,现在你想说什么都行,因为你已经达不成自己的目标了,温柔的哥哥我很乐意当一回听众哦。”

“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不说话了,愣愣地看着我,他很混乱,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努力想起一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想向我解释这一切,但他全部,全部,一统地忘光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最后痛苦地靠在方向盘上,头发被他自己弄得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我只记得我很恨你,如果把那本笔记毁掉的话,你也会很痛苦。但有时候,我又觉得其实我和你是……情侣,太糟糕了,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让我产生了幻觉吧……”

 

其实,从很久以前,久到我们远未开始旅行的时候,他好像就已经有这种症状出现了。

和我不同,我几乎不受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遗留下来的记忆所影响,我一直很固执地认为他就是他,我就是我,因此面对那些多出来的记忆,我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只当那是一部精彩的青春伤痛电影来看待。

但弗朗西斯不一样。

他受这些记忆的影响极深,几乎无法控制,我觉得称呼这种现象为同化不太好,不如说是融合。但是这种融合带来的效果反而是抵消,这让他被两种感觉相互支配着,一种是爱,另一种是恨。于是逐渐忘掉一些重要的事。

 

很久以前,他说,如果想体验一下恋爱混乱期,可以找我,我很专业。

他策划旅行,甜腻腻地对我说亲爱的这是我和你这是我们的车。

出发前,他说,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全貌,我感觉扑克大陆对我而言就是一场梦。

我讨论起魔法机械的时候,他短暂的愤怒。

在巴黎的酒店里,他第一次混乱,然后第二次,就在昨晚。

我早该察觉到的,我不应该同意参加什么不靠谱的环球旅行,我该强制性拉他去看脑科医生。

 

现在,他几乎忘记了原大陆的一切,居然唯独没忘了恨我。

 

我突然很想笑。

所以说,他其实从来没爱过我,那些爱意的来源是原主人,只是我错把这些当成真的罢了。

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唯一纽带果然只能是恨,弗朗西斯那装腔作势的爱连做它的外衣都不合格。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善解人意地说,“不如开到下一个城市,我们就分开吧。”

“好,”弗朗西斯说,“但是我一直记着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分开之后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解答你这些。”我回绝了。我们第二次陷入沉默,在修车公司到来之前,谁也没有说话。

我到达新城市之后就去买了回英国的票。

 

我们在到达法国的第七天分道扬镳。

 

 

-

 

 

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人,不过今天来的人只有伊丽莎白和基尔伯特。

安东尼奥没来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灾难啊,我感叹着,从火车上下来,基尔伯特趁我没留神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伊丽莎白也给了我一个,经过一个月的颠簸,温暖的感觉差点让我在车站里流泪。

重新见到他们的感觉真好。

 

伊丽莎白问我,弗朗西斯哪去了?

“死了,死在法国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冷冷地说。

基尔伯特大惊失色,“弗朗吉死了???怎么死的??”

“他在我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说,“从现在开始,关于他的话题是禁止项。”

 

 

此后又是一年,我都没有见过他。

他虽然违反了规则,但并没有很严重,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向学校办理了休学,期限是一年。

我很怀疑一年之后他真的会回来吗。

那一年很忙碌,我不停地面试,实习,在忙碌中我似乎逐渐忘记了那个已经不知道死去哪的人,但他每周都会来我这刷刷存在感,他在继续自己的环球旅行,每周都从当地寄信给我。

在我不会给出任何回复的情况下。

一开始,我还同情心泛滥,拆了两封信来看,我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他只是在一厢情愿地用自己的方式描述我不感兴趣的事,极度浪费时间侮辱智商。被耍了两次以后我再也不看他寄来的信了,那些信被我一统地放入公寓的一个抽屉里。那里被弗朗西斯寄来的信,明信片,唱片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

 

圣诞节时,我打开了那个抽屉。

前年的圣诞,我喝酒喝太多了然后跑到他家去摇摇晃晃地祝他节日快乐,这混蛋不仅给了我一把吉他让我那被酒精祸害了的大脑疯得更加厉害,还从隔壁的隔壁借了一个ktv大金球回来,整个室内一下子变得……纸醉金迷。他跟着我唱了整夜,唱到邻居敲门叫我们闭嘴。

