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右文堆堆
*排名无先后,每位为爱发电的老师我都很喜欢!!
*有些没看过就添加了果咩,只会添加完结了的,有时间会慢慢整理的,我个人反复阅读过的特别喜欢的后面都加了🌟,希望对大家有帮助!
*实时更新,已分好类,可放心食用。
*2023.02.25更新
【及影】
1.愿望成真
3.鹅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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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25更新
【及影】
1.愿望成真
3.鹅肝(上)
4.不懂
5.窥探
6.观察
7.半熟
8.夏雨
9.及川彻的最后面谈
10.北川排球部今天在做什么
11.说了再见
12.他怎么还不向我告白
13.将至未至
14.及川彻的5个谎言
15.为什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16.飞奔向你
17.谎话
18.黄昏
19.跨洋电话
20.花火大会
21.平凡
22.失恋
23.line乌龙事件 🌟
24.没有形状的思恋
25.全部都是你 🌟
26.Aurora 🌟
27.求婚乌龙
28.婚礼之前的那些事
29.告白一千遍 🌟
30.痛击我的前辈
32.梅干
33.Playing Love
34.不可解
35.第三封情书 🌟
36.犹在梦中 🌟
37.情话抽屉 🌟
38.骤雨转晴
39.听见爱意 🌟
40.双星日落
41.承诺
42.持宠而娇
43.声势浩大
45.情动以后
46.睚眦必报
47.那是谁的毛衣呀?
48.诈骗
49.及川前辈是男朋友
52.めめしい 🌟
53.春风啊,你为何唤醒我
55.智齿
56.限时营业
58.建国后不许成精
59.除了春天爱情和樱花
60.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61.饮食男女
62.罗马假日
63.情书
64.Augenstern
65.让他降落
66.不浪漫主义
67.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词
68.至死方休
69.借我
70.青鸟(上)
71.日复一日
72.夏虫语冰
73.我与我周旋久
74.仙杜瑞拉的憂鬱
75.直球永远是必杀
76.国王的消亡
77.分离焦虑症
78.小熊心事假说
79.红豆吻
80.三十岁
81.星星
82.强迫爱情🤭
83.恋情败笔🙁
【日影】
1.心动
2.牛乳的选择
3.先生,要买周边吗
5.独占欲
6.永远热恋 🌟
7.不止玫瑰有爱意
9.凉冰与热吻
10.山不来就我
11.永不失联
12.人间悲喜剧
13.甜辣椒
14.借物跑
15.突发状况
16.打着排球啵起来了
17.我在这里
18.重命名
19.女仆事故
20.告白?
21.真的爱你
22.排球少年记事薄
23.同窗浪漫
24.我想折断他的手指
25.小型乌鸦紧急护理手册
【月影】
2.突然消失的感情
3.夜深不必说晚安
4.烟火
5.蹩脚的温柔
6.初恋
7.星夜
8.理直气壮
10.草莓牛奶受难记
11.东京雪夜受难记
12.柴米油盐受难记
13.难以坠入情网
14.不敏感耳朵
15.轻轻摇晃
16.笨拙的王与臣
17.沟通障碍
18.皆大欢喜 🌟
19.噗噗呼呼 🌟
20.一句真话 🌟
21.月与影
22.知惠热
23.小秘密
24.假如
25.星辰之下
26.情人节
27.牵手五分钟
28.起床气
29.无效伪装 🌟
30.悬溺 🌟
32.蹩脚的谎言
33.国王游戏
34.聊天短信泄露事件 🌟
35.優しい月島君?
36.君の名
37.明けまして
38.蛍狩り(上)
42.影山啾购买须知
44.女王驾到(上)
45.你好,乌野
47.10万转发就结婚
48.我邻座的影山君
49.痛痛飞走了
50.眼镜•影山•猫
51.本日主役
53.白昼夢
54.国王的约会 🌟
55.你、脚踏车和海
56.关于你的柔韧度
57.疼痛的去向(上)
58.反正夏天还没结束
59.HEONE
60.HETWO
61.HETHREE魔法
62.听见你的声音
63.单细胞不懂浪漫
64.真心言灵
65.月亮公路
66.つき
【侑影】
1.某天坠入爱河
2.理不清
3.乖乖
4.染发
5.天才?笨蛋。
6.哄
7.偶然浪漫
8.孤岛的根
9.前辈的教导
10.把你的心给我吧。
11.撒娇十式
12.对他的笑颜上瘾
13.小意温柔
14.我亲爱的魔鬼
15.朗朗晴空
16.结婚
17.暧昧期
18.二传对待手总是很珍重的。
19.遇见
20.我真的爱你
21.恋爱法则
22.时光片段
23.阅读理解
24.时过境迁,我仍爱你
25.无尽夏
26.充分不必要条件
27.没形状的思恋
28.再说一次我不是下面那个
29.Tame
30.佐久早说他不磕侑影
【牛影】
1.追赶春天
2.日暮之时
3.交际指南
4.无畏山海(上)
5.关于AD的主攻和二传那些事 🌟
7.华沙
8.美绪
9.泡沫
10.HE
11.心如飞鸟
12.续杯
13.来时路
14.因缘(一)
【国影】
1.往事
2.不知名的感情
3.回忆终会被原谅
5.未成熟
6.同级生的双向暗恋
7.未发觉情书
8.爱我还难过
【赤影】
1.晚安
2.小夜曲
【治影】
1.明明是我先遇见的
2.再次恋爱
3.年下恋人好会啊!
4.婚后生活
5.恋爱周末
6.久违心动
7.斯莱特林式爱情
8.像朋友一样恋爱
9.纯情
10.咖喱饭(上)
【佐久影】
1.别无所求
2.非理想型
3.雨、暧昧、距离
4.男朋友
【金影】
1.他心通
【all影】
1.影山猫猫在线撒娇
10.失意的情人(及影/侑影)
13.拟剧论(影山中心向) 🌟
19.幸免(月影/国影)
20.十五朵玫瑰(岩影/及影)
23.深夜聊聊神奇遭遇
25.影山君的日常
26.被水浇了变成了女生(上)
27.影山君与美食(一)
29.影山是个小兔子精1
30.排球潜规则(及影/侑影)
34.微醺酒精(牛影/星影)
【侯沙】Busybody2
佛系的钓系天花板沙沙,比《却之不恭》更上一层楼。大意了,脑洞太多,又搞长了,每天都在填坑的路上,老板迟早炒我鱿鱼🤣🤣🤣
2
侯雯元站在十楼尽头挂着【美学顾问:此沙】的办公室门口,进退两难,他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比如说咖啡杯其实可以让小助理来还,虽然亲自来显得更有礼貌些,但的确没到非来不可的地步,大家都是高层,用不着虚与委蛇的玩客套,他来不来其实不碍事。
侯雯元的办公室在九楼,十楼是天杭公司的顶楼,只有三个办公室,老板费翔的,法律部长杨玏的,特助加美学顾问此沙的,侯雯元很少来顶楼,一来他是个忙成陀螺的中流砥柱大骨干,老板人帅心善对他万般看重,不用特意来谄媚,二来认识了多年的杨玏......
佛系的钓系天花板沙沙,比《却之不恭》更上一层楼。大意了,脑洞太多,又搞长了,每天都在填坑的路上,老板迟早炒我鱿鱼🤣🤣🤣
2
侯雯元站在十楼尽头挂着【美学顾问:此沙】的办公室门口,进退两难,他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比如说咖啡杯其实可以让小助理来还,虽然亲自来显得更有礼貌些,但的确没到非来不可的地步,大家都是高层,用不着虚与委蛇的玩客套,他来不来其实不碍事。
侯雯元的办公室在九楼,十楼是天杭公司的顶楼,只有三个办公室,老板费翔的,法律部长杨玏的,特助加美学顾问此沙的,侯雯元很少来顶楼,一来他是个忙成陀螺的中流砥柱大骨干,老板人帅心善对他万般看重,不用特意来谄媚,二来认识了多年的杨玏也懒得招待他在办公室喝茶叙旧。
至于此沙,他已经任职一年了,侯雯元和他不管是公事私事都没有半毛钱交集,此沙和他假大空的名衔一样,让侯雯元讨厌。
侯雯元最讨厌的就是Busy body。不管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啥都要管一管帮一帮,这种人在侯雯元眼里就是热衷于自我感动的伪圣母,成年人都很忙的,闲得多蛋疼才会去在意边边角角的一切,广告行业里,谁的地位和钱不是拿健康和能耐还有头发换的,闲人等于无能。
看,既无能,还虚伪,对了,还天天一副岁月静好的假文艺范儿,还有,凭啥他头发这么多!反正吧,此沙不是个坏人,也没得罪侯雯元,但有时候讨厌一个人不需要交集和冲突,此沙每一项都精准踩到侯雯元的雷点。
Busybody先生多管闲事的送了杯咖啡,这事儿就是他的日常,我犯得着上赶着讲文明懂礼貌吗?纠结又烦躁的侯大总监在来回转了第八个圈之后,拿着咖啡杯转身打算走,算了算了,让小助理来还吧。
“什么风把你吹上来了。”刚好打开办公室门出来的杨玏远远看到侯雯元在此沙办公室门口,边走过来边打招呼。
杨玏眨眨眼,疑惑了大概0.01秒钟,侯雯元是他的直属师弟,同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研究生都是同一个教授带的,私交甚笃。
师兄弟如出一辙,冷血能干高效,看起来这辈子都要和工作结婚的调调,但杨玏和侯雯元不一样,他虽然通身法治威严和锐气让人不自觉的敬畏,但言行上来说,温文尔雅的活像个中文系老教授,和此沙一向合得来,可谓是君子之交相谈甚欢。他情感上太不理解侯雯元对此沙莫名其妙的不待见,但作为理性的法律工作者,他尊重每个人的交友喜好也没兴趣多加干涉,现在说出来的话就非常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揣测和调侃的意味:“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私下来找他。”
侯雯元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和甲方开会的时候,他给我送了杯咖啡,这杯子一看就不是餐厅的,基于礼貌,不得亲自来归还再顺带道句谢啥的。”
“噢,也对,那你慌张纠结个啥。”杨玏依旧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侯雯元被精准打击,杨玏甚至都没看到他转圈,出口就是本质。师兄没有任何调侃的意思,但师兄察言观色和理性分析的能力实在太强了,强出天际,侯雯元只能外强中干的提高音调:“我哪来的慌张纠结,只是他不在,我在犹豫要不要自己推门进去。”
“噢,抱歉,我去洗手间了。”此沙迎面走来,听到这一句,笑眯眯的回复:“那啥,侯总监,我现在在了。”他手里拿着一只水豚玩偶,还在滴水。
侯雯元抽搐着嘴角沉默了……要不要这么巧。
“玏哥,要出去呀?”此沙和杨玏打招呼,听起来关系很亲密。
“对,有个项目要签合同,我去盯着点。”杨玏看着此沙手里滴滴答答滴水的玩偶,也笑眯眯的:“今天不去听风,给玩偶洗上澡了。”
此沙拿起手中的水豚闻了闻,看起来天真的很:“它喝了侯总监一杯好咖啡,我搓了半天也没洗干净,十里飘香的。”
杨玏笑出声来,伸手拍此沙肩膀:“你权当它喷了咖啡味香水,每天闻闻,提神醒脑,不失为一大乐趣。”
此沙笑得更欢了:“此言大善,醍醐灌顶。”
侯雯元瞳孔地震,这什么情况!这两人私交好成这样子的吗?
杨玏虽然温文尔雅,那可是冷心冷血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法律大佬,他在法律界是大咖,之所以没有自己开事务所而选择来帮费翔,是纯粹因为私人交情。侯雯元和杨玏私交也算密切,一起健身吃饭的时候也不少,但师兄积威甚重,侯雯元有时候说话都得掂量着,不敢太放肆,也没得过杨玏几次真心实意的笑,对他好是好,但都是大哥对弟弟的模式。
搞什么啊,此沙应该比自己年龄小吧?侯雯元心里嘀咕。
此沙又笑眯眯的说了句,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玏哥你去忙,回来的时候要是路过益生堂,给我带杯雪顶含翠。”
杨玏显然是见怪不怪,撸了一把此沙的丸子头,宠溺的应了,转头和侯雯元说:“此沙回来了,你进去坐坐吧。”对侯雯元倒是宠溺欠奉,说完就转身走。
此沙打开办公室门,邀请侯雯元:“侯总监,进来吧。”
侯雯元骑虎难下,只能跟着进去,心里还在愤怒吐槽,玛德,师兄,原来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弟弟了?!
此沙招呼侯雯元坐,然后就开始折腾手里的水豚,好像水豚比客人重要似的。他先是把水豚挂在空调下面,那只丑东西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整得像是空调漏水。
此沙挠挠头,把它取下来,挂在书柜门的把手上,看了几眼,又怕水渗进书柜缝隙,又取下来,满屋子转悠。
侯雯元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指点他:“你打开窗,放窗边上,这点水,滴不到一楼砸不了人。”
“我怕它会掉下去耶。”此沙打开窗户,把水豚放在不宽的窗沿上,左放右放都觉得为难。
“有没有透明胶纸?”侯雯元实在不耐烦此沙磨磨唧唧的做派,他赶着客套几句要走的,一堆工作等着他安排呢。
此沙不明所以,拿出透明胶纸递给侯雯元,侯总监干净利索的把那只丑东西拿胶纸拦腰一粘,让它趴在十楼窗玻璃上吹风:“这不就行了?玻璃上很容易撕下来,这玩意儿的毛这么短,粘点儿胶纸也不至于掉毛吧。”
“侯总监真厉害。”此沙笑的眉眼弯弯,非常捧场,就差鼓掌了。
侯雯元被公司女同胞们口中“温柔又勾人”的笑刺了一下,轻咳两声转过眼去,指了指台面的咖啡杯,干巴巴的客套:“我来还杯子的,谢谢你的咖啡。”想了想觉得太干,又挤了一句:“辛苦了。”
“小事,我是看你咖啡洒了,想着你开会肯定需要提神,就顺便做了一杯。”此沙走到角落:“侯总监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做客,我给你磨一杯吧。”
侯雯元这才发现办公室左边角落是个小吧台,调酒器材和咖啡机应有尽有,他心里大力吐槽,这人真是吃白饭的,闲成这样,办公室竟然有这些东西,是来上班还是来开餐厅的!
此沙已经在磨咖啡豆了,动作慢悠悠,含笑磨豆子,也不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主人不吱声,侯雯元又又骑虎难下了,这怎么走?侯大总监人是冷血了点,礼仪却是周全,这种情况下转身而去太不给人面子,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下来,眼睛不自觉地盯着此沙看,反应过来才挪开眼,玛德,讨厌是讨厌,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此沙慢悠悠地捣鼓完,把侯雯元带回来的咖啡杯斟满,轻轻推到他面前。
虽然侯雯元觉得和这个毫无交集的人不该有这么亲密的关系,在办公室喝人家亲手磨的私人咖啡,这有点超越普通同事范畴了,更别说此沙一直是他讨厌的那类人,但咖啡都送到面前了,侯雯元总不能不喝。
话说,他做的咖啡真心好喝啊……侯雯元喝着香醇中微苦带甜的咖啡,作为咖啡死忠,心里不得不赞扬一声,而且,甜度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侯总监这么爱喝咖啡,不知我的手艺让你满意不?”此沙自己不喝,只是托腮看着侯雯元。
不管讨不讨厌,伸手不打笑脸人是铁规律,侯雯元喝人的嘴短,且不能违心对不起吊命的咖啡,再说了,此沙只是和他铁打的生活工作理念不合拍,实际上也没做过任何得罪他的事情,侯雯元便难得说了几句心里话:“我这人嘴巴挑剔,很少能喝到甜度和浓度适中的咖啡,大部分咖啡不是太甜就是太苦,有的浓度也不过关,但广告狗嘛,没咖啡不能活,我每天得喝十杯八杯咖啡,只能凑合着喝。”他摸了摸鼻子,想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咖啡,忍不住吐槽:“实话说,餐厅做的那些,十杯里面有六杯像涮锅水,和你的手艺没法比。”
侯雯元见此沙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有点不自在,这人咋回事,和谁都那么自来熟吗?而且那双眼睛又长又弯,看狗都深情,怪不得成了我杨玏师兄最爱的弟弟(?)。他掩饰性的咳了两下:“那个……你,你不喝吗?你辛苦磨了半天,就我一个人喝,多不好意思。”
此沙伸手拿过侯雯元刚放下的咖啡杯,嘴唇贴在杯沿,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侯总监,我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咖啡杯。”
不是?这是在干嘛?如无意外,这是……在调情!侯雯元瞳孔地震,盯着此沙那张薄唇。
线条分明的精致唇瓣贴在自己喝过的杯沿,含住它又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弯起来,往外吐巨大的让人惊悚的糖衣核弹:“侯总监的口味,我当然清楚,因为……我喜欢你呀。”
常年被小零们追着捧着的神坛上的绝世猛1侯大总监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瞳孔八级地震,深深惊悚了。他不是没被人撩过,他这条件,被撩那是兵家常事,炮也约过不少,不是什么纯情男高,但此沙这种常年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文艺男,像个风骚小零似的主动撩人,就像嫦娥下凡在田里撸着裤脚吭哧吭哧插秧一样,主打一个万万想不到。
“你,你你,我我,你喜欢我?”侯雯元语无伦次,一个毫无交集连话都没说过而且自己一直看不惯的摸鱼同事,噢,还是个自己很讨厌的无能草包美人,突然说喜欢自己,但他看着一副禁欲到就快出家的文艺模样,又不是健身房和酒吧那种一看就能天雷地火的小零,侯雯元再自信再知道自己条件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嗯,对啊。”此沙放下咖啡杯,眉眼弯弯:“喜欢你挺久了,对了,估计你这大忙人还不知道吧,我也是个南铜。”
的确不知道,净看你三天两头做交际花蝴蝶和妇女之友了,我最看不惯这种无所事事的摸鱼行为,我怎么可能去打听你的性向啊!侯雯元现在感觉简直是身处魔幻大剧,心里想了一堆也说不出口,硬扛着干巴巴的挤了废句:“你也没公开说过,我我我,哪里知道……”
“噢,因为我觉得这事不重要,就没公开提,但和我相熟的同事都知道。”此沙的手指在咖啡杯边缘打圈摩挲着来回划拉。
侯雯元一颗心跟着他的手指被摩挲,尽量义正词严的拒绝这种天降艳遇:“我我,我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不,不谈办公室恋爱……也,也不和同事约,约炮。”态度很硬朗,言辞很正气,要是别结巴成五线谱可能看起来会像样点。
“嗯?”此沙疑惑的抬眼看侯雯元,慢悠悠地说:“我没说要和你约炮呀。”
啊?啊!侯雯元懵了,大哥,美人,朋友,你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此沙又微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端起咖啡杯,继续贴着侯雯元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不说话了。
侯大总监犯愁啊,侯大总监不懂啊,这个让人讨厌的无能草包美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这到底在干嘛啊?玩纯情男高那种明着的暗恋游戏吗?
“那,那那,那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侯雯元没办法了,被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弯弯钩子眼整的迷惑不解加心慌意乱。
此沙比他还迷惑不解,对他的反应感到惊奇:“我没什么意思呀,我没打算追你,也不想和你约炮。”
哈?哈?!侯雯元觉得此沙还不如不开口,不说话已经让人不懂了,越说越让人不懂。你不想追我,也不打算约炮,那你当我面说喜欢我很久了是要干嘛啊?
此沙想了想,觉得自己懂了,笑着解释:“啊,让你为难了是吧,你别紧张,也别多想,我只是叙述一个事实,我喜欢你,陈述句。”
“喜,喜欢我,怎么不不不让人多想……”侯雯元几乎要抓狂了,这不按牌理出牌是几个意思。
“我喜欢你,和你有什么关系?”此沙更迷惑了,觉得侯雯元小题大做太过纯情:“我只是,告知。没有深层含义也没有后续,你别为难。”
侯雯元语塞,直接被打击到沉默了,很好,对方压根就没打算干嘛,用不着拒绝,连洁身自好的拒绝机会都失去了,因为对方比自己还要洁身自好。
小助理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侯雯元胡乱客套着告辞,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他郁闷的连电梯都不坐了,徒步走下去五楼会议室。
他喜欢我,还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却说和我没关系,也不打算更进一步发展……侯雯元摸了根烟抽,对此沙这个人无语到极点。
玛德,你喜欢我,怎么和我没关系了?不打算进一步发展,你告知什么告知?这么奇葩禁欲你干嘛不原地出家!
哦豁,也不想想刚才义正词严拒绝的是谁。
【彪戬侯沙/微郊戬】百鬼夜行4
找找看,前几世的杨戬分别是谁😚😚
4戬儿
此沙胆子再大,也无法瞬间从后怕和惊恐中完全抽离,他的脑子一时半会还是浆糊,小声和侯雯元说:“阿元,你要是不介意,就地坐会儿再走可以吗?”
侯雯元陪着此沙坐下,地铁已经停运,他们在入口的台阶上席地而坐,侯雯元刚从天庭下来,直落在那条胡同里,他心里明白这是天帝不言而明的好意。
坐了好一会儿,此沙才把一团浆糊的脑子稍微捋顺,把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和侯雯元一一说了。包括最近几日黑暗中越来越清晰的幻影,左眼的异状和热痛,刚才胡同里看到溶成水一样流动的夜色。
“害怕吗?”侯雯元不着声色的把边说边不由自主开始轻颤的此沙搂在怀里。...
找找看,前几世的杨戬分别是谁😚😚
4戬儿
此沙胆子再大,也无法瞬间从后怕和惊恐中完全抽离,他的脑子一时半会还是浆糊,小声和侯雯元说:“阿元,你要是不介意,就地坐会儿再走可以吗?”
侯雯元陪着此沙坐下,地铁已经停运,他们在入口的台阶上席地而坐,侯雯元刚从天庭下来,直落在那条胡同里,他心里明白这是天帝不言而明的好意。
坐了好一会儿,此沙才把一团浆糊的脑子稍微捋顺,把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和侯雯元一一说了。包括最近几日黑暗中越来越清晰的幻影,左眼的异状和热痛,刚才胡同里看到溶成水一样流动的夜色。
“害怕吗?”侯雯元不着声色的把边说边不由自主开始轻颤的此沙搂在怀里。
“害怕是肯定有的,毕竟做了小半辈子的无神论者,突然能看见妖魔鬼怪,还遇到一个鬼要来上我身,很难不害怕。”此沙难以置信之余又很迷惑不解:“为什么毫无预兆开了阴阳眼?这玩意儿在书中不都写着某某天赋异禀,一出生就有吗?我都25岁了,这算啥,二次发育吗?”
侯雯元被这直愣愣的天真话逗笑了:“二次发育哪能发育出阴阳眼,天赋异禀倒是没错,阴阳眼可不是想开就开的。但我对这方面不清楚,这是每个人的天命,我只会驱妖,隔行如隔山嘛,估计只有得道高僧或者顶级道士才能略知一二。”
隔行如隔山是个铁逻辑,此沙虽然很急切和迷茫,但也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他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对方的救命之恩,赶紧站起来,面对面朝侯雯元深深鞠了一躬:“刚才要不是你赶到,我就没命了,谢谢你救了我。”
“救命之恩,能不能要点回报?”侯雯元敛着神色,开口很温柔,用的不是疑问句,是祈使句:“我没地方住,收留我吧。”
“可以可以!住多久都行!”此沙听不出区别,急忙点头,他家里除了电脑就没值钱东西,连贼都懒得来,救命恩人要住几天,当然没问题,就怕太寒酸。
“要是……住一辈子呢。”侯雯元也站起来,笑容温软。
“我还不一定能在这城市混一辈子呢。”此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聊天中分散了注意力,不发抖了。
“我跟着你一起混好不好?混到哪儿算哪儿。驱妖师听着高大上,其实就是流浪汉,危险,又穷,还没朋友,一个人孤身游荡,到处驱魔除妖,很可怜的。”侯雯元搂着此沙的肩膀慢慢往前走,看似漫无目的瞎溜达,其实是要把他带离原地:“再说了,驱妖降魔是我的天职,你现在被百鬼夜行缠上了,我得保护你。”
侯雯元一边和此沙说话,一边用余光看向身后,反手画了道符咒凌空推过去,符咒化成金光钉在地上。
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从此沙原来站着的地方凭空冒出来,快速爬走,身后留下一根人类看不见的丝线,在夜风中慢慢消失。
此沙对这个小插曲一无所知,絮絮叨叨的唠嗑:“哎,你这么厉害,我有什么资格带着你混,要不是你我都鬼上身了。只要你不嫌弃,我那房子虽然小,却不差,咱们搭个伴呗,一起生活。”此沙觉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侯雯元还要保护自己,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也没什么钱可以付酬劳的,心里觉得很抱歉。
“答应的这么快,你还不了解我。”侯雯元忍住了想抚摸此沙脸颊的动作:“我可能没钱付房租和伙食费呢,怎么办。”
前面八世的杨戬他断断续续在自月至鱼看过几次,有满头珠玉和小辫子的,有能变身小黑猫的,有西装革履的,有擅长观山盗墓的,他们是杨戬,但又不完全是杨戬。
可是面前的此沙,第九世轮回的杨戬,真像杨戬,像还没成圣的杨戬,崇应彪在殷商龙德殿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出尘脱俗的小道士,清丽干净,纯粹天真。
“救命恩人嘛,我不用了解也信你,再说了,我很穷,你愿意保护我,其实是你吃亏。我也没钱付酬劳,让你有吃有住作为小小的报答还是能做到的。”此沙弯着一双柳叶眼,纯粹又天真,他伸手去牵侯雯元:“走吧,我带你回家。”
侯雯元也弯起了眼角:“回你的家?”
“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此沙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关门那刻,好像在夜风中听到侯雯元说了句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刚刚没说话。”侯雯元坐在此沙身边,开口否认。两个人都人高马大,在后座挤成一团,明明刚认识,却有着过命的骨血一样的不生疏。
“师傅,去幸福里A门。”此沙和司机说完,又转过头对侯雯元笑着重复一遍:“救命恩人,幸福里11座606,虽然是租的,但以后是我们共同的家了哦。”
侯雯元微笑着点点头,把离此沙脸颊只有一厘米的手默默放下去,搭在他肩膀上。
刚才他是说了话,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戬儿。”
这两个字,崇应彪认识了杨戬数千年,从北伯候的儿子变成北伯候,再变成日曜星君,从来没叫过。
他听过殷商太子殷郊叫——戬儿。甜甜蜜蜜的。
他听过太岁神殷郊叫——戬儿。温柔深情的。
嚣张狭隘的北伯候儿子崇应彪,不敢;冷血弑父还砍了兄弟殷郊头颅的北伯候崇应彪,不配;日曜星君崇应彪,终于是一个好神仙了,但是,不能。
现在他是侯雯元,杨戬是此沙,他终于可以把藏在心里嘴里的那两个字轻轻喊出声来——戬儿。
在舌尖打着转,带着拗口的温软,带着情人间的缱绻,戬儿。
他第一次这么叫他,虽然只是侯雯元对此沙,虽然只是轻轻叫了一声,但侯雯元体内属于崇应彪的神识,喜悦的如同看到暗夜的黑里开出了向阳的花。
【彪戬侯沙/微郊戬】百鬼夜行3
所有鬼怪来源于中国和日本各种神话,大致设定相似,细节嘛,按情节需求增减,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3疟疾鬼
此沙犹豫地回头看了眼溶成一滩水的夜色,今晚太诡异了,他只想赶紧坐上最后一趟电车,回到自己那个虽然狭小但周边很热闹的出租房。
最终还是抵不过对小孩子的担心,此沙看他跌跌撞撞的摸黑往自己慢慢走来,柔声说:“你别动,哥哥过去接你,别摔到了。”
“哥哥,你站在那里等我就好,我怕你辛苦,你还得送我回去,要走好远的路。”小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住在这个贫民窟的熊孩子,身音又甜又清亮,非常有礼貌。
此沙被萌到了,忍不住笑起来:“这条胡同没多长,送你回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哥哥不辛苦,...
