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oza】这两个爹可以退货吗
*摸了之前小段子写过的异世界天使罗×本世界恶魔咋,生子预警************
*2w左右
小段子在这里 【设定全部瞎编,看的开心就好】
*罗纳很聪明,很聪明,因为基因太优秀了【辩解】
*
我叫罗纳。
准确的来说,按照我户口本上的名字,我叫罗纳·艾林伯恩。
就是艾林伯恩,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艾林伯恩。
第一次看见那个被胶带缠了两圈的破烂本子还是我六岁的时候,虽然作为顶级恶魔阿萨aza的小孩我天生聪颖与众不同,比普通小孩聪明了不知多少倍,但是没见...
*摸了之前小段子写过的异世界天使罗×本世界恶魔咋,生子预警************
*2w左右
小段子在这里 【设定全部瞎编,看的开心就好】
*罗纳很聪明,很聪明,因为基因太优秀了【辩解】
*
我叫罗纳。
准确的来说,按照我户口本上的名字,我叫罗纳·艾林伯恩。
就是艾林伯恩,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艾林伯恩。
第一次看见那个被胶带缠了两圈的破烂本子还是我六岁的时候,虽然作为顶级恶魔阿萨aza的小孩我天生聪颖与众不同,比普通小孩聪明了不知多少倍,但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当我指着罗纳·艾林伯恩这个名字去找我正在直播看美食节目的老爸时,他停了节目,转头看着我。
“长这么高了?能够到柜子了。”我爸欣慰的看着我。
显然现在不是欣慰这个离谱东西的时候。
“这是什么,我不是只叫罗纳吗?”我指着蓝色表格里明晃晃的六个大字。
我爸“哦”了一声,轻松而淡然的回答道:“这是你爸的姓。”我皱了皱眉头,翻开他的那一张,上面只写了阿萨两个字,并没有“艾林伯恩”的后缀。
“不是吧?你没有姓艾林伯恩。”我踮脚指给他看。
他接过本子,翻到了塑胶套的最后一页。
“是你这个爸。”
蓝格子里填写着一个我十分陌生的名字。
〔罗伊·艾林伯恩〕
*
我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我爸明显地紧张了一下。
但我也不知道我后面要说的话哪里可以让他紧张了。
“真可恶,我还要重新跟朋友们介绍一遍名字,都怪你啊爸,不早点跟我说清楚。”
我爸战术后仰,疑惑的目光快要刺穿我的喉咙。
我恍然大悟,发现忘了一件事。
“我写卷头能不能只写罗纳啊,写艾林伯恩太费劲了。”
我爸看我像看傻子,因为他上次看手机里的弱智视频就是这种表情。
我再次恍然大悟。
“对了,罗伊是谁啊?”
我爸表情更怪了。
“我刚刚说了,你的另一个爸。”
“什么?!”我被这个事实惊到尖叫出声。
毕竟凭空多出来一个素未谋面并且脑中立绘仿佛一只巨大马赛克的爸爸,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
*
我扔掉破烂红皮本子,准备暂时不接受这个事实,踢掉拖鞋爬到我爸身上看他直播。
这是很经常的事情,但我以前只看他打游戏,今天很例外的看了美食节目,而且还能清楚的看到弹幕机。
“大福是谁,我不是罗纳吗?”我看着弹幕机里刷到抽搐的“大福”俩字,害怕又换了个名字,还这么怪。大福·艾林伯恩,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我爸冷不防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都托你的大福啊死小子,我的作息全被你打乱了。”我爸拿指节旋转的钻我脑袋。
“以前还能多多少少熬一会爽一下,多亏了你,我的快乐时光如同被炸烂的战斗堡——”“行行行行行知道了战斗堡垒战斗堡垒不要叨叨战斗堡垒了。”我耳朵快要被战斗堡垒这四个字磨出了能传染灰指甲的茧子,他的比喻句近几年除了自行车莫名其妙又多加了战斗堡垒和钻石星光的土。
虽然我也不知道钻石星光怎么惹他了,天天拿钻石星光土比喻来比喻去,偶尔来跟我玩的七海阿姨跟我吐槽那是我爸的死恨惆怅青春岁月。
我没有听懂,但是七海阿姨也没有继续解释,又抱着我把可爱的我一把塞进了阿姨堆里。
这时候突然有一条金色弹幕十分吸引我。
〔救救我,时隔七年罗伊艾林伯恩这个名字终于重见天日从他儿子嘴里说出来,我要被咋子哥一天一个弱智熏陶到以为七年前那个主包叫弱智艾林伯恩了〕
我知道咋子哥指的是我爸,但是没想到那个弱智居然是我另一个叫罗伊的爸。
虽然只有直播的时候偶尔听见我爸来一句“那个弱智巴拉巴拉”,但是日常生活中没有听过他说关于那个弱智的事情。
每次当我问起来的时候,他假装自己是傻逼,原地大脑宕机不是梦,阿萨aza教你如何原地充傻装楞。再不行就直接回答是个认识的朋友,那种漫不经心我都能看出来紧张和在意。
我以为他欠那个人高利贷,为了不戳他痛处我问了几次就没有再问了。
我今年六岁,七年,应该是加上我爸怀胎十月。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果然比别人聪明。
“爸,看来我智商遗传的你的,要不然我就是个弱智。”我斩钉截铁。
*
当然。
我也不是没有在意过自己只有一个生活自理能力时不时几乎归零的老爸。
别人家里都有一个爹一个妈,我爸又当爹又当妈还能偶尔当当儿子,我都替他心累。
每次出完委托都在沙发上瘫的像个死人,我大发慈悲的给他倒水做饭,仿佛他才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他是顶级恶魔,但是却只干抓猫抓狗抓小三这些三流工作,每次回家身上还粘着猫毛狗毛累的臭死,我也不知道这个顶级恶魔怎么就这么好当。
前天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爸爸的工作》,我问他怎么做工作,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你就写抓猫吧,生动有趣,还很真实。”
我想了想确实真实,上网去查了到底怎么写猫的神态。作文交上去之后,第二天老师看我眼神都变了。
由此可知,我写的真好。
可是这次的周末作业就不一样了,老师让我写《我妈妈的工作》。
我没有妈妈,我只有跟妈妈一样的爸爸。
我又问我爸,怎么写这个作文。
我爸仰着脑袋想了想,差点把脑袋上的猫耳朵音响仰掉。
“你写抓狗吧,生动有趣,很真实。”
我恍然大悟,爬下沙发,奋笔疾书。
写完之后我特意重复欣赏了好几次,真是篇好作文,我甚至把臆想中的妈妈写的那么生动。
*
如果不是今天老师把我叫去办公室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就能去操场上跟他们玩僵尸抓人了。
老师从桌子缝里抠出可怜的小马扎,拍拍灰放在我面前,示意我坐下,脸上还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我战战兢兢地两腿发颤,如坐针毡,心想难道是在粉笔盒里藏天牛被她发现了。
“罗纳啊,你家长都是什么工作啊?”她用了比上课的时候温柔几百倍的嗓音问我,一捏都能挤出水来。
我感觉我自己一捏也能挤出水来。
我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没有妈妈。”
老师明显被这个常识震惊到了,嗓子里夹的水更多了。
“那太对不起了,老师不知道。那你爸爸是干什么工作的啊?”老师继续用嗓子捏水。
我紧张到抠手指甲,继续磕巴出几个字:“他,他是个,是个……”没想到我居然紧张到描述不出来他的工作。
脑子里万马奔腾,我现在只想骂一句老爸你真他妈行。
但是聪慧过人的我灵光一现,想起来似乎抓猫抓狗抓小三这种三流工作似乎都是电影里的那种三流侦探才干的活。有了底气的我是嘴也不磕巴了是腿也不颤了,理直气壮地说出一句:
“他是三流侦探,偶尔会开直播打游戏的那种三流侦探。”
老师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刚从贫民窟里逃离的孤儿。
*
我的三流侦探老爸并没有对我无意识描述的职业而生气,他说我猜对了。
“不愧是我儿子,什么都瞒不住。”他踹了我屁股一脚,转头又去嚼他新买的薯片。
太棒了,他就是三流侦探。我抢过薯片吧唧吧唧嚼着,心中暗喜。
我真是太聪明了。
难怪,智者都不情愿那么高调,我爸这个顶级恶魔当三流侦探确实是有一种高级人物的情调。
太让人钦佩了,我的老爸。
“所以咱们家揭不开锅就是因为你工资太少吗?”