这年的圣诞过得比前年冷清得多。

伊丽莎白要跟男友出去约会,基尔伯特拉着安东尼奥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去联谊了,说起来那两个傻逼已经到了要被社会毒打的年纪,居然还能过得那么逍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至于伊万,每年圣诞节我都不知道伊万在干什么,而且我也和他不熟。

那王耀呢?他根本不过圣诞节。

我很绝望地发现除了这几个人我居然没有更多朋友。

于是我只好打开电视让自己家显得不那么的冷清,捧着不美味的微波炉食品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看圣诞节目,尽管我觉得它非常愚蠢,一点也不好笑,可我还是强逼着自己放声大笑,直到十二点我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我发现我其实很想弗朗西斯。

这一点也不公平。

 

我打开那个抽屉,把那四十二封信拿出来,在床上堆成了小山。我拆了又读拆了又读,即使是他的胡言乱语我也硬着头皮看下去,房间的地板上散落着信封和信纸,我的手很痛,因为他坚持在每一封上烫火漆。他去了西班牙,去了葡萄牙,又费劲去了意大利,德国,波兰……但他最后回到了巴黎,他说,他在巴黎当街头艺人,生活过得很自在。

我又打开自己的通讯工具,把对弗朗西斯的屏蔽关掉,于是我看到了一年前他想问我的那个问题。

“你说,像我和你这样关系的人,有可能相爱么?”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这样关系的对照物。

这很复杂,不能用简简单单的一个词或两个词概括。

在原大陆,我们两国有世代的仇恨,还是即将上战场,兵刃相交的敌人。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是关系很烂的幼驯染,小时候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是邻国的漂亮公主。

在这里,恨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爱,或者只能说暧昧,同学,室友,众人眼前的那种分了手还藕断丝连的前男友。他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则觉得自己是个斯德哥尔摩症患者,都已经掰到这种绝情的地步了还在空想着与他不切实际的爱。

我曾听过一套创伤羁绊的理论,可以准确地描述出我与他的关系。“当一个人既是毒药又是镇静剂时,这个人给你带来的痛苦越深,其镇静剂之价值就越高。”

我恨他。我想他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提着他的领子问他爱我还是恨我,不管是怎样的答复我都会狠狠吻他,但我想得到准确的答复,不是模糊得令人发疯的。

 

可能我的记忆融合也在不停的进行。

只是我从未察觉。

我想我疯了。

我不知道该拿那种角度来作答。

 

 

 

 

我毕业了。

我决定去巴黎找弗朗西斯。

我想这次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他拖回来。

一个人去效率显然要高得多,第二天我就到巴黎了,我租了一辆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有人说巴黎很大,花一生也无法逛完。但我只是盲目地在街上开着,如果一天找不到他下一天我就接着开。

但我很幸运,我在一个广场碰到了他,他正在弹钢琴。他还是穿得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有很多人围在那里倾听他的演奏。

阳光正好,虽然旁边围着很多人,我却觉得他是一个孤独的演奏者,像十八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旧贵族。他的头发和睫毛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简直刺得我睁不开眼。修长的手在钢琴上像蝴蝶般翩翩飞舞,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此时一定是一片清澈无波的温柔深海。

有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样才是适合他的生活方式,我才是走上错误道路的那个人,我不应该一心一意地想着要回到原世界,从古至今哪怕中国的幻想小说,都没有人这么想过。

这是一个虽然暗潮涌动但和平的世界,有着原世界所没有的技术,我们当然可以接替原主,可以在这里继续活着,还能活得很精彩。

就像他不该坐在皇宫里朝九晚五,为那些即将到来的战争焦头烂额。他似乎就应该每天上街弹琴,十二点上班六点下班,找一个他爱的人,然后在幸福中死去。

演奏结束,他朝旁边的人优雅地鞠躬,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坐在车里,也跟着鼓掌,那些掌声融合起来,不分彼此。

待到人群散去,他收拾东西,忽然看见了坐在街边那辆红色敞篷车里的我,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精彩。

我说:“嗨,上车吗?”

他没拒绝,拎着包就上车了。其实我心里是有点不安的,因为我不知道我面对的究竟会是个什么玩意,是原本的那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还是除了恨我什么都不记得的那个,或者是别的。

但愿不要。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弗朗西斯心安理得地坐在后排,十分做作地拿出一副墨镜戴上,“要听我唱歌吗?”

