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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

《求而不得》07

07


          公孙将一把极薄的刀递给天尊,指了指镣铐锁眼里的细杆道:“从这里划断。”


         天尊挥刀,“咔”的一声,铁杆断开,总算能看到下面的皮肉了。公孙仔细看了看铁刃刺入皮肉的地方,心下一凉。且不说伤口发炎。光是铁刃刺入的地方就够吓人的了:“伤口不宽,就是这么刺进去,经脉肯定断了。反正血管已经划破了,所以才会流那么多血。”......


07


          公孙将一把极薄的刀递给天尊,指了指镣铐锁眼里的细杆道:“从这里划断。”


         天尊挥刀,“咔”的一声,铁杆断开,总算能看到下面的皮肉了。公孙仔细看了看铁刃刺入皮肉的地方,心下一凉。且不说伤口发炎。光是铁刃刺入的地方就够吓人的了:“伤口不宽,就是这么刺进去,经脉肯定断了。反正血管已经划破了,所以才会流那么多血。”


         天尊道:“如果这铁刃是专门针对经脉去的,那应该只是微微受损。我天山内力在开始练的头三年需要改经换脉,天山内力冰寒 ,经脉是容纳内力的,不能让经脉贴着骨头穴过。”


         闻言,公孙松口气,对闵秀秀道:“拔吧。”


         闵秀秀眼眶泛红,努力忍住泪水。压住颤抖。长痛不如短痛,两人将镣铐迅速取下来。随着铁刃被拔出来,发炎的伤口被牵扯,血液涌出,很快手腕下的白色床单被染成红色。闵秀秀拿着帕子沾冷水给伤口擦拭,这水兑了金丝灵。已有止血止痛的功效,但即使是这样,每擦一下,她都能感觉到白玉堂的手紧绷着,小幅度地颤抖着。


         一盆,两盆。三盆……天尊垂眸,看着白玉堂微微皱着的眉,玉堂呼吸急促却微弱,每次呼吸都牵扯到经脉。没有人能想象那到底有多痛。 天尊伸手轻轻将手盖在白玉堂的额上。






        没过多久,陆雪儿也赶到了,但是不能进去,这位担心儿子的娘亲,坐在石凳上掩面哭了起来。殷兰瓷和展天行也到了。这会儿殷兰瓷也不毒舌她了,坐在一旁半搂着她,用手帕给她擦着泪。白夏在另一边,紧紧拉住媳妇儿的手,目光落在往房间,脸上也难得少露出了担心又心疼的神情。


          霖夜火最见不得人哭,拉着邹良到另一间房子,去看看被影卫看守着的舟信。另一个房间离这个院子不远,其实也就隔了两面墙罢了。走进另一间院子。到是依稀可以听见众人所在院子的动静。霖夜火和邹良站在一旁。影卫站在另一旁,这当中,舟信就只是坐在地上,早已经没有初见时的儒雅和从容。此时的他有一些疯癫。他先是呆呆的望向白玉堂所在的院子,被点了穴道的他下半身动不了,忽然又发疯似的,目光紧紧盯着影卫,眼神就像是要把影卫生吞活剐了似的,嘴反里反复复就一句话。:“玉堂呢?玉堂呢?玉堂在哪里?我要见玉堂。”


          霖夜火就忍不住皱眉,这人怎么跟当初被迷惑了的郭安一样,郭安也是,一门心思地就知道找媚儿。这人怕不是也被控制了吧。这边儿正想着要不要把展昭带来看看,那边儿门一开,白鬼王进来了。白鬼王骂骂咧地揉着胸口走进来,开口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影卫摇头。:“没,这人好像疯了。”


         “是吗?”白鬼王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舟信,问道,“就是你小子把白玉堂害成那个样子的?”


           “我没有,不是我。”舟信猛地抬头,“我永远不会伤害玉堂的。”


            白鬼王看着他,笑了:“你现在不就在伤害他,他现在生死未卜的。”


           舟信听到“生死未卜”四个字时,两手一紧,袖子被他抓的起皱:“不可能,你骗我。你们有神医,不可能救不了他。还有,不是我害的他。是他,是他骗了我。”


           “他?”白鬼王挑眉。


           舟信却是不说话了。低头自言自语:“是他骗了我。玉堂你一定会没事的。”






             公孙开门,妖王和闵秀秀走了出来。


             “公孙,怎么样了?”展昭赶忙上前问道。


            “呃……”公孙有些结巴,避开了展昭的问题,转而对赵普道:“赵普,你跟我进去一趟,需要你帮点儿忙。。”


            赵普眨眨眼,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公孙什么忙,但还是点头跟了上去。展昭也跟了进去,殷侯不放心,也紧跟在自家猫崽子后面。闵秀秀用衣袖掩住脸,二夫人在一旁扶着她。众人转脸看妖王。妖王想了想,道:“小白堂的经脉被毒阻塞,紧缩到一块了。需要小游帮他通一通。”


         这话说着轻松,但这场学武的人可都知道,用内力打通经脉。简单来说,就是让内力进入经脉,运功一周天,将经脉生生的扯开。再者说……


         “通经脉,为什么不让殷侯去?”萧良问道。之前殷侯把那个经脉被银针阻塞的丫鬟打通经脉,大家也都看到了的。毫无疑问,让殷侯去通经脉,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殷侯内力温热,像流水一般,通过经脉能有效的缓解疼痛,这样,通经脉反而是一件比较容易而且轻松的事。但天尊不同。天尊是天山内力,刺骨寒冷。也就是说白玉堂在经历经脉被揉开的痛时,也要经受彻骨的寒冷。在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妖王道:“小白堂被人下了毒,经脉里有毒素。如果是酱酱帮忙通经脉的话,酱酱内力温热,会让毒迅速扩散的。小游的话就不会。”


          “那……先解毒,不就好了吗?”小四子道,眼眶红红的。


           妖王看他。无奈道:“小神医不知道这毒是什么”


           话出口,小四子惊讶: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他爹爹不知道的毒药。


            末了,妖王补充道:“我也没见过。”


            这下连天寒都忍不住看了银妖王一眼。殷兰瓷撇撇嘴:“早知道就应该一早从魔宫把那四位老神仙带来。”


           话音刚落,就在屋顶上落下几个人影。定睛一看,众人人的欣喜。


           这落下的几人是谁?是黑水婆婆提着医圣风梓帆和冥医班月仙,鬼扇莫虚提着医祖廉邳和医仙老怪萧葫芦。


          妖王眨眨眼,酱酱不是几个时辰前放的金壳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黑水婆婆“嚯嚯”两声道:“听说小白堂被人欺负了,我们来帮他报仇呢。看到金壳子,就立刻赶来了。”


          莫虚和黑水婆婆都是极中意小白堂的,两位内力深厚,脚程也是极快的。说着,黑水婆婆看了一眼莫虚。莫虚伸手挠了挠腮帮子,望天不语,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别扭。天晓得,他知道小白堂出事以后,立刻就往这边跑。刚跑出没几步,又匆匆忙忙返回来提了廉邳和萧葫芦。


         莫虚挠挠头,扭头对一旁的角落说道:“来都来啦,你还是出来吧。”


          众人望过去,就见角落里一团黑。小四子对他挥挥手。:“花花。”


          葬生花也伸出手对她摆了摆,然后迅速收了回去,慢慢地挪了几步,然后“嗖”一声落到了莫虚身后。众人感慨,许久不见了,老爷子还是这么腼腆。葬生花也是极中意小白堂的,躲在莫虚身后,眼睛望着房间。


         妖王对四位神医招招手:“你们见过这种毒药没?”


         四神医走过去,低头看着那一盆血水。忍不住皱眉,拿着银针和药粉对着那一盆血水忙活起来啦。不一会儿,四人起身。神同步的一摊手。


         廉邳道:“银针根本没反应,如果不是药水变色了,还真查不出来这有毒。”


         另一边白鬼王听见了这话,道:“那毒是什么?”


         舟信看了他一会儿,道。:“哪一种?”


         邹良皱眉。


         舟信道:“我不知道。第一种是他给我的,说是能暂时压住内力,第二种……”他忽然低低的笑了,不再言语。


         霖夜火“啧”了一声,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当场就剁碎了他。


         现在也只能等天尊把白玉堂的经脉揉开了。


        公孙带着几人进屋,对赵普道:“等会儿白玉堂要是挣扎,你帮我按着他点。”最后又不放心的对殷侯道:“那什么……如果展昭忍不住冲过去了,帮我拽一下。”


        赵普和殷侯点头。


        展昭从进门就愣愣地看着床上的白玉堂,他的玉堂憔悴了好多……从来没有见过白玉堂这个样子。


       天尊抬头看公孙。


        公孙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有些疲惫地道:“开始吧。”


——

那什么,《小白堂》的稿子我丢学校了2333

我下周补更=͟͟͞͞=͟͟͞͞( ⁰ꈊ⁰  |||)



彩蛋不是幕后花絮,是魔宫众人看到金壳子后的故事,有需要自取(*๓´╰╯`๓)♡





为之奈何

正文(2)

第一天来乐乎,那就加一更过渡章节吧!!!


      陆绎一句话就把沙修竹噎住了,素闻锦衣卫都是些不讲情面的狠角色,这怎么还护短呢?见沙修竹愣住,陆绎随手把箭一甩,连续划过王方兴与沙修竹颈边,留下两道血口,显然是故意为之,但王方兴敢怒不敢言,陆绎转动手腕,低头看着掌心的伤痕,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就听到屋外人声嘈杂,匆匆赶来内息不稳,因而未能运起内力护住手掌,这才被划伤。

  

      陆绎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看着王方兴:“王参将,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性格很古怪,...

第一天来乐乎,那就加一更过渡章节吧!!!


      陆绎一句话就把沙修竹噎住了,素闻锦衣卫都是些不讲情面的狠角色,这怎么还护短呢?见沙修竹愣住,陆绎随手把箭一甩,连续划过王方兴与沙修竹颈边,留下两道血口,显然是故意为之,但王方兴敢怒不敢言,陆绎转动手腕,低头看着掌心的伤痕,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就听到屋外人声嘈杂,匆匆赶来内息不稳,因而未能运起内力护住手掌,这才被划伤。

  

      陆绎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看着王方兴:“王参将,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性格很古怪,只要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旁人若敢伤她一分一毫,我这分寸可就难把握了。”“是是是,卑职的手下行事鲁莽扰了大人休息,以后定严加管束,现在还请大人移步,随我去现场看看。”“嗯。”

  

  一旁袁今夏被那一声‘我的人’恍了心神,刚回过神就发现陆绎掌中的血痕,又听王方兴要带他们去案发现场,与陆绎擦肩而过时轻声提醒:“大人,您的手……”陆绎充耳不闻,只让她跟来一起查案,袁今夏只好嘱咐杨岳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杨程万,自己随陆绎进了船舱。


  一行人来到现场,门外躺着昏迷不醒的侍卫,房门大开,屋里空无一物,王方兴向陆绎详细汇报了生辰纲丢失的来龙去脉,袁今夏蹲在一边,运用杨程万传给她的追踪术分析门框和地面遗留的痕迹,推断贼人是通过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就盗走了生辰纲,如此,便可能是王方兴见财眼开监守自盗,装作不知情罢了,为了印证袁今夏所言不虚,陆绎命王方兴召集所有侍卫,供袁今夏排查。 

     陆绎给了这么大的面子,袁今夏自然要好好利用,走到侍卫中间,从头到脚逐个打量,镇国中尉的手下都被养的身形肥硕,没几个有真本事,除了棋牌官沙修竹,袁今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沙修竹的鞋,还拍了拍他的背:“兄弟,练的不错。”“过奖。”

  

  袁今夏回头递给陆绎一个眼神,陆绎读懂了她的意思,刚要说什么,空中突然轰雷掣电,闪电撕开层层黑云,把周围照的堪比白昼,暴风雨将至,狂风大作,甲班上的人被吹的东倒西歪,暂时顾不上窃贼了,杨岳带杨程万先行回房,陆绎和袁今夏帮忙降帆,遮挡货物。

  

  随着雷云愈发密集,海面渐渐升起浓雾,雾气昭昭,一抹亮光缓缓靠近,却不是正常的烛光,而是诡异的青绿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团飘在海上的鬼火,有船夫眼尖看清了破烂的船帆,连声喊道:“鬼船!是鬼船!是鬼船啊!”

  

  陆绎听到喊声回头:“什么鬼船?”“相传七百年前,这片水域是后梁的封底汴州,当年朱友珪被手下冯廷谔刺杀于船上,怨气难平徘徊在此,每隔几年出现一次,凡遇上的船只都会被诅咒,上了鬼船更是有去无回,大人,我们快走吧!”

  

  陆绎听罢,不仅不下令调头,反而纵身一跃站在船头,不同于船夫的惊惧,陆绎冷静的很,若世上真有鬼,他在锦衣卫这么多年,早就被厉鬼冤魂索去了性命,袁今夏见陆绎颇有去鬼船一探究竟的架势,迎着狂风,摇摇晃晃地爬上阶梯,站在陆绎身边:“卑职愿随大人同往。”

  

  陆绎看她有些露怯,问道:“你不怕?”“卑职身在公门,一身浩然正气,管他魑魅魍魉,卑职也……”不等袁今夏说完,陆绎已在一柄钢叉上缠绕绳索,对准鬼船的桅杆掷出,一手抓紧绳子,另一手揽住袁今夏的腰,一同荡了过去。

长风万里

【耀瞳耀】他生休(下)

迟来的更文,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多天。

正文

此番变故,白羽瞳几乎陷入了昏迷。

谢沉听着白羽瞳的声音一点一点消失,肩膀如放下千斤重担一般,顿时就塌了下来。看着白羽瞳惨白的脸,谢沉像是要确认什么,用力搂了一下白羽瞳软下的身体,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杀死你的。”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拼命的抑制感。

谢沉松开白羽瞳站起身来,双手穿过白羽瞳的腋下,拖着白羽瞳往卧室走,谢沉和白羽瞳差不多高,拖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走起来颇为吃力。白羽瞳的膝盖上还插着匕首,红色的血迹从客厅一路擦到卧室,宛如车祸现场被拖走的尸体一样,满目皆红。

谢沉吃力地将白羽瞳拖到卧室的床边的地上,便坐了下来,这时才发现绑着...

迟来的更文,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多天。

正文

此番变故,白羽瞳几乎陷入了昏迷。

谢沉听着白羽瞳的声音一点一点消失,肩膀如放下千斤重担一般,顿时就塌了下来。看着白羽瞳惨白的脸,谢沉像是要确认什么,用力搂了一下白羽瞳软下的身体,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杀死你的。”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拼命的抑制感。

谢沉松开白羽瞳站起身来,双手穿过白羽瞳的腋下,拖着白羽瞳往卧室走,谢沉和白羽瞳差不多高,拖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走起来颇为吃力。白羽瞳的膝盖上还插着匕首,红色的血迹从客厅一路擦到卧室,宛如车祸现场被拖走的尸体一样,满目皆红。

谢沉吃力地将白羽瞳拖到卧室的床边的地上,便坐了下来,这时才发现绑着白羽瞳双手的扎带已经深深地卡进了肉里,疮口狰狞,碎肉挤在塑料扎带的缝隙里,鲜血淋漓。想必是白羽瞳刚才痛极挣扎所致,断筋碎骨不为过,方能让白羽瞳根本感受不到手腕的疼痛。扶正了白羽瞳的肩膀,看到白羽瞳冷汗涔涔的脸,谢沉眉头微皱,用手捧住了白羽瞳的脸死死地盯着,他眼中似有泪光,却又泛着凛冽的寒意,那是毁灭者与执行者才会有的审判的目光,他要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一样东西撕碎给人看,他要创造这世上最无可挽回的悲剧。谢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看了很久,然后闭上了眼,将额头抵在了白羽瞳的额头上,“白sir,我祝你此生,孑然一身,再无丝毫救人之力”

人世间最恶毒诛心的诅咒大抵如此,我愿你长命百岁,生不如死。

白羽瞳眉头紧锁,即时晕过去了也极不安稳,似有噩梦缠身,谢沉的话仿佛被大火烧红的铁链死死地缠住白羽瞳的灵魂,成为白羽瞳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谢沉在等白羽瞳清醒过来。

白羽瞳完全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谢沉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膝盖本能地就痛了一下,白羽瞳不由得皱了皱眉,膝盖上还插着匕首,他不太确定自己的伤势,但是它非常不妙。

谢沉看着白羽瞳警惕的眼神,有些狡猾地笑了,“白sir,我们该走了。”

白羽瞳哑着声音问道,“去哪?”

“展博士他们应该就快找过来了,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你……”白羽瞳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展耀他们要找过来了,但是,他不能问。

他怕谢沉会对展耀构成威胁,有关展耀的一切,他都不想在谢沉面前提起。那些威胁,是他现在所无法消除的,他甚至不知道,今后他能否为展耀抵挡余生的一切伤害。

那是他万万不愿面对的事。

“我不会走的,”白羽瞳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展耀会带着赵富、马韩他们一起来,所以,我不会走的。”

“白sir你就不怕展博士为了你孤身犯险?”谢沉站起身来,双手穿过白羽瞳的腋下,让白羽瞳借着他的力站起来坐在床上。

白羽瞳挣扎了一下无果,也就顺着谢沉的力坐了下来。

“不会的,我和展耀说过的,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谢沉的手尚未放开,白羽瞳与他离得很近,便在谢沉耳边又低声说了一句,“就像谢然知道你那样。”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惊雷,谢沉停了一下,便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推了白羽瞳一下,白羽瞳腿伤严重,根本无法着力,便倒在床上,可他的眼睛还是盯着谢沉,那双饱含仁慈的眼睛,是人世间最坚定与最明亮的未来。

“你不配提他,白sir。”谢沉居高临下看着白羽瞳,口中蛰伏的恶意犹如千军过境,呼啸而来。

你我皆有故人。你的故人尚可历经万水千山来救你,而我的故人却只能埋于黄土之下,生死不见。

你便是罪魁祸首,你不该给予所有以你为信仰的人以希望,从一开始你就该告诉他们,死生有命,万里孤身。

谢沉无法再看着白羽瞳的眼,这双眼太过坦荡,世间所有的罪在这双眼面前都会怯懦,都会忏悔。谢沉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针,在密闭的玻璃瓶中抽出透明的液体,握着针向躺在床上的白羽瞳走去。

白羽瞳看着谢沉手中的针,他知道,这一针若是打下去,自己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展耀了。

“别紧张,白sir,只是让你睡一觉而已。”谢沉欺身便要给白羽瞳打针。

白羽瞳忍着腿上的剧痛,在床上侧身滚了一下,他把枕头用力砸向谢沉,可谢沉只是偏了一下头,枕头就扑空过去了。

谢沉见白羽瞳还有反抗之力,便伸手握着白羽瞳膝盖上的刀又狠命地向深处按下,白羽瞳不顾剧痛,勉力挺身给了谢沉一拳,谢沉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便看到白羽瞳眼中透着一种绝望,接着就将匕首从膝盖中拔出来。

白羽瞳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他甚至感受到了鲜血喷在自己脸上的滚烫的温度,那匕首仿佛一寸一寸自骨肉之间,裹着肌理血管挣扎脱身,那是从血肉中生生剔出胫骨,刀刃脱离骨肉包裹的瞬间,血液回流,甚于入刀时的十倍痛楚,令白羽瞳几乎痛昏过去,他的唇边沾满了自己的血,颤抖着双手握刀,面对衣着整齐的施暴者,做着最后的挣扎。

谢沉也被白羽瞳惊到了,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他已不能想象,他成功了,他真真正正地毁了白羽瞳。

白羽瞳却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他看着谢沉的脸,只觉得眼前影影绰绰,他把刀举在胸前,冷汗滴在床上,氤氲成所有被白羽瞳压抑着的绝望与痛苦。

方寸之间,皆是我为自己能回到你身边付出的血泪与骨肉。

谢沉不确定白羽瞳究竟还有多大的反抗能力,他和白羽瞳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太多时间。他并非怕死,只是他有些困惑,他不想杀死白羽瞳,他已经毁了白羽瞳了,可他不想就这样放白羽瞳走,早晚有一天,他会赎罪,但不是现在。

就在谢沉思考之际,白羽瞳却先发制人,用刀割断了绑着自己手腕的扎带,突然间得到放松,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白羽瞳顾不了那么多,握着刀便向谢沉靠在床边的腿刺去,白羽瞳动作太快,谢沉还没反应过来,刀锋就已经割破了大腿,谢沉感到猛烈的痛意,白羽瞳一击成功,可还未能再有动作,谢沉就扑向白羽瞳,二人再次扭打起来。

白羽瞳怕匕首被谢沉夺走,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谢沉也是冒着被白羽瞳用匕首刺伤的代价,用手肘掣住白羽瞳握刀的手,整个人坐在白羽瞳腿上,一拳一拳打着白羽瞳的腹部,白羽瞳的内脏受到巨大的冲击,几乎要呕出血来,手中的刀便有些脱手,谢沉看准时机,瞬间夺走,然后只听得刀刃入肉的声音,匕首穿透白羽瞳的右手,白羽瞳痛喊过后便是一下又一下的抽搐,已经到了几近休克的状态。谢沉好似觉得这一刀不够发泄,又将匕首拔出,对着白羽瞳的眼睛就刺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谢沉的刀从手中脱落,刀刃划过白羽瞳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谢沉整个人就倒在了白羽瞳身上,挣扎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展耀带着赵富和白驰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马韩那一枪精准地穿透了谢沉的心脏。展耀已经不想再管任何人了,哪怕那个人是凶手,是恶魔,是罪犯,他都不想再理会。

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健健康康,活生生的白羽瞳。

他只希望,白羽瞳这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展耀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让赵富找人将谢沉抬走,看着毫无声息的白羽瞳,展耀甚至忘记了喊救护车,还没来得及抱一下白羽瞳,就看着他被担架抬走。

展耀没有立即转身跟上,而是看着床上白羽瞳的血,眼中的泪竟不自觉地流出来,展耀踉跄着从卧室退出去,又看到客厅房间留下的血迹,破碎的茶壶,四分五裂的椅子,这些都是白羽瞳在拼死抵抗时留下的。展耀用力地闭了下眼睛,脸色青白,他告诫自己不能再想。

再睁眼时,眼中只剩下坚定。

展耀追上救护车,看着医生为白羽瞳的膝盖和手止血,清创,看着医生剪开白羽瞳的衣服,为他粗略地处理后背的烫伤,看着白羽瞳陷入昏迷,陷入休克,看着白羽瞳心脏骤停,又在电击下重新恢复心跳。自己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坐在白羽瞳身边,千万痛苦都无法分担一丝一毫。

我不求你不会受伤,只是我想与你感同身受。

到达医院,直到白羽瞳被推进手术室,展耀才如脱力一般,靠着墙一点一点蹭着蹲了下来。他宛如溺水的人在名为绝望的深海里挣扎,他看到了白羽瞳血肉模糊的膝盖,这双腿曾经可以一脚踢中球门,看到了他被洞穿的掌心,这双手曾无数次握住自己手,他也看到了白羽瞳唇边呕出的血,肺腑之伤,即使他不曾学医,他也多少知道这些对白羽瞳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请允许我再自私一点儿,哪怕你千疮百孔,万劫不复,也请你为了我活下去。

我还有话没能对你说。

我还有无数的事想和你一起做。

请你为了我,再努力一下,再拼命一下。

请你不要从展耀的生命中,抹杀掉白羽瞳这个人的存在。

“手术中”的红灯就像是死神的手一般握着展耀的心脏,过去的十多个小时,展耀几乎想过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可偏偏不敢想那个最有可能会发生的那一个。

他无法面对这样的死亡,他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会和白羽瞳在这偌大的人世间分别,可这一天绝不会是现在,更不会是今天。他要白羽瞳面对所有罪恶的势力都能游刃有余,全身而退;他要白羽瞳带着无数勋章光荣退役,长长久久,岁岁年年;他要白羽瞳退休后和他住在一起,成为最普通最平凡的伴侣中的一对儿;他要白羽瞳活到七老八十,牙齿掉光了也是最帅的老头,然后颤颤巍巍地拿着拐杖,喊着“猫儿,走呀!”他要自己坐在白羽瞳的床边,看着白羽瞳用布满皱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对他说,“我们来生再见。”眼中透出的光还是年少时热烈的爱意,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要自己亲手为白羽瞳的棺盖洒上最后一抔土,山川百岳皆是你的名字,此生却终将不复相见。

他要白羽瞳先走,他怕留他的小白一个人在这世上。

人间锋利,他怕他疼。

可上帝不能用这种方式将白羽瞳从展耀的人生中剥离。

医生脸色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时,展耀扶着墙站起来,等着医生宣布判决,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他不想听到“我尽力了”这样无能为力的抱歉。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能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只能看他自己了。今天和明天都是关键时期。”

“他活下来了,对吗?”

