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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敖闰咬牙挺住，配合衍冲破最后一道桎梏，顿时觉得灵力周转都顺畅了好多。

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刚刚消耗的精力实在是太多，若是还在龙宫，敖闰早就化成龙形乱成一团休养生息了。

“嗯？”刚刚疏通经脉划过上身那种令人酥麻的感觉重新支配了敖闰。

她有些慌乱地回头，身体不受控制让她惊慌，她不能接受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衍却极喜欢掌控，感受到敖闰的抵触，她略微有些不悦，这种情况明明化成龙形更有益于恢复，怎么在反抗自己帮她解除化形的力量？

不通人情的仙尊皱眉，不容许那条力竭龙王的拒绝，灵力灌入刚刚已经熟悉的身体，身体比主人更早的接受它。

在敖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视角已经发生了变化。

本来硕大的龙形缩水了数倍，龙首正正好搁置在衍的手心，尾巴伸到最长也没有室内的一半长度。

“这样更好休息”衍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拍着敖闰的头顶，眉眼弯弯，“等吸收此处天地精华之后你的修为定能更加增长。”

“仙尊，让小龙自己来吧”敖闰不习惯有人用这种方式拍她的头，之前的日子里除了大哥没有人这样对她，甚至在自己成年之后大哥也很少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了。

衍装作没听到，手甚至开始顺着鳞片滑动起来。

十四

“传闻不是说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吗，你的逆鳞在哪里？”衍无师自通了撸龙方式，顺着光滑的鳞片抚摸，不时地坏心眼的去扣扣几片自己看起来顺眼的特殊鳞片——虽然那其实没什么区别。

敖闰被摸得很舒爽，在这样的爱抚下，被强制变成龙形也好像没有那样难以接受了，才怪。

她罕见地开始赌气，不去回答衍的问题，似乎是身形变小之后心智也开始变回了那条娇纵的小龙。

衍也不气恼，继续去顺着龙身抚摸，顺手替她温养经脉，直到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一枚明显不同于其他的鳞片，才听了下来。

手中的龙首不住的想要抬起来，衍又碰了一下那片颈下反向生长的鳞片，敖闰的尾巴和四爪甚至都开始躁动。

传闻中只要一碰龙的逆鳞就会引起对方的勃然大怒，即便失去心智也会去报复那个触摸她逆鳞的人。

这种情绪反应，衍不喜欢。

她抽出来垫在敖闰龙首下的手，右手掐诀，限制住敖闰的行动，左手死死地按住那片逆鳞，看敖闰本来的红瞳之中更添血丝，龙尾不停的摆动，龙爪想攻击她又无可奈何，怒气越来越重，衍相信如果现在在这儿的是其他人，已经被这条暴怒的龙撕碎了。

“敖闰，你看清楚，我是谁？”衍左手甚至更用力了一些，最大限度地激怒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敖闰——谁家好人一直压着龙的逆鳞不放。

“敖闰，我是谁？”衍的双眼紧紧盯着敖闰。

“…………仙尊”

龙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西海龙王化成人形的样子了。

我，曾经是她最亲近的奶妈，现在应该也是吧。

被囚禁了太多年，她还能对谁产生感情吗？

上次她化成人形好像还是她成人礼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天真无邪，几个龙王里唯一的女孩定然是备受宠爱的。

我看着她笑意吟吟地给所有人敬酒。

她换上成人礼服的时候在我的面前转圈圈，

我摸了摸她的头，纵使龙族会活上千年，在我眼里她依然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陪着她很多年了，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就陪在她身边了。

龙王和龙母都很繁忙，有点无暇顾及这几个孩子。

几个哥哥弟弟倒是挺宠爱她。

哦，对了，还有我。

她曾经躺在我的怀里说我是最宠爱她的那一位。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仿佛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一般。

也是成年那天，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技能--裂空爪。

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她有些害怕，感觉破坏力太过巨大，年幼的小女孩自然是有点恐惧这种场面的。