“不,咱们家揭不开锅是因为我把锅盖和锅烧到一起实在揭不开了。”他回答道。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把笔下新的小作文《我的生活》中“我们家揭不开锅”这句话划掉了。
我很满意,甚至读了好几遍。
“ 《我的生活》
我是罗纳·艾林伯恩。
我的生活十分平淡,我爸早上起来做饭揭不开锅不会做饭,我只能自己做饭。
我走路上学,我爸的自行车又是爆胎又是掉脚蹬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带我上学。
每天上学我都很开心,学校角落有一窝天牛可以抓还可以放到老师的粉笔盒里。但是我爸说我要是敢抓来给他看他就把我塞进楼下垃圾桶里再也不见天日。
我爸是个三流侦探,每天干的活就是抓猫抓狗抓小三,偶尔开电脑直播打游戏,唱歌,看美食节目。他们叫我大福,他们说我爸托了我的大福。
我很开心。”
*
老师问我我爸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她说我爸只要活着就有时间,她回答好的,开始问我爸电话号码。
我写给她,但还没等我走出办公室我就听见老师说:“请问是罗纳的父亲吗?能不能抽时间过来沟通一下呢?”我爸说话声音巨大,我听的一清二楚。
他说行。
我听着像刑。
出了办公室我开始深思,我犯什么事儿了?明明乖巧的不得了不得了,也很聪明,哪里犯事情了?
深入思考了许久,我断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很有可能是我爸签字签的太难看了,老师要批他没有横平竖直写规范。
我释然了。
我看见天牛从我笔袋里爬出来,于是我随手放进老师粉笔盒里。
“希望我爸不会哭鼻子。”我对我被老师训字难看到哭的好哥们讲道。
*
我爸不但没有哭鼻子,回家后还找我要我的作文本。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想看,因为我写的太好了,老师把我狠夸了一顿。
“就是说嘛,我写的肯定是最好的。”我拍拍胸脯,打开书包掏出作文本递给他。
*
没有后文了。
他早该不要边喝水边欣赏我的绝世作文的。
*
我兄弟叫我周末去游戏厅打游戏,我说没空,他问我干啥,我说我跟我爸打游戏。
于是我兄弟来我家了。
那死小子大大咧咧进门跟在他自己家一样翻鞋柜找拖鞋,我爸嘬着酸奶被他一句“叔叔好”噎到说不出话,“呃”了一阵子也没呃出个所以然来。
“你好,你好。”我爸于是说。
我十分大方向他们介绍对方:“大羊,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哥们大羊。”
大羊在我爸心里应该就有了一个名字,并且他依旧锲而不舍地打招呼:“叔叔好。”
众所周知我爸是社恐buff叠加到max,他喘了一大口气接受了一下现实,扔出两袋酸奶叫我们俩嘬。
“来玩吗?玩什么?”我爸问。
大羊接过酸奶暴风吸入,举着两只手手比划比划,表示来打游戏。
我这时候才猛然记起我爸跟我说这周写完作业要跟他直播打游戏的。
“没关系,多加一个同学多一份快乐。”我爸拍拍我和大羊的脑袋。
大羊还算有点礼貌,鞠了一个标准九十度深躬。
过于礼貌了。
*
打游戏的过程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不多加赘述。
大羊临回家的时候还吐槽我爸老是叫错我的名字,我明明叫罗纳,总是喊成罗伊。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我哪里知道他在喊我,那关卡了二十分钟还不是因为他一喊就喊错。”我紧握大羊的手表示你要是再拿我开涮你明天就自行车爆胎。
很显然大羊并没有理解我的暗示,走之前还顺走我一包饼干。
回学校他再吐槽我就让那小子给我把我的亲亲爱爱小饼干吐出来。
我爸明显精神恍惚,还在谢sc和礼物。大羊走了之后他趴在垫子上口干舌燥连头发都不亮了,我塞给他一杯水点点头让他喝,他接过水干脆话都懒得说了,半天才嘟囔出一句。
“你给我谢,我喝口水。”
怎么着,他都是爹。
“现在是我,我爸要睡了。”我踢掉拖鞋踮脚坐上椅子,面对着叠成山的sc,独自一人,威风凛凛。
“【今天是儿子回吗】我是我爸儿子,大羊是我儿子。”
“【有生之年能看到阿萨和阿萨的儿子打游戏,还是阿萨和罗伊的儿子,感动max】啊,嗯,所以罗伊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为什么不要我爸?”
总而言之,弹幕机多半又崩了。
我爸揉揉眼睛凑过来,把我抱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下,又把我抱在怀里。他打了个哈欠。
“说什么呢。罗伊什么样的人我真不好跟你说,因为你是他儿子。”阿萨拍拍我的肚皮,清脆的声音好像是胳膊抡圆了扇我几个耳刮子。
“爸,弹幕又卡掉了。”我晃了晃已经濒临抽搐的鼠标。
“什么?那对不起啦大家,明天有时间谢一下今天的礼物,这小孩也得睡觉了。自从有了你我的作息就没正常过啊。”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见过几次妄图回归几年前作息的我爸,反正就是几乎在家里都见不到面罢了。后来因为实在做不到而放弃,他那几天心情很不好。
“你那叫什么正常啊,要健康一点,要不然猫猫狗狗都抓不到,拿什么养活自己。”我苦口婆心拍着我爸的大腿,告诉他健康作息的重要性。
我爸一看就是困迷瞪了,听到我说的话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哦,那去睡觉了。”他连衣服都没脱,倒栽葱一般栽进卷成好几团的被窝。
*
当我看见我的爸爸——阿萨aza——从天上直直地下来砸进我们学校操场的时候,我整个人是傻的。
我爸,像一颗小型炮弹一样,从天上掉下来砸进我们学校的操场,人造草皮肯定撑不住这股巨大的冲击力,被这一下砸的四分五裂,露出了底下的灰色水泥地。
哦,水泥地也被砸出来一个大坑了啊。
几分钟前我正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突然体育老师大叫着叫我们远离操场中心,正当我们班乱哄哄地跑远时,我爸就砸下来了。
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夸赞体育老师的敏锐还是心疼我爸。
是个儿子都会心疼我爸。
“卧槽!爸!”我脑子一白,就要往前冲,但是被体育老师跟拎小鸡仔一样拽着衣领拎起来。
“别过去,太危险了。”老师语气十分轻松,丝毫没有刚才的慌张。
我在半空四肢乱扑腾,大吼着“那是我爸”,然后就被捂上了嘴巴。
我安静了,因为我爸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土,双手抄兜等在那里。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是他站起来了,我爸现在活蹦乱跳,阿萨现在生机盎然。
虽然词可能用的不对,但是我只是想表达一个结果而已——我爸从那么高砸下来,还活蹦乱跳的像个猴子,不仅如此,他还游刃有余地抄兜。
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工作,抓猫猫狗狗吗?
他接了个当做人肉炮弹的委托吗?
*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了。
我爸远远的向体育老师招招手,示意他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老师推着我们让我们上楼,但是我们执意趴在三楼窗边看我爸。
毕竟学校里难得有这种事情。
我爸刚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下来了。
更大只,还有三个脑袋。
“地狱三头犬!”大羊贴在我身边惊呼,倒喘冷气,还这么重复做了三遍。
这不只是地狱三头犬,这还是个巨大一只并且十分愤怒的地狱三头犬。
卧槽,我爸要完。
我脑子一片闪光呼啦蹿,几乎连眼睛都要掉出来,我爸还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阿萨叔叔怎么办!他还在下面!”大羊握紧我的胳膊快速地前后摇晃,我甚至想把我的眼珠子塞进他的喉咙让他永世不得发声。这下不止我爸要完,这么大只,估算一下,这整个市区都得让它碾碎。
然后我爸几跳跳到狗背上,眼疾手快来上轻飘飘的一拳。
他在玩什么,这么干会死的!
那狗明显就被激怒了,大吼了一声。
然后它就动不了了。
我爸直接从狗背上跳下来,开始打电话。
他刚放下电话没过一会儿,旁边有一个紫色的召唤阵凭空从地上长出来,阵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握了握我爸的手,就把僵硬的三头犬塞进了召唤阵,走了。
是我不配了好吧。
体育老师把我们带到操场的废墟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亮晶晶光圈,冲着废墟摇晃了几下,就跟施法一样,操场重新变回去了,甚至比原来还干净了不少。
我爸这时候才看见了我。
他愣了,我也愣了,大羊兴奋了。
“阿萨叔叔!你好酷哎!罗纳骗我说你是三流侦探!明明你就是超棒的,超棒的顶级恶魔!”大羊跟见着亲爹一样一下扑过去拽着我爸的手一摇一晃。
显然我爸还是不太习惯叔叔的称呼,拍了拍大羊的脑瓜子,又有点尴尬地看着我,挥挥手也只是说了一声
“嗨。”
嗨你个大屌丝啊嗨。
*
家里的空气凝结的很明显。
我爸匆匆忙忙地对老师说了抱歉打扰了,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连鸟都没鸟我。
“爸。”我推开家门,毫不意外地看见在沙发上坐的板正的我爸。
我很生气。
“嗯,啊,放学了?”我爸的紧张溢出了鼻尖和额头。
废话,回家了不是放学还能干什么。这种拖延时间和减缓尴尬的雕虫小技早就被我看穿了。
为了不使他的计划成功实现,我站在门口开门见山地逼问他:“这就是你抓的猫猫狗狗?”
我爸散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情感。
“你知道吧,当爸的总要让自己的儿子有点安全感——”“你干这么危险的活不告诉我我就很有安全感吗?”