展耀轻声问道,似是怕打碎了什么美梦。

“是的,但是我也只能说白sir是暂时活下来了。”

展耀就像没有听到医生后面的话一样。看着白羽瞳被推出来,展耀连忙冲到床边,虚虚握了一下白羽瞳的手,“没事了,没事了,羽瞳。”然后就看着白羽瞳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但有警察的身份在,展耀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进去。

白羽瞳一睡就是四天,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也算是安稳地度过危险期。

“医生说你太累了,羽瞳,但是你也不能一直睡下去了。” 

展耀坐在白羽瞳的病床边,哽咽了下,“我想和你说说话。”看着他的手裹得像一只熊掌,想着等白羽瞳醒来,一定会说这样太有损白sir的形象,然后自己一定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的景象,嘴边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小孩子一样的白羽瞳,是他永远都看不腻的样子。他又想起不久前医生对自己说的话。

“白sir可能以后都无法再站起来了。那一刀实在是太严重,膝盖骨和神经几乎无法再完整修复。”

“复健呢?复健也做不到吗?”

“即使是复健,也只能说让白sir站起来,可就连这个过程,都会太过痛苦。”

“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夫。”

展耀望着白羽瞳的脸,嘴边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他知道白羽瞳希望的是什么,也知道白羽瞳害怕的是什么。

展耀轻轻握住白羽瞳没有受伤的手,由于输液,白羽瞳指尖微凉,但他的心是热的。

展耀发觉,白羽瞳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让我感激上苍。

他不会成为白羽瞳的软肋,他会陪着白羽瞳度过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最黑暗的时光,他会让白羽瞳像过去一样堂堂正正,骄傲地活着。

他既是白羽瞳珍视的爱侣,也是白羽瞳战斗的利刃。

他要白羽瞳无坚不摧。

展耀探身将唇轻轻贴在白羽瞳绑着纱布的额头上,说出了那句无数次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的话,“羽瞳,我爱你。”

我将伴你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天地浩大,生死相依。

承君一诺,此情不渝。

(完)

其实后面如果写,应该就是复健什么的,但是停在这里,我却感到也有另外一种感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出展博士和白sir之间那种超越灵魂的共鸣和感情,文笔欠佳,不及真情万分之一,还请大家见谅。

接下来也会有更文,但是因为这一个月在做出国培训,所以可能会非常慢,如果大家有想看的梗也可以留言,粉丝破百的时候应该会点梗写文,谢谢大家。

期待小心心和小蓝手,还有评论,谢谢大家~~

桃谷第八仙

鼠猫 搴舟 第十七章

  展昭在福庆殿外等候多时,见着太医院来了三四位医正,又有医童忙碌进出,心中自揣揣不安。终于见施俊出来,忙上前问道?“施统领,王爷没事吧?”

  施俊笑道:“皮肉伤,成天冒冒失失的,也该让他吃些苦头。皇上禁了他十日足,回头又不知要怎么闹腾了。”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想到这位殿下飞扬跳脱的性子,这禁足只怕比受伤更难受些,也不由笑了。

  “皇上说展护卫擒贼有功,赏赐会送到开封府去的,不用谢恩了。”施俊又道,“这几日事多,你先回去忙你的事,等明天送走西夏人,大家都能喘口气。”

  展昭忙谢过,仍向着福临殿叩头谢恩后回开封府去了。这一早上城卫军鸡飞狗跳一番就不管了,善后事宜仍需开封府跟进。展昭和王朝马汉各...

  展昭在福庆殿外等候多时,见着太医院来了三四位医正,又有医童忙碌进出,心中自揣揣不安。终于见施俊出来,忙上前问道?“施统领,王爷没事吧?”

  施俊笑道:“皮肉伤,成天冒冒失失的,也该让他吃些苦头。皇上禁了他十日足,回头又不知要怎么闹腾了。”

  展昭这才放下心来,想到这位殿下飞扬跳脱的性子,这禁足只怕比受伤更难受些,也不由笑了。

  “皇上说展护卫擒贼有功,赏赐会送到开封府去的,不用谢恩了。”施俊又道,“这几日事多,你先回去忙你的事,等明天送走西夏人,大家都能喘口气。”

  展昭忙谢过,仍向着福临殿叩头谢恩后回开封府去了。这一早上城卫军鸡飞狗跳一番就不管了,善后事宜仍需开封府跟进。展昭和王朝马汉各带衙役去汴京东西城巡视,公孙策安排了几个保正在人多处问起早上封城严查的事,展昭将招了贼那番说辞重复一下,以平息纷纷扰扰的各种流言。这一忙连着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到了晚间展昭觉着有点胃痛,没当回事。

  第二日上午送走了西夏使团,这天晚上却轮着展昭入宫轮值。原来展昭虽借在开封府,还是御前护卫的官职,每月都有一到两日需进宫值夜。包拯体恤他近日忙碌,让他下午休息。展昭近段时间累狠了,胃还有些隐痛,吃了午饭就去歇下,待得醒来,已是申时三刻,他匆匆洗漱更衣,推开门却见下雪了。已是初冬,织造处前几日已将冬季的夹棉官服送来,但此时也来不及再换衣服,顺手拿起搁在床头的白狐皮大氅披上了。

  宫中每日酉时换班,每班两名护卫,都是随侍在赵祯身边,夜里就在偏殿两人轮换着歇一下。日班的交了班回去吃完饭,夜班的却是吃好了再去接班的。展昭此时无暇吃饭,厨房里拿了两个馒头边吃边赶往宫中。

  进了宫,到班房签到,搭班的胡护卫已等着了,见展昭身上还挂着雪珠子,忙招呼他:“展兄弟,快来烤火暖和暖和,这鬼天气,一下子就这么冷了。”展昭应了个诺,解下大氅,在火炉边坐下,边烤火边问:“皇上在御书房还是福庆殿?”

  “皇上在银露宫呢,你暖一暖,咱们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银露宫是庄懿李太后生前住处,自宁王建府后就一直空着,赵祯思念亡母时会去那里坐一下。“皇上今儿怎么会去银露宫了?”

  “宁王爷这几日住银露宫。好了,咱们过去接班吧,陈兄弟新婚没多久,让他早些回去陪娇妻去吧。”胡护卫起身拿了宝刀,推门出去。

  展昭看了下搁在边上狐皮大氅,那还是宁王上次晚上找他时留下的。若是拿去还他,只怕又要被怼了。展昭摇摇头,跟着胡护卫出门了。

  进得银露宫,远远就听见宁王爷大呼小叫:“我不喝,我就是不喝!”展昭愕然,胡护卫笑着低声道:“估计又是闹着不肯喝药,从小就这样,你没见过这架势,咱们都看惯了。”

  他二人轻轻进殿,与站在两边殿角的两名护卫换了腰牌,刚立定了还未细看,却听得施俊招呼:“展护卫,今天你值夜啊?”

  一个哄一个闹的兄弟二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向展昭看来,展昭只得行礼:“臣展昭见过皇上,王爷。”

  赵祯有些尴尬:“展护卫无需多礼,昨日擒贼的封赏可接着了?”

  “昨日已有公公送到开封府了,展昭谢主隆恩。”

  正说话间,忽见宁王一把抓过桌上的碗,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了下去。赵祯一呆,看着他这弟弟放下碗,皱着眉头,忙捡了颗糖渍杨梅送进他口中,一手揉他头发,“小白真乖。”

  宁王嫌弃地推开他兄长的手:“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你乖些,别再弄些伤啊病啊的就行。”

  展昭低头忍笑,余光瞥见宁王正在瞪他,只看着自己靴尖不抬头。

  赵祯只觉今晚这大事完成的顺利的过份,想起还有奏折没来得及批阅,又跟赵白说了几句闲话,让他早些休息,就回御书房去了。临走时,施俊向展昭道:“王爷这几日住宫中,没来得及排护卫,今晚展护卫就留在银露宫吧。”转身拍了拍胡护卫,“老胡,今晚我跟你搭班。”

  胡护卫苦着脸答应了。他们都愿意跟展昭搭班,晚上几乎都是展昭守着,搭班的差不多能睡个囫囵觉。这下今晚是睡不了了。

  展昭见赵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只得应了,恭送赵祯离去,回头却见宁王正瞪着他,恶狠狠地控诉道:“刚刚你笑我!”

  “没有,微臣不敢。”展昭嘴角上翘,但不欲再招惹他,换个话题,“肩膀疼的厉害吗?”

  “还好,就是不能使力。”宁王答,“我哥哥走啦,你别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过来坐着陪我说说话。”

  展昭心说你这屋子里柱子可不少,慢慢踱到他旁边,仍站着。

  宁王见他穿着单薄,皱眉问:“外面不冷吗?怎么穿这么少?”他这屋里烧了地龙的,倒是不冷,随手将桌边的手炉递给展昭。

  “来的时候披了你那件狐皮大氅的,进宫当值不能穿,屋里倒也不冷。”

  宁王颌首,摒退了左右:“这下你可以坐了吧?”

  展昭在他下首坐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嗫嚅良久,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当然走了,就是得多待些日子,等二月里我阿爷忌日过了再走。”宁王给展昭倒了杯热茶,“这地方就是个牢房,规矩多的要命。就你傻乎乎地跑来当差,见谁都得下跪叩头,好玩吗?”

  “王爷您又不用见人就下跪,不都是别人跪您。”

  “哈,你知道看别人跪着能看到什么?”宁王见展昭睁着圆眼看着他,哂笑道:“屁股!就看见一个个屁股!脸都没多好看,屁股能好看?”

  展昭第一次听到此种奇谈怪论,试想了一下,果然如此,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宁王见他笑,更为得意:“何况你知道跪你的人心里怎么想?他跪了你,就觉得能对你提各种要求。前年上元节,樊楼放烟花,我缠着哥哥一起去逛了圈灯市,第二天就有几个御史上折子说了一堆,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什么白龙微服啊。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连进妓馆都不遮不掩的,怎么我哥哥看个灯会就得听他们唠叨。”

  说到这里,却是有些激愤:“他们也就欺我哥哥脾气好,大娘娘听政的时候谁敢说个不字?我哥哥真是可怜,说起来大宋江山是他的,他最远就去过汴京城外的皇陵。说什么以天下奉一人,我看外面富户的吃穿用度也不见得比宫里差到哪里去。这几年跟西夏打仗,军费流水似的花出去,我哥哥又不愿意加赋税,他自己的体己钱全填进国库去了,后宫嫔妃们讨个赏都欠着。皇帝当成这样的,我看从三皇五帝起也就我哥哥头一个了。”

  他这番言论与展昭平日所看所听的完全不同,偏又听上去有些道理。若是个文官听着,只怕四书五经都能拉来辩个三天三夜。可展昭不是那些读书人,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讪讪道:“百姓都知道,皇上是好皇上。”

  宁王莫名发了顿牢骚,见展昭这模样,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哎呀我就胡说一通,你就当没听见,出了这门我可没说过这话。你晚上吃了没??”

  展昭这几日本就有些胃部隐痛,前面急着进宫啃两个冷馒头,又着了寒,前面有事倒没觉得什么,此时松懈下来,又被他一问,忽然就觉得胃抽搐了一下,痛的厉害,忙握拳顶在胃部,无暇答话。

  

  


长风万里

【耀瞳耀】他生休(中)

应该只有清水和剧情,所以基本是无差,但是虐小白的多一些。

听到谢沉说出这样的话,白羽瞳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更严重。白羽瞳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又再度开口,“你说的他……”

谢沉听到白羽瞳这样说,目光刹时锐利起来,“你果然不记得了!五年前,国安大厦!你不记得了吗?”

“国安大厦?”白羽瞳又咳了两声,重复了一遍,“国安大厦。我知道了,你是谢然的弟弟,对吧?”

“哼,”谢沉冷笑了一声,“你想起来了?是啊,你怎么会忘呢?因为,那场事故,只死了我哥一个!你救了56名人质,却偏偏没能救他!”

谢沉越说越激动,扯着白羽瞳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我……”白羽瞳被谢沉问得...

应该只有清水和剧情,所以基本是无差,但是虐小白的多一些。

听到谢沉说出这样的话,白羽瞳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更严重。白羽瞳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又再度开口,“你说的他……”

谢沉听到白羽瞳这样说,目光刹时锐利起来,“你果然不记得了!五年前,国安大厦!你不记得了吗?”

“国安大厦?”白羽瞳又咳了两声,重复了一遍,“国安大厦。我知道了,你是谢然的弟弟,对吧?”

“哼,”谢沉冷笑了一声,“你想起来了?是啊,你怎么会忘呢?因为,那场事故,只死了我哥一个!你救了56名人质,却偏偏没能救他!”

谢沉越说越激动,扯着白羽瞳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我……”白羽瞳被谢沉问得哑口无言,慢慢低下了头,“我……真的很抱歉……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救每一个人……”

白羽瞳的话说得很慢很慢,可每一个字都像要凿进石碑中那样坚定。

“可你为什么要开枪!你不是说想救他吗!”

白羽瞳痛苦地闭上眼,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罪……1个人和56个人,我……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白羽瞳神色悲怆,慢慢睁开双眼看向谢沉,“这就是你虐杀那四个抢劫犯的原因是吗?”

谢沉被那浓得像墨一样的瞳孔看得有一瞬恐惧。

“这样的原因还不够吗?所以,白sir,你该知道的,你是真正的执行者,只有你的手,真正地沾上了我哥的血。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想拆你的骨,喝你的血!”谢沉一边怒喊,一边又把白羽瞳死死地按在地上,从兜里拿出扎带捆住了白羽瞳的双手,“我越看着你,越看到你的正直,你的坚定,你是燃烧的光啊!我们把你当作神!可总是有你救不了的人!你知道那种看你救了无数人,却救不了我们最爱的人时的感受吗?!那些你没能救的人,全都是你人生的污点!那时候,我就希望,你为什么不谁都别救!让他们全都去死!”

谢沉仿佛让自己陷入了一条绝路,他与谢然一起走过的少年时光,让他无法相信一切都成为过去,他必须为谢然的死找到一个理由,找到一个可以由他亲手裁决的对象,否则他无法说服自己,谢然的死是不合理的,自己如今双手满是鲜血也是不合理的,当这两种不合理碰撞时,世界才能回归正轨。

谢沉的话让白羽瞳产生了莫名的动摇,“我……”他似乎想说谢沉是错的,可他却发觉自己没有什么言辞可以反驳,这个奇怪的理论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破绽,他所坚信的道义真理,竟会有此般解释。

“所以,”谢沉又加重了在白羽瞳身上施加的力度,语气也平稳了下来,他从军靴旁抽出一把三菱匕首。

“我要奉行神的旨意,剥夺你拯救世人的权力。白sir。”

白羽瞳本是强弩之末,可看到谢沉手中的匕首时,谢沉的话更像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白羽瞳好似平白多了几分力气,顿时就挣扎了起来,后背大面积的烫伤让他每动一下都仿佛撕掉一层皮,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欠谢沉的,他会用一切方式来补偿,可唯独,不能是命。

他的命,早已经许给了另一个人。

他心中还有话,想对那个人说。

他不希望展耀找来的时候,能做的,只有为自己收尸。

他不甘心。

可双手被缚,白羽瞳只能靠身体的力量阻挡,谢沉在与白羽瞳扭打之间,用腿别住了白羽瞳的身体,他面色狰狞,眼神中却又有悲戚之色,与白羽瞳的眼光碰撞时,他看到了那双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中露出愤怒的目光,这双眼,可以冷酷,可以温柔,可以生气,可唯独不能有恨意!他用手覆在白羽瞳的眼上,白羽瞳疯狂地摇头,一下一下地用头去撞地。

“谢沉!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谢沉摇摇头,扯下自己的领带,蒙住白羽瞳的双眼。

佛祖普度众生,悲天悯人,白羽瞳的眼中,饱含这样的仁慈。

他见不得这双眼。

谢沉回身,用匕首对着白羽瞳已经受伤的膝盖就是一刀!

“啊——”白羽瞳几乎将喉咙喊出血。

这一刀,刀身几乎全都没了进去,白羽瞳痛得整个人猛得弓起身,力气之大竟把谢沉掀翻在地。白羽瞳双手被缚,无处着力,整个人刹那间全是冷汗,领带挡住了他的视线,可生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即使他根本看不见那把刀对他的伤害有多深,也能感受得到刀刃碎骨的痛。白羽瞳实在是太疼了,他一下一下地用头撞着地,谢沉看到面前不停抽搐抓狂的人,脸上露出笑容,他爬过去慢慢搂住白羽瞳的头,“别怕,我不会杀死你的。别怕。”

谢沉像情人一样温柔,用沾满白羽瞳鲜血的手安慰白羽瞳,告诉他,“别怕,我不会杀死你的。”

白羽瞳仿佛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一下一下撞着谢沉的胸口,声音弱不可闻,谢沉贴近白羽瞳的侧脸,方才听清他口中的呢喃。

“展耀……展耀……展耀……展……耀……猫儿……”

那是白羽瞳身处绝境时,能够给予他坚持下去的最后的力量。

展耀在警局找到谢沉的档案时距离白羽瞳的失踪已经快30个小时了,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虐杀四个劫犯的凶手会对白羽瞳做出什么来。五年前谢然的死一直是白羽瞳心中的刺,他的小白总是如此,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人世间所有的罪恶,他坚信正义长存,坚信光明终将驱散阴霾,从他第一次穿上警服起,便立下要保护人民的誓言,他求仁得仁,不曾问心有愧。可谢然的事让白羽瞳产生了质疑,他道德价值的选择出现了分歧,他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人人都说白sir当机立断,英勇无敌,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

他有了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的陌生人,也有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的恶意。

展耀用他所有的理论和经验分析谢沉能够带着白羽瞳藏身的每一个地方,现在展耀只希望白羽瞳能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他就可以带他离开那些恶意,离开那些伤害。

过去的岁月里,白羽瞳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这一次,展耀希望自己能成为白羽瞳并肩而立的战友,生死相交的知己,以及千帆过尽的归属;希望自己能像过去无数次白羽瞳站在自己前方那样,为他披荆斩棘,抵挡人间万千恶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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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又偷瞄

自始至终 (十四)

隔天白羽瞳确实很早就去开会了,展耀醒来时家里空荡荡的,他快速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在门口换鞋时余光看到了桌上有东西,转头一看才发现桌上盖着一碗东西


展耀起身走进 打开,是皮蛋粥用展耀的碗装着,展耀来白羽瞳家后习惯性用同一个颜色碗,他没有想到白羽瞳注意到了这个


拉过椅子坐下来舀了一口吃,他本来想着路上随便买点早餐吃,却不敢怀着念想白羽瞳能够做好早饭给他,今天的早饭带着曾经他们在一起的影子…白羽瞳煮的东西都很好吃今天的也一样


小白,你这么好让我怎么舍得放手啊


吃着他边打开手机编辑一句 : 谢谢  可是又觉得这样生疏得很,他不想这么生疏…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发现今天是白羽瞳的...