多尝试了几次，她倒是自若的起来，龙族怎么会有废物呢？怎么会恐惧这些呢？

不过龙族暂时过得还算安稳，那时的她也没有那么需要这个技能。

她把裂空爪当作穿戴甲，经常戴在手上。

可是，一切都在那一天变了。

她被套上了锁链，她被囚禁在了炼狱里。

我也在那一天被套上了锁链。

我刚好在她身边。

第一天，她在哭。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第二天，她不哭了。

她开始玩起了自己的裂空爪。

她低头看着无尽的炼狱，又看了看自己的裂空爪。

也许，该派上用场了吧。

然而，敖光阻止了她。

敖光看到了妹妹的动作，将一个裂空爪打入了炼狱熔浆。

“如果你，再敢动歪心思，你其他的裂空爪也不要想要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裂空爪掉入了熔浆里，连一点渣子都没有看到。

她抬头，愤怒地看着敖光。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留下了一点血。

敖光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用自己龙爪抠下了一片龙鳞，那片龙鳞是成人礼那天敖光送给她的。

龙族有个规定，在成人礼那天，每个亲属都要将自己最靠近心脏的那块龙鳞给过成人礼的小龙。

而她就是扣下了敖光给的那片龙鳞，白色的，透着英气的龙鳞。

龙鳞掉落在了熔浆里，一点渣子都没有看到。

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但是我看到了。

我有到她的旁边，摸了摸龙形的她的头。

她看了看我，大大的眼睛里透露这不解和愤怒，还有一丝悲哀。

她做了一个朝我扑来的姿势。

我知道，她又想化作人形，来我的怀里哭一哭。

可是，锁链拽住了她。

她无法化作人形，也无法挣脱锁链。

我继续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眼睛看着我，只能用她庞大的爪子摸一摸我的头。

她垂下了眼睛。

我知道，她不甘心就这样。

她不想往后的几千年都这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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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为了保全我自己，我也没得选。”

熬闰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我知道，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在炉子关上的前一刻，我看到了又一次化作人形的她。

那不再是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漂亮的御姐。

熬闰，希望你永远自由，不再受这囚禁之苦。

我放弃了挣扎，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灰飞烟灭，可能也会和其他小伙伴一样变成丹吧。

夕阳垂暮，四季轮转，冬天的悄然而至也加快了天黑的速度。

虽然才下午五点半，半轮残缺的月亮已经颤巍巍升上半空，散发着一点微弱的光，和落日的余韵相互映衬着，橘红的光线直直打在宿舍楼前。

照着楼下一个遗世独立般的人影。

和一条黄色的小土狗。

夏依佟上身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下身穿了条颇为合身的深绿色直筒工装裤，两条裤带长长地从两边垂下，耷拉在膝盖下方，就一动不动了。

裤子的主人也是，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也是一动不动的。

夏依佟一只手垂下，手里握着手机，有线耳机的白线缠缠绵绵地戴在左耳，另一只就由它自主垂下，女孩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哦，或许是因为——女孩手机里某个软件是左右声道的，也许左边这只传出的她心上人的声音更加明显一些也说不定。

宿舍楼下有人步调着急地匆匆走过，也有人闲散地拉着同行人的手在喷泉附近散步——喷泉好像早就停了，稍显浑浊的水混合着部分落叶在池子里静止。

然后水面上出现了两个人和一只大熊玩偶的倒影，女孩耳机里的声音也逐渐和外界的环境音融合起来。

“总算到了，帮我抱了一路的熊，很累吧。”

“没什么，也没那么沉了。”

路小染和冷铭从远处走来——冷铭怀里还抱着一只巨大的DK熊玩偶。

一男一女在夕阳余光的照射下颇有些郎才女貌的意味。

小狗先一步发现路小染——也许牵着狗的人早就发现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小狗带着夏依佟快步跑上前。

“汪汪——”

一条狗影飞扑到路小染怀里。

“啊，阿墩，你怎么来了呀？”