“我想听《La Vie En Rose》。”

他照做了,我开着车,这趟旅程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我的耳边都是弗朗西斯唱歌的声音,被无限地放大,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很慢。

我闻到烤面包的香味,路上有拿着风筝的小孩追逐打闹,行色匆匆的年轻人在地铁站前进进出出,一对老年夫妇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一大群灰白色的鸽子在广场上飞起飞落。

生活是如此美好。

弗朗西斯一直哼着,我这时又想起他第一次哼这首歌的场景。我们旅程的第一趟,我们坐在摇摇晃晃的长途大巴上,天色昏暗,我已经累得将要睡着了,幻觉中我来到了多佛尔海峡,眼前是湛蓝色的大海和一片无边际的白色悬崖。

他在我的旁边轻声哼着La vie en rose。

我希望那一刻就是永远。

 

 

我说,“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什么?”

“你说了,我们旅程结束之后就要去多佛尔。”

“Oui,对不起,现在我不想离开法国。”

“那我们就去加莱。”

 

 

加莱离巴黎不远,也就224公里,四小时就到了。

我把车停好,然后和弗朗西斯一起下了车。海风猎猎,吹起我的衣角,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和他一起慢慢朝着海的方向走。

弗朗西斯说,大海是孤独的,美丽的,包容的,孕育,滋养着新生命,那么,死在里面,究竟是孤独还是幸福。

我听了之后拽着他,死命地往沙滩上走,他也没怎么抵抗,任凭我行动,等到了安全地带才气定神闲地问我:“你干什么,怕我跳海自杀是吗?”

“显而易见。”

“喂喂喂我有说我要这么干吗,你是神经过敏了吧?”

我听完一脚踩他鞋上,这时我终于确认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本性恶劣的傻逼。

 

中午我们吃完午饭之后就无聊地坐在沙滩上看海,弗朗西斯说他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虽然知道有很大可能又是他在骗我,我还是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没有骗你哦,哥哥我从不骗人,”弗朗西斯表情真挚,“你还记得去年夏天吗,我们去国王十字车站那件事”

“后来他们的人好像是发现了你来过的痕迹,顺着这个线索他们找到了我,发现我和你其实是一个时空转移魔法失败后被波及,才来到了这里。

“他跟我说等到下一个开学日,也就是两个月后,我们可以去那个站台,会有人来帮助我们。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思考什么也没有意义,爱是什么,恨是什么,战争是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去做什么我要到哪里去,找不出答案,而且回去之后,这些东西也会给我带来困扰,”他说,“想象一下方块国和黑桃国合并我就快窒息了,我想原主人回来之后我就会成为一个……孤魂什么的?我可以有无尽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爱也好恨也罢,不都是在意吗?我说,你也是时候面对现实,”我看着他,难以想象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没有你的扑克大陆,对我而言根本没有意义。”

 

“好久没见你这么坦率,”他突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我们走吧。”

 

走?

去哪里?

不需要问,也不需要回答,我们又一次坐上这辆烧包的红色敞篷车,沿着海岸线,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一路前进。

我们还有二百三十一个国家没有去,等到游累了就回到伦敦,搭上那辆小说中才存在的列车回到我们的故乡。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玫瑰色人生。

 

我们的旅程远未结束♪

 

 

End

 

-

后记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感觉写得乱七八糟的而且其实我知道魔法没那么神奇但是……对不起!!

虽然我好像没写弗朗西斯半句好话但我真是法厨啊

这次也不知道写什么总之以后请多多包涵(?)

星月

【仏英】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英国人爱上你

我在2001年的那个夏天考上了索邦大学。


也是那年夏天,我老妈第三次结婚,再婚对象是个法国男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第二讨人厌的法国人,弱智,沾沾自喜,成天惹是生非,偏偏我老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还要我在他们婚礼上当花童。


我当然没去。


婚礼那天我一个人拎着行李去报道,在学校里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报道处——你看,法国人就是爱把所有东西都搞得大而无用,但我不想去找沿路上任何一个人求助,毕竟我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就是个英国人,我不想表现得像个弱智同时还被人当猴耍。


然后我拖着行李箱走过一座桥,桥对面的小路两旁铺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坪,还有树,看起来像什么非洲原始稀树草原。


按理说这没...