所有鬼怪来源于中国和日本各种神话,大致设定相似,细节嘛,按情节需求增减,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3疟疾鬼
此沙犹豫地回头看了眼溶成一滩水的夜色,今晚太诡异了,他只想赶紧坐上最后一趟电车,回到自己那个虽然狭小但周边很热闹的出租房。
最终还是抵不过对小孩子的担心,此沙看他跌跌撞撞的摸黑往自己慢慢走来,柔声说:“你别动,哥哥过去接你,别摔到了。”
“哥哥,你站在那里等我就好,我怕你辛苦,你还得送我回去,要走好远的路。”小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住在这个贫民窟的熊孩子,身音又甜又清亮,非常有礼貌。
此沙被萌到了,忍不住笑起来:“这条胡同没多长,送你回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哥哥不辛苦,你慢慢走过来,别绊倒了。”
小孩子脆脆的嗯了一声,慢慢走到此沙面前,明明没有灯光,此沙却看清楚了他的脸。
小孩子只有六七岁,脸蛋是满满的婴儿肥,玉雪可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又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他红润润的嘴巴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娇嫩,慢慢弯了起来,非常缓慢,像电影的慢动作,他向此沙伸出手:“哥哥,你牵着我回家吧。”
此沙觉得周围的时间好像都被定格了,他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也成了慢动作,孩子唇角弯了上去,天真又可爱的微笑着。
不对!不对劲!此沙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一丝灯光也没有,为什么能把孩子的五官看得这么清楚,他猛地往回撤手,手却不受控制,小孩子白嫩嫩的小手也慢慢伸了过来,细细的手指碰到了此沙的指尖。
孩子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一点点小米粒一样的牙:“哥哥……带我回家呀……”他的声音从话头的清亮甜蜜变成话尾的低沉沙哑。
此沙惊恐地睁大眼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心脏。
“别看他!闭眼!”身后有人高喝,一只温暖修长的手盖住了此沙的眼睛。
有风声和金属的铮鸣声掠过,耳边响起来扭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除妖师?世上竟然还有除妖师!
啊啊啊!百鬼夜行,你护不住他!
带着腥气的寒风夹杂着瘆人的尖叫在身边盘旋,此沙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在被寒冷侵袭,牙齿不自觉地咯咯打颤。
有人在耳边低声说话,声音极其温柔:“别睁眼,别怕,有我在。”
眼睛上那只温暖的手撤走了,此沙有着巨大的惊恐,却忍不住好奇和探索的心,轻轻睁开眼睛。
墨河一样流淌的黑暗里,此沙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背影和他身边缠绕盘旋的黑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那人手里扬起一道符咒,符咒上的字脱离开来化成金光,从四面八方往黑色妖风钉去。
黑风幻化出刚才小孩子的模样,又散成一团黑雾,带着瘆人的鬼嚎声。
“灭!”那人伸手往下一压,金光炸开,黑雾挣扎着慢慢弥散。
“百鬼夜行……你,护不住他……”
黑雾里传来最后一丝呻吟,终于消散殆尽。
“走!”此沙只听到那人温柔的说了这个字,手就被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那人牵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光亮走去。
“你是谁?”此沙身上还在轻微的发颤,忍不住开口问。
那人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直到站在24小时都灯火通明的地铁站入口,才转过身来。
一张俊朗的脸,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带着桀骜的温柔,很矛盾,却又很和谐。
此沙愣了几秒,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
那人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此沙身上:“我叫侯雯元,一个到处流浪四海为家的驱妖师,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你被疟疾鬼缠着,就出手把它除了。”
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此沙不想拒绝来自陌生驱妖师的保护和温暖,紧紧裹着带了他体温的外套,左右看了一眼,见路过的行人没有留意,才压低声音问:“驱妖师先生,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叫我阿元就好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文绉绉。”侯雯元伸手给此沙拨开粘在他脸上的几根乱发,语气不太严肃,像熟人闲话家常:“当然有鬼,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已,要不,刚才那个是什么?你总不会以为站在这里做完一场梦吧。”
“我以为自己最近是睡眠不足导致思觉失调。”此沙想到之前的各种幻影,又打了冷战,经过刚才一事,他再傻也知道那些不是幻影了,只是……
“你说普通人看不到,为什么我能看到?”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此沙25年的信念被一夜打破,心塞到极点:“对了对了,我以前也看不到,可最近有些诡异,恐怕这个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鬼,但这是第一个看清楚的鬼。”
“刚才那个是疟疾鬼,擅长幻化成六七岁小孩的模样,只穿蓝绿两色,它只要握住人的手,再让人看到它的笑容,就能把疟疾种在人的体内,被种疟疾的人不出七日就会死亡,死后的身体归它所有,它就能顶着这个人的身体和容貌在人间生活,一旦有了第一个躯壳,它就能不断替换,用鬼的内核不断在不同人的身体里得到永生。”侯雯元搂住此沙还在轻颤的肩膀轻轻拍着:“别怕,它已经被我灭了。”
“我为什么能看到妖魔鬼怪?”此沙虽然是个胆子挺大的正常成年男人,但这种神神鬼鬼打破认知的事情依然让他有些惊恐。
“你阴阳眼开了。”侯雯元温柔的摸了摸此沙的左眼:“你以后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此沙连打了几个细微的寒颤。
那些黑暗中的窃窃私语和刚才疟疾鬼的哀嚎仿佛又传进脑海。
——阴阳眼开,你看看我们,哼哼哼……
——百鬼夜行……你护不住他……
它们到底在说什么?此沙的左眼又热烫起来,他被刺痛到皱起眉头,伸手想去捂住。
阴阳眼开,百鬼夜行。
侯雯元温柔地把此沙搂进怀里,手指轻轻划过。
带着水汽的清凉在眼球内漫过,侯雯元的声音也像流淌了千年生生不灭的溪水:“别害怕,我在。百鬼夜行,我不会让它们伤你分毫。”
我陪你渡劫,你渡百鬼夜行,然后回去天庭和殷郊爱上千千万万年。而我,我渡缄默不言的数千年爱意换来的这短短人间一世,我很满足。
【彪戬侯沙/微郊戬】百鬼夜行1
脑洞太多了,多到一个麻袋不够装,只恨没有三头六臂。。。于是又又又开新坑😅😅😅人间这世彪戬he,返回天庭是郊戬he,这脑洞够大吧🥰🥰。
1渡劫
“日曜星君,你执意如此?”天帝缓缓转动手里的柳枝,是观音菩萨今日净瓶里的那一枝:“清源妙道真君是犯了天条,必须在人间渡九世的劫,细算来,是太岁神的错,与你何干?”
九曜星君在天庭地位特殊,不像普通星官只管分属自己的那摊子事,他们九人品级高于普通星官,是天庭武官,不仅司掌人间祸福,还负责保卫紫微宫。身为九曜之首的日曜星君,负责保卫天帝的寝殿,天帝出行,他还得寸步不离,千年来恪尽职守,也算是很有仙人的模样了。
此刻他难得一见...
脑洞太多了,多到一个麻袋不够装,只恨没有三头六臂。。。于是又又又开新坑😅😅😅人间这世彪戬he,返回天庭是郊戬he,这脑洞够大吧🥰🥰。
1渡劫
“日曜星君,你执意如此?”天帝缓缓转动手里的柳枝,是观音菩萨今日净瓶里的那一枝:“清源妙道真君是犯了天条,必须在人间渡九世的劫,细算来,是太岁神的错,与你何干?”
九曜星君在天庭地位特殊,不像普通星官只管分属自己的那摊子事,他们九人品级高于普通星官,是天庭武官,不仅司掌人间祸福,还负责保卫紫微宫。身为九曜之首的日曜星君,负责保卫天帝的寝殿,天帝出行,他还得寸步不离,千年来恪尽职守,也算是很有仙人的模样了。
此刻他难得一见的拧巴和执拗,倒是和没封神之前在人间那股冲劲和韧劲一模一样。
日曜星君崇应彪,曾为殷商北伯候,死后入了封神榜,他还是个人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执拗嚣张,天帝不曾想在这件事上,被婉拒了多次的崇应彪突然神性倒退,变得和他还不是神的时候一模一样。
“日耀星君,你可记得杨戬所犯何事?”天帝敛着神色,语气不徐不疾。
“太岁神殷郊和清源妙道真君杨戬,违反天庭条例,私下云雨,结成爱侣,拒不悔改,故而被贬下凡间渡九世之劫难,若能圆满渡劫回归且初心不改,天帝金口玉言愿意网开一面,准他们二人相爱。”崇应彪跪在地面,应答清晰。
“他们已经渡完八世劫难,这是第九世,人间弹指一瞬,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出三个月他们双神归位,你却多次跪求,自请下凡陪伴杨戬渡最后一世之劫,为何?”天帝拿着柳枝,和菩萨一样低眉,无悲无喜。
崇应彪思索了许久,叩首下去:“天帝赎罪,小仙私心,偷看了元始天尊的自月至鱼,此世轮回,太岁神和清源妙道真君不在一处,而杨戬被贬下凡之前受了一百打神鞭,这一世却要渡百鬼夜行,殷郊不在他身边……”
“与你何干?”天帝宝相庄严:“日曜星君,与你何干?”
崇应彪抬头直视天帝:“我将永生永世效忠天庭,保护天帝,万死不辞,只求天帝准我一次,下凡保护他,在他身边。”他脸上浮现了人间的七情六欲:“我……也爱他,我严守天庭规则,无人知晓,只求……人间一世。”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望天帝恩准,天上三个月,人间九十年,足矣。此事纯属私心,我必永生不提,守口如瓶。”
天帝垂目凝视崇应彪,半晌后,抬手幻化出虚境,一个长卷发的青年正在树下抚摸一只小黑猫,他脸上是天真满足的笑意。
清源妙道真君杨戬,此世的人间态。
崇应彪跪的笔直,目不斜视,只等天帝发话。
有人化形出来,笑语晏晏:“天帝,我替他讨个人情如何。”来者是元始天尊,杨戬是他那脉徒弟徒孙中的第一人,极受他喜爱。
天帝威严的神色柔和了些:“怎么?你心疼徒孙?”
“天帝英明。戬儿挨了一百打神鞭,轮回后身体一世比一世虚弱,这一世,他开了阴阳眼,要渡百鬼夜行,我自然心疼。”元始天尊玉面美髯,观之可亲,言之切切:“至于日曜星君,恪尽职守千年,他既然没违反天庭法规,心里只求陪戬儿一世,殊不知这也是他自己该渡的情劫和心结?天帝,便准了吧。”
“罢了,都是痴儿……”天帝叹了千年来的第二声,上一声长叹,为的是太岁神和清源妙道真君。
天帝摘了一片柳叶,没入崇应彪额头:“你并无过错,自求下凡,我用这净瓶的柳叶和仙露,保留你轮回的一根仙骨和三成灵力,你便做个驱妖师,陪伴杨戬这一世。你此次下凡的记忆,归来后我不去除,但杨戬归位后却是九世记忆全无,你觉得有何意义?你们在人间经历过什么,他不会记得。”
崇应彪目光灼灼:“我在长生不老中,只有这一个愿望。不管他记不记得,对我而言,都有意义。”
“殷郊和杨戬若能渡劫完毕安全归来,我允他们相爱,与你无关,你也不得向他们透露丝毫第九世的事情。所谓夙愿,所谓回忆,是你一个人的孤寂,可想好了?”天帝抬手幻化出云雾的时光漩涡。
崇应彪三叩首:“想好了,我愿意。”
天帝微微闭目:“痴儿,都是痴儿。”他指尖金光浮现,直指云雾漩涡正中,一道圆形豁口缓缓打开:“日耀星君,如你所愿,我准了。人间百年后,清源妙道真君,太岁神,日曜星君,需得归位。”
金光漫开,崇应彪起身朝天帝和元始天尊深深一拜,毫不犹豫的朝云雾中心纵身一跃。
耳边传来天帝威严的神训:“日曜星君,此劫必渡,百鬼夜行,危险重重。我在这里,等你们渡劫归来,众神,归位!”
老读者找找看,我特意用了猫老师某篇文的某个法器😘😘
【驰沙】橡树与榛子1
吸血鬼驰×猎魔人沙。上个月底看到祖玛珑用同一棵橡树官宣我小情侣就有的脑洞,这个月被某些人和事创到心塞,拖着没写。昨晚灵感恢复,我又行了,心旷神怡。
英国的初秋,舍伍德森林,下午与晚上的时间交界线,还正式没成为落日的太阳在挥洒着最后那波微暖的光,青黄交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声,身形矫健的青年男子缓慢穿行在树影与光晕中。
一头浓密黑卷的长发随意扎起,灰棕色的宽大裤子,腰部却收的很紧,尽显精瘦好看的线条,黑色短袖黑色工装夹克加黑色皮指套,背上是红尾羽箭和光滑木质长弓,凡此种种,无一不在彰显他令人敬重的身份——人类社会保卫者,赏金猎魔人。
现在这个世界,人类魔族已是两族并存,...
吸血鬼驰×猎魔人沙。上个月底看到祖玛珑用同一棵橡树官宣我小情侣就有的脑洞,这个月被某些人和事创到心塞,拖着没写。昨晚灵感恢复,我又行了,心旷神怡。
英国的初秋,舍伍德森林,下午与晚上的时间交界线,还正式没成为落日的太阳在挥洒着最后那波微暖的光,青黄交杂的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声,身形矫健的青年男子缓慢穿行在树影与光晕中。
一头浓密黑卷的长发随意扎起,灰棕色的宽大裤子,腰部却收的很紧,尽显精瘦好看的线条,黑色短袖黑色工装夹克加黑色皮指套,背上是红尾羽箭和光滑木质长弓,凡此种种,无一不在彰显他令人敬重的身份——人类社会保卫者,赏金猎魔人。
现在这个世界,人类魔族已是两族并存,许多性格稳定融入人类世界的魔族都和人类通婚,一派其乐融融的局面。
但魔毕竟是魔,人类都有坏人,更别说嗜血暴戾的魔族,再怎么进化演变,也不可能百分百变成人,魔族里面的坏魔,和人类坏人的比例相较,那是只多不少,不断扰乱和残害这个友好共存的社会。
于是经过多年的训练和统筹,猎魔人这个职业在数十年前成立,追捕猎杀小部分作恶多端的魔,维护社会和平与人类的人身安全。
猎魔人分五个等级,一星是初入行,五星是顶级梯队,他们没有薪水,只靠赏金,多劳多得。猎魔人协会与警届双联,每日更新尚未逮捕归案以及新增报案的妖魔鬼怪们,猎魔人自行分辨自觉接单。
妖魔鬼怪有等级之分,人道主义优先,若有自觉认罪的,人魔法庭会给予相应判决。杀人成性以及当场激烈反抗的那部分魔怪,猎魔人不需要上报,可当场猎杀,猎杀级别越高危害越高的老大难,得到的赏金就越高。五星的大佬们,日常都在抢疑难杂症的单,专门挑战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魔怪。
此沙同学,一个在猎魔人协会吃百家饭长大的门面吉祥物,看着英姿勃发,其实只是区区一星,入行三年,半个星都没涨,有点儿丢人。
咳咳,说起来也是无奈,不是此沙无能,是吉祥物的脸太重要了,猎魔人协会平时得紧跟时事进行宣发和招新的嘛,此沙每年拍的宣传照和小视频,比接单还多,他压根没有锻炼和进化的机会,行业的大佬们都得收徒弟,把他这个能吸引新人的吉祥物看成眼珠子,大怪和恶魔排号都轮不上此沙,至今为止他只能猎杀最低级的妖魔,因为太低级了,犯的全是小事,一打就服,一抓就走,导致他成了协会里唯一一个手上没沾过血光的猎魔人。
此沙是个有追求的五好青年,猎魔人的等级就代表能力,他入行三年没晋级,心里膈应的慌。上个月好不容易硬抢了个疑难杂症的大单,一群五星大佬围着他好话歹话说尽,就是不让他去,生怕他被打死了以后协会没有吉祥物。
最终杨玏轻飘飘的拿走那个单子,杀了个大恶魔,捞到手好大一笔钱。
猎魔人虽然威严风光,却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子上的职业,有的人为世界和平人间大爱,有的为树立威严赚取大财,但无一例外都得拿命拼,魔怪可不是动辄听话认捕的,每年协会都得死上一批人。
所以即使此沙作为文艺吉祥物功劳大大的,猎魔人会长也不能给他平白无故升级,涨等级靠实绩不靠脸,这是行规,要不然太对不起以往殉职的猎魔人们。
此沙郁闷啊,心塞啊,他十八般武艺无处发挥,半颗星都升不上去,还穷得响叮当,别人做猎魔人都靠赏金过活,他得靠拍宣传片过活,宣传片能有多少钱嘛,又不是娱乐圈日入208万。大佬们都赚的盆满钵满香车宝马,此沙只有个普通的二居室,还得按月交房贷呢,实话说不像个猎魔人,更像个清闲的社畜。
准备升级五星大佬的侯雯元偷偷指点他,要快速升级,自食其力去搜寻,不能在我国协会里抢单。
“你这个吉祥物不好好做吉祥物,非要建功立业。”侯雯元喝着此沙送的鲜榨果汁,两个人蹲在协会后院的墙根处,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你这张脸是我们协会招牌,会长他们都不同意你去以身犯险,你想在我们自己协会抢大单升积分怕是没门了。”
“我又不是不能打,空有一身本领不能变现,也保卫不了人类,真郁闷!”此沙满腹无奈:“从小到大要我做这么多高强度训练是为了什么,还不如学学唱歌跳舞进军娱乐圈呢,好歹日入208万。”他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一脸怨念:“我不够钱花,今年就买了块滑板,年初看上的机车都没钱买呢,每个月交完房贷个养老保险,生活费一去掉,剩个可怜巴巴的几千块,啥啥都不够,元哥,你不懂穷人的苦恼。”
家里本来就挺有钱还玩命打怪升级每个月收赏金收到手软的侯雯元,日常一身名牌,当然是不懂的,但对此沙关于娱乐圈的误解很懂,赶紧打消孩子想转行的想法:“可别!哥就是放弃娱乐圈转行做猎魔人的,那个圈子的人,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你还不能打不能杀,每天勾心斗角你虞我诈,憋屈得慌。再说了,也没那么多,要是个糊咖龙套,一个月都挣不到两万八,还不如你去逮捕低级怪多。”
侯雯元看到杨玏远远走来,赶紧丢了手里的保鲜袋,跳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你可别说漏嘴,要知道是我撺掇你出国找魔,玏哥能把我打成猪头。”
此沙嗯嗯两声当做应承,自顾自拿小树枝戳着地上的泥巴,觉得侯雯元这个建议非常好,刚好他接下来有半个月假期,尝试去国外抓几个魔怪,拿点儿国际积分,看看今年有没机会升个二星级。
国外大部分警察局办事不力,天天得过且过,不出问题就不管,没有我国透明公正快捷的通缉体系,许多妖魔并未入案,世界猎魔人协会有明文规定,自行找出并抓捕或猎杀尚未记录在案的危险魔怪,可获得双倍升级积分,跨国还有当地的附加奖励。
于是满腔热血一身武艺硬件拉满但实际上连鸡鸭鹅都没杀过一只的傻白甜猎魔人此沙同学,趁着假期偷摸跑到英国,准备大显身手打怪抓魔。
手机上的方位和资料,明明显示有未记录的犯案魔怪在舍伍德森林中,此沙走了半个森林,除了松鼠和小鸟,毛都没见着一根。
“这犯案魔怪到底在哪啊?难道已经跑了?”此沙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小揪揪,有点蛋疼。
每个国家都有黑市,卖情报卖资料卖屁股,应有尽有,此沙手上这份就是黑市买的情报,上面有三个未记录在案但犯过罪的妖魔,花了他小一千英镑,让本来就不富裕的荷包雪上加霜。
“没事没事,我们政府的条例是抓到一个三级犯案妖魔归案就奖励三千英镑,你抓到一个都不亏。”白发碧眼的英国小伙子拍着此沙的大腿,用蹩脚的中文给他打强心针:“我在这里买卖多年,童叟无欺,还贴心为顾客着想,你看,我觉得你根骨清奇,抓三级妖魔一点问题都没,但我又担心你的人身安全,手上一堆五级大魔都没介绍给你,赚的是良心钱。”
此沙被他说的直点头,觉得英国人果然很绅士,掏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爽快,然后带着这份有犯案魔怪照片和罪名的资料跑来舍伍德森林。
选择英国是因为他喜欢这边的天气,常年雾蒙蒙湿漉漉,出太阳的时候是柔和的,下雨下雪的时候也是柔和的,让人无端觉得松弛舒服。三级魔怪对此沙来说不算危险,他自认打不赢五级魔怪,二三级的魔怪他不敢说一拳一个,但单挑制服毫无问题。毕竟综合模拟测试中,此沙的水平妥妥的是四星猎魔人级别,只怪会长总要他去拍宣传照和小视频,杨玏那群五星大佬又盯小孩一样盯着,不让他抢大单,不怕魔怪打死他,是怕魔怪把他打毁容了。
拜他们所赐,此沙的积分少到丢人,积分在系统里面向全国公布,每月更新一次以示公平公正,此沙对自己的积分都不忍心多看一眼,猎魔人中垫底的那波,垫了三年,很多人都不把他当猎魔人看。
此沙这次是打算抓三两个魔怪,和英国政府拿几千英镑奖金,回去还能得双倍积分,顺便在英国玩儿几天。
该说不说,这计划还真的挺傻白甜,一看就是想当然。
别说魔怪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就说这份黑市资料吧,其实是假的。但此沙被英国小伙子的热情周到蒙蔽了,被坑了钱还心存感激,对被骗这事儿一无所知。
9.27拖到现在,半个月了,早该写了。。。一切脑洞来源于他们两人的广告与香水香调,因为我买了🤭有点feel。
【郊戬】不药而愈23
23
好不容易能和面对自己内心含羞小幅度认爱的小神仙合二为一,殷郊昨夜可是使劲浑身解数花样百出,力求让仙妻人生的第一次充满欢愉,温柔之余又因着这是他们的首度云雨高唐,极度热烈,导致杨戬脖子上的吻痕连高领都遮不完。
小神医坐在餐桌旁边,被自己曾经的三个病人加一个儿子似的师弟用四双眼睛盯着,心里恨不得能逃出这个大门去,但他觉得对殷郊有好感产生爱意实属正常,是双向奔赴,毕竟殷郊英俊优秀又深情,云雨高唐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犯罪,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无端逃逸显得太刻意和奇怪,于是硬生生扛着八道审视的目光,脸带薄红端端正正坐着吃早餐。
唯一不好奇也不吃醋的鄂顺推了推姜文焕,小声喊他...
23
好不容易能和面对自己内心含羞小幅度认爱的小神仙合二为一,殷郊昨夜可是使劲浑身解数花样百出,力求让仙妻人生的第一次充满欢愉,温柔之余又因着这是他们的首度云雨高唐,极度热烈,导致杨戬脖子上的吻痕连高领都遮不完。
小神医坐在餐桌旁边,被自己曾经的三个病人加一个儿子似的师弟用四双眼睛盯着,心里恨不得能逃出这个大门去,但他觉得对殷郊有好感产生爱意实属正常,是双向奔赴,毕竟殷郊英俊优秀又深情,云雨高唐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犯罪,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无端逃逸显得太刻意和奇怪,于是硬生生扛着八道审视的目光,脸带薄红端端正正坐着吃早餐。
唯一不好奇也不吃醋的鄂顺推了推姜文焕,小声喊他别跟着闹,没见小神仙脸红的像四十度高烧么。
姜文焕早就对杨戬没执念了,他陷得不深,抽身很早,那日一见殷郊杨戬的暧昧光景,立马抽身断情,后来只是给亲堂弟殷郊添点儿堵顺便捞他一张金卡用用,谁让这孙子魔怔,叫自己六月份去找开花的桃花,找不到还想揍人呢。他低声说:“我好奇罢了,富二代圈子心中的国民仙妻被种马太子爷超车拿下,我就好奇他们怎么相处,顺便……”他朝姬发和崇应彪努了努嘴:“顺便看看戏,这俩蠢货生不如死的傻样多好看呀,这七情上脸,不比那些顶流的演技好?”