路小染有些惊喜地两只手捂住狗头搓了搓，然后抬头，看到正对面站着的夏依佟。

面色温和，眉眼沉静，嘴角的弧度是十五度。

根据路小染平日积攒下来的经验，夏依佟嘴角的弧度一般在二十度左右，开心的时候会飙升到三十度，不可言说的时候是个“一”字，但现在都不是的情况，就说明——

夏依佟生气了，吃醋了，却还在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路小染太阳穴突突一跳，完了。

今天出门走的急，忘记告诉她了……后来是想起来了没错，但路小染手里也没有第三张DK LAND的票啊。

总不好让夏依佟来门口干等着……

总之不管是故意还是装傻，路小染的报应这就到了。

冷铭自然也看到了，他冲夏依佟点点头：“依佟。”

“嗯，冷学长。”

夏依佟走上前，在路小染身边站定。

“哎，这条不是小染的狗么？”

“冷学长有所不知，阿墩之前跑丢过一次，是我和小染一起找回来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狗狗是我们两个人的。”

夏依佟笑得温婉，抬手撩一下耳旁的碎发。

“是这样啊。”

“学长，把熊给我吧。”

“嗯？”

“这里是女生宿舍楼，学长难不成还想送货上门么？”

“……”

冷铭唇角的笑僵一下，还是把大熊递给夏依佟：“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今天谢谢你啦。”

路小染从夏依佟手里接过小狗的牵引绳，有些担心地看着并不高大的女孩抱起一只巨大的熊。

“再见，学长。”

“没什么，下次见。还有依佟，下次见了。”

冷铭冲二人挥挥手，离开了。

目送冷铭离开，夏依佟才抱着大熊转过身。

“你今天是跟冷铭出去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不是啦，地铁站遇到的，刚好帮了我大忙，冷学长人真的挺好的。”

路小染余光观察着夏依佟的表情，回答道。

“是呢，确实是个非常完美的人。”

夏依佟托着熊屁股的手掂了掂。

“我来吧，这熊挺沉的，别累到你。”

路小染看到夏依佟的小动作，伸手去扶。

“没事，两步路就到寝室了，你牵好阿墩就行。”

夏依佟摇头，拒绝了路小染。

……

二人一路无话，沉默着在走廊一前一后上楼。

“可是我觉得你比他更好。”

路小染走在后面，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夏依佟脚步一顿，在台阶上站定后转头看着路小染：“那小染觉得，我哪里比他好？”

路小染抬头，看着夏依佟单薄得可以称得上是瘦削的身形抱着大熊在台阶上逆着光长身而立，眼底漆黑如墨，看不清楚情绪。

也只有嘴角边那一点翘起的玩味。

“我也说不清楚，你明明之前老是跟踪我，视奸我，感觉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路小染抬头，直视夏依佟的眼睛：“你还经常吃醋，还破坏我和唐雨欣她们的关系。”

“可，后来说要和我试试的是你，带我去酒店的是你，我受伤后真的关心我，事事对我好的人也是你。”

“但你…偶尔对我的若即若离是真的，我能感觉到你的患得患失是真的，舞会是真的，陪我找阿墩也是真的。”

“而且…你长得好看，穿衣服也很好看…今天穿得，也很帅，那天在宿舍，穿的粉色围裙，扎了丸子头那次...我也很喜欢。”

“所以…夏依佟。”

路小染眼波轻轻晃动着，声音也轻轻颤动着：“我就是觉得你比他更好，比我身边的任何人都要好。”

夏依佟嘴巴张大了些——路小染这番话，完全在她意料之外了。

更何况，她没想到，原来自己做的那么多事，路小染都知道，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小染……”

夏依佟好像要说什么，但路小染等了一小会，阿墩也等了一小会，一人一狗都只听到一声很轻的气音。

像是在笑。

“比带你去DK LAND的人都要好么？”

一点点震惊，一点点无语，一点点尴尬和抱歉。

路小染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轻咳一声：“是吴昊啦…我高中同学，和我关系挺好的。”

“嗯。”

夏依佟心情似乎没那么糟了，她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而是又自顾自往上走了几步，站到二楼的平台前，朝路小染明眸皓齿地笑——

“回寝室吧，小染。”