我在2001年的那个夏天考上了索邦大学。


也是那年夏天,我老妈第三次结婚,再婚对象是个法国男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第二讨人厌的法国人,弱智,沾沾自喜,成天惹是生非,偏偏我老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还要我在他们婚礼上当花童。


我当然没去。


婚礼那天我一个人拎着行李去报道,在学校里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报道处——你看,法国人就是爱把所有东西都搞得大而无用,但我不想去找沿路上任何一个人求助,毕竟我的穿着打扮看上去就是个英国人,我不想表现得像个弱智同时还被人当猴耍。


然后我拖着行李箱走过一座桥,桥对面的小路两旁铺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坪,还有树,看起来像什么非洲原始稀树草原。


按理说这没什么可看的,但是树底下躺着一个人。


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画面,树底下躺着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孩,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头发微微卷起,是金色的,在阳光下镀了一层光芒,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睫毛微微颤动着,斑驳的树影投下,一只蝴蝶恰到好处地飞过来,轻轻地停在她的面颊上。


我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她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直视着我,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紫,纯净得毫无瑕疵,我愣在原地,样子很滑稽,手足无措的,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怜悯,她肯定马上就会走人,把我当空气,但是她没有。


她笑了。


“你迷路了吗?”她问,“索邦太大了,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找不到地方,我刚来的时候也这样,我带你去吧。”


我梦游似的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她一把握着我的手,她戴着一副蕾丝手套,温暖的感觉隔着布料传过来,我感觉自己的面颊滚烫,偏偏她还回过头来,看着我的脸直乐,好像我这幅样子特别好笑似的。


确实很好笑,我对自己说,我认识她不过三分钟,可是我就这样爱上她了。


她拉着我逛了大半个校园,我开始觉得法国也不是一无是处,法国空气中那些浪漫的因子侵蚀了我,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行走于云端。我们一起行走于那些古老的建筑中,终于,我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女孩告诉我:“你可以叫我弗朗索瓦丝。”


弗朗索瓦丝,弗朗索瓦丝,真是一个好名字,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就像咒语一样,光是念起来,就觉得好像有阳光洒在了心间。


就这样,我和她一起经历了一个美好的上午,她送我到宿舍,我跟她挥了挥手,当作道别,那时我相当依依不舍,我觉得索邦那么大,也许之后我再也见不到她。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跟着我走了进来。


“别急着告别。”她说,“帮我搬个行李上去。”


我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时突然有几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呼啦啦地把她围在中间,我听到他们在喊:“弗朗西斯,真有你的!”


弗朗西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白毛的神经病抓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头发就掉下来——那是一顶假发,假发底下的头发也是金色的,微微卷翘,可是没有这么长。另一个棕色头发的神经病拿着湿纸巾左擦右擦,她的脸立马就变样了,出现了尖锐的男性线条。


我下一秒就会死在这里,我发誓。


弗朗西斯完全忽略了我,喃喃地抱怨,“你说伊莎是不是故意为难我?选谁不好,为什么选个英国佬?”


“爱情戏不正是你最擅长的东西吗?伊莎估计是想要将你置身于最极端的情况,才能发挥你最大的潜能!”那个白毛神经病在一旁循循善诱。


“去他妈的潜能,”他说,“再让哥哥做这种事情,我就退出戏剧社。”


“说起来,弗朗,你还得感谢我,”棕发神经病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膀,“我放的蝴蝶是不是神来之笔?”


我再也忍不住了,朝他们大喊道:“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同学,你听说过街头即兴演出吗?”棕发神经病说,“我们就是在街头即兴演出。”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弗朗西斯说,语气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是这样的,我们戏剧社在排节目,然后呢,”他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这家伙要反串演女主角,我们社长就给他出了个题,如果他通过了他就能演,就这样。”


“什么题目?”


“让一个第一次见到你的英国人爱上你。”弗朗西斯冲我狡猾地笑了笑,他全都知道,我那些涌动了一下午的心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有兴趣的话,记得两周后来看我们的演出——不过事先说明,我可对你没兴趣。”


这就是我和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讨厌的那个法国人的初遇,他的名字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古埃及掌管大失败的神
纽约麦卡尼大学工业工程专业大二...