姬发一脸酸,崇应彪一脸苦,哪吒唠唠叨叨只想检查守宫砂和屁股,杨戬压根没有守宫砂这玩意儿,架不住哪吒非要走个过场满足自己同人文看多的低俗思想。
小神医被迫拉起袖子给孩子进行自我脑补,千辛万苦保住了屁股,但哪吒左一个强制爱右一个生怀流,实在让人食不下咽,编出来的情节放晋江海棠分分钟要拿年度爆文大奖。
杨戬被这孩子满是狗血糟粕虐恋情深的脑子惊悚到手抖,第一千零一次责备自己不该给他买平板电脑,觉得自己深深对不住师叔,把孩子养成根歪脖子笋。
仙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又舍不得打骂孩子,憋得难受,太子爷这个心疼呀,赶紧站在仙妻身后给他揉肩膀,想方设法让熊孩子住嘴:“哪吒,别编故事了,赶紧吃早餐,待会儿带你买手机去。”
“真的假的?”哪吒抱着猫一蹦三尺高,满屋子撒欢:“我要折叠屏,我要折叠屏。”
杨戬对平板电脑已是懊悔不已,愈发怕孩子走火入魔,谁知道哪吒有了手机会不会直接注册个账号去写那些疯魔的同人文,又不想抹了殷郊的面子,伸手到身后轻按他的大腿:“他还小呢,用不着手机,横竖也没人联系他。”
这种下意识的亲密举动让太子爷乐成了二哈,俯身抱着小神仙咬耳朵:“咱们用手机哄他,让他二选一,他肯定不要平板电脑嘛,我给他办个锁死的月卡,他没有流量怎么上网。”
杨戬觉得这个办法甚妙,从善如流的点头,忍不住弯着眉眼,侧过脸去看殷郊。
殷郊真的很好,高大英俊,温柔体贴,聪明周到,还会管孩子……小神仙想到昨夜鱼水之事,有些害羞的想,那方面,他也……也很厉害……让人欢愉。
殷郊看着小神仙无意流露出含情脉脉的眼神,心花怒放,正想索个吻,不小心瞥到餐桌对面的牛头马面一般神情狰狞的姬发和崇应彪,得嘞,什么心情都没了。
“我说,你们两个还得怨气冲天到何时。”殷郊决定要断了兄弟们的所有幻想和后路,他是爱兄弟的,但比起老婆,兄弟是拿来丢的:“戬儿和我已经是鸳鸯双栖蝶双飞了,你们再酸再苦也没机会,朋友妻,不能惦记,懂?麻溜的收起那副黑白无常的索命脸。”他不忘向牵线功臣自家大哥求证:“哪吒,告诉他们,谁是你师兄的正牌老公,谁是你的狗腿小弟。”
哪吒虽然满脑子黄暴糟粕,但鬼精鬼精的,拎得可清,内定小弟人傻钱多qi大huo好,长得帅还听话,他很满意,于是拿着猫的爪子去戳姬发和崇应彪的肩膀,精准开解劝导:“我师兄冰清玉洁,已经被我小弟采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只能跟着他跑了。你们又不能玩儿三皮四皮,我第一个不同意的,我师兄受不住,就别惦记了,你俩长那么帅,凑合着做对南铜不也挺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崇应彪听得脑门都起了青筋,不敢在杨戬面前打哪吒,只能黑着一张脸搂住姬发肩膀,大肆反讽:“好主意,哥觉得你长得不错,一场兄弟,咱们凑一对,指不定我还能让你生七个。”
姬发干呕几声,抖着手抄起拖鞋,毕竟殷郊在梦里和他山无棱天地合之后就来把他揍了一顿,他被迫入别人梦,梦里被别人压在下面超,还得一边听这个人详细复述鬼梦一边挨揍,心理阴影排山倒海。
姬发也不敢在杨戬面前打哪吒,只能冲殷郊和崇应彪去,先噼里啪啦往崇应彪头上一顿拍,拍出一脑门拖鞋印子,然后哇哇大喊着对殷郊飞出佛山无影脚:“草尼玛,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竟然……呕……想睡我……呕!”
殷郊被一脚从香软貌美的仙妻身边踹翻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怒从心生,爬起来扑过去按着姬发揍:“谁踏马想睡你,呕!呕!我想做那个梦的吗?本来只是失眠头痛,做完那个梦直接养胃了两天,呕!你个畜牲,竟然还说出来恶心我!”
正揍的起劲,又被一脚踹开了,崇应彪青面獠牙,顶着满脑门拖鞋印:“滚滚滚,我先打,姬发你个龟孙子,打人不打脸,你竟然拿拖鞋打,劳资是反讽你听不懂?谁踏马想睡你,没文化真可怕,我看你头痒,大概是准备长脑子了,爹给你活血散瘀让脑子赶紧长出来!”
三个人打成一团,一个赛一个彪悍,几近打出残影,哪吒欢呼雀跃,带着昆山片羽冲过去在旁边加油呐喊助威,还特意站在沙发上,自我保护意识极度完善。
所谓的猫飞狗跳人疯不过如是。
杨戬放下手中的餐具想起身劝架,被姜文焕和鄂顺一左一右拉住。
姜文焕以身作例拼死相劝:“戬儿别管他们,这种绿巨人肌肉男大乱斗,靠近者死!上次他们发疯,打架的三个没事儿,劝架的我折了一条胳膊。”
杨戬从善如流,转身招手叫哪吒:“快过来喝粥,把昆山片羽也带过来,他们太残暴了,别被误伤。”
在战斗圈中心拳打狗彪脚踢小鸡的太子爷心里拔凉拔凉,好嘛,本来爱意绵绵含情脉脉大好的一天,刚才差点就能来个早安午安的吻,被这群牲畜搅和成六国大封相,现在我连猫狗都不如了!
“殷郊的失眠症好了吗?”鄂顺边喝果汁边咨询小神医:“都大半个月了,虽然他身强体壮,每天只能睡三两个小时也挺折腾人。”
杨戬思索了会儿,很是严谨,不敢乱下定论:“不好确定,他脉象异于常人,这两天也没喝药,却说与我同睡不失眠,需得再验证几日。”
“什么?用睡觉来验证?哪得睡多久!”顶着鸡窝头的姬发从身后冒出来,酸不拉叽。
“戬儿,你师傅让你卖药,没让你卖身啊!”顶着拖鞋印的崇应彪也冒出来,满脸妒忌。
“戬儿,我看殷郊像是好了,姬发和崇应彪却病得不轻,你给他们治治吧。”春秋阴阳大师姜文焕吃饱喝足看完动作片,优雅地擦擦嘴,进行螺旋补刀。
被打扰了美好一日开端的殷郊怒从胆边生如有神助,一挑二成功,虽然现在形象不太适合演文艺爱情片,死皮赖脸的台词功底倒是不退步,在背后搂着仙妻温声细气装可怜:“戬儿,你看,我们情投意合身心合一,给我一个名分,正式官宣可以吗?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吃不下,活不了。”
连2G浪都不冲的小神仙眨巴着一双秋水眼,被那句情投意合身心合一羞到了,又被官宣二字难倒了,用眼神求助哪吒。
“师兄,小弟的意思是,你们超都超了,你如果拔鲷无情,他就死去活来装比博同情。”哪吒大着嗓门翻译。
杨戬目瞪口呆,殷郊瞠目结舌,众人一片静默。
这……虽然说的是人话,但从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实在太不像人话了。
殷郊更怒,因为大哥明知是自己采了他师兄,却因为没文化只懂黄暴把位置说错了,谁拔那啥无情?我可没有,我情深似海!要不要给您老人家复刻一场?
最后鄂顺抱着猫牵着狗,姬发扛着哪吒,姜文焕推着崇应彪,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因为杨戬在羞赧自责愤怒多重夹击下,一张芙蓉脸气得红红青青白白,从背包里掏出一排金针,最长的那根有吸管粗。
这架势貌似是准备把累积了几年的教训一次性用了,不把孩子扎成偏瘫不罢休,但凡生活还能自理都是对他医术的不敬。
扎哪吒大伙儿得挡呀,没人舍得对小神仙动手,便得拿身体硬挡。这一针下来,谁挡谁倒霉,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呼啦啦做鸟兽散了。
早知道仙妻的金针威力这么大,我何苦和他们打架啊……殷郊摸着肿了的屁股青了的胳膊,心里好生哀怨。
【郊戬/驰沙】特效药(一发完)
无脑沙雕小甜饼,逻辑人设都死透了,慎入。
一群大帅哥在咖啡厅坐成个大圆圈,经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抗住不转头看的,五花八门的帅法,这谁扛得住。男人嘛,大部分也看,但两方心思不一样,噢,或许也有一样的,这不就来了。
卷发美女冲着侯雯元去了,搂着她腰的金发帅哥冲陈牧驰去了,同一个动作,拿出手机要交换微信。
“不是……这个,这个,你们这……不合适吧。”侯雯元虽然喜欢美女也喜欢帅哥,但这对情侣在现场明目张胆的分头勾搭,好像不太好吧,这妥妥的背德感是怎么回事,这小情侣也没点儿忌讳。
“谈对象就好好过日子,走到一起就是缘分,该领证领证,该生娃生娃,别玩这么花。”陈牧驰三十而立之后,老持稳...
无脑沙雕小甜饼,逻辑人设都死透了,慎入。
一群大帅哥在咖啡厅坐成个大圆圈,经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抗住不转头看的,五花八门的帅法,这谁扛得住。男人嘛,大部分也看,但两方心思不一样,噢,或许也有一样的,这不就来了。
卷发美女冲着侯雯元去了,搂着她腰的金发帅哥冲陈牧驰去了,同一个动作,拿出手机要交换微信。
“不是……这个,这个,你们这……不合适吧。”侯雯元虽然喜欢美女也喜欢帅哥,但这对情侣在现场明目张胆的分头勾搭,好像不太好吧,这妥妥的背德感是怎么回事,这小情侣也没点儿忌讳。
“谈对象就好好过日子,走到一起就是缘分,该领证领证,该生娃生娃,别玩这么花。”陈牧驰三十而立之后,老持稳重的像个大学中文系教授,一边不着痕迹的躲闪金发帅哥的手手脚脚,一边语重心长。
卷发美女坐在侯雯元大腿上,金发帅哥搭上了陈牧驰的肩膀,把两个人吓得一蹦三尺高抖抖索索搂成一团装基佬,忙不迭各种婉拒。
“哎哟,我们不是情侣,你们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们是闺蜜。”卷发美女跺脚。
“就是就是,你们别装基佬,我一眼就看出你们撞号了,都这么帅,我很为难的。”金发帅哥又去贴陈牧驰:“现在的男人都太矮了,我喜欢和我差不多高的。”
侯雯元怒,虽然我对你没兴趣,但当面嫌弃我矮你礼貌吗?183我还矮吗?你们190的绿巨人很了不起是吧?你这么说话,让170的猛攻怎么活?
陈牧驰闻着金发帅哥的香水味,好闻是好闻,但别沾过来啊救命。之前此沙接了两个香水广告,时尚活动多得炸天,每天都一脸疲态,闻香太多了导致有点香水过敏,嘴巴上不说,但闻到浓郁的香调就不自觉皱眉,把陈牧驰心疼坏了。此沙去巴黎参加活动,今晚回来,他可不想沾了别人的香水味。
陈牧驰对现在年轻人的开放表示震惊,十年前他和此沙光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第一次非兄弟式牵手都花了大半年,在封神训练营那叫一个无效的双向奔赴,死活不敢戳破窗户纸,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双向暗恋,就他们两人自己不知道,要是有这些年轻人们的开放心态,当年还用暗恋得这么辛苦吗。
“这位同学,是这样的,我呢,有了家室,已婚不撩。”陈牧驰左躲右闪快扭成个商城开张的那种气球人:“再说了,再说了,我们……我们也也也,也撞号对吧。”
“哎哟,你一看就是天选大猛攻,哪里撞了?”金发帅哥抓着陈牧驰胳膊:“哥哥,我都十八岁了,我是个零,你别怕触犯刑法。”
什么?你们现在的十八岁都长得像二十八岁了吗?什么?你们现在的受君都身高一米九加八块腹肌看起来能赤手空拳打死五头牛了吗?
在座的大猛攻集体打了个寒颤,自动脑补一番,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对“闺蜜”,侯雯元心有余悸:“玛德,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哥哥,该说不说,他虽然长得像个巨人,还挺帅的,声音也挺娇,但这声哥哥喊出来,我的胃都翻腾了咋回事。”
“好好的一个巨人,喊什么哥哥啊,救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集体里唯一一个非给的于适受到的冲击翻倍。
“当年沙沙喊你哥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嘴脸。”黄曦彦老神在在的损他。
于适怒了:“沙沙就没喊过我哥哥!”
“喊过我。”李昀锐笑眯眯。
“喊过我。”黄曦彦搂着李昀锐也笑眯眯。
侯雯元一脸得瑟:“别说沙沙了,你们谁没喊过我哥哥?嘿,姜还是老的辣,服不服?来,给哥哥喊一个。”
收获了一堆白眼,以及一句毒舌的——现在只有你四十岁了,叔叔。
哪个孙子躲着说的?侯雯元暴怒:“出来,我可以再升级一个,把你揍成孙子,你叫我爷爷。”
哄堂大笑,男人至死是少年,三四十岁了凑一起也还是当年封神训练营里你追我打的大男孩。
“凭什么啊,侯哥和曦彦也就算了,你才大我没几个月,凭什么你是哥哥我不是?”于适戳着李昀锐嘟囔,他突然想起来,转头去问正主:“沙沙叫过你哥哥吗?”
陈牧驰摸摸下巴,沉默是金。
“嘿,正牌老公都没听过,我舒服了。”于适立刻心理平衡。
还哥哥……哥哥个屁,现在连沙沙都不让叫了,说太幼稚……陈牧驰挠挠头,莫名哀怨。
“该说不说,你们三十岁过后有没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啊。”侯雯元压低声音:“我这两年好像弱了不少。”
只小他两岁的黄曦彦打了个抖:“话说,我为什么好像也有这个感觉。”
“是啊,最近都只能一晚四次了。”侯雯元痛心疾首。
尼玛……黄曦彦看了眼笑眯眯的老婆,他们老夫老妻每次都是都一发两发,别提多神仙眷侣养生舒适了,这么一比好像自己很不行似的。他都想骂人,侯哥,所谓的“力不从心”,不是这么用的,懂不懂质量大于数量啊……一把年纪还沉迷一夜七次吗?低俗!这话还不能说,一说出来显得自己妒忌侯雯元数量惊人。准备奔四的老黄默默喝咖啡,心苦口苦,决定今天晚上挑战四次,他又不是不行,只是不种马而已。
于适拿手肘子捅陈牧驰,和他咬耳朵:“我看沙沙现在越来越禁欲系,实话说你们还有没x生活啊?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遁入空门了。”
陈牧驰啐他:“滚蛋,我们和谐得很。”
“我有特效药你要不要。”于适神神秘秘,他一直觉得此沙拍杨戬后魔怔了,活的像个道士,陈牧驰和此沙像柏拉图精神恋爱,很操心兄弟的夜间生活。
“你现在还整这些药品?哦,看来你已经不行了!”陈牧驰损他,觉得扳回一城。
“想啥呢,我说的是红酒加生蚝,功能强大,再加点儿情调,兔子耳朵猫尾巴啥的,你懂不懂情趣啊。”于适恨铁不成钢,一个兵哥哥一个小道士,他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两人平时只懂牵手。
陈牧驰又摸了摸下巴,什么耳朵尾巴的,他没兴趣,但是……有件东西他想要好久了。
“今晚沙沙不是从巴黎回来吗?我让跑腿给你送生蚝,我家刚到了一箱法国的,别说兄弟不关照你。”于.月老红娘.情调大师.适拍拍陈牧驰肩膀,觉得自己劳苦功高:“不要辜负生蚝。”
陈牧驰小声和他咬耳朵:“再给我两瓶度数高的酒,你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家天天只喝酸奶和枸杞泡红枣。”
他还需要一件东西,得赶紧去买,挥挥手和兄弟们告别跑了。
侯雯元看着和于适嘀嘀咕咕了半天起身埋单跑掉的陈牧驰,一头雾水:“大下午的,还没去打保龄球呢,他急着去干嘛。”
“哎哟,沙沙去了巴黎一个月,今晚回来。”于适翻了个白眼:“急着找情调呢。”
小情侣,啊,现在叫老情侣,加起来都快七十岁了,小别胜新婚,的确需要些情调了。
兄弟们表示懂,举起手中的咖啡,祝他们欢乐今宵。
此沙回到家的时候,一开门就被面前的光景惊悚了。
黑灯瞎火,地面摆着心形玫瑰花瓣,还点着一大堆蜡烛,宛若鬼火,火灾隐患大大的。
他伸手按开关,好嘛,所有的灯的开关都被胶纸封住了。
走到餐厅一看,满桌子生蚝,整得像卖海鲜的菜市场,旁边放了六瓶红酒,也不知道是要喝死谁。
此沙黑灯瞎火里就着蜡烛的光找了一圈,鬼影都没见着,提高声音喊:“牧驰,你躲在哪里,赶紧把灯打开,这些蜡烛再点下去屋子都得烧了。”
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捏着嗓子的萝莉音:“沙沙,沙沙,快来救我,这里有一个溺水的王子。”
三十好几,一把年纪,还小朋友似的……唉,此沙无奈又好笑,摸黑走进房间:“又整活啥呢,我累得很,让我洗澡睡觉。”他伸手打开灯,幸好陈牧驰没把浴室的开关粘上。
陈牧驰在定制的超大圆形浴缸里露出脑袋,虽然玫瑰花瓣快把他淹没了,但情调和旖旎看起来为零,捏着嗓子讲话更像是要找人替身的水鬼:“我生病了。”
此沙对亲亲老公的花活见怪不怪,撩了一下水,已经冷了,开口批评:“凉冰冰的,不会放热水吗?夏天也不要这么泡冷水,一把年纪了,感冒还得我伺候你。”
“我真的病了。”陈牧驰一脸委屈,他眼睛本来就挺大,一把年纪也能装可怜。
此沙皱了皱眉,伸手去摸他脑袋:“头疼?你们今天喝酒了?喝酒不能泡浴。”
老夫老妻天天视频信息,此沙知道下午一群老兄弟在聚会。
“比那严重多了,不止我,侯哥也是。”陈牧驰埋了半张脸下去,在水里咕噜噜吐气泡。
好像不是开玩笑……此沙看陈牧驰满脸悲催纠结的模样,有些担心:“到底哪里不舒服,赶紧起来。”
陈牧驰发挥了毕生最高阶的演技,嗓音颤抖,神情慌张,还带点自卑,眼眶都红了一半:“养胃……我这个月就没起来过,你都不知道,好几次晚上和你视频通话完,我自己动手,一次都不行,别说出来,起都只能起一半。我才三十三岁啊呜呜呜,这要是到侯哥的年纪,岂不是全废了?”
半真半假最能骗人,谁会拿这种男人的尊严开玩笑嘛,还带上了过完四十岁生日的侯雯元。此沙不信也得信了,着急得很,去拉陈牧驰:“是最近太累了吗?让你别沉迷健身,太过度也不好,还有,睡眠质量不好也会影响的,你别急。侯哥这么严重吗?明天陪你们去看看内科,赶紧起来,别泡冷水。”
“呜呜呜我以后不行了,你会不会不要我?”陈牧驰嚎的比窦娥还冤:“怪你,天天说我一把年纪,我明明还很年轻,你不能找别人,我还有救!”
“好好好,以后不说一把年纪。”此沙心疼得要命,伸手去水里帮忙检验,捏捏摸摸半天,只起了一半,正常情况下他们俩一碰到就是干柴烈火,哪能这样呀。
此沙也慌了,生怕陈牧驰一蹶不振心态崩塌,赶紧搂着嚎来嚎去的老公安慰:“别瞎说,我不会找别人的,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行不行我也不可能找别人,这……这不是还能起一些来吗,不算不行,有救,有救!”
陈牧驰嚎得更大声了,他那么行,为了装不行泡了半天冷水,掰玫瑰花瓣掰得手指头疼,在它们的掩盖下拿着两根酸奶吸管的尖尖狂戳自己屁股呢。他容易吗?一个月没碰老婆,被这样手动检查来检查去,把屁股戳肿了才没有一柱擎天,都快疼死了好吧。
但是这走向好像有点歪,因为此沙扭扭捏捏满脸心疼的安慰着:“万一你真的不行了,我我我……我也可以试试在上面,可能没你厉害,但咱们肯定可以那个的……”
陈牧驰傻眼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不行,不能演养胃演到地位不保啊!他中气十足的嚎:“我不要!你会个屁,都是我伺候你的,你哪里会伺候人,本来就养胃了,你还想我疼死呜呜呜!侯哥说他老婆陪他用各种花活复健成功了,我不要养胃,我也要复健。”
此沙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也不在意他出言不逊批判自己会个屁,搂着他脑袋安慰:“复健复健,侯哥怎么复健的,我们也来。”
“侯哥说他心里有些执念的事情,他老婆给他做了一遍,那天就好了,后来又不行了,找其它执念,又行了。”陈牧驰理直气壮。
此沙不太理解,他们两人都在一起七年了,该做的姿势也没少用,一直很和谐美满,陈牧驰能有什么没完成的执念,难道……此沙打了个冷颤,想起那些萝莉女仆装蜡烛皮鞭啥的,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实在接受无能,但……他看看一脸悲催又开始嚎(戳屁股戳太疼了)的陈牧驰,又心疼上了,急忙说:“那咱们试试,你想试什么,如果不行也不是你的问题,可能没找对方法。”
陈牧驰含了两泡眼泪拿此沙的手去检查自己:“你看你看,又没反应了。”玛德,屁股都快被戳烂了,眼泪鼻涕一起流,看着多可怜啊。
“别哭别哭,我现在陪你试试,你想要怎么样弄?”天真无邪的水豚沙豁出去了,随便他要什么都好了,这男人的自尊,不能不给他找回来啊。
“那年我们在训练营游泳,就我们俩不会,你都不和我凑一块,和侯哥求助,还搂他胳膊!”陈牧驰悲愤欲绝:“你喊他哥哥,还喊很多人哥哥,就是没喊过我哥哥。”
此沙无奈又心疼,赶紧安慰他:“我也没叫于适哥哥啊,咱们年轻嘛,我觉得咱们都是朋友……”
“于适和你又没一腿,我有啊呜呜呜!”陈牧驰换了半边屁股戳,嚎的更大声了:“那就是我的执念,我要你穿泳裤和我游泳,搂着我叫哥哥。”
好好好,天大地大疑似养胃还在嚎啕到让人头疼的老公最大。
此沙忙不迭去找泳裤,陈牧驰麻溜爬起来把手里的吸管丢垃圾桶里,还抓了几把花瓣盖上,很想告诉老婆其实今天自己买了十条泳裤,还有丁字的……算了,别把戏演砸了,先开个好头,让正儿八经的小神仙泳裤play一把,以后慢慢加。
此沙穿着泳裤跑进来,小麦色的皮肤看着油光水滑,大腿肉乎乎的又紧实,屁股翘得像个水蜜桃,陈牧驰后悔自己把吸管丢了,这要怎么按下去?这还不起来臣妾做不到啊!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小神仙,越来越成熟文艺禁欲的已经得道的神仙……陈牧驰看着下水走过来的此沙,一柱擎天,忍得蛋疼,真蛋真疼那种。
此沙微红着脸贴过来搂着陈牧驰胳膊,纠纠结结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喊:“哥哥。”
沙可忍驰不可忍。
【大段省略】
此沙一个月没做,被这么一顿伺候,弄得腿都软了,喘着气小声喊:“哥哥,哥哥。”
“不要停,乖,老公爱听。”
【大段省略】
“啊!哥哥……不要了!”此沙喘着气抖着声音叫:“哥哥,我不行了。”
“哥哥快行了,宝贝再喊喊。”陈牧驰手上动得更快,把此沙逼得眼角泛红,声音抖成五线谱。
【省略……】
这动作和情景太特么&¥,陈牧驰何止行了,差点就被&&¥¥了!
“我不行的话,这是什么?”他【省略】,如愿听到了此沙拔高的声音。
“那你要好好保持,别太急,别太累,别操之过急又不行了。”此沙忧虑得很,一边被&的舒爽,一边操心老公的功能,抖着声音教育他:“一次就好了,次数多了过犹不及。”
陈牧驰挠挠头,还真被当养胃患者对待了呢……
最终此沙被【省略】,只能意识不清的按着陈牧驰的要求叫。
哥哥也得叫,bed也得叫,叫的嗓子都哑了。
此沙在“重振雄风”的陈牧驰的辛苦伺候下,已经【省略……】
陈牧驰亲着浑身水浑身汗的老婆,觉得自己好久没爽成这样了,想到还有十条泳裤,心满意足,恨不得直接干到明年春节。
第二天好久没见此沙的于适跑过来玩,他有驰沙家的密码,三人混得亲兄弟似的。听陈牧驰回的语音说已经起床,就自己按密码进来了。
“卧槽,我那么好的生蚝,你暴殄天物啊!”于适进门就看到陈牧驰在丢餐桌的生蚝,痛心疾首:“很贵的,你不吃给回我啊,废柴。”
陈牧驰自知理亏,哈哈陪笑:“本来是要吃的,结果忘了,昨晚放到现在,臭了,下次给你买。”
“哟,昨晚放到现在,懂了!看你这满身的印子。”于适围着只穿着大裤衩的陈牧驰转了几圈:“我可怜的沙沙,现在肯定起不来床了。”
兄弟就是兄弟,一猜一个准。
自己送上门来做免费苦力的于适,一边吭哧吭哧的拿小铲子铲地上的蜡烛一边骂人:“什么年代了还摆玫瑰点蜡烛,土不土啊,你这地板不能要了。”
陈牧驰扯着一段胶纸,看着电灯开关和墙上的胶水印子,满脸蛋疼,玛德,不能要的可不止地板,老婆醒来又得对我开展教育了。
“话说生蚝都没吃,你这小别胜新婚够猛的,沙沙这么养生,还惯着你。”于适把一小撮蜡丢进垃圾桶,笑得可意会不可言传:“该不是你搞了什么特效药吧。”
“哪能呢,我俩用不着那玩意儿,我有特效药,能管一辈子,八十岁都管用。”陈牧驰摸了摸鼻子,笑的有点猥亵,有的东西比药好用多了,他看了眼于适,哦,这里有个没被叫过哥哥的人,于是显摆起来:“沙沙叫我哥哥,这不比什么特效药都好使?现在就你不是哥哥了。”
于适看着笑容得瑟又猥琐的陈牧驰,哼了一声,把小铲子丢给他:“自己铲。”
笑眯眯的铲蜡烛的陈牧驰,突然听到自己老婆在卧室里迷迷糊糊的带着鼻音喊了句哥哥,一回头,于适不见了。
哄着没睡醒的此沙喊哥哥的于适被踹了几脚,和一袋生蚝以及一袋玫瑰蜡烛一起打包丢出门,陈牧驰怕他再进来,把门锁密码都改了,把于适气成一只哈士奇,无能狂怒骂了几句,拿着垃圾气鼓鼓的走了,对的,被踹了几脚扫地出门,还得给他们两口子倒垃圾,垃圾还没分类!
打着哈欠爬起来的此沙,刚拉开窗帘又被莫名其妙压回床上,一头雾水,昨晚这么天崩地裂了,一大中午的又想干嘛?
“你不准喊别的男人哥哥。”陈牧驰啃着此沙的脖子嘟囔:“我的特效药,你给别人用,我又要伟了。”
此沙扑哧笑了出来:“我看你复健这么成功,真伟还是假伟都不好说。”
“那你摸摸……来嘛,检验一下。老婆,快给我吃药,宝贝,我犯病了。”
“行行行……知道了,哥哥……”
刚被拉开的窗帘又被拉上了,卧室里不用阳光也春光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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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戬衍生—嘲风×封四九】桃花依旧笑春风3
陈小兰果然从省城带回一个斗门高手,名叫陈青山,郑东西大为震惊,急忙把封四九的话原封不动转达,还咬着牙根腾出钱来给兵士们发军饷,也涨了烂财的薪水,并且对这个伺候了老子儿子的师爷和善起来,真正带了些自己人的意味,而不是挥之则来的心腹狗奴才。
郑老帅生前花天酒地好色手松,郑家虽然有钱,但一下子发全部兵士的军饷也是为难,郑东西把体己好物都卖了几件,宁愿熬上个把月等封四九盗墓回来再倒卖珍宝补窟窿,都不敢多拖延一日,生怕这些神鬼诡谲的事情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烂财得到相应的尊重,兵士们也得到了饷银,便歇了反抗和啥人的心思,老百姓都这样,所求不多,只盼有吃有喝好好过活。
登门...