“她们都不在哦。”

社畜0X绿茶1

架空时间线，跳到进入社会后的工作时期

从小老妈就和我说：“小染啊，你可千万别和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孩交朋友，小心她们在背地里戳你脊梁骨！”那时的阳光火辣辣的，我还在树荫下踢着拖鞋，穿粉红色的吊带背心，啃白糖味的冰棍，冰棍冒着白白的凉气，清爽明快，抬起头，只顾着呜呜咽咽地答应，然后扭动毛绒小狗的尾巴，心里其实压根不知道老妈说的小家子气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家里很小吗？那真是太可怜了，我家房子还挺大的，我愿意她们搬过来。我纵身一跃，越过台阶，越向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路小染！你发什么呆呢，策划案完成了吗就在这里偷懒？！”

唤醒我的并不是童年美好的回忆，而是我那可恨的BOSS又在折磨我这牛马打工人，策划案策划案，策你个头，信不信我分分钟变成路路杀人女魔头，唉，只是可惜……连路路杀人女魔头都是大学时期的幻想。

是的，我叫路小染，路是路飞的路，小染是小染的小染，我在心中豪情万丈地把这句自我介绍默念了一遍。“哎哟，谁踩着老娘的脚了！”我在拥挤的地铁里险些被撞飞出去，这才意识到过去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留下来的只剩被工作和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路小染。说起生活，下个月的房租还岌岌可危着，家里其实也没有很缺钱，但老爸远洋航行不容易，自己都已经成年了，实在开不了这个拿钱的口。

怀揣着不好的心情，我沉重地打开自己房子的门，却在开门的瞬间听到一些窃窃私语。我看见房东站在我家的客厅，身后坐着一个女人，脸被挡住了看不清样貌。房东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妈，但收起租来也是毫不手软，心狠手辣的很，所以在我心里，她和房租几乎是画等号的，我只得颤颤巍巍道：“怎么了张姨？房租我可是按时交的啊，您来不能是这大晚上要把我赶出去吧？”我脑中闪过一万个玛丽苏桥段，什么女主半夜被恶毒女配高价抢占房子被迫沦落街头，被好心男主收留成为契约恋人，等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我的运气，应该只有前半段有可能出现吧！！

“你这孩子，张姨我早告诉你多读书多看报，少看言情小说多睡觉。”张姨皱起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随后正色道，“小染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给你找到个新室友，这样啊，你俩就可以分摊房租水电了。”

新室友？现在该换我皱眉了，由于之前的经历，我对室友这个概念可一直没什么好印象，正所谓女寝就是个巨大的修罗场，出了社会，还是和人共处一室，性质其实没多大变化。

“小染，你不再考虑考虑吗？”这位新室友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的我措手不及。不高不低的声调仿佛又让我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

我的大学时光被很多东西填满了，塞的我头晕眼花，脑袋胀痛的厉害，然后很快蔓延到全身上下，胳膊，腿，腹部。我的记忆模模糊糊，那天的行李好沉，绿色的裙摆，山茶花的香味，以及……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这些其实早就被我埋藏在记忆的深井里，出了大学也鲜少有人提及，我可以故意避而不谈。但是逃避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当记忆里那个人重新出现在你面前时，所有副作用都将会反噬。

呼吸不上来了。我像一条溺水的冰冷热带鱼。

“什么啊，原来你们认识，怎么不早说？这下好了，夏依佟可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又听话又懂事，还有礼貌……”张姨笑呵呵道，对她的优点如数家珍。

夏依佟，我大学时期最难搞定的一个舍友，说她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绿茶女都不为过，我当初快被她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态度整死了。她依旧穿着大学时期的那件绿色长裙，就好像是故意为之，故意要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来。夏依佟，你这张脸怎么不会变呢，好像社会并没有像折磨我一样折磨你，依旧像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只有我看的出来，夏依佟，只有我看的出来，你变得更加精明了。天晓得你在张姨面前又装出一副什么样子，让她对你产生错误的印象。我真想撕开你这张画皮看看，底下藏着什么坏心眼。