隔天白羽瞳确实很早就去开会了,展耀醒来时家里空荡荡的,他快速的洗漱完换好衣服在门口换鞋时余光看到了桌上有东西,转头一看才发现桌上盖着一碗东西


展耀起身走进 打开,是皮蛋粥用展耀的碗装着,展耀来白羽瞳家后习惯性用同一个颜色碗,他没有想到白羽瞳注意到了这个


拉过椅子坐下来舀了一口吃,他本来想着路上随便买点早餐吃,却不敢怀着念想白羽瞳能够做好早饭给他,今天的早饭带着曾经他们在一起的影子…白羽瞳煮的东西都很好吃今天的也一样


小白,你这么好让我怎么舍得放手啊


吃着他边打开手机编辑一句 : 谢谢  可是又觉得这样生疏得很,他不想这么生疏…正当他纠结的时候发现今天是白羽瞳的生日


他就陪白羽瞳过过一次生日,那时候白羽瞳在训练体育快半夜才回来,展耀先睡了一觉后被开门声吵醒,走出来揉着眼

“猫儿?我吵醒你了吗” 白羽瞳立刻走过去抱着人


“唔…生日快乐小白” 展耀趴在肩上带着睡眼朦胧说


白羽瞳明显惊讶而后兴奋的抱着展耀蹦蹦跳跳的“我都忘了!!猫儿!!谁告诉你的我今天生日!!猫儿!!我好爱你啊!”


“别晃了小白,冰箱有蛋糕”


“啊!还有蛋糕!” 展耀能记住他生日他已经开心得不得了,没想到还有蛋糕,兴冲冲的打开冰箱拿出一块精致的小蛋糕,插上蜡烛


“小白!许愿呀!我在学校附近买的,今天被老师喊去整理报名表看到了你的资料,嘻嘻” 展耀坐在对面撑着脑袋还带些迷糊的说


白羽瞳闭眼许了愿,吹了蜡烛然后又高兴的抱着展耀一顿乱亲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接到老师说能够当交换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和白羽瞳都很纯粹的关系,那个时候如果一直这样现在的他们会是怎么样的…


在办公室里他一直想着要怎么给他过生日,白驰敲门时展耀也没听见最后白驰打开门才看到坐椅子上发呆的人

“展sir,外面水烧好了可以倒了”


“好,白驰,你知道附近哪里适合过生日吗?” 展耀拿着杯子问


白驰想了一会 “有咖啡馆在饭店的后面,那里蛮适合的会帮忙布置场景服务也好上次蒋玲就在那过的,而且很适合向喜欢的人告白哦”


告白…


看来本精心准备了一切啊…


“展sir?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驰说着说着回过神发现展耀表情很不好


“没事,走吧去倒水吧” 展耀对上眼光笑了一下先走出去倒水,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水满出来了烫到手他才反应过来


“展sir,附近商场有家饭店也不错也适合过生日,我发地址给你” 白驰帮他关掉水说


“还有?” 展耀眼里总算有点光


“有的,只要用心哪里都可以过其实”


随后他就收到了白驰发来的店面,展耀犹豫了一下打电话去预约了,里面人问他几点,他思考了一下 : “晚上七点半”


后面他发了微信给白羽瞳 : 还在开会吗?


过了一会回了消息 : 嗯


展耀: 晚上七点半附近商场二楼饭店,我发地址给你,一起吃饭吧?


白羽瞳回的很快 :  我不一定能回来七点半


展耀 : 没事,我等你


后来等了一会白羽瞳就没回复了,展耀等了一会放下手机,心想着要买什么送给他


下班以后他立刻到了商场逛了一圈也不知道买什么,后面他看到了一个手表思考了一会便买了它然后上楼去


“先生要上菜吗?”


“等一会吧” 展耀看了一下时间刚好七点半 “八点在上吧”


展耀拿出手机 :  小白,你开完会了吗?我到饭店了


白羽瞳没有回复,他就这样坐着等到了八点菜上来了也没回复  “先生,要赶紧吃别凉了”


“好…” 八点半了,白羽瞳还是没有回复,他有些苦涩的拿起筷子吃着,还是等了好久到后面人家要打烊了展耀才提着袋子走出来,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他还在开会吗?还是去了本那里…

如果他答应了本那他要怎么办?


展耀想到这里在商场门口坐了下来

“白羽瞳,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这是他又发的一条信息


白羽瞳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打开门家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灯,发现里面没人

回来的路上他想那么晚了展耀应该也回来了,不至于等到这么晚吧


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立刻拿着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收到了好多条消息有本的  有展耀的  还有群消息,他毫不犹豫的点开展耀的消息后立刻拨通了电话,外面天气不太好风很大感觉等下会下雨


展耀没有接,白羽瞳立刻拿上雨伞打着车来到商场,从车上下来就小跑往商场门口跑,后来在远处看到了蹲在门口旁边的展耀低着头


慢慢的靠近在人儿旁边也蹲坐了下来 “我…” 白羽瞳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来了啊” 展耀没有看他,还是低着头


“嗯 ”


“时间都过了,我还是没赶上对不对” 展耀眼眶泛红的抬头笑着对白羽瞳说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生日快乐,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白羽瞳看着东西一愣 “我从来不过生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忙起来连睡觉节假日都没有,哪会有心思过生日


展耀苦笑了一下轻轻的靠在白羽瞳肩上 “你只是不喜欢我了,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很开心,抱着我亲了很久…”


白羽瞳发现旁边的人好像有点不对,扶人坐好手抵在额头上 “你又发烧了”


“是吗…我不知道” 展耀自己也摸了摸额头,然后摇摇头说 “我能靠一会吗?你的肩膀” 他感觉脑袋重的厉害


白羽瞳坐过去了一点,展耀顺势靠下去 “以前我不舒服时就是这样靠着你,你还会哄我吃药还会亲我”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白羽瞳说 “我能亲亲你吗?”


“我们去医院吧,你发烧了,这样反复不行” 白羽瞳认真道


展耀失落的靠回肩膀 “我不想去,本向你告白了吧?你答应了吗?我还是错过了你吗?小白,我真的很后悔当初做错事,你说我的喜欢只是对着之前的怀念而已,但是我想过了,我是喜欢你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开完会领导派的车直径回的家” 白羽瞳说


“直径回家?那你” 他抓着白羽瞳手臂问


展耀的手烫的厉害白羽瞳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后说 “没去,没听见他告白,也不知道今天是生日”


展耀笑了,往白羽瞳肩膀上蹭了蹭 “我好开心,你没有去,你看看手表我挑了很久看看喜欢吗”


白羽瞳提上手表扶起展耀站起来,展耀摇晃了一下又想蹲回去 “腿麻了”

直接把人然后背上一拽背起来“扶好”


展耀听话的扶住头靠了下来,白羽瞳感受到那个人的热气 “难受吧?”


“嗯,头好痛” 展耀闷闷的回


“去医院吧,我陪你去”


“不要,去了又是我一个人在病房”


“我陪你,听话”


“你不走?你说真的吗?” 展耀往前探了探问


“真的,不走,可以去医院吗?” 白羽瞳低头笑了说


“好,不许骗我…”


躺着病床上吊瓶的展耀昏昏欲睡的但是又强撑着自己不睡,他怕睡了以后白羽瞳就走了,白羽瞳坐了一会发现床上的人一直看着自己明明眼睛已经困得不行了

“闭眼,睡觉” 白羽瞳说


“我不困”


白羽瞳无奈的站起身弯下腰靠近展耀 “眼睛都快闭上了还不困?”


“我…”


白羽瞳又往下靠近额头低着他闭着眼说 “我不走,真的,快睡吧”


展耀听到后放下心小声的应答了一句好,就闭上眼睛,白羽瞳看了一下笑了替他盖好被子调了一下旁边吊瓶水的速度

有些话要清醒了以后告诉他,他才不会胡思乱想以为做梦


回到家看到家里空荡荡的,看到自己错过了展耀的消息那个人竟然傻乎乎的等到半夜,那如果他隔天回来呢?是不是要等一晚上?下了车他着急的到处寻找最后看到缩卷在远处的人


看着这个人因为等自己发烧了,明明病才刚好


又生气可是不能在忽视逃避的是他也心疼得厉害,这个人去国外学习回来怎么还那么傻?冷静的这几天展耀安静多了,他也理清了好多情绪他一直注意着这个人,只是自己忽视了而已







展予zy

《梦里乾坤》之梨花朝雨(56)—开闸取证

  娄青忍不住咂咂嘴,在自己脑袋上点了点,道:“大人,您说这位院主吴大人,该不会是这里有病吧?我们几个正往这来,就见别院里的丫鬟小厮、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的倒腾家什用具,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倒像遇上了什么大节庆似的。”

  薛霸道:“我们找了个小厮一问,原来是院主传下令来,说是今日别院开闸放水,请别院中诸位贵客登临观澜阁赏玩。据说别院的水闸泄洪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致,即便达官显贵来游,也是可遇不可求。以往每次开闸,这些伺候玩乐的丫鬟小厮都有不菲的打赏,有的伺候过一回,就可以在京郊买房置地了,可见这些宾客出手阔绰。今天又逢到这样的好差事,所以他们才这么争先恐后的前后支应。”

  李贵道:“我看他这不...

  娄青忍不住咂咂嘴,在自己脑袋上点了点,道:“大人,您说这位院主吴大人,该不会是这里有病吧?我们几个正往这来,就见别院里的丫鬟小厮、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的倒腾家什用具,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倒像遇上了什么大节庆似的。”

  薛霸道:“我们找了个小厮一问,原来是院主传下令来,说是今日别院开闸放水,请别院中诸位贵客登临观澜阁赏玩。据说别院的水闸泄洪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致,即便达官显贵来游,也是可遇不可求。以往每次开闸,这些伺候玩乐的丫鬟小厮都有不菲的打赏,有的伺候过一回,就可以在京郊买房置地了,可见这些宾客出手阔绰。今天又逢到这样的好差事,所以他们才这么争先恐后的前后支应。”

  李贵道:“我看他这不是脑子有病,他这就是不把咱们开封府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半山的一座阁子上人影晃动,不多时整个二层的阁檐下全部垂下青色竹帘,连带外面栏杆一并遮严,想必就是吴文麒口中的观澜阁了。

  这阁子建在地势突兀的山体上,居高临下,坝内的湖光水色;坝外的滚滚逝水一目了然,无怪以观澜为名。

  山上动静未歇,水面上又由远及近划来两只小船,到了湖心岛一侧的曲桥亭旁,一只小船靠上,一群丫鬟侍女服色的女子上了岸,提了水桶木盆,在亭子里洒扫布置,又用长竹竿挑了红纱帘幔,挂在四外,清风一吹,纱帘飞扬,亭中情形若隐若现。

  另一只小船则停在与曲桥亭相对的山崖边,这一侧山崖壁立,临近湖水处却凸出成岸,看岸上的布置,应是供人垂钓的所在。

  一众小厮跃上岸去,将船上所载长短竹竿,木桶卸于岸上。

  少倾又有船来,酒水、点心、瓜果一股脑的搬入亭中;通向观澜阁的山道上亦是,搬运物什的车马迤逦,显然两处俱要设宴。

  院中仆役训练有素,两边的人皆忙而不乱,寂然无声。

  开封府诸人在长堤上看的一清二楚,李贵道:“看见没有,太嚣张了!咱们难道是给他们表演取乐来的不成?!”

  展昭看了一会儿,不置可否,转身就走。

  董、薛、李、娄四人面面相觑,猜不出自家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白玉堂看了一会儿,哼笑一声,转身随着展昭去了,留下四个人愣怔原地。

  展白两人来在堤坝外沿,凭栏而立,白玉堂道:“他也真够精明的,借着观看泄洪为由,不动声色的搬出一群有分量的官儿做见证。这回你若查不出什么,想再进至乐别院,恐怕比登天还难。”

  展昭蹙眉不语。

  大坝左望,远远可见惠民河道旁,柴心农带领开封府衙役及当地衙属,已沿河拉好一道红线。

  白玉堂道:“这是……?”

  展昭道:“沈坚老先生和公孙先生俩个,按照网儿家族谱中的惠民河水经图,以及近十年来的秋汛记录,推算出了本次秋汛的水量路径。咱们现在看到的红线,是加上至乐别院泄洪后的水位标记。一会儿咱们开闸放水,若惠民河水没有越过红线,说明至乐别院水闸泄洪量合规,不会使河水越堤。”

  白玉堂点头,虽然至乐别院另有暗闸这事,是板上钉钉,但暗闸一时无法寻出,难证其说。按照办案程序,还是要验证明闸是否合规,登记造册。

  “可是现在汛期已过,河水水位、流速都低了很多,如今开闸测试,还能做得准吗?”

  “两位先生已经根据河水流量、流速做了相应增减调动。沈老先生精研水利数十年,长于此道,当可信得过。”

  正说着,就见柴心农站在一块大岩石上远远望来,他身边掌旗的小差役亦于此时挥动旗语。

  展昭知道下游已准备妥当,只待自己传令开闸。

  便也命手下差役打旗语告知柴心农等人,退至地势稍高的安全所在候命。

  旗语甫歇,身后湖面上传来一阵女子脆生生的嬉笑之声,莺声燕语,泛着水音听着格外悦耳。

  众人回首,远远见湖面上一艘画舫已停靠在刚刚打扫过的曲桥亭边,一群穿红戴绿、环肥燕瘦的女子被丫鬟侍女接入亭中。

  这些女子放声言笑,毫不收敛,显然不是别院中人,应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但看她们的举止行容,年龄穿着,也断不是官宦属眷,倒像是外头秦楼楚馆、勾栏瓦社里的姑娘。

  像至乐别院这样层次的所在,不会自降身份,豢养娼伶供人调笑。那么这些女子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前来休闲的官员从外面携带入别院的。

  如今那此官员应邀去了观澜阁赏景,这群女子则被安排在曲桥亭玩乐,两下遥遥相对,颇有意趣。

  这群女子进了亭子,喝茶的喝茶,望景的望景,又是采莲,又是戏水,叽叽喳喳,整个湖面上都喧闹起来。

  山崖下的岸边,那些小厮熟练的将一个个环形网兜展开,牢牢绑在带来的长短竹竿上,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个捕鱼的网儿。不一刻全部扎完,那些小厮选了短小的网儿隔着水掷到亭子后的空地上。丫鬟侍女忙拾了擦净,分发给亭里的女宾。

  网子小巧,纤纤玉手拿了也不费事,便有人在水里胡乱捞起来。也有一些侍女在旁讲说,不时向大坝这边指点闸门所在。一些女宾也随着讲说向大坝张望,又过片刻仍不见有开闸的意思,便有胆大的女子向这边大声喊道:“当差的哥哥们!什么时候开闸呀?”引得一众女子笑的前仰后合。

  李贵气的脸都青了,怒道:“咱们这是公差办案!这!这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就欲带人下堤去震慑一二。

  白玉堂看在眼中,出声阻道:“别去!好男不与女斗,何况是一群勾栏女子,我劝你别去自讨没趣。你们开封府现在没凭没据,人家在自己的院子里宴客,一没寻衅滋事,二没阻挠办案,你过去了说些什么??何况,还隔着半面子湖呢,你们插翅飞过去不成?”

  李贵众人气愤难平,齐齐望向展昭,等他定夺。

  展昭向他摇了摇头,示意白玉堂说的没错。

  白玉堂话虽这么说,但吴文麒蔑视开封府的行径,实在让他心里憋气窝火。

  他从湖面上收回目光,咬牙沉声道:“姓吴的想把这事办成一场闹剧,且由着他。等白爷找到了真凭实据,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展昭也收回目光,神色端肃如常,似是未受其扰,道:“白兄,一会儿劳烦你去闸室里协助张龙、赵虎启动闸门,也再确认一次,开闸泄水时内里的机括绞盘是否正常。”

  白玉堂嗯了一声,转身下到闸室里去了。

  展昭又向董、薛、李、娄四人一一分派了差事,才命他们带齐衙役退至堤坝一端。众人见自家大人对湖面上传来的嬉笑声充耳不闻,深受感染,也慢慢息心凝神,领命而去。

  展昭自己则带着传令衙役,在堤坝上做开闸前的最后巡视。

  

  

猫鼠工作室

http://maoshugongzuoshi.lofter.com/post/1eae5577_fbfa559  原文在此~欢迎喜欢的童鞋们移步,爱青螺宝宝!你太棒了!

青螺:

原作:《渡水》

作者:firefish(已授权) @猫鼠工作室 

这段剧情是发生在出了命案后,展昭来客栈调查可疑人物,通过店家锁定目标为楼上白衣公子,而白玉堂刚刚回到中原尚未认识展昭,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上个寒假领到了喜欢的火鱼大大的文,于是授权画了小漫画,一直想等下半部分画完再发的,一拖就是一学期,还是先发出来看看有什么建议。

不怎么会场景和打斗动作...

http://maoshugongzuoshi.lofter.com/post/1eae5577_fbfa559  原文在此~欢迎喜欢的童鞋们移步,爱青螺宝宝!你太棒了!

青螺:

原作:《渡水》

作者:firefish(已授权) @猫鼠工作室 

这段剧情是发生在出了命案后,展昭来客栈调查可疑人物,通过店家锁定目标为楼上白衣公子,而白玉堂刚刚回到中原尚未认识展昭,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上个寒假领到了喜欢的火鱼大大的文,于是授权画了小漫画,一直想等下半部分画完再发的,一拖就是一学期,还是先发出来看看有什么建议。

不怎么会场景和打斗动作TAT,但还是想画这两人的小故事,希望能画出两位爷十分之一的风采吧。


猫鼠工作室

【猫鼠短篇/小葱拌豆腐系列11】折梅令 by:凝琰

【一】风动疏影暗香


长街卷起了肃杀的东风,贯穿了整个巷子。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么飘飘扬扬落下了,大多数孩童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嘻嘻哈哈地在结了冰的地面滑来滑去,偶尔摔倒了,摔不痛的咯咯笑声便清脆地回荡在巷子里。


从衣柜里捞出斗篷披上,少年推开窗子看了看雪,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停,但是对他来似乎说意义并不大——总归是被黑脸公公说一顿,然后背书罢了。


当年为何来到开封,他已然并没有很多记忆,但是来到书堂,每天被那个黑脸公公和白脸叔叔一板一眼摇头晃脑的温书,自己感觉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枯燥无味。还是拉上兜帽,撑开伞,往学堂跑去。


那年的天很冷,他记得,连砚台都成了坚硬的冰块,...

【一】风动疏影暗香



长街卷起了肃杀的东风,贯穿了整个巷子。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这么飘飘扬扬落下了,大多数孩童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嘻嘻哈哈地在结了冰的地面滑来滑去,偶尔摔倒了,摔不痛的咯咯笑声便清脆地回荡在巷子里。


从衣柜里捞出斗篷披上,少年推开窗子看了看雪,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停,但是对他来似乎说意义并不大——总归是被黑脸公公说一顿,然后背书罢了。


当年为何来到开封,他已然并没有很多记忆,但是来到书堂,每天被那个黑脸公公和白脸叔叔一板一眼摇头晃脑的温书,自己感觉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枯燥无味。还是拉上兜帽,撑开伞,往学堂跑去。


那年的天很冷,他记得,连砚台都成了坚硬的冰块,呵手跺脚地跑到书桌前坐下。少年正对上男子一双温和的双眼。他轻声道,“公孙先生今天有事,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吧。按照先生的习惯——”男子冲他点点头,“你先开始,昨个儿先生教你的。”


少年揉揉眼睛,一早上睡得晕晕乎乎,可昨天那一遍一遍的抄写还是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依病看。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男子微微颔首,然后便顺序点过去。少年趴在桌子转头一看,男子已经到了后面了,抬起毛笔,左边一点儿右边一点儿,往窗外一看,正像极了外面的梅花。


翻开新一页,依旧还是梅。少年揉揉后脑,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那么喜欢梅花,翻了翻后面……一整本书都是梅花诗。抬起头,咦?今天来授课的这个人,衣襟上也有梅花。


见少年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男子露出好看的笑容,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别走神,要是喜欢梅花,便下学了到北厢去,那里的梅花管够你看。”


孩子的心就那么一点儿,少年连忙点头,认认真真地背下去——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北厢距离学堂并不算远,下学后,他一路小跑地跟上去。一直到了屋里,男子才笑道,“外面冷,进来暖和一会儿吧。”


少年用力点点头,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打量着不大的居室。外面雪白的光线射进来,一缕天光落在掀起的帷幔上,莹莹然反射过一丝银亮的光线。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少年从凳子上跳下来,凑过去认真地看着那副帐子。


月白的鲛纱,银线隐隐约约织出一片片暗纹。少年慢慢用手一点点掀开,原来是整整一枝梅花,散开的白梅整个织了进去。


在少年的心底全都是惊叹,他丝毫没有发现,其实他已然将一个算不得秘密的秘密揭开了一角。


少年想的是,他从来没听说过展大人爱梅花爱到这个地步。


“帘子里是什么味道?”


“梅花香……”


“那我送你点香料可好?”


“点起来一股火烧气,烟熏火燎的,没这个……展大人?”


少年慌忙转过身来,展大人只是出去折了几枝梅花,那寒梅还未完全绽放,花瓣衬着嫩绿色的青瓷觚,甚至还带些刚融化的,晶莹剔透的雪珠。


折梅送情意。少年忽然想起了这句话,倒是不知道展大人折梅,会送谁?


少年怔怔地望着梅花,唔,听说年前的丁家来了,那丁姑姑还来学堂找过展大人呢,对了,还送了好多点心!