陈小兰果然从省城带回一个斗门高手,名叫陈青山,郑东西大为震惊,急忙把封四九的话原封不动转达,还咬着牙根腾出钱来给兵士们发军饷,也涨了烂财的薪水,并且对这个伺候了老子儿子的师爷和善起来,真正带了些自己人的意味,而不是挥之则来的心腹狗奴才。
郑老帅生前花天酒地好色手松,郑家虽然有钱,但一下子发全部兵士的军饷也是为难,郑东西把体己好物都卖了几件,宁愿熬上个把月等封四九盗墓回来再倒卖珍宝补窟窿,都不敢多拖延一日,生怕这些神鬼诡谲的事情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烂财得到相应的尊重,兵士们也得到了饷银,便歇了反抗和啥人的心思,老百姓都这样,所求不多,只盼有吃有喝好好过活。
登门的陈青山,在封四九的解释和游说下,终于冰释前嫌,二人再续儿时友情,兄弟相称。封四九不顾陈青山推拒,坚持把祖传的观山指迷赋复刻了一份,细细教他。
陈青山应承在万春楼住下,过几日一同出发,封四九每晚都与他以及千禧几人商量入龙穴之事,细细画出地图和墓穴机关,逐步研讨。
嘲风每每见封四九与陈青山二人亲近,面色便阴晦不明,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倒是忍了下去没发作。
直至出发前倒数第二日,大家晚饭时分小酌了几杯,千禧送知了和金刚出门,陈青山见封四九不胜酒力,揽了他在肩上,向来极少和众人同吃的嘲风突然走进来,阴沉着脸,一把扯起封四九扛在肩上,往二楼房间去。
陈青山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封四九一声高亢的痛呼,紧接着便没了声音,他回过神稍加思索,顿时明了,抄起不离身的弯刀往上冲。
嘲风肆无忌惮,连房间门都没关,陈青山见到他压在衣袍大开的封四九身上动作,勃然大怒。陈青山以为嘲风是普通人,按捺住没动刀,随手捞起身边一个花瓶往嘲风身上砸。
正在大开大合的嘲风没设防,带着极重力度的花瓶碎裂在他背上,划出数道血痕。
“放你一条生路,你非得自己送上门?”嘲风讥讽的冷笑起来,一脸死气沉沉,抽身暴起,却被身下人用双腿牢牢缠住腰。
封四九平日被如何暴虐折磨都没吭过一声,今晚因着醉酒,神智有些迷糊,骤然受痛本能呼喊出声,痛后清醒了些许,立刻咬牙闭紧了嘴,不成想陈青山冲进来动了手。
嘲风剩余的灵力只有三成,但也不是普通人类能胜过的等级,封四九这种情况下被大哥看见,嘲风又暴起要杀人,他羞愧难堪且心急如焚,忍痛夹紧了嘲风的腰,含着羞耻求他:“别动手,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别冲陈大哥动手。”
“四九!你为什么求他!”陈青山焦心又难受,他不知道嘲风是谁,千禧与他说是有些瓜葛暂住万春楼的外人,只能怒喝:“畜牲,放开四九!”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千禧慌忙冲上来:“掌柜的,陈大哥!”
“求你,嘲风,求你……”封四九酒意未散,在羞耻、疼痛和焦急三重夹击下,竟是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嘲风,别动手……千禧,带大哥走,快走!”巨大的情绪冲击比生理上的疼痛更锥心刺骨,他浑身颤抖,意识不清的呢喃:“出去,快走,求你们……不要看见我这样子……”
嘲风顿住了,刚才是他第一次听到封四九痛呼,现在是他第一次看到封四九流泪,也是封四九第一次对这些情事表达的情绪。
封四九觉得难过、疼痛、委屈、羞耻……嘲风心口蓦然升起复杂而酸胀的感觉,原来他是这么……难受吗?他从来没说过,也没表现过,他一直给嘲风的感觉是无可无不可的赎罪式的不在意。
千禧小声抽泣着去拉陈青山胳膊,扯着他哀求,陈青山最终在封四九意识不清的哭腔中狠狠地剜了嘲风两眼,无奈又不甘的跟着千禧下楼去了。
嘲风那物事经过这么一番,早已疲软下去,他心里莫名酸涩,放轻了力气抽身出来,腰却被死死盘住不放,酒醉昏聩的封四九察觉不到身边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夹住嘲风的腰身,下意识间用完全无效的方式防止他去杀陈青山。
【必须省略的那啥】
堪称温柔的情事结束后,嘲风伸手抚摸上封四九的脸,他的黑发凌乱,脸上还有酒醉的红晕,泪水和汗水夹杂,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在两人的云雨中,听到他情动的声音……嘲风不自觉地握紧拳,看了眼封四九,又把眼神移开,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推断和确认母妃死亡那种痛不欲生,也不是以前在沉渊对心仪女妖的心疼,说不上是什么,就是空落落的塞满了许多感受,复杂又迷惑,空但满。
他喉结剧烈的动了几下,张嘴对着昏睡的封四九,想说点什么,却不晓得说什么好,也不晓得说给谁听。
最终,嘲风打来一盘水,笨拙的给封四九擦了身体,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转身离开房间,走出万春楼,直到万春楼一行人出发去龙穴那日,都没再出现。
封四九对着陈青山的担心和询问,什么也没说,只摇摇头,拉了陈青山的胳膊:“大哥,出发吧。”
他在房间的桌面上留了不少钱,用镇纸压着纸条:【出门记得带钱,我一个月左右便回。】他没写抬头,也没署名,像之前每次出门一样。
郑东西和烂财听从封四九的安排,没带兵士们下龙穴,只在山上等着,直到万春楼众人放了信号弹,才进去搬运。
封四九一行人多少带了伤,毕竟是毒虫与巨蛛,无法滴水不漏,但没有重伤人员。
郑家这桩事终是圆满,无人死亡。封四九和知情的千禧拥抱在一起,尽是喜悦。
封四九听着知了和金刚在旁说笑,又凝视了一阵咬着草梗子看兵士搬运的陈青山,最后把目光从咋咋呼呼的郑东西和笑嘻嘻的烂财身上滑过,露出近两年来最满足的一抹笑。
他殚精竭虑将近两年,劳神劳身,终于完成了穿越时光回来的最重要的事情。他身上压着嘲风母妃的一条命,压着让嘲风离乡别井被迫跟着他堕入不同时空与世界的罪过,就为了现在这一刻。
终于可以好好的补偿他了……封四九看着天际的云,眨眼隐了即将溢出的泪,从此就全心全意的赎罪吧,他在这头,或许是救世主,在嘲风那头,是永生的罪人。
紧赶慢赶回到大罗城,封四九刚踏入万春楼,便在各人的惊呼声中软倒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他在诛杀巨蛛的时候,前胸后背都受到撞击,并不是致命伤,巅峰时期的封四九,这种伤不出半月便能痊愈,三两日便能进入战斗状态。但现在辛劳奔波了几百个昼夜的封四九,风寒绵延数月未好全,这不致命的伤,都让他昏迷了整整五日。
嘲风在外吃喝游荡了个把月,回来万春楼那天,是封四九醒后第三天。
上楼便看见坐在房间桌前抄道德经的封四九,嘲风默默的站了会儿,觉得他的背影好像愈发萧条。
“你回来了。”封四九起身想倒茶喝,看到嘲风,温声道:“钱还够使吗?不够就去斗柜里取。”
他身体没有痊愈,倒卖名器珍宝的事情都是陈青山和知了在办,没人和嘲风说他受伤的事,他自己更不会提及,只做一切如常。
嘲风走过去伸手按在封四九略显苍白的脸上,不受控地摩挲了两下,直到在封四九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隐隐复杂的喜悦,才猛地回过神来,像被烫了一般,撤开手,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
封四九倒了杯茶,站在窗边,去看后院的桃树,现在已是初冬,树上没花没果,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一杯热茶拿在手里,直到散去了热气,他也没喝,最后敛了眉眼,把冷掉的茶水从二楼慢慢倒下去,他的眼睛像是盛了地面泥土慢慢渗进去的水渍。
满满的伤心,一点一点的被吸收了去,只余了层层叠叠的、湿的痕迹。
【郊戬/驰沙】不夜侯的小山神1-2
摄影师驰&真山神沙,人神奇遇小甜饼。
1不夜侯
陈牧驰拿着地图,七拐八弯了半天,好不容易走到一座山下面,他抬头看着高度惊人的山峰,默了。
不是,谁来告诉他,路在哪儿?路呢?
既来之则爬之,还能咋滴……陈牧驰叹了口气,迈开不知道一米多少超级大长腿,在花花草草树树中找路,心里念着阿门。他体力惊人,不怕爬山,就怕这么原始的荒山里有猛兽。
作为一个色友,也就是大把大把烧钱的摄影爱好者,他每年至少得跑十个八个犄角旮瘩,国内国外不限,上山下海都去,越偏僻越人迹罕至越好,这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才能出好片子。
况且陈牧驰不是一般的爱好者,他可是拿过七八个摄...
摄影师驰&真山神沙,人神奇遇小甜饼。
1不夜侯
陈牧驰拿着地图,七拐八弯了半天,好不容易走到一座山下面,他抬头看着高度惊人的山峰,默了。
不是,谁来告诉他,路在哪儿?路呢?
既来之则爬之,还能咋滴……陈牧驰叹了口气,迈开不知道一米多少超级大长腿,在花花草草树树中找路,心里念着阿门。他体力惊人,不怕爬山,就怕这么原始的荒山里有猛兽。
作为一个色友,也就是大把大把烧钱的摄影爱好者,他每年至少得跑十个八个犄角旮瘩,国内国外不限,上山下海都去,越偏僻越人迹罕至越好,这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才能出好片子。
况且陈牧驰不是一般的爱好者,他可是拿过七八个摄影奖的新秀,虽然名声大于收益,但他命好,家里不缺钱。不缺钱的摄影师,只要不是智障,怎么可能拍不出好片子,有钱烧啊。哪个月不烧点儿钱,屁股就坐不住,火烧火燎的疼。
这不,这个月,给他的好兄弟于适一个大忽悠,说G市的某某镇,有座名叫不夜侯的山,高耸入云,风景优美,别说人迹罕至,就差鸟不拉屎了。
陈牧驰边爬边看边翻白眼,高耸入云的确没错,鸟不拉屎也是真的,风景优美是什么天大的错误传闻?他给于适打电话,再往上爬信号估计就差了,要问要骂都得赶紧:“不夜侯的优美风景点到底在哪里?劳资爬了两个小时,都到半山腰了,除了一堆拉拉杂杂的树和要死不活的野花,啥风景也没,是在山顶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于适那边是砰砰砰的篮球砸地声。
陈牧驰:?
陈牧驰:!
陈牧驰:……
“你踏马言之凿凿描述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现在和我说没来过?”陈牧驰怒了:“富二代的钱不是钱啊?忽悠我花钱就算了,你踏马还要我费腿,费腿就算了,拍不出片子我还得心碎。”
“那是听说,网友说的,我转述而已,他情真意切,我以为是真的才告诉你。”于适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臭不要脸的哈哈大笑起来:“风景嘛,你看,上帝给了你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陈牧驰情真意切的比了个于适看不到的中指,再情真意切的喊:“我草泥马了个笔,你是脑残,你那朋友肯定眼瞎。”
他怕自己气的砸手机,赶紧挂了,富二代的手机也是手机,不能乱砸。
2小山神
天无绝人之路,皇天不负摄影狗。
陈牧驰爬到山顶,看到那座掩盖在竹影重重里古色古香的小小寺庙,恨不得喊一句阿门。
有了!有了有了!能出片了!
陈大摄影师推开门走进去,环顾四周,有些萧条,一看就是没人来过,地板上积着厚厚的尘土,一脚踏上去四散飞扬。
也是,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供香火啊。但地上的灰尘这么多,怎么物件都这么干净?陈牧驰有些纳闷。
没有香和香灰的香案,只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香案前是三个带着植物枯萎颜色的草编蒲团,陈旧却不破败的木窗,窗棂上吊着一只小蜘蛛,慢慢地沿着吐出来的丝线慢慢爬,寺庙的横梁上蹲着两只燕子,墙壁角落筑着一个半圆形的巢。
奇怪,这寺庙怎么连个神像都没有,好歹放一个呀……陈牧驰把整个寺庙转了个遍,别说菩萨,土地公都没一个。
没有神像,拍摄的构图和乐趣可是少了大半。
算了算了,去拍外景吧。陈牧驰坐在蒲团上,开始捣鼓他的摄影器材。
咔嚓咔嚓,他拿上上下下爬了半天的蜘蛛热机,咔嚓咔嚓,他拿歪着脑袋看他的燕子练手。
出片效果还不错,陈牧驰跳起来,感觉来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动作之间,三脚架碰倒了香案上的瓶瓶罐罐,一阵清冽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带着山野的泥土和竹林的香气。
哎?这是哪来的酒?陈牧驰手忙脚乱,把相机挂在背后,去扶那些瓷瓶和泥罐,清香的酒水沾湿他的手掌,神使鬼差,他把指尖放进嘴里嘬了一口,好香,说不出来的香。
没有时间给陈牧驰揣摩这是哪来的陈年老酒了,因为有个青年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背对着他,开口问:“你把我叫出来的?”
卧槽!这是什么事情?大变活人还是陈年诈尸?陈牧驰一蹦三尺远,抄起三脚架防身,用余光左右狂扫,生怕被丧尸围城。
“你你你……我我我……你是什么东西,我我我警告你啊,我不迷信,鬼和神都照揍不误的哈,我是黑段三带……不不不,黑带三段!”陈牧驰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推销自己的勇敢,一边很不勇敢的鬼鬼祟祟地往大门口退去。
玛德,他是能打啊,前提是对方得是个人类,这看起来像人,但一定不是人,谁家好人会在空气里凭空出现啊!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语气有些失落,还有些伤心:“是你叫我出来的。”
他一头漆黑微卷的长发,眼睛清凌凌的,长长弯弯,像是盛了清晨山间的雾气和水气,唇红艳艳的,又薄又翘,唇珠圆润的像是中午树梢叶子尖尖迎着阳光滴下来的露珠。
卧槽!陈牧驰呆住了。
的确不是人,一定不是人,谁家正常人长这么好看?一定是山间的艳鬼!
“你是谁?”陈牧驰挪不动腿了,太清艳了,是个鬼也得多看几眼,对,摄影狗都有一双看见美就身体瘫痪的眼睛。
青年呆萌地撅撅嘴,拿着自己一缕头发玩:“我是这里的山神。”
他突然凑到陈牧驰面前,倒没用飘的,走过来,个子挺高,迈两步就到了。
陈牧驰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自称山神的、不知道是漂亮的鬼还是漂亮的神,把嘴唇贴在自己唇上,还舔了舔。
“你喝了我的酒,是你叫我出来的。”他清凌凌的眼睛盯着陈牧驰,又天真又无辜。
陈牧驰觉得刚才不是喝了一滴酒,而是喝了一池子酒,他觉得自己要醉死在这个地方和这个精怪身上了。
沙沙今天祖玛珑的新广告,还有牧驰同一颗树下的夫妻档,我成功掉落脑洞,终于有了第一篇郊戬。摊手,不怪我啊,我又不是不会写文,是猫老师太强了,郊戬合集里啥人设情节都有,要不是刚刚想到小山神,我都不敢写,怕撞车啊🤣🤣🤣
【封神|郊戬】《有一天,殷郊把他的师兄弄丢了》
封神郊戬。一脚踏入神仙荟萃的大冷圈。
看tag前:这cp是造谣吧
看tag后:我踏马吃吃吃
喜欢一款美帝预备役!
ps:听《吹梦到西洲》后的脑洞。1.6w+
Summary:有一天,殷郊把他刚下山的师兄弄丢了。
正文:
(一)
有一天,我把师兄弄丢了。
每想起这件事都让我冷汗直流。
诚心说,此事并不亚于我某日听闻李哪吒又把姜师叔的梧桐树揪秃后再嫁祸给我的恐怖,甚至比那更糟,毕竟树秃了可以再长,但我那不谙世事的师兄丢了就是真丢了,浇水长不出来,让姬发浇些化肥,也一定长不出来——就算长出来了,我也不能接受。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我从小生长...
封神郊戬。一脚踏入神仙荟萃的大冷圈。
看tag前:这cp是造谣吧
看tag后:我踏马吃吃吃
喜欢一款美帝预备役!
ps:听《吹梦到西洲》后的脑洞。1.6w+
Summary:有一天,殷郊把他刚下山的师兄弄丢了。
正文:
(一)
有一天,我把师兄弄丢了。
每想起这件事都让我冷汗直流。
诚心说,此事并不亚于我某日听闻李哪吒又把姜师叔的梧桐树揪秃后再嫁祸给我的恐怖,甚至比那更糟,毕竟树秃了可以再长,但我那不谙世事的师兄丢了就是真丢了,浇水长不出来,让姬发浇些化肥,也一定长不出来——就算长出来了,我也不能接受。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我从小生长在昆仑山上的一个道观里,刚被父亲送去时,不过才七岁,咬文嚼字尚略显吃力,更不必提朗诵什么道经诗文。每日在山上所做的便只有拎着个比人高的扫帚扫扫秋叶,一知半解的跟姜师叔摇头晃脑的读那些晦涩的书卷,干嚼每日的折耳根打磨时间而已。我隐约听闻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母亲故亲自将我托付给道观的姜尚道人。而我却并没有太强烈的思家感,一方面来自母亲每月都会抽出一天陪我的底气,另一方面便来自于我的师兄——杨戬。
说真的,在那样无聊的、重复的昼夜,没人会不喜欢着一个会愿意放下道德经陪你傻玩的师兄,更何况我那时也不过小学的年龄,被丢到山上修习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到的静心,不如抽去我的筋,简直要了我的命。
七八岁的男孩比狗还招人嫌,但我却感觉师兄待我要比哮天犬好上很多。每每我夺走他的狼毫笔,师兄也只是含着笑看我,秋水明眸中映着我幼稚的笑脸,握着我的手,问我可有什么事,想去哪里玩。他眉目中似有昆仑全部风光,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便一身仙风道骨。两袖清风,也抵不过那身梅花似的淡雅神色。
师兄从未下过山,他出生在道观里,生长在昆仑中,连灵魂都染上了风霜傲骨,凡尘不可欺。因此不加夸张的说,他是玉鼎真人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这山中最守规矩的一个。有时我也觉他做事瞻前顾后,无趣的很。虽说他常照顾我年岁尚轻,贪恋玩乐,愿意放下笔陪我和李哪吒在山中逛逛,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去桃林看看桃树,到清泉旁瞧瞧溪水。有时救助些受伤的鸟雀,他也不让我们留着的,教诲着什么人兽同根,万物有灵的话,但我和李哪吒都觉得,他只是嫌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太吵。我和那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对视一眼,都乐了,似乎都不觉得两个人加起来要比这一山的鸟鸣还闹人。
那时我偶尔会听到来拜访的香客讲起山下的事,算算我来此也已经一年多了,竟不知世外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听到他们议论姬发和崇应彪的父亲,偶尔也会提到我的家人,但总是神色各异,不做多言。我啃着桃子,汁水从指尖流淌进宽大的道袍中。有时香客们见到我,总会盯着我胸口的玉佩看上一会,而后露出惋惜的神情。我是看不出这些的,只是我后来想起,才觉世间万事总有先兆。而当他们盯着我太久,让我有些不安时,师兄总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身后,将我揽在他清瘦的腰后,有礼的朝客人们作揖问好。
待到我们回到他的寝室时,我大抵也早就忘了这种事,缠着哮天犬玩球。师兄于是又神态自若的摊开一卷宣纸,一点笔墨,洇湿轻薄的纸张,勾勒着山水与花鸟,烟火与晨露。墨香氤氲中,他身姿挺拔如松,一杆瘦骨似能撑起时间所有道义与温情。我盯着他,八岁的孩童心中只有纯粹的喜爱。
我想,我要和师兄每日黏在一起。小时候不分开,长大了不分开,长白头发了也不分开。
我抬头想象着两个老头相互打闹的情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
师兄只是停下笔,看我一眼,眼中没有责备,只有温柔。他不知我为何事而笑,他因我快乐而笑。这一眼,似乎穿越时间,同我的生命交织在一起。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恍惚中,我好像真的看到了,能够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一生。
(二)
姜师叔说我还未到窥见天机的年龄,所以在我十二岁之前,都只能在道观和李哪吒疯玩。说来令人气恼,我比哪吒大上两岁,在我拎着两只兔子乱跑的时候,他却能抱着书装模作样的和师兄待在一起,听姜尚道人讲经了。虽然他也只是照本宣科,但每次他臭屁的来我面前嘚瑟时,我都忍不住要和他打成一团。
有时是他打不过我,有时我打不过他。若是我输了,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咽——被一个小孩打倒了,我怎么有脸告诉别人?
而哪吒输了总要去找师兄评理。没办法,姜师叔整日不是钓鱼就是念经,对我们这两个弱智儿童头疼的很,没心思管小孩间的小打小闹。没等哪吒登门,他早就拎着鱼竿逃到河边钓鱼去了。而这偌大的道观里,便只剩下一个人能有心思管管这事。
师兄不会妄下定论,每次都要问清事实才决定孰是孰非。哪吒是先找事的,不占理。我又是先动手的,更不无辜。每当这时,师兄就会握着我们两个的手,平心静气的告诉我们为人要和善,要谦虚,不可以暴制暴。
我只是低着头,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但离开后又故技重施。久而久之,师兄看见哪吒和我灰头土脸的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就知道我们又要说什么。
我是真的很不服气。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不能修习的东西,哪吒可以学;为什么我不能碰的长枪,哪吒可以拿;为什么我不能见的师兄,哪吒可以见。我生下来就被万人宠爱,只因我是殷寿的儿子。七岁前人人都说我天赋异禀,没人不想讨好我来获利。真心虚情,我都不在乎了,因为在乎也改变不了别人的心思。但当师兄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哪吒时,我总是有种莫名的不爽。
我想要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我能做好任何事。可在心底,有那么一丝别样的心情腾升起来,让我不能忽视。
我害怕师兄会因我的无能忽视我。
“杨戬,你不要总是盯着哪吒看了。”我不爽的跑到师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直视着我。师兄只是笑着说,不能直呼长者大名。又是那种目光,温和的能刺穿我的心脏。“我只是还没到年龄,学不了这些神通。等到我的生日一过,我一定会比他厉害的多!”
师兄就笑了。他刮了下我的鼻尖,低头看我。“你也很厉害的,哮天不听我的话,但你总能让它安静。再说,你长得很快,才十一岁就到师兄胸口了,以后一定会很厉害呀。”
他抱着我,我们一起看哪吒舞剑。每次哪吒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脑袋时,我就很迅速的接上一阵爆笑,换来哪吒的一记眼刀。
“小心些,哪吒。”师兄微微提高了声音,如炎夏的泉水般悦耳。他垂眸捏了捏我的脸。很轻,但我还是搞怪的大叫。“你和哪吒各有长处,同师门的弟子,以后也会成为一生的挚友,不可取笑。这话我也会告诉哪吒的,你们两个都让师兄喜欢的紧,不该敌视。”
我撅起嘴,猛的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那你最喜欢谁?”
他怔了一瞬,张开嘴巴,我立马知道他又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我赶紧攥住他的袖袍,不讲理的叫道:“我一定要知道的!就像哮天和大黄打架了你帮谁,姜师叔和玉鼎真人打起来你帮哪个一样,不可以糊弄我,我长大了!”
师兄哑然失笑。他无奈的看着我,眉眼弯弯,似天上的皎皎明月。
“哮天和大黄我哪个都不帮,他们两个不常打架的。师叔和师父我也没办法,他们两个若真要出手,别说拉架,我连近身都做不到。”
我低下头,有些失落的盯着地上的一根杂草。
忽然,我嗅到一阵清香。像是早春一枝熬过了寒冬的腊梅,又好像一颗苦夏孕育出的嫩草。
师兄把下巴搭在我的头上,轻声说。
“不过,要是认真说,我会更喜欢你。”
杨戬似乎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样的一句话,会被一个人记得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我会坐在细雨中,望着初生的太阳想起那个清晨。我会在噩梦中想起他,会在修习时想起他。无时无刻,拨乱心弦,罪恶的用他的天真来为一个人漫长的一生着色。从此后,我的灵魂上多了一抹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色彩。
那一瞬,孩童的心雀跃如初生的日光。我忽的想到那些晦涩诗文中的一句。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你不会也这么跟哪吒说吧?”
“啊哈哈。哪有啊。怎么会呢。”师兄干笑了两声,目光游离,看上去很是心虚。
我立刻气的七窍流血。
“我讨厌你,杨戬!”
(三)
我下山那一年,师兄二十六岁。
我来昆仑已十年有余,说是修习了些道法,也不过只是会些武功,算些卦法而已,窥见天机连师兄尚不可得,我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彼时我的心愿繁杂不可知,大抵是步入成熟的原因。我开始帮着道观处理些事物,人们大大小小心愿都被我收入囊中,细心的保存。我那时太天真,以为下山后便能成为令人敬仰的英雄,却不知我的生命本就是罪恶之源。我幻想着,下山见到我许久未见的兄弟们,要如何开口讲述这十年。而母亲早在六年前便不再前来陪我,我知道她的忙碌,故而不曾怪罪。当她见到我时,是否会为我日渐明显的成长而兴奋呢?我已经长得很高,很强壮了。她大抵会认出我的吧?
十年,难凉热血心忧愁。
十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殷师弟。”有人轻声唤我。我不用回头,就知那温润声音的主人正向我走来。
杨戬在我身前站定,他换下一身玄色道袍,穿了一袭白衣。我有些恍惚,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他也是穿成这样的。母亲向他作揖,唤他小道士,而我只是在母亲身后,瞪圆了眼睛,要叫他小神仙。
此刻,小神仙看着我,墨黑的眼眸奕奕有神。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踌躇着不能开口。
最后,他只塞给我一只纸条。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诗词。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我已经十八岁了,又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道士,是一定要下山还俗的。我看着他,一身风骨,有如当年在月下舞剑的温润君子。杨戬是个很奇妙的人,他舞剑时招招带风,似能杀人于无形。可一招一式,却不伤草木半毫,又有种悲天悯人的气势。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我本逍遥红尘客,误入昆仑拜仙人。客去山空处,忽记忘相逢。
“杨师兄,不必多说了。”我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留恋。
不带一丝留恋吗?
我知道装作不在乎是件很难的事,但我别无他法。这十年里,除了对杨戬作为师弟的喜爱,另一种无可言说的情愫也氤氲而起,醉人心扉。这种情愫温暖如冬日的阳光,如夜晚一尊暖炉。如一杯清茶,如一片花叶。它是最纯真的童谣,最美妙的琴音。它让我永远有所向披靡的勇气,却也让我每每在荒唐的梦境中惶恐。我没有人可以怪罪,又自大的不愿怪罪自己。杨戬便成为了我的出口。
这种情愫无可言说。
这种情愫不可抵挡。
我开始刻意的疏远他,曾经那些缠着他的借口不知多久都没被我使用过了。哪吒骂我有病,我说你不知道,你太小。他站在桌子上,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我不愿和他多做计较,只是每次默然离开。几曾何时,我会和他幼稚的闹作一团,如今这种情况却很少见了。
我听说父亲和母亲离婚的事了,又想到几年都未曾相见的家人,心中惶恐被人遗忘,又不愿接受道观的温情。我又听说父亲做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心中惊愕却不知如何反驳。我又算什么呢,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了解,又何谈家庭?