纽约麦卡尼大学工业工程专业大二在读学生,弗洛伊德•奈伊的妹妹。没什么素质心地也不太善良。

*觉得涅墨嘴角的痣特别萌有人懂我吗

纽约麦卡尼大学工业工程专业大二在读学生,弗洛伊德•奈伊的妹妹。没什么素质心地也不太善良。

*觉得涅墨嘴角的痣特别萌有人懂我吗

好困
这里有一块葡萄蓝色妖姬小蛋糕,...

这里有一块葡萄蓝色妖姬小蛋糕,大家快一起亲一口。

这里有一块葡萄蓝色妖姬小蛋糕,大家快一起亲一口。

喘气儿中

熟悉人设和小姨子哥夫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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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梦星魂

不要露头就秒了好吗好的

原图走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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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orz

最近学校社团企划图,发一下

除了6宫格以外都是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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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气儿中

以你为主角的故事



只赶完了这个啊啊啊啊啊我太废物了。。。祝哥生日快乐!非常非常喜欢哥四箱卡面后篇的剧情于是那时候就一直想画这个,传达吧传达吧,希望通过这个潦草的条漫把一小部分对他的理解传达给大家。

以你为主角的故事



只赶完了这个啊啊啊啊啊我太废物了。。。祝哥生日快乐!非常非常喜欢哥四箱卡面后篇的剧情于是那时候就一直想画这个,传达吧传达吧,希望通过这个潦草的条漫把一小部分对他的理解传达给大家。

柒柒泗莳玖

诶你们炸tag的

像极了不幸失去双亲但是没法控制约括肌的小孩,纸尿裤也不穿就跑到别人餐厅里自产自销,隔应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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亼厏
刚开始玩be like:被刚交...

刚开始玩be like:被刚交完一百元给贝利结果下次就是三百元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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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M

【Wilkity】我的意思是Wilbur Soot你是不是有病

extract:他们在服务员和蔼的注视下牵起手,Wilbur在十指相扣的一瞬间就使劲用指甲掐他的手背,而Quackity也不甘示弱地踢了他一脚。


*开学快乐各位!!!( bushi)应该所有人都快开学辽,那就在开学前最后看一个学生鸡打架的故事8()()


*接近5k,全文关键词:竹马冤家/卷逼情侣


*根据老福特的后台显示,只有不到百分之二的人在看完我的文字后点赞/小心心,所以请双击你的屏幕,这完全免费,而且你可以随时更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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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uackity猛地醒来,拍掉闹钟,看到时间的那一刻瞬间清醒了。...


extract:他们在服务员和蔼的注视下牵起手,Wilbur在十指相扣的一瞬间就使劲用指甲掐他的手背,而Quackity也不甘示弱地踢了他一脚。



*开学快乐各位!!!( bushi)应该所有人都快开学辽,那就在开学前最后看一个学生鸡打架的故事8()()


*接近5k,全文关键词:竹马冤家/卷逼情侣


*根据老福特的后台显示,只有不到百分之二的人在看完我的文字后点赞/小心心,所以请双击你的屏幕,这完全免费,而且你可以随时更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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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uackity猛地醒来,拍掉闹钟,看到时间的那一刻瞬间清醒了。




8:15。他揉了揉眼睛看,还是一样的数字。




“操!”他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隔壁Wilbur依旧气定神闲地架着小桌子,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嘴里叼着面包。Quackity开始怀疑自己的钟出了问题,也许他不至于在没交作业之后第二次迟到这门课——他冷静下来,用刚起床的那种沙哑声线问道,“几点了现在?”




Wilbur慢吞吞地从一旁拿出手机,好像不知道电脑右下角就可以看时间一样。“8:15。”




“你他妈逗我?今早有课昨晚你跟我打游戏到两点?”




“我没课啊。”Wilbur无辜地朝他眨眼睛,嘴角有一抹抑制不下去的笑容。




他面前飞过来一个枕头。





2.