“您误会了，张姨，”我沉下脸，“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知道的我的信息。我暂且也没有和别人合租的打算，请回吧。”

当初夏依佟在寝室里装模作样，说自己没有男朋友，我也学着她的样子以牙还牙，来证明我和她不对付。

“哎呀小染，这样吧，今天天这么晚了，依佟一个人的也不能在外面吧，这样，你先让她住一晚，你们自己商量，我一外人就不掺合了。”张姨的劝说不无道理，而且正好说到我的弱点上了，那就是善良，大学时期我做不成黑莲花，到了社会上，我也越来越偏离黑莲花这条行道。老妈！真是你教导有方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和乖乖女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夏依佟，心里不舒服的很。

大门随着张姨的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抓住夏依佟的双手手腕压在沙发靠背上，猛的靠近，几乎只相隔一指的距离，我咬牙切齿道：“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夏依佟，你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夏依佟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也仅仅是似乎，我其实有些忐忑，毕竟大多数时候我都猜不对她。

“小染你在说什么呀？这当然是巧合，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住在哪里，更没必要特意来找你的不痛快，对不对？”夏依佟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看向我，说实话，在我很多次的记忆里，我就是被这样的目光所蒙骗的。但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放开紧握她的手，瘫坐在沙发上，想起大学四年的种种，恨意更是从心尖弥漫开来。

我抬起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只落下轻飘飘地一句：“夏依佟，你不要真落在我手里，不然我真想杀了你。”

她有那么一瞬间不回话了，但很快，她就接上了话茬：“我现在不是自投罗网了么？小染，我愿意付更多的房租让你同意我住下来。”说实话，这真能解我的燃眉之急，过去的很多事我已经放下了。现在我们没有了更多的室友，生活工作上也并无交集，我其实不担心夏依佟的绿茶属性有地方可以发挥。话虽如此，心里总是膈应。

得一个人好好想想，我这么意识到，于是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先睡觉吧。”我转身逃命似的躲到房间里，关灯盖上被子，躲在被子里，我的大脑才稍微清醒一点。外面传来夏依佟窸窸窣窣整理东西的声音。

五分钟过后，我的房门竟然被打开了。夏依佟靠在门上，我抬眼望去，她穿的丝绸材质的睡衣，外面灯还亮着，影子之下，衬托出姣好的身材，美的让人看迷了眼。“小染，我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下怕黑，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她说话时总是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他妈疯了！”我抄起一个枕头朝她砸过去，没砸中，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手残的缘故。

“可是小染……”下一秒夏依佟的手那冰冷的触感宛如一条蛇般攀上我的手臂，我夏天睡觉穿的短袖短裤，皮肤上的接触瞬间惹来颤栗感，以及满手臂的鸡皮疙瘩，她声音黏腻，带着山茶花的香气，我怎么也甩不开，耳边阵阵冷风，以及可怕地低语，“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不是经常睡在一起吗？你还说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

那时候夏依佟也经常以怕黑为由头和我一起睡觉，丁晨还因为这事儿偷偷把她的冰美式换成了特调中药，结果就是送医住院了半个月，差点拿投毒罪给丁晨记大过。

这句话彻底激怒我了，我转过身，在黑夜里狠狠瞪她一眼，尽可能地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别那么粗鲁：“夏依佟，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倒好，你抢我男朋友，这事儿你怎么不提？！”

夏依佟彻底不说话了，黑夜里显得格外沉默。算了别管了，玩会儿智能手机吧，我打开手机，看见吴昊发来几条消息，我便和他吐槽了今天的事，都算什么破事啊。我是不在意被抢了男人，男人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成为撕逼的战利品，太无趣，我在意的是夏依佟的背叛。

良久，夏依佟突然趴到我身上，声音里不再带有之前的温热，反倒是冰凉刺骨：“你在和谁聊天？”

“这不关你的事吧！”

我终于受不了夏依佟了，走出房间，睡在沙发上。我其实以为她会跟出来，但事实上夏依佟没有，不知为何，我的心稍微有些空落落的。