我是属于殷家的,我有家的。
我闭着眼,尝试说服自己。我是有人爱的孩子,下次回到家,父母还是会笑着看我,问我发生了什么,学会了什么。
但日益增加的窃窃私语让我心烦意乱。我开始讨厌那些香客,讨厌夺走我烧火棍的师叔,讨厌拎着包子来安慰我的杨戬。我什么都没做错,就失去了最宝贵的十年,和支离破碎的家庭。
“小郊,师兄进来了?”杨戬呼唤我。我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我知道,他不会贸然闯进的。他生来就是君子,我生来就是弃子。而如今我又常常盯着他偶尔露出的腰肢发呆,这样腌臜的思想让我更觉人道殊途,不可同归。我不愿沉溺于妄想中,又不敢放开杨戬的衣袖,只能提前告知姜师叔,自己要下山。
姜尚也只是瞥我一眼,摸着自己的胡须。他掐着指尖,淡然如谪仙。只一刻,我觉得,他不是只会钓鱼的疯道士了,他是真仙人。
他说,这是你的劫数。
我问,什么劫。
姜尚闭口不答。
人劫无能为力,反而最为好解。
情劫却奈何?一纸情字,浸透人生足矣。
待到我睡的昏沉,起夜去倒水时,推开门,杨戬竟倚着门睡着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扶他,又不知为何,踌躇着收回了手。
他在月下杏眼紧闭,双唇微微分开,似乎很累了。但在他的袍子下面,却紧抱着一屉包子。
已经凉了吧,哪有东西被忽视这么久还温热的。
我不敢唤醒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仿佛入眠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杨戬才会让我心安,才不会因为我的轻浮和爱意愤然离去。我蹲下身,坐在他身边,望着天边皎皎一轮明月。莫问星星鬓染霜,一杯同看月昏黄。
人易腐朽,月却不然。
江月年年望相似。
我忽然想把一切都告诉杨戬。
少年人赤诚的救世之心尚未燃烧便灭于世俗,灼热的爱意无法宣之于口,璀璨生命却诞生于最深黑的月色。我好痛苦,我希望他能帮帮我。像小时候那样,帮我找回丢失的兔子,帮我向师叔求情,在我做噩梦时陪我入睡,在我想家时给我讲故事。
可怜明月与春风,岁岁年年事不同。
我想,却不能这样做了。这是长大后一件极痛苦的事,便是不能把痛苦宣泄给最亲密的人。
我想,有些秘密,还是烂在心里吧。说不定作为肥料,那里有一天会长出更鲜艳的花,我会爱上另一个人。
……
真可笑。我在想什么呢。
“杨戬……”我忍不住呼唤他,声音轻若蚊呓。
师兄今日忙于昆仑和朝歌的交往,我以为他不会醒来了。可在我吐出他的名字时,杨戬的睫羽却轻颤几下,我来不及躲避,不小心溺入那双仙鹿般黑亮的眼瞳。
他睡的有些懵,看见是我时还愣了一会。
我倒是调整的很快,强迫自己冷下脸,装作不在意他单薄的穿着,却还是开口问他。“我只是来倒杯水,没想到你在门口。你要不要进来休息,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杨戬眨了眨眼睛,随后惊喜的站了起来。他微微抬眸,我才发现,我已经同他一样高了。而我仍会成长,到那时,我是否可以拥他入怀?
“小郊,你晚上还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些包子。”他把那一屉包子从怀中拿出来,想来是害怕凉,又不知我何时会开门,才一直用体温来温热着。我有些愧疚,又有些小小的雀跃。至少我在师兄心中仍是重要的,至少在我不诉说爱意前,他仍爱我。
我装作烦躁的看着他。“知道了,我又不是哪吒,难道会为了一些流言蜚语就成天心不在焉吗?我就是困的不行才回来的,这包子都凉了吧,要不然我热热——”
我想说,要不然我热热一起吃。但当我打开盒子时,一股热气冲到我的脸上,带着香气和温暖。
杨戬就笑了,眼睛在黑夜中亮如繁星。他笑的像个小孩,仅仅因为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就能开心一整天。
他说:“不凉的,师弟。你看看,这是你最喜欢的馅。如果不够,师兄再给你做些。”
他说:“以后下山了,师兄便不能常常见到你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想吃包子没处寻,可怎么办呀?”
我想告诉他,山下的世界比昆仑有趣的多。那里有游乐场,有电影馆,有许许多多他想象不到,也从未听闻的事物。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有数不尽的乐趣等我采撷。那里的奇珍异宝多到眼花缭乱,每个美丽的女孩都尽情的燃烧自己的生命。那里不会有多的让人迷路的山路,不会有一打雷就发出可怖摩擦声的树林,也不会有无趣的经书和拂尘。那里只有红尘万千,尘世的痴竭与纵情享乐的快意。那里会有很多很多的包子铺,他们不会用野菜做馅,也不怕凉。那里的包子永远都是热着的,香喷喷的。
可望向杨戬一双纯真的双眸,我却说不出来了。
就算我时时都能吃到新鲜的包子,但仿佛真的如他所说,当我想吃包子的时候,真的无处可去了。
昆仑,成为了我最后温存的家。
我咬了一口温热的包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戬也看到了,他只是露出一个苦涩而温和的笑容。他对我永远抱有最纯粹的关爱。这也是爱的一种呀。我想,我应该知足。
第一口温热的包子入口时,我想。
有的东西是不会凉的,无论多久,依旧温热。
(四)
和杨戬的告别很简洁,我让他放心,母亲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学校。他则说他会去看我,我只是轻笑,并没放在心上。
他从小在山中长大,十八岁前姜尚不让他下山,十八岁后他怜悯众生悲苦不愿下山,而我自知自己在他心中与苍生无异,故不多做奢求。
因此,当我走出校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并没有喜悦,反倒是惶恐至极。
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向保安比划着我的身高。保安明显很不耐烦,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也不恼,似乎只是在注视一只在尘世爬行的小小蚂蚁。
在昆仑山待了太久,我这才发现,杨戬身上的气质真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他更改了容貌,我也能凭借他的气质认出他。他站在纷扰的人群中,却像是站在另一个世界。
“师兄!”我抛下姬发,快步走过去,表情大抵不怎么自然。这一个月下山后在梦中时常出现的景色成真,我却不敢触碰他,生怕又是另一个黄粱美梦。“你……你下山了?”
杨戬露出一个笑容,他把背着的行李往上颠了颠。“我到山下寻一香客,顺便来看看你。哪吒和师叔很想你,哮天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的直球打了个正着,飘飘然几乎不知所处何方。等到姬发气喘吁吁的冲过来拍了我一巴掌时,我才回过神来。
“你疯了?”他喘着粗气,像是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姬发抬头看了一眼杨戬,连呼吸声都停滞了一瞬,随后他扭头看向我,结结巴巴的问。“这、这就是——”
杨戬善解人意的替他接上未说完的话:“你好,我是殷郊的师兄。姓杨,单名一个戬字。”
姬发于是又磕磕巴巴的向杨戬问好:“杨师兄好,久仰久仰。”
我突然感觉不爽,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杨师兄,你去过昆仑吗就师兄师兄的叫,这是我师兄!”
“知道了知道了,”姬发居然没生气,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他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道。“你的师兄嘛,你已经念叨一个多月了,我还能把他偷走了?”
我不理他,上前一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炽热。“师兄,这是姬发,是伯邑考哥哥的弟弟。”
杨戬哦了一声,温和的握住姬发的手。“你哥哥常来昆仑做客,我们也有很深的交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昆仑寻我。”
姬发又磕磕巴巴的和师兄扯了两句家常,费力的从肚子里搜刮一点墨水来让自己的话语也带点文言文的感觉。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让他别装模作样的,谁昨天文言翻译一句没对我不说。
杨戬看着我们两个打闹,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说来奇怪,我是很喜欢看他笑的。就好像夜空中一轮月牙,能驱散所有的黑暗。
可这次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停了一瞬。就好像,这次放他走了,他就真的不回来了。
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我的头忽然一阵发晕,眼前画面忽的扭转成一副诡异的画面。那是一片血红,而如泉水般聚集的血海中央,跪坐在地上的,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总觉得,他就是我。他是我的灵魂,却没有我的身份。
“殷郊,你可知错?”
一阵雷鸣从我头顶响起。我被震出耳鸣,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雷鸣,而是一个人在说话。
“——我不知错!”我听到自己大声的吼叫着,下一秒,一道带着白光的鞭子便挥到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识闭眼,却没感到疼痛,而耳边传来那个怪物的嘶吼。
那一定痛极了,他犯了什么罪?
“你与二郎真君一并堕入尘道,如今清源已知悔改,你却冥顽不灵。这三十道弑神鞭落在你身上,定会叫你魂飞魄散。”
“我知道,你费什么话!”那怪物吼道,竟然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有一事相问,你们还会惩戒真君吗?”
“他已知错,自然不会。”那声音仁慈道。“你若皈依,仍是天庭的太岁神,生生世世逍遥自在。”
太岁笑了。他冷哼一声。“怎么自在?二郎真君听调不听宣便被天庭处处挤兑,神仙反倒比凡人痛苦。我与真君同为苍生献身,天庭对人间疾苦不闻不问,却抓着莫须有的罪名不放。我何德何能能入清源妙道真君法眼?”
那雷鸣的声音消失了一瞬,随后是凌厉的破空声。
他会死的,这个怪物。我想。
画面变的模糊,我一惊,再次睁开眼,面前是姬发担忧的大脸。
“我去。”我一个哆嗦,坐了起来。“你他妈干嘛呢,我他妈怎么在床上?”
姬发不赞同的看了我两眼,没搭理我,扭头喊了一嗓子。“杨戬师兄,殷郊复活了!”
我又一惊,慌忙想要下床。刚刚骂人没被他听到吧?我暗道一声,这下可好,乖巧的形象彻底毁了。
有人拉开帘子,走了进来。校医摆弄了我一阵,告诉我要注意饮食,不能不吃早餐之类的事情,我只胡乱点头,目光却灼灼的落在杨戬的身上。他正握着一枚玉佩,是我出生就有的一枚,似乎在沉思。
“师兄!我没事!”等到医生一走,我赶紧笑嘻嘻的去拉他袖子。“你别担心我,如果你实在担心,陪我住几天也行?”
肯定句被我说成了疑问句,我实在不敢把这句话说的太确切。谁知道杨戬还有没有别的好师弟等着他回去?姬发看出我的心思,笑的很猥琐。“我说你,刚刚突然晕过去,没把我们吓死。刚醒就一副花痴样,是谁说以后对昆仑再也不过问的?”
我慌乱的按住他的嘴巴,朝杨戬解释,所有的别扭都被我抛之脑后:“不是的,师兄。姬发他脑子有病,胡言乱语而已。”
姬发挣脱我的束缚,温和的笑了:“我去你大爷的。”
杨戬摸了摸姬发的肩膀,抬头望向我。“你的这块玉佩……刚刚很烫。”
我有些好奇的接过玉佩,握在手中把玩了几下。“这东西还能发热?”
杨戬说:“我对此物略知一二,你刚刚可否梦见了什么事物?”
我想了想,如实告诉他,我见到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他正在被惩罚。听着像是两个神仙在一起,遭了天谴似的。我打了个哈哈,说这也太离谱了,谈个恋爱要遭天谴的话,那姬发这种母胎solo的绝对能活成千年老妖。
姬发气的印堂发黑,我装模作样的给他作揖,道了个歉。
杨戬却抿着唇,像是为什么事发愁。“唉,我竟不知你下山后心魔更甚。”
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似的,他抬起头,说:“殷师弟,这两天先和我一起云游吧。你有一劫,不得不渡。”
忽略掉姬发在旁边感叹“哇哦,渡劫好酷”的声音,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匆忙下山本就令我后悔,如今能和师兄多待几天,即便是短暂的温存,也让我心生欢喜。更何况没有哪吒和哮天的打扰,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就算不戳破玻璃纸,也足够让我兴奋了。
我赶紧答应,乐的像个小孩,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和什么真君都被我丢到脑后了。
(五)
我有住处,是殷寿安排的一栋别墅。杨戬随我前去,一路上也不免感叹人间的便捷与多彩。看到一家包子铺时,他皱起了眉头,又很快舒展。
“饿不着你了。”他笑着揉乱我的头发。
我也乐的和他挨在一起:“我就想吃你包的包子。”
我们两个贴在一起,如同往日一般愉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没下山,他也还是那个小道士。吾心安处是吾乡,不错的。我偷偷靠在他肩上,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放心的贴了过去。如今,我似乎又多了一个理由,同他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晚风温和的拂过他的脸颊,霓虹灯中,他的脸明灭可见。杨戬深邃的眉眼此刻舒展着,微笑着注视着世间万物。他像是天神,又像是俗尘本身。他包容,他期待。
他爱,他恨,他拯救。
“对了,小郊。”把我送到家后,杨戬帮我把行李搬进房间,说。“你先自己整理下房间,我要去见一位香客。”
他冲我摆摆手,可爱的让我想揉他的脸。我清清嗓子,担心的问他:“你刚下山,认路吗?”
我叫司机送他,他没有拒绝,冲我灿烂的笑了。
我美滋滋的开始收拾房间,这种家有仙妻的感觉让我干活都有了动力。我难得自己动手整理别墅,瘫在沙发找了几首罗曼蒂克的小提琴曲,想了想,又去厨房做了点点心,又订了一束玫瑰花。
一会杨戬问起,就说是父亲让我送的,他一定不会拒绝。
等到干完这一切后,我才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杨戬是七点多走的,往常在昆仑十点钟我们早已入眠,他不应该在外逗留太久。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在屋里走了两圈后,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他说杨戬要去的是个酒吧,说了名字后我差点急火攻心。
“快把他找回来,那他妈是gay吧!”
我一刻都不敢耽搁。杨戬生的是很好看的,不算顶级的精致,但俊美而温和。我不知道现在的山下人喜不喜欢这样类型的,但我绝不能让师兄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待着。他什么都不懂,连儿女情长都当做空气,如果有人……
我不敢多想,就算知道他武功高强,也顾虑着他那颗善心,让人揩了油去。被打晕了带走怎么办!被下药了怎么办!我怒发冲冠,恨不得让司机把车开到天上去。什么个香客,明知昆仑山上的道士不入凡尘,还把地点订到那里去?
车还没停稳,我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保安拦住我,我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身份证,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给崇应彪。这里是他家的地盘,虽说他对父亲给了他一个gay吧的事也气的精神错乱,但没人想到我有一天要为了这事求他帮忙。
“你那个师兄?”崇应彪慵懒的嗓音响起,那边很嘈杂。我应答着,口不择言的给他形容着杨戬的外貌,被他打断了。“我说殷郊,你的师兄真是颇有姿色啊。”
“你见到他了?快去告诉他回家!”我叫道,一脚踢飞一只易拉罐。
崇应彪沉默了一会,道:“人确实在这,但是……”
“但是什么!”我慌张的问。“怎么了?”
吧台前,崇应彪看着正红着脸将一杯洋酒一饮而下的杨戬,还有他面前坏笑着鼓掌的男人们,不知道是实话实说殷郊会疯,还是让殷郊自己进来看会疯。
挣扎了一会,崇应彪艰难的做出了抉择。
“让殷郊进来吧,多调几个保安过来。顺便告诉他,砸坏了我店里的任何东西都得配,砸坏了人,也得赔。”
我冲进酒吧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杨戬的脸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俊秀,他端着酒杯,面前几个男人坏笑着哄骗他再来一杯。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做出了选择。“我去你们大爷的,知道他是谁吗!”
我在为首的那个男人头上砸碎一只酒瓶,举着锋利的玻璃指着他们,挡在杨戬面前。杨戬似乎真的喝醉了,在后面轻声说着些什么,把头抵在了我的腰后。
那些男人也气不打一处来。脑袋刚开瓢的那个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将近两米的身高把我们笼罩住。我冷笑一声,打架又不是看谁个高谁就能赢的,真要动手,他基本没还手的可能。
“他身上写你名字了?”男人冷哼着问。他走过来,俯视着我。“小孩,你成年了吗?他自己愿意和我们喝,你少管闲事。”
我扭头,把杨戬的脸抬起来。他已经醉的有些糊涂了,但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我看看桌上的杯子,吓了一跳。三杯洋酒,就算是姬发来也得倒地不起吧。更何况昆仑山上最多就是姜师叔酿的松花清酒,基本上能当水喝。
杨戬喝了三杯烈酒,竟然还能认出我。他又笑了,这种笑在酒精的作用下多加了一丝艳丽。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一瞬,俯在他耳边,问。“师兄,你为什么要和他喝酒?”
杨戬眨了眨眼睛,酒精辣的他眼底含泪,别有一番风情。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跌进红尘,是凡世的狂欢,却是道骨的遗憾了。
他望着我,微微蹙起眉头,好像有些委屈。“你生气了?”
“我没有。”我立刻回答,他却不相信。
“别生气呀……”他的声音很轻。杨戬低下头,轻轻蹭着我的喉结。他当真是不在乎我的死活了,我一边要面对着那些男人攥紧拳头,另一面又得费心去应付他。他蹭的我心底发痒,面色发红。“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们说,只要我喝酒,他们就带我回去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不舍得把他从我胸前带走。“让你喝多少?”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喝到……他们尽兴。”
“他们不会尽兴的。”我很发愁,杨戬却不然。
他笑着说:“不会的呀,人的贪念都是有限的。师父告诉我,只要利用人的贪念,是能做成很多事的。”
我哭笑不得。
他们的贪念才不是酒,是你。
我的贪念也不是下山,是你。
我转过身,面对着男人,不卑不亢。“和他道歉,你骗了他。”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乐的不行。“你算什么?他的弟弟,儿子,还是姘头啊?”
男人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我收了些力气,刚下山,不知道这些凡人的承受能力在哪,要是真给他扇死了,崇应彪得成天来我家门口要精神损失费。
他被我打的向吧台倒去,回过神来,立刻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攥着我的衣领就要揍过来。
我也不逞多让,他敢打,我就敢赔他的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我面前。
我甚至没看到那只手怎么用力,便攥住了男人的拳头。杨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挡在我前面,皱着眉盯着男人。
“你要打殷郊?”他问。“他错在哪?”
不知为何,在他问我有何错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荒诞的梦境中。
似乎在那个梦境里,也有个仙人替我申冤。
一帮男人哄拥而上,我正要上前,就被师兄拦住了。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相信他,于是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座位。
接下来,我免费看了一场单方面吊打。那帮男人没有不倒地痛呼的,却也没有一个真正受了什么伤。杨戬醉的摇摇晃晃的朝我走来,眼睛灿若星群。
“回家。”他拉住我的手。
“别再把我弄丢了。”
(六)
那天过后,我再不敢让他自己出行一次。除了上学,每刻我都要和他待在一起,在学校也要煲电话粥。
姬发问我,谈上了?
我觉得荒谬:“跟谁?”
“你师兄啊。”他耸耸肩,“我看你天天舔人家舔的尽心尽力,他还没动心?”
“你乱讲什么。”我愁的头昏脑涨。“师兄过几天是要回到山上的,而且我也没在追人家,他是修道的人,连喜欢的女人都没有,我有什么前途?而且,这几天他总是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说的也是。你还是下山太短,盯着你师兄不放。过几天我带你去外面玩玩,换个人追,不就轻松了?”姬发说。
我想反驳他,又不知道用什么身份。
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人为此事而愁。
“去逛逛,好哇。”
在听到我支支吾吾的邀请后,杨戬答应的倒是爽快。“我还没出去过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半带求助半带威胁的让崇应彪给我做了份旅游计划。他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还让我把师兄看好点,这样的美人在山下可不多。
我选了一个晴天,带着杨戬去游乐场游玩。那里的东西有些连我都没见过,他更是好奇。玩了好几个项目后,杨戬又指着摩天轮,说完上去看看。
“这个东西……晚上会更好看的。”我说。
“噢,是这样。”师兄点点头。“那我们去哪?”
他兴高采烈,可我却总觉得在他的笑容背后,是一抹不可磨灭的悲伤。“……你不开心吗?”
杨戬愣了一瞬,他就笑了。“怎么会,我觉得这里很有趣。”
他揽过我,叹了口气,指着来往的人群。
“只是,我想到一件很可悲的事。”
我问,什么事?
他说,梦都要醒,这很可悲。
我有些困惑:“被困在梦中,是好事吗?”
“记得师兄给你讲过的书吗?”
“人间万类,尘缘最难解。有人能相伴一生,白头偕老。有人稚子提灯般,明知前路渺茫,仍一腔孤勇。来时芳华者,归去时,也要走一走白头路。人生苦短,修道者不是苦行僧,不能替世人负重。喜悦与悲伤也只一瞬,我心匪石,自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误让遗憾长存,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
“欢喜也好,喜欢也罢。天下熙熙攘攘,情长不过装饰。我们都有要紧事去做。小郊,你不是一直想做英雄吗?”
透过他的双眼,我仿佛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其实他都知道的,只有我在骗自己而已。他是不入凡尘的道士,不能为了我破戒。
“你知晓我的心意?”
沉默许久,我才苦涩的开口。
逃避又怎么不算回答。
没等到杨戬说些什么,我忽然又一阵眩晕,再睁眼,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
不对。
这种诡异的归属感让我心悸,莫名记起杨戬刚才眉眼中的悲伤。
他说,梦是要醒的。
猛抬头,眼前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似乎要将我淹死。
“你不了解你的父亲。”这是母亲的声音。
“你才是未来的天下共主。”这是姜师叔的声音。
“明日行刑。”这是父亲的声音。
“救殷郊!”这是姬发的声音。
下一秒,凌空的破风声迅速的斩断了我的脖颈。我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可仍旧能看到一切。
一切。
太多了。
再次睁眼,我站在一处仙境般的庙宇。我想要低头,却被什么人拦住了。李哪吒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吵的我心慌。“师兄,殷郊醒啦!”
师兄?杨戬?
我睁大眼睛,看见一个背着长戟的仙人快步走来。真的是他。哪吒窜到我面前,脚下的金轮喷着火,身后两条红丝带缠绕。
我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杨戬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您的伤口尚未痊愈,故不可开口说话。待师叔归来,服用仙丹,便能缓解一二。”
我僵硬的歪了歪头,垂下眸,看见脖颈上可怖的一条红痕。
一时间,前尘旧事,涌入心中。
我看到自己生出三头六臂的法相,看到商朝战场上战死的士兵。我看到自己也加入战局,出生入死,看到封神榜开,我被任命为太岁神君。我看到姬发成为天下共主,不过三年便噩梦缠身,死于非命;我看到天下年年岁岁更替,苦难依旧横行。
杨戬始终在我身侧,他是我的师兄,自然有责任教导我济世之道。
我和他并赴戎装,身披犀甲。在人间的村落中,孩童们笑着叫我们英雄,道破天机的长者们唤我们神仙。我偷听人们朴实的心愿,偶尔动用些神通。他知晓,也并不阻挠我。我们携手走入闹市,见老人相依,稚子牵牛。我想,我和杨戬会有一天共白头吗?如此多年,岁月浮沉。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亲情逐渐变调,变的微妙不可深究。
我见自己握着二郎神君的手,似乎在倾诉些什么。清源只是神色僵硬,不逞多言,淡漠如冬日腊梅,七情六欲,全湮没于滔天冰雪中。一个人要挖多深,才能看到真君的心呢?
我见太岁神祈求天庭赐他一次轮回,能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共度兰因。他跪在天庭前七天七夜,只求玉皇大帝勿将对杨戬听调不听宣的执着迁怒于灌江口的百姓身上,也不要惩罚杨戬。太岁神很困惑,为何神仙就该偏安一隅,不可下凡渡世。
他等不到回音的。殷郊苦笑着,看曾经的自己固执的祈求天庭撤回对杨戬的刑罚。
那是整整五百鞭碎魂鞭,他是战神,是肉身成圣,可他也只是一个坠入红尘的平凡人。
杨戬也会烦心,也会哭泣。
他也会疼的。
“我愿替真君遭受刑罚,堕入轮回。”
太岁神一字一句道,神色坚毅,如同当年驰骋沙场的太子殿下。
他们都要神褪去人性,可杨戬教会他重拾过去,勿忘来路。
画面一转,我见清源妙道真君跪在大殿前,神色淡漠,如同琉璃冰雪。
玉帝挥手,赐给他一副太极图。他慢条斯理的捋着胡须,笑了。笑他的戬儿迷途知返,笑多少神仙妄图违抗天命,又只能认命。
“我愿皈依天庭,自剜七情六欲。”杨戬启唇,不卑不亢的望着众神。“我只求用山河社稷惩治太岁神,我愿作为督仙,亲自施刑。”
玉帝只是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杨戬要做什么,可这些小事,他不想管。太极图里的一切终究是黄粱美梦,梦醒了,杨戬还是杨戬,殷郊还是殷郊。
“我准你窥见天机,择取光阴化为太极图内景色。”玉帝说。“杨戬,此事的代价是永世断绝七情六欲,你灵根敏感,不比受鞭刑轻松。为了太岁,你当真愿意?”
杨戬仍旧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他不言语,如同千年前姜子牙之身摘下封神榜时的决绝与坚定。
他温柔,坚毅。
他是堕入红尘的神明。
我闭上眼,最后的画面是杨戬提笔在太极图上勾勒着我的新家。
我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
他要给我一个真正的家。一个温情,和平的时代,一个忙碌而充实的人生。一个能施行正道的人世,一个不被束缚的人生。杨戬收起笔,一缕神识随着他的手指一并进入太极图内。他想了想,又放进去一块玉佩。
杨戬伸出手,我的魂魄飞入图中。
天神诚心祈愿。
“一生一世,吉祥如意。”
这是天庭的刑罚,是殷郊的囚,是杨戬的锁。
这是他爱而不得,痛而不求的。
本应该拥有的人生。
(七)
再次睁开眼睛,我似乎已经从太极图内出来了。
杨戬站在我面前,一身仙袍。他眉目如昨,正从容不迫的沏着一壶清茶。我看的入迷,他走过来,轻轻敲了下我的脑袋。
“好痛呀,师兄。”我笑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头要掉了。”
那天我跟着他在昆仑山游览,像是个初来仙界的游客。我路旁笑着逗他,他也总是很赏脸的看我。我们从天庭的松花酒谈到人间的桂花糕,从商朝谈到宋朝。他给我讲他小时候的趣事,我告诉他在质子营中的笑话。我们两个放肆的笑着,不惧怕谁来制止,不遵守什么仙道。
就像两个无法掌控命运的凡人,在玄鸟前肆意高歌,无论明天太阳是否能够升起。
我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杨戬在我面前,尘间锣鼓喧天,有人在成亲。我看着娇艳的新娘羞涩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听着红尘热闹的庆贺声。
杨戬化了型,带着我悄悄下凡。他为新人送去贺词,神色自若,可又何曾不是在贺我们。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红叶传书,锦屏射雀,终成秦晋之好于斯日。
白头偕老,鸿案相庄,愿结琴瑟之欢于永年。
做完这一切,偷得半日闲。他叹我醒的太早,如果晚些醒,是能够和他共享一个完整的人生的。
“但那只是你的一缕神识,不是你。”
杨戬眉眼弯弯,刮了下我的鼻子。“那是我呀。玉帝让我暂时窥见天机,许我一次轮回。那是我唯一一次,能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他想着,笑了。“神仙绝情,不入苦海。我最先忘记的就会是你。”
我也笑了,不愿多想。“能成为真君的情劫,我很荣幸。”
我送他去绝情台。三千台阶,一步一嗔,一步一责,一步一释然。
我踏过最后一阶,在他要去台前时,攥住了他的衣袖。
我问。
太极图里的光阴,还有多少年?