我早就跟大羊打听了,这种类型的顶级恶魔,多半是战斗系的。这就说明,他不仅骗我,还偷偷做这种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死在各种奇怪地方的工作。
“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没必要!我早晚要知道!”我站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地吼他。
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妄图说些什么,但是我气上心头,仰着脑袋冲他吼:“别说什么你很厉害死不了的那些话!如果我连你去哪都不知道呢?哎,那,我傻了吧唧在家里等出委托的爸爸,以为他去抓猫抓狗抓小三,结果他死掉了,死在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你就开心了?!”我边冲他吼边抹眼泪。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掉眼泪很减气势,但是它自己往外一股子没眼睛的冒,我只能不停地用袖子擦掉。
我爸蹲在我面前,好像在思考什么——他不说话。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你到底骗我多少东西?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另一个爸爸,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你路上捡的小孩,不管你要不要我,反正我要你在这!”我气急了,在他肩膀上狠狠地锤了一拳。
他的肩膀很硬,打的我手有点疼。
之后眼泪彻底决堤,他俯身抱住我,顺我的后背。
“好了罗纳,以后不骗你了,我发誓全都跟你讲好不好?”他在我耳边如此承诺道。
我趴在他肩膀上哭的稀里哗啦,抹着鼻涕答应他说好。
*
等我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已经到了黄昏。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我放在床上,我只能借着窗外黄昏的微弱光线,看见他黑色的轮廓。
他给我讲了他和我另一个爸爸的故事。
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只是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而已。
十年前,我爸和那个罗伊初次见面。
当时也像是现在这样的一个黄昏,我爸在打工下班路上碰见一个怪天使,翅膀很亮,被夕阳染成橙黄色,顶着一头凌乱的金毛眨着蓝眼睛问他这里是哪里。
我爸回答他,怪天使就继续对他说,他叫罗伊,是来自异世界的天使王子。
本来我爸以为遇到了神经病,正准备转头离开,没想到对方掏出了天堂执事簿。
姓名:罗伊·艾林伯恩
职位:战斗天使【顶级*】
天堂编号:000725
和一堆巴拉巴拉的。
我爸糊里糊涂就把人带回家了,因为对方说实在没什么地方去,希望能借宿,并且会付钱。
罗伊问我爸叫什么,我爸回答他叫阿萨,代号aza。
我爸居然难得对一个战斗天使这么有耐心,多半还是因为对方会做饭。
后来他就发现了直播这个增加收入和快乐的新行业,顺便拉了罗伊也来做,弄了个名叫“roza”的组合。我爸说,他的za加上罗伊的ro就叫roza了。本来想叫土帽,结果被身边的朋友一致反对而遗憾放弃。
两个人那时候挤在一个小出租屋里,慢慢的过着日子。
那半年过得很舒服,我爸的伙食好了,罗伊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直到那天罗伊一晚上没回家。
本来我爸没想着管他,没准是在外面找到了心仪的女孩儿之类的,他管不着。
“但是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就跑出去找他了。”我爸用调侃的口气说着。
我爸跑遍了附近的酒吧饭店和咖啡厅,甚至商店都打进监控室查看了一遍,但是依旧没找到罗伊。
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但也只能回到他们的小出租屋。
然而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罗伊。
尽管胳膊上和头上胡乱缠了几圈绷带,血依旧在往外冒,罗伊躺在地上,拿我爸的话来说就是像个死人一样。
他过去把罗伊从地板上拽起来,扶到床上,拿出来用塑料袋散装的医护用品勉强消消毒。
刚拆开那坨绷带,罗伊就醒了。
“干什么去了?”我爸问他。
“哎呀,被这个世界的天堂发现了,半年没有打架,手生了。”罗伊这么回答道。
如果一个天使能躺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冒血,已经不止手生了。
那天我爸气的熬了一个晚上没睡觉。
其实罗伊就是被这个世界的天堂发现了,强行烙了本世界的精神印记,又所谓去帮他们出任务。说明白点,就是白得一个劳动力,死了也不算是人员损耗。
当时我爸气的一路打上了天堂高层,差点再次引发世界末日。最后他掐着天堂高管的脖子才让他们答应不让罗伊出那种危险的任务。
至于他自己,也因为那次的闹剧被地狱抓住把柄,以“伤养好了,可以干活了”的原因被重新扯回岗位。
之前我爸是借着大战后养伤的名义才逃离岗位安静生活来着。
于是他们两个的收入开始暴涨,也买了套房子,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生活质量变得不能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两个人在一起都像是理所当然。
罗伊经常打趣要不要赔他一个表白过程,又总是让我爸以“给我做饭就是最好的告白”之类的话搪塞回去。
他们两个就这么又舒舒服服地过了两年半。
在一个极其普通的早晨,我爸起床后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罗伊,最后去了天堂才发现那里的精神印记消失了。
当时烙下的精神印记并不能手动解除,唯一的解除方法就是空间的彻底隔断。
罗伊回去了,回000725号世界了。
“甚至那个早上一点都不特殊,天还是蓝色的,带着一点云,街边该出摊的小吃摊都正常卖着早饭,买菜的卡车停在路边,有人坐在上面吆喝着大葱大蒜。我以为异世界王子回家都会有什么特殊的现象出现呢。”
当然我爸说他早就做好了罗伊可能会回去的心理准备。
“我没有很伤心,只是觉得他回去了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爸这么说。
我表面应和着,也只假装应和着。
他怎么可能不失落。
他说他回家就开了直播,通知罗伊回了异世界,不能再直播了。
皇家小毛线问他怎么办,他说没办法。
皇家小毛线问他roza是不是解散了,他说roza不会解散。
我感觉我爸这个人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拧,他明明就是很伤心。
他说,这次直播的三个月之后,他就有我了。
那时候去医院检查,他第一次骂罗伊骂的不是弱智。
“你肯定是那个死弱智的孩子,我打一百个包票。”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我爸没有丝毫要开灯的意思,依旧讲着。
他说他当时狠了狠心也没打掉我,后来直播通知这件事的时候,倒是他们就开始叫我大福。
因为我给我爸的作息时间托了大福。
他的收入养个孩子完全没有问题,等到后来独自一人开始照顾才觉得麻烦。
“我早就习惯罗伊在家了,突然没了个人也有点别扭。”
他本来以为我会长的很像他,因为罗伊根本没想到自己有个孩子。
“你这是不是太牵强了?”我动动坐麻的屁股。
他抬手一敲我脑壳:“牵强什么!结果你这个家伙!长的几乎跟罗伊一模一样。”
我“啊”了一声,他又补充道:“就是头发颜色有点偏我的而已,绿色的那点可能被他的基因覆盖过去了吧。”
“你的眼睛跟他的长得一模一样。”我爸说。
后来没有人再开口,我在一片黑暗和沉默中昏昏欲睡。
“睡吧。”我在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我爸稍稍带着鼻音的声音,他给我掖好了被子,去厨房了。
我睡着了。
*
之后几天也再没有谈起罗伊,也没有谈起这个黄昏。
第二天是周六,我八点半爬起来的时候,我爸还没醒。我只能自己去热牛奶。
我拉开台柜的门,准备拿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牛奶。
玻璃杯后面的位置空了,平常那后面放着两个陶瓷牛奶杯,都落灰了。
我拿了玻璃杯后,抬头才看见控水架上架着两个白色的牛奶杯。
一个上面画着猫猫耳朵,一个上面画了一个简笔小皇冠。
“早啊,帮我热一杯牛奶。”我爸看见我在厨房,冲着这边叫了一声。
“哦好。”我把猫猫牛奶杯拿起来。
另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
大羊一屁股坐在我的课桌上,俯下身大喇喇的问我:“你最近怎么了罗纳?出去玩不?”然后顺手塞给我一块巧克力。
我拿过巧克力摇摇头,他跳下来,又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
“那我也不出去了,怎么了,跟我说说,咱俩是什么关系啊,还藏着掖着。”大羊拍拍胸脯,颇有气势。
我叹了口气,并不是很想跟这个神经大条的人类讲述我这六年来的离奇生世,而且这块巧克力快被他攥化了。
“叹什么气啊?跟我说说。”大羊凑得更近了。
“你说,”我犹豫了许久,开口道“我爸为什么演技那么好。”
“啥?”