“展大人。”少年挠挠后脑勺,叫了一声。展昭正靠在窗前出神,闻声转过头来,少年呵了呵手,“为什么要把梅花放在自己窗户前面?公孙先生说,梅花诗送情人的。”


“是啊。”展昭轻笑一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折梅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现在,我怕是送不出去了。窗前看看疏影暗香就好。”


少年爬上凳子,重新抱住那还没凉掉的茶水.眼睛转到墙上,他才忽然发现,那是两把剑。


他认得剑鞘上刻着的两个字:巨阙。一回头,展昭一直随手带着的剑就横在他眼前的桌子上,剑鞘雪白。悄悄碰了碰,竟然还有一丝暖意。


正琢磨着,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呼唤声,少年连忙放下茶杯跳下来。拉开门出来,正是父亲找来了。父亲说了很多,他却没听进去,回头看看,父亲正向身后的男子道谢,忽然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直直地钉到心里。展昭俯下身,摸摸他的脑袋,“想来就明天了,令尊已经答应了。”


他什么都没说,少年想。展昭这个人,冷的好像冬天一样。






二、【依稀琉璃灯旁】



说是明日再来,少年第二天来的时候,已然到了黄昏。


他还是从学堂转过去的,开封府的人都知道,大门进去那是击鼓鸣冤的,他没啥冤情可言,只是一个来看梅花的孩子。或者说,他是想来听故事的。


雪后的黄昏永远有着不同于其他时刻的绚丽,落日熔金,云霞瑰丽,金红色的光斑跳跃着落到雪上,便立刻被染上了一层金红。天空像是燃烧起来,血与火的颜色不断地交织变换。让他忽然就想起公孙先生曾经讲的故事。


万箭障目血染冲霄,襄阳惊变一夜火起。


他并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是真的。他见过火,旧年除夕,母亲总是将火炉烧的很旺,橘红色的火舌舐舔着锅底,熊熊燃烧着,直到炉膛里的柴都化为灰烬。


他想,那所谓的冲霄楼应该也像是他家的炉子一样,被人点着了,然后就那么烧着,映红了半边天。


等他走到梅树下的时候,那朵朵红梅白梅都已经开了。浅绿色的蕊翘起梨花一般的花丝,少年忽然就爬上树,爬到一半,屁股陡然一痛,“哎哟”一声从树上掉下来了。


摸了摸屁股,少年慢慢爬起来。眼前白花花地亮了亮,展昭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来了就说一声,非要爬上来。摔痛了,下次还爬?”


“明明是你扔石头!”少年气鼓鼓地叫起来,“展大人你真坏!我要告诉包大人。”


“还真不是第一次听人说我坏了,包大人十有八九会信的。”


“咦?公孙先生说那个词叫……”


“伪君子。”


展昭端着一盏琉璃灯独自站在雪梅树下,少年揉揉眼睛,忽然觉得,他住在这个院子里,有种跟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孤独,冰冷,还有寂寥。


“展大人,为什么你不搬到那个院子里去?”少年眨着眼睛问。


展昭低下头拨了拨烛芯,抬头看了一眼,“因为我舍不得这里,这里有我爱的人……曾经留下的东西。比如这棵梅树,还有这盏灯。”


“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少年好奇地看了看树又看了看琉璃灯。却听展昭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只有在这里,我偶尔到院子里坐一会儿,才能感觉到他还在我身边。只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少年发现,他似乎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嗯,比如说,公孙先生说过,有时候,不在了的意思,就是已经死了。对了,公孙先生还说……


“先生说,这叫襄阳别?”


灯下男人的背后一顿,展昭领着他进了屋,这才关上门,低头点亮了烛火慢慢问他,“先生说的,襄阳别?”


“对啊,先生说,襄阳别就是最惨痛的离别,阴阳相隔。死去的人是为了活着的人,而活着的人永远都活在有死去的人的回忆里。还说……如果有一天,你曾经看着很温暖的人不再温暖了,就是说,他的心已经冷了。”


少年看了一眼已经灭掉的香炉,抬起头“展大人你说,死灰复燃,真的有这种事儿吗?”


展昭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下。“也许,只不过我并不想复燃了。就像这个香炉,也曾经是他的,但是自从他离开以后,除了他的忌日,我从来不点这个香炉。对我来说,这里是不是有香,已经不重要了。”


少年撅起嘴,“你和先生一样,从来不肯讲清楚,可我想听你的故事。”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为,我要送梅花,应该送什么样的人?”


挠挠头,少年认真地摇摇头,只好抓住展昭的袖子,“你跟我说嘛……比丁姑姑好吗?”


“比她漂亮,比她武功好,比她懂我,但是他很调皮,以前偷过我的东西,然后我们上房顶打过架,那时的月亮很明亮,夜色也很美。可任是月光还是雪,都没有他更美。”


少年咯咯乐道,“我听我爹跟娘说,灯下看美人才最美。”


展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那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三、【不思量自难忘】



“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展昭沉默了半晌,才摇头道,“如果非要说,也跟这世上的痴情人差不多,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不是女孩子罢了。”


“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可我爹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等你找到那个人了,你就不一定在乎这个了,爱都爱了,整个心恨不得给他,恨不得把他捧在手里疼的,你在乎他是男的是女的?”


“唔……不知道。”少年认真地回答了这么一句,展昭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一巴掌轻轻拍到他后脑勺上,“到底还听不听?不听我就送你回家。也省的你知道了以后出去乱说。”


“听!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爬到凳子上立刻坐好,乖乖得盯着展昭,“你们怎么认识的?从这个开始讲吧。”


“嗯。我认识他是在安平镇的潘家楼,那时候我还没到开封来,只是想仗剑天涯,过游侠的日子。闯荡一下江湖,那年我二十四岁。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吃饭然后继续到下一个城镇。结果在楼上,我就看到他了。他很耀眼,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但是当时,请他吃饭的是个坏人。”


少年眨眨眼睛,“那他不是坏人吗?”


“他哪里知道那人是坏人啊,不过知道了以后就走了。当时他还救了一个女孩子——嗯,就像你那个小美姐姐,就像她那样的姑娘,要被抢走的,他替那姑娘交了银子。”


“啊,那为啥他被你看上了?不应该接下来就是他娶了那姑娘吗?”


展昭刚含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听到这话险些笑喷出来。“咳咳……真说要娶,怕是玉堂也看不上那姑娘吧?他才不在乎呢,当晚就跑到抢姑娘的那人家,割了老太太的耳朵,打晕了那父子,抢了一半银子走了。”


“一半?”


“是啊,另一半归我了。怎么样?你想起什么了?”


少年皱起眉,苦苦想了半天,展昭也不催他。这些故事公孙策定然教过,他只当给一个孩子复习一遍了。却不料那孩子忽然蹦出一句——


“展大人,公孙先生说你是伪君子真没说错,一共那么多,你拿走了一半,不就是把他的一半都拿走了吗?他自己丢了的一半被你拿走了,当然以后要来找你嘛!”


展昭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小孩子的思维他有点跟不上,显然少年把“银子”这个重点给忽略了。


可这么说来也没错。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展昭无奈地回了一句,“后来,我到了开封,皇上给了我一个封号,叫‘御猫’,他很生气,就来找我了。”


“你是猫,你抢走了他的一半……那他会不会是一只小老鼠?”


“对,他就是一只小老鼠,还是雪白雪白的。小老鼠咬人很厉害,所以那天他咬坏了宫墙,跑到宫里写了一首诗,然后来找我打架——就是那天的月色,我还记得,从此再也没有那么美的夜晚了。”


不是夜色不够美,而是再也没有了能够焕然夜色的人。


“再后来,他就被我抓住了。这间屋子,他就住在这里。”


少年咯咯笑起来,“小老鼠爬到猫的屋子里,那不是送到嘴边了么?”


展昭也乐了,“可不是送到嘴边的,所以他就成了我的了。他很调皮,在我的心里挖了一个洞,自己大摇大摆地住进去了,还关上门,从此,我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了。”


少年依旧乐不可支,“妹妹养过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小白鼠的毛又软又暖和,就是冬天就懒了,怎么都弄不醒它。”


“我那只倒是挺活泼,就是怕冷的很,到了冬天浑身都冰凉冰凉的。他还偏喜欢下雪的时候出去玩,有一次我和欧阳老哥哥——就是上次带你们扎马步的老伯伯——出去,刚一回来,我们两个人脸色都挨了一团雪。”


展昭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少年乐得哈哈大笑,“那欧阳老伯伯会不会打他的屁股?公孙先生说,不乖要打屁股的。”


“哪有,你欧阳老伯伯很和善的,他倒是没生气,不过我那次玩过分了,把水放在门上,然后——那水就全倒他身上了。”


少年张大了嘴,“下雪天很冷的,你浇了他一身水,他会生病的。”


“所以我那天……弄得他很伤心。也是那天我才知道,谁都可以那么对他,唯独我不可以。因为我很特别,在他心里很特别,我不可以这样欺负他——确实是我错了,可我那天很高兴,我爱的人,他也爱我。”






四、【绮窗傲雪凌霜】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些幸福就像是这梅花,都是在最冷的时候绽放得越是美。很多人看不得我们,很多人都在劝我劝他分开,说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胡说胡说!”少年气鼓鼓地拍了拍桌子,“你们想在一起关他们什么事儿?他们是嫉妒!”


“有些人是嫉妒。”展昭淡淡地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可他们是真的明白我们这条路很艰难,一开始,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被人说道,可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便习惯了。那段日子,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日子。一千个日夜,我一直在数着,从他被我泼了一身冰水开始,一直到他离开,我们一共在一起了一千天。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梅花一定要在冬天开。不是因为开不得,而是因为只有在冬天才最美。可一旦到了春天,梅花却再也不会开了。春天百花,都是梅花落尽,零落成泥之后,攫着梅花的落红才开的。”


他的死,换来别人的生,何不也是一树寒梅。


少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也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一颗透明的水珠从展昭眼中落下,茶水里陡然激起一层涟漪,然后迅速平静。


“……接到冲霄楼那个消息的时候,原本应该是我去的,可我不想让他参与进来,论奇门八卦,论璇玑玲珑,他都是最上乘的人选。可我没想到,他那等聪明,如何看不出我的想法,所以那天,他把我灌醉了,然后走了。去……襄阳了。他说,其实国家大义什么的他当然懂,包大人没了我开封府就不能伸冤了吗,我恨我当时喝醉了,什么都没听懂。”


少年抹了抹脸色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是公孙先生……说的…襄阳吗?”


展昭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是,那把火也是我放的。襄阳王就在冲霄楼顶,他要看着玉堂死去他才甘心……玉堂跳下来的时候,楼下已经万箭齐发——”


“没有办法救他吗?”少年摇着展昭的胳膊,“别让他死……”


展昭咬了咬下唇,轻轻拍拍他的手,“我很想救他,哪怕一命换一命我也不想这样。那天也像这样,大雪漫天,唯一有颜色的只有他的血和我眼前已经燃烧的冲霄楼。是我烧了它,我要让冲霄楼和整个襄阳王府,都为他陪葬。”


那一刻的话里透出冷酷让少年吓了一跳,可他抬起头来,却是狠厉的话语中,眼中浸满的绝望和悲凉,那是冷到了心里的绝望。


“玉堂死在我怀里,他一直都抓紧我的衣袖没松手,我不知道他临终前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衣袖上有什么?”少年把自己的脸擦了一遍又一遍,有些瓮声瓮气地问。展昭沉默了一下,然后掀起衣袖。


——衣袖上绘着一幅傲雪凌霜的红梅。


“他最后一句话是:我种在院子里的梅花,应该开了。”






尾声 【零落暗香如故】



外面有人在叫孩子的名字,少年一愣,连忙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门开了,少女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展昭。


月白衣衫的男子已然回过头去,但是那一瞬,眼底汹涌的泪水已然映入眼帘。袖子还掀开着,一簇血红的梅花异常妖艳。


只有梅花落尽了,那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春花才会吸取着梅的身躯一片姹紫嫣红。只是冬天再折梅,也无人送去了。


孩子吸着鼻子,“展大人,你说,你想把梅花送过去的那个人,他有没有名字?”


展昭点点头,“他叫白玉堂——跟姐姐回家吧,芸生。”




———————————END————————————


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君子于役-中43 by:firefish

四十三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1)


帽檐下漆黑的眼睛认出了死去的是小阿黑和苗轩。一个死于剑劈,怎么看也是他们师门的招式。还有一个死于袖箭。他皱了一下眉头:“店家,这是怎么回事?”

那店家已被送到楼上休息。他的儿子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中等的个头,脸黑黑的,透着长期日晒的红黝色泽,是很地道的小生意人样子。

他刚刚忙完,楼上的事情,这会子还有些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问他的事情,心头怦怦跳了起来。

“啊。这位大【


  】爷……这、这、这不关小店的事呀。”

马上的青年微微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奈。下马来,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知道不关你的事。只问你发生了什么。”

“...

四十三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1)



帽檐下漆黑的眼睛认出了死去的是小阿黑和苗轩。一个死于剑劈,怎么看也是他们师门的招式。还有一个死于袖箭。他皱了一下眉头:“店家,这是怎么回事?”

那店家已被送到楼上休息。他的儿子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中等的个头,脸黑黑的,透着长期日晒的红黝色泽,是很地道的小生意人样子。

他刚刚忙完,楼上的事情,这会子还有些喘。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问他的事情,心头怦怦跳了起来。

“啊。这位大【


  】爷……这、这、这不关小店的事呀。”

马上的青年微微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奈。下马来,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知道不关你的事。只问你发生了什么。”

“诶哟……这、这……受不起啊大【


  】爷。”

“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是不是。大【


  】爷,是这样的。刚才我爹在这里,我还在上头睡觉……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动静大了,我下来一看,乖乖可了不得,居然死人了。俺爹本来要跑,结果被马给摔了。还在楼上躺着呢。”


“你可看见了又几个人?”

“俺就看见两个人骑着两匹马跑了。”

“看见样子没有?”

“没有……”


青年皱了下眉头。紧紧盯着眼前的黑汉。目光闪烁,神色飘忽——此人一定没有说实话!只是问题在哪里呢?


黄沙地上没有血迹。脚印早被风吹的平了。连栓马的痕迹都很难找到。

一路上也没有一点血迹。


他走到小阿黑和苗轩的尸体旁。

总似乎哪儿不顺眼。细看几下,那袖箭在小阿黑下颚打入的角度吸引了他。这样深的刺透,出箭的地方一定很近。

更奇怪的是,小阿黑的头是仰着的。一手持着匕首,一手张开。看起来完全不是打斗的动作——他是在笑!

莫非又是那猫在耍诈?他最近受了风寒,又短了内力。小阿黑的功夫虽人一般,但若是和苗轩联手,那猫为了速战速决也不是不可能。


但若真是展昭和赵祯,赵祯这一劈之间的力道未免也太大了吧。虽然这人有内力,也学了些功夫。但这一剑之间所含的戾气,实在是那个小皇帝身上难得一见的。

只是这店家为什么要撒谎呢?——是因为听到了皇上什么的称呼害怕吗?


“店家,我想见一见你父亲,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呃……家父……他,他刚喝了药,睡了。”

“药?你哪里来的药?”

“呃。”


“你不用怕。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有没有,真的,大【


  】爷。您看,我是做小生意的。求求您,就不要为难我了吧。”黑脸汉子眼看就要哭了。

青年淡淡一笑。抬剑,指了指屋子里。“带我进去。”


“爷。我求求您了。我们做小生意的呀。”

年轻人还是只侧了侧头。这店家的反应让他越发确信他不但知道赵祯的身份。而且还知道别的事情。令他担心的是,或许敌人还有什么埋伏,就在这小店里头,不让他看见。


黑脸汉子抬眼看他的脸色。那漆黑的眼睛中清澈而冰冷,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心头知道劝不住此人,但展昭实在对他曾有厚恩,竟是一时之间无法可想。僵持了一会儿,看对方果然不退,左右不是之间,竟猛地起身朝身后的缘木撞去。


青年已看出他神色有异,待他猛然转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毕竟这等事情,他若去拦,给人捅上一刀都大有可能。

只也实在不能就看他这么撞死了去。好在他天性聪敏,随机应变,实非常人可及。长剑一斜,嗤嗤两点,正中那黑汉后膝。那汉子虽有心撞死,但后膝中击,脚上失力,再如何也撞不到缘木了。只跌到在路上。

转身有些惊恐的看着白玉堂。

青年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想伤害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黑汉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

“别再退了。”青年冷冷道。

这句甚有震慑力,黑汉顿时不动了。

青年叹了口气:“给你两条路,你条,你带我进去。到时候,见到了什么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再死不迟。第二条,不带我进去。我将这屋子一把火烧了。”

黑汉哑口无言。想了一阵,终于还是带着青年走上了楼。



展昭这时候刚吃了两粒补血护气的丹药,因为不放心之后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睡,正在闭目休息。

听到楼下的动静,心头也是不由紧张。只是他此刻内力不强,虽然耳目仍旧敏锐,竟只听的到那黑汉的回答。想来楼下的另一人功夫也十分了得。不由暗自警戒。


二人上了阁楼。因为房间小,展昭躺着的地方,几乎是一目了然。

展昭知道动弹了也会被对方听出动静,故也没有动,只袖子里扣了袖箭。


来人一袭浅棕色的衫子。不管是走路的方式,还是握剑的手腕,都那么熟悉……

不由感慨了一声:“是你啊……”

这声极轻,对方却恰恰的听到了。


他快步走到展昭身边,细细打量了两眼:“怎的伤得这般重。”

展昭笑了笑,抬手对那黑汉子动了动。“劳烦你了。他是我的朋友。没有事的。”


原来这青年不是旁人,正是刚同展昭和赵祯分开的锦毛鼠白玉堂!

赵祯和展昭走了之后,他根本也没和盛子川出城。只说内急,要找一处解手。就到一暗处。盛子川果然放心不下的跟了过来。

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将人就地解决了,摸出各种腰牌工具,将两人的衣服换了。压着大沿帽去见石功全。倒不是他懒得化妆,实在是他配备得药物有限,手边剩下的已经不够易容。而且他同盛子川身材相去甚远,便是有心假装也很难装像。城里戒备比往日严密许多。石功全身边有卢方,多少可以照应一下。

果真,石功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大吓了一跳。“花花花,花冲。你你你……为什么?”

白玉堂冷冷看着他。“你老实交代,盛子川今天出城,是为了什么?”

石功全额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你、你果然、不是、不是花冲!”


白玉堂皱着眉头看了石功全身边的卢方一眼。

卢方也大是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石功全被二人逼问得无路可走,这才对卢方招认说,小阿黑和苗轩其实也是襄阳王的人。

昨天卢方告诉苗轩和小阿黑他们一行中有人是赵祯之人所扮后,二人立刻找了他和盛子川商议。幸而卢方当时说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只说林枫生和花冲乃是赵祯的人马所扮,并没有说谁是谁。也没有提展昭。虽则,他不提展昭实在,也是私心作祟。


林枫生和花冲身段相差不大,他们商议了一阵,只觉得,将花冲和林枫生分开便好,至于是跟他还是展昭,也并不特别重要。

白玉堂将石功全交给卢方,关照了几句,要他尽快联系赵德芳后,便驾马朝展昭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他一素对展昭甚为放心,只是展昭实在是个自己有点什么都不说出来的人。故也担心他内力未复,吃了小阿黑和苗轩的亏。何况谁又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人呢?


就着么,才一路追到了此处。



他搭了一下展昭的脉搏。久伤成医,多少能知道些展昭的情况。

展昭幽幽睁着眼睛看他。目光中竟很是满足。“我没什么事的。他们两个人突下杀手,我没防备得周全。皇上一人走了。你快去追他吧。”

触上他的目光,白玉堂不知怎的,心头突然又是一空。这种欣喜弥漫着未加收敛的爱慕。若是换了任何旁的人,他必要光火。但对着展昭,心间虽起了怒意,但只转瞬之间,竟是化得之剩了叹息。还是如同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时候,想要抱着他,对他说——“不要把自己逼成这样,我会帮你的。”

究竟是哪处,他过不去。

他紧紧的攥了一下展昭的手。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表达一些自己的心思,又不去面对那心底反复的苦涩。“那个汉子我看还能靠的住。你认得他?”