杨戬只是笑。他说,一千年。
“我会等你的,杨戬。”我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忘记你。”
我的师兄默不作声,抿着唇,笑了。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我的双唇。
那个不惧世俗的吻,在我们相识的最后一刻,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他转身,毫不留恋。
纵身一跃,断了红尘。
(八)
“今天去哪里吃啊,师兄?”
昆仑山下,李哪吒咬着肉串,抬起头娇憨的朝师兄撒娇。
杨戬无奈的拿出纸巾,帮他擦掉嘴边的油渍。“你想去哪里呀,今日师叔不在道观,可把你高兴坏了。”
李哪吒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我犯错总有你兜底啊师兄,我可是你唯一的师弟!”
“你呀,就是顽皮。”杨戬宠溺的笑着,他抬起头,迎面撞进一双黑亮的眼眸里。
那人留着一头齐肩的卷发,比他高处很多,脖颈上还有一圈可怖的红痕。哪吒吓了一跳,杨戬把他护在身后,只觉得这人莫名眼熟。
沉默了一会,男人先开了口。
“这里是昆仑山吗?”
杨戬温和的笑着回答:“是的,您是香客吗?”
男人望着他,咫尺之间,却仿佛相隔两方。
许久,男人终于开口。
“我来此,为寻一故人。”
“昆仑山高路险,我带您前去吧。”杨戬朝他作揖,男人却一动不动。哪吒见出游的计划泡汤,气的一蹦三尺高,叫嚷着要去游乐园,要去摩天轮,要去吃外面的小笼包。杨戬见他许久不作答,眨了眨眼。“先生?”
殷郊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熟悉的山峰,那是他偷来的雀跃与沉溺。如今故地重游,却物是人非。
太岁神最后一次望向杨戬,笑了。
“不必了,那位故人……他过得很好。”
殷郊一直记得与杨戬的朝朝暮暮,他不曾断情,便不能忘却。
忘却的只有杨戬而已。
殷郊走出昆仑山,望着天边悬挂着的太阳,听着耳边人间的喧闹声。他想,好残忍呀,师兄把我给忘了,我真的吃不到包子了。他又在人间逛了逛,总觉得身边少了个仙风道骨的身影。殷郊叹了口气,去了最近的一家庙宇。
那里人来人往,大多是求姻缘,或者求荣华的。一时间,哭声,笑声连在一起。这就是人间,这就是人间。
殷郊取了一只香火,想了想,走到二郎真君的神像前。他知道,对着神像说话,神明是能听到的。不过他的师兄此刻在轮回,大抵也不能知晓。
说些什么好呢?
他想,杨戬,我好想你。你应该不想我吧,因为你已不记得我了。
他想,真是不公平,爱的人却彼此折磨,相忘江湖。
他想,他想了很多。可是,到底要求些什么呢?
他求人间朝朝暮暮,平安喜乐。求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求战争远离,求国泰民安。求敢为天下先者能被君主重用,求为国为民者能受人敬仰。他求君臣相依,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万事兴隆。他求杨戬记起他,一个默默背负着历史和记忆行走了千年的、可悲的神明。
他求——
殷郊跪下去,插上香火,掷地有声。
“我求二郎显圣真君,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那一天,他站在路边,遥望着昆仑山,看山上亮起灯光,又在十点钟准时熄灭。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思量,自难忘。
有一天,殷郊真的把他的师兄弄丢了。
丢入红尘,此生不换。
End.
【郊戬】寒去春再来16
16方寸
古人以方寸指心,心处胸中方寸间。
方寸之心,心里有你,且只有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常的huanai,陈牧驰用完好的右手从背后搂住此沙,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要等一场冲破叆叇的日光。
此沙看着天空,和陈牧驰说,我把一切故事都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听。
“你记得布脱吗?很久之前,有大集团来做慈善捐助,盖了一所学校,那是我们整个县里唯一有初中高中和体育馆的学校。完工启用那天,你和几个有钱叔叔一起剪彩,你和现在差不多模样,只是没这么高,你像个天之骄子,大方得体,在阳光下,比太阳还耀眼,我身边没有过这样的人,你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胸口别着的名牌——殷商集团,陈牧驰。我...
16方寸
古人以方寸指心,心处胸中方寸间。
方寸之心,心里有你,且只有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常的huanai,陈牧驰用完好的右手从背后搂住此沙,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要等一场冲破叆叇的日光。
此沙看着天空,和陈牧驰说,我把一切故事都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听。
“你记得布脱吗?很久之前,有大集团来做慈善捐助,盖了一所学校,那是我们整个县里唯一有初中高中和体育馆的学校。完工启用那天,你和几个有钱叔叔一起剪彩,你和现在差不多模样,只是没这么高,你像个天之骄子,大方得体,在阳光下,比太阳还耀眼,我身边没有过这样的人,你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胸口别着的名牌——殷商集团,陈牧驰。我读书比别人晚一年,那年14岁,进的这所学校读初一,在里面度过了六年最美好的时光,我很感激。”
“我们村子很穷,爸爸硬是挤出钱来送我念书,他说,我一定要走出这座山,像雄鹰一样飞出去。我很认真,每年考第一,升高中之后,学校提供了三年奖学金,校长说这是建立学校的大集团给的,他是个很好的爷爷,总心疼很多念不起书的孩子,他对你们很感激,我也是。奖学金装在信封里,我收到那份,每年都带着一张明信片,署名是陈牧驰。我17岁毕业那年,收到了学校发的证书和祝福卡片,卡片的署名,还是陈牧驰。”
“我没有妈妈,她离开的很早,我记不住她的模样了,我们那里太穷,连照片都没有拍过。家里只有爸爸和爷爷,他们虽然没文化打人还很凶,却很爱我,我考上了这里的大专,虽然不够好,但爸爸喜悦到大醉一场,爷爷老泪纵横,他们一路把我送到这里。”
“可是我没能报答他们,第一年还没念完,爸爸养家糊口辛苦,常年喝酒,都是劣质的酒,他不断的腹痛,舍不得去医院,直到吐血才被乡亲们强行送去医院,检查出来胃癌,我和爷爷借遍整个村子,也凑不够医药费,只住了半年的医院。其实凑够也没用,医生说胃癌晚期是不会好的。短短一年时间,爸爸就走了,后半年他舍不得花钱,怕我和爷爷还不上,坚持住在家里,我辍学回家照顾他,看他一宿一宿都疼,最后我亲手把他送走了。村里的人都穷,每家每户倾尽所有帮我们,爸爸前半年住院,后半年在家休养,包括丧事,他们都在帮我们,出钱出力。爸爸走了,但乡亲们还得生活,我回来了这个城市打工,每个月一点一点的给大家还钱。我找了两份工,白天在便利店,晚上在酒吧,除去睡觉都在打工,有一晚发烧,特别难受,没端住冰桶,价值一万多的伏特加摔在地上砸碎了,领班打了我一耳光,要我赔偿,有人经过看见,抓住他的手说万把块钱我给了,至于这样打个小孩吗?你不记得了是不是,但我记得,陈牧驰,那个人是你。”
“那天大雨,我要赶回去山里奔丧,爷爷走了,上吊自杀。便利店老板很同情我,预支了工资,但酒吧不同意,我们山里信奉入土为安,停尸当天不入土的人不能轮回。我身上的钱连县里一副好的棺材都不够,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机械的往回赶,碰到了你的车,你给我一把伞,还有钱,十九张,加上我的工资,凑够了棺材和丧葬费,多余出来一张,我夹在奖学金的信封里做了留念。”
陈牧驰一颗长年累月带着傲慢的心,像被渔网缠住,紧崩崩刺喇喇开始刺痛,他从小金尊玉贵,没苦过一天,面前这个人,清瘦的身体竟然每一天都扛着苦难和悲伤,他从背后搂紧此沙,几乎要流下泪来。
此沙说的事情,他全都记不清了。
殷商集团做过这么多慈善,他作为继承人要上镜刷脸,小时候去过这么多山村,写过这么多装模作样的明信片,他记不清。
他成年后每日都有饭局酒局,去过这么多酒吧,喝过这么多酒,他这么有钱,买过这么多单,他记不清。
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不经意地改变过别人的部分命运,这些他压根没放在心里的日常,被人放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记了那么久那么久。
他唯一记得的,是那天在大雨,有人像只深山老林跑出来迷了路的小鹿,湿漉漉的,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在雨里像一朵挣扎着绽放却盛开不了的花,楚楚可怜。
此沙低声继续说道,“爷爷死于重度抑郁,他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在打工还债,不在他身边,中途我回过两次家,我已经很累很累,他却阴沉着脸骂我,拿东西砸我,我不忍心和他吵架,每次都呆不了两天,就回来了,继续打工。他想倾诉,想发泄,身边没人,他或许是耐不住每日寂寞和难过的折磨,吊在屋后面的树上,我每次做梦,都看到他的脸,紧皱着眉头一脸隐忍的暴躁,忍不住的时候就拿东西砸我,我真的很笨,什么都不懂,竟然抛下他走了。后来听别人讲,抑郁症病人如果有人陪伴,能及时发泄,过了那个临界点,可能就不会自杀了。三月份有顾客介绍我来侯哥的酒吧做事,我这两年学会了调酒,经理便把我留了下来,你那段时间每天都来,每天在喝酒,你脸上的表情和我爷爷一模一样,我很害怕,我怕你有抑郁症,我怕你发泄不出来会自杀。所以,你把我当成出来卖的,你要和我doi,我愿意。你和我做的时候,你的表情和眉头,是舒展的。”
此沙转过身来,可能是因为巨大的心理阴影,身体有些颤抖,“如果你要发泄,如果你和我zuo能快乐,我愿意。陈牧驰,你不要突然自杀,这世界很美,你要好好活着。”
“不会……我不会!我一定好好活着。”陈牧驰安抚地摸着此沙的背,轻轻拍着,他的心被成千上万的线拉扯着,又酸又痛,他像被此沙传染了,声音也开始颤抖,“对不起,我都记不清了,除了那场雨,我通通都记不清了……对不起……”
此沙微微笑了,湿润的眼睛向下,微翘的唇角向上,极美。
“陈牧驰,你不认识我,但是我从十四岁就记着你,直到现在,我过完二十三岁生日。陈牧驰,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记不清也没关系。”
“我爱了你九年。”
“陈牧驰,你不需要记得,我记得就够了,你不需要爱我,我爱你就够了……”
“你只要伸出手,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跟你走。”
此沙要把那颗心掏了出来,送到陈牧驰面前。
干净的、炙热的、深情的、不需要回报的一颗心。
陈牧驰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东戬】超度我(九)
那天之后,谁也没提起杨戬如同被夺舍一样的举动。冬天,雪总是下得大,一下两三天,书院里孩子们也渐渐少了。起初李东方还是日日去,后来陈正说你们一路过来也不近,等转过年开春天好了再来吧。于是他和杨戬无事便都在房中待着,讲话也少了,杨戬也不再提教他奏道乐的事,只紧闭房门不知在屋里做什么。闲着不知做什么,李东方便披着新做的厚衣坐在前厅台阶上弹琴,有一搭没一搭,弹出一段段雪花一样零零落落的音。雪下起来没完,坐一会就落得他满头满身皑皑一片。冷吗,好像也不是很冷,下雪不冷化雪冷,他就抱着琴木木坐在那。可能是在等,等屋里那人想起他在外面淋雪,然后跟他说一句什么。
他如愿了。
“屠遥的医馆歇了。”杨戬推开窗不...
那天之后,谁也没提起杨戬如同被夺舍一样的举动。冬天,雪总是下得大,一下两三天,书院里孩子们也渐渐少了。起初李东方还是日日去,后来陈正说你们一路过来也不近,等转过年开春天好了再来吧。于是他和杨戬无事便都在房中待着,讲话也少了,杨戬也不再提教他奏道乐的事,只紧闭房门不知在屋里做什么。闲着不知做什么,李东方便披着新做的厚衣坐在前厅台阶上弹琴,有一搭没一搭,弹出一段段雪花一样零零落落的音。雪下起来没完,坐一会就落得他满头满身皑皑一片。冷吗,好像也不是很冷,下雪不冷化雪冷,他就抱着琴木木坐在那。可能是在等,等屋里那人想起他在外面淋雪,然后跟他说一句什么。
他如愿了。
“屠遥的医馆歇了。”杨戬推开窗不冷不热说一句没什么相关的。但李东方知道他其实在说,如果你病了我没法带你去看大夫。李东方还是坐着,他不满足于杨戬意义不明的关心,他要更直白的。
他如愿了。
杨戬的白袍在他余光里与雪地融在一起,浅灰色绣纹衣摆被风吹得飞起,他一把抓住衣角。
“风雪大,回房吧。”李东方举目望他,侧对他的人只垂下眼看积雪。“陪我坐会。”他扯扯杨戬袍子,期盼杨戬再说他又欠一条袍子之类的话。
他如愿了。
“别扯了,扯坏了你又要多赔我一件。”杨戬把衣摆从他手里拽出来,坐到他身边。他早就知道了杨戬不畏寒,还是把厚衣掀开一角想分杨戬一半。杨戬还是不看他,挡回他伸来的手。他只得作罢,转过头盯着杨戬,幻想再有一片雪花落到杨戬唇上,然后他可以再把手放上去,杨戬会再含住他的手指吗,他不知道。可是风从背后来,雪花都被吹得远离他们,自然也没有任何一片雪停顿在杨戬下唇。他还盯着看,杨戬散在背后的长发上倒是很快沾满白花花的雪,他猜想自己头顶的情况应也如此。
“盯着我看做甚?”
“总觉得很久没见你了。”
杨戬摇头说,你我同在一片屋檐下,每日从晨起洗漱到入夜锁门,哪里会很久没见。可李东方执拗地说就是觉得好久没见,谁让你总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我没有躲。”他看到杨戬耳朵红了,寒风凛冽或许是原因,但李东方总觉得不是。他拂去琴上落的雪花,轻轻拨弦,弹的是什么李东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串串日后无法复刻的音符,像雪地里一串串脚印,过阵子就会被掩埋。再抬头,杨戬闭了眼,鼻尖呼出一团团遇风即散的热气,他鬼迷心窍地伸手去捉。杨戬蓦然睁眼,抓住他愣在自己脸前的手。“李郎,你到底想要什么?”李东方答不上来,他想做的太多了,他想杨戬教他奏乐,他想帮杨戬梳顺长发,他想杨戬再一次咬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他还想杨戬带他回昆仑,或者杨戬干脆不要走,他们就在蓬莱这个小院子里待着,等开春,等盛夏,等又一个秋天和再一次初雪。
杨戬没给他太多思量的时间,放开他,抖落袍子上的雪又回屋去,甚至没给李东方反应过来拦住他的时间。房门又关了,李东方放下琴站在窗前,雪吹得他睁眼都费劲,张开嘴巴又吹进喉咙里。
“我想要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杨戬,你在想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点破,只隐晦不明地问这样一句。
其实足够了。
隔着纷纷扬扬的白色,他看不清杨戬的脸,只看到空无所欲的瞳孔被困顿覆盖。他听见杨戬说,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你死,不知道为什么留你在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回昆仑,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舔你的手指。我全都不知道,我好像走进一片虚空,我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听到杨戬说,我是不是该给师父去一封信问问我为何如此,可昆仑风雪大,信鹰飞不过,马儿跑不进。
太美了。他看着杨戬郁郁寡欢的脸,太美了,如同一支在大雾里蒙泪的玉笛,呜呜咽咽哼不出一声明朗笛音。于是他伸出手,越过窗,捧起杨戬迷惘的脸。杨戬明明没有哭,可李东方还是用拇指擦拭他眼角,那里甚至雪花都未曾有一片。
“李郎,我不懂。”他看见杨戬眉间红痕随蹙眉起落。
“我也不懂。”李东方踩上台阶,捏着杨戬下颌,他说我不懂,但我希望你不要回昆仑,希望你不要留我自己在这里。然后他贴过去,粘着雪的嘴唇轻轻吻在杨戬被风吹红的鼻尖。他想不懂,他猜杨戬也想不懂,但他今日铁了心捅破窗户纸,铁了心敲碎冰。他心里对自己说,我本来就是火,我在四处燃烧的战火里长大,我一次次踏入地狱一样的火场,我被你从火里救出来,我没办法忍受冻住的湖水,所以就让火烧过去吧,最后被熄灭了也甘愿。
李东方想,起码这一刻,是他人生中最纯粹的一刻,没有权谋与仇恨,没有执念与痛苦,只是想眼前的人能给一点回应,哪怕只是不推开他。
他如愿了。
杨戬木然地任由他亲/吻过鼻尖又试探着吻他微张的唇。他吻得不热烈,像拜神一样克制虔诚,心无杂念,吻过哪里都是风掠过那般轻。不,是像雪花落上去那样,迟迟不化,哪怕化了也会留下不涸的水一滴。他与杨戬身形相仿,吻上杨戬仁善清澈的眼时,李东方踮起脚,而杨戬顺从地闭上眼。
风与雪不知何时寂静下来,李东方头上脸上的雪都被体温融化,顺下巴滴落到杨戬手背时,他惊惶睁眼,以为那是是泪。太阳在云后刨挖,终于也露出来,照得雪地刺眼。
“我家在灌州城,去昆仑前我从未见过雪。”他坐回去,留给窗外的人半张泛红的脸。“昆仑常年都冷,雪几乎不会化,日头再烈也不会有大片雪融化。”
然后他又沉默,不再说更多。
“漠北也很冷,但太阳毒辣时雪就会化。我喜欢下雪,能盖掉战场上的血腥味。”他替杨戬合上窗,却仍旧站在原地。“我不觉得我有断袖之癖,只是杨戬,我不想再被在意的人抛下了。我说命是你的了,那你带着它走好不好?”或许合上窗只是因为他不敢看杨戬没有喜悲的脸。
屋里没有声音,风吹得他好冷。
之后好几日过去,偶尔也飘雪,杨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责怪他冒犯的吻,只是比往日更寡言,但喊他吃饭他也会笑道一声李郎厨艺见长。他不再日日紧闭房门,因此李东方得以装模作样坐在前厅拨弄琴弦时偷偷往那边看一眼。杨戬总是静静盘腿而坐,有时李东方存心把琴弹得吵人,他也不恼,眉都不皱一下。总归是觉得杨戬有些残忍,李东方想,为什么说那些话、容忍他亲吻,却又不坦然地面对他,却又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日晨起,杨戬在庭院扫着积雪,分明就是与雪合而为一,定睛细看才发现白墙白地之间站着一个人。李东方走过去,握住他拿扫帚的手,冰凉凉的,如同握了一把雪。
“师父,我来扫吧。”
杨戬不松手,也不理会他又突发奇想的“师父”。他忽然觉得气恼,这种情况脱离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气恼,杨戬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模样让他气恼,没说透心里话的感觉更是气恼。他猛地抓住杨戬肩膀,强迫他直起身正面自己,其实倒不如说,他在强迫自己正视杨戬不沾俗尘的眼。然后他发现,那双眼还是被俗情笼罩了。许久许久,李东方都没在别人看向他的眼睛里看到“爱意”,母亲的慈爱,舒棠的仰慕,这些温柔的情感都离他太久太远了。在杨戬无波无浪的眼瞳中看到混杂不清的情意,四肢百骸都如春水冲刷过一般复生。于是他抱住杨戬,力竭似的紧紧贴在愣住的人身上。就耍一次赖皮又怎样,他赌杨戬不会推开。
他再次如愿。
杨戬回抱住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懂,但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是我在昆仑修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的开心。你的疯狂也好悲哀也好,都是我未曾见过的人间光景。
“李郎,但我终有一日是要走的,昆仑不会许我带你回去的。”
“那至少你走前的每一日,多与我说说话吧。”李东方知晓,昆仑仙家道门,容不得他一个频造杀孽的俗人。他日一别,一个在昆仑,一个或在蓬莱或在漠北,又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大抵终生不会再见。已知结局的相遇故事还是要写下去,余生他就依靠神迹一样的缱绻记忆活下去,或许他会抱着琴边行路边吟唱,唱的就是这短暂的相逢。所以他无比珍惜此时与杨戬在同一处的每一刻,每一刻都是他荒谬人生中上天慈悲赏赐的恩惠,即使知道终究是一捧流沙他也要抓住。
杨戬应下来,轻轻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
“师父再教教我如何弹奏道乐吧。”李东方拿过他手上的扫帚丢在一边,拉着杨戬的手往屋里走。这下他们的手都是冰凉,杨戬还过意不去地搓着他手心,说我们应该进屋再说这些的。
“我等不到你回房间。”杨戬看向他,透过窗棂洒进来的阳光照得李东方眼里一丝晦暗都无。那时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救了一个可怜可悲的灵魂。
年关将近,城里大小街道货郎小摊都多了起来。李东方换了一段更薄的布条蒙眼,好让他出门时能看得更清。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想看什么,是看路边穿棉衣玩闹的孩童还是看路边总能吸引杨戬注意力的古怪玩意儿,最后他想,他可能只是想看杨戬好奇的脸。从腊八过后,李东方总拽着杨戬出门,杨戬还问他街上那么多人你又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我许久没好好过个年了。”说得杨戬心头一痛,由着他拉着自己衣袖东市看看西市逛逛的。其实杨戬也很久没有庆新年的经历了,山上哪里有集市,也不会放爆竹。因此他在身后爆竹突然炸响时紧紧抓住了李东方的胳膊,还为此被好一顿笑话。
“我当师父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么被小小爆竹吓成这样?”自然是挨了杨戬一个不满的白眼,道还不是你非要出门。他回嘴说那师父逛得不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没你在我耳朵边上念念叨叨我更开心。”
“这才几日,师父又嫌弃我了?”杨戬不理他,心里又琢磨哪首曲子难学,要好好惩治这个徒弟。
前阵子隔了几条巷子的一个媒婆上门来给李东方说亲,她听说这里住了位乐歌师傅,在信源书院教孩童们唱诗,人生的俊可惜是个瞎子。媒婆说城南有一农户,家里有个女儿,还读过一点书,什么都好就是家里近两年收成不好,穷了,若李东方跟她成亲,彩礼不要一分。“这姑娘的老爹啊,身体也不康健了,觉得自己去日无多,不想女儿无依无靠的。”李东方辞了几次,媒婆契而不舍。次次媒婆来,杨戬都躲在屋里装不在,李东方心里恨恨说杨道长平日与我斗嘴伶牙俐齿,这时怎么装聋子不来帮帮我。但他又不能跟媒婆说,我有心上人,还是个男子,对就是屋里坐的那个道士,看不见吗我开窗给你看。于是媒婆仍是有事没事来这走一遭,后来大抵是怕李东方嫌弃这姑娘家里穷,又介绍几个渔民的女儿,大有说不成李东方这门亲事不放弃的架势。
“怎么就非要给我说亲?”某日送走媒婆,李东方愤愤把杨戬面前的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看着杨戬似笑非笑的模样,坏心思突然冒出来。
午后,趁杨戬练他那柄漂亮的长刀,李东方拣了根之前做的木杖,悄悄独自出了门。不过杨戬多敏锐,专心练刀也不妨碍他分神看见自己这鬼精的徒弟鬼鬼祟祟出门。不过他也不愿多管,笑闹的日子过得太久,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在什么情境下发现的李东方,差点不记得这人不久之前还是个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随他去吧,高低也是个久经人世的青年人了,总不至于出去做什么幼稚事情。
“店家,你们这可能做女子衣裳?”李东方又去到之前给他裁衣服的那家铺子。店家一看他便想起来,这是那位不喜欢量体的客人,忙迎过来问您是给自家夫人裁衣服吗?李东方点点头说对,我家夫人个子高,但是长得瘦,你就按我之前那个尺码稍微做瘦点。鲁东个子挺拔的女子不少,店家也没当回事,只是嘀咕他这夫人怎么还遣丈夫来给自己裁衣。
“您明日这时候来取即可,新年衣服刚做过去,现在生意少啦。”李东方放下银子,道别店家后探着木杖出了门。路上人多,他走得缓慢。隔着蒙眼布条,看得见却还是撞到了人。被撞那人似是看了他一阵,他都道歉走过去了,才听那人说“需要我扶您走吗?”李东方心说这又是个像杨戬一样善良得见不得人受罪的家伙,摆摆手继续向前走着。不,怎么能一样呢,没有人跟杨戬是一样的。想着那人穿上女娘衣裙的模样,李东方险些在人群中不厚道地大声笑出来。
第二日他去取衣服,杨戬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李东方回来,他依旧坐在原地,半眯着眼瞥他。“师父,你会不会踢毽子?”李东方放下装衣服的包袱,从袖口掏出来个皮布的小毽子放在杨戬面前。幼时在家那几年,倒是也玩过,但是许多年没见过这东西,杨戬也拿不准自己还会不会。
“师父陪我玩一局,从谁那落地算谁输,输的一方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行?”杨戬确实有事想要求李东方做到,又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于是胜负欲即时升起来。
“什么要求都行。”
那边杨戬还琢磨着到底先提哪个要求,这边李东方已经跃跃欲动抛起小毽子,杨戬忙回神去接,好歹是还有点童年的记忆,辅以学武的能耐。但毽子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在杨戬那边落地,他撇嘴看过去,让李东方有话快说,有要求快提。
“师父也知道,近来那媒婆用来给我说亲,我回绝又没用。”杨戬点点头,寻思莫不是要他出面帮他打发走媒婆。“我的要求就是,师父扮作我夫人,媒婆再来时我便告诉她我已成亲。”歪头看着杨戬错愕的眼神和木呆呆张开的嘴,李东方大有洋洋得意的感觉,“师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能食言。”杨戬只得应下来,却说我也不会簪头发,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男子。这边诡计得逞的人笑得奸诈,从包袱即拿出一张面纱,不顾杨戬抗拒的手就给他挂在脸上。
“如此就好了,我从前……”他想起舒棠,心底还是有些失落,“我从前给妹妹簪过头发,虽不精美,倒也能看出是女子发式。”
愿赌服输,杨戬心知抵抗也无果,随李东方推他进屋换衣服又坐下梳头发。待到黄昏,总算是折腾完,李东方不知从哪找出一面落灰的镜子,草草擦了几把举起来给杨戬看。
“师父若生为女子,应当是容貌倾城、闭月羞花之色。”
杨戬羞恼,推开面前拿镜子的手红着脸起身,说你这孟浪子总也玩够了吧我要把这衣裳脱了。正拉扯着,又传来敲门声。
“夫人在这好好坐着吧,恐怕是媒婆又来了。”杨戬气他那声“夫人”,四下又找不到顺手物件丢他。但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做,他只得坐在榻上,戴好面纱,随手拣一本书看起来。
“娶亲了?你何时娶亲了?前几日来找你怎么还没有?”媒婆嚷嚷的声音传过来,杨戬倒觉得好笑,想看看李东方要怎么圆。
“我夫人从老家鲁王城来,亡父亡母之命,我们草草就成亲了。”媒婆喊着要瞧瞧他的新妇,便朝着屋里走过去。推开杨戬房门,见真有一身形修长的女子坐在榻上看书,夕阳照在女子脸上,镀得一片柔和。女子闻声看过来,媒婆心里叹道真是绝色,让这间简朴屋子都蓬荜生辉,就像一间茅草屋里放了一尊菩萨像便能使之成为一座庙那样。杨戬掐着嗓子说妾身腿脚不便,就不下榻了。其实他只是怕一站起身,跟李东方差不多的身高会露馅,这才胡诌一个借口。
“夫人不必下榻。”李东方大不上前牵住杨戬的手,好一幅伉俪情深的画面,媒婆只得讪讪笑着说那倒是我叨扰了,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李东方携着杨戬给她做个揖便把媒婆送出门,到门口,媒婆还抻长脖子去看屋里的“新妇”。
“你夫人当真是大美人,她可有姊妹?”