谅大羊也听不懂,我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出去玩去。”
*
我不理解。
我爸的演技从来没这么好过。
他之前对于“罗伊”这个词都很敏感,最近不管怎么样,都没什么触动了。
牛奶杯一直在架子上晾着,落灰了就洗一洗,既不收起来,也不用它,就是在那里摆着。
每次直播也不那么频繁地谈起弱智和钻石星光土了。
种种迹象表明——又或者说是我猜测——他释然了。
换一个说法就是,他不在乎了。
不是他的演技变好了,而是他本就敞开心怀,没有做其他拙劣的表演。
之前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重要的带着尖刺的石头揣着,丝毫不敢动,怕伤了我,伤了他自己。
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解释清楚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来龙去脉,我明白了我是谁的孩子,他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我也没必要胡思乱想。生活没有罗伊,但是回到了正轨。
也许那个晚上,他翻出牛奶杯来洗的时候也小小的许了一个愿望,但是那个愿望又或许随着牛奶杯上同样细小的灰尘一起由着水流溜走了。
他现在只有我,也只能有我。他不能停留在罗伊在他身边的那个时代,他不能过多地留恋他爱人的气息,他必须脱身。
阿萨,必须脱身于罗伊的温柔和对他的放纵。
因为我爸不是小孩,是个顶级战斗恶魔,是小毛线的阿萨,是我罗纳亲爱的老爸。
罗伊既然不会回来,那罗伊也必须变成过去式。
我爸不是变得不爱罗伊,而是罗伊压进了最深处,心里最后的那个小宝箱。
*
我不安于现状,但是我爸很安于现状。
他现在活的比前六年淡定多了,仿佛那个晚上我看见的阿萨aza是在用圣水洗涤灵魂。
我爸照常出任务,直播,给我做各种勉强能吃的饭,跟我一起打游戏。
大羊偶尔来玩一两次,说我爸精神好多了,还问是不是打地狱三头犬就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我爸一乐,说还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心想,我现在不太福如东海。
大羊有时候会因为爸妈吵架躲到我家来顺便蹭零食,我问他:“你爸妈怎么吵架?”他回答我说,每次他爸妈一开始都像是要你死我活一样吵,结果每次一回去,俩人恩爱的像是刚度上蜜月。
大羊问我我没见过吗,我看了看在厨房拿酸奶的我爸,我说没见过。
*
我爸要出门接个委托,留我和大羊在家,他叮嘱我们不要把水或者酸奶撒到他的电脑上。
我表示好的老爸您放心吧。
“快快,我记得我姐看主播什么的都看过什么叫切片的,你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到你爸的。”大羊很贴心的对我指指点点。
起因是大羊抱着我爸腿虔诚发问,我爸又把大羊当好哥们,说出他和罗伊是主播这件事情。
我勉强认出键盘上面怎么打出roza四个字母,点击那个放大镜按钮后就弹出了好多视频。
“这么多啊!”大羊惊呼。
我也全都认识到底标题具体都叫什么名字,但是封面都有我爸的脸,和另一个男的。
我猜那个叫罗伊。
我随便点进去一个,扬声器里传出了我爸的声音。
“罗伊!蟑螂!快!”
接着是一段无声,我爸也从视频里突然消失。
“对不起啦直播间的小毛线们,阿萨有三天不能直播啦。”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清亮,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迷糊糊但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点了暂停,扭头盯着大羊。
大羊问我怎么了,我愣了会神,说没事,继续。
那个人有金色头发蓝眼睛,背后的翅膀还很亮。
罗伊,这个就是罗伊。
后面的内容我也没有仔细听,我盯着屏幕上笑的开心的罗伊思索。
跟我爸简直就是完全互补的性格——根据几十条视频下来得出的结论——这个世界上找不出来第二个除了罗伊能和我爸生出我这种绝世聪慧孩子的人。
大羊震惊,说我基因太完美了,顶级的战斗天使和恶魔的孩子。我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尽管我基因很完美,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大羊叹了口气,我也叹了口气。
*
实话实说,我有点想见罗伊,我的另一个爸爸。
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异世界,肯定不是自愿的,肯定是有一个被动的原因。
我不相信他会随随便便放弃我爸,放弃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
按照我爸那天晚上的描述来说,罗伊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就是说,他来这个世界完全是因为意外。
他应该没有控制自己去哪个世界的能力,哪怕他是顶级战斗天使。
我爸嘴里对我说的原话是:“他走都不打招呼,明显是看不起我。”用脚后跟想都是假的,按照我对这件事和对我爸六年来的了解,他当时应该是这么想的:“应该他明天就回来了吧,攒好没洗的盘子作为不打招呼的惩罚好了。”
等到发现精神印记真的消失之后,他肯定也不像他自己描述的那么淡定,他那时候完全不是一个能淡定下来的人。
毕竟只身打入天堂高层只为叫对象的上司不要布置危险任务的人怎么会发现对象回了异世界还气定神闲地想“没人给做饭”的呢?
七海阿姨跟我说过,我爸酒量不行,以前每次在外面跟朋友一起吃饭后,罗伊为了醒他的酒都要在天上飞一圈。
我爸还有点晕机,格外晕罗伊。
她跟我说罗伊刚走那几个月,我爸每次喝酒之后都扬言要揍他一顿,狠狠地把罗伊揍到半死不活。
生了我之后再过了几个月,满街的井盖都让他给掀开了,边掀井盖边冲着里面喊罗伊,说罗伊掉下水道了自己要把他捞上来,要不然没人给做饭,而且上床之后被子凉。
又过了几个月,倒是不闹腾了,每次都自顾自喝闷酒,问他他就是说他在思索怎么去异世界。
到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后来我长大了,他不喝酒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喝酒。
所以罗伊也就没从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里出现了。
总而言之,我有点不太甘心。
*
我和大羊策划寻找异世界入口的行动被我爸发现了。
都赖大羊,他抱着一摞书跑来我家太明显了。我都跟他说了咱们俩认的字太少了不要拿那么多,就连翻着字典看书,这几页也够咱俩翻一上午,他偏不信,抱一摞过来,我爸一眼就看见了。
真够义气啊大羊,放下书就跑。
独留我一个人站在高高的书后看我爸。
“罗纳,你想干什么?”他问我。
这可真没开玩笑,他平常可不这么说话。他连手里端着的牛奶都没有要喝的动作趋势。
我一时间没招架住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只能嘴里崩豆一样支支吾吾。
“你想去找罗伊,是吧?”
我头顶的压力大到让我脖子都无法动弹,只得“嗯”了一声。
我爸随手拿起一本书,丢给我。
“这本书四十八页是我试过最趋近成功的召唤阵,剩下的都没用。”他喝了一口牛奶。
这可是我叫大羊在省图书馆借的特别冷门而且邪门的书,我半信半疑地翻开地四十八页,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血祭阵。
顾名思义,用材里需要血。
他一口气喝完了牛奶,舔舔嘴唇。
“用的东西都很奇怪,比如说什么顶级恶魔的血,又或者什么地狱三头犬的牙结石。”他把杯子随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血对我来说很容易啦,牙结石我可是抠了好长时间,还很臭。”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样容易。
“不要试了,他不回来我们就活不下去吗?”
我下午就让大羊把书还回去,给了他两包薯片作为跑腿的谢礼。
圣水,甚至血祭阵需要圣水。
圣水。
*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罗伊回来还是不希望罗伊回来。
说他希望,他现在看起来没有罗伊在身边反而更轻松。说他不希望,他之前甚至拿圣水搅匀自己的血画血祭阵。
我搞不懂他。
前期苦苦追爱后期泪溅衣襟一刀两断……吗¿
这种玛丽苏跟杰克苏结婚的剧情真的好吗。
*
我在开玩笑。
*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
他不说,我也不说,日子过得算是舒坦。
大羊倒是很担忧,在他眼里,我跟我爸都不太正常。他依旧是偶尔来我家打游戏,蹭饭,吐槽他爸妈吵架变甜甜蜜蜜恩爱小夫妻的丑恶行径。
“我好像是大马路上溜达的流浪狗,嘴里叼着个破塑料袋子结果被人抢走塑料袋还踹了一脚,最后我连踹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大羊如此形容。
我爸一笑就停不下来,夸大羊的比喻句越来越好了。大羊好像有那个大病,我爸越夸他他的比喻句就越离谱,但是跟我爸的离谱程度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总而言之,这辈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
应该挺好吧。
*
应该吧。
*
我爸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能吃了。
*
我五年级了。
十岁了。
我爸给我买了个不大点的蛋糕,巧克力抹茶的,不是太腻。那时候刚写完作业歪在沙发上,我爸就把客厅的灯关了。大羊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端着那个蛋糕,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
我爸唱歌很好听。他在唱一首日文歌,我听不懂,但是真的很好听,也似乎在哪里听过,是什么三百六十五天之类的。他唱着歌打着拍子,大羊端着蛋糕向我走过来。
大羊笑嘻嘻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从兜里掏出一个他自己做的生日帽给我戴在头顶。“我可是有名的心灵手巧,罗纳你能戴这个可是福气。”大羊边摆正帽子边对我吹牛。
我问为什么蜡烛只有一根,我爸说像我这种天使和恶魔的混合后代拿十年来计算年龄都算是很小的分度值。
我知道什么是分度值,大羊不知道,在那里“咦”来“咦”去,我解释道:“就是说我,罗纳,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懂了吧?”
大羊嘻嘻一笑:“我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催促我许愿吹蜡烛。
我爸拙劣的拍照技术比大羊好上好几番,所以我也没介意他给我拍照。
“三,二,一,吹!”我爸喊着。
我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眼皮外的亮光骤然熄灭,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脑子里却是一片白,一片空白。
我许了什么愿望?