Quackity当然不习惯。Wilbur永远和他选一模一样的课,不为了那些狗屁学分,只是为了跟他考一样的试,然后嘲讽他学得差。实际上他们从来没有相差很大,高中时期榜上不是Wilbur占头就是他占头,大学时期奖学金都要和对方一分不差,专业课导师都得同一个。




好胜心和工作狂,他们两个声名远扬,被称为卷逼情侣,当然Quackity不会认同后面两个字。同学摸清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之后,经常处处找事情逗他俩,那年运动会Quackity莫名被报了400米,就是因为Wilbur把短跑都报了一遍。




“是不是你他妈给老子报的?!”Quackity像那种打架前的挑事一样推搡Wilbur的胸膛,后者眉眼带笑,嘴巴却没放多干净。




“不是我,但我挺乐意看你吃瘪的,我多少包那个好心人一顿午餐。”




这东西报了不去太丢脸,何况Quackity更是个太要面子的男生,硬着头皮上了。很不幸他被分在前面一组,意味着老命跑出来之后还要看着Wilbur三步作一步跑了小组第一,笑嘻嘻地过来挑衅他。




Quackity下意识就是一个下勾拳,裁判老师在后面吹了一声尖锐的哨,喊了一声打架的那个几班的就小跑过来,他只得狠狠瞪了Wilbur一眼,从终点处一片大汗淋漓中往人群里扎堆逃走。Quackity走之后班上的同学找到了这个大功臣,啦啦队的女生给Wilbur递水,人群在庆祝,快两米高的男孩摆了摆手,却只看着矮个子猫咪离开的方向。




他身板太单薄了,又矮又小个,高三时还直接瘦了五斤。站在Wilbur身边时,只能堪堪到后者胸膛。于是身高方面的竞赛Quackity只能当万年老二,他比不过篮球赛班上认准的守门好手,比不上人家像个竹竿一样宣传片常客,先天条件,气也没法。




Wilbur看不下去。下午放学一片干饭和打球的愉悦声音中,只有他们两个还留在教室,Quackity在啃按动笔的塑料笔头,Wilbur在盯他。




“去跑两圈。”




Quackity头也不抬,“滚。”




Wilbur扯走他的练习题,这个狗崽子已经超出全班进度四十几页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订正和蓝色的笔记,他把书合上,果不其然收到一记怒视。




Quackity抢过书,抓到纸角一瞬却因为力气不敌败下阵来。“还我。”




“去跑两圈。”




“你有病吧?”Quackity抄过旁边笔盒就要往Wilbur头上拍,出师未捷就被捉住手腕,“你去跑个两千米,回头我请你奶茶。”




Quackity倒是颇有兴趣笑了几声,“哟,难得不抠了,今天啥日子啊这是。你陪我跑吗?”




“你跟着我跑。”




Quackity一到高三就和黑眼圈过不去,写在脸上的营养不良,还因为胃痛去校医室躺了两次,Wilbur一到放学就去探望他,但是是给他带作业的。他把笔记拍到Quackity脸上跟他贱兮兮地炫耀,今天讲了几课几课,不听必学不懂之类。




“爬。”Quackity有气无力地骂他,免疫力一低生个病啥都一起得,脑勺晕乎乎地叫,那时还不知道连发烧也挨了。晚自习班上又空了一个座位,Wilbur翘课背着Quackity一路跑去隔壁医院,随同老师在后面使劲喊,硬是没喊得他走慢点。




Quackity又打了两天点滴。Wilbur老实给他抄了两天笔记。回来之后大病初愈的病号还妄想熬几天夜卷回缺课的内容,被Wilbur摁着关了台灯,马上因为大半夜打闹声太难以忍受还让舍长Karl抄着扫把给了他俩一下。




他们俩笔记隔一段就会莫名其妙换成对方的字体。Quackity写字一笔一划,没有连笔也没有花体,每次一写作文就被老师复印贴到后面黑板,让全班钻研一下人家怎么写这么整齐的。他的英文字母圆得像一排鸽子蛋( Wilbur说的),改卷老师看了都想过来送茶说谢谢你善待我的眼睛。




Wilbur不一样,他是他妈试卷上的艺术家,经常一个f画到下一行答题卡,写个英文卷像是写个情书。不能否认他的字好看,但适合出现在上个世纪牛皮纸和羽毛笔之下,Quackity嘲笑他老派,被反击循规蹈矩。