“我夫人没有兄弟姊妹,我也没有。梁婆婆,您啊,以后就别来我家再说亲啦。”
送走媒婆,李东方回屋见杨戬在对着镜子拆发髻。
“师父你别急呀,我还没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手艺。”他捏着杨戬手腕,不许他再动。只是杨戬到底不是什么羸弱妇人,论起力气更是远远超过李东方,缠闹着便把李东方摁在榻上。
“李郎倒真是像个登徒子。”
李东方抽出手,摘下杨戬的面纱,沿着光照过来的明暗分界线轻轻抚摸他脸颊。杨戬散落的头发吹落在他脸颊,随杨戬一呼一吸拂得他浑身酥痒。因而随着杨戬撩头发卸力,他用力把杨戬揽进怀里,环住杨戬抵抗的双臂。
“师父答应我扮娘子,何不扮到底?”
【东戬】超度我(七)
李东方一手扶琴,另只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准备再给自己续点水。只顾着看琴小心它磕碰到,手背贴到略低于自己体温的手心时,李东方条件反射地一颤,反把想帮他倒水的杨戬吓一跳。“我来吧。”杨戬不松手,掌心下李东方的手也没有抽出。他不知自己因何,自然也不知李东方为何不松手。僵持一会,竟是两人手交叠着一同拿起水壶,李东方不去看壶,死盯着渐渐被注满的茶杯;杨戬亦不看水壶,略带困惑地打量李东方的手。
“李郎,你的手指?”放壶时,两个心不在水壶上的人,险些把壶盖掀下来。杨戬还是未放开李东方的手,食指轻悬在李东方的断指处,却始终保持没有贴上去。
“我这不是正要给你讲吗?”李东方收回手,搭在琴上,留杨戬悬空的手还贴......
李东方一手扶琴,另只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准备再给自己续点水。只顾着看琴小心它磕碰到,手背贴到略低于自己体温的手心时,李东方条件反射地一颤,反把想帮他倒水的杨戬吓一跳。“我来吧。”杨戬不松手,掌心下李东方的手也没有抽出。他不知自己因何,自然也不知李东方为何不松手。僵持一会,竟是两人手交叠着一同拿起水壶,李东方不去看壶,死盯着渐渐被注满的茶杯;杨戬亦不看水壶,略带困惑地打量李东方的手。
“李郎,你的手指?”放壶时,两个心不在水壶上的人,险些把壶盖掀下来。杨戬还是未放开李东方的手,食指轻悬在李东方的断指处,却始终保持没有贴上去。
“我这不是正要给你讲吗?”李东方收回手,搭在琴上,留杨戬悬空的手还贴在壶边。琴弦被轻轻拍打,发出轻轻的嗡鸣,接着李东方弹拨零落几个音,装说书先生一般,笑意盈盈看向杨戬因沉思而略微涣散的眼眸。
“杨道长,听听我的过往吧。”秋日的风突然就吹起一阵猛烈的,吹散随意的琴声,吹着琴身低声呻吟。
他从儿时在边境风沙里跑马被一次次摔下去说起。大漠、绿洲、明月、繁星,商队、胡人、战火、尸体,笑着的母亲,突然出现的父亲,练刀留的伤,学琴生出的茧。幼年的记忆并不清晰,要在记忆里翻找是件难事,只一片一片地飞洒出来,于是李东方讲述得也七零八碎,但杨戬听得认真,用这些语无伦次的碎片拼凑出一个孤独少年的形象。然后李东方讲起改变他人生路线的“父亲”,虚情假意的笑,一个个丧心病狂的任务。还有他视若至亲的女孩,他的“命中克星”与他的断指,他记不清面孔的刀下亡魂们。水光在他通红的眼眶里闪着,叹气时又一行行落下,流过他紧绷的唇角。杨戬扬起袖子想给他拭去泪水,又觉不妥,在怀里找帕子时,李东方却已自己擦干眼泪继续讲着。讲他的悔恨,讲他的噩梦,讲他在大火里看见的走马灯。忽然他又笑了,讲起唯一的一次,朱棣送了他一只花灯,那时他还和母亲在大漠。彼时他只知这是父亲送的,可父亲是谁,为何总是见不到,他不知道。那只小兔子花灯,分明就是北境不灵巧的手艺人做出来糊弄人的,李东方却把它放在小竹筐里,又想每日看着,又怕拿出来次数多了它会破。
“我以为他还会再给我买花灯,教我怎么点燃蜡烛而不烧到纸。可他下一次再教我的,却是怎么用带火的刀杀人。”天色都暗了,他的水也冷了,水面上盖落了一片半黄的叶。杨戬替他把水泼在地上,又给他倒一杯,递到李东方手上时,他终于握住了那只手,拇指轻轻放在已经愈合的断截面上。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李东方的人生,他所经历的苦痛,不是他只言片语就能安抚的。他思索时,李东方将手抽出来。
“我这双手,太脏了,太脏了。”太脏了,沾满了人血和罪恶,他总要洗很多遍手,但是洗不净的,即使血腥味洗去,罪孽也洗不去。他还伤怀着,谴责着自己,手却又被杨戬捉住。
“血可以洗掉,罪也可以赎,要看你怎么做。”
“杨道长,我该怎么做?”昏沉的夕阳照着他的脸,照得泪痕格外显眼,他蹙起的眉、他颤动的唇,杨戬猛地不敢再看。下山时师父说,多看看那些凡尘中挣扎着生活的人,看看他们的苦难,看看他们的眼泪与汗水。可这才他真正遇到的第一个人,他已不忍再多看一眼。手心传来一阵轻挠带来的痒,“杨道长,救赎我的罪过吧。”他抬眸看进李东方的眼,竟在其中看不到希冀,只有绝望。
“积德无需人见,行善自有天知。李郎若心已向善,只需在能助人时助人,在不该伤人时谨言慎行,善自会积累起来,罪孽也会慢慢减淡。”杨戬平静下来,想着平日里师父的教诲,劝李东方可去道观上香求法,随道长们清修。
“我眼前有现成的道长,为何还要去道观?”
“小道修为不够,蓬莱修道之人众多,李郎可寻有缘的师父拜师随其清修。”
“我与你,还不够有缘吗?若我与杨道长还不够有缘,那整个蓬莱,哪怕整个昆仑,也找不出我的有缘人了。”
这话分明只是在讲“修道”、“拜师”,杨戬听着却觉得全然不是那么个意思,总觉那又含笑看着自己的人言下之意与自己设想甚远。他想不出怎么回李东方,问话的人也不急,怀里的琴又响起来。待到天黑,李东方断断续续弹着琴,杨戬却始终没有再说话。如今的一切早就偏离他下山时预设的路线,意料之外的人,带来从未经历的意乱,问出他思考不出答案的问题。李东方说得对,若他们还算不得有缘,那怎样才是“缘”。
“杨戬,不必为难,你救了我,一路没有抛下我,我已经感激得不知如何回报了。”
“那李郎今后随我每日唱经吧,唱经需奏乐。你这火不思,虽是北人器乐,倒也可以。”
“那,师父?”
“……不必。”
“小杨师父。”
“我说了不必……”
“师父,师父,师父。”
李东方存心捉弄他,他实在没法子让这不听话的“徒弟”闭上嘴,只好羞恼地低下头,攥着杯子抠弄。他尚且只是个刚刚出师的道士,突得就多了个不修道的徒弟。况这徒弟,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也不像弟子看师父,他才不会用这样轻佻的目光看师父呢。见杨戬脸颊红了,李东方怎也抑制不住笑,抿嘴忍着让自己别笑出声。“师父,徒弟煮饭去了。”杨戬认命,不再反驳他这明显词意不正的称呼,摆摆手撵人。待李东方快进屋,又叫住他,说明日我们去再做两身衣服吧,天冷了你也该换厚衣。
“师父待我可真好,我还欠着你钱呢。”
杨戬腹诽,你可岂止欠我钱,命都是欠我的。思及此,他还是说了出来,搁置一旁许久的那句话。
“李郎若真觉得欠我,从此后便好好珍惜自己的命。”
厨房门口的人顿住,捏着门框的手抖个不停,几番深呼吸后拣回轻松的语气。“我的命就归杨道长了。”
第二日晨起,李东方还在慢悠悠梳着头发,杨戬已然垂手站在他门口。“李郎,该诵经了。”瞧着外面刚亮起不久的天,李东方叹口气站起身,走到杨戬面前。“师父,徒儿发还没梳好,要不师父帮帮我?”杨戬心说,你口口声声叫着师父,哪有师父给徒弟梳发的道理。可他连李东方掐他脖子都纵容了,帮他扎个发髻又有什么回绝的理由。拿了根自己的簪子,梳顺李东方不算柔软的头发,帮他簪了个道士发髻,扶着他的头左右转转,看着心下满意,不由露出笑来。背对着他的李东方自然看不见杨戬难得一见的笑,只抬手摸摸那根玉簪。
“看来我又欠你一根簪子。”
“李郎莫急,过会我们去裁衣服,你还要再欠我。”
说是让李东方为他奏乐,可他得先教会他如何弹奏,直到太阳升高晒进屋里,这经终究也是没诵成。倒是一人教得舒心,一人学得兴致勃勃,连锅里杨戬热上的饼都忘了。等发现时,锅底早烧干了,饼也一股糊味。
“又欠我一张饼。”
“杨道长平日也不怎么吃,分明是你欠我一顿早饭。”
杨戬佯装气恼,说要罚他抄经,李东方却说那我还要再欠你一套笔墨,这赔本买卖我可不做。笑闹着又重新热上饭,杨戬忽觉现下的日子与他还在家中时无异。有人同自己调笑着,不去想经书道法,只想着粥饭,想着过会出门。他分辨不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师父似乎从来不希望他变成一个真正灭凡欲的人,屠遥讲述的昆仑之乱也让他怀疑修行是否真的能让人脱俗,如现在这般与友人玩笑仿佛也不是什么值得他抵抗的事情。可思及从前,总是强迫自己克服多余的情绪,又觉如今是在推翻过往的努力。他总这样纠结,然后陷入沉默,李东方几乎已经习惯动不动就变成一尊一动不动的神像的杨戬,只默默站在他旁边,等他从自己千丝万缕的沉思中醒来。
出门时,李东方又拿布条蒙住眼,自顾自给杨戬解释着。“不知这里还会不会有人认得我,还是遮住更稳当些。”杨戬昨夜看他弹琴就在想,李东方的眼睛像狼,即使不发怒也总让人看着有些恐惧,而蒙上眼只留鼻尖和薄薄的唇,瞧着倒像个脆弱的流浪少年。好似一块初春江上的薄冰,手一碰就会碎掉。比如此刻,隔着布条不知能看见多少东西的李东方侧脸面对他,他好像伸手试试,这片冰是否会在掌心轻易滑掉。
“师父,我此时可是个瞎子,还得劳师父带路了。”他伸出手,朝着门边,似乎是真看不到杨戬在哪。而杨戬握住那只手,“走吧。”手指交握的刹那,耳边恍惚有鱼从冰渣中钻过的细碎声响。
*根本写得乱糟糟orz
*感觉ooc但我不会让他俩一直ooc的
*没捉虫,有错字请原谅
【东戬】超度我(五)
屠遥的药着实见效快,喝到第三日,李东方胸前的伤口便肉眼可见地以奇妙的速度愈合,咳嗽的频率自然也是越来越低。终于是能提得动刀,只是这几日拿刀也只是练练手,对着空气划拉两下——他实在不忍再寻死。仿佛自身与周遭事物都在向着春天的方向进发,连院子里成堆的落叶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只是李东方发现杨戬有点躲着他,虽然之前两人也没熟到要一直待在一起的程度,但这几日杨戬连打坐静修都要去自己房间,还把门上了锁。起初他只当杨戬是不愿有人看着自己练功,还寻思着小杨道长原来也有这样的顾虑,倒像是他刚练刀的时候,有人盯着就总施展不开。但有一日夜里,李东方在院中树下赏月,抬头无意看到杨戬房间开着窗。北方初秋夜里冷,他便想把...
屠遥的药着实见效快,喝到第三日,李东方胸前的伤口便肉眼可见地以奇妙的速度愈合,咳嗽的频率自然也是越来越低。终于是能提得动刀,只是这几日拿刀也只是练练手,对着空气划拉两下——他实在不忍再寻死。仿佛自身与周遭事物都在向着春天的方向进发,连院子里成堆的落叶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只是李东方发现杨戬有点躲着他,虽然之前两人也没熟到要一直待在一起的程度,但这几日杨戬连打坐静修都要去自己房间,还把门上了锁。起初他只当杨戬是不愿有人看着自己练功,还寻思着小杨道长原来也有这样的顾虑,倒像是他刚练刀的时候,有人盯着就总施展不开。但有一日夜里,李东方在院中树下赏月,抬头无意看到杨戬房间开着窗。北方初秋夜里冷,他便想把窗关上,走近一看,这几日神神秘秘的杨戬并不在练功,甚至都没在打坐,只穿里衣的人散着头发半倚在坐榻上,长发顺在一侧,遮得他面孔随呼吸晦暗不明。而他似是在发愁,手里拿着一块笏板,另只手放在眉心时不时揉一下。杨戬素来是淡然的,即便是被刀抵着、被掐着脖子,亦不曾见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杨戬?”两人隔着被风吹散的发丝对视,方才还半躺半坐的杨戬立刻直起身,将头发顺到耳后,面上愁容收敛,依旧一副化水春雪一般的平静面容。
“李郎还没睡呢。”那块笏板被他不着痕迹放到桌下,李东方直觉让杨戬困扰得就是那块板子,只是他也没有深究的理由,只帮杨戬合上窗说一句杨道长早些歇息吧。斜斜月光照着窗外未走的人,屋内半灭烛火映着盘腿端坐的人,合紧的窗上便浮画出重叠的两片影,这个也不动,那个亦静默。还是外面又起了风,窗外的人裹紧外衣,房里的人下一秒便打开窗,“李郎,秋夜太冷,快些进屋吧。”再关上窗,李东方已朝着另个方向回自己房间。他走后,那扇窗又被打开,落在榻上方桌的树影笼罩着杨戬握住玉笏的手。那笏板的形状,简直要刻在他脑子里,这几日他不知握着它待了多久。他既不愿做昆仑的罪人,亦不愿本来已有向生意愿的李东方生命在此终结。屠遥精明得很,纵使他半路上把笏板丢掉,谎称已带到昆仑,他也不会信。耍把戏自然是没用,李东方的命如今捏在屠遥手里,杨戬怎能拿人命打赌。闭上眼,他看见李东方的泪水,看见水光之下哀伤的双眸,看到瞳孔之下复燃的生欲。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人不慎踩到了零散的落叶。李东方走路静悄悄,即使踩到落叶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院里进了贼,这是杨戬首先想到的。于是他轻手轻脚下榻,赤足走到门边,只待将贼人捉个现行。那脚步声却远了,似乎杨戬所在的主屋并不是他的目标。下意识的,杨戬直觉侧厢的李东方才是这人来此的目的。鞋子踩过地面的声音彻底听不见的那刻,陌生喊叫声证实了杨戬的猜想。
推开李东方的房门,只见一个身材偏矮的男人被李东方掐着脖子摁在桌上,那人被迫跪在地上,双手还不停挣扎着,嘴里喊着“大人饶命啊”这样杨戬听不懂的话。看到杨戬进来,李东方放开那人几乎要被捏断的脖子,拎着他的后衣领向前走了一步。不知为何,杨戬在李东方脸上看到一丝狼犬向主人炫耀猎物的神情。
未等杨戬开口,李东方先说他刚要睡觉,这人就闯进来,于是他就抓住了这个贼。“杨戬你怎么没穿鞋?”说着,李东方从床边踢了自己的鞋过去,示意杨戬穿上。
“他似乎认得你。”杨戬弯身拿起鞋放回原处,站到那个被掐得咳嗽不停的人面前。有杨戬这句话,那“贼”慌忙解释,“李大人饶命啊,小人是您在济南时的力士王明啊!”李东方捏着他下颌看来看去,似乎是有些面熟,便想或许是哪个不起眼的缇骑,却没有放开他。“你为何在此?”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凶恶,那王明腿软得一下子跪下去,抱着李东方的腿大声哭喊着“我们都听闻李大人……”,他声音突然压低,“济南的兄弟们都说您被燕王处死了,前日小的在路上看到您,还以为是自己走眼了,今日才来确认一下……”杨戬看着李东方突然红了的鼻尖和眼眶,皱眉蹲下拍拍王明的肩,替抿着嘴不言语的李东方问了一句话。
“为何如此鬼鬼祟祟?”
“大人恕罪!小的只是……”王明扑通又朝着杨戬跪下,支支吾吾说不出为何要像个贼一样夜半潜入。
“你怕我这个逆贼牵连到你。”缓过神,李东方对这王明肩膀踹了一脚,顺手把杨戬拉到自己身后。只是他这一拽,杨戬本就松垮的里衣被扯得更松,左肩更是直接滑下去。因而李东方得以见到杨戬赧然的脸色——双颊连带耳朵都涨红,紧咬下唇,分明就是慌乱。只是地上还趴跪着的王明没给李东方细细打量褪去不近人情的冰壳子、像个寻常郎君的杨戬的机会,他只得移开视线,蹲下身继续审问深夜闯入的贼人。
“如何,见我还活着,你打算怎样?”其实他心下也是恐慌的,若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总有一天会传到朱棣耳朵里,届时朱棣自不可能放他自在。
“小的,小的一定一个字儿都不会往外说!”王明连连磕头,保证着今夜的事绝不外传。
“这里还有多少曾经跟着我的人?”
“回大人,只有小人自己在蓬莱,小人已经不在编了,如今在蓬莱城一间客栈帮工。您调任之后咱们兄弟散了大半,大伙儿都找了别的营生。”王明这话本是不假,他们那一伙人从前也不真正接触锦衣卫的差事,只是跑腿打杂的外围人员。但李东方仍心存顾忌,分辨不得王明此言几分真几分假。
“李郎,放了他吧,我瞧着他没骗你。”耳边杨戬轻声劝他,地上跪着的王明亦偷偷抬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看得李东方心烦得紧。
“滚吧。”又补了一脚,李东方摆摆手让王明赶紧走人。王明又啪啪磕头,竖着手指发誓不会往外说后,便连滚带爬跑出去,院门都没关就没了影。
从衣架上捡了件外衫披在杨戬身上,李东方也不知为何自己对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道士竟不敢多看。“你快回屋吧,我要睡了。”杨戬捏着衣襟,几欲开口说自己不需要这衣服,李东方却是一副不愿再看他的样子,只好走出去替他关好门。夜是深了,月亮升得老高,杨戬赤脚踩过石板台阶,许久来头一遭觉得有些冷。大抵是月光太凉。他不愿多想,确认一眼玉笏还在,便躺到床上愣愣瞪着房顶。李东方的外衫挂在一旁的衣架,侧过身看那衣服,杨戬今夜第无数次陷入抉择困境。耳边风钻进窗缝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他在棉衾提供的热量里进入冥想。
因而杨戬没有听到李东方出去时轻踢到门坎的闷响。
王明怔怔看着捅穿自己胸口的刀尖滴着血,后背的灼烫和前胸热血涌出的失真叠加,他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随着刀拔出而倒在地上。李东方自然不会给王明呼救的机会,一刀致命才是他的作风。何况近郊的荒林,除了几座早就被杂草掩埋的野坟再无其他。用刀挑开一片半黄的草,把王明的尸体踢进去又把草盖上,李东方在一旁的土堆上抹了抹刀上的血,头也不回离开。若王明真的如他名字一样精明,自然应该知晓,李东方是不可能留他活口。
可惜他蠢得让李东方都觉得无奈。
杨戬醒来时,难得看见李东方不在院里扫地,想着或许是昨晚见到故人让他失眠了,也没有去叫他。待杨戬把落叶扫起堆在角落,李东方才一边挽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弯腰试图把落叶堆规整的杨戬,发尾一摇一摆在胸前晃悠,李东方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夜杨戬袒露的前胸。与自己布满伤疤的胸膛截然不同,杨戬胸前皮肤光滑,甚至昨夜月光中,不算壮硕的胸膛显得格外柔软。柔软,他不知为何会想到这个词,一个在他看来用在男性身上极其诡异但形容杨戬又极其合适的词。不可再盯了,杨戬转过身时,他匆忙把目光放在早就没什么叶子的树上。“这几日风大,落了不少叶。”杨戬着他的视线也去看那棵树,目光一路向上看到树梢,再向上,是刺眼的太阳。李东方盯着那树,想问那块笏板的事,又总觉得大概是杨戬的私事他不便过问,终于还是放弃,陪杨戬看那了无生趣地树看了许久。
吃过早饭,杨戬又坐在树下闭眼冥想,熬药的任务已被病人自己接手,只是偶尔传来的焦糊味让杨戬不得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出来,赶走笨手笨脚的李东方,好让这来之不易的药不至于被浪费。夏天早就陨殁,秋意渐浓,从屠遥那拿回来的药也已喝了大半,意味着留给杨戬思索的时间只剩不到一月。几次,几次,杨戬都想着心一横撇下李东方不管算了,他下山本是寻人的,缘何非要再添一份纠缠。可萦绕鼻尖的药味,床头偶尔出现的不属于他的衣衫,难得几次没把药煎糊时李东方得意的唇角,他总是不忍去想眼前的人死去会是什么情景。
“杨道长想什么呢?”
“在想…想昨天你那位故人。能在这里再见面,当真有缘。”他自然不是在想这个,有没有缘天哪里知道,只是胡诌一句搪塞李东方。扭头看李东方,却发现他面色不善,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你担心他把你的事说出去?”偶然路过政变现场的道士当然不知“燕王”是哪位,也不知“李东方还活着”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人知晓的。
“不担心了。”叹一句杨戬真是纯善,李东方转身往屋里走,身后杨戬却突然觉得奇怪,思索片刻试探着说出一句让李东方停在原地却不敢回头的话。
“不如我们今日一道去看看你这位故人?蓬莱城没几间客栈……”
他怎敢回头,怎敢让杨戬看见他眼底未褪去的杀气。
然后杨戬走到他面前,神祇的目光如剖开他胸膛的利刃,刺得他把头垂更低。可杨戬不放过,继续静静盯着他,“为什么不去呢?”他如何能直视这双眼,他如何能在这眼神的注视下自然地扯谎。沉默辅助杨戬的目光,几乎要把李东方绞杀。明明他只是杀了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可他似乎头一遭对自己杀戮的行为感到恐惧。并非什么恐惧冤魂半夜上门索命,也非恐惧律法将他押入大牢,他只是怕得知他杀人的杨戬生气,把他一个人丢下。他只是恐惧自己的阴暗在至善的人面前被开膛破肚。
“我把他杀了。”
终于李东方还是认罪,说出口的瞬间他就想逃了,与其面对未知的杨戬的态度,不如此刻就自动消失不要碍他眼睛了。杨戬没有说话,他亦不敢抬头看。被我这样的人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前些时日悲泣的情绪又翻滚起来,但他也知神佛前落泪并不能获得宽恕。
“我竟未看出李郎是如此杀伐果决的人。”杨戬的声音分明就是震怒而颤抖的,他捏住李东方下巴,强制他直面自己的眼睛。
“我想尽法子救你,你却在此造杀孽。李郎,李郎,你让我如何狠得下心背叛师门来救你。”
李东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所谓“背叛师门”从何而来,下颌骨似乎都要被捏碎,他支吾开口却不知如何为自己昨夜恶行辩白。杨戬松开他险些脱臼的下巴,像昨晚李东方对待王明那样掐着他脖子将他押进主屋。那块玉板就摆在桌上,杨戬把李东方强摁在桌边,指着玉笏,重叹一口气将他与屠遥的交易说明。
该说是悔恨吗?缺氧的感觉让李东方无法思考,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反复在念,箍住他,几近逼他溃堤。“杨戬是为了救我才如此忧愁,而我让他失望,我挥霍了他的善良。”这句话不停嘶叫,一笔一画塞满他身体每个缝隙,耳边杨戬讲述昆仑之乱的声音愈发模糊,眼前画面忽明忽暗。而他在濒临窒息之际,伸手抓住那块笏,朝着窗外扔了出去。
*啊 又戛然而止了orz
*明天一定会把后面的放出来
*再写一个彩蛋
*谢谢你看到这里(^з^)
【碎梦×神相bl】死对头发小是逆袭龙傲天怎么办〈上〉
预警:
*自设oc:碎梦(傅思忧)×神相(姜久霖)
*没心没肺白切黑碎梦×吐槽役摆烂神相
*前期死对头青梅竹马,另类破镜重圆
1.
我,姜久霖,男,年方及冠,隶属白帝城神相一脉。
常年位于神相流派课业修行垫底,同时也是3对3竞技场的常败将军,九连输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原因无他,我是个音痴,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至今才勉强熟悉宫商角徵羽,门派核心《广陵散》更是修的一塌糊涂。
至于我为什么要想不开,选不适合自己的这条路,这就不得不提到我清澈愚蠢的童年黑历史,以及我那已经绝交的......
预警:
*自设oc:碎梦(傅思忧)×神相(姜久霖)
*没心没肺白切黑碎梦×吐槽役摆烂神相
*前期死对头青梅竹马,另类破镜重圆
1.