像是小时候“希望能去爬山”“想要买新的游戏手柄”这些愿望,对现在的我我的诱惑力并不是很大。但是,我却又不知道现在有什么愿望可以许。
也许可以许愿让大羊跟我当一辈子的好兄弟,因为他是人类,我的一辈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冗长,但是四年前翻那堆奇奇怪怪召唤书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怎么办了,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那也不必浪费一个愿望。
我双手合十,许了半天也没想好要许什么愿望。
我爸问我许好没有,我说还没有。
因为他说过,天使的十年生日愿望是有可能实现的。我虽然不是纯正的天使,但也并非是个纯正的恶魔,我希望我的第一个十年愿望实现。
能有什么愿望呢。
我想到了罗伊。
又立马从脑海里把他抹掉。
许什么愿望呢。
*
大羊把我的蛋糕分尸了。
他的刀法过于失败,蛋糕切的烂成了蛋糕糊。我爸有点轻微的不能接受,抹茶奶油跟巧克力软蛋糕搅混在一起,稍微的有一些——泥泞。
“吃吧罗纳,以后这种切法的蛋糕我让你一年至少吃一次。”大羊挖了一块递给我。
我习惯性地叹气,却被他一口蛋糕塞住。
大羊笑嘻嘻:“过生日叹什么气啊你?吃蛋糕吃蛋糕!阿萨叔叔你也吃。”大羊又挖起一块递给我爸。
我爸接过蛋糕,拿塑料小叉子扒拉了一块放进嘴里。
“还行,这次的。”他吃完评价道。
我只能把大羊混的那团东西在嘴里嚼起来。
嗯,还好,不腻。
今天晚上大羊玩的太晚了,反正明天是周六,他干脆住下了。我爸给他爸妈打了电话,对方连忙说“实在是太麻烦了实在是太麻烦了”,后来以警告大羊不要在别人家太过放肆做了结尾。
*
“你许的什么愿望啊?”大羊躺在我旁边,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悄悄发问。我本来想装睡着了,结果大羊他一点都不客气,一脚踹在我小腿肚上说我没睡着别装了。
“哎呀你,烦死了,睡觉,快睡觉。”我闭着眼睛催促他。
他倒是耐心满满,过了大半晌又问我一样的问题。
我眯得脑子里呼呼噜噜冒泡泡,只能在脑子里搅着一锅粥嘟囔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啊……”他凑过来,十分认真的对我说:“没关系,只有我知道,不算跟别人说。说嘛说嘛。”我困得滴里搭拉,根本没脑子去回答他的问题,嘴自己就动起来了。
“嗯……我希望……我爸……罗伊能回来吧……困死了……睡觉……”我强撑着睡意一脚踹开因为听我的愿望而贴上来的大羊,沉入了梦乡。
*
我的脑子被驴狠狠地踢了一脚,绝对是。
*
这次的台风让全市的人在家里休假,并且顺带避个难。
但是我爸丝毫不慌,甚至预告台风要来的那天还睡过头了。家里的东西甚至够我们活上三周,这就是宅男必备的技能。
虽然我爸已经不算是正经意义上的宅,但是没有急事他是坚决不会出门的。
他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我也不管他。直到我玩到该吃午饭的时间,我饿的前胸看着后背面面相觑问为什么咱俩中间没东西,我才开始把他从他温暖的被子里拽出来。
“起床——爸——起床做饭——”我拽住他的辫子往外扯。
我爸刚被我吵醒,迷迷糊糊的晕头转向,一个劲往被窝里钻。“再睡一下……最后一下……”他眼皮也不抬开,在那里嘟囔“让我把这个梦做完……”
我也不知道他要做完什么梦,只得勉强满足他一个愿望让他把脑袋放回枕头上重新做回那个梦。
过了一会,他坐起来了,我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什么梦都没做。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是吧。”
饿死我了。
*
看到有人被大风刮飞到天上,我本来没那么淡定,奈何我爸很淡定。他坐在窗边气定神闲地看着那人被风直接吹走,嘴里咔吧咔吧吃着薯片,手上刷着手机哼着歌。
那人被风刮过去,衣服挂在我们楼前面的那棵树上,整个人浸没在风中,挂在树上摇曳,暴雨打在他身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个天使,两个大翅膀好像要被吹断一样。
“爸,现在的天使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吗?”我从我爸手里抢薯片吃,他忙着刷手机,没时间管我的抢劫行为。
我爸抬头想看看我在说什么,他眯眯眼睛去看那个摇曳的天使,突然就愣住了。
万年用语大文明的阿萨,我爸,居然爆了一句脏话。
“我操。”
他的手机差点一个没拿稳,从手里滑出去,连薯片都不吃了,一把就把整袋都塞给我,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外面的人。
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爸并没有准备先让我知道。他出门了。
?
他出门了。
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抑扬顿挫地惊呼。
*
我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美心善了?
人美是一般现在时,心善算是现在进行时。
他下楼冒着暴雨,跳上树,揪着那人的领子把他拽下来,像是拖废纸壳子一样在地上拖行。
挺人美心善的吧。
他扛着那个湿淋淋的天使上楼,开门,扔天使,换鞋,进卫生间,一气呵成,不打磕巴,连贯的好像排练了十几次就等着现在演给我看。
留我一个人在窗台边看戏。
太酷了吧爸,居然会舍己为天使冒着台风暴雨下楼施救。
我往门口跑,想去看看那个被善良的我爸幸运施救的天使,寻思能不能等他醒了讹他几根羽毛,我想做个毽子踢,大羊把我的塑料鸡毛毽子踢到学校仓库房顶上下不来了,我还要跟别人比赛踢毽子呢。
*
真顶得慌,还没等我跑过去,我爸就拿着一块干浴巾出来了。盖上那位天使的俊脸就搓,我都觉得疼。
他在那里把落魄天使从头擦到脚,最后提溜着天使进了卧室。
不是?
啊?
爸!
我偷偷摸摸蹭过去,斜靠在门框的边缘往里面瞥,看见我爸随手掏了几件衣服就扔到床上,随后开始给天使扒衣服。
啊?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我爸肯定不是那样下流的人,一切都要等看完了再下定论。
因为衣服都已经打湿了不少,我爸扒了一半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俯下身去靠在天使耳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没说。
他掐着腰站了一会,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而且把门关上了。
?
他出来之前我急急忙忙逃离偷窥现场,左脚绊右脚结果鼻尖和地板来了个舌吻。不过鼻粘膜算是给力,没有崩掉。
我爸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揉了揉我的鼻梁,转头进了书房。
一切都很匪夷所思。
包括我居然逃跑的时候居然还能左脚绊右脚。
*
那个天使醒了。
他醒的很快,起码在冷风还敲着窗玻璃的时候就醒了。
天使顶着一头凌乱的金毛出了卧室,朦胧的蓝眼睛里溢满了疑惑和惊异,他转过头来看见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左耳朵上亮晶晶的水蓝色耳坠。耳坠摇摇晃晃,反射着客厅的灯光。
他看见我,眼神飘忽的扫视了整个客厅,最后视线还是落在我脸上。
“你是……?”他声音很好听,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我大度地拍拍胸脯对他说:“你要谢恩不用谢我,是我爸把你救回来的,如果你真要谢也不是……”“你爸?”他打断我的话。
“你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哎。”“抱歉,但是你爸是谁?”
“我爸?”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感觉这人我绝对见过,但是如果把自家老爸的信息透露给陌生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爸是阿萨啊。”我仔细想了想,似乎说了也不要紧。
结果那天使的脸色多云转暴雨,几百味都挺杂陈。
“我很感谢你们,这点报酬应该够了,如果你爸真的想找我,就说我在帝傲倒吊叼刀岛。”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然后把那个亮晶晶的耳坠摘下来塞进我手里。
他夺门而出。
等他跑出去之后我才感到不太对劲,冲进了书房摇晃着我爸——他在计算什么东西的时候睡着了——疯狂的晃他的胳膊。他醒了,我把耳坠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指给他看。
“咋了?”他揉着惺忪的眼睛问我。
“天使给了个这个,跑了。”
我爸一个弹身掀翻了木质椅子,冲出书房,又立马转回来问我罗伊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的脑弦瞬间断掉了。
“罗伊??!!!!我跟他说我爸是阿萨而已!他怎么是罗伊???”我一屁股坐在掀倒的椅子边沿上,试图脑动链接我的脑弦。
怪不得我感觉这么熟悉,四年前我和大羊花了一天看他的视频,能不熟悉就怪了。
刚刚没想起来真的是过错,大过错。
“我靠你这死小孩不是见过他长什么样吗还不认识?!!!站那别动!”他冲我喊,然后扭头冲出了家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别动,是为了不让我跟他一起跑出去,还是为了让他回来好揍我一顿。而且他俩今天动不动就往台风里冲,这是什么互联网新出炉的台风普雷吗?