“嗯。过去有过一面之缘。”

白玉堂点点头。抓起剑要走。忽然又停下来。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那瓶子通体碧绿,晶莹玲珑。展昭认得这是那次从大理皇宫中得来的,里面装的是补血养气的疗伤圣药——九血九露九珍大还丹。这药少林寺也是有的。只是药材难取,有要机缘,故而十分的珍贵。

白玉堂之间被俘受伤,生生死死走了多少遭,竟然都没有吃掉这颗药。


“我的伤没有那么重。真的。”展昭倒不是客气。

白玉堂的手停了一下。继而道:“展昭。你一直说我的感觉很准。”说着,他又停了一下,脸色异常的难看,“我也知道你的伤不需要它。但我的感觉很坏。你身子太弱了。”

说完,把瓶子中的丹药倒了出来。

床头有水。他扶着展昭坐起来一点点,喂他把药吃了。

白玉堂坚持的时候,展昭很少会逆着他。这次更是没有力气挣扎。而他实际也伤比他看起来要重。


吃完药,白玉堂再次拿起了剑。“我走了,你保重。”

“谢谢。”

看着那人转身离去的影子,一滴泪咸涩的划过脸颊,无声的滴在了被褥上。

他忽然真的很后悔。后悔伤害了这个他生命中无比珍贵的人。这种后悔,带着深切的,即使重来一次,依旧注定如此的无力,充斥在胸口……


马蹄声慢慢去远了,消失得再也听不到。

但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白鸽扑棱翅膀的声响。大还丹的药力在身上发作起来,温润而霸道的另他周身各处都沉重的疼痛起来。



***



白玉堂策马一路狂奔。忽然之间,前面跑来一匹枣红色的快马。马上无人,故而速度更是迅捷。

他一眼认出了这是展昭的赤影。打了一声马啸,白云和赤影在想去一个马身的地方同时停了下来。二马都是疾跑疾停,既不人立,亦不打嘶。神骏之气,竟是分毫不让。

赤影看见白玉堂,原地打了个转,转身往回跑去。白玉堂骋白云紧随其后。


赤影越走越高,到一处悬崖前挺了下来。白玉堂的心一沉。但随即,就听到悬崖对岸传起金兵交鸣的声响。这令他略微放下点心。

这处悬崖原有一条栈道。可供二马通过。只此时被人炸毁了。

赤影刨了刨蹄子,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一阵,一个跃身,由两崖之间跳了过去。

白云退了两步也想要跳。却被白玉堂勒住了缰绳。

他倒不是不信白云能跳过去。只是舍不得它有个万一。翻身下马,伸手在它脖子边上摸了摸。自己走到悬崖边上去看了看。两地距离并不是太宽,崖边的路也比较干净,并没有滚石什么的。这才重新上马,让白云自己找好了距离。这才两腿轻轻一敲马腹。白云短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悬崖飞冲了过去。待到腾出崖石的一刹那,白玉堂倒提了一口真气,整个人只抱着白云的脖子。白云身上犹如无人一般,纵情跳出,直到过了大半程,该到下落的时候,白玉堂才再次将重量压到它身上。


一人一马配合极其默契,竟是轻松跳过了悬崖,落点同赤影着地之处相差无几。

赤影在一旁轻轻打了个鼻响。白玉堂竟然觉得自己还看见这小家伙挑了一下眉毛。不由拍白云过去揉了一下赤影的脑袋。然后拍马朝前面金兵交鸣之处冲了过去。

赤影也没有躲,只是被摸了之后甩了甩头,随后也跟着白云朝声音的来源处奔驰而去。


那处竟然集了不少的人。

一边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杀手。另一边是禁军统领师何聪、副统领侯俊,还有彻地鼠韩彰、北侠欧阳春和赵祯。死尸倒了一地。有黑衣人的,也有一些穿着禁军服色的士兵,以及另外几个武林人士。

剩下的四人将踏雪和赵祯围在中间。众人都是一身的血。战马也倒了一地。绊马索七七八八的落在地上。

欧阳春和师何聪虽然武功出众,无奈黑衣人实在太多了,地上倒了几十个。外面还围了四五十个。

白玉堂来不及分辨,将外面的棕杉款掉,剩下里面雪白的中衣,翻身钻到白云腹下。白云领会主人的意思,撒开蹄子朝黑衣人堆中冲了进去。

黑衣人猛的见一匹白马朝他们冲了过来,都是一愣,但随即就听到当先的三人“啊啊”惨呼几声,纷纷倒了下去。

“马下有人!”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喊声中,又是三个黑衣人窟嗵嗵地摔在了地上。


白玉堂这时候已经冲到了赵祯这一圈了人群里。

欧阳春龟灵七宝刀刚刚砍翻了一个敌人。就见一匹白马,飞身杀入过来。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一刀对着马脖子就到了。

它这宝刃不同于它物。

白云不惧怕,却感觉白玉堂在它下腹一拍。马儿有灵,立刻人立了起来,白玉堂从它身下飞出,长剑同龟灵七宝刀一对,这刀极是锋锐,竟将白玉堂的剑整个削了去。

但与此同时,白玉堂和白云也从他的两侧擦了过去。欧阳春待要回刀,赵祯认得白云。大叫了一声:“大侠手下留情。”

欧阳春一愣的时候,一人一马已经交错经过了他,白玉堂翻身上马。


韩彰第一个皱眉:“花冲?”


这时候正一片混乱之间。黑衣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是花冲,又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一时都顿了一瞬。

欧阳春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花冲,还衣冠不整的样子。“皇上?”


白玉堂看赵祯一眼。

赵祯刚要说什么,忽然想起展昭跟他说过的话——“皇上,往后,见到谁,都要……防着些。”

他倒不是不信白玉堂,但着实是知道对方也有会易容的人手。谁知道这个花冲究竟是不是白玉堂。

竟只是指了指周围的黑衣人:“挡朕者——死。”


白玉堂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赵祯皱了下眉头。“有人刚刚对朕说,往后,见到谁,都要堤防着些。”

白玉堂的眼神随即转冷。

双【


  】腿一夹马腹欲待重新冲杀。欧阳春等人也重新和黑衣人战做几团。


赵祯对这一眼的冷淡极是熟悉,不由一瞬之间无比确定眼前之人正是白玉堂!“玉堂!”

白玉堂停下,“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朕不是说你。”


白玉堂顿了一下。随即马头一拨。“皇上愿意让草民送您回京?”

“朕相信你。”说完,对师何聪和候俊道,“朕同他回去。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也转过踏雪的马头。白玉堂打了个口哨给赤影。赤影短嘶了一声。它的嘶鸣极是霸气,一般的人和马听着都会觉得揪心。

嘶鸣已毕,众人就见一匹黑马从外面冲了进来。

欧阳春曾经见过展昭的赤影。见到这马的时候不由再次皱了下眉头。“皇上,那是辽马!”

赵祯和白玉堂此时已经离得他约有三个马身。赵祯远远的回答了一句:“朕知道!”

话音未落,欧阳春身边的对手,不知被何物打中,竟自倒了下去。

欧阳春转头一看,居然是一颗平凡无奇的小石子。——这白衣人究竟是谁?!花冲决计没有这等功夫!

这一愣之下,就见白玉堂在不远处抓【


  】住一个来挡他赵祯的人,带着他一转一推,把人送到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刀下。随即从那人手中夺下一把刀,三招之下,将那人砍翻在地。

赵祯背着他,竟然也砍翻了一个黑衣杀手。


只是围住他们的人太多,赤影刚冲进杀手群的时候,对方被之前白云的架势吓到了,都让开一条路来。后来发现不对,合拢过来,将这匹良驹从人群中又迫了出去。幸而白玉堂本无叫它深入的意思,它抛得也快,倒是无人伤到。


欧阳春和师何聪都是一个想法:送走赵祯才是真的!于是双双过去拦下了白玉堂和赵祯手上的对手。

白玉堂在前开道,赵祯紧随其后,欧阳春和师何聪将追击者一一截住。


哪怕如此,也砍杀了有半个多时辰。双马才冲出了包围。

眼看城门在望。两人都是一语皆无,一心一意的朝前冲去——



注释

(1)

题目出在李白的《送友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篷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猫鼠工作室

【猫鼠猫】君子于役 中-40-1 by:firefish

四十 深宫二十载,高处谁胜寒


“你怎会在此处?”扮作刘道通的刘贤峰冷冷打量了沈斌一下。

沈斌骑在马上,马儿绕了两步,挡在城门和刘贤峰之间。“军师大人见笑了。沈某去岁巧遇欧阳大人,又巧辽人来攻,就暂时跟他在这里守护冀州。此番奉命来关城门的。军师可不要为难沈某人才好。”

沈斌和刘道通在江湖上成名的时间不差上下。有过几次交手。互有胜败。一开始只是切磋,但后来刘道通浸【


  】淫盾甲之术,武功便逐渐放下了。又因曾以此术害人,被沈斌杀到重伤。两人可以算是有不小的过节。


刘贤峰冷哼了一声。沈斌前年秋天,曾伤在他的手下,他很清楚沈斌的武功。若说硬闯,他实无完胜的把握。赵德...

四十 深宫二十载,高处谁胜寒



“你怎会在此处?”扮作刘道通的刘贤峰冷冷打量了沈斌一下。

沈斌骑在马上,马儿绕了两步,挡在城门和刘贤峰之间。“军师大人见笑了。沈某去岁巧遇欧阳大人,又巧辽人来攻,就暂时跟他在这里守护冀州。此番奉命来关城门的。军师可不要为难沈某人才好。”

沈斌和刘道通在江湖上成名的时间不差上下。有过几次交手。互有胜败。一开始只是切磋,但后来刘道通浸【


  】淫盾甲之术,武功便逐渐放下了。又因曾以此术害人,被沈斌杀到重伤。两人可以算是有不小的过节。


刘贤峰冷哼了一声。沈斌前年秋天,曾伤在他的手下,他很清楚沈斌的武功。若说硬闯,他实无完胜的把握。赵德芳手下那几个,也有不好对付的,若是在这里和沈斌硬碰硬,伤到这里那里,对日后擒拿赵祯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利。想到这处,刘贤峰退了一步。“沈大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想不到,您号称独行侠,却是怎么独行到朝廷里去的?”


沈斌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独行,行到何处难道爷要向军师汇报吗?再说,原因我刚才也解释过了。军师请吧。”他说着,对刘贤峰摆了个请的手势。

刘贤峰有些气哼哼转头走了。心想:找到欧阳瑞,定要让他过来好好教训沈斌不可。

沈斌目送刘贤峰走远了。走上城头,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来放了。


鸽子扑棱棱的飞了一阵。

天空突然挂起大风来。它找了一处避风。正巧有三骑马也在那棵树下休息。此刻起风了,他们正打算找一处可以躲避即将到来的雨雪的亭子。

这三人不是旁人,正是刚从益州跑出来的赵祯一行。


展昭还没有时间卸妆,解开锁骨术后,衣服穿在身上颇为难受。

白玉堂刚才还调侃他说,没有见过这么五大三粗的十五岁江南水乡小女子。


展昭只淡淡笑了一下。也没反驳,倒弄得白玉堂有些无趣。

赵祯在一旁当做没看见。这功夫,他在朝堂上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要练上几回。倒是一点不陌生。只是白玉堂和展昭这个又颇有些不同。赵祯想想还是不添事了,白玉堂的脾气,有回他全他给太师庞吉道歉的时候领教过。怎么说呢,那回是被他道理讲下去了,结果隔了一天把人的眉毛和胡子都给烧光了。竟是越劝他越来劲。想来展昭也知道他这脾气,只不和他抬杠。


看着天色要变,展昭抬起眼睛看了看。正巧看到这鸽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来传书的鸽子,双目有神,身上十分干净。

鸽子被风吹了正好停在较低的树枝上。展昭扬手以内力将鸽子吸到了身边。

白玉堂侧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问。只管自己依旧在前面开道。展昭收过鸽子,往它脚上的信筒里看。居然什么都没有。

他有看了看信筒,也没有什么特殊。再拿鸽子左右看了看。这鸽子毛色雪白,眼睛鲜红发亮,甚是漂亮。仔细查看之后确无痕迹,想着约莫是收完了信件忘记拆信筒了。便没有在意。


三人走了一段,找到一处山洞。拿出干粮来继续吃了些。

这天气着实的恶劣起来。居然不一会儿下起大雪来了。


展昭看着外面,微微皱了皱眉头。雪天最是麻烦了。纵是赶路,也会留下很深的痕迹。但唯一的好处是,刘贤峰既然没有马上追来,那积雪也能覆盖他们前面那一段的行踪。


白玉堂着实累得紧了,这几日有谁他都不得真正放下心思休息。吃完以后看天色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估计要在这儿过夜。和展昭说了一声,赶紧休息去了。


赵祯其实也颇有些疲累。但累过了居然一时半刻也没有睡意。就去拉拉展昭,意思里他们离白玉堂远些说话。

展昭笑了一下。“无事的。山洞就那么点大,外面还冷得紧。我在这儿玉堂他可以睡好的。”

白玉堂翻了个身,瞟他一眼。转回去在大绵裳子里拱了两下。继续睡去了。那团作一团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像雪地里拱雪的白貂儿。


赵祯看看。“啊,原来这睡觉是不是警醒还分谁在的么。”

“皇上您一个人的话,也会比有旁人在的时候警醒许多的。都是如此的。”

赵祯懵懂的点点头。轻声继续问:“展护卫你怎么会来此?”


展昭此时已经用雪将脸上的妆洗掉了,听赵祯这样一问,便将他那次从赵祯处回去以后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从赵锋让他去刺杀赵德芳说起,将秦国馨的事情暂时略过。只提晚上回去时候碰到了秦国彦,并因此得到了缓解刘贤峰阴寒内力的药物。后来辽军攻城的时候,他和刘贤峰分在一处行动,着实分身乏术,只好趁着短暂回屋拿药物的时间,让当时藏在他住处的秦国彦回去通风报信。但即使如此,等他和刘贤峰离开,秦国彦通知到张光景和宋齐玉的时候,也还是晚了一步。幸而宋齐玉总算躲过一劫,还能组【


  】织起一些反击。


“他们居然要刺杀皇叔!”赵祯这句话的语气中虽然有些愤慨,但还是透出几分轻松。展昭听得极是明白。可有些话,一味不说,也未必是好。

“皇上,我理解您的想法。只是就草民觉得,八王爷似乎有些两不相帮的意思。草民并不是说八王爷想要对您不利。草民只是觉得,刘后和先皇尚有子嗣流落民间的可能,是极大的。若当真如此,皇上却想如何做呢?”


赵祯闻言愣住了。这问题他过去从没有想过。

展昭的话虽然很多短,但确实可以解释赵德芳有些令他不解的行为。例如从来不曾查处凶手的频繁刺杀,小的时候,同样从来查不出背后主使者的多次暗杀。

在他真的以为赵德芳是他亲生父亲的时候,他曾经觉得,自己的这个爹似乎是把自己送到宫里等死的。待知道自己其实真的是先皇的儿子时,也曾似乎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为何赵德芳能能么冷静的处置他的许多次险些遇害了。

但赵德芳的那种清冷,温雅而大气的凌然作风,却是永远令他叹服的。

如今想来,若是有这样一节,那似乎,是真的能解释所有这一切了。


狸猫也好,自己也好,看来都只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所谓真正天子的幌子。只是刘后为什么后来死命要隐瞒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样一个事实呢?这令他想不明白。如果她还有一个儿子在的话,不是早该将自己换掉才是的吗?


“可是这似乎有些说不通。”

“皇上,草民也没有想明白。只是您心中有个准备总是好的。”

赵祯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抬起头看着展昭。“展护卫,如果我说,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让位的话,你会怎么做?”

展昭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赵祯会这么问他。

“皇上,如何决定,是皇上的事。”

“你心中难道没有个标准吗?若是我非但不让位,而且还对对方赶尽杀绝的话呢?你一定有想法的。”

展昭淡淡地笑了一下。赵祯觉得他真的很喜欢展昭这样的笑容。很温润,和宽广,好像可以包纳一切。有点像赵德芳给他的感觉,只是更容易亲近一些。展昭笑着说,“皇上,草民觉得,这个判断,八贤王都做不出来。草民更没有想法了。”

“你一定有。你和王叔是一个意思——保持现状,对吗?”帝王家出来的人,果然在权谋上,都是极其敏感的。赵德芳的遥远,是因为自始至终,他心目中,大宋都是第一位的。连他这个干儿子亲侄子当今的天子,都不能外乎此道。

打从被立为太子的第一天起,就没有享受过被平等对待的感觉。他是真宗唯一剩下的继承人,他的生命从来不意味着赵祯,只因为他的背后是大宋。不管是刘后,父皇,还是赵德芳,八王妃,给予他的都是对嗣子的爱,而不是对孩子的爱。

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关怀,所以当他看到展昭耀武楼上那一回身,当他看到白玉堂在万寿山上那飞扬的笔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热烈起来。


许多年后,当他在金殿之上,见到两个青年以“直言当世之故,无所委曲”对他慷慨陈词时,他有刹那的恍惚,似乎再次再次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展昭和白玉堂的时候。那一天,他钦点了北宋开国以来,第一个制科三等状元(2)。又是许多年之后,当年那个被他钦点的人写了五个他若是见到,定会拍案叫绝的字——“高处不胜寒”。


一个人,总是孤单而且寒冷的。但即使如此,皇位也不能让。经历了那么多的孤单和寂寞,当他好不容易感觉到一点温暖的时候,凭什么要他放手?!


展昭给赵祯批了一件裘衣。“皇上您有决断。草民相信您是个好皇上。八王爷也是这样相信的。”

赵祯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小白可爱。你便是不会将话讲明白的。”

展昭低头,也微微叹了口气。“是啊……您说的对。”明知道说了也是无益,明知道说了是两厢煎熬,我要如何说服自己去说呢?


“对了,后来怎样了?”

“后来刘贤峰将我引出城去,伺机想要对我下手。”

赵祯虽然知道展昭没事,听着仍觉十分紧张。不由问了句废话:“那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展昭摇摇头。“这不是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你不是说他武功比你高吗?”

展昭其实说到这事,也是心有余悸。“他下手太突然了。我虽然一直小心防备,但若是他那一掌当真打下来,恐怕我就真见不到您了。”

“那是怎么回事?”

“我命大。他似乎是眼疾突然发作。手下慢了一点。我同他过了几招,想着若是能伤了他,便着实去掉了一个大患。谁知道,便是那样,我也没能如何了他。”展昭说着,不由叹了口气。颇有些不甘的意味。若是他内力不失,又不曾被秦业一所伤,或许会有所不同。

赵祯也很吃惊。“他竟然如此厉害……都怪我,若是你不给我输那些内力,想必不会如此。”


“那样的话,却怎见得到您城头那神武英姿呢?”有得有失,凡是大抵如此,“皇上那一番英勇和威猛,想必日后会激励起千万士兵为保我大宋,奋勇杀敌的。草民没能伤到刘贤峰是有些遗憾,但一切自有天意。想必伤到他,草民觉得给皇上的内力才是更加有用处的。”


“说得我没有你的内力就不能杀敌似的。”

展昭诧异的看了赵祯一眼——对方语气里,完全是抬杠式的感激。怎的白玉堂的脾气谁都能染。想到他二哥多出来的习惯性动作,展昭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多了,还是白玉堂真那么能感染人。这般想着,心头再次泛起了那股子熟悉又不可名状的细密情愫。


赵祯看展昭不说话,以为他会错意了。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传内功很辛苦的。我这几日自己练一会儿就觉得很累了。”


展昭摇摇头:“皇上快不要这么说。”

“哎哎,你别给我臣子本分了。说吧说吧,后来怎么了?”


“后来来了一个人,将刘贤峰救走了。”

“能在你手下救人?”

展昭苦笑:“刘贤峰一人我就没占到多少便宜,又多一个,他们不走,恐怕我也得走。”


“那人你认识吗?”

展昭摇摇头,“草民没看清楚。”

赵祯略有些失望。但那种情况下,天有些昏暗,来人随便蒙个脸,也不是什么意外。不由拍拍展昭:“没事,没看清楚也正常。不过刘贤峰怎么会突然要杀你呢?”


这一点展昭其实也不明白。只得摇头。“确实太奇怪了。当日我去刺杀八王爷,还是被他送回城里的(1),他若是有心杀我,那时岂不更合适……”展昭说着说着,不由皱起眉头来,“莫非,他是在试探我……?”

“你是说,他不是真的想杀你。只是为了试探你?”

展昭心头不由慢慢的转凉。——如果是在试探,刘贤峰会不会其实一直跟着他。

谁也没有说,另一个刘道通不能到冀州城来啊!


展予zy

《梦里乾坤》之梨花朝雨(49)—至乐别院

  秘密揭破,三个人全都坦然,围坐桌边叙话。

  展昭和柳青虽然都是江湖上显名立万儿的人物,但相互之间只是闻名,从未见面。

  在叙谈之间,展昭才知道,感情这柳青也是个性情乖僻无忌的主儿,难怪能和白玉堂成了莫逆之交。

  柳青其人善易容之术,鬼神难辨。

  为了在江湖上作耍,方便金蝉脱壳、他时常扮做自己的胞妹柳婵,到处胡闹。

  这也罢了,他还借着柳婵的身份倒追白玉堂,搞得江湖上尽人皆知,也不知柳婵将来还怎么嫁人?他这个哥哥到底是不是亲的??

  三人闲话之余,便切入正题,谈到开封府要查探至乐别院一事。

  展昭知道柳青虽乖张不羁,但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又是白玉堂至交,所以有些事并...

  秘密揭破,三个人全都坦然,围坐桌边叙话。

  展昭和柳青虽然都是江湖上显名立万儿的人物,但相互之间只是闻名,从未见面。

  在叙谈之间,展昭才知道,感情这柳青也是个性情乖僻无忌的主儿,难怪能和白玉堂成了莫逆之交。

  柳青其人善易容之术,鬼神难辨。

  为了在江湖上作耍,方便金蝉脱壳、他时常扮做自己的胞妹柳婵,到处胡闹。

  这也罢了,他还借着柳婵的身份倒追白玉堂,搞得江湖上尽人皆知,也不知柳婵将来还怎么嫁人?他这个哥哥到底是不是亲的??

  三人闲话之余,便切入正题,谈到开封府要查探至乐别院一事。

  展昭知道柳青虽乖张不羁,但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又是白玉堂至交,所以有些事并不避忌。

  柳青听完叙述,直言不讳,官府中的事没有兴趣,但既是白玉堂要管,他必然支持到底,易容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正说着早食送到,三人用饭。

  柳青看看桌子上的饭菜排列,又盯了白玉堂一会儿,一拉他衣袖,掐着声音道:“不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吗?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但你这样也偏心太过了吧?”

  白玉堂调转头来,已收了笑脸,低声厌弃道:“你差点坏了我的名声,我没找你算账,还留你吃饭,已经够客气了,你吃不吃?”说着,又转头招呼展昭,布菜倒茶。

  柳青磨了磨牙,低头唏哩呼噜的喝粥,心中暗咒:“小耗子给猫献殷勤,绝没好下场!”

  饭后三人又商定了时间及杂事,才各自分头准备。

  展昭回开封府继续研读卷宗,细化案情;白玉堂安排楼中事物;柳青着手易容物品。

  过程不做细表。

  次日,由开封府包大人签发的搜查文书已下达展昭手中。

  他用过晚饭,回到房中,将巨阙、秋水、袖箭以及随身的一应用具收拾停当,正预备就寝,忽听窗棂轻响,一道人影从外面翻了进来。

  展昭听脚步声息是白玉堂,没太放在心上,抬眼一瞧却吓了一跳,进来的是府中的一名差役。

  展昭愣怔一下,刚要说话,猛的回神,问道:“白兄?”