“是不是你这个狗娘养的?!”Quackity把活页纸甩他面前,指着那一行新鲜的笔记。




Wilbur供认不讳,甚至非常开心,并愿意以此为由两人又干了一架。不能怪Quackity,任何人期末复习的时候,看到有人在你笔记上留言一行脏话你都会败坏心情。




他们两个笔记是双向公开的,以揪到对方错误为乐,找到新的知识点自己一份又誊对方一份,名曰炫耀。以至于很多次Quackity迟到的时候冲进教室,从书包里翻出来的是Wilbur的笔记本,但影响不大,字体再花看了五六年也都看懂了。




只是Quackity还会埋怨Wilbur浪费空间。他记笔记满满当当,不留不必要空隙,Wilbur则三个单词占三行。




Quackity课本所有名字都是Wilbur代写的,非自愿,只是因为后者觉得好玩。每次Quackity翻开课本看到那个矫揉造作的花体名字时,都要心里骂几声,然后不自然地翻到下几页。




3.



“你去不去?”




Quackity当时在敲他的论文,翻来覆去找了一大堆资料,硬是没写进去一个字。Wilbur当时在介绍他一个朋友新开的音乐餐吧。




“你请?”




Wilbur踢了一脚他的凳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他妈占我便宜占惯了是吧,AA,bad都给我们一张双人套餐优惠券了。”




Quackity最后还是和他去了,周末不出校门找点别的东西吃一整天都会有些膈应。他们拿着优惠券站在前台面前,那个收银员突然“噢”了一声。




“先生,这是情侣套餐哦。”




气氛有点尴尬。Wilbur接了句“哈哈是吗。”Quackity想着哈哈你真他妈不会说话。




“就是说,情侣才能订哦。”那个前台小姐姐笑着说,很标准的笑容,八颗牙齿,服务上帝。




Quackity就他妈知道满五十减三十的优惠券至少得出卖点什么,之前他以为出卖的是人情,现在反应过来出卖的是尊严。旁边Wilbur倒直接顺势搂过他,差点没给他吓得掰开手直接跑,那只大手卡在他的腰窝,Quackity咬紧牙才没回敬一拳。




“我们是情侣的。”Wilbur把人搂得很紧,“……在外面收敛了一点。”




如果Quackity是那个前台他见鬼也不相信,他已经从头到脚散发抗拒和生硬的气息了,Wilbur抱他的方式像歹徒劫持人质。但前台点了点头,依旧带着笑容低头看了眼电子座位表,给他们领到靠窗的双人座,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香薰差点让两人掉头就跑。




“欢迎二位就餐,稍等一下。”服务员给他们点上那个粉红色的无烟蜡烛,Quackity的脸又扭曲了一瞬,“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和我们提,菜品马上就位,祝二位用餐愉快。”

Quackity在桌子底下用鞋跟踩了Wilbur一脚。后者微笑着丢来一个眼刀,“亲爱的,这蜡烛很有氛围。”




“嗯。”Quackity微笑点头,跟你头七我插的香烛一样美。




他们在服务员和蔼的注视下牵起手,Wilbur在十指相扣的一瞬间就使劲用指甲掐他的手背,Quackity也不甘示弱地踢了他一脚。等服务员一走远,他们就扭打起来,然后别的服务员一看过来他们又开始卿卿我我地交耳密谈。




但Quackity说的是,“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整老子。”




Wilbur在他耳边吹气,“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优惠券,我他妈自己都膈应。”




这是Quackity这辈子吃得最不自在的一餐饭,每次看到服务员上菜过来时,他和Wilbur就假惺惺地互相投喂,针织帽青年带着甜蜜的笑容,想着怎么一把叉子戳穿爱人的喉咙。连最后小费的时候Wilbur都一边绅士地自己掏钱包,一边在手机上轰炸Quackity叫他转账。就他妈几英镑的事情,Quackity没噎下这口气,一出餐馆飞踢了Wilbur一脚。




“你是不是傻逼?故意整我是吧?跟我吃情侣餐?”