而且罗伊真的回来了。我狠狠地用拳头攥紧了砸了一下头,很痛,是真的。
*
他们没回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
四年前的我因为我爸跟我谈心的那个晚上,甚至是执意想要罗伊回来。我那时候跟大羊一样,都认为我爸很强烈的希望罗伊再次回到这栋房子,回归这个家。
直到我爸的轻松状态,和他说的那句“他不回来我们就活不下去吗”让我清醒了一点,似乎让罗伊回来这件事,他从坚持,变成无所谓。
我那时候放弃了寻找方法,因为我爸已经全都找过了。只有大羊还一个劲地跟我说“你爸怎么会不想要你另外一个爸回来”。以至于他听见我的十年生日愿望之后,第二天起床时都很兴奋。
我问他,我的事情你这么兴奋干什么。他回答我,先不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个事实,第一要看见的是这两个人终于抛弃了银河。
我打着哈哈叫他别把我爸比喻成织女,虽然织女确实很漂亮但是他肯定不乐意。
大羊笑了几声,就跑出去吃饭了。
我爸说着不在意,嘴里说着手里做着,脸上还表露着,结果今天一眼认出来还给人拖回家的也是他。
搞不懂他。
我坐在那里愣神。
可能是宝箱的钥匙回来了吧。
*
“弱智你脑子抽什么风!犯什么病!用你的耳朵给我好好听了话之后再跑!”我爸的吼声从楼下传来,两个人上楼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罗伊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少,也傻了不少:“阿萨——这不是刚回来,脑子不太好使嘛——”
他俩一唱一和,走进了家门。
我爸把我从书房里抱出来,像是放立牌一样把我杵到罗伊面前。
“你给我好好看着罗伊,这是你儿子,我生的,你儿子。”他拍拍我,又拍拍他自己,最后拍拍罗伊。
这个场景过于好笑,因为罗伊的湿头发贴着睫毛一动一动,颤颤巍巍的像是刚学会眨眼,刚刚的大雨冷的脸颊也有些微微的发红。
罗伊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有点尴尬地笑着从怀里掏出光环,晃了晃,身上就干了。
我爸身上也干了。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爸阿萨身上也干了”或者“我的阿萨爸爸身上也干了”。
也不是,太怪了。
太难受了,两个爸该怎么区分呢。
“额,啊,你好啊,你叫什么?”罗伊俯下身来问还在思考问题的我,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爸居然比他矮了一截。“罗纳。”我回答他,并且端详着他凑近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仔细看稍微有一些偏紫,一眼看上去就是很清亮。跟耳坠比起来,也还是眼睛的颜色更好看些。
我爸说过我的眼睛跟罗伊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似乎还没仔细观察过自己的眼睛。
我爸一把把我推开,自己站到罗伊面前。虽然人比对方矮了一截,但是现在他的气势都能直冲七米八。
“现在回来干嘛?笑话我那么傻白白给你带孩子?”我爸的声音突然转了个音调,然后把两条胳膊抱在胸前一副不好欺负的样子。
喂,你在搞什么啊爸,鬼都能看出来你想要什么。
*
反正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照罗伊的话说,就是穿越来穿越去,明明前一秒还在家里床上睡大觉下一秒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那个房子。
不仅如此,还回不去了。
“我很着急的阿萨,真的很着急。”罗伊眉飞色舞地把当时的情景讲出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一直在找回来的方……”“说实话。”
“被当做叛逃了。”
我的眉毛尖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你不是王子吗?”他笑笑:“啊,王子与庶民同罪嘛。那边的这方面倒是管的很严啊。”
罗伊倒是笑着,我爸却快要僵成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这才回过味来,刚刚他揭穿罗伊的时候虽然很自然,但是又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嘁,你突然回去我看也是他们搞的鬼。”我爸低着头咬着后槽牙往外崩词,我真怕他现在就要重新尝试穿越阵然后把隔壁000725炸了。所幸他的理智占了上风,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当然,十年之后才刚刚明白000725对于叛逃要有什么惩罚的我对此事作何反应,那是后话。
*
罗伊回来了的话,我爸做的第一件正经事就是算账。
他那时候就是算账算了半截算睡着了,从而引出了刚刚的那场闹剧。
他不算钱,他算家务,按年数算。拿个小算草本再拿个计算器,站在罗伊面前一点一点地敲计算器,最后得出了一个惊天的数字。
“你欠我两百三十六年的家务,记清楚。”
“怎么算——好啦,我做我做。”罗伊本来还想跟我爸狡辩一下,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我爸仰着头头盯他,直接怂了一个头下去。
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虽然他俩在那里基本不会出现沉默的现象,但是我猜,现在并不是沉默,而是他俩在心灵辅助脑电波交流,我看不懂而已。
我很识趣地退到了卧室里,假装要写作业。实话实说偷看这种事情我干了也不止一次了。
总要给十年没见的老夫老夫留点私人空间吧,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儿子非要跟爹抢爹。
于是我决定贴着门框躲在夹角里悄悄观察。
我爸在抱罗伊之前耳朵尖都要红的炸开来,就像是没开始行动就打信号枪一样,罗伊看着整个通红的我爸差点没憋住笑,蓝眼睛眯得弯弯的。
当然,十年了,论我爸再怎么傲娇也是要抱一抱的。
“罗伊。”我爸把脑袋窝在罗伊的颈窝里嘟嘟囔囔。“我饿了,给我做饭。”
您老人家真是情趣大师。
*
我这十年能在阿萨的锅铲底下活下来,真是我命硬。
今晚是罗伊做饭,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我爸吃人饭吃了十多年是怎么被惯的饭都不会做的原因。
罗伊做的饭对比与我爸做的饭,简直就是王母娘娘蟠桃宴上被孙悟空嚯嚯的最厉害的菜和鲁滨逊九死一生在荒岛上吃的第一顿饭放在一起比较一样。
不是对比强烈,简直就是没有可比性。虽然这几年来他的厨艺可算是越来越好,也只是从时不时不能吃过渡变成做出来能吃而已。
想当年他做蒸饺结果把锅蒸爆,也算是奇才了。
罗伊做饭的技能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王子这个设定共同存在,但是总比我爸这种打工人却在王子的照料下变成几乎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顶级战斗恶魔的设定好的多。
我不理解,但是我吃的很香,红烧肉绝了。
我绝对不会再吃一口阿萨aza做的饭。
一口也不。
*
隔壁屋俩狗比。
罗伊你他妈十年磨一剑。
我跟你俩没完。
*
第二天就天气晴朗了。
我爸突然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从杂物架上搬下来好几个大箱子然后打开看看再合上。
“找什么呢爸?”我凑过去看他把阳台搞得尘土飞扬。
“起开,往外站。”他看我往外挪之后,哐啷就扔下来一个箱子。还好地上铺的是瓷砖,如果是木地板准得让他砸个大口子。
这个箱子看起来尘封许久,还没打扫过,一扔下来跟烟雾弹一样四处飘灰。我爸跳下垫脚的椅子把箱子打开。
“是这个。”他自顾自地说话。
我凑过去看他拿出来的东西。他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摆在阳台地面上。
“这都什么啊?”我拿起一个玻璃罐子,看见里面有液体也有固体,浑浊度很高,看起来还黏黏糊糊的。
我爸抬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又低下头去,边忙着拿东西边对我解释:“你手里那个啊,那个是地狱三头犬的牙结石,泡着的水是它口水。那玩意儿臭,你小心点。”
其实都不用他说,我听见牙结石三个字就立马放下了,反正我不想跟这个不知道几辈子前的牙结石来个亲密接触。
他掏了得有十多分钟,掏出来的东西没一个像样的玩意儿,全都是什么兔子尾巴熬成的浆糊,或者是马里亚纳海沟里海星磨成的粉末,再或者就是凤凰羽毛烧成的灰,最恐怖的就是他那罐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大罐圣水。
对于他来说最恐怖的是圣水,对于我来说最恐怖的是他自己。
“你从哪里搞来这种东西的啊?”我提溜着一袋黑色不知名物体,在看见那个写着用地狱火烧过的三头犬粪便的标签的时候把它丢在了凤凰羽毛灰的旁边。
他说话倒是风轻云淡:“很简单啊,一个下午就弄来一半,就是圣水难搞点,那群老头子看我来要圣水还以为我准备踏平地狱。”说完他就把牙结石的罐子碰倒了。
罗伊还在扫地,看见我们两个在阳台捣鼓东西也好奇地跑来看。
“这都是什么啊?阿萨你想收集这些奇怪东西吗?”罗伊蹲下来看了看那罐牙结石,把它扶起来放在海星粉的旁边。
我爸用鼻音哼了一声,然后扔出刚刚掏出来的一本泛黄的书。“四十八页。”
我猛然记起那个血祭阵。
“原来你没逗我吗?”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他。现在的阿萨仿佛就是圣雕像里面最令人崇敬最高洁的那一尊,明亮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都仿佛是给这尊雕像加的衬布。
“臭小子,谁闲的没事逗你玩。行了,这些东西该扔就扔,反正没用了。”
罗伊看见第四十八页之后表情复杂。他把书放回去,走到还在自顾自忙活自己手上活的我爸身后,一个猛扑,从背后黏黏糊糊地抱上去。
他耳朵上的耳坠现在摇摇晃晃,晶亮的蓝色映着阳光,在墙上打出几个闪亮的光斑。
“我好感动——阿萨——真的好感动——”他拉着大长音在那边摇晃,显得他很黏糊,真的很黏糊。
我爸差点没撑住这一个猛扑,“嘁”了一声。“感动吧,好哥哥我什么干不了——你轻点——沉死了罗伊,猪吗你是?”他双手猛的一撑地,差点又打翻牙结石罐子。
我很快啊,我回卧室了。
改天把大羊叫来跟我一起享受美好家庭。
*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大羊无论如何说什么都要来我家看我的两个爹。
“阿萨叔叔好!罗伊叔叔好!我是大羊!”大羊一进门就重复四年前的措辞,并且又来了一个九十度大躬。
我爸明显被大羊这个阵仗吓了一跳,罗伊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下神。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非常淡定地给他俩介绍:“这是大羊,我好哥们,爸他你熟。他是来看你的,爸。”
显然在场的无论是恶魔天使还是人类都被我一句一个爸说的晕头转向。
“罗纳,你的十年生日愿望真的实现了,我也想当个天使或者混血啊。”大羊以一种憧憬又羡慕的眼神看着我。
我脑子一停滞。
“什么?”