  那差役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傻猫,吓到了?”声音神情依旧是那只老鼠。

  展昭上下打量,看外表,可不正是昨日带到遇仙楼去的那名差役吗。

  不禁赞叹道:“柳兄之能,果真神乎其技。”

  白玉堂在桌边坐下,一边伸手取过他的袖箭翻看,一边道:“没良心的猫,只管夸赞柳青的技艺,却不担心人家的脸能不能受得了。”

  展昭些微紧张,“什么意思?”

  白玉堂道:“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做面具,只能以药物速成,三日之内不除,脸就废了。”

  展昭一惊,想起赵虎和他说过,他病危的那段时间,白玉堂初来时,就是满脸红疹,到后来才渐渐褪去,想必就是上次易容进宫,被药物所伤。

  这么一想,立时担心,“现在什么感觉?”

  “痒……”白玉堂见他点漆似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福至心灵一般,道:“……痒得要命。”

  “如何才能缓解?柳兄那里没有搭配的药物吗?”

  白玉堂摇头,“没有他法。”

  想了想,又道:“早点睡吧,或许睡着了,就不痒了。”

  “……白兄今晚要睡在我这里?”

  “那可不,明早正好一起出发。难不成你想让我顶住这张脸,明早从遇仙楼往这边赶?”

  展昭听他说的在理,颔首道:“也好……那就早些睡吧,也许睡着了真就不痒了。等明日事情一了,赶紧把药物洗了。”

  白玉堂“嗯”了一声,心中暗喜。

  见他宽衣解带颇为犹豫,知道他要和自己现在这张脸睡在一起,有些别扭,便挥手熄灯,道:“眼不见,心不烦,这样总行了吧?”

  两人摸黑上床,展昭仍睡里面。

  今晚倒换他不自在起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睡不着,白玉堂更睡不着,哀叹一声,将身体靠过来,扯被蒙住头脸,闷闷道:“这回能睡了吗?臭猫,你的猫眼睛就那么好使。”

  这一回,果然奏效。

  白玉堂虽然顶着张“生人”的脸,但肢体上的触感还是对的。

  展昭安稳了一会儿,终于阖眼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鸡叫天明。

  身边空了,白玉堂不在,屋子里没有,不知干什么去了。

  展昭边纳闷,边起身扣好袖箭,缚好秋水。

  房门一开白玉堂端着盆水进来,已换了差役衣饰,活脱脱变了个人。

  他将水放好,肃立一边,道:“小的伺候大人洗漱更衣。”

  这一遭,连声音也换了。

  他又特地涣散了眼神,看上去泯然众人矣。

  展昭即便心里知道,也还是有些恍然,眨眨眼,道:“……白兄?”

  白玉堂道:“错了,这里没有白兄。”

  展昭知他是要自己尽快入戏,便不再言语,洗漱已毕,换了官服。

  白玉堂帮他料理停当,又端了早饭,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展昭道:“你吃了吗?”

  “回大人,小的已在厨下用过了。”

  展昭知道,清晨时府中的人都会去厨下用饭,他这是已经去实践过了,看来易容效果不错,并未暴露。

  心中暗想:别看这老鼠平时胡闹,一旦用心做一件事,从来滴水不漏。

  早饭用完,只听堂前晨鼓声响。

  展昭起身携了巨阙,便欲出门,白玉堂从后面扯住他,嘱道:“万事小心。”

  展昭点头,道:“你也要当心。”

  两人相视片刻,出了房门,直奔大堂。

  堂前三班衙役排班,包大人升座点卯。

  人员齐聚,大人又将今日搜查至乐别院的重要关键明确一遍,严命众人协同配合,各司其职,这才下令出发。

  展昭带着张龙、赵虎、董平、薛霸、李贵、娄青六人;柴心农点齐一干衙役。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府出城。

————————————————————————————————

  至乐别院地处京城南郊,依山傍水而建。

  离得尚远,便已望见修建在山上的隐隐亭阁,层林掩映,不知几重。

  一道平坦整齐的青石路延伸至别院正门,足够三四驾马车并行。

  正门华贵庄重,气派非常。青砖碧瓦,斗角飞檐,脊上以琉璃雕刻嘲风为饰,既增威严之势,又纳吉祥之意。

  二层牌楼上高悬白玉匾额,上鏨四个大字“至乐别院”。

  一众人在门前下马,其时天色尚早,金乌初腾,雾气未散,别院朱漆大门紧闭,未闻人语。

  董平、薛霸、李贵、娄青来在展昭身侧,等候吩咐。

  展昭一摆手,巍然传令道:“敲门!”

  四人得令应诺,上前扣打门环。

  

oxsir

【鼠猫】冬迟 十一

缉毒大队的爱情故事

上章,五爷暗中照顾展猫

本章,五爷要救猫了!(不过只救到一半

————————————五爷英勇救猫分界线

天气说冷就冷了。

第一场冬雪降临冬城的时候,展昭依旧在不知年月的地牢里沉睡。

白玉堂给的药已经吃了四粒,每次吃完就会昏迷般沉沉睡去,直到药效过了才会醒来,中间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

身子渐渐在这样的沉睡中轻快起来,肩膀的伤口也有逐渐愈合的趋势。

只是额头依旧发着浅热,带起丝丝头痛。

第四次,他在沉睡中醒来。白玉堂正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用晶亮的眸子望着他。

那时展昭还不知道——在此后的日日夜夜,这熟悉场景会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出现在他梦里——一双闪着光的...

缉毒大队的爱情故事

上章,五爷暗中照顾展猫

本章,五爷要救猫了!(不过只救到一半

————————————五爷英勇救猫分界线

天气说冷就冷了。

第一场冬雪降临冬城的时候,展昭依旧在不知年月的地牢里沉睡。

白玉堂给的药已经吃了四粒,每次吃完就会昏迷般沉沉睡去,直到药效过了才会醒来,中间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

身子渐渐在这样的沉睡中轻快起来,肩膀的伤口也有逐渐愈合的趋势。

只是额头依旧发着浅热,带起丝丝头痛。

第四次,他在沉睡中醒来。白玉堂正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用晶亮的眸子望着他。

那时展昭还不知道——在此后的日日夜夜,这熟悉场景会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出现在他梦里——一双闪着光的亮眸,成为被囚禁的阴森地牢乃至他今后人生中唯一的光源,静静燃烧。

“你醒了。”

白玉堂的声音同他的眼神一样镇定。

展昭试图挣扎起来,又被白玉堂扶着肩膀按回去。

“别起来,直接吃药吧,今天可能没有饭了。”

展昭把这话思量了一下,却没有动。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里浸了些寒气:“你不信我。”

展昭没答话,况且这陈述句也不需要回答,只沙哑着声音开口:“鳌鹰是要我的命,还是要你的?”

白玉堂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御猫同志,你陷在老鼠窝里半死不活,居然还能闲下来指点江山?”

展昭没动,凝视着白玉堂的双眼,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看穿他的想法。

白玉堂眼神的确没有闪烁。

半晌,白玉堂叹一口气,把手摸进柔软的被子里,握住那只发着暖热的手,将安慰似的话语敲进展昭的耳朵:“你放心,我没有暴露。”

“你这几天一直发烧,又没有好养,虚的厉害,靠你自己,只有一个结果。”

“我已经做好计划,明天鳌鹰回来,你只管睡着。等你醒过来,就已经到家了。”

“如果信我,就吃。”

展昭沉默着,终于抬手,将最后一粒药扔进嘴里。

白玉堂盯着展昭做完这一切,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展昭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知道,”展昭声音有点发颤,“说吧。”

白玉堂眼中的光亮闪了闪,张口欲言,却只化作一口轻叹。

他站起来,转过身走到门口。在门前停住,踟躇着又走回来。

“展昭,”他轻声道,“你在缉毒队待了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毒贩的本事……凡是落在他们手里,哪怕最后逃出生天,也没能完完整整,更别说死去的那些掏心挖肝的惨状。”

说到这他顿了顿,见展昭还在冷静的听着,才又继续道:“我虽是卧底,但为了保你的命……答应我,不论中间发生什么事,等你出去了,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展昭听得认真,对这话却也是半懂,正思量着那些毒贩到底会如何对待自己,就见白玉堂已走出牢门,依旧上了锁。

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有关“身残志坚”的准备,尽管他多年后才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其实那句话原本该是:不论中间发生什么事,都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

第四次,白福看着白玉堂穿过地牢的走廊走过来。

过去的四天里,白玉堂每天都要在御猫的牢里待一个小时,喝走手下喽啰,挽起袖子亲自上阵。

大家都在走廊外头站着,谁也不许偷听。

不过这御猫也是条汉子,怎么折腾都不说一句话,不出一点声儿。

白玉堂每次走出来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看到熟悉的表情,白福知道这回又没戏了。

他递上干净的毛巾,给白玉堂擦手。擦完递回来,上头又沾了隐隐的血迹。

白福默默收了,跟着白玉堂往外走。一直走到厂子外头,眼前阎罗般的人才回过头来,张口说了这么几句话:“猫崽子骨头硬,扛得住老鼠咬,也不用等明天老爷回来,今晚我再来一次,他若还不说,我亲自动手让他解脱了。”

顿了顿,又吩咐:“不论他说不说,今晚都安排好头面儿上的兄弟,到厂子里来等着,说了,就算了结了老爷的任务,不说,也叫诸位兄弟看看杀鸡。”

白福低头应了,送走白玉堂,几步跑到厂子里,捞起电话通知帮里的头目。

……

白玉堂果真在晚上的时候回来,小头目们都已经在厂子里侯着,吵闹着,一片烟雾缭绕。

天色刚刚黑下来,偌大的中央厂房里吊了几盏昏黄的灯,叫人互相看不清脸色,却唯有一双眼睛愈发得火亮,吵闹中不断闪着精光。正聊到兴头上,大门打开,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逆着光的白色身影缓缓走进来。

他环视一周,冲白福伸手,接过每晚都被他带进展昭牢房的箱子。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刀、鞭。

他打开箱子,仔细看了看,又似乎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见。

被擦得锃亮的刀闪着寒光,任谁看一眼都不得不脑补出一出“御猫受大刑”的好戏。

当然,这是在小头目们不知道白玉堂每晚过去只是给人擦身上药然后默默坐够一个时辰的前提下。

“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了。”白玉堂拍拍手里的皮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地下室的楼梯。

可是,这次白玉堂不得不动刀了。

他掀开展昭的被子,对着展昭沉睡的面容静默了一分钟。

然后选了最小的一把刀,紧紧捏在手里。

……

“吱呀——砰!”

是铁门开合的声音。

这已经是白福今天第四次听到这声音,尽管有些听觉疲惫,他还是听出这次有些不同。

比前三次更暴躁一些。

他拐到走廊头上,看见走廊尽头走过来的少爷,抱着个稀软的人。

他赶紧迎上去,看清那人后忍不住眼角哆嗦一下。

——太惨了。

先不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往外一股一股的冒着血珠子,就连口鼻也满是凝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血,这境况,不是被拔了牙就是受不住的时候咬了舌。

少爷因为抱着御猫,一身白衣都染成殷红。

他走过去想帮着搭把手,却被白玉堂喝回去:“别动。”

就再没说别的,一路把人抱上来。

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展大人恋爱实录】北行见燕云17

谢谢各位小伙伴的热情点梗!点梗文正在脑洞中,先填填旧坑关照一下病危互助小组(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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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喘息方定,好容易才聚焦起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神。他脑中转念,心知此事已无从抵赖,索性闭目沉声道:“《千里莺啼图》就在展某手里,只看王爷有没有本事从展某口中问出话来。”

话音未落,耶律宗元一记重拳砸入他小腹,展昭抑不住泄出“呃”地一声闷哼,接着便紧咬牙关,任由疼痛在五脏六腑间炸裂漫延。

鲜血从腹部伤口淅沥而下,展昭却并未委顿倒地,甚至并未痛苦地弯下腰去,只以手捂腹靠着墙勉力挺直身子,双眉紧蹙默默等待这一阵疼痛缓过去,或是下一记重拳袭来。

打量着他汗湿的鬓发和微微战栗却仍然挺俊的身...

谢谢各位小伙伴的热情点梗!点梗文正在脑洞中,先填填旧坑关照一下病危互助小组(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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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喘息方定,好容易才聚焦起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神。他脑中转念,心知此事已无从抵赖,索性闭目沉声道:“《千里莺啼图》就在展某手里,只看王爷有没有本事从展某口中问出话来。”

话音未落,耶律宗元一记重拳砸入他小腹,展昭抑不住泄出“呃”地一声闷哼,接着便紧咬牙关,任由疼痛在五脏六腑间炸裂漫延。

鲜血从腹部伤口淅沥而下,展昭却并未委顿倒地,甚至并未痛苦地弯下腰去,只以手捂腹靠着墙勉力挺直身子,双眉紧蹙默默等待这一阵疼痛缓过去,或是下一记重拳袭来。

打量着他汗湿的鬓发和微微战栗却仍然挺俊的身躯,耶律宗元轻笑一声道:“本王自有一百种法子跟你谈谈心,不过你这样的人,废了实在可惜。”

说着他挥手道:“绑了,带回王府。”

几个亲兵涌入屋内,耶律宗元待要向后退开,却只觉脖颈上一凉,顿时僵住了身形。

   “王爷不该靠近展某五步以内。”展昭微微喘息,左手却稳稳持着袖箭,一双黑眸格外幽深平静,“既要谈心,展某有诚意跟王爷坐下来好好谈。”

不触危刃,怎知脖颈脆弱如许?

“来人!”耶律宗元显然被展昭的诚意所感动,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沉声道,“给展大人看座。”

亲兵果真瑟瑟缩缩搬了把椅子过来,展昭竟当真从容落座。他右臂仍血流如注,将手虚掩在腹部撕裂的伤口之上,左手中则轻巧自如把玩着那支袖箭,修长手指翻转得似乎漫不经心,可委实令人心惊肉跳。

耶律宗元一脱了身连忙倒退几步,惊魂稍定,瞪着展昭指尖翻转的一点寒芒道:“你并不敢杀我——若真挑起战事,你吃罪不起!”

“除非迫不得已,展某确实不愿杀你。”展昭和颜悦色地温声道,“只是展某从不做俎上鱼肉,王爷杀我或是绑我,都难免自找麻烦。”

耶律宗元想了想,远远躲开他坐到了桌子那头,也和缓了脸色道:“如今白少侠命悬一线,使团也身在我契丹之境,展昭想必也希望留存有用之身护得他们周全吧?”

见状耶律隆涛恨铁不成钢地“嗐”了一声,顺手将穆易拎起来塞进椅子里,自己也大摇大摆坐下了。

这样一来,拷问转瞬变成了谈判。

展昭早已眼前发黑,自知撑不了多久,索性开门见山点破道:“两国修好,王爷何必非要得到地下战道图?雄州地下战道只是我大宋一道防线,只要贵国不犯我疆界,这战道就与贵国秋毫无犯。”

耶律宗元避而不答,却转了话头道:“你不肯说,本王索性只管包拯去要,看他的骨头有没有你硬。”

    “你真敢对包大人下手?!”展昭登时骇然而怒。

“倘若本王真的对包拯下手,你又能如何?”耶律宗元见展昭动怒,便得意道,“你和白玉堂虽则强悍,却俱已是强弩之末,敢保能敌得过我契丹宿卫军?”

展昭这才恍然意识到,耶律宗元的野心真的不只是扫扫大宋的威风、寻个由头胁迫大宋增加岁币那么简单。他身为皇亲贵胄,年纪轻轻手掌大权,只怕比坐在帝位的耶律宗真更要胆大气盛几分。

沉吟片刻,展昭抬眼直视着耶律宗元,沉声低语道:“以契丹的国力,至多能与我大宋分庭抗礼。王爷胆敢公然袭击大宋使臣拷问我大宋军机,当真不怕挑起两国战事?”

此时他容色惨白,鬓发汗湿凌乱,双唇毫无血色,一双深邃星眸却静静翻涌着如映山河远阔的烟波。耶律宗元一对上他幽静而凛然无畏的目光,忽然就忘了审慎,抛了密谋,胸中沸腾起气吞万里的少年意气来。

他不觉坦荡荡地慨然道:“契丹已经休战太久了!皇兄被母后压制惯了,如今甫登大宝帝位未稳,朝堂上大小争端还整不利落,难免过于谨小慎微,生怕跟邻国发生龃龉。然而在本王看来,攘外即可安内——解决国内争端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一切矛盾转嫁到异族身上,倾举国之力南征,让朝野上下的男儿一心扩土开疆、创不世之功!”

话音掷地有声,接着是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

且不说穆易蹙起眉头,耶律隆涛掩面无语,连展昭眼中也浮现惊诧之色:好个理想抱负,可跟我一个宋臣说真的合适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耶律宗元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强行弥补道:“这下你相信,我真的敢对包大人下手了吧?”

这下展昭信了。这位秦王殿下,他是真的不怕把事情搞大。

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生长在和平盛世,自小习得刀枪剑戟,却唯独不识兵戈。而不一样的是,自己永远无法忽视战争的残酷、做不到枉顾生灵涂炭之苦,而他永远更加向往战争的荣耀、渴望成为那个操控游戏的大人物。

是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宋使的底线试探——煞威风、增岁币、挑战事,这一步一步,是逐步递进。而他饶有兴致,想看看自己究竟可以把宋使逼到哪一步。

既然他步步紧逼至此,展昭心想,自己或许也能一步步将他逼退回去。

化战事、护大人、救玉堂,这一步一步,也须逐步推进。

展昭也想看看,自己拼了这条性命不要,究竟可以把这三桩要事推进到哪一步。

“展某相信。”于是展昭开言道,“可王爷如此年轻,何必急于求成,行此下下之策?”

 

可怜白玉堂还不知道,随着事态发展严重,自己的排序又被展昭移到了最后一位。

这会儿他还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和猫儿又被捆龙索捆在了一起。他们牵牵绊绊打打闹闹走了好远的路,阅尽山川风物,遍览四时美景,打抱人间不平事。

一路上他撩猫撩得好不放肆开心,可他其实总盼着捆龙索能够解开——毕竟那笨猫被捆住的,是持剑的右手。

按理说捆龙索同心即解,猫儿不是早盼着快点摆脱他这只小白鼠吗?可是不知为什么,捆龙索一直未曾解开。

直到有一天,他们第无数次酣畅淋漓地并肩而战,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想解开了——猫儿右手被缚多有妨碍,自己就做他的右手又有何妨?

可是那恼人的捆龙索偏偏突然解开了。他楞楞地回不过神来,而猫儿前脚仍温温煦煦地笑着,后脚却转身避过脸去噌地就窜走了,一头钻进猫窝里不露面了。

他忙不迭跟上去,猫儿却铁心不出来,早已把门锁了。幸好猫儿并非不愿再理他,也或许是终究舍不得他,他便隔着一层窗户纸,仍和猫儿笑笑闹闹地说话,影影绰绰接受到猫儿目光中的温柔暖意。

可是屋外日头好烈,晒得他浑身发热、头晕目眩,一路留下的伤口也发作起来,教他疼得发疯。猫儿和他一样伤痕累累,可这猫还是微微笑着,他不由发起急来,想要知道猫儿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疼,想要真真切切看到猫儿的眼眸。

于是他抬手去戳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果然一戳就破了。

可是猫儿不见了。

白玉堂猛地从梦中惊醒。

“我猫呢?”他带着梦中余悸惊惶大喊道,却只听见自己发出微弱嘶哑的低语。

然而他这嘶哑低语却唤起周遭一阵压抑着的欢呼:“诶,诶!动了,真动了!他没死!”

接着顾修凑上前来给他喂水,口中激动道:“泽琰你真命硬,我们还以为你撑不过今晚了呢!”

喝了几口水,白玉堂渐渐清醒过来,很快发现自己当真浑身发热、头晕目眩,也当真伤口疼得发疯,更糟的是,展昭当真不见了。

在炸毛的前一瞬,他反应过来,展昭被穆易运功疗伤后点了睡穴,或许还在睡着。

“懒猫,睡到现在还不醒,怕是五爷死了他都不知道。”白玉堂暗自咕哝道,环视四周却发现包拯公孙策顾修并几个校尉都在屋里,遂不满道,“展昭伤得那么重,便是我快死了,你们怎么能不留人照看他?”

话一出口,众人神情都不大对头,赵虎更是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白玉堂察觉有异,脑中一转念,不由得骇然挣身而起,含怒嘶声道:“展昭他......你们把他弄丢了是不是?”

“泽琰,公孙先生推测展护卫是为你而去了公主府。”顾修忙搀扶住他,解释道,“或许他真能劝动穆易帮你解毒呢?包大人刚命几位校尉悄悄前往接应,你就不要操心了。”

白玉堂自然放心不下,——

1可心知自己这个病歪歪的情形,纵亲身去了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儿,更难保不会意外毒发。如此一愣神的功夫,他已被公孙策看准时机扎了一针,顿时软软睡倒了下去。

2一转念忽想到,若展昭听到了穆老爷子为自己解毒就会灯尽油枯而死的事,他前往公主府绝不会是为了强人所难,顿时发急道:“好个臭猫,五爷非把你捉回来不可!”

3忽惊觉到,先生能猜到展昭会去找穆老爷子,耶律宗元未必猜不到,忙挣脱搀扶摇摇晃晃下床,煞白着脸道:“展昭恐怕有难,请大人准我即刻带领卫队前往公主府!”

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展大人恋爱实录】北行见燕云16

这次是真的不再虐五爷了(继续虐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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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白玉堂对自己的病早有心理准备,当面听见这死亡判决也觉着刺耳,不由抗议道:“这种话告诉本人就得了,何必告诉家属?”