我,姜久霖,男,年方及冠,隶属白帝城神相一脉。
常年位于神相流派课业修行垫底,同时也是3对3竞技场的常败将军,九连输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
原因无他,我是个音痴,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至今才勉强熟悉宫商角徵羽,门派核心《广陵散》更是修的一塌糊涂。
至于我为什么要想不开,选不适合自己的这条路,这就不得不提到我清澈愚蠢的童年黑历史,以及我那已经绝交的冤种发小。
2.
想当初,我本想去谪仙岛入碎梦一流,因为话本子里的剑客大都很帅也很强大。
但我的冤种发小告诉我,他准备去神相,听说神相的修行方式简单,主要靠心法,用不着打打杀杀,练练琴就可以了。
作为爱好偷懒的和平爱好者,十二岁的我对此很心动,立马改了志愿,决定和同样爱摆烂、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发小一起去神相。
但当我头昏脑胀地坐了十几天的马车到了白帝城后,却怎么也没等到发小的身影。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我只得硬着头皮过了神相的入门考核,从此一如神相深似海,过上了天天琴声洗脑的日子。
当我入门神相不久之后,收到那小子的来信,才得知他居然瞒着所有人,乘水路跑去了谪仙岛,入了碎梦一流。
气的被放鸽子的我当即失去理智,干脆把送信的信鸽给炖了。
自此我和他便物理切断了联系,单方面绝交了。
3.
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想过与他的重逢,毕竟江湖不大。
但在我最讨厌的3对3竞技场重逢,还被他第一个近身5秒切出局,很难不怀疑是报复我当年炖了他那只鸽子的仇。
此刻被切出局的我,已经熟练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淡定地观望队友漫天走位,垂死挣扎。
不得不说,傅思忧,也就是我那个发小,剑法和内功是真的牛,随手挽起一个剑花挑人,都熟练得像大厨颠勺子一样轻松,简直比打输了躺平的我还要轻松。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碎梦队友被抛在空中,像个风筝一样飞起又落下,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暗戳戳地想:让你刚刚看我挨打,还后退两步跑得比我还快,现在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吧。
唉,这就是对面碎梦和自家碎梦永远的实力差距吗?
4.
正当我沉迷看戏,唏嘘不已时,才发现对局已经结束了,被出局buff限制的我终于能从擂台的地上爬起来了。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发麻的神经,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一道金色的剑气擦面飞来。
“刷——”
那道剑气发出嗡鸣,似乎带着某股内力,把我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更别提爬起来了。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是谁。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靠近,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接着发小那张我熟悉又不太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
六年没见,记忆里那张白净可爱的大眼睛娃娃脸已经脱胎换骨,蜕变成剑眉星目、潇洒疏狂的帅气面庞,让看呆了的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帅哥你谁。”
5.
眼前的发小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一声轻笑,把剑气撤回,向我伸出手。
我以为他是想拉我起来,刚把手递出去,他就把伸出的那只手放到了我的头上,使劲摸了两下又收了回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食不食油饼!
我翻了个白眼,气的一个鲤鱼打挺,麻溜地翻身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见发小凑过来又伸出手,我立马一个后撤步,和他拉开不小的距离,戒备地瞪着他。
“哈哈哈咳咳,阿霖,好久不见。”
发小捂着嘴,似乎在拼命忍住不笑,看得我十分不爽。
“什么阿霖?什么好久不见?公子您认错人了吧?”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吗?那大抵是我也认错人了吧。”
发小双臂抱胸,笑眯眯地回应,用一种奇怪的眼光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看的我浑身发毛:“兄台别见怪,你和我那个傻里傻气的童年好友实在是太像了。”
“傅思忧!你大爷的!谁傻里傻气?!”我炸毛了。
它喵的,明明小时候是你经常犯傻连累我和你一起挨罚才对!
“姜久霖,终于演不下去,不装作不认识我了?”
傅思忧懒洋洋地摩挲着手里的剑柄,语气漫不经心:“说谎的演技还是这么差,看来心性修炼得不够,难怪在榜上胜率这么低,修为也垫底。”
此时我手上的琴蠢蠢欲动,但我的理智拉住了我。
要不是顾忌着我打不过他,早就开仇杀和他1对1了。
我是个识时务、懂进退(怂)的人,不过是个嘴毒心黑还不守信用的装b犯,不值得把自己搭上去。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趁其不注意一招蛟龙吞水向他袭去,成功把他浇成了落汤鸡。
接着,我以掩耳不及雷电之势,打开早早备好的机关翼,扬长而去。
顺利得我都感到不可思议。
“拜拜了您嘞!”
6.
从小到大都被傅思忧耍得团团转的我,居然有一回成功戏耍了傅思忧,属实是让我扬眉吐气了一把。
但还没得意多久,我就遇到了另一档子破事。
自回到门派五天后,我的素问好友就找上了门,一脸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一脸懵逼,作为竞技场一菜,平日里只有挨打的份儿,哪有实力去得罪什么人?
她把一张悬赏令拍到我面前,我拿起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的悬赏令!
“赏金……三千两?!这么多?!!”
“是的,所以你到底最近干了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我兴奋的呼喊:“天呐噜!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悬赏!我居然值三千两!”
“……”
素问小姐姐无语:“…这个是重点吗?我常常觉得你除了外表,没有一个特点是和神相门的气质相符的……”
“还有,你不觉得蹊跷吗?把你卖了都不一定值三千两,居然有人悬赏活捉你就有三千两?”素问小姐姐仔细分析,眼神逐渐犀利。
“…所以?”我若有所思。
“所以真的不是你和谁联手搞出来的仙人跳吗?”
素问小姐姐一副真相大白、恍然大悟的样子,苦口婆心地拉着我劝道:“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跟姐说,千万不能误入歧途,黑心钱不能要……”
“……”
现在轮到我无语了。
7.
最后,我选择带着悬赏令去找我和素问的共同好友九灵小姐姐,她古灵精怪,人脉众多,差不多算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一个。
九灵经多方调查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个悬赏令发布了多份,发布者是匿名悬赏,且具体要求是重伤活捉最好,领赏方式也是一种隐秘且灵活的方式。
“三千两就悬赏你一个修为一般的家伙?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有套路,这是障眼法。”
九灵分析地头头是道,“可见发布悬赏的人,目的并非是仇杀,而是想要把你引过来。”
“……所以,把我引过来是为了什么?”
看着九灵逐渐犀利的目光,我十分紧张。
“所以,你最近被哪家姑娘看上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九灵若有所思,“看起来还是个富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哪天抱上大腿了,别忘了苟富贵……”
“……”
现在我彻底无语了。
8.
眼看着调查结果一路向莫名其妙的地方偏离,果然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我借用一个不怎么相熟的同门师姐的名义,宣称已按要求完成了悬赏,并在密信中和悬赏人沟通后,确定了领赏方式。
一日后丑时三刻,于杭州城外山洞处交易。
我倒要看看这悬赏人是何许人也。
于是一日后规定时间内,我带着想一起看热闹的素问和九灵小姐姐,赴往规定地点,等见真章。
然而过去了两个时辰,我们愣是连一点人影也没见着,反而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素问打了个哈欠,问我:“你不会记错时间地点了吧?”
“没可能啊,就是这个时间地点没错啊…”我郁闷得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我们先撤了吧?”九灵让药人在旁不停地扇风,已经待不下去了,“现在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新型仙人跳了……”
没办法,我也快困死了,但是又骑虎难下,只得硬撑着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就行。我是男人,睡山洞也没事。”
素问和九灵面面相觑,只好同意,决定明天再来找我问问情况。
带着她们留下的驱蚊香囊,我给火堆又添了点柴火。
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人来,看来是真的放了我鸽子,但我实在是困的不行,眼皮直打架。
我只好找了个还算安全舒适的地方,布下简单阵法,闭上眼准备在这儿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可能是火堆烧得有点儿旺,我感觉好热,睡得十分不安,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样的炙热。
“热……”
我迷迷糊糊地喊出这么一句,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
“嗯?怎么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是谁?
不知为何,我睁不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身体上的灼热让我口干舌燥,仿佛一个盲人在沙漠里行走,十分煎熬和痛苦。
“热…给我水……”
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给你水?好啊。”
我听见那人一阵轻笑,接着我感到我的躯壳被人抱了起来,但我无法挣扎,灵魂仿佛置身天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那烧成浆糊的脑壳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感觉身子一轻,像是飞了起来,接着又变得沉重,坠入了冰冷的水中。
……这是个什么梦?
不对,这不是梦!
被刺骨的潮湿和寒冷一激,我终于从睡梦中惊醒,有人把我扔到了山洞的水中!
我猛地一激灵,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浮出水面,尽管我知道这池水很浅,只到我的腰部,但我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水边那个熟悉的罪魁祸首,而他带着那副欠揍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终于醒了,阿霖?”
9.
“你踏马的!”
我一下子暴怒,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从池中一跃而上,将岸上的傅思忧扑倒在地,自以为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但我已经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似乎吃了一惊,但顺从地没有挣扎,表情平静,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但他这副样子让我更来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报复我?就因为我泼了你一次水耍了你一次?你从小到大耍我的次数还少吗?!!”
“闯祸害我被夫子骂也是,骗我进神相门自己跑了也是,你这个生性凉薄的家伙,从来就只会让我生气看我乐子,定下承诺放我鸽子!”
冰冷的水珠顺着头发流到脸上,和滚烫的泪珠混合在一起,滴落到傅思忧的脸上。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小时候非要凑到你身边,拽着你一起玩!我真想不通,当初我为什么要冒着被别人孤立的风险,去和你这种人成为朋友!”
我已经不顾一切,拽着他的领子大哭大喊,他的表情仍旧淡然,眼神无光。
想必他看着我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一定嘲笑我吧。
“咳咳咳……yue”
哀恸之后,我才发觉自己脸发烫,身子发热,嗓子疼,伏在他的身上一阵乱咳。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傅思忧终于换了个表情:“你发烧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滚蛋!咳咳咳…”
我怒从心头起,打开他的手,从他身上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向山洞外挪去。
傅思忧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看着我在寒夜里冻的发抖,最终还是跟上来把他的外衫披在了我身上。
看着衣着单薄的他,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让你把我扔水里,冻死你得了!
我恶狠狠地想。
但很快,我的腿就挪不动了,两眼打架,意识也逐渐模糊。
10.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宗门内自己的房间,身子依旧发热,头依旧疼,唯独嗓子好了很多。
前来看望我的师姐们看我没事就走了,留下不离不弃的素问小姐姐还在我身边看护。
“我说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素问一脸担忧地问。
“咳咳…说来话长,不太想说。”
“那你昨晚怎么浑身湿透的被人背回来?”素问压低声音,“还有背你回来的那个人,居然是碎梦问剑榜第一的那个傅思忧!”
“哦,他就是悬赏我的那个人。”我闷闷地说。
“啊?”素问发出一声惊呼,“凭他的实力,仇杀你还需要挂悬赏,还要费三千两?”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想起昨晚那混乱的状况,我就十分头大,翻了个身,“可能是脑子有病,闲的。”
素问好奇:“那你怎么得罪这尊大佛了?说老实话,我实在想象不到你俩的名字能联系到一起。”
我只好把我和他之间迄今为止发生的事简述了一下,没想到素问双手撑着脑袋,一副越听越精神的样子,眼睛亮的我害怕。
“我的天哪!这简直太……”
“你也觉得这货太过分了对吧?”我将私怨一通发泄,义愤填膺。
“…太有意思了!”
“?”
两个鲨臂男人的恩怨。
哪里有意思了。
我不理解。
素问一副如知如醉的样子,还激动地说要写信告诉有事离开的九灵。
随便她好了。
但一想到傅思忧那张可恶的脸,我刚刚抒发出来的怨气感觉又重新回来了,气的我把枕头当做他的脸狠锤了好几下。
11.
修养到第五天,我的风寒终于差不多好了。
这也就意味着,我又要回去修行练琴,遨游在音乐的海洋中了。
令人痛苦。
本以为落下了五天课业,要求一向严格的余音大师姐会要我补上,结果并没有,反而让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课业结束后,大师姐把我喊到一边,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终于开口:“你最近…和谪仙岛的人走得很近?”
“?!何出此言?”
我想到我那冤种发小,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你那天晚上……算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不方便过问。”
余音师姐叹一口气,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我:“这是那天送你回来的傅思忧公子留下的,叮嘱我一定要等你病好了交给你。”
我满是疑惑地接过包裹,待回了房间,打开一看,竟是三千两的银票!
而银票的最底下,是一张红笔勾画完成的我的悬赏令。
我忍不住咽了咽贪婪的口水,活了十几年,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这突如其来的横财把我砸的脑瓜嗡嗡的,只好向素问和九灵二人寻求意见。
素问表示:“好家伙,他这是把全部身家塞给你当聘礼?”
我:“???什么鬼?明明是我完成悬赏的赏金!”
素问:“…这话你信吗?哪有猎物自己上门去问猎人要赏金的…也就你傻不拉几地上钩了…”
我:“……”
九灵:“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笔钱,可以把钱给我。”
我:“然后呢?”
九灵:“然后我替你花完啊!(理直气壮)你看看我要养一家四口,你知道我有多缺钱吗?”
我:“……可去你的吧!”
无论怎么样,这三千两银票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我日日夜夜不安稳,尤其是这颗炸弹还是已经决裂的死对头抛过来的。
我思前想后,还是找时间决定上一趟谪仙岛,把这烫手的钱还给傅思忧。
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好了。
我下定决心。
tbc———————————————————————
救赎(20)
虐小虫ing
接虫二
神秘客提及
非典型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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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Dc.赵但努力一下这个不算手术的手术完成的很完美,可tony悬着的心并没有因为手术的成功而落下,一回想起peter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样子,tony心里就难受的紧
“赵,peter他怎么样了?”
“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身体本身就很虚弱,昏过去了”
赵博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我不太清楚peter在被关的日子到底经受了什么,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致/幻/剂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严重损伤,按刚才的情况看...
虐小虫ing
接虫二
神秘客提及
非典型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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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Dc.赵但努力一下这个不算手术的手术完成的很完美,可tony悬着的心并没有因为手术的成功而落下,一回想起peter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样子,tony心里就难受的紧
“赵,peter他怎么样了?”
“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身体本身就很虚弱,昏过去了”
赵博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我不太清楚peter在被关的日子到底经受了什么,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致/幻/剂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严重损伤,按刚才的情况看,他有可能是把你看成了折磨他的人”
“mute!”
tony突然觉得,就这么让kuntin beck死了实在是不解气,这个混蛋应该被扔进海底监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才好
“tony,你得尽量远离peter,那孩子现在一看到你就情绪激动,tony?你在听吗?”赵博士看着眼前发呆的男人,伸手推了推他
“我知道了”
回过神来的tony草草的应下了赵博士的嘱托,向peter所在的病房走去
等tony到的时候peter还没醒,他坐在床边,细细抚摸peter的脸庞,那孩子瘦了好多,原本就精瘦纤细的身体又加了份脆弱感,peter睡的很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好像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tony用手指替他抚平了紧皱的眉头,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
“pete,我很抱歉没能在第一时间去救你,等你好起来了,咱们就去长岛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吗,my boy,快点好起来吧,tony stark love
you”
tony就这么一直守着昏睡的peter,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少有的宁静,tony扭过头,看到了门外的cap和wanda
wanda刚出完任务回来,身上带着尘土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风尘仆仆的和cap赶来看望peter
作为曾经痛失弟弟的wanda,peter的存在给她带来了数不尽的宽慰和笑容,她很珍视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孩子,战后vision的死亡让她痛苦不堪,peter失踪的消息又给了她当头一棒,她从没有放弃寻找过Peter,可却一无所获
当得知peter被救回的消息后,她用最快的时间结束了战斗,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和tony打过招呼后,便冲进了病房,看着毫无血色的peter,wanda再一次陷入了自责中
tony自己的心情也实在好不到哪去,只能拍拍wanda的肩膀以示安慰,便走向了依旧站在门前的cap
“cap,别告诉我又有什么超级反派在祸害纽约了,这次就算是地球毁灭我也不想再管这些破烂事了,average没了我照样可以保护世界,可peter不能再没有我了,如果你是来说服我参加什么狗屁任务的话,就请回吧,ironman已经退休了”
tony实在是不想搭理眼前的老冰块,曾经的保证以及现在的失信如同剪刀般将他们之间本就为数不多的友谊剪的支离破碎
“tony,我是来道歉的,顺便来看看peter,赵博士说他的状态不太好”
“道歉?向谁道歉,我吗?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如果peter,我想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听不到你的道歉了,所以,请回吧!”
“tony......”
“cap,不只是你,我也同样欠他一个道歉,甚至更多,他当不成spiderman了,我也不想继续当什么ironman了,等peter痊愈了,我就带他回长岛,我们也是时候该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cap原本是想劝tony不要放弃联盟,可看到tony眼中的坚决,又把规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tony还想说些什么,可身后wanda的惊呼完美的吸引了他和cap的注意力
peter醒了,tony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peter手中的水果刀吓得心都凉了一半
“peter,stop!把刀放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乖,把刀放下,tony is here”
可那孩子像是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一样,将刀慢慢向手腕移去
“what the fuck!peter parker!把刀放下!”
“tony......我来找你了”
他听见男孩呢喃着,随后一刀狠狠的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一时间鲜血淋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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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啦!开森!马上就可以开新文了!
ts其实是一时气上心头才对cap说狠话的,他的心里还是很在乎联盟里的每一个朋友滴,不过想带着peter归隐也是真滴!
关于评论区说揍nick一顿,我想说ts现在一心想着pp,哪有什么时间去揍nick,这里就不加俩人打斗的情节了,之后也不打算安排nick出场了!
爱铁虫❤️❤️❤️
爱你们❤️❤️❤️
【铁虫】The Time of Our Lives(4)
The Time of Our Lives
虫2后复健产物,努力治愈复四PTSD,努力救铁+谈恋爱
我流时间旅行,和漫威的量子力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
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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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回到未来》吗?一部很老的电影,关于时间旅行的,我们今天可以看这个。”Peter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提议。
Tony挑挑眉,伸出一根手指点在Peter的额头上:“哇,真棒的问题,让我来告诉你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怎么样?我甚至在电影院看过它的首映。Kid,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任何有关于流行文...
The Time of Our Lives
虫2后复健产物,努力治愈复四PTSD,努力救铁+谈恋爱
我流时间旅行,和漫威的量子力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
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很自然。
-
“你看过《回到未来》吗?一部很老的电影,关于时间旅行的,我们今天可以看这个。”Peter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提议。
Tony挑挑眉,伸出一根手指点在Peter的额头上:“哇,真棒的问题,让我来告诉你一件特别不可思议的事怎么样?我甚至在电影院看过它的首映。Kid,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任何有关于流行文化的笑话了。”
Peter咯咯笑出了声:“这不公平,它们早就不流行了。”
这下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Tony将白眼翻到天上去了:“闭嘴,kid,I hate you.”
“Mr Stark,如果你回到过去,你会选择改变些什么呢?”
“嗯……让我想想,很久以前我在一场宴会中选择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演员回去过夜,那天晚上不是一场很愉快的回忆,现在看来,我当时应该选择另一个棕发棕眼的模特才对。”
Peter将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开,撅着嘴巴抱怨:“I hate you,Mr Stark.”
Tony朝他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灿烂微笑:“太好了,那这下我们扯平了。你呢,Spider-baby?你打算去做点什么?拯救世界?还是把你的巡逻路线从皇后区改到布鲁克林?”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在讨论一部电影,那么和Tony讲的封面女郎笑话相比,Peter的答案显得过于郑重了:“我很想去救全世界,但后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我是说,我依旧只是一个好邻居,而不是救世主,所以最后我又想,如果我能救回对我最重要的一两个也可以。Mr Stark,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吗?”
他的眼里泛起了一点点水光,Tony不知道Peter是否是因为去世的父母和叔叔才提到这些,他微微用力将Peter按回自己怀中,拇指继续在Peter的锁骨上方,领口处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处缓慢摩挲。
“kid,我得承认,在拯救世界和个人这个命题上,我做得不是特别好——”
“No,你做得很好,事实上,你是做得最好的那一个。”出乎意料的,Tony准备的谈心时间还没开始,Peter就相当激烈地反对了他的观点,“我也不是在寻求安慰,你不需要向我揭伤疤。我只是在……嗯……只是在和你讨论电影。”
Tony为他小小的愤慨而笑了起来:“好吧,我想我做得还不错,至少Iron Man赢得了一个像你这样忠诚的粉丝。但我曾经用了很长时间才摆脱质疑自己的怪圈,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做下的每一个选择,但最终我明白,无法弥补的追悔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之一。有些时候,你想要拯救全世界,但最终只能救其中的一两个;有些时候你只想拯救一个人,却可能因为那个人而拯救了整个世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它们都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你最终还是救下了一部分。愧疚是正常的,痛苦也是,但别让它们毁了你,别因此怀疑或否定自己,Pete,你能答应我吗?”
“Yes,sir.I promise.”
Tony伸出手捏了捏Peter的脸颊,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Hey,kid,我得说实话,你通常懂事得不需要我插手更多,这也不是自揭伤疤,现在是我为数不多能在你身上找到一点为人导师的优越时刻,这还挺让人骄傲的。”
“No,sir……”Peter在他怀中低语,“你教会了我一切。”
-
在那场关于死亡和梦境的谈话之后,Tony和Peter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更加谨慎,他们不再主动提起睡眠或噩梦,但每当Peter留在基地时,Tony会尽可能地同他呆在一起。最开始只是一起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看电影,直到有人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Tony更愿意将这种睡眠叫做被迫昏迷。
当Tony又一次从靠近墙边的地上将Peter唤醒后,他开始选择留在Peter的房间,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随意地完成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工作,顺便为失眠的青少年提供呼吸和心跳,确认Peter睡得足够平稳。
噩梦依旧会出现,Tony对此无能为力。他只能努力保证在Peter惊醒时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一般来说,Peter的反应并没有纽约大战后Tony曾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至少他不会不由自主地召唤出一副可以杀人的盔甲。绝大多数时候,Peter只是急促地喘息,然后沉默着醒来。Tony真心希望这是因为Peter的梦境没有那么可怕,而不是因为更善于忍耐。
偶尔它们也会严重到被恳求和哭泣充斥。
Tony不知道梦中的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受了重伤,更有可能是直接死去,否则没道理那个Tony Stark可以一边忍受Peter不断的哭求而无动于衷,但每次他试图更深地挖掘这些梦境的具体内容,都只会得到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他只能用力地抚过Peter汗湿的发间,细密地亲吻Peter的太阳穴、额头和眼角,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抚下Peter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慌。
但他不可能说自己的行为没有过界。
当然,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单向的,当Tony不得不在梦中面对各种外星生物或者更多的死亡时,他也同样需要Peter及时将他唤醒。
Peter很瘦,但身材并不单薄,靠在他胸口的感觉实际上很有安全感,没有Tony曾经想象过的那样奇怪。总之,无论是抚摸脊柱的节奏还是亲吻额角的安慰,Peter全部都学得很快。
但他不像Tony一样总是重复I’m here,我就在这里,我不会离开。
Peter只是一遍遍地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Tony最终开始慢慢习惯了胸口处的压力和Peter头发的触感,习惯了每天闭眼和睁眼时怀中总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感谢他是个亿万富翁,曾经还是个花花公子,他的每一张床都大得足够两个人睡觉,中间再放下一副钢铁侠的盔甲。
-
但另一方面,Peter眼中的感情越来越浓,如果爱意真的可以实质化,Tony毫不怀疑自己会在这孩子的眼睛中溺死。
Tony很难继续说服自己去忽视它们。
-
Happy几乎已经被Peter完全征服了——也可能只是被Peter的姨妈,总之,他不再用挖苦或者不耐烦的语气和Tony谈起那个总是让大人头疼的蜘蛛小子,转而开始调侃Peter和他之间有些超过的崇拜关系:“说实话,如果有一天那孩子心血来潮想去布鲁克林大桥织网,写我爱钢铁侠之类的,我肯定不会惊讶。Tony,你应该给他发一份忠诚奖金什么的。”
“Get Out,Happy,去冲他阿姨展示你父亲般的慈爱,你现在的表情太恶心了。”
“有了蜘蛛侠以后,你的生活变得更好了,是吗?索科维亚协议以后,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我很高兴你没有过得一团糟,但你现在甚至都不找我喝酒了。”Rhodey看上去发自肺腑。
Tony几乎想要任性地朝他们发脾气,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全都瞎了吗?否则怎么会有人觉得他和Peter现在的这种生活能用‘太好了’或者‘健康’来形容?
他们难道都注意不到吗?
Peter一直都很有礼貌,Thank you和I’m sorry几乎是他最常用的短句,见到任何人时都会乖巧地打招呼,从来不会忘记和任何人说Bye bye,不会随便使用任何过于亲密的词语冒犯到别人。
Peter从来不对Happy和Rhodey说love you,当然也不包括他学校那几个同样聪明的朋友们。
Tony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
只有Pepper。
只有Pepper不一样。她总是有点忧伤地看着他们,然后在一次会议后悄悄询问:“Tony,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Tony情不自禁地感到愧疚。
他这一生都在让她忧虑,作为私人助理,作为Stark工业的CEO,作为他的未婚妻,或者只是作为普通朋友。他永远都在给她添麻烦。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Pepper愈发温柔的注视下简单地回答:“我不确定,我还要再等等。”
“别对自己太苛刻,只要确保这段关系确实能让你们两个更幸福,好吗?”
离开前,Pepper侧头轻吻了他的脸颊。
-
当拥抱已经成为常态后,Peter爬上床时会悄悄地试图与他十指相扣。
最初的一两次,Tony假装自己睡着了。
但当这种行为越来越频繁时,他不得不开始出声制止。
“现在还不行,kid.”
Peter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聪明得Tony觉得自己不应该用孩子这个词来形容他。
“好吧,没关系,sir,只是等而已,我可以做到。”
Tony不是被蜘蛛咬过的那个人,感官也没有被强化,他看不清Peter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但Peter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几分雀跃。
Tony闷声笑了笑,轻轻挣开了他们交叉紧扣的十指,转而握住了Peter的手腕,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专注于感受指尖下规律的脉动——他越来越能理解Peter为什么会需要聆听心跳来维持平静。
即使某一天他可能听出了在电话另一头,Peter的喘息中存在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欲和渴望。又或者某天清晨Peter不得不尴尬地跑去厕所解决自己青春期躁动的生理问题。
Tony不再假装自己毫无反应,但他也不会选择戳穿它们。
-
他们就在这里,还可以有很多时间去等待。
这很好。
-
TBC
好的吧,这章写得卡卡的,希望它看上去不要像我写的那样卡卡的……只有一些有的没的和另一些有的没的,专注谈了半章恋爱(这算谈恋爱吗?),因为卡在A3写不下去……事实证明不能跳着写东西,写完了一段结局A4想写的内容后,对填充中间的A3兴趣飞速下降【。
希望你们别觉得这章太无聊,以及还是要继续求评论,感觉自己的虫2鸡血期终于过去了,需要评论充电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