“你许的愿望啊,要罗伊叔叔回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耳朵发烫,尽管我对这个愿望只依稀记得一点,但是没想到在当时的场景逼迫下的愿望居然也会实现。
“好啦!打游戏吗?”我不知道应该冲着谁说话,只能冲着天花板喊。
罗伊突然放下手里浇花用的的壶,边用夸张的声调对我感动哭道:“真是我的好儿子!”然后跑过来一把抱住我。
虽然我们身高差很多,但是你没必要蹲在那里抱我,谢谢你,爸爸。
“好啦!!!!打游戏去!!!!”
我桃跑。
*
我爸,阿萨,再也没有在打游戏的时候叫错名字了。
因为他全程几乎只叫过罗伊。
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
控水架上的牛奶杯终于是用完之后再洗了。
*
老师要我们再写一次《我的生活》这篇作文。
我写了。
《我的生活》
我叫罗纳·艾林伯恩。
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个月聚齐了,生活方式以及水平都变了很多且提升了很多。
我的另一个爸爸回来了,他叫罗伊·艾林伯恩,他被迫走了十年,我爸爸(阿萨)对于他回来表示很开心,虽然他嘴上不说出来。
早上不再是闹钟把我和我爸(阿萨)吵醒,而是我爸(罗伊)这个人肉闹钟叫我们起床吃饭。他的作息习惯很好,所以我爸(阿萨)的作息习惯也逐渐更健康了。
伙食也变好了。之前我爸(阿萨)把锅烧到揭不开锅盖,直到现在我爸(罗伊)开始做饭才有很大的改善。他做的红烧肉很好吃。
因为我爸(罗伊)欠了我爸(阿萨)两百三十六年的家务,所以他没有工作的时候就要收拾家里,家里也变得利落了不少,因为我爸(阿萨)之前总喜欢在他的床上堆很多东西,然后再踢到角落里,像是搭窝。
我上学不需要接送,我爸(阿萨)给我买了新的自行车,可以跟大羊一起上下学。当然是走便道,虽然我是天使恶魔的混血,可以不遵守人类关于年龄的规则,但是我爸(罗伊)要求我还是不要上马路。
我爸(阿萨)是顶级战斗恶魔,但是我和我爸(罗伊)要求他不要做危险的工作。我爸(罗伊)是顶级战斗天使,但是我和我爸(阿萨)也要求他不要做危险的工作。
我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出点什么变动。
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
我很开心。
END.
————————————————————————————
ps.
1.阿萨俯下身靠在罗伊耳边其实是想说“蟑螂”,小段子里是这么干罗伊才醒的
2.阿萨说过“给我做饭就是最好的告白”,罗伊回来之后说了“我饿了,给我做饭”
3.阿萨床上搭窝来源于某切片,他真的是这么干的
4.罗伊会做饭,但是只有做重口味的时候才会很好吃(记得是一个切片里他自己这么说的,但是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5.大羊是大大咧咧帅哥幼崽,当然如果想成小胖墩也是可以的
6.罗纳看见了召唤书上消耗某些自身的东西就能延长人类生命的法阵
7.十年磨一剑
8.帝傲倒吊叼刀岛指的是罗伊初次来本世界被海啸送上的那个小岛,罗伊曾经颇有兴趣地带着阿萨去那个岛上看风景,实际上岛上只有沙子和小螃蟹小贝壳
9.很多私设,所以看看好玩就好
10.阿萨全程骗小孩,小孩认真分析但也没分析到正确答案
11.叛逃的惩罚很离谱,总而言之,前五年没法活好,后五年作为拼命的劳动力,直到第十年因为自家儿子的十年愿望在台风中被吹到了家门口。
12.罗纳二十五岁的时候阿萨真的去炸了000725
13.异世界天堂编码是罗宝生日
14.本世界地狱编码本来是咋子哥生日,但是本文没有提及,也就没有说
15.罗纳是混血,还没体现出到底是什么种族
16.罗纳长大后其实也可以写,看我懒不懒了
【土帽】恋爱ING.
*听了恋爱ing虚空合唱后的即兴产物
*cp是罗萨,我居然忘了提了,憨批一个
*我滴妈 猫猫好聪明好可爱(胡言乱语
*ooc有,捏造有,bug有,文笔极差还究极意识流请酌情观看
“我跟你们讲为什么我要唱这首呢,因为罗伊很有可能会翻唱这首所以我去学了,哈哈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阿萨看着弹幕姬显示出的弹幕一条又一条,什么内容都有但更多的还是“贴贴”二字,他当然知道在这些弹幕里更多人对贴贴的理解不局限于“关系好”,不过他和罗伊之间的关系或许也只能到这一层地步。又如何呢,阿萨继续盯着弹幕发出奇声怪叫,等间奏结束又开口接着唱下去。
说是特地学的真假暂时不...
*听了恋爱ing虚空合唱后的即兴产物
*cp是罗萨,我居然忘了提了,憨批一个
*我滴妈 猫猫好聪明好可爱(胡言乱语
*ooc有,捏造有,bug有,文笔极差还究极意识流请酌情观看
“我跟你们讲为什么我要唱这首呢,因为罗伊很有可能会翻唱这首所以我去学了,哈哈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阿萨看着弹幕姬显示出的弹幕一条又一条,什么内容都有但更多的还是“贴贴”二字,他当然知道在这些弹幕里更多人对贴贴的理解不局限于“关系好”,不过他和罗伊之间的关系或许也只能到这一层地步。又如何呢,阿萨继续盯着弹幕发出奇声怪叫,等间奏结束又开口接着唱下去。
说是特地学的真假暂时不得知,但是这歌有够经典,阿萨认为他那个年龄段的人基本都听过这歌吧,指不定有人靠这首歌脱单。
阿萨承认,他在唱恋爱ing的时候有在期待罗伊会不会进他直播间听到这首歌,不过他那个木头脑袋听了也不会有多少其他感想。特地改了歌词不就是为了感谢粉丝们的陪伴嘛,你看弹幕嚎的,好像都能顺着网线看见她们在被窝里扭动的模样。这也无可厚非,罗伊是罗伊阿萨是阿萨,天天看人说roza声音能贴成一个人但终究只是形容声音的契合,罗伊和阿萨的性格——或者说脑回路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走两个极端。如果阿萨进了罗伊的直播间听见他刚好在唱恋爱ing,阿萨会有错觉,虽然只有一刹——因为很快会被他自己否定掉,这首歌是不是为他自己而唱?
阿萨更愿意把这称之为自作多情,那么目前它姑且就是自作多情吧。
言归正传,阿萨为什么要赶在间奏里说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这算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吗?也不是。故意的想让罗伊哪天闲着没事看他直播回放恰好听到?不可能。阿萨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了,恋爱ing唱的是进行时,他连将来时都不是,追根究底就是自己单箭头罗伊。唱完歌大脑都是空白的,弹幕里还在稀稀落落刷着roza贴贴。
一抬头天都黑透了,房间里没开灯,乌漆麻黑,就一台电脑显示屏发着光,映亮了阿萨的脸。他长得不平庸,可以说很好看,学生时代也的确收到过女孩子情书,真没想到当年别人的单相思对象如今也开始单恋了,对方还是同性好友。阿萨向观众打声招呼说去上个厕所,关了麦和摄像头拿起手机开始自搜,阿萨不是什么自搜man,只是偶尔,偶尔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果然已经有人上传了剪辑,阿b的审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阿萨小声槽了句刚准备关手机屏幕,手指都放斜面锁屏键上准备按了,就看见微信消息弹窗叮的一声从屏幕上方弹出来。
是罗伊的消息。
阿萨几乎是下意识地吸口气,心里居然怀着莫名其妙的期待,点开微信又是大失所望,也就是公司的通知好心转告而已。行吧,反正单箭头单到最后啥也没有,罗伊榆木脑袋什么也察觉不到(好吧,也许是因为阿萨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突出),那干脆这样把这个逾矩的念头给掐掉,完事了我阿萨还是一条好汉,额不,一直都是一条好汉。
阿萨像个看着自己家孩子误入歧途而痛心的老父亲深深叹了口气,回了一句好便把手机里往床上一丢,电竞椅一转又转回电脑桌前,开了摄像头继续直播。
明明唱了甜到发鼾的歌,结果自己的处境还是苦大仇深的说是要放弃的狗屁单箭头,惨 阿萨 惨。
直播结束又是凌晨一两点,阿萨早就习惯了熬夜,关掉电脑躺进床里又拿出手机瞎翻翻,才发现罗伊接着他那句“知道了”还发了别的消息,啥消息啊发了6条,定睛一看。我靠,阿萨整个人猛地坐起来,不顾公寓隔音效果如何大声骂出一句粗话。
“粉丝说我们的声音都贴成一个人了。”阿萨之前跟罗伊提过,“我们声音很相似吗?”