穆易听了深以为然,作为补救,抬手点在展昭的睡穴上,将软倒的他扶至榻边。

白玉堂忙挣扎着探身坐起扶住展昭,穆易也不多话,默默输入真气为他打通淤塞经脉。

良久,穆易收了内劲,白玉堂见展昭果真脸色和缓了些,遂扶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看向那须发尽白的老者开言道:“谁乐意顶着爹娘给的名姓做个背国弃乡的俘虏?老爷子,‘穆易’这个名字,是个假名吧?”

老人正静坐调息,闻言不置可否,连眼皮也没抬。

白玉堂便自顾自吟道:“击...

这次是真的不再虐五爷了(继续虐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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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白玉堂对自己的病早有心理准备,当面听见这死亡判决也觉着刺耳,不由抗议道:“这种话告诉本人就得了,何必告诉家属?”

穆易听了深以为然,作为补救,抬手点在展昭的睡穴上,将软倒的他扶至榻边。

白玉堂忙挣扎着探身坐起扶住展昭,穆易也不多话,默默输入真气为他打通淤塞经脉。

良久,穆易收了内劲,白玉堂见展昭果真脸色和缓了些,遂扶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看向那须发尽白的老者开言道:“谁乐意顶着爹娘给的名姓做个背国弃乡的俘虏?老爷子,‘穆易’这个名字,是个假名吧?”

老人正静坐调息,闻言不置可否,连眼皮也没抬。

白玉堂便自顾自吟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北行。”

穆易眉心一动,忍不住抬眼看向他,恰见白玉堂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我先前就在奇怪,为什么‘忘归门’这个契丹门派的口令暗号会是《国风·击鼓》所改,又为什么要特特将‘南行’改作‘北行’。”白玉堂便若有所思道,“想来许是因为,这位掌门是个思归不得的汉人,至今忘不了他当年兵败被俘北上时的情形......”

“我救了他,你该谢我,”穆易一瞥昏睡未醒的展昭,沉声打断道,“而不是在这里吱吱个不休。”

“玉堂一贯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即该谢您,岂能一句话就打发了?”白玉堂忍着伤口作痛,潇洒洒一挑入鬓长眉道,“忘归门,究竟是忘归,还是望归?老爷子,您救了他,我想办法带您回乡如何?您可是大宋军人,我不信您甘愿一辈子留在契丹,跟这一窝耶律混在一起。”

“亡妻,也姓耶律。”穆易淡淡一句话将他噎了回去,又指着展昭,对白玉堂娓娓道,“孩子,你自个儿身中万蛛掌之毒,指不定哪日便要客死他乡,何必关心我能否回乡?我要是你,就抓紧跟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另外催你们包大人快快启程,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你头七之前赶回中原。”

“你把展昭点倒,就是怕他醒着会求你救我对不对?”白玉堂闻言脑子一转弯,不禁狐疑道,“听塔里葛所言,忘归门掌门应是个扶危济困的老者,创门立派只为收养教习贫苦无依的流浪儿,让他们有一技之长安身立命......如今你分明诊得出万蛛掌之毒,却口口声声咬定我死定了,真的是因为无法可解,还是因为......你明知有法可解而不愿为之,故意摆脸子掩饰你的亏心?”

白玉堂重伤在身,偌大一个血窟窿刚刚堵上,便又毒发了一回,眼下接连说了这许多话,不由已面无血色,气喘连连,几乎撑身不住。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禁道:“省着点气力罢......我竟看不出来,你究竟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死倒不怕。”白玉堂低头看着展昭沉静的睡脸道,“可我还没和他一起活够。”

......

“年轻真好......”空气安静了半晌,老人咕哝道。

“他若醒着,大约也不会再求我。”接着穆易长叹一声,缓缓道,“不瞒你说,我痴迷武学,习练了万蛛掌这等毒辣功夫,这是我之过;我管束不严,使秘籍流落到歹人手里,这是我之失。可我毕竟是老了,要解你之毒,须得耗尽功力气血,届时你能否醒转尚在两可,而我不出半月必定气绝身亡。”

这下白玉堂感觉自己真的要凉了。

以展昭的性子,若能舍了自己的命换他一命,那么绝对不会有二话,可若要舍别人的命来换他一命,却是绝对做不到的。

“难道心上人的命是命,我这样一个陌生老头儿的命便不是命了么?”穆易道,“拿我的命去换你的命,我看这孩子是个心思恪纯无私之人,宁愿独揣愧疚苦痛,也不会强人所难......”

“等等,您前头那句说的什么?”白玉堂忽然打断道。

“心思恪纯无私?”穆易道,“这都写在他眼睛里,谁都瞧得出来。”

“这还用说,”白玉堂急得几乎语无伦次,“不是这句,再往前,心上人那句......他的心上人......我是他的......不是,这您怎么知道?”

“废话。”老人不耐道,“我是老了,功力不比往昔,可我又没瞎。你白生了这么大的一双眼睛,就从没留意过他瞧你的眼神么?”

“可是他......”白玉堂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心潮翻涌之下,胸口泛起一阵激痛,不觉噤声而汗下。穆易见状,索性欺身上前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顿时世界安静。

可是他......已有许多年了,他瞧我的眼神一直是这样,并不曾变过啊......

白玉堂昏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道。

殿外公孙策见他两人一横一竖地进去,两个都横着地出来,不禁大惊失色。幸而耶律宗真兄弟与包拯、顾修往书房扯皮推磨去了,在场只剩接伴使并几个契丹太医,穆易推说展昭是一时急痛攻心之故,便囫囵圆了过去。接伴使刘六符遂安排人手车驾,送一行人回使馆不提。

展昭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思及此前朦胧间听到的交谈,想来并不是梦。

这会儿屋内烛火寂寂,屋外却可闻脚步匆匆人声嘈杂,但听得出众人经过他的房门时都将步子放得轻了些。

“手脚麻利点,别吵醒了展大人。”他听到卫队中的弟兄压低了的声音道,“包大人说咱们明日就要启程回国了,快些把这些箱子装车去。”

“多赠了这些鞍辔彩缎弓矢,刺伤白少侠的事便这么算了吗?”又听有弟兄不忿道。

“还能怎么办,毕竟事关两国盟约,总不能真撕破了脸。他们国主已经给包大人当面赔罪,还破例赠了大宋一批好马,咱们也只能见好就收了,如今护送大人平安回国才是正经。”

“路途颠簸,白少侠伤成这样能撑得住吗?况且展大人似乎情形也不大好......这帮契丹人急着让咱们启程,是想快点甩掉烫手山芋吧?”

“谁说不是呢。但尽早归国,也是大人的意思......来时你们也瞧见了,白少侠本就染了那个时不常发作的旧病,这回又伤得严重,听说怕是真的不好了。展大人跟他好得一个人似的,总不忍心让他在异国他乡......”

话音渐远,展昭听着这几个弟兄们走远了,才睁开眼睛,缓缓撑身坐起。

“展大人,你醒了。”床边正打盹的赵虎一个激灵站起来,凑上来扶他道,“药温着呢,我去给你端来。”

扫眼一看公孙策没在他身边,展昭心中便是一沉,忙抓住赵虎问道:“白兄呢?”

“先生怕扰到你,把白少侠移到了那边厢房。”赵虎只得老老实实答道,“他晚间烧得厉害,已说起胡话来了。”

见展昭垂眼不语,赵虎忙道:“展大人,你先喝了药,我陪你去瞧瞧白少侠?”

“好......等等,算了。”展昭温声道,“虎子,我伤口疼得受不住,你去向先生讨点止疼的药来。”

赵虎没少见展昭受伤,却还从未听见过他张口说疼,当下唬得忙不迭答应着去了。待拉着公孙策急吼吼赶回来时,却只见被翻红浪,一室空寂。

上京城的另一端,公主府门庭冷落,唯有书房烛火通亮。展昭一袭黑衣,单膝跪在尘埃,以手中巨阙驻地强撑,才不至于委顿倒地。

“以你的伤势,实在不该这样乱跑。”端坐桌案后的穆易沉声道。

“多谢前辈关心。”烛光掩映中,青年仍难掩苍白面色,眉目却如斯分明,“展昭有个不情之请。”

“果然人能舍弃的还是与己无关之物,便是南侠,关乎心上人性命时也别想高风亮节。”穆易笑道,“也罢,白玉堂尚义任侠,是天下一等一的少年英雄,而老头子我却是天下最尴尬最无用的人,不如以这无用之命,换他有用之命。”

“生命本贵,岂能以有用无用来论算?”展昭额间冷汗涔涔,犹自强撑着身躯,抬眼恳切道,“要前辈舍命相救,未免强人所难。恳请前辈传授我解毒功法,我只为救白玉堂一命,绝不会将忘归门的功夫外传。”

穆易愣了一瞬,才缓缓道:“外传不外传的倒是小事......可他已然危在旦夕,等不得你慢慢养伤。你如今这情形,施救之后怕是也灯尽油枯性命不保,哪还用得着担心你外传?”

青年在疼痛下格外幽深的黑眸亮起一抹光彩,含着笑温声道:“既然前辈没什么可担心的,不如就答应展昭所求。”

他一身黑衣尽敛英华,勉强驻剑而跪。灯火幽微摇曳下,他投在地面上的身影颤抖晃动着,似乎孱弱得可以一吹而散,又分明强韧得永不消弭。

穆易看向他年轻的面庞时,见他一双明眸中神色温柔,却分明存在着某种不可移的坚定,不禁叹道:“你这孩子......”

“这孩子的命,留着还有些用处。”忽闻一个粗犷低沉的男声道。

紧接着哐当一声房门大敞,却是一个仆妇打扮的年长女人被摔进了屋来,右臂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支棱着,显然已经断了。

“兀珍!你怎么样?”穆易不由惊呼道。

那女人只抬头唤了一声“驸马”,便昏厥过去。展昭离得近些,忙近前一探她脉息,幸而一息尚存。

紧接着,一个华服壮年男子大步而入,朗声笑道:“姐丈见谅,兀珍她不来迎接本王却在放鸽子,想来是要给你忘归门的那伙门徒送信,本王不得已劝阻了她一下。”

来者竟是耶律隆涛王爷,在他身后,一批亲兵已破门而入,在书房外一字排开。

“你怎么敢带兵私闯公主府!”穆易勃然怒道,“你又怎会知道忘归门的事?”

“姐丈,你一直不肯做官任职,长姐逝世后更是不问世事,成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无人留意的边缘人,确实将忘归门遮掩得很好。”耶律隆涛道,“可你教出了越来越多武学有成的门徒,却由着他们出师之后自谋生路。人心易变,早晚泄露蛛丝马迹,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到你的头上。至于私闯公主府......亡姐的府邸混入了敌国暗探,本王不该来搜查吗?”

展昭心中一动,明白他是冲自己来的。

一转念功夫,穆易猛然动作起来,翻掌便向耶律隆涛攻去,掠过展昭身边低低道了一句:“快走!”

耶律隆涛闪过攻势,却提脚退后半步,双掌借势回击时便卷起了千钧之力,与穆易斗在一处。

这本是脱身之机,可展昭见穆易显然不是耶律隆涛的对手,只勉强避开一掌,几招下来脚步错乱,被他一记鞭腿扫到在地。

瞬息间耶律隆涛又挥掌袭去,展昭竟顿时察觉到他对穆易杀念炽盛,未及细思已轻身跃起,硬生生提气接下了这一掌。

展昭毕竟真气不继,一对上耶律隆涛的攻势,便觉胸中气血翻涌。他忙翻掌化开罡风,并未拔剑出鞘便奋力挥动巨阙向耶律隆涛劈下,却只见寒光一闪,凛凛九节银鞭已将剑柄卷了个结实。对方兵刃既出,展昭忙旋身错步,在耶律隆涛回鞭夺剑之前眼疾手快地抽剑出鞘。

啷当剑鞘落地,并未掩过巨阙出鞘时铿然一声龙吟,可展昭握剑在手,才恍觉自己面目已暴露在契丹人之前,即便能从耶律隆涛手下逃出生天,也必定坐实了“敌国暗探”之名,为使团招致祸患。

耶律隆涛自恃身份,十分矜傲,为何今夜甘愿亲自出手?缠斗间,展昭迅速思索道:席间,他并不把自己这个“年轻小辈儿”放在眼里,此时特意到公主府围堵自己,必定是为了《千里莺啼图》。

思忖间银鞭又呼啸而至,展昭躲闪不及,被鞭稍掠过右臂,顿觉整条臂膀锐痛难当,巨阙骤然脱手。他顾不得眼前发黑,本能地奋起便去夺剑,意识到耶律隆涛左手掌风又到时,已被一掌结结实实拍在胸口击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上,才软软跌落在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剧痛从五脏六腑炸裂开来。展昭勉力试图站起,刚倚着墙撑住身子,便禁不住捂上胸口,眉目一紧,俯身猛地呛出一大口鲜血。

“你是想要了他的命吗?!”眼前黑影恍惚,他听到穆易怒吼的声音。

“比起他,本王更想要了你的老命!”耶律隆涛咬牙切齿道,“长姐怎么就执意要嫁给你这个只知道吃里扒外的废物?”

银鞭瑟瑟,又卷起罡风奔穆易而去,这次展昭却无力回护。

“皇叔手下留情!”却是秦王耶律宗元含笑的声音响起,“我这位皇姑丈一生于契丹未有寸功,如今倒是难得有用一次,岂能夺了他的机会?”

说着,耶律宗元走近展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右臂衣衫撕裂处露出的纱布和滴露的血迹。

“展大人,你肩胛的伤是那夜塔步烟所为吧?”他抬手抚上展昭肩头,五指扣紧猛然发力,满意地看到展昭面色一变,额间随即见了冷汗,“大名鼎鼎的御猫,纵对上皇叔也本不当如此不堪一击,除非......”

耶律宗元垂下眼帘,果然瞧见黑色衣料上正渐渐洇开湿痕,遂隔衣一掌拍在展昭腹部的箭伤之上,带了几分内力重重按压下去。

“除非,那夜中箭的人本就是你。”

伤口彻底迸裂,湿痕在黑衣上迅速晕染开来,沾染在耶律宗元的手掌上,凝结成珠,滴落在地,这才显现出鲜红血色。展昭一时心跳失序,眼前白光乱迸,拼尽全部意志才抵御住痛吟出声的欲望。

血雾迷蒙中,他听见耶律宗元附耳低声道:“你要救白玉堂的命,本王要《千里莺啼图》,咱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展昭喘息方定,好容易才聚焦起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神。他脑中转念,——

1决心抵死不认账,遂冷声道:“《千里莺啼图》是王爷弄丢的,何故管展某来要?你今夜行径,打算如何跟使团交代?”

2心知此事已无从抵赖,索性闭目沉声道:“《千里莺啼图》就在展某手里,只看王爷有没有本事从展某口中问出话来。”

3意识到白玉堂的病还是成了耶律宗元威胁自己的把柄,将心一横道:“《千里莺啼图》已经烧了,王爷不必做无用功。”

展予zy

《梦里乾坤》之梨花朝雨(43)—暗度陈仓

     八月十六,月光如水。

  惠民河满目疮痍的河滩上,四道黑色人影鱼贯穿行。

  当先的两人身姿轻灵,移动极快;后面的瘦小身影虽不如这两人快速,却也足下生风;只有最后这人,跟随中显然有些吃力。

  四人在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中掩住身形。最后那人低声喘息道:“展大人,这就是秤砣岩。再向前行就是至乐别院的水坝了。”

  这四个夜探的黑衣人,正是展昭、白玉堂、蒋平及熟悉地形,充当带路人的柴心农。

  展昭“嗯”了一声,再出发时,便换了柴心农在前。

  至乐别院引了惠民河水入园做湖,水坝依山而建,垒的城墙似的。坝上影影绰绰,火光隐现,应是别院巡夜的岗哨。...

     八月十六,月光如水。

  惠民河满目疮痍的河滩上,四道黑色人影鱼贯穿行。

  当先的两人身姿轻灵,移动极快;后面的瘦小身影虽不如这两人快速,却也足下生风;只有最后这人,跟随中显然有些吃力。

  四人在一块巨大岩石的阴影中掩住身形。最后那人低声喘息道:“展大人,这就是秤砣岩。再向前行就是至乐别院的水坝了。”

  这四个夜探的黑衣人,正是展昭、白玉堂、蒋平及熟悉地形,充当带路人的柴心农。

  展昭“嗯”了一声,再出发时,便换了柴心农在前。

  至乐别院引了惠民河水入园做湖,水坝依山而建,垒的城墙似的。坝上影影绰绰,火光隐现,应是别院巡夜的岗哨。

  那些岗哨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又是银白的月亮地,人若走动极易被发现。

  好在柴心农跟着公孙策勘验河道来过数次,地形熟悉,只捡沟壑阴影前行,慢慢贴到山边,岩草树木渐多,几人借草木掩映,行至堤坝左近。

  堤坝顶上安了栏杆,为防人翻越,又镶了铁棘。堤坝之下洪水退后,形成了一弯塘水,依在坝底,倒象护城河似的,一侧山泉淙淙,汇入其间,不知深浅。

  展昭向柴心农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柴心农领命,也不多话,抱拳作别,掩入阴影之中。

  白玉堂笑道:“经年不见,还跟块木头似的。”

  “白兄。”

  “好,好,我知道他现在是你们开封府的人,猫大人护短,说不得。”

  展昭无心与他胡闹,拿出公孙策绘制的水坝图,与眼前实物对照一番。

  这水坝依地势修成弧形,朝着惠民河道一侧,建了水闸,两侧闸墩坚实,闸门厚重,平时拦住堤内湖水,汛时用于泄洪。

  展昭指着闸墩左侧一处对白、蒋二人道:“依公孙先生推测,堤坝上若有暗闸,应该就在这里。”

  白玉堂对图揣摩片刻,又目测了一下堤坝那处,道:“我去看看。”

  展昭嘱道:“小心些。”

  白玉堂“嗯”了一声,在堤坝上岗哨往返的间隙,如一抹黑烟飘过,身形一展,吸附到堤坝外沿。紧接着便如壁虎一般,贴着堤面上下游走,不多时,就将那处摸了一遍。

  展昭警惕的观望,见堤坝上岗哨再次折返,便打手势与他。

  白玉堂见了,足尖在岩面上轻轻一点,纵身跃回。

  轻声道:“坝上严丝合缝,没有槽道的痕迹。如果说这里真的有一道暗闸,除非是套嵌在堤坝之中,再由绞索机关从内部升降。想要从外观上证明它的存在,恐怕不可能了。”

  他对蒋平道:“四哥,这回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这里面真的有暗闸,又曾经开启泄洪,那么泥沙俱下,那水底下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蒋平点头,与展昭核准了方位,从背上解了包裹下来,从里面取出鱼皮水靠换在身上,戴好分水鱼皮帽,又将一双峨眉刺斜插到背后。

  他见展昭望着自己帽上和护腕上镶嵌的萤石发怔,笑道:“这萤石在水里暗处能发光照亮,哪天我送你一对儿。”

  展昭笑道:“四哥别打趣了,展昭到了水里,就是属秤砣的。”

  蒋平“嘿嘿”一笑,“我去去就回。”

  “四哥。”白玉堂扯住他,从腰上取了酒囊下来,递过去。

  蒋平接过喝了几口,交还给他,这才一纵身形,钻入水中,如一尾泥鳅潜游不见。

  展白二人在水边看了一会儿,便退至林间静候。

  白玉堂今夜着了黑衣,有些不同往日,展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这老鼠难得这么主动配合,不知道最近是遇到什么顺意的事了,连说话都少了几分别扭。”

  想着,便开口问道:“白兄,据公孙先生推测,这至乐别院是‘震八方’雷英所建,这个雷英你可熟悉?”

  白玉堂想了想,“熟悉倒称不上,他在江湖上成名时,我年纪还小。他倒是有几次来蓬莱岛找我师父印证机关之术,见过两回。”

  他象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笑道:“说起来,我为了他,还挨过师伯一顿臭揍。”

  他见展昭望着自己,眸光湛湛,一副等听下文的模样,便笑着续道:“那时候我也就八九岁,雷英设了个‘匣里藏珠’的机关,广邀好手前去破局。那木匣子高一尺,长两尺,由二百一十六块木条卯榫而成,其实不过就是个复杂点的鲁班锁而已。我偷偷跑去应战,刚拆解过半,就給师伯找见了,被拎回岛去,打了一顿……否则那一回,我便赢了他了。”

  他有些惋惜,折了段树枝在手上摆弄,“后来他渐渐与高官显贵为伍,我师门与他就断了联系。再后来老是听人把他吹的云里雾里,我却不怎么服气,待日后有机会,定要和他再较量较量。”

  展昭听他又起争强好胜之心,轻斥道:“三句话不到,又毛躁起来,难怪当初挨打。”

  白玉堂笑,“还真不是,我师伯从不管我张扬。那时他教我刀法与近身搏击,师父教我剑法与机关之术。师伯老是说我拜错师门,师父教的两样都不好,都太磨人性子。所以他擒我打我,不是因为我偷跑出岛去应战雷英,而是因为我又去摆弄机关销器。”

  展昭道:“这么说尊师夏老前辈一定性子很好了。”

  白玉堂叹气,“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保管你大吃一惊。”

  展昭见话题渐渐涉及白玉堂师门尊长,自觉不便再谈,转开话头,道:“我听张龙,赵虎还有柴捕头他们说,今早你那遇仙楼里热闹的了不得,报了好几次官。”

  白玉堂忍不住笑出声来,“猫儿,你也听说了。没办法,我倒是想安安生生的,奈何人家已经寻衅上门了,真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拐了卢师爷的房产,又奚落了沈城峰,想得到今年的酿酒权恐怕不易。”

  “今年这个酿酒权我是志在必得,再难也要拿到。”

  “白兄,你以往逍遥自在,连自家买卖的名号都记不清楚,现如今倒有些当家人的模样了。”

  “猫儿,你别取笑我。赚不赚钱对我倒没什么,这个酿酒权其实是为干娘争的。”

  “婆婆?”