Wilbur揪着他的领子,“我,他,妈,也,不,知,道。”




他们两个鼻尖几乎相触,混乱的呼吸搅在了一起,灼热的气息喷得Quackity脸发烫。他推开Wilbur,甩头就走,“请我吃个辣翅。”




后来高个子男人照做了,但没有那么简单,——他又不是真的出于愧疚——打包回宿舍的时候特意问店家要的加辣,没理老板错愕的眼神拿着酱瓶没命地加。Quackity不知道,但味道快烧了整个宿舍,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打开。




“这他妈?”那些红色液体的分量让他以为辣酱才是主食。




“番茄酱,我试过没辣味的。”Wilbur依旧发挥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骗术,“你吃嘛,我请的都还不满意。”




Quackity狐疑地咬了一口,一般爆辣的东西重在后劲,他还没反应过来Wilbur抓着他的手又给他往嘴里塞过去。第三口刚刚咬下去他就跳开了,他张着嘴说不出话,哈哧哈哧地喘着气然后冲过去给Wilbur一拳。




使坏的人闪开了,Quackity在后面追着打,没几步又转去找水。Wilbur拿着矿泉水瓶背手在身后,被发现之后举过头顶,Quackity被身高差距整得没脾气,“你是不是有病???”




针织帽小鸭的话已经因为嘴巴被烧刺一样的辣感支离破碎,Wilbur俯身,“别喘得像婊子一样啊,Quackity。”




Quackity的眼睛瞬间瞪大,一半因为Wilbur犯贱,一半因为这句话的暗示意义,但不管怎样,这个架不打已经不可能了。





4.




他们有过差点亲吻的经历,两次。一次是在班上吵架的时候被不知名好心人推了一把,另一次在政教处通报上挂了一周。




Quackity说不清楚,他们打架是常态,Wilbur靠身高优势,他靠没命地耗力气。可能唯一做错的是晚上没有按时熄灯,教官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对殴,并且发展到床上,指很正常的扭打。





他应该是骑在Wilbur身上,那人眼镜被撞飞了,一只手臂挡着脸,鼻子打出了点血。斗殴原因应该还是Wilbur嘴贱。反正他们被拍了张照片,教官还顺带一起捉了熄灯还在串舍打牌的另外两个舍友,学校第二天就发公告说禁止男同性恋发展关系。




也不是说性向歧视,学校只是平等地恨每一对情侣。这件事说过就过了,Quackity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和Wilbur亲起来,那该发展到什么惨烈的境地。




但是那个身高一米九脑子也有点问题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依旧会突然靠近,用Quackity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声音说,“你的嘴如果不会说话的话应该很好亲。”




这种话找打,或者一边挨骂一边找打。但Quackity没想到他真的敢凑过来。




那发生得很快,就一瞬间,双唇仅仅是触碰的那种速度。第三次差点亲吻的经历,但成功了。Quackity本不好发作,因为他们还在学校里,刚从食堂给舍友打了饭,Wilbur在半路上就发了疯。大学里面经常会有这种情侣,也不能说他们违规,只能说缺少道德感,而且Quackity清楚看见后面就跟着两三个路人。于是他空出一只手给他一个肘击,更没道德感地大众撕架,后者一闪。




盒饭牺牲了。Quackity在心中默念了十次浪费粮食可耻,把共犯扯到角落,Wilbur推了他一把,Quackity后背撞到墙上。




“没种敢亲还打架?”




“你他妈什么意思?”




Wilbur俯视他,黑色的瞳仁锐利幽深,唇角挑出一点嘲讽的不屑,“我说,你没胆子还回来一个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Quackity清醒地很,他知道这人脑子永远不能正常思考,而他竟然还想给他传染这种病毒。他的意思是Wilbur多少有病。Quackity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着那人卫衣的布料然后直直咬上去,对嘴唇。




他也有病。他希望这之后只会归结成一个有没有胆子的问题,不包含其他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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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依旧存稿,定时发送,不能及时回复评论抱歉qwq



*写到一半的时候看到这个

所以谢谢你前台侠


古埃及掌管大失败的神

  画完了(画完了

  罗伯茨•夏洛维 28岁

  职业不太明确雇佣杀手

  目前和室友德米特里•霍普绝赞间谍过家家(什么)中(…) 梦想是当飞行员和去旅游以及给自己编造无比戏剧性的人生

  作为npc并没有太多戏份但是竟然设定很明确:)。

  画完了(画完了

  罗伯茨•夏洛维 28岁

  职业不太明确雇佣杀手

  目前和室友德米特里•霍普绝赞间谍过家家(什么)中(…) 梦想是当飞行员和去旅游以及给自己编造无比戏剧性的人生

  作为npc并没有太多戏份但是竟然设定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