“这个不只是相似吧也要考虑其他方面的,什么音调音色相性如何……”
“我去,你还真仔细想了啊。”
“那可不,我们皇家人对这个歌声啊,要求很严格的。”罗伊想当然地回答,“我想了一下,咱们的声音的确契合。”
不过契合的地方不只是声音吧。罗伊心里偷偷想着。害,别让阿萨知道,不然又得嫌我说怪话。
其实那个时候罗伊还以为自己是单箭头来着,那天阿萨直播他不在现场是看的粉丝发的剪辑,听到阿萨带着些骄傲在间奏期间说的话直接愣住。不会阿萨真对自己有意思?罗伊果然还是罗伊,不像阿萨在感情方面全憋着不说,直接就莽。搏一搏单车能变摩托,饿死的骆驼还比鸟大呢,万一呢?万一呢?于是罗伊直接点开微信找到他和阿萨的聊天界面,先是试探性地发了VR官方的新消息看他在不在线,确定在线便赶紧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出来差点漏出一颗钻石三颗星星,鬼知道人阿萨突然又不说话了,靠啊,搞了半天还是自己单向暗恋吗?
罗伊等一个回复等了几个小时,听到手机接收新消息而发出的提示音的那一刻罗伊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当然这是夸张手法,小心翼翼点击阿萨那个头像,好像手里捧的不是手机是皇家手办。看见阿萨就回了一句神经病又泄了气罢了罢了就这样吧,结果手机又是叮咚一声吓得罗伊就要把手机往墙上甩。一看阿萨又回了一句,看清答复后罗伊嘴角都快列到耳朵根了,王太阳看了都直摇头觉着他憨的那种。
反正不出阿萨所料,罗伊的确是翻唱了恋爱ing。
不过不同的是这回是在进行时的状态下翻唱的。
end.
靠啊,写的什么玩意,结尾太赶了本来想写的更详细的可是我真的不会写东西我好菜啊,我好菜啊!!!
just小美人鱼咋
ooc
just小美人鱼咋 设定可能有参考自己读过的人鱼文学和百度百科而且有私设
也可能有不好吃的肉 有一点点下药和道具的mob向但这个再说 暂时写不出
看小美人鱼吹刘海有感而发
算是写给朋友的
--------------------------------
今天也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水面温度适宜,几天没有浮出水面晒过太阳的阿萨决定今天一定得上去晒个太阳,保养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鳞片,顺便向过往的游船炫耀一下自满的歌喉,唱一首小曲,度过一个慵懒而又舒适的午后。
其实他也知道沿岸的城市都流传着片海域有一条美丽的人鱼的传说,游船也都是拿听到人鱼...
ooc
just小美人鱼咋 设定可能有参考自己读过的人鱼文学和百度百科而且有私设
也可能有不好吃的肉 有一点点下药和道具的mob向但这个再说 暂时写不出
看小美人鱼吹刘海有感而发
算是写给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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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水面温度适宜,几天没有浮出水面晒过太阳的阿萨决定今天一定得上去晒个太阳,保养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鳞片,顺便向过往的游船炫耀一下自满的歌喉,唱一首小曲,度过一个慵懒而又舒适的午后。
其实他也知道沿岸的城市都流传着片海域有一条美丽的人鱼的传说,游船也都是拿听到人鱼的歌声会得到幸福做幌子,吸引游客来乘坐,然而游客甚至听不懂他所唱的人鱼语言。但他并不在意,在人类世界出名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每天都在海里也挺无聊,何况现在先天人鱼越来越少,他也没什么朋友可以去见。
就这样,名为阿萨的人鱼一直和游船,沿海城市的居民们保持着“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良好关系,一直都相安无事。
直到来自内陆中心城市的一位收藏家听闻了这个越来越大的传闻,来到了这个沿海的美丽城市。
收藏家,准确的说是人鱼收藏家,他从世界各地的黑市购买漂亮的人鱼,装进一个个水缸里,像陈列宝石一样放在家中的地下室,但很快他就看腻了后天人鱼工业感过重的艳丽尾巴和娇小的身躯,开始没日没夜的寻找稀少的先天人鱼,正巧,阿萨的传闻流入了他的耳朵,他挺着啤酒肚,千里迢迢搭私人飞机来到了这个小城。
他到达的次日便包了那艘游船出海,阿萨虽然对于今天只有一个客人感到奇怪,而且客人还自带游艇…但仍然为这位自己的“粉丝”献唱了一曲。
~♪~
歌声悠扬,醇厚,夹杂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咸腥的味道,一同流入人们的五脏六腑,即使是听不懂的语言都能让人沉醉的魅力让哪怕是每天开船的驾驶员,仍然会为这歌声感到由衷的赞叹。
只见过后天人鱼的收藏家从未听过如此之美的歌声,他油腻腻地笑了笑,大手一挥,只见后面藏着的一艘游艇加速窜到了前头,拿着巨大的发射器对准阿萨,想要用渔网网住他。
阿萨叹了口气,心想终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像解开小朋友的玩具一样抓住了渔网扯烂,顺便还丢给了那个收藏家,喊了一句「就你这debu还想抓好哥哥我?想多了吧?」在水面上转了一圈刚想下潜离开,却没想到那油腻腻的收藏家身上藏了麻醉枪,一枪击中了阿萨的手臂,还没等阿萨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能动弹了,游艇上的人便再一次抛出渔网,把阿萨捞了上来。
【这小人鱼脾气还蛮大嘛,还说我抓不住他,这天底下还有我得不到的人鱼?把他带回去吧】收藏家笑着说完,给了船长一张支票,示意他回程。
阿萨再次醒过来是在一个昏暗的水槽里,水槽不算大,里边的水也并不是海水,硬要说不如像是撒了盐巴的矿泉水,还有奇怪的味道,这些无一不让长期生活在广阔的大海里的阿萨感到不适。
「得赶紧找个机会逃了,这帮人还用麻醉,太阴了吧」阿萨腹诽着,只听见一声巨响,他似乎是被移动了。很快声音就停下了,水槽的盖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收藏家油腻的脸和一张大床,收藏家身边还有几个保镖。
「那看来他是要睡我,不过他看起来还蛮弱的,等保镖都走了我就拍死他逃吧」阿萨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于是顺从的被推到了那个收藏家身旁。
很快保镖便散去了。阿萨正准备越出水缸给这个debu一记rider kick,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力了。
「操…这家伙是在水里放东西了吗」
【少主x风生水起】男子高校复杂关系
【少主x风生水起】男子高校复杂关系
青春系列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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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补群里见
“龙王大人,空桑那边托人送来蟹酿橙新研发的机器,说是正式使用前让大家提供一下反馈意见。”
进来的铁骨龙马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俞生的桌子上道。
“嗯,我在群里看到消息了,放这吧,我待会看看。”
俞生从成堆的公文里略微抬了抬头拿着笔指了指桌子。
“龙王大人公务繁忙,既然是试验产品,不如末将代劳?”
铁骨龙马沉稳的声音传到耳边,俞生听了之后只是笑笑。
“不必了,这是小天日后要用的,提前接触一下,以后也有共同话题。”
“你下去吧。”
见铁骨龙马出去以后,俞生放下公文从盒子里拿出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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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补群里见
“龙王大人,空桑那边托人送来蟹酿橙新研发的机器,说是正式使用前让大家提供一下反馈意见。”
进来的铁骨龙马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俞生的桌子上道。
“嗯,我在群里看到消息了,放这吧,我待会看看。”
俞生从成堆的公文里略微抬了抬头拿着笔指了指桌子。
“龙王大人公务繁忙,既然是试验产品,不如末将代劳?”
铁骨龙马沉稳的声音传到耳边,俞生听了之后只是笑笑。
“不必了,这是小天日后要用的,提前接触一下,以后也有共同话题。”
“你下去吧。”
见铁骨龙马出去以后,俞生放下公文从盒子里拿出眼镜。
“虚拟现实……是什么?普及青春教育——”
俞生红玛瑙般的眼眸里显露出一丝浅笑。
“原来他还没了解过吗?”
不知道日常总是显得沉稳的伊天,被灌输这种知识会不会脸红无措?
“是,这么用的吧——”
将眼镜带到眼睛上,俞生按了眼镜边上的橙色开始键。
少主:等等,蟹蟹你到底做了个什么玩意儿?!送出去了多少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