  “嗯,从前我最怕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宁肯出去东游西荡,也不愿往她身边凑合。如今我好像明白些了,她也老了。我不能还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呆在江宁酒坊,何况那酒坊也一直是在为正店代酿。我娘一生好强,年纪大了只有这一个嗜好,我做儿子的总不能让她一生为人作嫁,连个自己喜欢的营生都没有。”

  展昭微笑不语,暗喟:“这老鼠一旦心细起来,真是无微不至。”

  “你要接婆婆上京?”

  “已经遣了白平去接,只是因为大哥大嫂的事,陷空岛上一时只剩下几个孩子,没个大人娘不放心,先到岛上去了,要来大概也得过一阵子。”

  展昭听了,也觉心里暖暖的,赞道:“母子团圆,人生喜事,婆婆抵京之日,展昭必定到贺。”

  “猫儿,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娘还不就和你的娘一样。何况我娘那么偏心,张口闭口都是展昭如何如何好,我却只能当你的反例,也不知谁才是她的儿子。”

  展昭每每想起江宁婆婆是如何当着自己的面教训白玉堂的,仍感好笑。

  这位心直口快,爽朗侠义的老人,的确让人心生敬慕爱戴之情。

♥♥♥

土木工程,水利建设,我是一点也不懂,是瞎编的,不要信我,专业的大佬不要拍我。

耳边嗡嗡嗡嗡,也能有灵感吧,突然勤快的我。

象大家说的先写下来,然后再改,有毛病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和君鸽_鲤

【瞳耀】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abo孕期甜饼 非车 非出轨

☞筑巢行为 

☞千fo点梗  @姑娘年芳妙龄 (白羽瞳味的展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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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SCI出了件大事:大家发现展博士开始偷偷喷香水了。


01

“诶,我刚刚去展博士办公室送资料,桌子上真的摆着一瓶香水诶!”蒋玲举着棒棒糖激动地跟马韩八卦起来。

“是吧!我就说,...

☞abo孕期甜饼 非车 非出轨

☞筑巢行为 

☞千fo点梗  @姑娘年芳妙龄 (白羽瞳味的展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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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SCI出了件大事:大家发现展博士开始偷偷喷香水了。

       

01

“诶,我刚刚去展博士办公室送资料,桌子上真的摆着一瓶香水诶!”蒋玲举着棒棒糖激动地跟马韩八卦起来。

“是吧!我就说,姐的鼻子准没错。”马韩得意地挑挑眉毛,“哪款香啊,看见了么?我也想去搞个展博士同款。”

“没看清,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就算我看清我也不认识啊……”蒋玲深深地觉得宅女受到了歧视。

       

“你们说什么呢?”王韶凑过来,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展博士最近开始喷香水了,你们都没闻到么?”马韩兴奋地向大家传播这个大新闻。

“白sir说……说办公室里不让喷香水。”白驰窝在自己的工位里,想起那天白羽瞳嫌弃马韩香味的眼神。

“啧,小笨蛋。”马韩翻了个白眼,“展博士要喷,他敢管么?”

        

“不好好工作就知道聊天。”展耀从副组长办公室了里推门出来,叉着腰凶巴巴地说,“案情报告和季度总结都写完了么?今天弄不完谁也不许下班。”说完摔门就走了。

一群人作鸟兽散,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位置。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展博士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马韩从文件夹后面探出个脑袋来,小声问。

“唉,omega怀丨孕的时候情绪难免暴躁。何况白sir这两天出差,习惯习惯就好啦。”王韶摆摆手,让大家放轻松。

            

“你们刚才说……展博士喷香水?”公孙泡了杯茶,慢悠悠地问。

“嗯,怎么啦?”

“没事,随便问问。”公孙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转身回到了法医室。

              

02

至于白羽瞳,上个星期被包sir派去领省搞什么全国警界学习交流报告会。一去就是两个多礼拜,每天坐着开会作报告,白羽瞳烦都快烦死了。展耀还被强行留在了香港,美其名曰坐镇后方,其实就是被扣住写案情分析而已。

自己出差,把展耀一个人留在香港,白羽瞳是一千个不放心。展耀这才刚怀丨孕两个多月,要是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办呢?那群不听话的组员要是气着他怎么办呢?他要是腰酸背疼了谁给他按摩呢?他在外面瞎吃哪有自己做的饭健康呢?

于是来开会的各地刑警队长都发现,SCI那个白羽瞳,天天阴着一张脸,这么凶的特警,难怪破案率高呢。

             

白羽瞳不开心,有人比他更不开心。神经大条的白大少爷当然不会知道omega孕丨期需要筑丨巢这件事情。洁癖的白sir在临出差之前,专门给自己放假回家,把两人所有的衣服裤子床单被罩都洗的干干净净,才安心地提着行李去了北京。

展耀刚一个人住了两天,就快被心里的烦躁逼疯了。整个家里都是洗衣液的淡淡清香,白羽瞳的信息素可以说一点都不剩了。缺乏自己alpha信息素的刺丨激,展耀每天晚上睡觉都觉得心慌地要命,顺带着白天的怒气值也直线升高。

        

03

展耀郁闷了三天之后,他想出了一个根本不是办法的办法:找个代替品。

“什么?你要找个代替品?白sir要知道他被绿丨了还不得暴起杀人?”被展耀单约出来吃饭的赵祯被他这个危险发言吓得筷子都要握不住了。

“你想什么呢!”展耀白了他一眼“我是说,我要找一款香水,和小白的信息素味道一样的那种。”

“哦,你早说啊。”赵祯喝了口汤,心里暗道这汤比白驰炖的差远了。“那你找我是打算干嘛?”

“你有认识的调香师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赵祯勾唇一笑,喝光了碗里最后一口汤。

              

很快,展耀就拿到了那瓶根据自己描述定制成的白羽瞳香水。淡淡的松木香中融合了一点辛辣的香草味道,热烈也深情。和白羽瞳的信息素味道不能说完全一样,但大体相近了。

展耀捧着那瓶香水,钻在办公室里,没完没了地闻。虽然他身体仍然燥丨热,心悸程度也并没有减轻。但不得不说,这个味道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展耀在自己家的衣柜里,被子上沙发上都喷上了香水。每天回家就能沉浸在自家alpha的味道里,让展耀和宝宝都安定了不少。可是他不好意思在办公室也大肆喷香水。毕竟抛开之前白羽瞳立的规矩不说,万一让那些小机灵鬼们发现自己偷偷喷白羽瞳味道的香水,展大博士的脸岂不是丢光了。

所以他只能悄悄把香水装在口袋里,偶尔拿出来闻闻就迅速盖上。即使这样,身上还是免不了沾染了这个味道。

        

04

“诶你们不觉得,展博士身上的香味不太适合他么?”马韩在展耀第三次从办公区域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和蒋玲八卦起来。

“是有一点。这两天香水味越来越明显了。好闻是好闻,就是……”蒋玲挠挠头“反正不像他。”

“我从来没闻过这个味道的香水。什么牌子啊?”马韩眼珠一转“不然,咱们偷偷去办公室看一眼吧,正好展sir不在。”

        

两个小姑娘偷偷摸摸溜进办公室里,赵富和王韶出外勤了,只好留下白驰帮他们看门。

“小白驰,我们进去看一眼马上出来,你嫂子回来了你记得提醒我们一下。”

“唔……好叭。”白驰咬咬指尖,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展耀一回来就发现办公室里不对劲,就白驰一个人缩着脑袋看杂志,其他人都跑没影了。

“展……”白驰还没来得及喊他就被展耀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展耀四处一打量轻声问,“他们人呢?”

白驰抿着嘴,指了指展耀的办公室,赶紧又把杂志举起来继续装蘑菇。

         

05

“又干嘛呢?”展耀猛地推门,横眉叉腰地看着钻在办公室捣鼓香水的两个人。

蒋玲被展耀着突然出现吓得手一抖,“啪”一声,满屋香得呛人。

“蒋玲!!!”

        

“展博士对不起呜呜呜呜”蒋玲蹲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

“展sir,都是我俩的错,你别生气。你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香水,我立马去买来赔你。”马韩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展耀心悸地越来越厉害了,身体上的燥丨热压都压不住。他沉默地倚着桌子,也不好再去责怪两个小姑娘,“算了,没关系。”

       

公孙从法医室推门走出来,“展博士,你来。”

展耀叹了口气,跟着公孙走进法医室里。

“香水是没有荷尔蒙的,不能用来筑丨巢。”公孙递了杯水给他,“喝一口吧,加了镇静剂,能舒服一点。”

展耀揉了揉眉头,接过杯子“怀丨孕能喝镇静剂么?”

“我调小剂量了,一次没关系。”公孙看着他“白sir出差,没留点什么东西给你吗?”

“你别跟我提他,临出门前一天把家里的衣服被罩全洗了!”

公孙听完都笑了“白sir还能干出来这么傻的事呢?”

展耀翻了个白眼,心里把那个死耗子又骂了一百遍。

          

“这什么味儿啊,这么呛!”王韶一推SCI的门,就被呛得后退一步。

赵富闻了闻,惊道“白sir?他回来了?”

“什么白sir啊,这是展博士的香水味。”马韩耷拉着脑袋扫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白sir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赵富说得信誓旦旦。

“白sir的信息素能让你闻着?”马韩将信将疑地瞟了他一眼“他可不喜欢你这款。”

“想什么呢!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他用信息素压制过劫匪,就是这个味道!”

       

06

白羽瞳开会开到一半,手机就震起来了。他偷偷从会场溜出来,“喂,马韩,什么事?”

“白sir,你快回来吧。有大新闻!”

       

白羽瞳听完马韩的一通电话,心急火燎地给主办方留了个邮件就赶回了香港。

请假内容写的是:爱人生病,需要照顾。

       

展耀心烦意乱地去大学上了半天课,掰着手指算白羽瞳回来的日子。

刚一进SCI,发现办公室又是一个人都没有。香水的味道比早上更浓,“谁又把香水打了?”

白羽瞳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把炸毛的展小猫按在椅子上,温柔地吻了吻他后丨颈的腺丨体。

“什么香水啊,你老公回来了。”

       

完。
    
  *注:筑丨巢行为是指 omega 孕丨期需要自家alpha的信息素刺丨激,以维持生丨理及情绪的稳定。孕丨期omega一般由alpha陪伴,如果alpha不能陪伴的情况下,就选择沾有alpha信息素的衣服或者日用品等堆砌在自己身边,形成一个巢穴。所以称为筑巢行为。
        
  (大家都说要看甜的,甜饼来了✔)

泪眼问花花说管好你自己

【展大人恋爱实录】北行见燕云2

一写到两位爷独处场合就黏黏腻腻莫名爆字数,照这个推剧情的进度这篇文怕是得写俩月

所以很需要推进的动力啊,想要评论,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哭唧唧求诸君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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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已近月余,想来汴梁早已是繁花锦簇、柳絮纷飞,一日暖似一日,而使团所行之处却放眼是苍云盖天、白霜铺地,愈走愈觉寒凉。时不时晚来一阵急风招雨,马蹄便须尽日踏冰而行。

白玉堂侧躺在车厢内铺着的厚厚一层裘皮上,颀长身躯几乎蜷缩成一团,手指死死攥住胸前衣襟。他刻意避过脸去,展昭看不着他的神情,但见他身子止住了战栗,粗重喘息声也渐平渐稳,知道他是缓过这一阵难受劲儿了。

“白兄,可好些了?”展昭蹙着眉低声问道...

一写到两位爷独处场合就黏黏腻腻莫名爆字数,照这个推剧情的进度这篇文怕是得写俩月

所以很需要推进的动力啊,想要评论,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哭唧唧求诸君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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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已近月余,想来汴梁早已是繁花锦簇、柳絮纷飞,一日暖似一日,而使团所行之处却放眼是苍云盖天、白霜铺地,愈走愈觉寒凉。时不时晚来一阵急风招雨,马蹄便须尽日踏冰而行。

白玉堂侧躺在车厢内铺着的厚厚一层裘皮上,颀长身躯几乎蜷缩成一团,手指死死攥住胸前衣襟。他刻意避过脸去,展昭看不着他的神情,但见他身子止住了战栗,粗重喘息声也渐平渐稳,知道他是缓过这一阵难受劲儿了。

“白兄,可好些了?”展昭蹙着眉低声问道,不自觉地抬手理顺白玉堂汗湿的鬓发,触手竟是一片冷意。北地天气阴寒,他病发时出的这一身淋漓大汗,转眼便已冰凉。

白玉堂默不作声,依旧不肯给他个正脸看。

展昭知道他每每病发之后心里都不痛快,最是喜怒无常的时候,遂也不追问,只温声道:“白兄躺着落落汗吧——反正你已经没有干爽衣服换了。”

“不可能!这怎么成?”白玉堂立刻不干了,翻身坐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这我有什么法子?”展昭一脸无辜地摊手道,“接连下了几场夜雨,你换下来的衣服都还没干,这荒郊野外也没处买。”

一路上颠簸辛苦,气候又愈发恶劣,这些日子他病发的次数确实比在开封时频繁了不少,每回缓过来时都是一身大汗,他又爱洁爱讲究,少不得更换衣服。

闻听眼下没衣服可换了,白玉堂顿时心情糟糕透顶,愈发觉得冰凉汗湿的衣裳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绝望之下不由垂头丧气地咕哝道:“敢是你诓五爷的吧?”

“正是展爷诓你的。”却见展昭眉眼一弯,促狭笑道,从身后拿出一套叠的齐齐整整的干爽白衣来,“临行前白福足给你装了一箱子衣裳,还够你换一阵的。”

“好一只臭猫,敢作弄你白爷?”白玉堂便炸毛道,劈手夺下衣服,又使一招擒拿手向展昭袭去,心头却松快欢喜起来。

他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展昭见他面色仍略显苍白,却已阴霾消散,又现出蓬勃勃的张扬活力来,心中也觉略松,遂出招堪堪格挡住凌厉鼠爪,撇了一个白眼笑道:“好了伤疤忘了疼,总也改不了说挠人就挠人的毛病。”

白玉堂也知道妄动内力容易惹得病发,便不情不愿收了力道。接着他眼珠儿一转,却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爪子当真攀上展昭肩头挠了几挠,颇为造作地皱着脸道:“猫儿,爷这心口突然又憋闷得难受。”

展昭知道这耗子真难受时往往闷头强忍,不愿教他瞧见,屁事没有时倒喜欢撒痴卖惨作弄于他,当下早已不再上当,只忍着笑故作冷漠道:“理它呢,过会子就好了。”

“臭猫当真无情无义,你都不想听听我要怎么样才能好么?”白玉堂失望道,见展昭眼里泛着笑意,转头看过来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便故作痛苦状,捧心艰难道,“若得以好好赏玩一番《千里莺啼图》,爷心里一快慰,说不定便能好过些。”

展昭失笑,没想到白玉堂还惦记着那副《千里莺啼图》,暗道他果然不愧“风流”之名,原是打心里爱好这些风雅精妙之物的。倒也不怪这耗子惦记,那日在御书房一览那副绣图的风貌时,他自己即便不好此道,也不由被其幽美意境和绝妙技艺所折服,深深赞叹不已。

不单白玉堂喜爱得紧,展昭想起此绣图也心里有些痒痒,但却绷了脸一本正经道:“这可是要献给契丹法天太后的生辰礼,怎么能轻易启封赏玩?此图虽是在我这里收着,可即便我准许了,包大人也不能纵容。”

这会儿已值傍晚时分,使团正停了脚造饭歇息,展昭早听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他们这间车厢外交谈低语,想是过来瞧白玉堂的情形,却又知道他病发后脾气不好不爱见人,因此只在车外闲谈不曾进来。

果然他此言一出,便听到车厢外头包大人清了清嗓子,提高了些声音道:“那边晚霞甚好,先生陪本府过去赏玩一番。”接着便听两人脚步声去得远了。

白玉堂不由一拍大腿笑道:“你们开封府一窝子都是肚子里蔫坏,连青天包大人也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展昭也撑不住笑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将他干爽衣服兜头掷过去要他换上,自行开了箱子捧出盛放绣图的匣子来。

两人仿佛结伴摸去厨房偷吃稀罕零嘴的小孩子一般,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将绣图铺陈开来。几尺长的《千里莺啼图》缓缓展开,两人顿觉光华照眼,满目陆离流漫,不由得一齐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唐人杜樊川诗云:“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首《江南春》妇孺皆知,便是启蒙儿童也能朗朗道来,妙就妙在千里莺啼本无人听得、千里绿映红本无人见得,可此诗却缩千里为数语,寥寥几句将江南春日种种绮秀繁丽风物尽显眼前,而又以数不尽的烟雨古刹为浓艳春景蒙上一层深邃迷离之色。

这副绣图便以《千里莺啼》为名,正是缩千里为尺幅,水村山郭交相映衬,僧寺楼台掩映无穷,山重水复与柳暗花明皆在其中。绣图本是方寸静物,如何能绣得出千里之广、莺啼之声?可这幅巧夺天工的绣品却偏得声色相衬、动静相宜之妙,纵览此图,竟仿佛眼见江南方广千里的春色,耳闻千里春光中莺啼如许。

二人皆是江南人士,共赏此图不由唤起些思乡之情,不约而同思忖道:“若能携他一起回故乡游春就好了。”这样想着,竟不觉一同含着笑抬眸看向对方,四目相对时莫名都红了脸,两下里慌忙避开眼去。

“啧啧,这幅画绣可是十数个顶尖绣娘赶制数月才能完工的,,一想到它要落于契丹人之手,还真有些舍不得。”冷不防一个朗越声音在背后响起,两人正各怀心事,惊起一回头,便见顾修撂下车帘兴致盎然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顾修显然没留意到两人之间略显微妙的氛围,只管俯身盯着绣图细细赏玩,瞧见针脚格外繁复熨帖之处还忍不住以手抚之,连连赞叹针法绝妙。

展昭毕竟与顾修同为副使,私下赏玩生辰礼却被同僚抓了个正着,不禁有些赧颜,见他不曾发难却只顾兴冲冲欣赏,这才稍松一口气。

白玉堂觑着他赧然神色不觉发笑,漫不经心与顾修扯了个闲篇道:“我们不过瞧个热闹,子仪倒像是颇通其中门道,你何时对画绣有了这等研究?”

顾修呵呵乐了两声,喜滋滋道:“泽琰忘了,我母亲娘家就是做绣坊生意的......何况拙荆是个心灵手巧的,也绣得一手好山水。”

他提及“拙荆”,俊眉修眼间不由得暖意盈盈,竟是温柔多情得直欲掐出水来。

白玉堂身边还真没几个已婚的青年男子,三个哥哥都是情路坎坷的母胎孤狼,大哥又与大嫂老夫老妻多年,虽笑笑闹闹也做不来这等黏腻情状。因此他瞧着顾修的眼神不由抖了一抖,禁不住笑道:“你少年时也算个风流浪子,江南温柔富贵窝里滚了几遭的。究竟是何等样的女子能把你顾子仪收了去?”

顾修闻言一笑,脱口道:“芸儿她......”

白玉堂还饶有兴致地等着听他讲芸儿她怎么样,却见顾修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眉头微皱闭了口,生生转了个话头道:“我已到而立之年,本该成家立室的。”

展昭见他们少年旧友相处十分投契,在旁颇有些不自在,眼下听顾修突然截断话头转而言他,料想大约是他顾忌自己这个同僚在侧不愿谈论私事,正想找由头出去走走,就又听顾修言道:“说起来泽琰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收收心吗?我家妹子你少时是见过的,如今也已到及笄之年,可称是个美人胚子......”

“那什么,包大人他们溜达到哪去了?”白玉堂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沉,没想到去国离乡这么远还没逃掉被突然催婚的命运,慌忙打岔道,“边地总归不大安稳,猫儿,咱们还是去跟着点的好。”

“放心,我瞧好几个校尉跟着呢。”顾修便抚掌大笑道,“我的嫡亲妹子,才不乐意给你祸害,倒是展大人这样德才兼备的端方君子,竟不考虑娶亲成家么?”

展昭不意他突然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匆忙间只憋出一句“顾大人说笑了,展某哪堪匹配”。毕竟顾修只是说笑间随口一提,若当回事似的认真回绝,反倒伤了同僚和气。

白玉堂倒瞧着顾修是有几分认真的,他既然已入仕途,指不定真瞧中展昭年轻有为、深得圣心。因而展昭这模棱两可的应对之言落在白玉堂耳内,倒像是半推半就的自谦,立时惹得他气闷起来。

这些年来,他二人已相约来世亲如兄弟,也相约今生风雨为伴,可世人皆道“男婚女嫁,理之自然”,他二人都是俗尘中入世之人,有亲有友、常与人交,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总难逃这些烦扰。

白玉堂私心揣度,展昭许是为了当年萍萍的事熄了心思,自知刀头舔血命途不定,这才只守着公务过日子。可他毕竟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倘若有朝一日遇到一个可以让他每每提及便眉眼弯弯流露温暖笑意的女子,他还怎会古井枯树一般和自己厮混一辈子呢?

那时候,他会不会像顾修提及“芸儿”时的腻歪劲儿一样,神色温柔地与自己说起闺中妻子,眉目饱含情意?

太可怕了,白玉堂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白兄,你冷么?”展昭正暗戳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玉堂,瞧见他突然发起抖来,顺手便抄起斗篷凑上去。

“不冷,”白玉堂面色不善地推开他道,“我想静静。”

于是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而后展昭突然蹙起了眉头。

白玉堂也正色坐起身来,与展昭对了个眼神,抄起巨阙和画影双双夺门飞身而出。

顾修不明所以,忙掀帘看时,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夕阳霞光下交叠。随着展昭一声清叱,正在休整的使团侍卫们紧随其后,迅速朝包拯公孙策所在的土坡上围拢过去。

北面的方向,隐约有马蹄声遥遥传来,渐行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